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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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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團隊12

青年趴在窗臺後面,瞇著一只眼睛,觀察遠處的地形。

他們的隊伍從淩晨起就在裝備庫外留守。隨著倉庫正式開放的時間越來越近,幾人商量著應該要怎麽轉移戰地,朝中心圈發起突襲。

裝備庫裏的武器數量並不多,他們一定要搶到槍榴^彈,這樣才不辜負他們背了兩天的長管步^槍跟槍頭轉換器。

有了槍榴^彈,就有了後期翻盤的資本。

那幫軍校生就是群牲口,他們如果不能保證先批沖進庫房,肯定連口湯都喝不上。

青年打好腹稿,數著地圖上的時間,正要動員兩句,就看見遠處黃煙升騰,緊跟著兩道爆破的聲波穿過數百米的距離,傳進他們耳朵。

這突發的狀況,無疑像是所有人大牌出盡的情況下,有人莫名其妙丟了一對王炸。很不講道理。

似乎一場大戰正在醞釀。

附近的玩家密度很高,所有人幾乎都下意識離戰圈遠了一點,生怕在黎明前夕慘遭毒手。

青年註視著爆炸點,作為東面山區少有的幸存者,他現在一聽到這種節奏緊密的爆破聲響,腦海裏就會湧現出前天晚上的那一幕幕。

雖然具體時間還不到48小時,總讓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很快,揚起的塵土受到第三波氣浪的擠壓,扭曲成更為猙獰的形狀。

連續三個爆破彈,讓原本只是隱隱約約的噩夢驟然變得真實起來。

青年喉結滾動,剛準備讚同隊友轉移的語句咽了下去:“……這一幕我總覺得有點熟悉。不會吧?他們不會還活著吧?是那幫混蛋來了嗎?”

隊友匆忙道:“想開點,這世上相似的人那麽多,相似的瘋子那就更多了,指不定是有人在玩心理戰呢?”

沖鋒^槍機掃的聲音,從另一位隊友的隊頻中傳來。很輕,但屏息凝神下還能聽得清楚。

可能是為了震懾,也可能是槍手打法彪悍,從頻率判斷,短短幾秒鐘那人已經射出了二十來發子彈。

在物資匱乏,一顆子彈都恨不得掰著用的當下,這種行為堪稱令人發指。

通訊器中甚至能聽到隊友吞咽唾沫的聲音,他咬著後牙,略帶慌張的情緒掩飾得不佳。

“不要過來啊——臥靠!”

沒人罵他沒出息,因為這幫瘋子確實挺讓人害怕的。

很快,距離青年不到百米遠的地方,也傳來兩道令人崩潰的爆破聲。

青年僵著脖子合上窗戶,懷疑人生。

這世界怎麽了?一共就特麽五個手^雷,第三天了,怎麽這幫人還有多餘的可以用來浪費?

·

辛曠剛阻止完江臨夏的揮霍行為,讓他不要這樣使用沖鋒^槍,斜對面就傳來回應式的炸響。

江臨夏很狂妄地說:“誰啊?還有人跟我們一樣富有?”

乘風想了想,說:“可能是鐘逸捷在給我們打掩護。”

江臨夏撇撇嘴。

來自小弟的回贈讓乘風很高興,她誇獎道:“小鐘是個好同志。”比自己的隊友要聰明一點。

“乘風……”

江臨夏走在隊伍前面,回頭瞄了一眼,怕被乘風發現,又很快轉回來。

他關掉通訊器,跟身側的項雲間耳語道:“為什麽她成長的方向那麽奇怪啊?”

別人是長大,她是長輩分啊。

這是項雲間也無法回答的難題:“可能出廠設置就不大一樣吧。”

江臨夏跟項雲間所展示出來的富貴風采,讓幾人一路暢通無阻,順利抵達乘風之前定好的點位。

他們左前方兩百米處,就是那座周圍騰出一圈水泥空地的武器庫。

庫房只有一百五十平米,高五米。灰色的金屬防爆外墻,墻面上除了一個三夭的圖標別的什麽都沒有,看起來樸素低調。

原先駐守在這個位置的隊伍見勢不對提前跑了,又去搶占別人的根據地,在附近造成了小範圍的騷動。

無辜受到波及的人都有些不滿,但苦無倉庫沒開,物資不足,不敢引發沖突,只能隱忍下來。

江臨夏能體會到他們那種不甘與憤怒,並且沈溺於這種土霸王的感覺,希望可以更持久一點。

如果可以一直這麽富有,他一定會愛上各種形式的刷分。

乘風問:“他們為什麽會那麽缺子彈?他們第一天的時候沒有搶人頭嗎?”

四人都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江臨夏長長吐出一口氣:“富貴限制了她的想象,我原諒她。”

幾人蹲守等待,在頻道裏小聲嘮嗑。

隨著系統時間跳到3:55,江臨夏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不再玩笑,專註地盯著自己負責防守的方位。

離得遠的考生已經開始行動了,槍聲與交錯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飛速變動,環境頓時變得覆雜而混亂。聽不清的叫罵聲在四面回蕩。

最後兩分鐘,倉庫大門上亮起兩條藍色光線,沿著門框迅速流動,最後交匯於中間的一個圓圈,拼出“解鎖中”的字樣。

處於中心位置的考生也按捺不住了。

所有人都為了裝備庫中的物資變得瘋狂。

江臨夏往左側丟了枚煙霧^彈,迅速閃身回避,趴倒在地,聲線緊繃道:“乘風,後面的就靠你了!”

乘風問:“你們現在不靠我嗎?”

江臨夏感受著背包的重量,很難進行反駁。

……這孩子怎麽變得那麽愛懟人?嚴慎那廝教的吧!

混蛋!

時間跳至4點,通訊器傳來一聲清脆的提示,那聲音被劇烈的聲波所沖散,徹底淹沒在空氣中。

無數槍口對準了倉庫的大門,火力在那一刻達到極盛,子彈如同洪水般宣洩而出,試圖在一片煙霧中拿下先批部隊的人頭。

各種留存的熱^武器也都在這時候不加保留地投了出來。

數人的耳膜被四面八方而來的巨響震得發疼,已經聽不見其餘任何的雜音,同時也聽不見隊友的交談。只能關閉通訊,開啟最高規格的降噪功能。

加上乘風他們隊伍投出的兩枚,五枚煙霧^彈彌漫在裝備庫周圍,遮蔽了附近百米範圍內的視線。

然而這種陣仗只持續了數秒,考生立即停止攻擊。改成零星的子彈朝大致的方向進行盲射。

大部分隊伍還保留了少量爆破^武器,想等有考生從倉庫出來再進行偷襲。如果隊友不幸沒能搶到物資,或許還能再茍延殘喘一下。

“這幫人有點兒東西啊,還藏著那麽多熱^武器,正好一波全騙出來了。”

江臨夏抱著槍蹲在角落,在濃煙的環境裏待久了,即便戴著護目鏡,眼球也有一種酸澀的感覺。

他回了下頭,雖然這個動作毫無意義。緊跟著又問了句不會有回答的話:“乘風進去了嗎?她還活著嗎?”

乘風還沒進去。

這種時候就算踩著狗屎運進去,也不可能出得來。

她極為耐心地等了三分鐘,等這一波肖似狂歡的火攻結束之後,才開始行動。

她在門口附近撞到了一個人,在雙方都視野受限的情況下,兩人不敢輕舉妄動。

對方照著感覺給了乘風一拳,拳風險險擦過乘風的臉,沒打中。他也沒追,繼續跌跌撞撞地摸向倉庫大門。乘風則數著步子,先一步沖了進去。

倉庫內部還沒有徹底被煙霧侵襲,能看清大致的構造。

中間排列著整齊的鐵架,一共三層,按照標簽不同擺放著各種物資。

靠近前後門的是食物跟水,稍裏面一些是手^雷、爆破裝置,最中間、數量最少的,就是無數考生肖想的槍榴彈。

裏面有兩個學生,比乘風更快一步,正在掃蕩貨架。

乘風不等前面的人回頭,直接丟了一枚煙霧^彈。

那一點點朦朧的視線也被白霧所掩蓋。

場內的考生破口大罵:“出門帶腦子了嗎?裝備庫還扔雷?損人不利己的,你特麽誰啊!懂規矩嗎?!”

大家來這裏都是為了追求共同富裕的,一般進了物資庫,一般默認暫時停戰,互不幹擾。以免無謂損耗。

乘風按照那短暫記憶中的路線迅速奔跑,同時解下身後的背包,將爆破武器一個個往下扔。

跑了一圈,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乘風喝道:“撤!”

項雲間等人的通訊還沒恢覆,但見乘風的紅點在朝外移動,默契地準備撤離。

乘風在設備輔助下,十秒內跑出百多米遠,縱身往前一躍,躲到一處遮蔽物後,直接按下引爆器,同時捂住雙耳。

二十多個爆破裝置在狹小的房間內一齊引爆,連系統設定的特制金屬外墻都在這巨大的沖擊下被撕裂。

縱然墻壁削減了大部分的殺傷力,部分碎片還是在氣流中向外發射,誤傷了一批準備進場的考生。

考生還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乘風已經拉上自己的隊友,扯著他們離開最危險的區域,在外圍進行狙擊。

等新一批的考生摸索進去,在半路被飛出箱子絆倒,撿起來一看,發現所有箱子全部在保護措施中被鎖死,無法打開,也無法啟用,才明白過來,發出一聲怒喝:“靠!有人把物資點給炸了!”

“還搶什麽,物資點都沒了!!”

“哪個天殺的幹的!怎麽做到的?!”

這批箱子的防爆材質特殊,想要用外力進行鎖死,要求很高。起碼得是近距離的手^雷爆破,往屆從來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故。

畢竟倉庫裏的考生數量一般不會很多,不會有人在這種密閉的空間下,消耗珍貴的二十多個爆破裝置,以達成廢除武器庫的目的。

他們想不通啊!

那人明明是最早進去的考生之一,在可以安全拿走物資的情況下,為什麽還要引爆?

每個人的背包初始只有兩個爆破^裝置,為什麽他們到了第三天還能擁有二十多個?

他們真的不明白!

場外的網友倒是可以回答他們這個問題,只是現在,直播間裏除了一片白霧,什麽也看不見。

考生各種激烈的吵鬧倒是很清楚。

諸如“什麽?倉庫被炸了?”、“所以還有沒有未鎖死的箱子?”、“誰會炸倉庫啊?是陰謀,大家不要相信!”……各種不同觀點夾雜在一起。

當然出現頻率最高的,還是那撕心裂肺的三個字——為什麽!

“因為葉富貴真的太有錢了!只要別人拿不到新物資,他們就是最強的!”

“我思維狹隘了,爆炸之前,我真的以為乘風是去搶物資的。”

“你想象不到乘風那邊的物資有多豐富。她可是霸占了一座山的女人啊。”

“我們這是在看什麽?我們在看寂寞。”

“請把奸猾狡詐這兩個詞送給乘風,聯軍的學生不想再背這惡名了。”

“山大王重出江湖!”

辦公室裏只剩下純粹的掌聲。

還需要什麽?都是多餘的。

後續的發展幾乎沒有任何懸念。

乘風雖然被爆炸的餘波沖得灰頭土臉的,但從隊友那裏接過新的物資後,滿血覆活。

一隊人擰笑著追在可憐的考生身後,讓他們見識什麽叫為所欲為。

等到比賽時間正式結束,場上存活人數只剩下62人。

一面倒式的武力傾軋,導致普通考生只能狼狽地東躲西藏,乘風等人則橫行無忌。

最終乘風的小隊拿下172個人頭數,破了聯賽近50年記錄。鐘逸捷的隊伍則以62個擊殺分占據榜單第二。

落幕的鏡頭定格在十人聚首後溫馨談笑的畫面上。

團隊賽前二的隊伍都是聯盟大學的學生,同時奠定了乘風拿下聯賽金杯的基礎。只要聯盟大學大戰場的成績不過分離譜,這個金杯已經被乘風握在手中了。

這張成績單漂亮且醒目,可以說本屆聯賽最大贏家,就是乘風及其背後的聯盟大學。

於思和就是幸運茍到最後的考生之一。

不過他們隊伍的成績不算很好,排在第十一。雖然他活得久,可是後期基本沒什麽反攻的機會。

於思和摘下設備,遺憾地嘆了口氣。由於連續幾天沒能好好入睡,臨近結束又都在擔心受怕,精神跟體力都受到了過度的消耗,走下設備時險些摔倒,被考官扶了一把,才勉強站穩。又去角落坐著休息了會兒,疲憊離開考場。

他室友已經提前在場外等候。給他準備了熱飲跟零食,見他出現,一股腦塞到他手裏。

於思和咬了兩口,感覺緩過來點,問道:“我怎麽沒看見乘風啊?開場的時候我一直想找她,但是一直沒找到。好像別的隊伍也沒有看見她。他們是mvp隊伍嗎?”

上次的重裝被乘風擊敗,他就一直想著一雪前恥來著,可惜沒找到機會。

正打量他的室友聽到這話,表情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於思和問:“她在隊伍裏劃水了嗎?還是早早就被淘汰了?”

室友沒有回答,註意力好像飄遠了,在努力思考應該怎麽回答。

於思和以為自己猜對了,將手上吃完的包裝袋塞進兜裏,感慨道:“真羨慕啊,你不知道我們後期打得有多慘烈,幾乎是拿命在堵槍口。那幫人完全不接受交流,見人就殺。”

青年張開嘴,終於想好切入點了,臉部肌肉下沈,眉心也微微下壓,看起來嚴肅認真:“你知道本屆擊殺人數最高的考生是誰嗎?”

於思和本來要走了,聞言停下來,理所當然地道:“項雲間。”

室友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搖晃。

於思和問:“那嚴慎?”

不對。

於思和抿了抿唇角,問:“是他們隊伍裏的人嗎?”

室友:“是的。”

於思和:“那辛曠?”

室友依舊搖頭。

於思和不信邪,頓了一秒,繼續猜道:“江臨夏?”

室友面露同情:“nonono。”

於思和說:“不可能啊!我都沒看見她,她人呢?她殺了多少人?”

室友沈沈嘆了口氣,說:“她的個人總擊殺數一共59人。第二名的隊伍,五人綜合才62人。”

於思和的腦袋挺暈的,剛下機子時的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室友又問:“你知道第二名的隊伍是誰嗎?”

於思和受夠了他的問話。嘲諷的意味太足了。沒什麽好氣地吐出一個字:“誰?”

室友說:“鐘逸捷的小隊。”

“他們隊伍今年表現這麽好?”於思和對跟自己水平差不多的考生都有一定了解,思忖片刻,問道,“他們跟項雲間結盟了?”

室友遲疑了下才點頭:“算是,但又不完全是。”

於思和想說都什麽啊?越問他越糊塗了。

室友湊過了臉,神秘兮兮地問:“你知道項雲間小隊的擊殺數是多少嗎?你知道鐘逸捷他們的人頭數是誰送的嗎?你知道在最後階段追殺你們的人是誰嗎?”

於思和為了自己這條小命,轉身就走。

室友追在他身後,語速飛快問道:“你知道他們的物資是從哪裏來的嗎?你知道乘風到底在哪裏嗎?你知道你為什麽找不到乘風嗎?”

於思和小跑起來,試圖將他甩脫,大聲叫道:“我不想知道!我說你今天受了什麽刺激啊?冤有頭債有主你別來找我!”

“不要看回放!”室友伸長了手臂呼喚道,“讓我給你講!看回放你一定會後悔的!兄弟,我都是為了你好啊!你信我!”

·

而此時,項雲間等人剛走出考場,神情間意氣風發。還沒高興多久,迎面遇到了前來逮人的教官。

項雲間幾人自覺站著沒動,江臨夏瞥見二人臉色不對,拔腿就跑,被兩人擰著胳膊壓住,

教官溫聲道:“別走嘛,讓你看點熱鬧的東西。”

“怕什麽?教官還能害你嗎?”

江臨夏叫疼,讓兩人松開一點,可惜對方無動於衷,只好硬著頭皮叫嚷道:“為什麽啊教官?我們贏了!而且肯定是大比分地贏!你們這是對待勝利者的態度嗎?”

教官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可惜那表情落在四人眼裏,就變得有些瘆人了。他還是那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語氣卻不容拒絕:“所以帶你們去看看勝利者的專屬獎品,順便給你們一點物理嘉獎。”

幾人剛走出機房,又被原路趕了回去,來到一間空曠的辦公室。

室內還站了四五位教官,此時都笑得一臉核善,靠站在桌邊,目光如水地望著他們。

最後一個進門的教官反手壓下鎖扣,斷了幾人退路。室內溫度仿佛驟降十多度,冷得人瑟瑟發抖。

在四人掩飾不住的驚恐眼神中,幾位教官一齊上前,按著他們的肩膀,讓他們坐在中間的椅子上。

……然後點開了熱度最高的回放剪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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