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悅, 你看……”陳瑞穿著白色襯衣，軍綠色長褲，來到廚房。他有些緊張的看著黎悅, 就怕黎悅說不好看。

黎悅：“……”這家夥一醒來就穿新衣服了嗎？比女同志還要積極。但是，“好看。”或者說, 身材好的人，穿什麽都好看。身材比顏值更加加分。兩個男人, 一個身材好，長相不好看，一個長相好，但是身材很差，如果讓一個女人來選, 自然是身材好的男人占了優勢的。至少讓黎悅來選是如此。

聽到黎悅說好看，陳瑞高興極了，他的小表情也極其驕傲, 不過，他極其直的思想竟然也說了句高情商的話：“是悅悅做的好。”其實，這可不是他情商高, 而是他心中卻是認為是這樣的。

黎悅：“那我下次給你多做幾套。”反正她有布, 他喜歡。她的男人, 自然是要寵著的。

“不用。”陳瑞一本正經的拒絕，“我有衣服穿的，你自己多做幾身衣服就好。”

黎悅也沒有和他糾結這個：“來洗手吃飯了。”

陳瑞：“來了，我先去換衣服。”

晚飯是紅燒魚、醬油烤土豆、涼拌黃瓜、還有一晚雞蛋榨菜肉絲湯。

陳瑞看到餐桌上的菜，驚的一楞一楞的：“還有魚啊？”

黎悅：“你睡著的時候去買的。”

陳瑞對於黎悅的話, 向來不會猜忌, 所以也就沒有多想。吃飯的時候, 陳瑞提起了陳大娘交代的話：“悅悅，我們已經登記領證了，但聘禮還沒給，我娘說你沒提起，但是我們不能不給。”

黎悅點頭：“嬸……娘考慮的是，那你們打算給多少聘禮啊”

陳瑞：“我娘說，當初我四個哥哥結婚的時候，我們家只給了一袋糧食，沒有給其他的，嫂子們過來的時候，也就沒有嫁妝了。而你的話，有自行車、有縫紉機、有手表，所以我們就不買別的東西了，直接把自行車、縫紉機和手表的錢折現給你，等於我們出了多少禮金，你帶了多少嫁妝回來，和四個哥哥嫂嫂也算一樣了，你看可以嗎？”

黎悅心想，在明面上，的確是平了。但實際上，還是她占了便宜的，畢竟手表縫紉機和自行車都是她在用，而陳家再給她聘金的話，也是給她的，所以是她得了好處的。黎悅想了一下道：“聘金的錢我拿了，但我目前自行車手表和縫紉機是我自己在用，算不得嫁妝。所以，我用聘金的錢給陳家再買一輛男式的自行車吧。”

“悅悅？”陳瑞很感動，“悅悅你真好。”陳瑞對家裏的幾個哥哥當然是有感情的，畢竟小的時候娘忙，他是哥哥們帶大的，也是哥哥們把好吃的、有營養的留給他，才能把他養大，所以考上大學之後，他每個學期都會把錢寄給家裏。只是他這人除了讀書之外不善於表達感情，或者說在俗事上不會去想。

黎悅笑笑：“因為你對我好，所以我才願意對你好啊。”

陳瑞聽了，馬上保正：“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晚飯後，陳瑞收拾了碗筷，然後把黎悅叫到房間裏，把陳大娘交代的聘禮拿了出來：“悅悅，這是我娘給你的聘禮，我娘說要交給你的一共600塊。”600塊，等於手表、縫紉機、自行車的錢。不得不說，陳大娘在這一塊是絕對的大氣的。但是陳大娘大氣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她知道陳瑞和黎悅是有出息的，她希望自己的真心能換回黎悅以後對陳家其他四房的一點照顧。而且，她也知道黎悅不缺這些錢的，當年黎悅被評為玉米英雄的事情，除了獎勵縣城的房子之外，還有一筆兩千塊的獎金，再加上黎悅說的賣野參的錢，所以黎悅是有錢的。

再說了，男人結了婚之後，心思都是在自己的小家了，陳大娘對自己的小兒子還是了解的，不管家裏俗事的人，所以陳家四房還得靠黎悅。所以，她對黎悅才更加上心了。

黎悅拿了600塊，一點都不虧心。不過：“給了我這麽多聘禮，那家中還有閑錢花嗎？”

陳瑞對自己的媳婦自然是知無不言的：“我當了三年的醫生，每月給我娘40塊錢，三年給了1400左右，我娘說給了600之後，家裏還有800。不過從今年五月份開始，我升職了，我之前是排職，等同於副連職80塊錢一個月。”他們是三年一評的。他63年五月開始，到66年4月，剛好三年。

“哇……”黎悅稱讚道，“陳瑞你真厲害。”

陳瑞有些驕傲的挺了挺胸膛，臉上怎麽都掩飾不住那得意的表情。“我娘說，現在我結婚了，以後也還會升值，所以不要求我每個月的工資全部上繳，但是每個月得給20塊，以後等他們過世了再分家，這些錢就等於分給四個哥哥家了。”陳瑞倒是沒意見，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說：聽娘的。但是現在結婚了，他不敢說了，他只能看著黎悅，等黎悅的話。

黎悅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子女養育父母本來就是應該的。再說了，黎悅聽陳大娘說起過陳瑞小時候，都是幾個哥哥照顧長大的，尤其是陳大哥，把從地主家分來的好吃的都留給陳瑞了，所以陳瑞照拂他們也是應該的。再說了，陳家幾個哥哥嫂子她也認識好幾年了，知道他們的為人。況且，陳大娘每個月只要了20塊錢，這錢對陳瑞的工資來說，甚至對黎悅自己的存款來說，那都是小錢。陳大娘這些年對她也一直很好，不管是出於什麽，但也有真心存在的。黎悅自然不會因為這每個月20塊錢為難她，讓她難做人。“那聽娘的。”

聽到黎悅這話，陳瑞松了一口氣。“悅悅，我還有東西給你，給。”陳瑞又拿出一張存折，然後雙眼期待的看著黎悅。

“這是你的私房錢啊？”黎悅好奇，陳瑞竟然也會藏私房錢了，這是天要下紅雨了。

陳瑞被她問的臉一紅，趕忙解釋：“不……不算是。”

黎悅打開存折，看到裏面有800塊錢，很適合意外。要知道陳瑞在這之前，一個月只有62塊錢的工資，且每個月給陳大娘40塊，給自己10塊，剩下的12塊錢用來日常開銷，還包括給買點奶糖之類的，所以他還能存下800？

陳瑞又道：“這是這幾年投稿的錢。”知道她在農村裏沒有錢，所以他得多投一些稿，為了她存錢。不過陳瑞的稿子跟學術有關，並不是那些小說故事會的，所以投的稿子有限，但是每一篇稿子入取的話，價值可跟小說故事不同。

黎悅聽了有些動容，想必這幾年，這個傻子為了以後的日子非常的努力。

黎悅把存著放到抽屜裏：“你這麽好，我該給你什麽獎勵呢？”

“不用不用。”陳瑞受寵若驚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他是男人，應該要養家的。

“真的不用？”黎悅笑瞇瞇的問。

不知道為什麽，陳瑞突然覺得不能拒絕，這是直覺。所以他猶豫了一會兒：“那悅悅給什麽獎勵我都喜歡。”

黎悅道：“那晚上給你，我去洗澡了。”

陳瑞：“嗯。”他耳朵動了動，洗澡了，是不是要洞房了？好歹是21歲的成年男子，怎麽可能沒有心思。想到這些心思，陳瑞覺得喉嚨有些幹，還有些緊張，同時還有一些擔心，不知道悅悅會不會讓他洞房。

黎悅自然不知道他所想，她洗了澡，換上居家服，也就是用黑色棉布做的長褲，用白色棉布做的短袖T恤。她平時在家裏就用這個當睡衣睡褲。

陳瑞看到她出來，眼神就黏在她身上了，仿佛要說什麽。

黎悅見狀便道：“你不去洗澡嗎？”

陳瑞：“馬上去。”

等陳瑞洗好澡走到房間門口，他停頓了一下，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然後才關上房門，用極慢的速度來到小書房後面。他看到黎悅躺趴在床上看書，大概是褲子比較松，所以其中一只腳露出一節小腿。他是知道她皮膚白的，但是這會兒看她露出小腿，視覺更清晰。

陳瑞就這樣站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他能上床嗎？

黎悅自然知道他來了，他進來的時候又沒有放輕聲音，關門的時候也是有聲音的。只是，她見他許久沒有動靜，便回過頭，看見他像門神一樣的站在床邊。

黎悅道：“你幹嘛？不上床睡覺嗎？”

陳瑞馬上道：“上的上的。”他剛才就是不敢上，現在悅悅都開口了，他怎麽可能不上？陳瑞馬上上了床。

但是，上床之後，看著趴在一邊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他更加緊張了。他想問，他能洞房嗎？可是話到嘴邊，他又改了：“悅悅，你之前說要給我獎勵，是什麽啊？”

黎悅朝著招招手：“躺下，我告訴你。”

陳瑞不解，不過乖乖躺下了。一米八多公分的男人一躺下，這張一米五的雙人床就顯得有些小了。陳瑞躺好後看著黎悅，等著她說呢。

黎悅把書放到床頭櫃上，然後道：“獎勵就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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