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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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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傻傻的看著阿貍,他有點暈了,狡猾的高麗奴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李恪盯著阿貍,眼神鋒利的好像是在天上覓食的老鷹。阿貍很手欠的上前拍拍李恪的肩膀,拿著老大的架勢:“雖然只是小小的參軍職位,可是這次出征的人選時蘇定方將軍。豈曰無衣——哎呦,你幹什麽!”阿貍捧著被打紅的爪子吹起,一臉的哀怨神色。

“你這個人端的是不識好歹!我為了你的事情在聖人跟前說了好些話,茶也不給一口,真是小氣!我走了,不送了。”阿貍生氣的一轉身要走了。可是剛走一步,身後的腰帶就被抓住了。阿貍這幾天噸位長了不少,偏生喜歡漂亮,還系著以前的腰帶。那條腰帶承受著阿貍變粗的腰圍已經是很累了,加上李恪的一拽,隨著一聲輕微的脆響,金質的帶鉤就應聲而落。“立李恪你想要幹什麽?陪我的腰帶!”阿貍生氣的捂著差點掉下來的腰帶,瞪著眼睛要求賠償。

李恪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他訕訕的擡起手,嘴角抽一下,他和阿貍一定是八字不合,每次見面總是出點小事故。盡管這件事上自己理虧們,李恪卻拿出來皇子的脾氣,板著臉一副我就是欺負你了,你怎麽著的賴皮像:“怎麽了,好生小氣,也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你一向是善於揣摩上意,金腰帶算什麽,就該換玉帶了。你還裝什麽呢?我雖然是破船一條了,可是還能有些家底的。把金獅子的帶鉤拿來賠償給這個奸詐之徒!”李恪指著阿貍的鼻子,一手叉著腰吩咐家裏的奴仆們翻箱倒櫃的找什麽金獅子的帶鉤。

阿貍磨磨牙很想把指著自己鼻子尖的指頭給咬下來,他無奈的對著身邊的仆人說:“回去找一條新的腰帶來,我和吳國公談事情晚些回去。”說著阿貍大喇喇的坐下來,反客為主的叫著喝茶吃東西什麽的。仆人為難的看著李恪,李恪氣哼哼的點點頭,那些仆人才敢出一口氣,悄悄地出去了。國公生氣起來實在叫人吃不消,不過這位皇後的兄長每次都叫他吃癟。

阿貍翹著腳看著李恪在泡茶,茶杯被重重的摔在了阿貍的面前,可是裏面碧澄澄的茶水卻是一點沒出來:“你也想做個權臣麽?好大的架子,叫我給你泡茶?”哼,喝死你算了,李恪心裏懊惱的想把自己的手給剁下來,阿貍是什麽東西,也配自己親自動手給他烹茶?要是放在以前,還茶水呢,捆起來扔到馬廄裏面喝馬尿去!李恪的心裏雖然不順氣,但是身體還是鬼使神差的泡茶放到了阿貍面前。

阿貍嘴裏塞著甜蜜蜜的橘子,看著飛來的一杯茶討好的笑笑:“多謝公國賞茶。何必拒人千裏?以後咱們可是要經常見面呢。我在幽州,你跟著蘇將軍去遼東,來往的軍糧和征發徭役,監運糧草等等,咱們可是要常見面的。給你提前吹個風,別說我吃了喝了不認賬,蘇定方將軍可是聖人在東宮的時候的舊臣了,你這副脾氣放在家裏耍威風就算了,要想施展抱負,先把自己的脾氣改一改。”阿貍眨巴下眼睛咽下嘴裏的東西,端著茶杯喝一口,砸吧著滋味。

被阿貍說中了心事,李恪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他再也不是下巴和地面平行了,只是哼一聲,在阿貍的對面坐下來,低著頭看不見臉上的表情。半天李恪才幽幽的來一句話:“你雖然沒坐過聖人在東宮時的舊臣,可是你和聖人的關系比那些人只近不遠,如何回來和我說這些金玉良言。你也是世家子弟,當然知道被人折磨玩弄的滋味,如何肯低聲下氣,忍辱含垢的被小人欺壓?我雖然沒什麽野心,可是身上的血液叫我不能在小人面前諂媚!”說著李恪一拳頭砸在了茶幾上,擡起頭看著阿貍的是一臉不甘之色。

“得了,高祖皇帝是如何起兵得天下的?先帝在登記之前受了李建成他們多少腌臜氣的?那要是按著你的說法就是丟了先祖的臉面,失了皇族的身份了?別的不說,你的外祖父當初為了坐上太子的位子,可是也見人三分笑,惹得滿朝的大臣都說他賢德平易近人呢。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告訴你,我雖然是世家子弟,可是我不會整天把什麽家族啊,榮耀啊,驕傲啊放在嘴上。一副牛氣沖天,目中無人的驕狂樣子。出身只能證明你的家族歷史不能說你和自己的祖先是一樣精明睿智,可以創出來一片天。你少說些抱怨的話能死麽?再被別人抓住了話把子,聖人可是不會救你了。”阿貍巴拉巴拉對著李恪教訓一頓,有點口幹舌燥,抓過杯子一飲而盡。

可惜茶杯太小了,基本上這樣的茶具就是裝逼的,想要把阿貍心裏的火氣給壓下去絕對是需要飲牛馬的蠢物那樣大小的茶杯——不對,應該是茶碗了。李恪默默地給阿貍倒上一杯茶,苦笑下:“我真是命裏犯了什麽了,只要抱怨幾句就被你聽見。好吧,我不說了。”

啊?阿貍傻傻的看著李恪,哎呦,這個轉變太快了,叫人接受不能啊。“呵呵,我只是隨口說說,言多必失,言多必失,我也要自省啊。”阿貍幹笑幾聲,端著杯子一口灌進去。

撲哧——“哇,好燙啊!嗷嗷嗷,救命啊”阿貍一口水全噴出去,吐著舌頭在屋子裏原地跳腳。好你個李恪,你想燙死我啊!

看著阿貍在樣子,李恪的肚子都要笑疼了,他忽然知道為什麽自己那個一向悶悶地皇帝弟弟,會喜歡阿貍這樣的人了。他就是個開心果啊。

……………………

長孫無忌對於皇帝給李恪一個軍前效力的機會沒時間表示不滿了,因為他的孫子要被搶走了。這個孫子還是嫡長孫,而且孫子的母親是長樂長公主!長孫無忌都不知道該抱怨誰,抱怨自己的大兒媳婦?他的外甥女長樂長公主?公主做的很對,皇帝即使對著張孫家厭煩了,但是他絕對不會對著手足痛下決心。長孫無忌在心裏悄悄地補充一下,李治對著兩個親哥哥是不是能到了手足情深這個暫且不論,但是皇帝對著幾位姐妹確實是真不錯。長樂長公主把孩子托付給了小弟弟,就是個元冀上了保險。長公主這樣的做法很對。

皇帝真的長大了,長孫無忌在書齋裏面悶了一下午,無奈的面對現實了,皇帝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長孫家剛剛忙完長公主的喪事,就要收拾東西,把元冀送進皇宮,幾天之後,元冀就成了新陳公主的養子了。

長孫無忌從書齋裏面出來,沒心情去辦公事,長孫無忌背著手溜達的進了後院。長孫夫人那裏亂成一團,皺眉的看著滿地的箱子,長孫無忌的心裏好像是塞了一團亂麻:“亂糟糟的,難道是聖人把我貶斥到嶺南了?你們在這裏慌張什麽?”

長孫夫人聽見丈夫一開口就是氣不順,拿著絹子擦擦眼睛:“你們把這些東西都拿到廂房去。元冀喜歡吃的東西都叫廚房準備好了。夫君遇見了什麽煩心事,你是上了年級的人,還是少動火氣。元冀一個小孩子,沒了親生的阿娘,還要去大內。我擔心他啊。”自己的孫子,眼看著要養在別人身邊,長孫夫人為了這件事傷心的幾個晚上沒睡著。她把寶貝孫子平常喜歡吃的,玩的,貓貓狗狗,反正是能想到的全都想起來,列在單子上,按著上面的東西收拾呢。

看著自己夫人恨不得搬家的架勢,長孫無忌嘆息一聲:“皇宮裏面什麽東西沒有,你這樣大包小包的進去,叫人怎麽看?聖人是元冀的舅父,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長孫無忌嘆息一聲,對著侍婢們吩咐:“你們把元冀平常的衣裳和用具給收拾起來,衣裳什麽也不要太好的,他還在孝期呢。錢帛之類的東西多準備些面額小的,放起來。剩下的東西也就算了。”長孫無忌揮揮手,奴婢們蹲身稱是,趕緊退出去了。

長孫夫人不幹了:“聖人雖然是元冀的舅父,可是聖人日理萬機哪裏能總想著元冀。想著他小小年紀就要離開家,若是被誰欺負了怎麽辦?”長孫夫人聽著丈夫的話急眼了,孫子是她的寶貝,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上怕飛了。

瞪一眼妻子,這個女人平常很明白的個人,怎麽糊塗起來了。“皇後娘娘掌管後宮,哪裏能虧待自己的外甥?誰敢欺負元冀?是宮人內侍,還是太子和齊王?”長孫無忌對著老婆現在的智商沒轍了。即使皇帝現在對自己有點不滿意了,可是長孫無忌還是很自信的,皇帝只是年輕人氣盛,以後他會明白的。憑著皇帝舅舅的身份,李治這個做舅舅的,也不會太為難的自己的外甥。

長孫夫人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忙著改口:“皇後娘娘自然是寬厚仁慈,可是小孩子在一起,誰能知道?”太子和元冀的年紀差不多,人家是太子啊,欺負你,你還能找家長說理去?

“不準胡說!太子溫和有禮,再者元冀在宮內住幾天就回去新城長公主的府上。你不要操心了。還有你明天送元冀的時候,要檢點舉止,不要和皇後娘娘說什麽出格的話。她雖然看著沒脾氣,可是你仔細想想,她一個人獨占後宮多少年了?豈是個等閑人物那。”自從阿貍的事情出來,長孫無忌就知道王家和自己有了嫌隙。皇後是王家最大的靠山,老舅舅趕不上枕頭風啊。

“莫非是皇後娘娘在聖人面前告狀了?你好好地非要從四娘的夫君身上下手做什麽?他放著未來的國舅不做,怎麽會和吳國公謀反呢?害的現在四娘在夫家嫩日子艱難。她現在要每天到魏國公夫人那裏站著伺候,聽著說沒等著家姑起身,她就要過去了。”想著自己侄女的日子,和以前比起來真是天上地下了。

夫人的嘮叨徹底叫長孫大人的耐性爆表了,重重的一拍桌子:“誰家的媳婦不是每天先起身去伺候翁姑的?咱們這樣的人家,即使不要親自侍奉羹湯,可是給家姑侍奉巾櫛有什麽不對的?都是她以前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驕嬌二氣,把當初學的規矩都給忘記了。她還這樣下去,人家怎麽看長孫一族?當初文德皇後做女則,賢良淑德天下垂範,結果呢?長孫氏的女孩子連早起侍奉公婆都要抱怨。她是人家的媳婦了,以後叫她不要太頻繁的遣人回來。”長孫無忌好像被踩著尾巴,對著妻子發火。

長孫夫人一臉的尷尬,她心對著丈夫吐槽:“還說四娘如何,依著我看,你這個老貨也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想著長孫夫人一挑眉毛:“是,我叫人拿一卷女則給四娘好好地誦讀。只是,夫君你其實也該看看女則。那上面一字一句可是文德皇後的金玉良言啊。”說著長孫夫人氣哼哼拂袖而去。

翻倍老婆給嗆回去,長孫無忌摸著鼻子,氣焰頓時沒了。不顧被妻子提起來妹妹,長孫無忌沈默了半天,心裏嘆息一聲妹妹只剩下一個兒子,自己不能放縱皇帝啊。

…………………………

佳芝看著跪在地上的長孫夫人,趕忙叫人:“把舅母扶起來。賜座。”說著佳芝看見一個和當康年紀相仿的小正太,穿著一身素服正給自己行禮呢。“幾天沒見,元冀更清減了。快點過來叫舅母看看你。”佳芝對著元冀招招手,叫孩子過來。

元冀以前跟著長樂長公主經常進宮,對著皇後很熟悉,聽見佳芝喚他,也不怕生跑到了佳芝跟前。又是個可憐沒了娘的孩子,佳芝心裏想著,一把抱住元冀叫他在自己身邊坐下來。侍婢們端上來不少的點心,佳芝親自拈一塊放在元冀的手上:“記得你最喜歡吃宮中梅子的米糕,這是新做的你嘗嘗可好吃。”元冀謝了佳芝,看看手上的米糕比以前吃的更精致,薄薄的皮裏面能看見裏面淺綠色餡料,他忍不住咬一口,酸甜的口味立刻彌散在唇齒之間,一雙圓眼睛滿足的彎起來。

佳芝看著長樂長公主留下的唯一孩子,心裏感慨,長樂長公主雖然身體不好,可是眼光精準,她早就看出來皇帝對著長孫一族有不滿,因此一向是遵守婦德,很少對著舅舅一家拿公主架子的李麗質在臨終前果斷的把兒子托付給了皇帝弟弟。就是長孫無忌真的和歷史上一樣被流放了,李治也會記得長姐的托付,保全這個孩子的。老李家的人都是人精啊。

長孫夫人本來提心吊膽的,生怕皇後要拿著他們家的孩子出氣,等著見著皇後,見到佳芝對著元冀很是照顧。作為女人,長孫夫人看的出來佳芝對著元冀是真心照顧,絕對不是演戲或者敷衍了事。長孫夫人對著皇後真是客氣的很,還拐著彎的進行了自我檢討,“四娘從小沒了爹娘,臣妾想著孩子可憐,有的時候難免是驕縱些。家夫已經責備了她了,還請娘子轉告魏國夫人別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她的本質不壞,有些時候,四娘有什麽不對的,只管教訓。”

“夫人哪裏來的話,文德皇後便是出自長孫氏。都是阿舅和舅母太謹慎了。我是已經出嫁的女兒,那裏有出嫁的女兒對著娘家的嫂子指指點點的呢?”佳芝不著痕跡的把長孫夫人想要給自己扣上的王家代理人的帽子給推掉了。長孫夫人尷尬一笑,還想解釋什麽,佳芝倒是把註意力轉向了身邊的元冀,問孩子讀了什麽書,平常身邊都是誰伺候。

“晉陽長公主拜見娘子。”兕子的到來叫佳芝心裏一陣輕松,皇帝敲打長孫無忌,並不表示李治有了力量能把長孫無忌這可大樹給幹掉。而且皇帝把長孫無忌留下來還有用處呢。佳芝和長孫夫人說話就要小心謹慎再謹慎,不能給長孫家錯誤的暗示,更不想留下什麽話柄給長孫氏。

“快點請晉陽長公主進來。”佳芝忙叫人叫兕子進來。大家寒暄見禮,見著兕子,佳芝笑著說:“今天天氣暖和些,你倒是親自來了。上次太醫送去的藥都吃了?太醫院上報說你的脈象無大礙。”看著兕子的臉色不錯,經常是蒼白的臉頰帶著些粉紅色,佳芝放心不少。長孫皇後和李二鳳陛下兩個生了六個孩子,三位公主普遍的身體不好,佳芝斷定這種遺傳疾病應該是在女性身上為顯性。

“多謝娘子關心,我自己覺得健壯不少,平常也少了風寒之類的小病。”兕子仿佛沒看見長孫夫人,笑嘻嘻和皇後寒暄之後,就坐下來叫了元冀來說話。

唔,不用問元芳,這裏一定有蹊蹺。長孫夫人是舅母啊,晉陽公主怎麽對著親舅母拿起來公主的派頭了。

長孫夫人頗為尷尬的坐在一邊,人家雖然是小輩,可是卻是貨真價實的長公主,皇帝和皇後最放在心上的小妹妹。長孫夫人擠出來笑容對著晉陽長公主問好,心裏卻是森森的失落呢。長樂長公主還是晉陽長公主的姐姐呢,做自己的兒媳婦,對自己可是客客氣氣的。

誰知晉陽長公主對著長孫氏的請安視而不見,只是抱著元冀,對著孩子說:“以後你就給新城姨母做兒子了,你記住了,你的生母是長公主是先帝的嫡出女兒,你的呢養母和你的生母是一母所生的姐妹。將來你就要繼承兩個公主府。誰也不能和你搶!”

說著兕子看一眼長孫氏:“駙馬只是因為公主才存在,公主府裏面的主人只有一個。長孫夫人你說呢?”

佳芝明白了,一定是新城公主府裏的小妾懷孕了。佳芝趕緊解圍:“公主府國家自有制度,難道還有誰敢無視不成?你們帶著元冀去和三郎玩。”把孩子叫人帶走,佳芝又對著長孫夫人說:“十指還不一樣整齊,大家族裏面子弟眾多性情不一是有點。還請夫人回去和國公說一聲,約束族中的子弟。”

長孫夫人仿佛明白了什麽,趕緊告辭回去。兕子對著佳芝發牢騷,她去看望新城公主的時候看見駙馬的小妾挺著肚子,這也就罷了,等著她出來,晉陽公主身邊的侍婢還告狀說那個小妾十分驕傲,說公主無子,自己這個孩子竟來可以繼承新城公主的一切。把兕子給氣的半死,越想越生氣跑來和佳芝商量著如何給新城公主出氣。

姑嫂在屋裏說話,外面也很熱鬧,佳芝和兕子聽見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外屋傳進來,好像是浣紗和若為因為什麽在吵嘴。佳芝把兩個人叫進來,若為氣嘟嘟的和皇後告狀:“娘子恕罪,不是奴婢們放肆無禮,是長孫家太欺負人。他們把一個驕縱的奴婢送進來,還說是伺候他們家的小郎君的。就是那個人在浣紗奉娘子之命去探視長樂長公主的時候對著浣紗大放厥詞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長孫舅舅要悲劇鳥。要花花,要留言,否則阿貍和李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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