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卻並不擔心，只是看著她，防止出了意外如煙摔著，他早就知道如煙不會怕上梯。

如煙從練習舞蹈，性也不安靜，上個梯而已，他相信她估計早就上過不止一次的梯了。每次在河邊看見她練身段，都能發現她專心不了多久就開始偷懶。

果然聽如煙道“沒事兒，我從學跳舞，這梯哪能難倒我，打我就不知道爬過多少次梯了。”邊她還邊扭頭看著道士，真的是一點不害怕。

沒想到樂極生悲，她的手離想要夠到的樹枝還差一點距離，她剛剛分心話，忘了自己還站在梯上，條件反射地往上一跳，跳起來的時候就後悔了，然後越慌越出錯，眼看著身偏離了梯……撲通一聲，如煙覺得今天一天都很不如意，她出門應該好好研究一下黃歷，今天是不是不宜出行？

然而卻聽到了蕭澈的聲音“如煙，如煙？你沒事吧？”蕭澈也著急起來了，明明自己都接住她了，怎麽不見她睜眼？

如煙這才睜開眼睛，哎呀！暗罵自己蠢，蕭澈還在，怎麽可能讓她摔下來呢？自己還在那裏閉著眼等疼痛襲來，想到不久前自己才誇口梯難不倒自己，真是丟人死了！

蕭澈見她醒了先是很高興，跟著就發現如煙一臉窘相，立刻想到她剛剛為什麽沒有睜眼，忍不住也笑了起來，調侃她道“方才也不知是誰，自己不知爬過多少梯，絕對摔不著，怎麽完就下來了？”

聽了他這話，如煙更窘了，忍不住整張臉都紅了起來，擡眼只見他劍眉星目，眸光璀璨，笑起來整張臉都耀眼了。又發現他只顧著笑，都忘了放她下來，自己被他抱在懷裏那麽久，不只整張臉，連帶著脖頸，耳根都蔓延上一層紅色。

結果她這樣紅彤彤的害羞樣，蕭澈也看見了，他停下笑，只呆呆地看著她，如煙更羞窘了，都不敢再看他，只“你放我下來吧。”

蕭澈這才想起，他不知抱了如煙多久，趕忙把如煙放下，心想自己這樣失禮，也不知道如煙會不會不喜歡他，認為他為人孟浪，連忙低頭向如煙看去。

只見如煙粉面羞紅，卻一點都不看他，顯見得是沒有生氣。蕭澈知道她這是害羞了，便轉頭要對等在一旁的道童話，卻聽見道童先開了口，對如煙道“讓你方才不心，如今還好沒摔著，知道厲害了吧？”

又一副大人的樣道“既然沒摔著，許願牌也掛好了，那就趕緊跟我去偏廳喝茶吧，正好壓壓驚。”完背著手走在前面帶路去了。

如煙也覺得再待在這裏別扭，忙跟著道士一起走了，蕭澈含笑跟上。

這座城隍廟的茶水倒與別處不同，別的地方給香客喝的茶都是用茶壺裝著，這裏卻備了一個大茶壺，有西那麽大，喝茶也不用茶杯，用碗。

道士看他們驚奇，在那裏得意的笑“這主意是我師父出的，師父他老人家年輕時曾到北方游歷，就見到一個地方有人賣茶水用大壺大碗，專門解渴用。”

接著邊動手倒茶邊繼續道“咱們廟裏每天都有那麽些人來上香，又都是爬了大半天的山上來的，誰來了不得討口茶喝？這茶杯哪有大碗喝得暢快！”

完把一碗茶遞給如煙讓她嘗嘗，如煙接過抿了一口，確實與平日不同，新鮮有趣得很，她也走了半日，口渴得緊，把一碗茶都喝盡了才覺舒爽。

喝完才覺自己這副模樣很是不雅，擡眼看向蕭澈，他喝得快，早已喝完了在等她，見她看向自己，也回以微笑，很是有禮，一點沒有笑話她的意思，如煙卻很想捂臉，為什麽自己不好看的時候他總在一旁！

許完願了，也求過簽了，眼看就要正午，如煙準備下山去吃些東西，看著蕭澈，她想，自己是來求簽許願的，此刻也要走了；我只知道他是來看樹的，不知道還有什麽事。

對他道“公，眼看就要正午，如煙打算下山……”

“那正好，我也一樣，我們不如一同走，山路漫長，有人相伴話也好。”蕭澈忙接話。

本來他就是跟著如煙去的，如意樓的姑娘，不論是紅倌人還是青倌人，規矩定的都一樣年滿十五及笄了，就要掛牌，該接客的接客，該賣藝的賣藝。

如煙原本去年也該照規矩掛牌，但是她自己求了老鴇，她的胡璇舞還差些火候，帶著這樣的本事上臺，不能驚艷看客，等練熟了，大家對她也沒新鮮勁了。

如煙自受寵，舞蹈上天賦異稟，什麽都學得快，自打愛上了胡璇舞，就決心一定練好，但是如意樓裏當然不能讓她只練胡璇舞，畢竟只是關外的舞，看客也就瞧個新鮮，別的舞是肯定要學的，何況如煙天資不錯。

所以這兩年如煙只空閑時才能練胡璇舞，以致功夫沒能到家。

老鴇待如煙與別人不同，這裏也有一段緣故如煙是當年如意樓的紅牌發了善心，從街上撿回來的，撿回來時只是個繈褓中的嬰兒，可那紅牌不知為如意樓招了多少金銀進門，老鴇便做主留下了這孩。

這如意樓裏多了個娃娃，姑娘丫頭們都喜歡逗弄她，如煙和樓裏的誰都有交情。幾年後紅牌贖身嫁人了，找的丈夫不願多個孩，如煙繼續留在了如意樓。

再大一點老鴇就發現她是個學跳舞的好材料，如煙年紀，雖打就是如意樓裏的人，老鴇也不忍決定她的命，只當日後做青倌人的培養，按如意樓的規矩十五及笄掛牌，二十可以拿銀贖身。

如今如煙再晚一年掛牌，老鴇也不想為難，只“你打就在咱們樓裏長大，規矩你也懂得，我就不多了，遲一年掛牌也行，那就二十一才能贖身，另外贖身的錢銀也要多兩成，你沒有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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