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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暗夜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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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們,本書明晚收尾,最後一章叫做“花開未聞”,還有一個很短的後記,千萬別看完了最後一章直接撤了哈,愛你們!

中都繁華的街道,兩側叫賣聲不絕於耳,人群湧動,隱約散發著一股子夏季特有的汗臭。

一出塵的藍衣男子目無焦點的走在人群之中,因為心不在焉,連腰間名貴的玉佩被人順了去都沒有發現。

突地,前方的行人全部散去,眼見著三輛囚車押解著兩名女囚和一名男囚緩緩走來,看樣子是準備帶去菜市場行刑的。

“哎呦,這不是楚府的夫人和二少爺嗎。”

“可不是嗎,哎,後面那個是杜府的夫人吧,嘖嘖,自個兒的男人犯了事,可苦了這些娘們了。”

藍收回了渙散的目光往來者看去,只見那囚車裏依次關押了墨溪,楚漣灝和杜千夜名義上的夫人葉氏。

兩位平章政事勾結他國意欲謀反,其親屬全部處以極刑。這是完顏璟做出的最終說法。

“大——”楚漣灝顯然是發現了藍,但為了不連累他被抓,硬是咬了咬嘴唇沒有多言。

藍看著那囚車裏尚且年輕的弟弟,突然擺了擺手,身後沖出了一群蒙面的男子,劈開了枷鎖,砍傷了差使,挾持了三位罪臣親屬就此離去。

看熱鬧的人群抱頭鼠竄,一時間,倒是讓藍出眾的身姿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他繼續毫無目的的往前走去,此生只為了報仇,可仇報了,自己接下來還能做什麽呢?杜汐飏抓住了他的軟肋,他不可能自私的帶走了小寒,讓她忍受毒發時種種的痛苦。

所以,一路走到今天,他突然明白,自己什麽也沒有了。

身側突然伸出一雙手來將他拉扯到了一處酒樓裏,竟是王駿。

藍笑了笑,說道:“王少爺,離我遠一些吧,如今我也是官府的通緝犯,小心和我扯上了關系,連你爹的烏紗帽也保不住。”

“得了,少給我打官腔,趕緊上樓。”王駿說著,將藍拖進了一處房間裏,竟是連譚月堯和許彥彬也在。

藍這廂一入座,就聽王駿追問道:“你爹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有傳言說他是南宋的王爺,哎呦,還有這事嗎?”

“我爹嗎,呵呵,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藍倒上一杯酒,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眾人一頓,不解地看向他。

“當年威震四方的藍將軍藍昭宇,那才是我爹,所以,不管怎麽說,我都是罪臣之子,朝廷通緝的要犯,你們幾個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別是受了我的連累。”藍說罷,起身就欲離去。

“我呸,少給本少爺裝腔作勢。”王駿說著,伸手拉住了他,然後看了一眼譚月

堯,對藍說道:“這小子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說要隱退,哈哈,二十幾歲的大好年華就想著虛度,趕緊勸勸他。”

藍怔了一下,重又坐下來,說道:“人各有志,何必強行說服了他,譚兄想怎樣便怎樣吧。”

譚月堯只是笑了笑,舉著酒杯與藍碰撞了一下,說道:“日後若是有緣,還能相見,有事聯系彥彬,他能找到我的。”

“那就有緣見吧,我也要離開京城了,王駿,好好照顧碧。”藍說著,和譚月堯又喝了一杯。

殘月下,如妖如魅的男子伸出了細長的手指,從樹上摘下了一個尚未成熟的桃子,然後踱至溪流邊稍微清洗了一下,輕啟薄唇咬了一口,那四顆細長的尖牙格外的突兀。

“還沒成熟呢。”身後走上來的林追憶說道。

“嗯,有些苦。”杜汐飏回應著,又咬下了第二口。入口時帶來的酸澀感讓人咽下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猶豫著,竟是又咬下了一口。

冰冷而邪魅的臉上並無過多的表情,沒有皺眉,亦沒有咂嘴,只是那粼粼的溪水折射在他的雙瞳裏,仿佛也蕩起了細細的波紋,看著有些哀傷。

林追憶嘆了口氣在他的身側坐下,想了想說道:“她的心不在了,你留她何用呢。”

沒有回答,杜汐飏只是望著墨黑的溪水,一口一口地吃著手裏的桃子。

“何必彼此折磨呢。”林追憶又說了一聲,然後就勢躺在了草皮上,看著天上散落的星星,低低地笑了一聲,指著獵戶座腰間的三顆星星說道:“還記得嗎,那三顆星星還是阿寒命名的,左邊的叫做寒雨,中間的叫做輕飏,右邊的叫做回憶。”

杜汐飏聞言看了看夜空,是啊,年少無知的日子,連星星都可以被宣布占有權,不僅如此,獵戶周圍的其它星星也分別以四月,七月,天宇,天穹的名字命名,這很好的體現著每個人在阿寒心裏的分量。

那時,離她最近的人,自然也是她最喜歡的人。

如今呢,她只想著疏遠自己。

漫無目的的走過了幾個別院,滿園的幽香似乎並沒有入得了杜汐飏的鼻子。

不知不覺的,他在阿寒的身後站定,只見那女子正端坐在月光下靜靜擦拭著手裏的寶劍,那“襲月”因是吸食月光之靈氣而鑄造成形的,此刻借著月芒,散發著幽幽的寒光,看起來莫名的詭異。

杜汐飏正欲離開,忽地聽到一聲破竹的冷風襲來,急忙甩了幾下手腕,將那呼嘯而來的羽箭攔住。

回身看去,放冷箭的人竟是筱隱閣的閣主

尚棋風,一路隨行的還有青龍,朱雀,玄武三人。

阿寒離得較遠,並未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自然也沒註意到尚棋風等人手裏拉開的弓箭正指向了她。

“我美麗的新娘,我們不妨就來看看他杜汐飏有多愛你吧。”尚棋風輕聲說了一句,然後示意眾人同時放箭,四箭齊發,從不同的方向射向了還在走神的阿寒。

鬼魅的黑影飛速活動著,手裏細長的銀絲閃著冷光將四根羽箭同時接下,卻見又四根羽箭齊發,還是朝向了那個白衣的女子。

“阿寒。”杜汐飏低聲喊了她一句,接住了兩根羽箭之後,見另外兩根落網的已是直直地射向了阿寒。

那女子急忙轉動了一下手腕,甩開了一根羽箭之後,卻無餘力再打開另一支。

而那尖銳的箭頭最終也沒有射中她,卻是被那急速飛身上前,行動若鬼魅一樣的少主給生生地接了下來,那箭頭就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他的胸口。

尚棋風打了個口哨,說道:“我果然沒有失算嘛,為了阿寒,你可以做到這個程度呢,青龍,朱雀,玄武,給我上,活捉阿寒,殺了杜汐飏!”

三個暴虐的屬下從前吃過杜汐飏的虧,此刻見他身負重傷,滿臉興奮地一擁而上,恨不能將他生吃活剝。

阿寒扶了杜汐飏靠在一棵樹上,然後一揮劍便迎了上去,手裏的“襲月”像發出嗜血的光芒,映著阿寒的容貌都陰戾了幾分。

以一敵三,饒是阿寒身手再好也有些支撐不住,而尚棋風則是在朱雀等人拖住阿寒的時候氣定神閑地走到了杜汐飏的身邊,伸腿踢了那地上的男人一腳,然後啐了一口,說道:“你也有今日,讓整個武林聞之生畏的杜汐飏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身受重傷,哈哈,這怕是多年來未曾聽聞的最好笑的事情了。”

翟羽,淡煙等居於此地的女子一見有外人闖入,急忙提劍出來迎戰,曼華宮高手如雲,消滅這麽幾個毛賊並不在話下,只是那尚棋風卻是一把抓住了杜汐飏的墨發,拿了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說道:“不想你們的宮主死,就給我放下武器,不然我可不擔保會不會傷了你們宮主這細皮嫩肉的脖子。”

一陣子的遲疑,朱雀等人收起了利劍聚攏到尚棋風的身邊,然後滿臉笑意地看向了陸續趕來的林追憶,四月等人,有杜汐飏在手,相信沒有人敢輕易上前。

阿寒不得已停住了上前的步子,看向那面色煞白,氣若游絲的妖異男子,咬了咬嘴唇,說道:“放了我們宮主,有條件盡管提。”

“副宮主言重了,尚某

來此不過是想著取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比如前段時間本該嫁給我的女人。”尚棋風說著,看向那白衣不染,清麗脫俗的女子。

沒錯,他來此,不過是想著將阿寒擄走而已,這個女人,他戀了這麽久,不論動用何種手段,都要得到她。

“好,我跟你走,放了我們宮主。”阿寒淡淡說著,沖尚棋風身後慢慢靠近的雪狼笑了笑,嘴唇動了動,用唇語說了一個字:“上!”

“啊!”一聲慘叫,那雪狼直直地撲向了尚棋風,張嘴便咬上了他的耳朵,然後用力一扯,頓時血肉模糊。

那尚棋風也不是善類,急忙拿了匕首在“飯團”身上豁了一刀子,那畜生一吃痛,嗚咽了一聲後退了兩步,眼神一緊,一紅一藍兩只詭異的瞳孔裏散發著惱怒的兇光,然後再一次猛撲上來,卻不是咬向了尚棋風,而是挑了看著最為纖弱的朱雀下手。

那女子一慌,急忙閃躲,卻還是被“飯團”咬住了小腿,慌亂之中拿劍驅趕它,卻發現那畜生像是經過嚴格的訓練一樣,輕巧地避過了朱雀的一次次揮劍,然後又在她的腰上補了一口,玄武得了空趕緊上前幫忙,卻見“飯團”扔下了嘴裏的獵物,然後又一個假動作,像是要撲向身側的青龍,實則一回身又咬住了玄武的大腿。

“這畜生莫不是成精了。”青龍急忙揮劍朝“飯團”砍了過來,卻被它再一次躲過,頓見三個殺手和一只畜生廝打成了一團。

“多虧了當初郁薇的悉心培育,飯團被她屢次追擊,早已練就了一身的好本事。”林追憶苦笑了一聲,眼神驟變,只見那尚棋風只顧著觀戰,竟是沒有註意到身後突然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的杜汐飏。

只見他那絕艷的臉上半分血色也沒有,蒼白的更似鬼魅,緩緩地伸出了手搭在了尚棋風的肩膀上,那男人一驚,急忙回頭看去,卻見杜汐飏猛地探出了四顆細長的牙齒,然後張嘴咬在了他的脖頸上,他雖是想著掙紮,但只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了一樣,就那麽感受著動脈裏的血流緩緩進入了杜汐飏的口腔裏,卻連尖叫的力氣都失去了。

眾人皆是被眼前的場景駭得說不出話來,只見杜汐飏蒼白的嘴唇越發紅艷起來,臉上也有了生機,滿足了之後,扔掉了手裏死不瞑目的屍體,舔了舔塗血的嘴唇,對林追憶安排道:“把這幾個餘孽肅清了。”言畢,用力扯出了胸前的羽箭,身形一晃,險些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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