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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試煉之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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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打雞血◎

樂陶的目光驀然投來。

“你們認識?你也是明光書院的?”

她是看著季雙錦問的。

季雙錦已經換上了此地風格的服裝, 一身土黃色布衣、藤甲、毛領,渾身灰撲撲的,哪有半點之前華貴端莊閨秀的模樣。

她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 遲疑著搖頭:“我想去明光書院,但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雲乘月說:“我們是路上結伴的。”

陸瑩忽然說:“我也不是明光書院的, 我們幾個人中途才認識。”

她剛才可沒說這話。

雲乘月餘光看了她一眼,隱約看出了一絲惡意與好奇。陸瑩大約是以為她知道什麽,想趁機試探她一下,也是撇清關系。

“不是?”

樂陶有些沈下臉, 幼態的圓臉顯出幾分煞氣與威嚴。副將軍申屠侑也收起了笑, 右手悄然握住劍柄。

四周安靜,氣氛忽地肅殺起來。

女將軍冷冷看著雲乘月:“那你到底是不是明光書院的人?”

關鍵時刻, 雲乘月忽然想起了一個細節。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千年以前也有明光書院,但她記得,在保寧號上修覆書文核心時, 船長提到, “護航”二字是公輸夫子的書文,而公輸夫子師從王夫子,所以書文中潛藏著光明大道。

光明大道,明光書院……

試試吧。

她沒說話,因為她不擅長說話,萬一被識破,處境只會更糟糕。

所以,她只是伸出手。

“光”字書文同樣棲息在她識海中, 與“生”字親親密密地挨著, 此時受她呼喚, 便跳躍幾下, 好像伸個懶腰。接著,它幻化為半透明的、碎光無數的流光,自她掌心浮現。

流光飛舞纏繞,重又回歸為“光”字。淡金色的光芒裏,又夾雜著縷縷白霧般的生機之光。

雲乘月也是頭一次註意到,“光”字和“生”字待久了……好像互相浸染了一些氣息?她不太確定地想,這應該也不算壞事?

“這是……!”

見了書文,樂陶猛地睜大了眼。她扭頭看向申屠侑,兩人交換了個眼色。等她再度扭回頭,神色變得鄭重多了。

“難怪,我說你怎麽第二境都沒有,卻能成為明光書院的弟子,原來是持有光明書文的夫子親傳,失敬。既然如此,閣下身份再無疑問。”

女將軍一拱手,算是一禮。

還好有用。雲乘月微微松了口氣,又疑惑夫子是誰,可這話現在不好問。她便收起書文,又對樂陶微微一笑。

她算是知道為什麽說書玉簡裏的“高人”都喜歡有事沒事微微一笑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嘛。

樂陶再與申屠侑對視一眼,才問:“你前途無量,哪裏都去得,就是留在書院裏靜修也很好。你真下定決心要來我們定宵軍?”

雲乘月心下無奈,想她倒是想去明光書院,卻是千年後真實的明光書院,而不是過去的幻象。定宵軍大約是此地的試煉內容,她不得不留在這裏。

所以她也拱拱手:“是,要給前輩添麻煩了。”

“什麽麻煩,我高興還來不及,畢竟你的光明書文克制妖鬼有奇效!”樂陶笑容明朗起來,也熱情了許多,“都說了,叫我‘老師’就好,雖然現在我才知道,讓你叫我老師,那我還占了夫子便宜……餵!”

她最後一個字是沖申屠侑說的,因為剛才申屠侑不聲不響地拍了她後背一下。

這位溫柔俊美的副將軍笑道:“將軍自己說的,要對夫子保持尊重。”

“……是是是。”

樂陶有點悻悻,又撫掌道:“總之,我就腆著臉占下這個好處。其實,在軍隊中歷練,也是修行的一種方式,你們明光書院講求知行合一,你也是因此才過來的吧?”

雲乘月繼續繃住:“老師說得對。”

“好,那事不宜遲,你們今天休息一晚,吃頓好的,明天就開始操練!”

樂陶大眼睛一眨,又看向季雙錦。她笑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瞥向申屠侑。

她雖沒說話,副將軍卻已經明白了,溫柔的神情多了幾分無奈。

“將軍又來搶人了。”他嘆了口氣,卻並非真心抱怨,因為他眼中笑意不改,“季雙錦,你也還不算正式加入我麾下,既然將軍要你,你就跟著將軍訓練罷。”

季雙錦登時又驚又喜,應了一聲,再看樂陶不說話,這才放心地走過來,乖乖站在雲乘月身邊,又笑瞇瞇地把她看著,眼神變得很甜。

陸瑩站得離她們有些遠,這時斜著瞧她們一眼,撇撇嘴,扭頭看向另一邊。

樂陶單手叉腰,爽脆地吩咐:“行,申屠,黑風虎就交給你,如果有空,你再找人摘點蔬果回來,晚上咱們開個新兵會。我帶她們三個去拿戰甲、兵盾,你是不知道,她們之前連黑風虎都打不過,哈哈哈哈哈……”

雲乘月和陸瑩的唇角齊齊一抽。

第四境的妖獸,打不過不是很正常嗎……雲乘月暗想,在千年後,第四境無論在哪裏都能稱高階修士,可以被捧為大能。怎麽在樂陶口中,第四境的妖獸就跟路邊的小貓小狗似的?

而看申屠遙忍俊不禁的模樣,好似樂陶說的並不是玩笑。

千年前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時代啊……

……

與驚人的修為形成對比,定宵軍配給的物資相當簡陋,就是季雙錦身上穿的土黃色布衣、藤甲,再一人領一塊鞣制粗糙的皮草。

樂陶卻很自豪,拍著胸脯說:“我們定宵軍雖然挺窮,對自己的兵卻很好!別的軍隊穿麻,我們說什麽都要讓自家人穿布,還得配皮毛——冬天奉國太冷了。”

雲乘月三人捧著粗糙的服裝,只能連連點頭。

樂陶又看看雲乘月身上的衣裙,再看看陸瑩的服裝質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明光書院的衣服原來這麽好啊,這材質我都沒見過,輕而柔韌,顏色也好看……哎,你不說你不是明光書院的,你的衣服從哪兒買的,貴不貴?”

陸瑩突然被點名,身體微微一繃,不假思索地指著雲乘月:“她給我的!”

雲乘月簡直想把陸瑩這個推鍋怪拖過來打一頓。她倒是很想戳穿陸瑩,但再轉念一想,如果放任陸瑩被樂陶他們懷疑,可能會影響她自己的試煉。

這個試煉看上去像是個團體任務。

她就冷笑一聲,擡起下巴看了陸瑩一眼,露出高傲不屑的神色:“什麽給你的,是借給你的。你之前生死關頭扔下我逃命,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雲乘月拋出這話,算是為她和陸瑩不睦留出餘地。她們不知道要在這裏待多久,要她和陸瑩裝姐妹、相親相愛?想想就一個哆嗦。

這時,季雙錦細聲細氣地說:“你們別吵了。樂將軍,對不起,陸瑩和我們不大處得來……其實,這些東西都是我家的。”

“你家?”樂陶看過來,有些驚訝,“對了,申屠和我說過,你是哪裏的大家小姐……哪裏來著?”

季雙錦說:“中原,季家。不過我是不起眼的庶女……所以我帶上自己的東西,想要建立自己的功業。”

“哦!!”

樂陶一聽,頓時刮目相看,伸手一拍季雙錦的肩(大小姐被拍得露出忍痛之色):“有志氣!我看好你!不愧是我的兵!”

她倒像是完全忘了,就在不久前,季雙錦還是申屠侑的兵。

這一茬懷疑好歹算是糊弄過去了。

雲乘月和陸瑩換上定宵軍的衣服,頓時都變得灰撲撲的。在樂陶笑瞇瞇的註視下、季雙錦同情的目光中,兩人又取下頭發上的釵環,乖乖放在一只藤編的筐裏,充公作為軍費。

樂陶喜滋滋地說:“一看就很值錢,可以多買點糧食了!也不知道王公貴族的衣服、首飾,能賣出多少錢?”

她一副財迷的樣子,滿心想的卻都是為軍隊籌劃。

這個嬌小而颯爽的將軍,在雲乘月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換了衣服,她們又去拿兵器。按照各自的習慣,雲乘月拿了一把骨劍,陸瑩拿了一把木制弓箭,季雙錦已經拿了一桿槍,在一旁等她們。

樂陶多看了她一眼:“你也用槍?哦對了,是聽說季家的槍法很有名。原來他們也肯教庶女?那我對他們的印象好那麽一點點了。”

季雙錦被這話觸動心思,動動嘴唇,有些苦笑,低聲說:“也是我自己爭取來的……”

樂陶嘆了口氣,目光中充滿理解:“很辛苦吧。別想了,都過去了,今後在定宵軍中,我們都是一家人,沒什麽嫡庶男女之分,大家都憑實力說話。”

季雙錦神色一動,覆又想起什麽,眼神中流露出一點感傷,道:“多謝樂將軍。”

樂陶揮揮手:“你用槍的話,我少不了要指導你一番。你跟她倆一樣,叫我老師就好。你瞧,陸瑩就會順桿子往上爬,嘴甜又心思活躍,一看就是塵世中摸爬滾打練出來的兩面三刀,比你和乘月都更有雜草的生命力!你們要多向她學習……哦,兩面三刀就不用了。”

陸瑩:……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早已被樂陶看穿,神情一時變得相當精彩。

雲乘月憋笑。

季雙錦也憋笑。

……

做完了這一切,天色也全黑了。寨子的大門關上,四處火把點亮了,中間的大型篝火也燃燒起來。

定宵軍說是軍隊,實則人數應該不超過一萬人。他們匯聚起來,乍一看也算人山人海,但一想到戰場損耗,不免讓人憂心他們人手不足。

樂陶卻一派灑脫,還能高高興興地和人拼酒、拼吃肉,又拿著木槍和申屠侑過招,最後一槍將他挑翻,便趁著醉意哈哈大笑。

黑風虎的屍身已經變成了無數烤肉。

出乎意料,這活著時腥臭萬分的妖物,做成烤肉卻辛香撲鼻。

定宵軍應該加了什麽香料,又烤得略微帶焦、外脆裏嫩,瘦肉部分柔嫩不柴,肥肉部分口感香酥,絲毫不膩。雲乘月本來覺得沒什麽胃口,卻不知不覺飛快啃完一大塊,還意猶未盡。

“嗝……!”

她還不小心打了個飽嗝。

旁邊的陸瑩“嗤”笑了一聲:“哦喲,仙女也會打嗝?”

季雙錦皺眉看她一眼,非常努力地憋了憋,也憋出一個微弱的嗝,於是她很嚴肅地說:“我也打嗝,不要諷刺乘月。”

陸瑩:“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才腦子有問題!”雲乘月瞪陸瑩,“人家雙錦比你可愛多了,別欺負她。我打嗝怎麽了,我還會告狀呢!”

陸瑩狐疑:“告什麽狀?”

雲乘月沖她一笑,當機立斷舉起手,大聲說:“老師,陸瑩說她吃不下烤肉了!”

“——什麽,吃不下了?”

樂陶的聲音起先很遠,一句話之間,就變得很近。

陸瑩神情一慌:“我沒……!”

嬌小的身影像黑豹疾掠而來!

女將軍伸手一撈,就搶過了陸瑩手裏的烤肉,毫不嫌棄地啃了一大口。她很快樂地宣布:“很好,那就給我了!”

陸瑩快氣死了。她又不敢對樂陶說什麽,只能咬牙切齒地瞪雲乘月,一瞬間仿佛想撲上來和她打一架。但她忍了忍,倏然站起身,往木屋的方向走去。

雲乘月擦擦手,覺得自己簡直威風凜凜。

旁邊的季雙錦看看她,再看看陸瑩的背影,露出猶豫之色。

“乘月,乘月。”

她往這邊挪了挪,跟雲乘月說悄悄話。

“我們會不會太過分了?我看陸瑩也沒吃多少。這裏訓練量很大,萬一她明天餓了,撐不住……”

“那就撐不住好了,正好被痛揍一頓、教做人。”雲乘月毫不遲疑,有點語重心長地對季雙錦說,“雙錦,你別太老好人。陸瑩故意欺負你,你難道不記恨她?喏,樂熹的事,還有我們落水前的事,她還對你出言不遜,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季雙錦沈默片刻,微微嘆口氣。

“要說沒感覺,也不可能。但我又覺得……根源還在樂熹身上。如果不是他天性多情,陸瑩也好,其他什麽女人也好,沒有人能讓他戀戀不舍。”

跳躍的火光映在她臉上,照出她眼裏凝住不動的感傷。

不過,她捧著葉子裹的烤肉,也沒耽誤吃,幾口就把烤肉吃完了,完了甚至舔舔唇上的油脂,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模樣。

搞得雲乘月也不知道是該跟著嘆氣好,還是更多關註一下烤肉更好。

季雙錦自己出神片刻,又噗嗤一笑。

她放下葉子,擦擦手

,拍拍雲乘月,大而明亮的眼睛彎起來:“別說我了,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麽出去……而且,乘月,你怎麽變了?”

“我?我變了嗎……呵欠……”

雲乘月吃飽了,今天一整天又過得跌宕起伏,這會兒困意上湧,連打了個好幾個呵欠。她左右看看,找到一個看著還行的石頭,就丟出“縛”字,把石頭拖了過來。

她和季雙錦都是席地而坐,再把石頭放在背後,她總算能靠上去,舒服得嘆了口氣。

她又問季雙錦:“你要不要?”

季雙錦下意識搖搖頭。

雲乘月又調整了一下坐(癱?)的姿勢,問:“你說我變了嗎?”

季雙錦睜大眼睛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改變了主意。她推了推雲乘月,說:“乘月,你讓我也靠著試試。”

石頭不算小,雲乘月就往邊上挪了挪。

兩人一人一半,靠在石頭上,癱得毫無形象。

季雙錦忽然說:“我家裏從不許我這樣。”

雲乘月想了想:“我忘了我以前試沒試過,但可能我經常這樣。”

季雙錦笑了:“那還挺舒服的。”

雲乘月懶洋洋地說:“是啊,該繃緊的時候繃緊,其他時候別虧待自己嘛。”

“虧待麽……”

季雙錦側頭看她:“你看,你變了。”

“雖然我們才認識不久,可之前你給我的印象,是絕不會過分幹涉別人。你不讚成我對樂熹的感情,我知道,但你絕不會強迫我按你的想法去做。對別人也是……乘月,你好像從來不會真正和別人產生很深的交集。”

雲乘月略睜大眼:“原來你希望我強迫你不準理樂熹?”

“不是不是。”

季雙錦趕緊搖頭,顯得有點緊張,急忙解釋:“我很喜歡你這樣為我著想,也很感激你不會強迫我……只是,我對你很好奇,所以在船上悄悄打聽過你的事。大家都說,你對人很疏離,仿佛對誰都不感興趣。”

雲乘月悶了一會兒。

她仰起頭,看頭頂無邊無際的星空。深藍色的、綢緞一般的夜空,星星明暗大小不一,卻都是同樣的清澈。如果眼前的一切只是環境,那未免也真實得太可怕。

“……你說得對。”

她慢慢說,有些出神:“我的確對別人沒有真正的興趣……我也是剛剛才意識到這點。”

所以,別人的陰暗面不會激怒她,旁人的喜悅也至多讓她一起笑笑。她並不覺得那真正和她有關,所以一直都只是往前走,目不斜視,也不會回頭。

季雙錦有點好奇:“可是,為什麽?”

“我也說不清……”

雲乘月有點含糊。她覺得這興許和穿越有關。那句話怎麽說的?獨在異鄉為異客。只是她本來以為自己克服了這點游離感,現在才明白她還差得遠。

季雙錦想了想,又問:“那現在你為什麽變了?你看,你和陸瑩吵架,兩個人都吵得挺生氣,我覺得你以前肯定不會在意她。”

雲乘月笑起來:“怎麽回事,我們認識的時間明明很短,難道這就叫……”

季雙錦故作深沈:“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有些人相處到白頭,彼此也仍不了解。而有些人相逢不久,卻已像多年老友。

雲乘月笑得更厲害。

“大概因為我並不是真的不感興趣吧?”她想了好一會兒,“我也是正常人,也會想要真正的親朋好友。可能我就是比較遲鈍,需要更多的時間慢慢反應,才能真的意識到……嗯,意識到我原來也需要別人。”

她差點說出“真的意識到自己從今往後都是這個世界的居民”,幸好又趕緊換了說法。

季雙錦沒有懷疑。

她怔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你說得對。你這樣一說,我也忽然意識到,也許除了樂熹,我也是需要別人的……阿蘇和我一起落水,不知道現在在哪裏。”

阿蘇是她的女護衛,對她忠心耿耿。看她們兩人的相處,說是密友更合適。

兩人一起在星空下癱著,出了會兒神。

雲乘月都快睡著了,季雙錦推了推她:“回屋裏睡。這裏的訓練量真的很大……明天要早起。乘月,你做好準備。”

不知道是不是睡意讓她產生了錯覺,雲乘月總覺得……她在季雙錦臉上同時看到了恐懼和欣慰的情緒?她欣慰什麽?

……

第二天天還沒亮,雲乘月就知道了。

“上山下山來回跑五圈,熱身,必須在一個時辰內完成!回來練習基礎揮刀兩千下,接著練習各自的武器基礎用法兩個時辰。中午吃飯,休息半個時辰,下午一共三個時辰,全部練習書文對戰!”

雲乘月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訓練量……她怕是沒做到一半,就已經壯烈犧牲了吧???

但一扭頭,她就看見了季雙錦。這位昔日的大家閨秀也正望著她,眼神沈痛,又略有欣慰。

“走吧。”季雙錦深情地說,“乘月,我們一起。”

陸瑩已經翻個白眼,自己從她們身邊跑走了。她這人有個優點,一旦發現無力回天,就認命而且全力以赴去做。

雲乘月擡頭看看山頂,再俯視一會兒山腳,估計了一下這座山的高度。五個來回……

“走了!最後一名午飯減半!”

樂陶在她背後一掌推來。

薛無晦縹緲低沈的聲音響起。

——[嗯,確實是樂陶的風格……令人懷念。]

雲乘月不得已開始往前跑。

她在心裏計算訓練量,差點就要哭了。

“不,我一點都不懷念。”她悲傷地說。

季雙錦跑在她身邊:“加把勁!我先走了!”

望著好友的背影,再想想剛才樂陶說的最後一名午飯量減半……

雲乘月的面容扭曲一瞬。

“站住——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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