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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奴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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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芝被眼前李治的臉色給嚇著了,李治好像是行屍走肉似地,搖搖晃晃的進來,整個人眼睛沒有一點光彩,完全是失去焦點直瞪瞪看人。王福生被自己主人的樣子給嚇壞了,他連滾帶爬的先沖上去,扶著搖搖欲墜的李治,帶著哭腔的說:“大王,這是怎麽了?都是奴婢們的過失叫大王受了委屈。”

佳芝趕上去握著李治的手,仔細的觀察一下,李治呼吸體溫還算是正常,看起來不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只是受了很大的打擊罷了。李治似乎有點回過神了,他一下子壓在佳芝身上,幾乎要哭出來。佳芝看他回過神,也就安心不少,對著一邊的侍婢和內侍們說:“你們快點去請太醫來,還有誰要是敢胡說什麽,最近掖庭缺少了人手,你們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去一個沒時間說話的地方好好的呆著吧。”

李治把全身的重量一下子壓在佳芝身上,差點把佳芝給壓在地上,王福生和浣紗若為這些人都是驚呼一聲忙著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晉王和佳芝。佳芝堪堪站穩了,扶著稚奴坐在榻上,她親手拿著毛巾給稚奴擦臉洗手,又給他換了衣裳,王福生端上來一碗甘露飲,一臉擔心的看著主人。稚奴慢慢的緩過來一口氣,他低著頭對著王福生揮揮手:“你們都出去,不要叫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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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下朝,李治就被魏王給拉走了,對於四哥,稚奴總是有點底氣不足,第一李泰的年紀比他長了不少,他小時候留給稚奴的印象就是四哥總是擺出來一副我是你哥哥,你這個小子什麽也不明白的樣子。不管是念書還是別的什麽,魏王總是一副你要聽我的,完全是大哥對小弟的頤指氣使。等著長大了,魏王的聲勢連太子也要避讓的,在魏王的眼裏李治永遠都是個不起眼的小弟弟。

一向是對著愛答不理的四哥忽然親親熱熱的拉著他:“九弟這是上哪裏去?我最近得了一件好東西,想請九弟一起鑒賞鑒賞。”對著四哥已經是敬而遠之的稚奴忽然被四哥在這個時候給親親熱熱的拉住,稚奴擠出來一個笑容對著魏王拱拱手:“我是個粗人,哪裏能看出來什麽。四哥一向是事情多,我可不幹多打攪的。改天四哥閑了,我再去叨擾。”

說著稚奴就想開溜,誰知被李泰一把拉住,低聲在稚奴耳邊說:“九弟的新婚也過了,難不成你們夫妻還是整天的形影不離?或者是弟弟看見李承乾被廢為庶人,你我都是嫡出皇子,九弟這一會才想起讀書是不是有點晚了。”言下之意你小子和我比起來根本是不值一提,就是想要有點什麽想法,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可憐的稚奴被魏王堵得一點話也說不出來,只好尷尬的笑笑被魏王給拉著走了。聽到這裏佳芝有點生氣了,李治身邊的內侍親衛都是太不管用了,就這樣看著自己的主人被拖走了?

等著進了魏王的府邸,魏王把所有的人全都趕出去,接下來,那裏是鑒寶時間啊,魏王還真是有恃無恐,連個明朝熱水瓶也沒有給稚奴看,兄弟兩個直來直去的就開始攤牌了。

魏王還真是一副好口才,上來就雄辯滔滔,氣勢洶洶的把稚奴直接堵進了墻角,魏王先把目前的形勢擺出來,太子算是不能翻身了,耶耶不是神仙,皇帝雖然是被人稱萬歲的,但是那個皇帝也不能永遠活著。新一任的太子是誰,就要在皇帝目前這些皇子裏面產生。魏王也不會對著弟弟拐彎抹角的,話題直接奔著立太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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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繼承制一直是最正統的禮法,新一任的樣子從任何方面都應該是魏王的。稚奴看著自己的四哥一臉輕蔑地對著把所有的兄弟挨著個的批評過去。其實能有幸被魏王批評的幾位親王也是有限。第一在出身上,一些出身太低的皇子,人家青雀還是不屑於說呢。你們的生母都是什麽東西,敢和寡人的阿娘比!年紀小的,沒什麽本事的,也不在魏王的眼裏,這下就剩下了吳王李恪和晉王李治了。

對於吳王的生母楊氏,青雀很堅定地相信,耶耶絕對不會立前朝公主的兒子繼承大唐的江山,這樣不就是回去了。剩下的,唯一競爭對手就是自己的親弟弟了,青雀幾乎從來沒把稚奴當成個真正的對手,因為在魏王的印象裏,自己的這個弟弟就是個每天只會躲在阿娘的裙子後面,小心翼翼看著自己的沒出息小子。畏畏縮縮的,一點皇子的氣象都沒有!

要不是昨天自己的班那群人提醒自己,魏王還是把李治當成只會拖著鼻涕的毛孩子。對於魏王大喇喇的態度,房遺愛卻是皺著眉頭提醒著有點得意忘象的魏王:“大王對兄弟們手足情深,固然是仁德之心,可是立太子講的是立嫡和立長。今日朝堂上放眼望去,聖人膝下只有三位嫡子。廢太子失德以至於傾頹,接下來的便是看大王和晉王的本事了。大王可不要忘記了,聖人給九皇子封號是晉王啊,晉王的封地在並州那是我朝興盛之地啊,高祖皇帝在太原起兵才有今天的大唐江山。晉王的長史便是管理並州軍民的李績。”李泰聽著房遺愛的話開始根本沒放在心上,耶耶是寵愛稚奴不假,但是寡人所得寵愛和小九比起來只多不少。

“都是明擺著的,耶耶心疼小兒子,也不過如此了。耶耶還給小九的長子封了陳王,為什麽現在急著給那個毛孩子加封,還不是擔心李忠不是嫡子,耶耶連小九庶出的兒子都想到了。這不是明擺著不會考慮小九做太子的人選麽?”李泰無所謂表示自己的勝算最大。若是耶耶屬意小九,根本不用這會給李忠封王,皇帝的兒子自然都是親王了。

“這個時候,大王還是慎重,我聽見我大哥說長孫無忌和褚遂良都看好晉王呢!”房遺愛看看左右,小聲的對著魏王透露著自己打聽到的內幕消息。

自己的舅舅不占在自己一邊,魏王表示很生氣,其實魏王是氣糊塗,長孫舅舅是你的舅舅,他也是小九的舅舅啊。長孫無忌位高權重,魏王就是生氣也只能在心裏抱怨抱怨,因為他深知耶耶心裏長孫舅舅的話可是一句頂上別人一百句啊。現在可是事業上升期,青雀不能為了一是嘴上痛快徹底把長孫無忌給推到自己的對立面上。

東方不亮西方亮,長孫無忌這座大山自己搬不走,小九可是個軟柿子,魏王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他決定要和自己的小弟進行了這次深入靈魂的談話。

稚奴被魏王的氣焰直接給壓住了,小九在太子被廢掉的時候確實產生過為什麽自己不能爭一下的念頭。可是現實很殘酷,自己雖然在出身上占了優勢,但是年紀小沒有根基才是致命傷。今天站早朝堂上看見魏王的班底,小九更加沈默了,自己根本不是魏王的對手。

李泰說的很直白,要是小九老老實實的,不要動什麽不該的念頭,以後四哥做個皇帝。一定是給你兒子全都封王,榮華富貴,最好的封地全是你的。但是要是小九有什麽不合實際的想法,哼,爾善元昌,得無及乎?漢王李元昌參加了李承乾的謀反計劃,李二鳳陛下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不忍心下手,漢王就倒黴了,丟了腦袋。小九當時被四哥給欺負的快要哭出來了。

佳芝聽著稚奴期期艾艾的講著,心裏卻浮現出來一個很有畫面感的情景,大胖子青雀對著可憐兮兮的弟弟稚奴張牙舞爪,整個一個大灰狼在欺負縮在墻角眼淚汪汪的小白兔。佳芝很不厚道想伸出手呼嚕呼嚕稚奴的腦袋,她似乎看見稚奴頭上耷拉著一雙小白兔的耳朵。

佳芝當然不能公然幸災樂禍趁火打劫的抱著稚奴的腦袋狠狠地蹂躪著,嘴裏喊著:“哦,郎君你真的太可愛了。”佳芝只能在心裏腦補一下了。可憐的孩子,昨天剛開始明白了權利的真正的含義,明白了自己及已經站在懸崖上,他必須爭取那個位子。李治要去爭取一下那個位子,誰知今天就被一盆冷水潑了透心涼。佳芝拿了一塊濕毛巾遞給李治,李治一肚子委屈的接過來,這個時候他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自己就是不和四哥爭太子的位子,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可是自己要是爭一爭呢,結果可能更慘。

“郎君何必把魏王的話放在心上,雖然魏王講的這些話是過分些,但是未必不是現實。如今朝堂上,郎君和魏王比起來,自然是魏王的風頭正勁,他年長郎君,在外建府多年,因為編篡括地志,他結交了多少文人學士?郎君論年紀經歷自然是比不上魏王,而且郎君一直住在深宮,如何能結交到那些人呢?魏王能看見的,別人難道都沒看見?再者聖人睿智超群,如何不知道這些。這都是造化弄人,誰叫魏王是兄長呢。”稚奴擦擦臉,剛才把一肚子的委屈和不甘心講出來,他感覺舒服多了。

在回來的路上,李治覺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反正自己是不要想太子的位子了,以後能在封地上平安到老已經是不容易了。可是聽著佳芝的話,稚奴似乎看見了一線希望,魏王年長自己很多,他自然是建樹頗多,要是自己年長,和四哥異位而處,他現在的成就未必趕不上四哥現在的聲望。要是四哥總拿著這些和自己比,豈不是失了品格。完全是個仗著自己年紀欺負弟弟的樣子,耶耶如何精明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你的說也對,只是我沒想到,我對四哥一向是敬重有加,從小他說什麽我就聽什麽,誰知道今天他卻這樣對我。我還是盡快上表給耶耶,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咱們去就藩吧。”稚奴唉聲嘆氣的對著佳芝做傷感狀:“就算是耶耶沒有那個意思,且不說四哥的班底你像是房遺愛,柴令武那些人,就是岑文本和劉洎他們也在朝堂上公然擁立四哥做太子。”

稚奴深深的感覺到朝中無人寸步難行啊。佳芝心裏明白稚奴這是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和皇位無緣,想想也是,不管是誰被那樣威脅總是不舒服。

“郎君放心,只是這件事總是兄弟們的一點小口角,郎君不要對著聖人露出來,這個時候聖人想必是心力憔悴,畢竟大哥是十幾年的儲君,就是廢為庶人,還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佳芝在一邊敲邊鼓,這個時候能夠獲得李二鳳陛下的好感才會是真正的贏家。按著李二鳳那個疼愛孩子的樣子,他一定不會看著自己的兒子們為了儲位鬥的你死我活的。

稚奴想想,他決定了,與其被人家當成魚肉任意宰割,不如放手一搏。稚奴忽然往佳芝的肩膀上一歪:“哎呦,太醫怎麽還沒來?”

佳芝先是怔一下,接著她立刻反應過來,大叫著:“快去請太醫,大王病了!隨著佳芝的一聲呼喊,整個淑景殿就好像是被捅了的蜂窩,亂成一團了。晉王生病的消息當天就傳到了李二鳳陛下的耳朵裏,剛剛被朝臣們疲勞轟炸的的皇帝聽見這個消息當時就跳起來,今天早上稚奴還是好好地,如何這一會就生病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承乾被廢掉了,稚奴又要出事,自己可是怎麽辦啊。李二鳳陛下頓時眼前一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小心肝,扔下在吵架的岑文本和褚遂良,急慌慌的顧不上登上步輦,李二鳳陛下直接跑到了淑景殿。

一進宮門,李二鳳陛下就聞見了一股煎藥的氣味,那些種在院子裏花木都顯得沒精打采的。皇帝陛下直接沖進了寢宮,一屋子的侍婢和內侍們猝不及防嘩啦啦的跪了一地。看著王福生端著個盤子裏面放著藥碗,李二鳳陛下顧不上什麽只是一個勁的對著王福生說:“平身,快去給稚奴送去。如何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這些狗奴不上心伺候才叫朕的稚奴受苦了。”王福生一臉傷心地跪在地上給皇帝磕頭謝罪,佳芝聽見消息趕緊出來給皇帝請安。

看見稚奴的媳婦一臉憔悴的出來,李二鳳陛下的心立刻提起來,他厲聲的對著佳芝問道:“稚奴如何病了?“言下之意都是佳芝沒照顧好自己的心肝寶貝。

佳芝一副有話不敢說的樣子,只是對著皇帝謝罪,這個時候稚奴搖搖晃晃扶著個小內侍出來:“耶耶,都是稚奴不孝,叫耶耶為兒子擔心。”

看見自己的寶貝兒子臉色蒼白,好像一下子變得消瘦不堪,李二鳳陛下上前扶著稚奴那個心疼啊。總算是皇帝冷靜下來,扶著稚奴躺在床上,皇帝把太醫叫來問晉王的病情,太醫們一腦門子的冷汗只是說因為天氣熱,晉王內有憂思外感暑熱,因此中暑了。只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皇帝反覆確認了稚奴沒大病,才稍微的放心下來,聽見是中暑了,皇帝就想把稚奴移到清涼殿去,稚奴一聽見這個話,一臉憂郁的說:“耶耶關心兒子,兒子感激不盡。我沒什麽能耐不能做出來點大事情幫著耶耶分憂國事,但是君臣分際,兒子不能住在清涼殿去。”

李二鳳陛下看著自己兒子的臉色和神態,又想起剛才晉王妃和滿宮奴仆的表情,李二鳳陛下覺察有點不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爭就是坐以待斃,稚奴也要大呼狹路相逢勇者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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