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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兒子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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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郎君擔心了,都是妾身的不是。”佳芝佯裝著要起身給稚奴賠禮,稚奴小心翼翼的按著佳芝的胳膊:“我還沒說什麽嗎,你怎麽把錯全攬到自己身上了?我方才也就是在耶耶身邊商議著東征的事情,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都說是徐婕妤和武才人兩個掉進了太液池差點淹死。耶耶聽見了過問一下,貴妃可能是知道了耶耶知道了這件事,趕著親自過去解釋的。我聽見貴妃說當時你和兕子都在場,就擔心你和兕子受了驚嚇。”

稚奴對著武才人一向敬而遠之,聽見武媚娘掉進水裏,心裏當然稱願,甚至壞壞的想著為什麽不把武媚娘那個煩人精給淹死了算了。等著貴妃過來說起武才人和徐婕妤只是不嚇嚇你掉進水裏,邊上還有太子妃和晉陽在一邊看見了。這絕對只是一件很普通的意外事件,不是後宮傾軋。稚奴一聽,可是擔心壞了,好好地怎麽把佳芝和兕子給扯進來了。於是李治借口著貴妃在,也就退出來直接回來看老婆了。

想起武媚娘以前的行為,李治越發的厭惡起來那個女人了:“這個武才人以相似瘋癲無狀,這次還險些把你和兕子給嚇著了。那個時候你就不該叫人救她去,也該叫她在水裏清醒一下,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她的身份是誰了。”

佳芝瞧著稚奴一眼厭惡的神色,暗地裏想著我就說,李二鳳教育出來的兒子,審美觀點應該不會太肥豬流,竟然喜歡電視上那種臉上寫著我有野心,我要勾搭繼子的女人。可見是編劇們才是真的該被扔進太液池裏面清醒一下了。

提起武才人,就連著徐婕妤,佳芝正在思考著徐婕妤到底是個什麽人物,今天徐婕妤說的話是不是該和李治透出來一些的時候,李治好像想起什麽,對著佳芝說:“我聽說徐婕妤也是被牽連進去了?一定是那個武才人行事無狀孟浪,連累了徐婕妤了。”

稚奴這話一出,佳芝腦子裏的警鈴又開始響起來了。不管是在什麽時候,自己的丈夫記住了別的女人,作為妻子要是還無所謂,那就是太粗心了。以前稚奴提起來徐婕妤幫著自己出主意,言下之意對著徐婕妤很有好感。幸虧是有了歷史上小武的前車之鑒,佳芝認為徐婕妤也存和小武一樣的心思,派人打聽,小心翼翼的盯著徐婕妤的舉動。前腳徐婕妤剛剛對著佳芝表示過自己只想求後半生的安穩,這裏太子就無端的跳出來一句話,說徐婕妤是無辜的。莫非李治是真的對著徐婕妤有點——佳芝緊張的握著手絹,臉上還是神色不動。

“難怪郎君記得徐婕妤呢?我今天……”佳芝絕對不會直接和稚奴表示自己的不滿和懷疑,她靠著憑幾,一臉真誠的對著稚奴說起來今天的事情。佳芝言語之間把徐婕妤描繪成一個關心晚輩的長輩,“真沒想到,徐婕妤不僅是博覽群書,說起經史子集頭頭是道,誰知道徐婕妤竟然還如此博學,好些事情就是叫來太醫問他們,他們也未必能說的比徐婕妤周全。我這幾天總是腿腳有點浮腫,跟著太醫們說了,他們只會和我背書,講的什麽陰陽水火,又是肝陽上亢,又是肺陰不足的。就和小和尚念經一樣,稀裏糊塗的念上半天,還是不明白。我想太醫們總該給個辦法,到了晚上腿上沈得好像是被綁上石頭。結果太醫們說沒辦法。今天聽見徐婕妤的話,真是如獲至寶。”佳芝半真半假和稚奴抱怨著懷孕的辛苦,悄悄地觀察著稚奴臉上的表情。

“啊,你腿腫了?!這還了得,叫我看看,這些太醫都是些廢物!”稚奴立刻忘記了徐婕妤,他蹦起來,直接跑到佳芝面前,一屁股斜著坐在佳芝的身邊,伸手把佳芝的腿撈在自己腿上,就要掀開她的裙子看個究竟。佳芝嚇得條件反射,差點一腳要把之怒給踹出去,她紅著臉按著裙子,囁嚅著:“郎君,還有人看著呢!”唐朝人是很少垂腿坐著,尤其是那個女子,敢垂著腳坐,叫人家看見自己腿部的線條那是很失禮的事情。

一般人都是正襟危坐,也就是男人盤腿或者跪坐,屁股坐在自己的腳跟上。也就是佳芝懷孕了,跪坐有點不舒服。沒有外人的時候,佳芝就斜躺在坐榻上。能叫稚奴輕易地把她的腿撈到自己腿上,還能輕易地掀開她的裙子。在唐朝可以稍微的露出一點肩膀和前胸,但是那個女人敢露出來腿部的線條那簡直是驚世駭俗,更不要想什麽齊P小短裙什麽的了。稚奴竟然要當著宮婢們面要看佳芝的腿是不是腫了,這話要是傳出去,豈不要成了太子妃寢宮暴露誘惑之類的勁爆新聞了?

浣紗和若為忍著笑,帶著滿屋子的侍婢們全都出,佳芝斜靠著憑幾嬌嗔的瞪一眼正在訕笑的稚奴。聽見殿門關上的聲音,佳芝才害羞的掀開裙子,懷孕很容易引起水腫,佳芝在寢殿裏面就把鞋襪什麽都脫掉了,小巧可愛的腳丫子好像是白玉雕成的,上面十片指甲依舊是泛著淺粉色的光澤。稚奴握著佳芝的小腳丫,愛不釋手,仔細看看就能發現佳芝的腿腳確實是有點浮腫了,稚奴立刻皺著眉頭,不滿的說:“你身邊的奴婢伺候的太不盡心,我還是要和耶耶說,太醫院的太醫們一個個的屍位素餐,連這一點小毛病也治不好!難道他們想要做東郭先生麽?你怎麽忍著不告訴我呢?”稚奴小心翼翼的按揉著佳芝的小腿和腳,就好像平常,在稚奴們在屋子裏處理了一整天的政務,佳芝給他按揉小腿那樣給她輕輕地按揉著。

稚奴的表現暫時叫佳芝放心下來,看起來李治現在對徐婕妤只是有點好感罷了,有了武才人那個萬能對照組,誰都會對徐婕妤抱有好感。佳芝決定還是要試探一下,她對著稚奴說起徐婕妤對著自己忽然殷勤起來,還特別的轉圈送來貴重的禮物,“我只有個哥哥,阿貍是什麽性子,郎君也是知道的,人家都是哥哥照顧妹妹,只有我那個哥哥,整天會拿著自己妹妹尋開心。我一直想著什麽時候有個事事關心我,遷就我的姑姑或者姐姐就好了。如今見到徐婕妤,我就覺得若是我有個大姐姐,也該是這樣事事囑咐我的。”佳芝說著嘆息一聲:“除了我阿娘還沒有誰如此對著我諄諄教誨的。”

李治低著頭手勁不大不小的按摩著佳芝的小腿和腳丫子,聽見佳芝講話的口氣,忽然停住手,看一眼佳芝,斟酌著說:“你是太子妃,徐婕妤只是耶耶身邊的嬪妃,就是貴妃也不該拿著這種口氣對著你說話。現在就是岳母進來,也再也不會拿著以前教訓你的口吻講話了,徐婕妤這樣不過是想要和東宮示好,她那裏是真的要把你當成親妹妹呢?只是求一個後半生的安穩罷了。對著徐婕妤你沒答應她什麽吧!?”稚奴一臉你這個小吃貨太單純了,又闖禍了,不過沒關系,我給你善後的神色。

佳芝內心疑惑稚奴的臉色變得真快,一邊笑嘻嘻的說:“郎君說的和我阿娘講的一樣,她在家裏收到徐婕妤家裏人送來的東西,就和我說一來是徐婕妤的好心,二來恐怕也是她為了自己今後做打算。今天在太液池邊上,徐婕妤也是和我露出來這個意思。只是我沒有說準,這個徐婕妤想的很奇怪,聖人正在盛年,徐婕妤雖然年紀輕,可是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那裏就要想到什麽青燈古佛的?這樣的心思她也不怕聖人知道了不高興,徐婕妤雖然沈穩安靜,待人寬厚,只是她這樣想未免是有點涼薄了。”佳芝轉著圈子,把徐惠塑造成一個看著很寬和實誠的人,實際上冷漠無情的人。

稚奴對於李二鳳陛下心思雖然不像以前那樣單純,可是畢竟是父子真情,稚奴還沒想過要是耶耶不在了,自己就能怎麽樣怎麽樣。結果猛的被佳芝提起來一向是溫柔善解人意的徐婕妤竟然內心打算著這樣的事情,稚奴憤怒了,我的耶耶是長命百歲的!你竟敢暗地裏詛咒耶耶,這是不可饒恕的!

也是,誰要是忽然知道一個自己認為還不錯的人,竟然在悄悄地盼著你爹媽早點死,換上誰也不會淡定了。於是徐婕妤在稚奴的心裏形象不再是全都正面了。

對於稚奴的反應,佳芝心裏安定下來,看起來李治還沒被徐婕妤給迷住了腦子呢。只是她也是想不通,為什麽只是一轉眼的時間,徐婕妤和武才人竟然雙雙落水呢?當時在場的只有徐婕妤的小宮女了,現在看起來,那個被發配到掖庭的小宮女是不會再說什麽了。

“兕子妹妹今天沒有被嚇著吧?”見老婆安然無事,稚奴總算是騰出來時間想起兕子了。

對上佳芝似笑非笑的表情,稚奴伸出手指使勁的撓下佳芝的腳心:“你這個小糊塗蟲,只會對人掏心掏肝的好,卻也不想想對方是不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以後徐婕妤或者是後宮誰和你說結交攀附的話,你要遠著點,不能答應他們。”

佳芝笑著要抽回自己的腳丫子:“哎呀,癢癢死了!我掏心掏肝的也就是對郎君和兕子妹妹罷了,我的心地方很小,我又不是宰相,大肚能容天下事,只放得幾個人。”

李治聽著佳芝柔美的聲音,心裏湧起一陣滿足感,他幹脆把佳芝抱在自己的腿上,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拿著鼻子磨蹭著佳芝臉上的肌膚,佳芝懷孕之後也就不用香氣濃郁的熏香了,她身上卻是帶著一種淺淺的清香,好像是蘭花又好像是一種水果的味道,總之是淺淺的,給人溫馨的感覺。“你用的是什麽熏香?這樣淺淺的,卻聞著渾身舒服,你心裏裝著幾個人,說出來聽聽啊。”稚奴的嘴唇磨蹭著佳芝的耳垂,聲音越來越低沈。

“嗯,我現在不用熏香了。那些熏香若是真的有妨礙怎麽辦?”佳芝靠在稚奴的懷裏,把玩著稚奴身上掛著的小零碎,香囊有點舊了,該換一個新的了。

生氣的咬一下佳芝的耳垂,稚奴帶著威脅的說:“不準顧左右言他,我問你,你的心裏裝的都是誰?寡人問你話呢!”

“我心裏裝的當然是我的父母和聖人,還有兕子妹妹,我哥哥阿貍,他被聖人派到了河東道,當什麽監察使,我想他會不會被那些老狐貍們給蒙了啊。地方上不少明府和刺史都是經歷幾朝的老人了,阿貍什麽經驗都沒有,自己被人家騙也還算了,只是聖人交給阿貍的差事被辦差了怎麽辦呢?還有兕子妹妹的婚事眼看著就要辦了,公主府修建好是不錯,可是裏面的陳設也要花費不少的心思和精力啊——嗚嗚,你放開我!我還沒說完呢!”佳芝故意把稚奴給撇的幹幹凈凈,壞心眼的感覺到稚奴越來越陰沈的臉色。

佳芝笑著躲閃著稚奴要蹭過來長出胡子茬的下巴,稚奴不依不饒的把佳芝抱在懷裏,黑著臉威脅著:“我聽著呢,娘子快點接著說啊——”就不相信,自己在小吃貨的心裏怎麽沒位子呢?耶耶和岳父岳母也就算了,孝順長輩這是應該的,只是評審什麽阿貍那個混賬也比自己在佳芝的心裏分量重呢?

心裏笑的要打滾了,佳芝做出來一副天真的樣子:“當然還有了,這個小東西,我現在可是最放不下的。”佳芝把手放在自己小腹上,一臉的溫柔,稚奴被佳芝的話給噎的楞了半天。

看見佳芝臉上的笑意,稚奴好氣好笑的捏住佳芝的臉蛋,咬牙切齒的說:“你啊,是真精明還是假糊塗呢?”

“放手,放手!我的臉都要成了胡餅的樣子了!”佳芝使勁的躲閃著,最近她的胃口變得很好,身材明顯的圓潤起來,佳芝可不想等著孩子生出來自己成了大媽身材。佳芝真的擔心自己的臉蛋被稚奴給捏成了大餅臉!

稚奴還是不肯放手,反而是得意洋洋的變本加厲的要捏住佳芝的鼻子尖,佳芝笑著開始求饒:“郎君饒了我吧,好稚奴了!我的心裏只裝著你還不成麽?”佳芝委委屈屈的靠在稚奴的懷裏,毫不客氣的把身體的重量全靠在稚奴的身上。稚奴聽著佳芝的話滿意的收回爪子,不過還是捏一下佳芝的鼻子尖,拿著臉蛋蹭著佳芝的臉,兩個人窩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佳芝忽然想起稚奴捏著自己臉蛋的爪子好像才給自己捏過腳丫啊!這下好像是自己虧大了!

有了太子的吩咐,佳芝樂得和徐婕妤保持距離,一心一意的養身體。當然徐婕妤也沒時間和佳芝拉關系了。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太液池事件還是一點一點的洩露出來不少細節。事情很簡單,不過是武才人對佳芝對她冷淡不滿,又加上看見徐婕妤和太子妃詳談甚歡,兩下比起來,武才人覺得面子掛不住,她一肚子氣都對徐婕妤發洩出。那個時候,徐婕妤正在太液池邊上看著遠處想心事,她根本沒想到武才人沒有離開,反而是一臉氣勢洶洶的沖著自己來了。就在武才人不知怎麽的忽然失去平衡要掉進池子的時候,武才人伸手一抓,把徐婕妤也給拖進水裏了。

不過叫人尋味的是,武才人和徐婕妤之後對著事情的發生三緘其口,最叫人

大跌眼鏡的是李二鳳陛下派人問候了倒黴的徐婕妤,第二天,武才人一身淡妝素裹,竟然親自去皇帝面前謝罪了!

後宮占地很大,其實也很小,尤其是發生了掉進水裏的大事,當事人還是兩個極端的代表,這下後宮的消息傳播的更快樂。幾乎是同時,東宮也得到了消息,佳芝差點把手上的杯子給扔出去。這個武媚娘是標準的天大地大我最大的瑪麗蘇,她能給皇帝認錯?不是真的跳進水裏換了芯子吧!要麽,就是武媚娘被冰冷的太液池給泡的清醒了,後宮不是隨便開金手指的地方,尤其在李二鳳皇帝的面前。可能剛開始的時候皇帝覺得武才人這樣的小辣椒和平常建國的溫柔美人不一樣,難免新鮮幾天,隨著時間長了,武才人還是舊面孔,皇帝還是念舊的,他更喜歡溫柔賢惠的女子。而且徐惠和武媚娘兩個人的口碑真是高下立現。現在武媚娘掉進水裏,也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故,經歷事情才能看清人心。武才人不管是什麽來頭的,只要她智商稍微正常點,也該清醒了。

“武才人怎麽說的?”佳芝對著武媚娘會做什麽表示極大地興趣。

“武才人說自己行事孟浪,她當時只是看見徐婕妤在觀賞池子裏的游魚,她見一條紅色的魚很是可愛,正想上前和徐婕妤一起欣賞。誰知等著靠近了徐婕妤的身邊的時候,腳下不知道怎麽一滑,她吃了驚嚇,一時慌神,抓住了徐婕妤的袖子。好在太子妃就在附近,把她們救上來。後來武才人聽見徐婕妤竟然染上風寒,她心裏不過意,特別的親自過去問候徐婕妤。可能是徐婕妤還在生氣呢,閉門不見。武才人在聖人面前哭著說她去了幾次,婕妤都是閉門不見。武才人事後反省,深深感覺自己舉止孟浪,有愧陛下的恩寵和貴妃娘娘的教訓。因此來聖人跟前謝罪!接下來武才人還要去貴妃和徐婕妤的宮門前謝罪呢!”那個小侍婢口齒伶俐,在佳芝面前繪聲繪色說著當時的情景。

浣紗不敢相信的說:“真是佛祖保佑,要是武才人真的知道自己身份了,整個後宮也都有福氣,大家的耳朵總能安靜幾天了。”

若為不解的說:“真是奇怪,人家都說徐婕妤是個沒脾氣的寬和人,連掃地的小宮婢不小心弄臟了她的裙子也不生氣。若是真的和武才人說的一樣嫩,也是意外,如何徐婕妤這樣不待見武才人呢?奴婢記得她們可是一起進宮的。”

佳芝摸著下巴,仔細的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景,深深地感覺奇怪,武才人就是個笨蛋也不會在佳芝和兕子剛轉身的,邊上還站著個宮女的時候對著徐婕妤做出來什麽。而且那個徐婕妤一向是以寬和的面目示人,她對誰都是和藹可親,但是為什麽對著沒有任何威脅的武才人卻是一向不待見呢。

作者有話要說:作為一個牛人,在發現原來的路走不通的時候,就會換一條走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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