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握住了老頭的脖子，這一切，僅是在瞬間發生，快得連給人一秒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全都不要動，誰敢動，本尊殺了他！”墨連城沙啞的嗓音極冷，聽得人膽戰心驚，和平日溫和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出來的，只有墨連城。

對於墨連城的突兀出現，全場的人都呆滯，而他一出場就撐握住了老頭的命，掌握了主動權，令趙家不敢輕舉妄動。

曲檀兒依舊隱藏在暗處，屏氣凝神。

一明一暗，暫時將趙家數十人都控制住。

老頭是憤怒得不輕，老臉氣得都變青，可眼底隱藏的一抹恐懼，還是抹不掉。

死亡，誰都會怕。

特別是這一個人強大到，連出現都沒有人察覺。

可這老頭，是個異類，怒喝道：“他、他就一個人，給我殺了他，殺了他——咳咳！”

墨連城五指一用勁，這個老頭臉部就痛苦扭曲，眼睛都快突出來，十分嚇人。而那些想動的老者和子弟，或者，在半空中突然出來了一條長鞭，淩厲殺招，撻撻！數聲，有人避開，而避不開的一瞬間就給抽得皮開肉綻。

光是一招，在場的人全都不敢再動。

暗中，還有人？！

重點是，他們全部都看不出暗中隱藏的人在何處。

趙家的人呆滯了，連痛楚都忘記了呻|吟。

墨連城擡起素手，閃電般封住了老頭身上數處大穴，令他暫時動彈不得，再一下子將他扔到前方，他倒是往首位，就是剛剛這老頭座的位置，優雅地坐了下來，“你們大可以放心，本尊今天來也不想多殺人。”

零的消息11

其實一個老者問：“閣下今天來有何目的？”

“你們趙家很大膽，連本尊追殺的人都敢窩藏。限你們兩個時辰，將人交出來，本尊會考慮放過你們，沒人的話你們全部都得死。記住，本尊要活的。”墨連城冰冷冷的一番話，殺氣凜冽。

可這一番話，也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他是來尋仇的，不是來救人的。

最大的限度，也算保障零的安全。若是讓人知道他們是來救人，容易讓人拿著把柄，反過來威脅，也可能會造成他們滅口毀屍。

果然，在場的趙家人都暗中以為墨連城是來尋仇的。只是，墨連城這番話，全然沒將他們趙家的尊嚴放在眼中，氣憤卻又沒一個敢先站出來。

半晌。

墨連城不悅似地冷哼了一聲。

全部的人都覺得心神一顫，腦袋劇痛。但這種刺痛感，很快又消失了。

很快，其中一個老者態度恭敬問，“不知前輩，要找的是什麽人？”

墨連城稍動一下便取出了一張紙，打開上面是一個青年的畫像，“是畫上的這一個人，在這一兩年中，應該躲在你們趙家。他叫零，三十歲左右，身材高大，皮膚黝黑，左邊臉上明顯有一條細長的疤痕。還有一個更明顯的特點，是短發的。”在這裏的人都習慣留長發的，零來這裏一年多，就算一年多頭發也不會變長多少。

短發，最容易認出來。

趙家的人個個互相看去，等著知道的人出來說明，可是，等了良久，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氣氛漸漸越來越沈重，陰森，主位上的墨連城身上散發的氣息也越來越可怕。讓周圍的人覺得芒刺在背，大氣都不敢吐。

真的，世上真有那麽一種人。

他站在那裏，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能令人覺得喘氣是一種奢侈。

“怎麽？交不出來人？兩個時辰內，還不交人，本尊就會開始殺人。一刻鐘，殺一個，直殺到你們最後一個為止。”墨連城冷聲道。只見，被扔在地上的老頭，正用狠毒的眼神瞪著墨連城，想罵人，啞穴被墨連城點住。

墨連城隔空一拍！

啪！清脆的一記耳光。

老頭剩下不多的牙齒，都給甩掉了兩顆，一口是血。

墨連城道：“本尊會從這一個老頭開始殺。”

“沒有，前輩，您說的人我們都沒見過。是不是其中有什麽誤會？”旁邊一個中年男子出聲。

“誤會？”墨連城冷哼一聲，道：“沒有誤會。”

中年男子再道：“前輩，請容我們家族的人員商量一下。”

這一點，墨連城應允。

很快，那些人小心翼翼聚在一個角落，開始商量。最終，實在是沒有人知道那人的下落，但屬於趙家的人員，包括礦奴和家中的守衛在內，有上萬人。他們需要出去派人出去搜索，“前輩，還請您能讓我們幾個人出去傳達尋人消息。”

“不要玩花樣。”墨連城自然是準他們離開。但誰想出去都要先服一顆毒藥。

零的消息12

“這種毒藥，除了本尊，世上無人可解。一天內，沒有得到解藥就會血脈爆裂而死。最好，都將本尊的話放在心上。”說是毒藥，其實並不是。墨連城一身武功已經出神入化，鮮少有對手，在他身上自然不會專門配毒藥，這樣說基本就是打打心理戰，嚇嚇人的。

墨連城將這些做完，就放出了三個人出去下命令。

暗中，墨連城朝曲檀兒下了一個指示。

那三個人匆匆出去。

馬上找來幾個管事的，出去照墨連城描述的尋找零，如果知道的要第一時間將人帶回來，可是同時，那三個人望了望主屋，其中一個人道：“家主暗中讓我們派人去紫雲宗，只有老祖宗知道，才能解我們的危機。”

“可是，老祖宗在閉關，打擾他恐怕……”

“生死存亡，也顧不上這些。”

“是，挑速度最快的人去——”

三個人本來有顧忌，但是，還是悄悄叫上幾個心腹過來，正想吩咐。

偏偏，一會兒，院外就傳出了慘叫！

那三個人死了……

在一瞬間，全部讓人殺死。甚至，三個人到死了都看不見殺手的身影。僅其中一個，只發現一條鞭子，在虛空中突兀出現，再剎那間消失。強大到直接將他們一鞭就抽成血肉，令他們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殺招，突然，迅捷，猛烈。

主屋中，被困住的趙家人，都聽到了慘叫聲。

墨連城冷冷再哼一聲，“你們好狡猾，還想搬救兵？”

趙家全部人臉色一變。

他們沒有想料，墨連城明明就坐在這裏，還知道外面的事？

“可是，憑你們也敢在本尊面前玩花樣？”墨連城突然出手，寒光數道，再下一秒，趙家人群中悶哼幾聲，有三個人老者雙掌緊捂著喉嚨，瞪著恐懼的大眼，鮮血很快自那指間流出！他們死死盯著墨連城，恨不得殺了他。

“三爺爺！”

“大伯……”

“堂叔！”驚呼四起。

騰！在場的趙家人驀然都起來，撥出武器，殺氣沖沖。

個個都瞪向墨連城，“殺了他！這惡魔，我們都和他拼了。”

於是，一瞬間，幾乎都沖向墨連城。

剛剛還溫順怕死的一群人，現在都讓仇恨沖上腦袋，紅了眼。

只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這些人就像螻蟻一樣，微不足道。墨連城本不想開大開殺戒，雖然在場的每一個趙家人手都染滿了許許多多無辜百姓的鮮血。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連他自己都幹凈不了多少。

所以，他不是不能放過趙家。

偏偏，趙家人要惹上他。現在還不配合，那麽，他也不介意替天行道一回！傷天害理事情做多了，早晚都會有報應的。趙家也應該清楚這一點。

“動手，殺！”墨連城光是一道，都不知是對誰說。

虛空中的鞭子又突然出現，閃電橫掃。那猛烈的力量，足夠將一個人掃成重傷，甚至是死亡。墨連城沒動手，他依然是那般冷然兼優雅坐在首位，但頃刻之間，趙家沖上來的人就死傷一半。

零的消息13

血，灑滿了大廳。血腥，彌漫刺鼻。

終於，趙家人在死亡面前，再一次安分下來。

剛剛，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墨連城一只手，輕輕敲著茶桌面，冷道：“勸你們不要再做無謂的事。本尊不在乎，讓趙家從此在月城除名。”其實，他早料到趙家會有派人去通知紫雲宗這一步。不然，他就白活了這麽多年。

此刻。

墨連城一句話，令趙家人震驚。

除名，要怎麽除名？自然是殺光。

這時，趙家的人乖乖的，開始搜人，一個時辰過去了，沒有消息傳來。墨連城很平靜，他不急也不躁，盤坐在首位上，氣質亙古如磐石。仿佛一個時辰，於他來說就像過了一秒鐘，也可以說是一年，百年。

趙家人徹底驚懼，不敢動彈。

再一個時辰過去。

陸續有管事回報，說沒查到消息，但是，當最後一個回來，卻帶了個另類的消息。

那管事被帶進了大廳，跪在了地上顫抖著，“在、十九號礦山，有、有叫零的礦奴。不過，今天我們發現他逃了。我們有派人去捉他，暫時還沒捉到。”

“啪！”墨連城一掌拍在桌上，整個茶桌頓時化成粉碎，“往那個方向逃了？”

“虛、虛無鄉。”管事顫抖回答。

曲檀兒在暗中聽了，也詫異。

趙家還有十九號礦山？他們白天也就毀了十七處。

原來趙家明面上有礦山，暗中還是有幾處的，隱藏的那些礦山並不是一般礦山主事可以知道的秘密。

墨連城想了想，稍示意。

下一刻，在虛空中，似有一只素如白玉的手伸出，按在了那管事的頭上。瞬間，那管事原地消失，驚得剩下的趙家人冷汗淋漓，心神顫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更不知道暗中隱藏多少殺手。

再一會，剛才的管事的再度出現，臉色蒼白，昏倒在地上。

曲檀兒是搜過他的魂，知道他沒有說謊，便傳音給墨連城道：“城城，他說的是真的。零也真的沒有死。”說這話時，她心裏掀起喜意非常濃郁。

於是，墨連城點了點頭，冷道：“趙家的，吩咐你們的人都撤回來，那人的命是本尊的，誰敢越俎代庖，休怪本尊滅了趙家……”

墨連城扔下這些話，廢話不再說一句，迅速掠出。

趙家徹底不敢反抗，顫危危應是。

……

兩道身影，如電般往城門掠去。

在漆黑的夜中，沒有留下一點蹤跡。

“檀兒，城門有開嗎？”墨連城一邊往前飛掠，一邊問。這座城不一樣，有禁制，光是想掠過城墻出去，還要花一些工夫。若是驚動過大，雖然不怕那些普通守衛，但人多沖上來還是相當麻煩。

對於二人來說，殺人也不是好事。

麻煩的事，都不想多做。

曲檀兒理解，道：“不用擔心。我從管事的魂中搜出，今夜由於趙家的關系，有一道城門並沒有完全關，不然，趙家這一夜也不可能出去打探消息。”

“那就好。”

“是，零還活著……”真好啊。

零的消息14

今晚，二人格外激動和高興。

至少確定了，零沒有死在西域森林。

很快，曲檀兒二人來到城門，果然見到城門沒有完全關閉，還小開的一道門縫，能讓一兩個人通過。在城門嚴肅地守著一隊士兵，偏偏，曲檀兒和墨連城兩個人的速度和隱蔽性已經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士兵可以發現的。

只覺得有一陣涼風吹過。

再也沒有什麽感覺了。

就算有一兩個人疑惑，但也不會想到在那一刻，有兩個人出城。

一出城外。

兩個人就上了小萌萌的背，直接往目標飛掠。心急是必須的，誰知道差一分一秒，會不會讓零出意外。夜晚，在這一個強者為尊、妖獸橫行的世界，太過危險。何況，零逃的方向是虛無鄉。

那個地方，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接近的。

有小萌萌，二人的速度可以說是一掠千裏。

深夜裏，星光之下，人在高空中，望向下面是一片遼闊無垠的高山峻嶺，原始森林，漆黑一團，就算有一個人在下面逃避，都會讓茂密的樹林遮擋。光是在上空搜尋一個人是非常困難的，幾乎是不可能做得到。

但是，對於某二人和一只妖獸大人來說，並非辦不到。

墨連城的將神識全部散出，方圓十裏，一絲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耳目。曲檀兒是冥想凝神，天眼籠罩之下也大範圍進入她的監視。還有某妖獸的敏銳和能力，這一個組合，曠古絕今。

何況，他們知道大致的方向，並非盲目尋找。

約一個時辰後。

東方，漸漸肚白。

灰蒙蒙的森林，罩上一層薄霧，這給他們找人添了一些難度。

墨連城露出幾分擔憂。

曲檀兒也一樣，越是往前找人，越是發現這些地方妖獸不少，其中強大的氣息，也有好幾股。零不是武者，真的能安全活過一夜嗎？

突然。

前面傳來打鬥聲。

二人一獸，迅速往前方接近，很快停在半空。掃了一眼，不僅皺眉，不是零。是一群冒險者和傭兵，怕是有人想掠奪。兩方人一見空中出現的，都吃了一驚，迅速停下了打鬥，再分開警惕地望著墨連城二人。

那強大的實力，讓地下的人們心悸。

墨連城寡淡詢問：“你們，有見到一個左臉有疤的男子嗎？”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

再數息間，有一個肩膀受傷正流著血的青年跨出了一步，恭謹道：“前輩，在下昨日傍晚倒見過兩個男子，其中有一個左臉上有一道淡淡的疤，他大概有三十歲左右，皮膚偏黑的，不知是不是前輩要找的人？”

墨連城在眨眼之間。

在空中驀然已經出現在那青年跟前，一張零的畫像打開，“是不是他？”

“正是他。”青年看了看道，“因為他衣服破爛，染上很多血，所以我多看了幾眼。”他指向左邊的方向，“他們往這一邊去了。不過，他們走半個時辰，也有十幾個殺氣騰騰的大漢過去，好像在追他們。”

零的消息15

墨連城和曲檀兒一驚。

不用說，那些人就是趙家派的，還來不及撤回。

墨連城從身上拿出一個瓶子，裏面有十幾顆丹藥，扔給青年，“給你的，報酬。”給完，他掃向周圍，眼下的情況，多少他還是看出一點，這青年他有點好感，便道：“這個青年本尊保了，誰敢傷他，本尊要他們的命。”輕描淡寫地拋下一句，再下一秒，墨連城瞬間輕如柳絮般飄身上了小萌萌的背上，速度和實力，震驚在場的所以人。至少，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能做到這般。

轉眼間，二人，一獸，消失在原地。

因為他們的出現，這一場掠奪，散了。

那一方想搶青年他們的，由於墨連城丟下的一句，就算心有不甘，還是迅速撤了。

青年呆在原地，不敢相信。

他們的危機，就因為這一個問話，出現了轉機？那時候，他還以來自己今天這一組人要死在這裏。

跟青年一組的，見那些可惡的掠奪者真撤下了，眼中都驚喜交集。

一個中年漢子過來，重重地拍了拍青年的背，豪邁笑道：“葉凡兄弟，你真是我們熱血傭兵團的福星。”

青年哭笑不得，打開小瓶，藥香飄了出來，不由一怔，再細看眼中露出了震驚，“上品丹藥？老天啊。……”他眼中興奮得不敢相信，人家隨便一扔竟然是價值數萬金幣一顆的上品丹藥。而且，還是十餘顆！

其餘的人，羨慕不已。

……

墨連城和曲檀兒一身冷凜。

前方他們感覺到了，有零的氣息，還有動靜。趙家雖然想撤人不追，可消息也傳得不會這麽快，自然比不上二人的速度。

遠遠的，那狂笑傳來。

“逃呀，怎麽不逃？”

“tmd，害得我們追了一天一夜，你md還真有本事。”

“斷他一只腿再說！操……”

“……”

墨連城和曲檀兒臉色一變，越來越冷。

“小萌萌，給姐快點，如果姐的朋友出事，你也別想好過。”曲檀兒直接吼道。身上散發的冷意非常濃郁。

小萌萌止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拼命提升速度！

在另一邊。

零和一個年輕的男子，正讓人圍在大樹前。

零渾身是傷，腿上的血肉都模糊了。然而，他的眼神不見絕望，有的是一片死寂。他本來就是一名冷漠的殺手，死亡對他來說並不可怕。只是，今天他的心有一絲動容，是由於身邊的相交數月的一個朋友。

他正倒在零身上，胸口的血直流。那潰散的雙目，帶著絕望和恐懼，“零，快逃……不用管我。”男子他只要張嘴，嘴裏血就不斷溢出，觸目驚心。

“不要說話，我們兄弟，今天死在這裏也算有個伴。”零道。

在零的身影，看不到一絲恐懼。

這一點讓那十幾個大漢，有些無趣。

其中，一個大漢眼中閃過陰毒，鄙夷道：“零，都要死了，還裝什麽裝？大爺一直就看你不順眼，今天你能死在爺的手中，也是你的福氣。”他得意地晃著手中的刀，再說，“不要難受，你很快就要下去陪他。”

說擺，大漢殺氣頓生，舉起刀往零揮去！

挽不回的悔1

零沒有躲，因為躲也躺不過。

他望著那舉起的刀，平靜地等待著死亡的一刻。

在這一秒，這一瞬間，眼前忽而生出一種奇異的漫長之感，腦海中閃過一幕幕。誤進這一個世界，一年數個月，從剛開始一次又一次的震撼，再到麻木。他想起曾經曲檀兒給他和郝源描述的世界，感覺上差不多，卻的確不適合地球上的人生存。像他這樣的人，在21世紀可以說沒多少人敢招惹。

可是，來到這一個世界……他清楚發現自己的渺小。

人命，比起21世紀，更加不值錢……

唯一令零有些遺憾，是自始至終沒能見到曲檀兒和墨連城一面。

驀然，零眸華一呆，眼中露出疑惑和奇怪。

怎麽回事？刀，在離他一寸的地方遲遲不落，而大漢的臉部扭曲，青筋暴起。眼中從疑惑，震驚，再到恐懼！過程轉換，也相當莫名。

零劍眉輕皺，奇怪大漢的反應。

大漢的身體和動作，仿佛定格，像想動偏動不了。零再看向其餘原本圍著自己的十餘男子，表情也一樣，像見鬼一樣，臉色煞白，眼露震驚。他們嘴巴想動，可偏偏連想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有兩道人影，從天而降。

零一見，雙目大睜，驚訝同時也露出喜色，“是你們？”

“零，好久不見了。”墨連城淺笑道。

曲檀兒也掩飾掉心中的激動，學著某爺佯裝平靜道：“很抱歉，零。害你遇上這些事。”

零震驚終是回過神，“能幫我救人嗎？”

“試試。”墨連城視線落在零臂彎裏染血的年輕男子。他衣袖一揮，立在零跟前的大漢像布娃娃一樣甩出了十餘米，再重重摔到地上，口吐鮮血，暈死了過去。其餘的，也樂極生悲，墨連城淡漠中素手一覆，十餘名男子骨骼突然咯咯響起，再個個軟綿綿倒在，雙目呆滯，無了神采。

曲檀兒將這十幾個家夥都踢得遠遠的。

她和城城，都沒有一下子要他們的命。

留下來，並不是自己的仁慈，而是，想將這些人留給零來解決。

這時，墨連城已經開始檢查零懷中那人的傷勢，稍看了看，即眉頭一皺，“零，這一刀，刺中了心臟，還被震碎了。”他不是神仙，心臟被毀了，憑他也救不回來，何況，眼下這個男子只是一介普通的人，不像修煉者擁有強大的生命力。

不過，墨連城也就是說這一句，沒有直接道出。

零是個明白人，聽後即明白過來，眼神暗淡，“真就沒辦法了嗎？”

墨連城搖頭，真的無力回天。

曲檀兒的靈氣也悄然從那年輕男子的身上斷開。剛剛她一來就無聲的用靈氣滋養著他身上的傷，由於此，也知道他此刻的生機已經消失了，“零，節哀。”

“我沒事。”零收斂起眸華，將人輕輕放到地上。他拿起了剛剛大漢掉在地上的刀，“你們等我一會。”

零冷漠的拿著刀，走向了剛剛那十幾個人。

挽不回的悔2

他們只是受了重傷，並沒有死絕。

這時候，已經基本都清醒了過來，痛苦呻|吟。一見零持刀走過去，其中一個人驚慌道：“零，別殺我們，趙家可不是好惹的。趙家的背後是紫雲宗……凡、凡是和紫雲宗做作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沒好下場？”零冷笑。

他差一點就沒有好下場了，還會再想到以後嗎？

可是，零有些遲疑，紫雲宗的強大，這些日子他多少都有一點了解的。遲疑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由於曲檀兒和墨連城。如果因他，而招惹上紫雲宗這一個龐然大物，會不會太過了？零剛遇上二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做過什麽事。

曲檀兒見零看過來，平淡一笑。

墨連城也淺然道：“零，放開去做。”

“是的，沒有人能招惹我和城城，想做什麽盡管去做。對了，殺了他們……紫雲宗也不會知道。”曲檀兒輕飄飄接話，沒有一點在乎。

零感激看著二人一眼，沙啞道：“謝謝。”

再接著，零轉身，舉起刀，剛想落下，他忽而又頓了頓，血色在眸中彌漫，殺意強盛。他回頭往剛剛想殺自己的大漢走去，現在，這大漢真昏迷著。他過去，在那大漢手中刺了一刀。

大漢在劇痛中驚醒過來。

一見著舉起刀的零，大漢像見到鬼一樣驚恐萬狀，“你、你想做什麽？”

“殺你，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保證你會是最後一個上路的。好好看著……他們的死法，而你……也將會是其中那一個。”零殘忍勾勒起嘴角。

他是故意弄醒這個大漢的，但卻不急於殺大漢。

讓大漢慢慢體會著死亡的恐懼和滋味，這比一刀殺了更加殘酷。

零一步一步走向其中倒地的人，舉起大刀，再狠狠落下。

一刀一個，狠辣無比。

那些人的腦袋，都被砍了下來，鮮血四濺，再在草地上滾了一陣才停下，真是死不瞑目的。剩下的人求饒，慘叫，也阻止不了死亡的逼近。過去，零對於殺人，早已經麻木，但從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痛快淋漓，滿是覆仇的快|感。

原本，他差點死去。

但僅是一刻，主角就換過來了。

十幾個追了他們一天一夜的人，一個接一個死在零的刀下。

最終，還剩下那一個人。

零再回頭，慢慢轉身那大漢。

大漢早已經驚得沒了血色，嚇得不斷往後退，可惜，他想逃都逃不掉，身子重傷，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封住了玄氣。他到死都可能不知道，墨連城之前那一拂，不止是將他甩開，還將他身上的玄氣給封住了。

零近前，“你是不是很怕？”

“零，不要殺我，我錯了，對不起。”大漢顫抖說著，“我有金幣，我將身上的金幣全給你。只要你放過我……”他見零只是冷漠地望著自己，繼續求饒，“我給你當下人，當仆人，你是我的主人，好不好？我全聽你的，以後全聽你的……”

挽不回的悔3

零舉手，忽而砍上了大漢的一只腿。

大漢一聲慘叫，嚇得尿都出來了，哭喊，“不，不要殺我。”

一路求饒，零是一路砍人。

每一刀，都不是致命的。刀刀下來，卻折磨得大漢精神崩潰，幾近癲狂。最後終於，在大漢血流得快要幹時，零給了他最後一刀，結束了他的生命。

零，終於將刀扔了，失神立在原地。

良久，墨連城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將身上一顆丹藥送到零的口中，零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將丹藥吃了下去。

丹藥入喉，清涼的感覺，瞬間布遍全身。

零漸漸的回歸理智。

時間，很快過了一個時辰。

零帶著那年輕男子的屍體，離開了這一片森林，挑了一個妖獸等少有出沒的地方，挖個坑將人掩埋，再起了一個墳，立了個墓碑。

墨連城和曲檀兒在旁邊，靜靜跟著。

有些安慰，也是沒有用的，甚至，可能會適得其反，只會讓人更痛，更傷。安靜地陪在他身邊，給他無聲的支撐，已經勝過了一切。

時間流逝。

零盤坐在墳前，沒有動，望著碑上的名字。

悲傷，沈悶，蒼涼。

良久，零沙啞地問：“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們去趙家了。開始知道你在這裏，也是巧合……”墨連城將進月城時遇上小偷再殺了人的事講出來，和無意中看到他的手表等，還挑了十幾處礦山。再到昨夜找上趙家的事，都簡略地講了一遍。

零聽得出神。

壓抑了半天的眼淚，終是滑落了。

零像自語說著，“他，只是個普通的人，家裏有個奶奶，和妹妹。父親和母親都意外去逝了。他有一次外出，在路上給一幫人捉住，強行帶到了趙家的礦山。……他幫過我很多次。好幾回如果沒有他幫忙……我可能死了，活活餓死。”

零的話，漸漸低下來，也說得越來越慢。

濃濃的悲傷，他沒再掩飾，“我聽到趙三陽死了，聽到有人正在血洗趙家礦山的人，有礦山上很多守衛都聞風逃了，我覺得這是一個逃跑的機會。在這個時候，誰都不會註意上我這一個小小的礦工。他知道我要逃，就跟著我。”

墨連城和曲檀兒黯然沒接著。

“可我沒有想到，最終會逃脫不掉……他還是丟了性命在這裏。”零沙啞的嗓音非常低沈和壓抑，痛楚難言，“是我害了他。如果不逃……他就不會有事。等你們找上來，我們就會脫險，也不會有現在這個結局。”

零，是悔之晚矣。

可是，這種悔是無法挽回，也是很難避免。

錯了，就是錯了。

事情終是發生了，想回頭重新走一遍，是不可能的。

在那種時候，零挑準了機會逃走，本來就沒有錯。他並不知道曲檀兒和墨連城殺了那麽多人，只是在找自己。他不過就想借這一個機會，逃出趙家的礦山。偏偏，命運作弄，走錯了這一步，讓他失去了一個兄弟。

挽不回的悔恨……

零的遭遇1

下午，零終於收拾好心情。

三個人原本是往前走，想跨過了一片森林。

曲檀兒和墨連城走了一段路，從零的嘴裏，卻知道了零近一年來發生的事。當初，零剛到這裏，走出廢城，沒有多久就遇上一只尋常的妖獸，他避開逃走時遇到一個傭兵團，他上去問路，別人主動帶他走出了西域森林出去，卻沒有料那無良傭兵團將他捉去賣給礦山當礦奴。

在這裏，礦奴的生活是狗悲慘無比的，一輩子只能死在采礦，永無天日。

零試過幾次想逃，都沒成功。被捉回來就是一場毒打，再接著，是餓天三天不死，再繼續工作。正因為這樣，零根本不知曉外界的一切，偶爾，也就聽人講講華恩的格局，還有些有名的宗派事跡等。

驀然，墨連城和曲檀兒相對一眼。

命令小萌萌往回折去。

最終，來到了零當時那一個礦山。

零一見，都覺得不可思議，“你們……”

“誰欺過你？殺回去。我們在你身後。”墨連城望著高高圍起的礦山，眸底是一片涼意。在這裏，困住了零一年多。

曲檀兒也微斂眸華盯著前方，“零，還有什麽想殺的人，你也盡管說。滅了趙家也沒關系。這些人留著，也是禍害……”

零冷眸帶著幾分浮動和溫熱，“謝了，有幾個人倒真想帶他們離開。他們一直都念著，想回家。”

“嗯。”墨連城應允。

三個人，落在了礦山中。

那些守山的護衛一見，剛想喝是什麽人，不料，墨連城殺招一現，那人一句話都沒說出就恐懼恐大眼，倒了下去。其餘的人一見都慌了，趙家礦山有人血洗的事，早弄得人心惶惶，如果不是被逼著過來，打死他們也不會守在這裏。

現在，二位殺神來了？

有墨連城和曲檀兒在，毫無意外的，這個困了零一年多的礦山再次被血洗。裏面凡是被捉的礦奴都被放了出來，有幾個漢子過來，和零說了幾句，擁抱一下不舍也分離，也要匆匆離開。

等礦山的人都離開後。

墨連城三個人暗中送了那些礦工一程。確認他們熟悉環境，能安然走出森林後，也順便將他們留下的跡象抹去等，免得趙家會派人去追他們。不過，他也相信現在趙家沒有能力去顧及到一些礦奴，內容的混亂就夠他們受的。

傍晚。

三個人來到了虛無鄉的邊緣。

墨連城尋了一家客棧，要了一兩間上房。

簡單吃了些東西，就各自回房洗澡歇息。

零是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覺得可以放松警惕睡一個安穩的覺。在他睡前，墨連城來他房間找過他一次，並且，在他的房間中設下了幾個簡單的陣法和禁制。這是防止晚上有人來找零麻煩的。

墨連城在隔壁，如果有人不長眼觸動了禁制或陣法，他也會馬上發現。

月華初升，外面的世界也漸漸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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