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上來了, 可真擠死人了。”李母放下行李，又對大寶小寶道：“你們乖乖坐在床上別亂走，奶奶給你們拿出一條薄被子蓋著。”

不等大寶小寶吱聲, 有人道：“哇，這兩個小弟弟長得一樣啊,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長得一樣的小弟弟。”說話的是個小姑娘，在黎悅他們對面的床鋪上, 她是下鋪。小姑娘大概精神很好，所以坐在床上，好奇的盯著大寶小寶看。大姑娘大約七八歲的年紀，長得也是白白嫩的。

“這兩個小孩子好看吧？”跟小姑娘在一張床上的婦女微笑的道。

“好看，他們好白啊。”小姑娘又道。

聽到自家孩子被誇, 李母自然是高興的，她也笑著道：“這兩個小子平時可皮了。”

婦女朝著李母點點頭。一家四口，看著個個精神都不錯, 尤其是全部穿的整整齊齊的，都穿著棉襖。再看相貌，個個都定好的。所以婦女覺得, 他們的家裏條件應該也是不錯。

大寶辯解：“我不皮, 我很乖的。”

小寶再次和哥哥站在同一陣線上：“我們很乖的。”

李母哼了聲：“乖個屁, 哪有人家小姑娘乖。”

大寶嘟起嘴道：“就是乖……姑姑，我們乖乖呀？”他急需找個同盟，黎悅這個大人在他眼中是最好的同盟了。

黎悅正打開箱子在拿暖水壺，她這個箱子大，她只裝了一件楊美盼送的大衣, 像貼身的衣服都放在空間天地裏了, 不過在外人看來, 以為小件的衣服在大衣的下面。所以黎悅能騰出很多的空間裝暖水壺。聽到大寶的話，黎悅便道：“對，我們大寶小寶都是乖孩子。”

“對，乖孩子。”大寶驕傲的擡起下巴，然後看著他奶奶，仿佛在說，你聽聽，姑姑都說我們是乖孩子。

小寶也奶聲奶氣的道：“對，乖孩子。”

李母哭笑不得：“是是是，你們三個是一家人，我是外人，好了吧？”

黎悅道：“那可不是，我們都是一家人。”她拿出暖水壺，又把行李箱拉上，“娘，我去灌熱水，你看著點大寶小寶。”

李母：“哎，好，你放心吧。”

李母自己不識字，所以在火車上走動的事情就交給黎悅了。他們這次出來，介紹信、軍屬證，還有黎悅的國家和政府頒發的獎狀獎徽等等，全都帶著。反正出門在外，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帶的肯定是越多越有保障的。

黎悅去灌熱水的時候，李母脫了大寶小寶的鞋子，讓他們坐在床上，然後她又拿出布球：“你們在床上玩吧，如果困了就睡覺。”火車上沒有被子，他們人力有限，所以只能帶一條薄薄的被子來，不過火車上還是挺暖和的。

大寶小寶坐在床的兩頭，兩人玩著布球扔來扔去。

對面的小姑娘見狀，對婦女道：“媽媽，他們玩的這個好有趣啊，我也想玩。”

婦女道：“那你問問問弟弟們，願意和你一起玩嗎？”

小姑娘便開了口：“小弟弟，我們可以一起玩嗎？”

大寶小寶正玩的高興，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似的，沒有理會。小姑娘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他們說，她眼眶有些紅了：“媽媽，他們不願意和我一起玩。”

婦女道：“那他們不願意和你玩就算了。”

小姑娘開始哭泣了：“我也要玩，媽媽，我也要玩。”

李母聽著她們的話，不知道該怎麽說。兩個孫子不認識小姑娘，哪裏知道小姑娘在和他們打招呼，自然不會回應。再再說了，這裏就這麽小一個地方，兩個孫子占了床頭床尾的位置，哪裏還有位置給這個小姑娘啊？在李母看來，這個小姑娘有些不聽話了。

婦女無奈的哄著女兒：“別哭了，我們吃奶糖好嗎？”

小姑娘：“不要，我要和小弟弟們一起玩。媽媽，我要一起玩，嗚嗚嗚……”

李母蹙眉，沒有開口，她自己都累死了，想在床上坐一會兒，如果讓小姑娘來玩，她坐哪裏？所以她也裝作沒有聽見。

“媽媽……”小姑娘拉著婦女的手還在哭。

婦女有些無奈，看向李母：“嬸子，不如讓孩子們一起玩吧？”她就一個女兒，非常的寵愛，舍不得她哭。

李母道：“可這地方小，真是不方便。”

小姑娘繼續抽泣：“媽媽……”

“能不能安靜一點啊？”有人出聲，“這裏是公共場合，不是你們家裏，不要動不動就哭，這樣會打擾別人的。”

小姑娘一聽，抽泣聲沒有斷，哭的更重了。

婦女趕忙道：“真是不好意思，請大家體諒一下，我女兒她年紀小不懂事。”

那人卻冷哼一聲：“我看不是年紀小不懂事，是家教不好。”

有人附和：“確實家教不好，吵死了。”

“這種把公共場合當私人場合的人最沒有禮貌了。”

婦女一個人說不過大家，所以沒再說了，她開始耐心的哄女兒：“小玉乖，媽媽給你講故事。”

“我不聽。”

“那媽媽給你拿餅幹吃？”

“我不吃。”

“那媽媽給你拿蘋果吃？”

“我……我要最大的蘋果。”

“好好好，給你最大的蘋果。”婦女趕忙下床，從床底下的行李袋裏拿出一個紅彤彤的蘋果，然後又拿出手帕擦了擦，“吃吧。”

小姑娘接過蘋果，狠狠的咬了一口：“真好吃。”

婦女見狀，笑容溫柔的看著她。

一時之間，車廂裏只有小姑娘吃蘋果的聲音，那蘋果很脆，所以咬下去的聲音也很響亮。於是，這聲音被大寶小寶聽到了，大寶小寶停下玩布球的動作，看向小姑娘。小姑娘在吃蘋果的時候，就一直看著他們，這會兒看他們盯著自己瞧，她很驕傲。在家屬院的時候，每次她吃蘋果了，小朋友們就會來找她，想要吃她的蘋果。這兩個小弟弟看著自己，肯定也想吃蘋果了。於是，小姑娘驕傲的問：“你們想吃蘋果嗎？”

大寶小寶看著她，沒說話。他們是想吃，但是也不嘴饞。兩兄弟平日裏不缺零食，蘋果也經常吃，所以他們對蘋果不饞。但如果這會兒有人給他們吃了，他們肯定也吃。

見他們不回答，小姑娘又道：“你們和我一起玩那個，我就給你們吃蘋果，怎麽樣？”

大寶小寶彼此看了一眼，剛要回答，只見李母趕緊道：“不用不用，小姑娘你自己吃吧，我們家孩子剛吃了午飯，肚子還飽著呢。”

婦女道：“蘋果是當零食吃的，也不是當飯的，就算肚子飽也能吃呢。”

小姑娘道：“就是就是。”

“小姑娘，我陪你玩，你給我一起吃蘋果啊。”有人道。

小姑娘：“我才不跟你玩呢，也不給你吃蘋果。”

“切。”

“姑姑來了……”小寶叫了一聲。

大寶從床上爬起來，頭看向床外，果真看見黎悅拎著暖水壺回來了，他大叫：“姑姑快來，有人說給我吃蘋果，讓我們和她一起玩球球，我們要一起分享嗎？”因為黎悅從去年就教他們分享的道理，可問題是，這個小姐姐他們不認識，所以不知道要不要分享。

黎悅不明白怎麽回事，不過：“在這裏玩球球會打擾其他的哥哥姐姐、叔叔嬸嬸們，所以你們不可以在這裏玩球球。如果有人請你們吃蘋果，你們也可以請對方吃東西。”

李母趕緊道：“對對對，你們姑姑的話說的很對，你們要聽你們姑姑的話。”

小寶是最聽姑姑的話的，馬上就道：“我聽姑姑的話。”

大寶也道：“我也聽姑姑的話。可是姑姑，我們要請她吃什麽啊？”他指著小姑娘。

黎悅順著他手看向正在吃蘋果的小姑娘：“小姐姐要請你們吃蘋果嗎？那你們請小姐姐吃葡萄幹吧，好不好？”

大寶眼睛一亮：“姑姑帶了葡萄幹嗎？”

黎悅道：“帶了啊，等姑姑先倒水，然後給你們拿。”

大寶小寶：“好的呀。”

黎悅拿出大家的搪瓷杯，李家四個人，每人都有一個搪瓷杯，黎悅拿出來之後，先用水洗了一下，然後並排放在桌子上，給每個搪瓷杯裏都倒好水。以防搪瓷杯搞錯，每個搪瓷杯上還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大家的名字。

比如李母的搪瓷杯就寫了一個娘字，黎悅的搪瓷杯就寫了一個悅字，大寶的搪瓷杯就寫了一個大字，那小寶的自然是小字了。大寶小寶還不會認字，但是這四個字卻已經認得了。

車廂裏的人看見一排排的搪瓷杯有些意外。這年代，能這樣大手筆的拿出搪瓷杯的也很少，大家不禁好奇，這家人是做什麽的。

等黎悅倒好水，她又打開行李箱，從裏面（空間天地）拿出一個水果罐頭，裏面裝的自然是葡萄幹。黎悅又拿出一張幹凈的手帕，把葡萄幹倒在手帕上：“好了，你們可以吃了，也可以和這個小姐姐一起分享了。”

大寶：“可是姑姑，她還沒給我們蘋果，那我們要先和她一起分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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