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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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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換成是陸小鳳之流的說出這話,眾人也不會這麽驚訝。但這一回, 可是展昭啊, 展護衛竟然也會說這種話。

唐舒憋笑憋得臉都紅了。

這人, 估計還在想著剛剛她誇王憐花的事情呢。

不過貓嘛, 護食,正常。

唐舒記得以前見過別人養的一只小貓,非常軟萌乖巧好欺負,但有一次主人的朋友家裏貓糧告急,去借了一小袋暫用,結果這只小貓非常護食,一碰就‘喵’。

林詩音見氣氛如此尷尬, 想說句場面話, 卻著實不知道這話該怎麽說。

展昭卻已經緩和過來, “我開玩笑的,不用在意,王公子隨意。”

王憐花面色倒是變也沒變,只是看他和唐舒的表情越發的高深莫測起來。“這兩位想來就是最近風頭很大的唐舒唐國師, 還有展昭展護衛了吧!”

“過獎。”唐舒補充, “其實也沒有很出風頭。”

王憐花道:“這話便自謙了,起碼自我出來才不過五日,就聽了五日兩位的故事不說,難得碰到一位比較聊得來的姑娘,也是國師手下之人。”

“這個聊得來的姑娘,不會就是郭襄吧!”唐舒問。

王憐花道:“自然是她, 不然我怎麽會將那只色鬼交給她。”

說話間,桌的飯菜也是在一點點的減少。

他們坐的是一個大圓桌,上面擺了滿滿一桌,足有十七八道。唐舒之前說不夠,王憐花只以為是在說笑,直到見識了唐姑娘的飯量。

然後,他想了起來,這位似乎是只老虎精,多吃點了,也挺正常。

“小二,再上菜。”王憐花道。

唐舒卻阻止了,“差不多夠吃了,畢竟我們點的時候就算了每個人的飯量。至於新來的王公子你,你有吃足兩塊肉麽?”

王憐花的碗裏空空的,還潔白如新,裏面根本沒有菜,也沒填飯。

聽唐舒這麽一提,他才夾了一塊紅燒肉進碗裏,卻也沒有吃,只是說:“那就不加了。”

一揮手,小二就又下去了。

林詩音覺得這樣不行,便岔開話題,“以前聽表哥提起過王公子,據說公子很少出來,這次這是……”

“出來看熱鬧。”王憐花道。

唐舒這下倒是奇了,“最近江湖上有大的熱鬧發生?”

“沒有。”展昭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丐幫幫主換界選舉還需要兩年,而且幫主黃蓉目前年紀不算太大,精神自然也不必提,暫時還沒到傳位的時候。

至於其他事情,也是從未聽說有什麽問題。

王憐花看了他一眼,笑著說:“諸位方才也提過,我略為精通那麽一些醫術。雖然年紀不大,但也有人求治上門。”

“之前我便曾治過兩個眼盲的人,幾位不防猜猜是誰?”

展昭道:“即讓我們猜,便一定是我們認識,或者是聽說過的。而這樣的人,應也只有兩個。”

“一個是現在已然恢覆的花七公子花滿樓,一個是無爭山莊的原隨雲。”

“正是這兩人。”

王憐花說:“花滿樓在我那裏呆了一個月,原隨雲卻呆了三年。”

聽起這種江湖大人物的故事來,小蝶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很是好奇。王憐花看了她一眼,問:“想不想知道他們在我那裏都做了些什麽?”

“不是被治病麽?”小蝶純潔的問。

王憐花搖了搖頭,“若只是單純的治病,怎會全是沒有治好,一個呆一個月,一個卻呆了三年。”

林詩音道:“或是因為花七公子有事,便提前離開了。”

“你是想說他覺得我治不了他,就放棄了吧!”王憐花笑道:“但事實卻是我將花滿樓趕出去的。”

小蝶驚聲‘啊’了一聲,“聽說花七公子人很好的,你為什麽要趕他出去。”

“就是因為他太好了,所以不想治了。”王憐花理所當然的回。

小蝶更加不解了。

但因為她跟王憐花不熟,便也沒有多說。

林詩音這一回也沒有接話,王憐花便看向桌邊的另外兩人,展昭正在給唐舒夾菜,唐姑娘正在努力吃。

沒人搭話,他便只能自己繼續說:“他來了一個月,我整了他一個月,中間他連臉都沒變過,一直笑吟吟的,仿佛不會生氣似的。有時候我都覺得,他甚至看穿我要幹什麽了,偏生自己要主動上去給我耍。”

小蝶小聲問:“他真的看穿了麽?”

王憐花說:“他到我那裏時是四年前了,當時在江湖上還不怎麽出名,只有時跟著陸小鳳或者花家被人提及而以。是以我對他了解不多,只是到之後,卻是經常聽說他目不能視,卻耳力極好,行走坐臥皆不影響,甚至在做有些事情之時,比有眼睛的人還做得好。”

“而他在我那裏,還曾經被我特意增高的門欄絆倒過。”

這一看就是裝的,裝的還不怎麽走心。

唐舒想。

花滿樓能被絆倒,這簡直就是在說陸小鳳喝了兩杯酒就醉倒不起,皇帝喊著自己吃不起肉包一樣。

王憐花嘆了口氣,“可憐我被他耍得好慘,幸在本公子機智,看完他的眼睛覺得沒戲,就將他給趕走了。”

“可也是你先整他,他只是不想讓你失望啊!”小茶忍不住為花滿樓說話。

林詩音拉了她一下。

“王公子正是因為知道,這才讓花公子回去的。”

不然一個大夫,留著繼續整你如何不好?

小蝶這才反應過來,正要誇王憐花一句,突然又想起來,這事兒起因也是因為他一個當大夫的,不好好治病還要整病人,所以又不知道該不該誇。

真是有些苦惱呢,小蝶皺著眉想。

唐舒卻是已經開口問:“那個原隨雲呢?”

“原隨雲嘛!”王憐花冷笑一聲,道:“此人面上無辜,暗地裏卻常常使壞與我教量。從早到晚,不分晝夜,誰一疏忽就要受整。輕則受傷,重則可能喪命……這事兒一直持續到之前,他父親將他接回去,說是讓他去找一個高人治眼睛。”

“什麽時候的事情。”唐舒問。

王憐花道:“就在不久前,據說這個高人,還是唐國師引薦的呢。”

果然,唐舒心道。

小蝶卻是沒想那麽多,只記得,“你們這麽鬧,他爹還讓他繼續在你那裏住著看病?”

“小姑娘,你真是太天真了。”王憐花道:“我怎麽可能讓他爹知道呢,至於他,可能是不服氣吧,所以被欺負了也不敢說。”

這話一聽,這位千面公子就是占了便宜的主兒。

也是,他眼睛健全,還占著個大夫的名頭,那裏又是他的地盤,下人也都是他的,吃虧吃得少再正常不過了。

“話說,”唐舒突然想起來,側頭問展昭,“那原隨雲今年多大?”

展昭道:“具體不太清楚,但似乎並沒有花公子大,今年似乎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吧!”

“十七。”大夫王憐花說:“再過一個月零八天的就是生日了。”

“我要來生辰八字給他蔔過一卦,嘖嘖……我都懷疑我星相占蔔是不是學岔了,要不怎麽會蔔出這人剃度出家的卦來。”

唐舒卻沒註意她這話,她還在算,如果原隨雲今年十七,三年前就開始去王憐花那裏治眼睛,二人鬥智鬥勇鬥了三年。這種情況之下,他顯然是沒什麽能力再整個蝙蝠島出來的,不然不可能不被發現。

展昭突然道:“說了半天,王公子還沒說,這次出來是看什麽熱鬧的呢。”

“哦。”

王憐花似才想起來般,說:“就是看原隨雲的啊,聽說他爹為他集善緣,幾乎散盡了家財。而他自己現在正跟著一個瘋老頭乞討呢,如此大的熱鬧,我不去看看,不去笑笑他,怎對得起我們這三年的交情。”

“這事我們倒是不知道,也沒說聽。”唐舒說:“你這是聽誰說的。”

王憐花道:“我自然也有我的人,正盯著他呢,這事兒才剛出,我下山的時候,財也還沒散,原隨雲也還沒被認出來,自然還沒傳開。”

那你還用聽說……分明是你自己派人跟著人家探查出來的。

唐舒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出去繼續趕路了。王公子,你自便。”

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她一走,展昭等人自然也就跟著。王憐花倒是沒起身,只是緩緩道:“吃完飯適當運動是好,但趕路卻也不必這麽急,大家不若坐著再聊一聊。”

唐舒回頭,“王公子有什麽話,不防直說。”

王憐花嘆了口氣,道:“只是對國師所做的那種銀豆比較感興趣,不知能不能討上幾顆,我這裏也或許有姑娘想要的?”

“不換。”唐舒特別幹脆。

她算是明白了,原來是郭襄用銀豆時,被這人看到了,並感了興趣。就說王憐花怎麽沒事幹跑來坐著,還給他們講‘笑話’。

王憐花道:“話何必說這麽死,國師說不得日後也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這話倒是沒錯。

唐舒笑了笑:“你若願意,在看完熱鬧後可去國師府,到時候想領多少領多少,只是領了就得幹活。”

不願意就不必去了,銀豆,自然也是沒有的。

說完,唐舒一揮手,帶著展昭林詩音還有小蝶就下樓了。

樓下馬已經餵好,車也架好了,那個趕車的車夫早就吃好了飯,正坐在馬車前面瞇著呢。見他們出來,趕緊放下凳子,讓林詩音和小蝶上車。

幾人中午運氣好,剛好到一處鎮子,晚上的路程卻是有些問題。

車夫是常走這一段的,他說:“半下午能到一個城鎮,但那時候離天黑還早著呢。但偏偏下一個城鎮離得又比較遠,馬車是絕對趕不到的。”

“好在中途有間小客棧,一般趕路的人都在那裏休息,就不知幾位姑娘住不住得慣。”

唐舒自然是沒問題,別說有客棧,沒客棧對她來說都不是事兒。

看向林詩音。

“無防。”

林詩音立即道:“我們吃得了苦。”

即如此,那就去那間小客棧。

據車夫說,這客棧雖小,但還挺幹凈的,還能吃幾道小菜,喝一碗熱湯。就是有一點兒,“不能洗澡,他們那沒專門燒水的爐子,也沒有供人洗浴的大浴桶。”

小蝶急了,“這可怎麽是好,小姐習慣了日日沐浴的。”

“沒事。”林詩音立即道:“一日不洗亦沒什麽,趕路要緊。”

此時已經過了第一個城鎮,沒得為了洗澡再返回去的道理。

唐舒坐在馬上面,四處看著,這一路下來,倒是沒瞧見半個妖鬼精怪惹事。也不知是只有那麽兩樁全被郭襄處理了,還是躲在暗處呢。亦或者是,現在才剛是開始,更多的妖鬼還控制得住,還沒開始做亂。

她之所以沒直接乘雲回去,便是想多看看情況。親眼所見,怎麽也比旁人那裏聽來得更真實一些。

怎也沒想到,這兩天即將過去,一樁事也沒碰上。

不過這倒也是好事。

不管什麽時候,不出事,總是比出事好的。

想罷,她繼續拿出牛肉幹來吃。好在她的存貨比較多,還有一部分是豬肉幹,倒是不怕吃得沒了。

晚間所住的客棧果然不大,一共也就十來間房,估計就是為了應對他們這樣恰好趕在兩地之間的人。

四個人要了四間房,車夫一間,剛是他們就占了小一半的房間。

後來又來了一個車隊,皆是青壯年,看著像是鏢局押鏢的。但也不像是什麽大鏢局,因為這些人的功夫都特別的低。

他們一共六個人,要了三間房,然後便坐在一邊喝水。

唐舒幾人也坐著等飯,這客棧雖小,但可能是應對的都是些經常跑道上的客人,所以店內的飯店以肉食為主。畢竟男人們,有酒有肉,就有力氣,第二天一覺醒來,就能精精神神的趕路。

唐舒不好酒,有肉足以,所以對這裏的飯菜還是挺滿意的。

展昭去後院小解去了,是以現在這一桌只剩她們三個姑娘,還一個比一個好看。縱是丫頭小蝶,亦是嬌小可愛,看著就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坐在另一桌的男人們便不住的往過瞧,直到為首的那人拿筷子拍了下桌子,“都做什麽呢?”

“老大,我們只是看看……”

“不想要眼睛了?”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那下面的人不服氣道:“不至於吧老大,就是三個姑娘家而以,看著還挺柔弱。”

“你們懂什麽,越是看著不值一提的人,敢在江湖上走,就越不好惹。”那老大說道:“那三位姑娘一個比一個漂亮,放出去哪個不會被爭得頭破血流。縱是尋常走在路上,碰到個把要色不要命的亦是正常,能一路走到這裏絲毫無損,能是簡單的?”

下面的人頓時想起了江湖中最不好惹的三種人,老人,女人,孩子,瞬間不敢說話了。

像他們這種實力低微的,自然不敢隨意惹事。像是能力高強如楚留香這等的,便能發現看著柔弱的林詩音是會武的,唐舒看起來總讓人覺得有些危險。

也只有像霍天青這樣處於不上不下的人,即以為自己看穿了對方,又有自信,才會失手。

唐舒看了這桌一眼,沒有說話。

他們當自己的聲音低,其實哪句都落入了她的耳中。

展昭也已然回來了,把劍往桌上一擱,便坐下了。

這一來,那一桌的人更是不敢再亂看,就是不慎看了過來,也怕被懷疑是別有用心的人,勿勿吃完,便上樓了。

這店裏還有一個鎮店菜,就是大骨頭,熬出來的骨湯香,骨頭也香。

就是沒多少肉。

林詩音和小蝶自然是啃不來的,但唐舒不一樣,她輕而易舉的將肉都送進了嘴裏,甚至連骨頭裏的骨髓也一起吸了。

香,熬得確實不錯。

這時間,天色也已經暗了,店老板出來關門,順便在門口掛上了兩個燈籠。

展昭奇怪道:“這是……”

“哦,公子怕是忘了,今日是鬼節吧!”店老板笑著道:“百鬼夜行,人避鬼鬼避人,咱們這店開在荒野裏的,在門口掛上燈籠。鬼瞧見了,便遠遠的饒開走了,各自相安無事。”

回頭又沖他們道:“幾位客官也早些歇息吧,時候著實是不早了。”

古人睡得早,這種荒郊野嶺的,人少的地方,便睡得更早。唐舒幾人也沒有喝酒的,是以吃完也不繼續在下面坐著,便也上了樓休息。

這一覺,本該一覺到天明。只因這客棧人少,動靜也小。然而卻半夜還是被吵醒了。

吵醒她的,也不是客棧裏住的客人,更不是店老板,而是不請自來的鬼。

鬼節之日鬼門大開,陰氣重,平日裏無法現身的小鬼,在這一日或許便能被人瞧見。而門口這兩個,便是今日機緣巧合能化了實質的鬼。

唐舒聽到動靜便起身了,開了門,發現展昭也已經起了。

“我去就好。”展昭道。

唐舒點了點頭,下面的鬼太好對付,她並不擔心展昭應付不了。更何況她還在這,到時候若是不行,再出手也不晚。

“咱兄弟倆背啊,怎麽就在這麽個地方,這個時間再進城肯定是進不去了,算了,也不挑了。”

下面那兩個鬼還在聊天,且聲音不小。

這一個說完,另一個趕緊認同道:“就是就是,方圓十裏,就這麽小一間客棧,也不知道有沒有客人,肉嫩不嫩,可別柴了啊!”

之前那個鬼說:“你是不是傻,肉嫩不嫩關咱們啥事,咱們只要心。”

“對對對。”

“而且你放心,就算沒有客人,也肯定有老板在。瞧,門口掛著燈籠呢。”

“對,有個老板也行啊!”

“不過,就一個老板肯定不好,咱們倆不好分啊……”

他們在門口說話的功夫,不光唐舒和展昭醒了,林詩音畢竟會武,也被吵醒了。小蝶則身為丫頭,歷來是睡在外間的,小姐一醒便會醒,這點兒動靜更是足以吵醒她了。

甚至就連店老板,包括同住店裏的那幾個走鏢的都醒了。

大家出門在外的,沒有哪個是不警醒的,尤其是他們還是兩兩一間,特意安排了人守夜的。這不,一有動靜,立即就將同伴喊醒了。

此刻,正通過窗戶,小心的往外面瞄呢。

這一聽清外面說的話,認出來這兩個是鬼,頓時嚇得腿都哆嗦了,“老,老大。”

“別怕。”那老大道:“店裏不是還有其他客人麽,那個男人還提著劍,看著就不簡單,或許……”

底下那小弟哆哆嗦嗦的說:“老大,他們再不簡單,也不可能不怕鬼啊!”

似乎老天想打他臉似的,這走鏢的話音才剛落,展昭便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問那兩個鬼:

“聽說,你們是來吃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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