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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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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夏馬爾的醫生有些怪癖——比如說他看上去邋邋遢遢的, 和森鷗外有的一拼,又比如他不給男性看病。

深川綺禮站在彭格列的醫務室中,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了鼻腔, 她有些好奇的環視這個潔白的房間一圈,最後在病床上看到了正在睡覺的醫生。

沢田綱吉屈指敲了敲門。

床上悠哉悠哉睡覺的醫生才緩緩蘇醒, 他沒看門外, 擡手揉了揉眼睛,聲音裏還帶著濃重的鼻音:“臭小鬼, 說了我不給男人治病, 就算你是彭格列十代目也一樣。”

沢田綱吉沒有生氣, 他習以為常的將深川綺禮引進門,隨後關上。

出於基本的警惕,深川綺禮擡手點了點自己的眼角。

“是我的一個……朋友?想要做個檢查。”

夏馬爾緩緩“喔——”了一聲, 隨意的瞥了一眼,看見了站在沢田綱吉身邊,黑發金瞳的美少女。

夏馬爾醫生看到深川綺禮的時候眼睛一亮, 從病床上翻了下來,隨即快不走近, 湊到深川綺禮面前彎著腰想要握住她的手, 被沢田綱吉迅速擡手攔住。

深川綺禮的呼吸一變,身體有那麽一瞬間的緊繃:夏馬爾和沢田綱吉說話的語氣不是很好, 但他靈魂的顏色也還算純凈。

沢田綱吉知道他的性格,有些無奈:“夏馬爾醫生, 你站在那裏說就可以了。”

夏馬爾看出了他的袒護, 他看看沢田綱吉,又看看深川綺禮,突然對彭格列的十代目露出了看禽獸一樣的表情。

夏馬爾努力的做出了友善(雖然深川綺禮並沒有看出來)的面部表情, 越過他們的十代目看向陌生的美少女:“妹妹你幾歲啊?”

深川綺禮歪頭:“您好,我目前十五。”

她剛剛差點就動手了,還好沢田綱吉伸手攔了一下。

夏馬爾瞳孔地震,他沈默了三秒,往後退了一步,委婉對著沢田綱吉說道:“雖然你已經是一個成功了的教父吧,但是怎麽說呢,未成年是不是不太行……”

“……夏馬爾醫生。”沢田綱吉面上溫和,語氣也沒有顯得不滿:“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港口黑手黨的人,這次來是協商的。”

“以及,她有男朋友了。”

深川綺禮迅速接話:“是這樣沒錯!我男朋友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夏馬爾醫生瞇了瞇眼睛,他看似可惜的嘆了一口氣,隨即抄了一本桌上厚重的醫學書,在沒有用手接觸到沢田綱吉的情況下,把這位十代目撈到了一邊。

“……你就這麽讓港口黑手黨的人深入彭格列?”

沢田綱吉知道夏馬爾這是為了彭格列擔心:“沒關系的,我們駐紮在東京都的基地也是由她協助完成,我的超直感告訴我她不會站在彭格列的對立面。”

屬於彭格列首領的這種直覺幫助過他很多次。

夏馬爾定定註視這位年輕的十代目,他雖然很討厭和男性接觸,但對於現在所隸屬的彭格列還是有些感情的。

“事先說好,如果她對彭格列有害的話,不論和你是什麽關系,我都不會收下留情。”

沢田綱吉很難解釋:“我們真的只是朋友,或者說把她當做妹妹而已。”

夏馬爾一副老子見過的情場比彭格列所有人加起來談的戀愛都要多的傲慢表情,他嘖了一聲:“渣男都這麽說。”

沢田·被迫渣男·綱吉:……第一次想要開除一個人。

奇怪。沒有聽他們對話的深川綺禮忍不住想,怎麽見過的每個彭格列的人靈魂的顏色都不黑手黨,難道你們是什麽隱藏的善陣營組織?

她伸手再一次點了點自己的眼角,恢覆了正常的視野中看見那個夏馬爾醫生用厚重的醫學書拍了拍身材削瘦的彭格列十代目的背,青年被打的踉蹌了一下。

對上深川綺禮有些茫然的視線,沢田綱吉安撫性地笑了一下。

“深川綺禮……對吧?”夏馬爾的臉上沒有剛剛和沢田綱吉談話時候的嚴肅,他對女性確實是有著額外的優待:“我需要問你一些問題,然後會經歷正規的體檢流程——比方說抽血之類的,這些如果可以接受的話,請坐。”

深川綺禮轉頭看向旁邊的沢田綱吉,彭格列的十代目對她說:“我想要讓夏馬爾一聲檢查一下隱患,如果存在問題的話,他可以盡早的替你解決。”

深川綺禮點了點頭。

其實在港口黑手黨還沒有經歷過體檢這樣的事情,小孩子如果是活的,有呼吸,就可以被前任的首領扔上去戰鬥,總而言之,健康的身體比不過瘋狗來的有用。

夏馬爾戴上了手套,專業時間加上彭格列十代目再三叮囑,他沒按照習慣的在進行診斷的時候侃侃而談。

——畢竟深川綺禮毛起來可不像是之前的女性一樣,只是揍一頓或者全球通緝那麽簡單了。

他先是問了幾個很基礎的問題,深川綺禮對答如流,單從這些點上來看她的身體健康的不行。

夏馬爾讓深川綺禮袖口卷了上去,他彎腰從抽屜中拿出一次性針具,切入了正題:“異能力使用的時候會有什麽副作用嗎?”

這其實是不能夠隨便和別人說的事情。

異能力的副作用相當於異能力者的弱點,比如說擅長操縱金屬的異能力者會有金屬疲勞,擅長治療的異能力者存在著怎麽樣的極限,又或者說要通過什麽媒介才能觸發。

深川綺禮並不害怕別人知道她的異能力弱點,因為——

“在過度使用之後,我會失控,異能力會吞噬掉周圍所有人的靈魂,並且身體也會崩壞,至於完全失控……”

“我沒有到達過那種程度,不過你知道黑洞嗎?”深川綺禮彎眸笑,讓夏馬爾這樣在生死邊緣來回游蕩的殺手都覺得背後有些涼意:“完全失控大概就是那樣子,森先生推測範圍會是整個橫濱的大小。”

沢田綱吉打斷了深川綺禮的話:“下一個問題吧,森鷗外不會讓你完全失控的,畢竟還有一個太宰治在港口黑手黨。”

夏馬爾的呼吸恢覆了正常的速度,他有些懊惱自己竟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激起了殺意。

“那麽說個簡單點的,用完異能力之後會不會有生病的癥狀?”

“……啊!會發燒咳嗽什麽的。”

夏馬爾點了點頭,他已經裝好了針管,再找

“我會抽你的一管血進行化驗,彭格列擁有世界上最精良的儀器,如果不行的話,可以現在叫停。”他已經找到了深川綺禮的靜脈,值得註意得是,她的手臂內側其實有幾個小小的疤:“畢竟女士是有優待的。”

深川綺禮滿不在乎:“請吧。”

撇開不給男性治病這一點,夏馬爾是一個極其優秀的醫生,大約二十分鐘過後,深川綺禮的檢查就結束了。

沢田綱吉在一旁很安靜的用手機處理著自己必要的事務,聽到旁邊的聲響擡眸。

深川綺禮用酒精棉花按著自己手臂上的針口,對著彭格列的十代目眨了眨眼睛,夏馬爾則是低頭看著手中的報告。

“怎麽說……她的身體狀況我會再血液成分檢測完畢之後交給你們,”夏馬爾往醫務室的後方走去,“你們可以走了。”

沢田綱吉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意思,彭格列的十代目鎮靜地點了點頭,打開了門先讓深川綺禮走出去。

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青年問:“要去吃點東西嗎?彭格列食堂的夥食還不錯。”

深川綺禮依舊按著自己的手臂,血有點難停下來,聽到沢田綱吉這麽問,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確實有些餓了,剛剛張嘴,就聽見外套中的手機開始震動。

東京和意大利相差八個小時,這時候的東京應該是快要吃午飯的時間。

深川綺禮曲著手臂,棉花懸懸停在手臂上,她用空餘出來的那只手接起了視頻通話。

是狗卷棘。

深川綺禮瞬間覺得被抽血的疲憊感(雖然並沒有多少)被一掃而空,看到男朋友的一瞬間滿血覆活:“棘君!”

狗卷棘看到了站在深川綺禮身後的青年,彭格列的十代目溫和卻不失作為首領的壓迫感。

“你好。”沢田綱吉先開口打了招呼:“我剛剛只是帶深川小姐去做了體檢,請放心。”

為了消除初次見面,對伴侶身邊陌生男性的警惕和戒備,彭格列的十代目特意用了比較疏離的叫法。

——畢竟聽說咒言師並不能隨心所欲的說話,如果吵架的話對兩方來說都是大麻煩。

咒言師微微一頓,隨後頷首說了聲“鮭魚子”,就把註意力用重新放回了深川綺禮的身上。

深川綺禮單方面的向男朋友輸出自己今日所經歷的事情,並且進行了適當的美化。

狗卷棘聽得很認真,一下一下的附和著。

“棘君。”深川綺禮突然想到了自己看見的十年後的狗卷棘,他的樣子和視頻中的少年重合在一起:“那個……如果我哪一天不小心死掉的話,你不要很傷心。”

深川綺禮並不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類。

但是她的觀念裏,不想讓身邊的人為了自己傾註太多的情緒。狗卷棘不一樣,她想要他的愛,但是又不想給他帶來任何可能的傷痛。

手機那一頭的狗卷棘楞了楞。

沢田綱吉有些錯愕,對話突然跳轉到這個地步他在旁邊一點都想不到。

咒言師無法令外人理解的語言都變得多了起來,他有些焦急的打斷了深川綺禮的話。

“木魚花。……海帶海帶?”

怎麽了?怎麽突然那麽說?

深川綺禮察覺到手臂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她用紮針的那只手拿著手機,另一手繼續按住了棉球。

狗卷棘通過視頻通話也看到了這一幕,少年覺得自己的眼睛被血紅色刺了一下,有那麽一個瞬間好像心都揪了起來。

深川綺禮小聲:“就是……有點擔心。”

視頻一黑,聲音倒是沒有停下,一陣碰撞的聲音和熊貓還是禪院真希的“怎麽了?”混合在一起,狗卷棘那邊掛斷了視頻通話。

深川綺禮擡頭看向站在旁邊臉色也有些精彩的彭格列十代目:“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一向擅長安慰人的沢田綱吉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他沈默了一下,隨後:“或許?你那樣說的話會讓他很擔心。”

……搞不好還會以為彭格列要對你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深川綺禮把手中的棉球壓得緊了一些,迅速的又撥去一個視頻通話,專有的鈴聲響了幾秒,對方顯示拒絕接聽。

深川綺禮:危。

深川綺禮正因為自己說錯了話而感到懊悔,看見了手機頁面上彈出的消息。

【親親男友:請把地址給我,我去找你。】

直接用的較為強硬的對話方式,不是“可不可以”或者是另外的疑問句。

深川綺禮看了看沢田綱吉,青年已經調整好了心態,他在東京都的時候就知道深川綺禮對人類社會的基本情感有些誤解。

她表達自己喜愛的方式較為激進,但在另外的方面完全就是初學者,也就是說——她的戀人在某些時候會比較辛苦。

辛苦了,咒言師。

沢田綱吉在內心感慨了一句,溫和的側目詢問她發生了什麽。

深川綺禮有些猶豫地舉起手機:“是這樣的,我男朋友好像、可能會過來意大利。”

沢田綱吉扶額:剛剛你那麽說不過來才怪。

深川綺禮看著他的動作小聲問道:“請問可以這樣嗎?或者我現在把任務完成回港口黑手黨,就不讓棘君跑那麽遠了。”

沢田綱吉算了算時間。

彭格列的十代目和某位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不同,他其實還是挺樂意給小情侶搭一座橋的,他看了一眼,深川綺禮的報告起碼要兩個星期才能出結果,在此之前,最好還是讓她停留在意大利。

沢田綱吉迅速就有了決定。

“沒關系,彭格列有專門招待客人的地方,多一個人入住並沒有什麽影響。或者你們可以在意大利玩一段時間,我會讓財務部撥款的。”沢田綱吉彎了彎眸,像極了過度寵溺自家小孩的家長:“確定到達意大利的時間的話,我讓人帶你去接他。”

深川綺禮背後開始冒花花,她放下按著自己小臂上的棉花:“好耶!”

沢田綱吉看著她的那個傷口再次開始冒血,和深川綺禮對視兩秒,轉身再進夏馬爾的醫務室拿了一個幹凈的出來。

青年將手中的棉花交給她:“好啦,這次要按按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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