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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請你向我師弟鞠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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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懶得再多辯解了, 反正也是多費口舌。

還不如先打個痛快再說。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懵了, 尤其陸晉元和林語聲二人, 更是滿頭霧水,根本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

雲昭突然發瘋,又突然大哭, 現在又很突然的要動手。

林語聲立馬要開口阻攔, 可事態已經嚴重到,無法坐下來和解的地步了。

索性抓著劍, 一瞬就翻過席位,沖了上前,陸晉元不甘落後, 也立馬跟了上去。

可都沒有快過裴清。

江暮陽只覺得,眼前一晃, 就好像迎面一道清風拂過,再一擡眼,裴清已經手持長劍,立在他的面前了。

“裴清, 你——”江暮陽很郁悶地說, “你離我遠點, 行麽?”少在他面前裝逼。

滾遠點, 讓他自己來!

裴清並沒有滾開,攥劍的手臂很穩, 他道:“雲宗主,實不相瞞, 我此次遠道而來原是為了兩件事, 一是借洗髓玉, 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第二件事,就是我現在想說的事情,”裴清一字一頓,神色無比認真地道,“退親。”

“退親?”雲昭滿臉煞白,聲音發顫,“你真的要跟我退親?就為了一個……一個江暮陽?裴錦衣,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雲少主,恕我直言,我並不認為,我的父母會在我幼年不知事的時候,給我定下婚約。”

裴清緩緩道,“眾所周知,我比你年長十歲,但我的父母,在我五歲的時候,便已經雙雙仙逝,並將我交給師尊撫養。若是他二老有什麽臨終遺言,我師尊又怎能不知?這是其一。”

“其二,我此前修的是無情道,這是我爹娘臨終前,把我托付給師尊時親口說的。在蒼穹並非什麽秘密,既然他們讓我去修無情道,便是希望我一生一世,都不要沾染世間的七情六欲,又如何會有定下婚約這種自相矛盾的事情發生?”

江暮陽當然知道婚約是假的,前世他就知道,這完完全全就是雲昭小時候理解錯了。

雲昭的父母臨死前,不知何故,死也不願意回劍宗,便想著和裴清的父母交情甚篤,而那時裴清都十七歲了,在修真界小有名氣,又是蒼穹派的親傳弟子。

若得裴清的庇護,又何嘗不是得了蒼穹的庇護?

便對小雲昭說,讓他去找裴清,還單方面地把他托付給了裴清。

大概就是讓裴清亦兄亦師地去照顧雲昭。

誰曾想就是這麽巧,當時裴清為了保護陸晉元,拉著魔尊縱身跳下了魔域。

雲昭找不到裴清,後來又被劍宗接了回去。他當時理解有誤又聽說了很多關於裴清的事跡。

雖然從未見過裴清,但裴清少年仙君的形象,已經深深刻在了雲昭腦子裏。

雲昭可能是年紀小吧,理解有誤了,又加上成長過程中,聽了太多的人讚美裴清的話,對裴清生出了敬佩和好感。

慢慢的,連雲昭自己都相信,他和裴清是有婚約在身的。

而其他人即便有疑惑,但由於裴清已經「死」了,便沒有多加追究。

可問題是,現在裴清回來了,還要刨根究底。

裴清三問:“若真如你所說,你我是雙方父母指腹為婚,但定親之事非同小可,可有人證,物證?”

雲昭被連續三問,打得措手不及。

且不說前面兩條,他實在無法自圓其說。就是最後一條,人證是他自己,可他當時年紀小,極有可能是誤解了。

至於物證,那更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他的父母臨終時,只給他留了一塊能證明他是雲家血脈的玉牌,但這塊玉牌並不是獨一無二的,只要是雲家的孩子都會有。

如果這樣都能當定親的證明,那麽是不是可以說成,雲宗主和裴清也定有婚約?

“我……我……”

雲昭神色慌亂,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因為他突然發現,他連介入裴清和江暮陽之間,最好的理由都沒有了。

根本就沒有婚約,他根本就不是裴清的未婚妻!

既然沒有婚約,他也沒資格要求裴清為他守身如玉。

隨意往哪兒一磚頭砸下去,能砸到一群喜歡裴清的人。

各憑本事罷了,雲昭又有什麽資格,去指責江暮陽也喜歡裴清呢?

“我,我不會以亡父亡母的名義撒謊的,我不會這樣的……”雲昭搖頭,喃喃自語道,整個人顯得極度崩潰,“我不會撒謊的,我沒有。”

裴清道:“我也相信,這天底下不會有人以亡父亡母的名義編織謊言。”

江暮陽都忍不住給裴清鼓掌了,這看似肯定,實則否定,狠狠打了雲昭的臉面。

陸晉元和林語聲都暗暗松了口氣,用那種喜悅的目光望向了裴清,在這一刻,裴清整個人都是閃閃發光的。

沒有婚約在身的裴清,又是自由身了。這也就是說,誰想得到裴清,那要各憑本事。

只有黑蛇在角落裏,對著裴清啐了一口,還用尾巴尖尖纏著江暮陽的手腕,好似在說:“我主人才是天下第一好!”

“既然,婚約的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那麽,現在該解決雲少主羞辱我師弟之事了。”裴清一字一頓,擲地有聲,“請雲少主向我師弟道歉。”

雲昭圓眼驚問:“道歉?”

“是,道歉。”裴清又道,“就按照修真界的規矩來,請你走上前來,對著江師弟鞠躬道歉。”

場上頓時一片死寂。

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江暮陽擡眸,用那種晦澀難懂的眼神望著裴清,他看見還是那個白衣青年,一如既往地護在他的身前。

一襲白衣不染纖塵,好像僅憑一己之力,就能阻攔千軍萬馬一般。

兩個人距離得很近,只有半步的距離。

可又隔得很遠,足足相隔了兩個時空。前世今生,裴清真是沒什麽長進。

在一片詭異的沈默之後,林語聲率先打破了僵局,他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了,那雲公子自然要向江師弟道歉,不過我看鞠躬就算了。”

他顧及著兩宗的情誼,選擇各退一步。道歉必須道歉,但鞠躬就算了,不需要雲昭再低頭彎腰。

裴清卻異常堅持:“必須鞠躬道歉!”

林語聲知道,只要是裴清堅持的事情,就很難讓他改變主意,便只好轉頭望向江暮陽,他道:“江師弟,得饒人處且饒人。”

江暮陽聽罷,正要開口回懟,哪知裴清卻搶先一步開口:“大師兄,道德是約束自己的。”

一句話,直接讓林語聲啞口無言。

陸晉元一向偏幫裴清,見狀,也不想再去計較裴清是在幫江暮陽了,只要他自己知道,他在幫裴清便足夠了。

當即便冷笑道:“怎麽,敢做不敢當?方才罵江暮陽的時候,嘴皮子不是很利索麽?怎麽,現在就啞巴了?”

“要不是江暮陽救你,你確實該涼透了,明年的今天,墳頭草都有半人高。”

因為不是人,鳥鳥學不會像人說話一樣委婉得體,說話一向直來直去的,時常毒舌還不自知。

雲昭又不像江暮陽,憋紅了臉,也憋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雲宗主更是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甚至都開始懷疑,雲昭說江暮陽失手刺傷他,到底是否真實,是不是一時氣憤,而冤枉了江暮陽。

怎麽想都比較像是,魔尊奪過了長劍,然後刺傷了雲昭。

但已經來不及讓他多想了,雲昭惱羞成怒之下,居然直接動起手來。

雲昭當日受傷頗重,即便回到劍宗,服用了靈丹妙藥,但也需要多加休養。

稍有不慎,傷口就會再度崩裂流血,雲宗主生怕雲昭會受傷,趕緊擡手要將人按住。

哪知雲昭不肯,一甩衣袖,提劍就沖了上去。

然而,他沖的速度有多快。

那麽被打退回來的速度,就有多快。

裴清一劍揮下,周身的靈力,宛如煮沸的開水,震出層層翻湧而起的氣浪。

將人擊退之後,他再度開口道:“雲少主,請你向我師弟鞠躬道歉!”

“你……你說什麽?!”雲昭往後倒退數步,捂著胸口劇烈咳嗽,“你再說一遍?”

陸晉元道:“你耳朵聾了嗎?讓你道歉,你聽不懂?”

“我沒問你!”雲昭咬牙呵斥了陸晉元,又轉頭望向裴清,以及自始至終,裴清身後一直袒護著的江暮陽,他整個人氣得直發顫,連聲音都尖銳了許多,“裴錦衣!我父母臨終前,將我托付給了你,這事千真萬確!我沒有撒謊!”

裴清神色自若,語氣淡然地道:“無人說你撒謊,你切莫無中生有。”

“我等了你十年,整整十年!”雲昭幾乎咆哮出聲了,看起來更像是被男人拋棄的怨婦了,捂著胸口道,“我對你是一片真心,天地日月皆可鑒!你怎能如此待我?就為了區區一個……一個江暮陽?”

“他是被親生父母拋棄的棄子!他只是蒼穹尋來代替你的人!他出身卑賤,容貌普通,哪點配得上你?”

這些話,江暮陽前世聽太多了,基本上人人都知道,他是被親生父母拋棄的棄子,出生卑賤,若不是給裴清當替身,他江暮陽什麽也不是。

可這些人卻不知道,江暮陽沒穿書前,他有一個很美滿幸福的家庭。

父母恩愛,家境優渥,他的父親是一名很出色的大學教授,母親是一名在國內享譽盛名的鋼琴家。

江暮陽還有一個大他三歲的哥哥,就讀於國內一流大學,還是學校的學生會主席。

他也是在父母的期盼下,才降生的,是父母愛情的結晶,生命的延續。從一出生開始,江暮陽就活得很順。

如果不是因為那天早上,他在上學路上遇見了歹徒當街行兇,如果當時他沒有沖過去見義勇為,那麽他就不會死了。

他應該信心滿滿地參加高考,並考上心儀的大學,開始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活。

而不是站在這裏,被一起長大的,曾經最要好的朋友羞辱他出身低賤。

江暮陽的眼睛輕輕合上,腦子裏緩緩浮現出一個「死」字。

他在想,應該怎麽樣做,才能讓雲昭和曾經的自己一樣,活的時候痛苦,死後也無法安息。

同時,他也聽見了身前的裴清,突然前所未有的疾言厲色道:“住口!我不許你羞辱江師弟!”

雲昭似乎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臉上閃現過一絲慌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就跟著了魔一樣,愛裴清愛得死去活來。

他之前從來沒有明面上嫌棄過江暮陽的出身。

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羞辱江暮陽出身卑賤。

他也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觸了裴清的逆鱗了。因為裴清看向他的目光,滿是嫌惡。

明明還是那麽美的一張臉,就連發火動怒都美得驚天動地的裴清,此刻眼中透著森冷的寒意。

雲昭很害怕,裴清會因此厭惡他,疏遠他,拋棄他,原本想要再開口,卻又如鯁在喉。

陸晉元聽得眉頭狠狠蹙緊了,他都從未在人前這般羞辱過江暮陽,那麽雲昭憑什麽?

一個人是什麽樣的出身,又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如果能選擇,陸晉元也不想當鳳凰,鳥類的習性有時候令他很抓狂。

陸晉元心裏暗想,他不是為了給江暮陽出頭,只是看不慣雲昭這個傻逼。遂冷笑道:“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就你也好意思說別人出身卑賤?一個小妾所生的孩子,都算不得什麽正統,若不是你叔父還未成婚生子,這少主的位置能白便宜你?”

“你說誰是小妾?你有膽再說一遍!”雲昭頓時勃然大怒。

林語聲趕緊上前,攔在二人中間,他看似拉架,實則遞刀,口中道:“晉元,你少說幾句,雲少主的母親確實是與雲少主的父親私奔了,但這是劍宗的家事,本不該你我插手。”

陸晉元不悅道:“不是你們人族常說的,明媒正娶為妻,暗度陳倉為妾?我又沒說錯什麽,為何不讓我說?”

他擡頭,對著臉色鐵青鐵青的雲昭道:“自己的出身都不幹不凈,也好意思嫌棄別人?”

“還有——”陸晉元嗤笑一聲,“你自己長得一副尖酸刻薄樣,還敢妄想我師弟裴清?就你——”

他像挑揀貨物一樣,上下打量了雲昭一番,“你配嗎?”

此話一出,場上的氣氛更加如同死水一般。

江暮陽頗感郁悶,總覺得這些人就如同一群雞鴨,在他面前嘰嘰喳喳亂吵。

還有就是,誰讓陸晉元過來和稀泥的?

原本這只是他和雲昭,裴清,三個人的事情,眼下這麽一吵,直接戰火蔓延到了雲昭的父母身上了。

雖然說,罵人不罵娘,等於拉家常,但公然羞辱雲昭的母親是個妾,那豈不是直接羞辱了整個劍宗?

這個念頭才一冒出來,耳畔就炸起一道驚雷,雲宗主厲聲呵斥道:“小兒猖狂!休得辱沒我長嫂!”

而後,極其淩厲的一道掌風沖著陸晉元襲去。

陸晉元臉色驟變,忙擡手阻擋,可他到底年輕,修為也不如雲宗主,整個人被打飛出去,好不容易站穩了,喉中一甜,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晉元!”

林語聲慌忙過去扶他,耳畔瞬間襲來一道風聲,伴隨著雲昭的呵斥。

“你辱我母親,我要殺了你!”

林語聲見狀,不得不提劍阻止,鏘的一聲,他護著陸晉元,將雲昭擊退。

又轉頭沖著裴、江二人道:“你們先走!我和晉元斷後!”

“欺負阿昭在前,辱沒我長嫂在後,今日,你們誰都走不了!”

雲宗主冷聲道,一聲令下,無數門生自四面八方湧入,手裏還拿著縛靈網,裏面皆是密密麻麻的釘子。

這種縛靈網,一般都是用來捕捉大型妖獸,或者邪祟,甚少會用來抓人。

可見陸晉元心直口快,羞辱雲昭生母,確實讓雲宗主動怒了。

看來這是要不顧兩宗情面,將幾人生擒了。

江暮陽扭了扭脖領,發出了清脆的骨頭響,擡手一招,長劍入手,笑著道:“雲昭,雲宗主,冤有頭債有主,我可沒有羞辱雲昭的生母,你們要抓,就去抓陸晉元去。把他抓起來,釘在木頭架上,用鋼鞭抽爛他的嘴。”

陸晉元頓時怒火中燒,狠狠瞪了過來,咬牙切齒道:“好你個江暮陽!”

林語聲道:“暮陽,你怎麽能這麽說晉元?他剛才在幫你!”

江暮陽不領這個情,又對雲宗主道:“這裏還有個拱火的!一並抓起來打!”

雲宗主聽罷,一時間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竟鬼使神差地說:“好,就聽你的,來人,布陣!”

此話一出,在場的門生們立馬開始布陣,江暮陽懶得再多費口舌,既然解釋不通,那就打。

打個爽了再說,便決定快刀斬亂麻。

腳尖點地,直接一劍劈了過去,鏘的一聲,將迎頭籠罩來的縛靈網撕裂,他一腳將一個門生踹飛出去。

在半空中一個旋身,雙腳分別踩在兩個門生的腦袋上,等人拿網去罩他的時候,再飛身躍起,還不忘記把門生踹進縛靈網中。

場上一片混亂,好好的宴席此刻也一片狼藉,裴清負責去阻擋雲宗主,陸晉元對線雲昭,而林語聲則同江暮陽一道兒,掃清從四面八方湧上來的門生。

林語聲一劍將人擊退,沖著江暮陽大喊:“暮陽,你自己小心!小師弟的金丹才剛剛歸位,只怕氣息不穩,不是雲宗主的對手,我得去幫他!”

語罷,也不等江暮陽答應,飛身便沖了上前,可下一刻,就被天羅地網一般的縛靈網套住了。

林語聲暗道不好,兩手抓著縛靈網,可這縛靈網不是凡物,上面流轉的符紋,能抑制住修士的靈力。

他只覺得自己的靈力頓時減弱了許多,心頭大驚,忙沖著江暮陽喊了聲:“小心!”

哪知江暮陽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任由林語聲被十幾個門生,用一層又一層的縛靈網罩住,再順地拖走了。

“大師兄!”

陸晉元見狀,立馬要過來救人,奈何雲昭狀若瘋狗,沖過來撕咬糾纏,竟一時間沒能拖身。

裴清更是和雲宗主從地上,直接飛到殿頂打,一劍平削而去,腳下的瓦片立馬層層掀翻,寸寸爆裂開來。

溢散開來的勁氣,將四面八方蠢蠢欲動,試圖沖上來的門生,盡數打下殿頂。

雲宗主冷笑道:“早就聽聞,你年紀輕輕,修為卻驚人,今日倒是可以見識一番。”

“你是晚輩,金丹又才歸位不久,只怕還沒能恢覆如初,如此,我便不用法器。你只管出招便是了。”

哪知裴清卻搖了搖頭,反手將長劍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林語聲的頭頂,長劍在他周圍游了一圈。

便將圍繞著林語聲的門生們盡數擊退,林語聲也趁機破開縛靈網而出,提著劍大聲道:“晉元,錦衣,暮陽!不可戀戰,快走!”

“你們今日休想離開劍宗!”雲昭已經殺紅了眼,厲聲吩咐一旁的門生,“去,將護宗結界打開!今夜,不許放跑一人!”

門生應了聲「是」,立馬調頭往秘閣跑去,開啟護宗結界的開關,就藏在秘閣裏。

江暮陽見狀,一張千斤符貼在這門生的背上,頓時將他壓倒在地,動彈不得。

雲昭憤怒地轉頭呵斥道:“江暮陽!你到底給裴師兄下了什麽迷魂湯了?”

“想男人想瘋了吧你!”

江暮陽心裏暗罵一句傻|逼,飛身而起,咬破手指,隔空在地面上畫咒設陣。

再從半空中墜下,單膝跪地,一手執劍,染血的左手一下拍在陣眼中央。

而後就見陣眼處散發著詭異的紅光,不一會兒就宛如海浪一般,迅速無比地往四面八方蔓延。

那些門生們見狀,大驚失色,慌忙往旁邊躲閃,可無論躲到哪裏,陣法就在腳下,根本避無可避。

江暮陽薄唇輕啟,低念了個「破」字。

所有被包圍其中的門生們,頓覺四肢百骸一陣劇痛,耳骨嘭的一聲,直接被陣法中的罡氣震碎。

鮮血順著耳洞湧了出來,各個神色痛苦地丟掉兵器,捂著耳朵跪地不起。

“奇怪,這是什麽陣法?我怎麽就從來沒見過?”林語聲沒有被陣法襲擊,面露疑惑地喃喃自語道,“難道是師尊單獨傳授給暮陽的麽。”

就連雲宗主都察覺到了,眉頭緊蹙:“這是什麽陣?江暮陽的修為竟這般突飛猛進。”

他又立馬想起了什麽,忽然對著雲昭大喊:“阿昭!回來!你不是江暮陽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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