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殺人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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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任開合極力的否認， 他那慌張的神色也已經出賣了他。
李天強根本就不看他，直接繼續往下問：“那咱們說點別的， 你和張天翔是好朋友吧？你知道他家最近發生的事情嗎？他父母都被狗給咬死了， 他現在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 每天都蹲在警察局讓我們保護他。”
任開合臉色更白了幾分，“……他、他的事情和我無關。”
李天強點點頭：“哦，那咱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只能友情的提醒你，最近小心一點吧。盡量少出門， 反正黎治宇已經死了，周方也死了。當年在小樹林裏的那四個見證了張棟梁殺人的四個人，就剩你和李天翔了。嗯，可能是我們多心了， 但善意的提醒還是要有的。”
李天強說完這話就要起身離開，結果被任開合直接拉住了衣服。
“你說！你說誰也死了？！黎治宇和周方也死了？！”
李天強有些意外：“你們一個圈子裏的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黎治宇和周方都死在這一個月之內， 而且，他們兩個人都是被狗給咬死的。先是咬斷了腳腕，又咬斷了手腕，最後才咬斷了脖子。”
任開合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渾身都哆嗦著， 那樣子真是慫到了極點， 他喃喃自語的道：“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那條狗會回來覆仇的！它聽到了！它全部聽到了！！”
李天強瞇起眼睛：“聽到了什麽？”
任開合一把抓住李天強的手：“那條狗聽到了我和我爸的對話！還聽到了我和天翔和宇子的對話！！我們、我們商量好那一百萬不要浪費給不相關的人、結果誰知道那丫頭撐不住就死了呢！！”
李天強聽出這話裏的一些意思， 臉上的表情也沈了下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說清楚！不然的話， 下一個就輪到你！”
或許是被李天強“下一個就輪到你”的話給嚇到了， 任開合在艱難的沈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斷斷續續的說出了當年的一些事情。
“我們、那天，嗯，看到了張棟梁殺人……”
“任少爺，都到這地步了你還不說實話，那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現在還說是張棟梁殺的人，張棟梁連殺人動機都不確定，那天晚上他經過小樹林也是因為那條路距離他家最近，他是打完麻將以後回家的。當天晚上他還贏了點兒錢，說他激情殺人都不太可能。
“別！你別走！！”任開合的心理素質並不算弱，但黎治宇和周方的死亡顯然是讓他非常震驚，所以哪怕對手可能只是一條狗，他還是慫的不敢正面剛。“我、我說實話。說實話。”
反正殺人的也不是他。
李天強摸開了手機錄音。
“那天晚上，莉莉不太聽話。天翔讓她陪酒□□，反正都是玩玩，她自己也是願意的。可玩過之後她就要天翔給她買一套大房子，還想要最新款的一個包包。天翔說包可以買房子不行，莉莉就不樂意了，直接跑了出去。”
“然後那女人竟然給天翔發信息，說如果不買房子她就把天翔他爸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交出去，那些東西是她在天翔手機裏偷偷找出來的，天翔氣死了，就一邊哄著她去找她，然後在那個小樹林裏，兩個人直接吵了起來，天翔就把那女人殺死了。”
“當時天翔就懵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要我報警，但是周方不同意。他一向是最有主意的，他說這事兒一定得找個人背鍋，不然的話天翔這輩子就完了，我們其他三個人家裏也會跟著受影響。畢竟天翔他爸的公司和他媽他外公都是有地位的人，和我們家裏都有點關系。”
“本來周方和天翔是想找個流浪漢來頂替或者花一大筆錢找個快死了個人來頂罪的。結果好巧不巧的，張棟梁就進入小樹林了。”
“他進入小樹林的時間就比我們晚十分鐘。那會兒我們正說到花錢找頂替呢，他就出現了。你說，他是不是剛好主動送上門？！他想報警的，可是天翔直接說要給他一百萬的封口費。那男人就心動了。那時候我們還沒想好怎麽讓他替翔子頂罪呢，他自己就說如果有更多的錢的話，他願意把殺人這事兒都給背了！”
任開合看著李天強：“你說！這難道不是天意嗎？！我們那時候都還沒想好要怎麽跟他說呢！他自己就說了！！”
天翔對此簡直求之不得，他問他不還要多少，再給五百萬夠不夠？結果這個男人就問，能不能找到一家醫院，有沒有可以做手術的腎｜源。
任開合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我家就是開醫院的。所以說，他真的是自己送上門的啊！”
“之後這家夥就只要了一百萬，要求就是我們把他女兒給轉到我的醫院裏，然後把她給治療好。”
“畢竟這事兒和我也有關系，天翔和他父母又找我父母說了，張、張蜜就被我們接到醫院裏的vip病房了。”
“那個老男人顯然是對這件事情非常滿意，隔了三天之後他就自己認罪去了。”
“所以說，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啊。小樹林裏沒有監控，我們出去的時間和那個男人到達小樹林的時間並不確定，只要口供一致，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任開合看著李天強：“到了這裏就真的沒有什麽問題了！所以，件事情和我無關！都是張天翔！他、他過河拆橋，怎麽能怪我？！”
李天強完全可以想到之後會發生的事情，即便他非常想要把眼前的這個人狠揍一頓，但他還是安靜的站在那裏等著任開合把所有的事情說完。
“之後張棟梁就被槍｜斃了。”
“他應該是跟她女兒說了什麽，他女兒在自己父親死了之後也沒有鬧，就是她每次都抱著那條狗不說話，那雙眼睛看著就讓人覺得不喜歡。其實說起來還是她們父女兩個賺了，張棟梁其實已經快死了，他肺癌晚期，吸煙吸的。如果用他的命換一百萬，再加上女兒的一個腎，真是賺了的。”
李天強冷笑：“可是張蜜最後還是死了。”
任開合哆嗦了一下，似乎是知道自己理虧。
“……所以不能怪我啊，天翔和宇子商量，反正事情都已經了結了，那一百萬白送給一個少女怎麽算都特別虧。還不如讓他倆拿出去玩呢，所以……所以……”
“所以什麽？”
“所以黎治宇找人把打到張蜜卡上的那一百萬又給弄回來了。而且張天翔不願意再管張蜜的事兒了，張蜜在我們醫院裏住著我們的高級病房，每天都至少要花幾千塊錢呢，這些本來就不應該我們家出啊。人又不是我殺的？”任開合說到這裏，又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了一些。“她交不起病房的錢，買不起腎｜源能怪我們嗎？這些都是應該張天翔負責的，可他不管了，那也不能丟給我家。”
“所以我們就讓她和她的狗回去了。”
說到這裏，任開合忽然就哆嗦了一下。
“那天，張蜜本來是想找翔子要一個說法的，但是、但是翔子隔著病房的門先跟我們說了這事兒已經過去了，他一點都不想節外生枝，絕對不想和那女人再扯上什麽關系。之後他就進到病房裏去跟張蜜說、說人……本來就是張棟梁殺的，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讓張蜜不要無理取鬧的糾纏他。”
“說實話，我在門外聽著都覺得張天翔不是東西，可是吧，我能怎麽樣呢？這事和我真的沒關系啊。”
“後來張天翔得意洋洋的出來了，我就看到張蜜抱著那條杜賓犬，靜靜的看著翔子的後背。那眼神……”任開合搖了搖頭：“我到現在都覺得特別可怕。”
李天強聽完任開合說的所有事情的經過，心想怎麽就不讓張天翔那個畜生直接死了呢。然後他看看任開合的樣子，想想張天翔那家夥現在如驚弓之鳥的樣子，覺得那條狗比他聰明。最厲害的覆仇不是讓仇人死亡，而是不斷的讓他們感受到恐懼，天天生不如死。
李天強錄完音之後就要離開，任開合直接拉住他不讓他走：“警官！我都已經把事情說出來了！你怎麽還走呢！你應該留下來保護我啊！萬一那條狗來找我呢！”
李天強掙開他的手：“你家門外就有兩個便衣在保護你呢，你要是實在害怕，就讓他倆進來陪你一起過夜。”
“還有，把窗戶門都關嚴關牢，要是你還有錢的話，直接自己再雇幾個保鏢也行。”
任開合聽完這話之後就拿起手機想要找保鏢，李天強看著這人，覺得人還不如一條狗。
回警局之後李天強就把錄音給魏行風和其他幾個人放了。
別說有狗的魏行風，張英和其他人聽了之後簡直都要原地爆炸，張棟梁的案子可以翻了。張天翔殺人有了人證，之後肯定也是要關監獄的。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那條狗怎麽辦。
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就沒人懷疑是張蜜的那條狗作案了。即便這挺天方夜譚的。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那條杜賓犬，然而，一條狗，就算是有監控在，也實在是很難找到它並且做出防衛。
它還會不會繼續找張天翔了？任開合呢？會不會牽連到黎治宇和任開合的父母？魏行風腦袋都要大了。
然後，第二天早上七點左右，魏行風就接到了在任開合的家裏蹲點的警員的電話，說半夜有一條狗從任開合家裏二樓的閣樓窗戶潛入，蹲在廁所幾個小時，然後在任開合早上起來洗漱的時候，直接咬斷了任開合的右胳膊，當時要不是他倆過去的快，任開合估計這會兒也要下去陪黎治宇和周方了。
這是警員們第一次無比清晰的看到那條杜賓犬。
打電話的警員口中的語氣震驚莫名。
“頭兒，你不知道那條狗有多可怕！那條狗耳朵有一半是缺的，眼睛也瞎了一只，全身漆黑瘦的可怕！！可就是這麽一條又瘦又殘的狗，它就扭頭看了我一眼，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全部起來了！感覺對上最兇惡的殺人犯也沒這麽可怕的！！它的速度快的不得了，我和老三、根本就沒來得及開｜槍，它就跑沒影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兇殘的狗！那根本就不像是狗，像是一匹餓極了的狼啊！”
魏行風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好了，迅速把任開合送醫院，然後調人手去保護張天翔。”
“我不知道任開合斷了一條胳膊算不算完事兒，但是，那條狗是絕對不會放過張天翔的。就算它有一千一萬個理由，也不能讓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了張天翔。張天翔應該上法庭接受法律的制裁，並且，給張棟梁翻案。”
電話那邊的警員點頭稱是，不過他最後還是補了一句：“哎，問題是它這麽能忍還能動腦子，我們總不能以後每時每刻都守著張天翔吧？”
魏行風掛了電話之後，沈默了一會兒，給江薇打了電話。
江薇聽到了真實的故事版本後就一直在沈默。最後當魏行風問她：“你能夠去找一找那條狗嗎？讓它別再盯著張天翔了。我們會給它的主人報仇的。”
江薇聽到這話有些意外，然後她問：“然後呢？我主動勸那條狗自首嗎？”
魏行風咳了一聲：“……它要是願意也行。”
“不過，反正是一條狗而已……它要是一直跑，我們抓不到也只能是逃犯了。”
江薇聽到這話忍不住彎起了嘴角，魏行風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它一定要去找張天翔的話，那麽，我們不排除當場把它擊斃的可能。”
上一句話已經是他說了不該說的話了。所以，這一句就顯得格外冷酷。
江薇抿了抿嘴。“我知道了。”
“多謝。”
魏行風掛斷了電話，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刀鋒走到自家主人旁邊，用大腦袋蹭了蹭他的腿，魏行風摸了摸刀鋒的腦袋感嘆了一聲：“幸好，幸好當初我沒事兒。”
不然，他不敢想象刀鋒會不會也成為像那條杜賓犬一樣的覆仇殺人犬。
有主人和失去了主人的狗，是完全不同的。
江薇掛了電話之後，就看向旁邊的江毛毛：“走吧，我們去找找它。如果可以的話，終結這個悲劇吧。”
江毛毛叼著自己的狗繩往門外走去，而江薇想了想，拿出了幾盒營養罐頭放在包裏才跟著江毛毛出去了。
看著外面陰沈沈的天空，她想象不出那條杜賓犬現在的樣子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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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強根本就不看他，直接繼續往下問：“那咱們說點別的， 你和張天翔是好朋友吧？你知道他家最近發生的事情嗎？他父母都被狗給咬死了， 他現在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 每天都蹲在警察局讓我們保護他。”
任開合臉色更白了幾分，“……他、他的事情和我無關。”
李天強點點頭：“哦，那咱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只能友情的提醒你，最近小心一點吧。盡量少出門， 反正黎治宇已經死了，周方也死了。當年在小樹林裏的那四個見證了張棟梁殺人的四個人，就剩你和李天翔了。嗯，可能是我們多心了， 但善意的提醒還是要有的。”
李天強說完這話就要起身離開，結果被任開合直接拉住了衣服。
“你說！你說誰也死了？！黎治宇和周方也死了？！”
李天強有些意外：“你們一個圈子裏的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黎治宇和周方都死在這一個月之內， 而且，他們兩個人都是被狗給咬死的。先是咬斷了腳腕，又咬斷了手腕，最後才咬斷了脖子。”
任開合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渾身都哆嗦著， 那樣子真是慫到了極點， 他喃喃自語的道：“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那條狗會回來覆仇的！它聽到了！它全部聽到了！！”
李天強瞇起眼睛：“聽到了什麽？”
任開合一把抓住李天強的手：“那條狗聽到了我和我爸的對話！還聽到了我和天翔和宇子的對話！！我們、我們商量好那一百萬不要浪費給不相關的人、結果誰知道那丫頭撐不住就死了呢！！”
李天強聽出這話裏的一些意思， 臉上的表情也沈了下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說清楚！不然的話， 下一個就輪到你！”
或許是被李天強“下一個就輪到你”的話給嚇到了， 任開合在艱難的沈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斷斷續續的說出了當年的一些事情。
“我們、那天，嗯，看到了張棟梁殺人……”
“任少爺，都到這地步了你還不說實話，那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現在還說是張棟梁殺的人，張棟梁連殺人動機都不確定，那天晚上他經過小樹林也是因為那條路距離他家最近，他是打完麻將以後回家的。當天晚上他還贏了點兒錢，說他激情殺人都不太可能。
“別！你別走！！”任開合的心理素質並不算弱，但黎治宇和周方的死亡顯然是讓他非常震驚，所以哪怕對手可能只是一條狗，他還是慫的不敢正面剛。“我、我說實話。說實話。”
反正殺人的也不是他。
李天強摸開了手機錄音。
“那天晚上，莉莉不太聽話。天翔讓她陪酒□□，反正都是玩玩，她自己也是願意的。可玩過之後她就要天翔給她買一套大房子，還想要最新款的一個包包。天翔說包可以買房子不行，莉莉就不樂意了，直接跑了出去。”
“然後那女人竟然給天翔發信息，說如果不買房子她就把天翔他爸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交出去，那些東西是她在天翔手機裏偷偷找出來的，天翔氣死了，就一邊哄著她去找她，然後在那個小樹林裏，兩個人直接吵了起來，天翔就把那女人殺死了。”
“當時天翔就懵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要我報警，但是周方不同意。他一向是最有主意的，他說這事兒一定得找個人背鍋，不然的話天翔這輩子就完了，我們其他三個人家裏也會跟著受影響。畢竟天翔他爸的公司和他媽他外公都是有地位的人，和我們家裏都有點關系。”
“本來周方和天翔是想找個流浪漢來頂替或者花一大筆錢找個快死了個人來頂罪的。結果好巧不巧的，張棟梁就進入小樹林了。”
“他進入小樹林的時間就比我們晚十分鐘。那會兒我們正說到花錢找頂替呢，他就出現了。你說，他是不是剛好主動送上門？！他想報警的，可是天翔直接說要給他一百萬的封口費。那男人就心動了。那時候我們還沒想好怎麽讓他替翔子頂罪呢，他自己就說如果有更多的錢的話，他願意把殺人這事兒都給背了！”
任開合看著李天強：“你說！這難道不是天意嗎？！我們那時候都還沒想好要怎麽跟他說呢！他自己就說了！！”
天翔對此簡直求之不得，他問他不還要多少，再給五百萬夠不夠？結果這個男人就問，能不能找到一家醫院，有沒有可以做手術的腎｜源。
任開合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我家就是開醫院的。所以說，他真的是自己送上門的啊！”
“之後這家夥就只要了一百萬，要求就是我們把他女兒給轉到我的醫院裏，然後把她給治療好。”
“畢竟這事兒和我也有關系，天翔和他父母又找我父母說了，張、張蜜就被我們接到醫院裏的vip病房了。”
“那個老男人顯然是對這件事情非常滿意，隔了三天之後他就自己認罪去了。”
“所以說，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啊。小樹林裏沒有監控，我們出去的時間和那個男人到達小樹林的時間並不確定，只要口供一致，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任開合看著李天強：“到了這裏就真的沒有什麽問題了！所以，件事情和我無關！都是張天翔！他、他過河拆橋，怎麽能怪我？！”
李天強完全可以想到之後會發生的事情，即便他非常想要把眼前的這個人狠揍一頓，但他還是安靜的站在那裏等著任開合把所有的事情說完。
“之後張棟梁就被槍｜斃了。”
“他應該是跟她女兒說了什麽，他女兒在自己父親死了之後也沒有鬧，就是她每次都抱著那條狗不說話，那雙眼睛看著就讓人覺得不喜歡。其實說起來還是她們父女兩個賺了，張棟梁其實已經快死了，他肺癌晚期，吸煙吸的。如果用他的命換一百萬，再加上女兒的一個腎，真是賺了的。”
李天強冷笑：“可是張蜜最後還是死了。”
任開合哆嗦了一下，似乎是知道自己理虧。
“……所以不能怪我啊，天翔和宇子商量，反正事情都已經了結了，那一百萬白送給一個少女怎麽算都特別虧。還不如讓他倆拿出去玩呢，所以……所以……”
“所以什麽？”
“所以黎治宇找人把打到張蜜卡上的那一百萬又給弄回來了。而且張天翔不願意再管張蜜的事兒了，張蜜在我們醫院裏住著我們的高級病房，每天都至少要花幾千塊錢呢，這些本來就不應該我們家出啊。人又不是我殺的？”任開合說到這裏，又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了一些。“她交不起病房的錢，買不起腎｜源能怪我們嗎？這些都是應該張天翔負責的，可他不管了，那也不能丟給我家。”
“所以我們就讓她和她的狗回去了。”
說到這裏，任開合忽然就哆嗦了一下。
“那天，張蜜本來是想找翔子要一個說法的，但是、但是翔子隔著病房的門先跟我們說了這事兒已經過去了，他一點都不想節外生枝，絕對不想和那女人再扯上什麽關系。之後他就進到病房裏去跟張蜜說、說人……本來就是張棟梁殺的，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讓張蜜不要無理取鬧的糾纏他。”
“說實話，我在門外聽著都覺得張天翔不是東西，可是吧，我能怎麽樣呢？這事和我真的沒關系啊。”
“後來張天翔得意洋洋的出來了，我就看到張蜜抱著那條杜賓犬，靜靜的看著翔子的後背。那眼神……”任開合搖了搖頭：“我到現在都覺得特別可怕。”
李天強聽完任開合說的所有事情的經過，心想怎麽就不讓張天翔那個畜生直接死了呢。然後他看看任開合的樣子，想想張天翔那家夥現在如驚弓之鳥的樣子，覺得那條狗比他聰明。最厲害的覆仇不是讓仇人死亡，而是不斷的讓他們感受到恐懼，天天生不如死。
李天強錄完音之後就要離開，任開合直接拉住他不讓他走：“警官！我都已經把事情說出來了！你怎麽還走呢！你應該留下來保護我啊！萬一那條狗來找我呢！”
李天強掙開他的手：“你家門外就有兩個便衣在保護你呢，你要是實在害怕，就讓他倆進來陪你一起過夜。”
“還有，把窗戶門都關嚴關牢，要是你還有錢的話，直接自己再雇幾個保鏢也行。”
任開合聽完這話之後就拿起手機想要找保鏢，李天強看著這人，覺得人還不如一條狗。
回警局之後李天強就把錄音給魏行風和其他幾個人放了。
別說有狗的魏行風，張英和其他人聽了之後簡直都要原地爆炸，張棟梁的案子可以翻了。張天翔殺人有了人證，之後肯定也是要關監獄的。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那條狗怎麽辦。
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就沒人懷疑是張蜜的那條狗作案了。即便這挺天方夜譚的。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那條杜賓犬，然而，一條狗，就算是有監控在，也實在是很難找到它並且做出防衛。
它還會不會繼續找張天翔了？任開合呢？會不會牽連到黎治宇和任開合的父母？魏行風腦袋都要大了。
然後，第二天早上七點左右，魏行風就接到了在任開合的家裏蹲點的警員的電話，說半夜有一條狗從任開合家裏二樓的閣樓窗戶潛入，蹲在廁所幾個小時，然後在任開合早上起來洗漱的時候，直接咬斷了任開合的右胳膊，當時要不是他倆過去的快，任開合估計這會兒也要下去陪黎治宇和周方了。
這是警員們第一次無比清晰的看到那條杜賓犬。
打電話的警員口中的語氣震驚莫名。
“頭兒，你不知道那條狗有多可怕！那條狗耳朵有一半是缺的，眼睛也瞎了一只，全身漆黑瘦的可怕！！可就是這麽一條又瘦又殘的狗，它就扭頭看了我一眼，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全部起來了！感覺對上最兇惡的殺人犯也沒這麽可怕的！！它的速度快的不得了，我和老三、根本就沒來得及開｜槍，它就跑沒影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兇殘的狗！那根本就不像是狗，像是一匹餓極了的狼啊！”
魏行風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好了，迅速把任開合送醫院，然後調人手去保護張天翔。”
“我不知道任開合斷了一條胳膊算不算完事兒，但是，那條狗是絕對不會放過張天翔的。就算它有一千一萬個理由，也不能讓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了張天翔。張天翔應該上法庭接受法律的制裁，並且，給張棟梁翻案。”
電話那邊的警員點頭稱是，不過他最後還是補了一句：“哎，問題是它這麽能忍還能動腦子，我們總不能以後每時每刻都守著張天翔吧？”
魏行風掛了電話之後，沈默了一會兒，給江薇打了電話。
江薇聽到了真實的故事版本後就一直在沈默。最後當魏行風問她：“你能夠去找一找那條狗嗎？讓它別再盯著張天翔了。我們會給它的主人報仇的。”
江薇聽到這話有些意外，然後她問：“然後呢？我主動勸那條狗自首嗎？”
魏行風咳了一聲：“……它要是願意也行。”
“不過，反正是一條狗而已……它要是一直跑，我們抓不到也只能是逃犯了。”
江薇聽到這話忍不住彎起了嘴角，魏行風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它一定要去找張天翔的話，那麽，我們不排除當場把它擊斃的可能。”
上一句話已經是他說了不該說的話了。所以，這一句就顯得格外冷酷。
江薇抿了抿嘴。“我知道了。”
“多謝。”
魏行風掛斷了電話，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刀鋒走到自家主人旁邊，用大腦袋蹭了蹭他的腿，魏行風摸了摸刀鋒的腦袋感嘆了一聲：“幸好，幸好當初我沒事兒。”
不然，他不敢想象刀鋒會不會也成為像那條杜賓犬一樣的覆仇殺人犬。
有主人和失去了主人的狗，是完全不同的。
江薇掛了電話之後，就看向旁邊的江毛毛：“走吧，我們去找找它。如果可以的話，終結這個悲劇吧。”
江毛毛叼著自己的狗繩往門外走去，而江薇想了想，拿出了幾盒營養罐頭放在包裏才跟著江毛毛出去了。
看著外面陰沈沈的天空，她想象不出那條杜賓犬現在的樣子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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