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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江自流:“淩一弦要有男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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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易桐在口舌方面前科累累,早就是裁判的重點關註對象。

他剛剛和淩一弦說的那句話,雖然一個臟字沒吐,但在性別方面,人身攻擊度已經拉了滿格。

裁判皺起眉頭,當機立斷對刁易桐舉起一只手,給予他首次警告。

按照武者大賽的規則,兩次警告合並一張黃牌,兩次黃牌合並一張紅牌。收到紅牌直接取消本賽季的比賽資格。

還不等裁判把手掌放下,便覺視線一花,眼前驀然閃過一道人影。

裁判定了定神,張眼一看,發現是選手淩一弦直接沖著對手莽上去了!

一邊認真地觀察起場內情況,裁判一邊在心底給淩一弦點了個讚。

人類中的奇葩還是少數,像刁易桐這樣的,別說淩一弦想抽他,就是裁判自己碰上,都覺得牙根癢癢。

面對淩一弦來勢洶洶的搶攻,刁易桐甚至沒有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

在他漫長的對戰生涯裏,對手被氣到螺旋上天的模樣,刁易桐已經司空見慣。

要知道,從前他打無規則賽制的時候,碰上那種脾氣暴的,一開口就現場直播掘他祖墳,也有過好幾回了。

像淩一弦這種不回嘴的對手,已經算是涵養優良,甚至顯得有些好欺負的。

想到這裏,刁易桐臉上浮現出一絲傲慢的笑意:呵,到底是個小姑娘……

他並不知道,在“小姑娘”的腦海裏,正發生著一場不為人知的對話。

系統斷然道:“宿主,您要不要罵回去?只要你一句話,我願意繞過所有違禁詞匯,為您現場合成一篇繳文!”

“不用,直接幹他。”淩一弦雖然平日作風奇葩,但對戰時思路卻足夠清晰,“我才不打對手擅長的仗。”

畢竟,像刁易桐這種人,就是傳說中那種“只要我歧視範圍夠廣,就永久立於不敗之地”的奇葩。

對手跟他講生物鏈,他跟對手講進化論;對手跟他分辯進化論,他跟對手大侃種族膚色學;等到對手被他用地域人種繞進去,他就話鋒一轉,開始起批判對手竟敢吃肉了。

淩一弦冷笑一聲,眼神如冰,對系統說道:“我今天就代替達爾文教教他,我們吃肉的小姑娘,就是能把千奇百怪的玩意摁著打!”

話音未落,淩一弦猛地抖開手腕,霎時間,只見血色紅綢翻滾如濤。

紅綢的另一端系在匕首尾部,軟稠長了眼睛一般,靈蛇似地繞過男人的肩膀,直刺刁易桐背心。

刁易桐眼睛都不眨一下,驟然外放了氣場。

這是五級武者特有的標志。

等到武者所有後天真氣被轉化為先天真氣,氣場進一步凝實,成為“領域”,就代表武者從五級晉升為六級。

作為老牌五級武者,刁易桐的氣場分外濃稠,已經有了初步朝領域轉化的趨勢。

他的氣場“凝膠力”,可以膠著住對手的氣場和動作。

比如說,淩一弦的氣場是“毒”。那麽,刁易桐就可以讓她縹緲的氣場陷入膠著,阻止毒性的擴散。所以,對於同為五級的武者來說,凝膠氣場自帶先天優勢。

凝膠氣場剛一打開,輕盈靈動的紅綢就變得沈重起來,宛如有人在靈蛇的尾巴上掛了上百斤的秤砣。

不等匕首刃尖觸及刁易桐的背部,就像是折翼之鳥般先一步跌落。

與此同時,淩一弦也感覺自己的身體往下一沈。

刁易桐用眼梢瞟了一眼殷紅綢緞,咧開嘴角嘲笑道:“嘖嘖嘖,真是小妞、小匕首、小花招,還有你那花裏胡哨的小玩意兒。”

氣場相疊,被淩一弦命名為“凝毒”的氣場還沒來得及完全散開,就先被凝膠封鎖住。

淩一弦心中暗忖:果然,刁易桐的氣場對她很是克制。

現在的情況完全在她意料之中,淩一弦絲毫不見慌張。

幾乎是刁易桐的氣場剛剛張開,淩一弦就抽回紅綢。

於此同時,她騰身而起,一招飛燕連環,雙腳在空中輪流踢向刁易桐的雙眼。

這一下輕功著實俊俏,展現出的身法翩若驚鴻,恰到好處的力度又宛如游龍。場外解說當場就叫了一聲好。

“刁易桐選手已經展開了氣場,然而從輕功身形來看,淩一弦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漂亮!這讓我想起淩一弦不久前加入少年班的武者小隊,隊中另一位少年武者明秋驚也是以身法見長。不知淩一弦的輕功進步,是否和隊友間交流有關。不論最終戰果如何,這招‘飛燕連環’都把我們武界小將的精神風貌,體現得淋漓盡致!”

觀眾席上,江自流朝明秋驚看了一眼,目光裏顯然有點懷疑人生的意思。

“她的輕功怎麽進步的那麽快?”

差不多一周之前,淩一弦拉著他們兩個做陪練。

然後,江自流就眼睜睜地看著,淩一弦的身法在一夜之間突飛猛進。

那輕功漂亮利落的,就像是在他們兩個不知道的時候,她偷啃了一個明秋驚一樣!

其實,明秋驚也不知其中緣由。

他就是再聰慧機敏,也猜不到這是因為淩一弦用優惠券買下了“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美顏項目。

但這不並妨礙明秋驚擺出一副淡定臉。

明秋驚平靜地說:“近朱者赤,你不要大驚小怪。”

江自流非常不服:“那我怎麽沒赤?”

明秋驚不假思索:“你是下半句話的寫照——你讓一弦近墨者黑了。”

江自流:“……”兄弟,這你就很不講道理了吧!

同一時間,類似的心聲也在刁易桐心中出現。

刁易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無往不勝的氣場剛一展開,淩一弦就biu地一下,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了!

只是一個晃神的功夫,淩一弦已經如同環球衛星一般繞了他整整一圈。

她的大部分飛踢都被刁易桐用手臂架住,只有最開始那招“飛燕連環”措手不及,在刁易桐臉上生生踹出了一個鞋印子。

這一腳踢得夠狠,踹臉聲簡直啪啪作響。

刁易桐:“……”

搞沒搞錯,他明明是在禁錮對手。結果對面看起來一點影響也不受,甚至還比開放氣場之前更靈活了——這講道理嗎?

在五級武者裏,刁易桐顯然並不以身法見長。

往常,他用來對付那些敏捷流武者的手法,都是用氣場拉扯住對方,從而提升自己的相對速度。

然而此刻,這攻無不克的一招,竟然在淩一弦身上吃了癟。

就像是程咬金揮出的第一板斧落了空,刁易桐雖然表情不變,但眼神裏卻隱隱浮現出一絲脫軌的慌張。

匆匆用手肘抹去臉上被踩出的灰跡,刁易桐又羞又惱。

他的胸膛急劇起伏了幾下,精光內蘊的雙眼卻忽然一瞇。

既然她這麽愛踢,那就讓她踢個夠好了!

下一秒鐘,緊追不放的攝像鏡頭裏,淩一弦輕捷的身影,忽然出現了微不可查的晃動。

她仍單腿在慣性下旋身踢出。

在外人看來,這一幕好似沒有任何異常,唯獨交戰中的兩人能夠發覺其中的詭異之處。

這次,刁易桐並未采取防禦來應對。

他蒲扇似的大手早早就位,甚至比淩一弦還提前一步,只等著淩一弦一腳掄到,就貫滿勁力,一把扳折她的小腿。

在從前的許多次比賽視頻裏,刁易桐的對手們,都是這樣“忽然一下”、“棋差一著”、“鬼迷心竅”、“太過心急,出現失誤”,所以輸掉的。

而這一次,想必也不例……例……

刁易桐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完全綻開,就像枯黃的狗尾巴草一樣雕零了。

怎麽回事?淩一弦為什麽沒有受到他的牽引?

那一腳在半空中猛然收力,就像是事先規劃好的那樣,恰好與刁易桐捉捕的動作相擦而過,極其精準地踢上他的肩窩。

在刁易桐猛然張大的雙眼裏,倒映出淩一弦美艷微笑,如鴆鳥亮開華美的羽翼。

淩一弦沖他做了個口型:“你猜怎麽著?我就等著這招呢。”

——還記得嗎,淩一弦在事前觀看視頻資料時,曾經察覺到一絲異樣。

即使系統的AI算法表明,比武視頻並無問題;在那些比賽的賽後采訪裏,刁易桐的對手們也紛紛承認,他們因為刁易桐驟然撤去凝膠力感覺不適應,所以在關鍵招式上出現了誤差。

但或許是出自千錘百戰的直覺,淩一弦始終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為了驗證她的猜測,淩一弦在匕首尾端系上了一截紅綢。

那當然不是一件裝飾,更不是刁易桐口中的“花裏胡哨的小玩意兒”。實際上,它的作用是……

詛咒般的呢喃,驟然在極近處傳入刁易桐的耳膜。

他聽見那個“小姑娘”陰惻惻地逼問道:“你既然上過學,又這麽有文化,那你知道什麽叫‘春江水暖鴨先知’嗎?”

“學”字尚未落定,淩一弦儼然已經逼近刁易桐身前半尺。

而在近身戰裏,她熟練得近乎無敵。

快如霹靂列缺的刀光,悍然劃破刁易桐的貼身護甲,在半空中飈射出一抹鮮艷的血光。

淩一弦以男人肩頭為軸,整個人如毒蛇般纏絞而上。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紅綢尾部漂亮的流蘇飄帶,正好隨著她的動作,慢悠悠地落在了刁易桐臉上。

它可是這場比鬥的大功臣。

春江水暖鴨先知。而在凝膠氣場裏產生的變化,也正是由這些細微輕盈的流蘇,在第一時間內反映出來。

事實證明,淩一弦的直覺果然不錯。

千度百科並不靠譜,世人對刁易桐也有誤解:他的氣場並不是眾人口口相傳的“凝膠力”,而是非常獨特的“推拉手”。

只不過,刁易桐巧妙地將拉扯展現成“凝膠”的狀態,“推力”則作為壓箱底的招數,只在關鍵時刻拿出。

用驟然翻轉的推力,飛快地打亂對手的進攻節奏和力度,讓他們錯以為自己輸在粗心和冒失——這就是刁易桐隱藏在一張臭嘴之下的戰術。

不過現在嘛……

淩一弦雙腿扣緊,絞住刁易桐的脖子。

與此同時,她的手掌像是連接了發電機的風扇一樣,以肉眼看來糊成一片的高頻次,來回往刁易桐鼻子和嘴的方向正面直擊。

系統欲言又止:“宿主……”

淩一弦義正辭嚴:“你別誤會,我沒有故意打擊報覆,我只是怕他死灰覆燃,以防萬一而已。”

確實,她不僅在肉體上拍腫了刁易桐的鼻子和嘴,而且手指縫裏一直藏著彌散開的“凝毒”氣場,正借著氣流的來回流動,一個勁兒地往刁易桐的七竅裏扇。

淩一弦精準地掌控了用毒計量和分寸。

她敢保證,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裏,刁易桐定然會產生以下癥狀,包括且不限於:無法自控地迎風流淚、口流涎水,外加不斷淌出又黃又粘的大鼻涕。

系統:“……”說實話,您這還不如故意打擊報覆呢。

淩一弦一邊扇風送毒,拍打出節奏,一邊趁著刁易桐不能發聲,占據了叭叭的有利地勢。

她把刁易桐剛開場時所有的bb,都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淩一弦快樂地說道:“哦耶,我是吃肉的。”

刁易桐的兩腳開始抽抽。

淩一弦更快樂地說道:“哦耶,我就是漂亮姑娘。”

刁易桐連胳膊都在顫抖。

淩一弦非常快樂地說道:“哦耶,我男朋友還負責做飯,今晚就給我拌沙拉吃——而且還不是蔬菜沙拉,是雞肉魚肉黑胡椒焗小牛肉沙拉。”

刁易桐口中發出一串不甘心的模糊叫喊,只可惜,每個聲調都在發出之前,被淩一弦精確地拍回了他的嘴裏。

所有觀眾:“……”

好像、好像有點兇殘……

不過,看著可真是解氣啊!

直到勝負已分,裁判上前制止,淩一弦才把手松開。

她將已經半陷入昏迷狀態的刁易桐往地上一扔,後腦勺磕出“咚”的一聲。

淩一弦有禮貌地當場道歉:“不好意思,手滑。”

而在心裏,她跟系統說:“你看,我現在才是在故意打擊報覆。”

系統:“……”

系統嚴肅地心想:不行,不能慣著孩子。

系統認真地說道:“宿主幹得漂亮!”

——它保證,就慣這麽一次!只有這一次!

而在演武臺下,明秋驚不知何時打開了手機。

江自流無意間側頭看了一眼,發現明秋驚正在下單預定魚肉、牛肉和雞胸肉。

“你看這個幹嘛。”江自流非常奇怪,“是當宵夜嗎,要吃宵夜你直接從食堂打包多好啊。”

明秋驚擡起頭來,深深地看了江自流一眼,沒有說話。

他只是默默地把手機頁面換了一個,改為搜索起肉類沙拉的做法。

江自流一看到這個搜索頁面,當即聯想到了淩一弦此前的豪言壯語,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對了,一弦之前還說,她有個給她做飯吃的男朋友——哈哈哈哈,你說這多逗。她一天到晚都跟咱倆在一起,她有沒有男朋友,你我還能不知道嗎!”

明秋驚:“……”

一言不發地,明秋驚幽然凝視了江自流良久。

然後,他再次切換了手機頁面。

這次,明秋驚打開某寶,開始在搜索框裏搜索起“身為和尚,一生中不可或缺的禮物”的相關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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