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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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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裏,一個短頭發的女生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瑟瑟發抖。見室友領著個妖艷的高個兒女人回來,楞了楞。

領林炎回來的女孩趕忙打了盆清水給林炎洗臉,林炎摘掉假發,衣服沒脫。

短發女生驚掉了下巴,林炎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把自己當人妖了。不過他無所謂,走近幾步細細端詳女生。

“面色蒼白渾身發冷,你最近時運很低,出門沒少被花盆砸吧。”

短發女生又是一楞,隨即掀被子下床給林炎鞠了個躬。

“您是紙爺?求您救救我。”

林炎大喇喇往凳子上一坐:“說說。”

短發女生哆嗦一下,咽咽口水:“就像您說的那樣,我只要走出宿舍就會出各種狀況,走平地都會摔跟頭。”

室友補充:“所以我們只好麻煩紙爺親自跑一趟。”

林炎擺擺手,要了女生的八字。跟他觀氣運看到的一樣,女孩最近在走背運。每個人都是黴運與好運交替,每個人走不同運勢時的境遇各不相同,女孩黴是黴了點,卻也沒有要命的危機,想來花盆真掉下來也砸不到她頭上,遇到鳥類飛過倒是該躲著點。

“單單是走背運嗎?”短發女孩舒了口氣,緊繃的小臉上見了些許笑意。

室友欲言又止,欲說還休。

林炎挑動眉梢:“有不方便說的?”

短發女生嘴唇抖了抖,眼圈通紅。

室友見狀拍拍她的背脊,說道:“她的姐姐前陣子遇害了。”

林炎眉梢險些抽筋。焚城近期死過的人基本都會去霍紙那混個臉熟,據他所知,前陣子的女性受害人貌似只有那幾位紅衣姐姐。

短發女生不停抽噎,室友便替她說起細節。

“上個月她姐姐出門買東西就再沒回來,後來警方找上門說她姐姐被壞人殺了,兇手到現在也沒抓到。那之後她就經常夢到姐姐,姐姐會在夢裏跟她說話。”

林炎了然,從時間上判斷,女孩的姐姐應當是那位被他搶了棺材而在他腰上來了一爪子的姑娘。

女孩頻繁夢到紅衣姐姐並非思慮過度,而是被她姐姐托夢了。托夢並非人們以為的死鬼入夢,而是更類似於心電感應,死鬼跟某個人有著或偶然或必然的感應才能在對方的夢裏與之相見,因而托夢大多發生在至親和摯友之間。

“你跟你姐姐,感情很好吧。”

短發女孩再憋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林炎不為所動,等她發洩完自己開口。

“我每晚都會做同一個夢,我姐在聲嘶力竭地吼叫,”女孩紅著眼睛,恨恨地說,“‘他在那裏,他在那裏’。”

林炎透過她,似是看到了那位紅衣姐姐正在猙獰嘶吼。

那個“他”,應該就是害死她的真兇。

女孩表情稍緩,幾個深呼吸之後又說:“這個夢重覆了好多天,後來中斷了,就在我以為前面那些都是我思念我姐產生了心理暗示的時候,我又夢到她了,只是她說的話變成了‘他不見了’。”

林炎立馬警覺起來:“記得是哪一天中斷,哪一天變的嗎?”

女孩苦思冥想好一陣,在室友的佐證中給出兩個不是十分確定的日期。

林炎眉頭輕蹙,若有所思。

女孩求證般囁嚅道:“我只是走背運,對吧?”

林炎明白她的擔憂:“你只是在走運,與你姐無關。”

女生緊繃的肩背松垮下來,白如紙的臉上透出點點緋色。

林炎秉持負責的態度在寢室內外轉了兩圈,確定沒有威脅到女孩的隱患之後頂上假發走了。室友送他出來。

二人才出宿舍樓,沒等鉆進小樹林換衣服就被另一邊的動靜吸引了。

林炎原是不想湊熱鬧,卻在無意的一瞥間瞧見那邊有個白色身影,心思一動,他提起長長的裙擺朝那邊跑過去。

女孩不明所以,只好跟上去。

女寢樓的另一邊是個小土丘,翻過去是一條貫穿校園的河流分支,寬約五六米,河對岸便是學校院墻。河上沒建橋梁,所以這條河成了一道天然屏障,亦是許多學子午後曬太陽約會的好去處。

向來人多的河邊此刻人滿為患,人們擠擠插插堵成了一面人墻,林炎站在土丘頂上都瞧不見河這邊的水線。

女孩跟認識的同學打聽完,顫聲對林炎說:“紙爺,河上發生命案了。”

林炎跳著腳,果然在河邊瞧見了熟悉的身影。

警官正在跟發現屍體的同學確認細節,法醫在對屍體進行初步檢驗,其他人忙碌地搜集現場痕跡和證據。

林炎沒想跟他們打招呼,對命案也沒興趣,他在找剛剛瞥見的那個人。

很快,他就瞧見了一身白衣,站在陽光底下直反光的男人。那人很年輕,混在學生堆裏毫無違和感,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他轉過臉來,與林炎四目相對時怔了怔,白凈的面龐上微微泛紅,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

林炎卻是瞬間沈了臉,擠出人群風一樣地走了。

女孩還在人群後頭害怕地看熱鬧,沒留意到林炎的離去。

林炎就這麽頂著一身女裝回到霍家,霍紙瞧他這樣,迷惑了。

林炎悶不吭聲往躺椅上一坐,雙手托著下巴,腮幫子氣鼓鼓的。

霍紙咂咂嘴:真像一個生悶氣的女朋友。

這時候問他為什麽沒買藥回來,是不是容易挨揍?

反正丹爐還沒蹭幹凈,霍紙並不著急,他去冰箱拿了根冰棍,哄小孩似的塞林炎手裏。

林炎氣咻咻咬一口,門牙好懸沒被硌掉。

眼見林炎捂著嘴,淚眼汪汪瞪自己,霍紙無辜摸摸鼻子。他特意拿了全是冰的冰棍給林炎降降火氣,誰成想林炎看都不看就硬啃吶。

“你,”霍紙搜腸刮肚,小心試探,“又去引誘變態殺手了?”

這身紅裙,很難不讓他往這方面聯想。

林炎聞言立即死灰覆燃,連牙疼都顧不上了。

“你別說,真的跟那死變態有關。”

他把短發女孩的夢境跟霍紙說了,霍紙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不見了?什麽意思?”

林炎撒嬌般左右跺腳:“阿紙的記性怎麽這麽差。”

霍紙被他弄得雞皮疙瘩起一身,捏著手上骨節想揍他了。

林炎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正色道:“前面的夢是哪天斷的她記不清了,那陣子她被噩夢攪得渾渾噩噩,有時根本不記得夜裏有沒有做夢。但是她肯定重新做夢的日子是準的,因為那晚她驚醒了。”

霍紙默念第二個日期,還是不懂林炎的寓意。

林炎很是無奈:“你是不是活得年頭太多,對日期沒有概念了。”

霍紙想想還真是,日歷他每天都撕,上頭的變化在他眼裏就只是數字的不同。

林炎說不上是心疼還是怎地,在霍紙腦門上輕輕一戳,說話聲都輕了幾分。

“那天,失蹤多日的林欖回到了林家。”

霍紙眉頭一下便皺起來了。

“林欖?他和變態殺手也有關系?”

林炎慢慢摩挲他的額頭,直到把他擠在一處的眉頭舒展開。

“有無關系暫不可知,也許是那變態倒黴,撞見林欖在幹什麽,被滅口了。”

那之後,他們推斷即將再次犯案的兇手像是憑空消失了,再沒有新的受害人出現。結合紅衣姐姐給妹妹的托夢,林炎不得不把這些事放到一塊想。

霍紙則想到了發現第一個被害人的那座山以及山中仿若永遠散不盡的濃霧。

一切的一切貌似全都能串聯起來,彼此間的邏輯關系又很薄弱,說是精心布局也行,說是巧合亦可。

林炎不想霍紙在與林家有關的事情上鉆牛角尖,他寧願霍紙去鼓搗丹爐。

看見丹爐,林炎的臉又垮了。

“阿紙,要不我們出去散散心吧。”

霍紙瞅瞅他:“鬼口你不管了?”

林炎撅嘴:“又不是一天兩天能開的,咱們不往遠走,就去周圍城市逛逛。”

霍紙想了想倒是也成,焚城附近的幾座城市離鬼口都不算遠,若是鬼口有動靜他們隨時都能趕過去。眼下最亂的是焚城,當局者迷,或許跳出焚城他們才能看清這裏面的紛紛擾擾。

林炎歡呼著跳起來,拉著霍紙轉圈圈。

霍紙被他轉開的紅裙子晃得眼花:“先把你這身衣服換了去。”

林炎傲嬌嘟嘴:“我不,這身多襯我,是不是比花更俏?”

霍紙的臉皺成了個小老頭:“你好歹是焚城風頭最盛的火爺,讓人看到你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林炎一下子樂開了花:“不會有損我火爺的威名,她們都當我是紙爺。”

霍紙:“……”

我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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