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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8章帝都風雲81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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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那禁衛軍就暈了過去,一動不動。

城城不準她亂殺人,那麽,她就不殺。

墨連城提出不殺這些普通的禁衛軍,是明智的決定。再怎麽講擺在這裏的是一萬人,他們都不算是壞人,而是奉命行事,往日都生活在京都,靠俸銀過日,養著親人子女妻兒父母等。

死部分人掀不起風浪,若是如果全部死了,那牽連就甚廣。

至少,事後二人出去皆要背上屠殺萬人的罪名。

墨連城利用清除噬心卵苦心經營“仁慈、善良”的形象,便會毀於一旦。偏偏毀了倒是毀了,光是毀還不算什麽,連鎖反應,後續損失更大,更是無法估量。本就和墨連城扯上關系的,口碑載道,深得百姓喜歡的祈安堂,便完了。同時和墨連城扯上關系的展家,海瀾商會也肯定會受到牽連。

殺人,殺這些無辜,只是受了命令的凡人。

怎麽算,都怎麽不劃算。

何況,二人本就不是殘殺的人。

唉,可不殘殺,不代表……脾氣好,可以讓人拿箭對著自己不理會。

於是,某女陰森森咧牙一笑,從儲物袋子中取出了一瓶粉末,馬上挑一個風口,站在高處,灑啊灑啊,灑了東邊,再灑西邊,西邊搞到,再到另一處……萬人中,她是稍轉了一圈。憑她的修為,加上空間秘術,這些普通禁衛軍想發現她,還真是非常困難。

灑完了。

她樂悠悠的挑了一個高高的,龍雕石柱,立在頂尖,準備瞧戲。

約一刻鐘後,禁衛軍中搔動了,個個臉色迷惘卻又痛苦,像在忍受著什麽,冷汗都快要出來,臉頰都紅起。再半刻,那些人禁不住了,開始地往身上捉,扒的,抓一把時臉上還舒服似的呻|吟哼哼。

軍規沒形了,全民搔|癢。

再一會兒,禁衛軍們就身體癢得恨不得要將皮都割掉,醜態百出,形狀怪異。

如今個個禁衛軍,從嚴肅的軍隊,再到丟盔卸甲,猛抓癢運動。

“呵呵!……”曲檀兒笑了,這笑聲,讓這些禁衛軍一震,都露出了震驚。

可這震驚很快就消失,重新讓癢癢給代替。

現在誰也明白,自己是中招了。

只是,是毒?還是什麽?會死麽?!

……

陰險的惡趣味3

曲檀兒愉快地欣賞著這些禁衛軍的表情,有驚恐,有絕望,有痛苦,有害怕,難受……不舍等等。最後,竟然有人受不住癢,或者,覺得自己是中毒,終是逃不過一死,竟然拔刀自刎。

刷刷……竟然一下子死了七八個。

自殺的?堂堂男人子漢,竟然這麽沒用?!

“寧可殺,不可辱!”有一個禁衛軍,憤怒的吼道,接著,再拔刀想抹脖子,可最終,那刀卻消失了,不見?這種怪異的現象,又讓周圍一陣騷|動。

曲檀兒握住刀,頭痛了。

沒想到這些人都還算是血性漢子。

她將刀一丟,氣憤道:“一群沒用的東西,想死也不用這麽急,不就是中了點癢癢粉嗎?這點都受不了,靠!我和我家爺都替你們父母兄弟姐妹妻兒老小子孫後代……丟臉啊!真丟臉啊,都丟到了姥姥家了。”

“癢癢粉?”周圍有人驚呼,“只是癢癢粉?”

“……呃?”

“……”刀剛拔一半的人,都停住了。可是,驚愕的禁衛軍沒失神兩秒又恢覆意識,身子難耐的癢,真恨不得抹脖子!然而,一想到是由於中了癢癢粉就自殺,也像那人講的,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果然一下子,拔刀自殺的沒了。

咬牙切齒,憤怒,怨毒的眼神多了……

曲檀兒挺滿意這效果,沒有人再死了即可。

不然,也不好向城城交待,不對,是人都死光就沒有什麽好玩的了。

雖然說,禁衛軍這幫家夥中的只不過是癢癢粉,可是,從她曲檀兒身上拿出來的癢癢粉,也是特殊的癢癢粉。一般的癢癢粉,癢上一個時辰左右,便會自動好起來。可這種癢癢粉呢?不但奇癢難挨,凡沾上一點粉,至少得癢上三天三夜,需要經過三十六個時辰方能恢覆。

當初,秦嶺無聊時配給曲檀兒用的。

如此有趣又殺不死人,還能整治人的好東西,曲檀兒很樂意收藏個十瓶八瓶。

這一招,說是整人,其實也蠻毒。

一個人癢上三天三夜,活下來也脫一層皮,哪裏還有力氣再拉弓射箭暗算人。

曲檀兒盯著這偌大的殿前廣場。

冷眼看著上萬的禁衛軍呻|吟哀號罵娘罵爹……

“各位,要記著,中了癢癢粉自殺,是不配成為軍人。作為一句禁衛軍,一句軍人,意志力如此薄弱,一點苦都忍受不了,早點死了也好,反正,活著也丟人。從此以後,你們死後,親人們一定會繼續替你們丟人,永遠也不會再擡頭做人了。”

下一刻,無數憤恨覆雜難言的目光,順著嗓音望向。

偏偏,望向的地位,只有聲音卻沒有人影。

詭異非常……

曲檀兒繼續笑了,樂悠悠坐下來,玉足還在空中晃啊晃的。

“各位大哥,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了。”曲檀兒故意停了停,再懶洋洋接著說,可說的也莫名其妙,“你們知道我是誰?知道的話,也應該清楚我身上的東西……肯定不會是凡品。”

這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聽著很不妙的……

陰險的惡趣味4

果然,曲檀兒再慢騰騰,懶洋洋提醒,“不是凡品,自然是升級版本。升級版本是什麽,你們聽懂了嗎?就是比原來癢癢粉更勝一籌的東西。”

“?!……”這話,再度震驚一群人。

他們都被一個女人耍著玩嗎?想死的心,重燃。

很快,某惡女一潑冷水澆下來,“再勝一籌,也改不了這藥本質上還是叫做癢癢粉,不過比一般癢癢粉,癢的時間長些,癢得比較難受些。我給你們提個建議,保證不用這麽難受。”

吊胃口,等人想聽她解決的辦法時……

她忽然狂妄笑起,高聲道:“拔刀將雙手剁下來!這樣就不用搔癢!哈哈……”

接下來,一連串女人幸災樂禍的放肆大笑,久久地在廣場上空回蕩,格外清脆悅耳惹人憎恨憤怒咬牙切齒!……狠毒的女人!

然而,人家狠毒,難道禁衛軍就無辜嗎?他們在不久前,可還扯著弓等候著殺人家。世上,凡事有因就有果。例如,他們動了殺心,就是因。如今這種狼狽姿態,就是果……若他們得了這果還想報覆,那這個果會變成另一個因。再接著,鬧大了人家直接將他們殺了,那也是果。

再接下來,他們的親人知道了……

因因果果,本就相聯,沒完沒了的。

突然,曲檀兒斂住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想得這麽遠時,她變得興趣缺缺了。沒再看一眼,她施施然的往大殿步去。

不一會,重新回到了藏書閣的院苑。

剛進去,曲檀兒即呆了呆,意外眨了眨眼。只見墨連城此刻,一個人立在了湖邊——不是先前花圃外的湖邊,而是真正的湖水邊石階,再一步即是水的地方,那俊臉平緩凝重,像正在冥思著接下去的破解之法。

想不到自己剛離開這一陣,城城就破解了些陣法,進到了裏面。

她暗暗感嘆,也狠狠地佩服一把。

當然,佩服完了,她還會得瑟且傲驕地告訴自己——那個,是她的男人!

曲檀兒挑了一個不錯的位置坐下等待。

望著湖邊,一襲錦繡白衣,銀絲寬帶,白玉簪綰青絲的俊美男子,僅是側臉,一樣是顏美瑩透,不染纖塵。見一次,她還是會驚艷一次。如今,一年又一年過了,那心境,始終沒有變。

有人說,再美的東西,再絕色的人,見多了也會膩。

可是,她覺得不會,他是一個例外。

一輩子,她都不會,都看不夠啊……

“檀兒?回來了?”墨連城問著。

聞言,曲檀兒失神的靈魂被拉了回來,眨了眨眼,眼中再閃過奇異。瞧這表情,城城也像不太確定她回來,難道是陣法的關系,於是,她回道:“是啊,我回來了。”

“遠遠就聽到你的笑聲,好像玩得挺開心。”墨連城這話帶著三分調侃。

“呵呵,是挺開心。想聽聽我在外面做了什麽嗎?”曲檀兒嘴角不由揚起。

“一會說說,讓為夫也樂樂。”

“……”

陰險的惡趣味5

墨連城轉身,踏著奇怪的步伐,在數息間出了花圃。

莫名的,曲檀兒松了一口氣。剛剛她見他立在那裏,周圍雖沒有異常,可本能卻嗅到了危險。在裏面,每一步都伴著生命的危險。

她不懂陣,卻懂得擔憂。

只聽,墨連城淡聲說道:“這陣法很詭異,在裏面雖然瞧不清楚外面的情況,卻能清晰聽到一些動靜。”

“原來如此……”難怪她初見他立在湖邊,有點奇怪。

墨連城坐到她身邊。

聽著曲檀兒講起外面的情況,不由,莞爾一笑。

“城城,我做得如何?”

“很好,至少三天內,不用擔心他們來找麻煩。”

“嗯。”她也有這種打算。

當然,二個人很清楚,不能過長時間困於宮中。時間一長,外面秦嶺等人便會有危險。

二人沒再講話,墨連城出神地望著湖面。

曲檀兒凝視著頭頂的一片天。

各想著自己的事。

忽而,“檀兒在想什麽?”柔和如風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曲檀兒霍然回神,望向墨連城關切的眸華,隨即淺笑,“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想。頭頂的靈氣看似沒變化,可我還是能感覺到,越來越濃密了。”

“……”墨連城擡首,望向天空,久久不語。眼下,湖中的陣法占了他全部的心思。他也想著一事歸一事,先將玄門解決再去想封宮大陣。曲檀兒的提醒,倒是讓他心生了幾分警惕,偏一眼之下也慘不透個中玄機。

他看到的,和曲檀兒不同。

隱約間,他能看到天上的無數禁制,和數千數萬個小型的聚靈陣。

二人想從空中離開,是不可能的。

曲檀兒回望著墨連城,“城城,我想將靈氣收了。”

“嗯,那你就收。”墨連城隨口附和。

“無奈啊,陣法在空中,靈氣聚得太高了,鎮心珠現在不能離體,我碰不著……這麽遠的距離和聚靈陣搶靈氣,稍個不慎後果不堪設想。”她舉起手,做出一個抓東西的姿態,小臉是相當糾結。她一直在垂涎頭頂上濃郁的靈氣,可一直沒想著妥善的辦法。

“陣法是不可能設在空中的……”

不料,曲檀兒想沒想就翹起小嘴反駁,“城城,你忘記華恩的封界大陣?那也是空中啊,像這封宮大陣一樣。對了,我還吃過封界大陣的虧,鎮心珠都穿不過,還昏迷了幾天。若不是司徒南救我,說不定……”

墨連城啞然了。

他早知道封界大陣幾乎連整個華恩的天際都封鎖。而曲檀兒這個倒黴的家夥偏偏誤打誤撞莫名其妙就進來華恩,還被困著出不去。再想想,封宮大陣和封界大陣,光聽名字就挺像,難道那個駭人聽聞的封界大陣還和司徒一族有聯系不成?

瞧瞧京都的古老陣法,再想想各大宗派都對司徒一族有顧忌……

猜測的可信度,越來越高。

沈默半晌,墨連城認真說,“檀兒,空中設下大陣是不可能的,地面某處總在有一個承載點,也相當於陣眼,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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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連城繼續講解道:“封界大陣也一樣,地上肯定會有陣眼存在,至於有多少個陣眼,坐落在華恩大|陸什麽地方,以什麽樣的形式,還需要尋找一番。……”

“不懂,好覆雜。”曲檀兒想得秀眉糾結。

天空中的靈氣最為濃郁,而地上的相比較,便顯得稀薄。

這時,墨連城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交給曲檀兒,讓她自己去琢磨。打開赫然,上面是藏書閣最高層上的壁畫。他將壁畫,畫到了紙上,這樣看著方便。而且,隱約間墨連城也覺得這壁畫隱藏著什麽秘密,非常重要。為了這個直覺,上午他待了一個時辰,去做這件事。

接下來,墨連城繼續研究湖中的陣法。

時間,慢慢過去。

天色,轉眼又暗淡了下來。

曲檀兒去尋了燈籠,將藏書閣屋檐下掛上好幾盞。

在院中,臨時架起一個架子。

生了火,要烤魚,和烤肉。皇宮這麽大,想找些柴火也簡單,隨便找張椅子什麽劈了便可。至少這魚是從哪裏來,宮中湖啊,池呀,養的魚,夠她吃上一年。還有嬪妃皇子們養的漂亮兔子,波斯貓,寵物狗,鳥類,例如禦花園中養的仙鶴等,也可以拿來吃。剛剛她就去殺了一只鶴,瞧瞧,正烤著。

在院外,有人走動,動作不快,挺慢。

他們都搬著東西,一來一回,放到了院苑門口,沒有進內。

曲檀兒偶爾會擡眼看看他們,基本是沒怎麽理會的,這種情況已經半天了。至於是為什麽?那是由於曲檀兒去宮內轉了一下,遇上幾個被遺棄的老太監和嬤嬤,同時她也發現,這皇宮挺多值錢東西。

毀了,覺得可憐。

皇帝不帶走,就是決定送給她了?

於是,她決定厚著臉皮全收了。

但內宮不小,宮殿繁多,讓她一個人去搬嬪妃,皇子,公子的寶貝,懶得入骨的某女是肯定不會去幹這種體力活,最終,自然落在她新捉的幾名俘虜——那幾個老宮人身上,讓他們去搬擡,幹這種體力活。

從這些老宮人的嘴裏,曲檀兒也知道一件事。原來皇帝為了避免走漏風聲,非常狠,居然是確定他們二人上了馬車,在進宮的路上才下令將內宮的人全部趕出去,數千人就這樣出去了,十分倉促。

難怪內宮還這麽良好,東西還剩下這麽多。

天真要黑了,曲檀兒揮了揮手,示意那些老宮人自己去休息。

她清點一些財物,僅一會兒,便全收到一個空著的儲物袋子。等她再回到架子前,烤魚,烤肉,也散發出香味了。不過那一會,沒來得及翻,倒有點黃,可這點不會影響食欲。不由的,她將目光移到湖邊。

墨連城還是在破陣,神情專註。

曲檀兒本想喊他出來吃東西,但想了想,還是沒這麽做。

裏面危險,瞬息萬變,打擾一下都可能會有變故。

於是,她自己吃了。

剛解決一條魚,正撕下一塊鶴腿,她動作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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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檀兒斜著眸光,往遠處飄上一眼,“還想藏到什麽時候?出來。見你可憐,我就原諒你以前犯下的錯。”

有人在麽?她看向的方向,明明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下一刻——

在院外的墻後,怯怯地露出一個清瘦小身影,大眼正迷惘呆望著曲檀兒一下。想說什麽,卻又沒說。不過很快,他急切地跑了進院,由於過於心急中途還摔了一跤,可他哼都沒哼一聲痛,馬上起來又再奔。沖著的方向,不是曲檀兒,而是小木屋。

急急地推開小木屋,見裏面沒人,便呆滯住了。

再一會兒,他慢慢走向曲檀兒,揪著自己的衣袖,顯得十分不安。

曲檀兒瞅著這貨,心裏也挺覆雜的。她是萬萬都沒想到,他竟然沒有離開內宮,“老實說,你家皇帝老爹真狠,狠到連自己的親生兒子沒有出去,還照樣封宮殺人。這一點……真是佩服啊佩服。”

一聲聲的佩服,諷刺無比。

這個小鬼,正是皇帝第七個兒子,正太小景宏。

數月不見,長高了,像一個清瘦俊美的小少年,可也失去陽光般,變得沈默寡語,眉頭像帶著結般,像永遠也舒張不開,原本清澈的黑眸也帶著似有似無的陰霾和憂傷。那一件事,顯然在他幼小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曲檀兒暗嘆一口氣。

她平靜地擡眸掃了小景宏一眼,“坐下,吃東西。”

“您……您真的原諒我了?”小景宏的期盼,染上了迷蒙和水霧。

曲檀兒微微點頭,自己實在不想和一個小孩子結怨。

事實上,如果不見到他,她個人都快忘記了。

小景宏見她點頭,黯然的眼眸瞬間像被點亮般,可水霧更多,正閃著晶瑩,最終化出了一滴滴的眼淚,不斷往下掉,偏偏咬著唇,想哭又不許自己哭出聲。

一刻鐘,兩刻鐘。

他一直低頭,揪著自己的衣服,眼淚也沒斷過……

曲檀兒見狀,忽而頭痛了。

這家夥畢竟還是孩子,眼淚怎麽這樣多啊?!

搜魂的時候,曲檀兒當時沒殺他便算是原諒了他。身上皇家,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自小,就讓母妃和母妃背後的勢力,暗暗教導怎麽爭皇位,總是違背自己的意願在活。皇帝下命令讓他給她下藥,他作為兒子想拒絕都不行。

可好歹,這小家夥當時還為了她跪了一天一夜……

曲檀兒將手中的肉,送到他面前,“別哭了,沒猜錯的話,你也有一天沒吃東西了。”

“……”小景宏擡手接過,卻馬上沒吃。

緩了一會兒,用袖擦幹眼淚。

他自己就上去給自己倒碗清水,一口喝光了,再開始吃肉。吃了這一下,他是真不客氣,不再需要曲檀兒招呼,自己就去架上拿烤魚,不管熟沒熟,咬著就吃,一張小嘴都沾得臟臟的。

這轉變,像突兀,可又很自然。

曲檀兒覺得這樣的小景宏,才有點像她初識時的霸道又囂張的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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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為什麽大家都走了,偏偏你沒走?”曲檀兒可不覺得皇帝會犯“丟孩子”這種低級錯誤。即使皇帝敢犯,底下做事的也不敢含糊。何況小家夥昨晚藏哪裏了?她和城城轉過一圈,都沒發現他。

聽她這一問,小景宏吃東西的動作停了。

可半晌,卻沒回答。

曲檀兒懶散將手中的魚骨頭一扔,隨口威脅:“不說,我再搜一次魂也是知道的。”

“那你搜,我不說!”小景宏突然倔強道,眼底還露出堅決,同樣竟然還像是在賭氣,還有滿滿的委屈,那淚又開始在眼眶裏轉了。

呃,一個孩子委屈……

曲檀兒又糾結了,孩子覺得委屈,一般是被人誤會。

“昨晚,你藏在哪裏?”她問了。

小景宏抿著嘴道:“我寢宮,有一處地下室,平時我修煉用的。”

這種修煉室,宮人肯定知道的。曲檀兒頭又痛了,別告訴她,這小家夥他是……接著,她盯著他,一直盯!剛開始,他還能眼淚汪汪又倔強地回瞪著她,可沒半刻,他又哼地委屈偏過頭,不甩她了。

曲檀兒也不再問。

半晌,小景宏墨眸閃了閃,望向墨連城,再掃了掃周圍。

有些失望和急切……

曲檀兒斜睨了小木屋一眼,也明白了什麽。他進來就焦急往小木屋走去,這說明他知道一些事,也知道大族老有危險。

“小家夥,你是來救大族老的?可就憑你,怎麽救?”

“是你救的?”

“沒救,死了……是很難的。”曲檀兒本生氣想說人死了,可一見小景宏那呆滯痛苦的表情,良心發現改口了,“想知道真相,來,將你知道的告訴我。”

“……”小景宏慢慢騰騰的,還是將真相說了出來。

原來自從展家不再對皇宮做事,展老頭也沒再進宮,原本接手教小景宏的展老,便沒有了。而算計曲檀兒那件事,也讓他一直郁郁寡歡,變得沈默寡言,再者因為護著曲檀兒一事,也讓父王不喜,母妃也受到冷落。

小景宏漸漸的,不喜熱鬧。

每天就將自己關在寢宮,或者,到藏書閣一坐就一天。

漸漸的,日長日久,和大族老熟了。一老一少,說話很少,也不過是坐在一起,有個伴。小的翻書發呆,老的發呆打瞌睡,時間就這麽流走。小景宏對族內的秘辛知之甚少,並不知道大族老的身份,只當是個年邁的老宮人。

但是,兩個多月前,藏書閣的大殿每天濃霧籠罩,皇帝禁止宮人進入。小景宏卻知道,那常年守在藏書閣前的老宮人可以每天出入。

中秋傍晚,夜幕來臨之時,驚變了發生,顛覆了他以前的一切想法。他不過在節日中想起老宮人,是想拿些吃的去給他,卻無意中得知皇宮殺人計劃,撞到大族老竭力反對被下毒圍攻。……他不想大族老死,在見到大家匆忙出內宮,他趁機偷偷帶著解毒的丹藥躲了起來,想去救大族老。

陰險的惡趣味9

當然,小景宏也有派人去通知曲檀兒不要進宮。

可惜,皇宮守衛太過嚴密,一只蒼蠅都飛不出。

沒成功……

“父王下了命令,皇宮只準進,不許出,違者殺無赦。我派小季子出,被殺了……”小景宏講到這裏,眼底非常難過,眼淚汪汪,還在打著轉,這個小季子應該是他心腹,也算是自小長大的跟班,“我想救大族老,可那陣法,我進不去。……昨晚,操練場的情況,我遠遠也見到一些,只是,你們失蹤了,不知去哪裏。”

禁衛軍開始搜宮。

小景宏怕被發現,就一夜躲到了地下室。

由於太累卻睡著了,白天驚醒,出來查探情況被曲檀兒發現了。

曲檀兒安靜聽完。

心情覆雜,真難為這一個年紀小小的孩子。

再過了一會,曲檀兒將大族老的事,講給了小景宏聽。

小景宏急切地從儲物袋子裏拿出一堆藥瓶,讓曲檀兒選,據說這些都是解藥。一見這個,曲檀兒頭大了,城城正忙,秦嶺不在,她完全摸不著北。不過,她倒明白有這些解藥,墨連城容易得知藥性,對於解毒是有很大幫助的。

曲檀兒將大族老從空間石搬出來。

由小景宏照顧。

病危危的人,有個人照顧更好些。

於是,某女非常無恥地將病人丟給一個十餘歲的小孩子,自己是繼續烤魚,烤肉,還不知從哪裏搬來一壇酒,一邊望著天,一邊優哉游哉喝著。

“咳咳!水……”

“老爺爺!”小景宏激動的喊著,“水?我倒給你喝。”

接著,是小景宏手忙腳亂的伺候一個老人喝水。

這種活某皇子長這麽大,估計都沒做過。

曲檀兒終於扯回視線,往旁邊看去,果然見到大族老奇跡地醒了。初時墨連城講過,他至少得昏迷上兩三天。現在才一天,他就醒了,“咦,是不是我的血和靈氣有效果?”她懷疑是這個。

可,沒人回她。

眼下,是沒人甩她了,小景宏伺候人喝水,反而弄得大族老水沒喝多少,襟前的衣服是濕了不少。

她沒說什麽,由著小景宏自己來。

孩子,終究要長大的……

過了半刻。

大族老是緩過氣,讓小景宏小心翼翼扶著,挨著檐柱坐著。他這時已經看到曲檀兒了,再無意中發現湖邊的墨連城,雙目猛地變得急切和焦慮,“不可……不可!……咳咳,快、快退回出來!……快……”

曲檀兒皺眉,再看向墨連城。

只見墨連城素指不緊不慢在比劃著什麽,每一劃都極為用心,也極為慎重。以前她不懂,不久前她是明白了,他是在破陣法中的一些小禁制。

這時,大族老病得都顫危危,可還是焦慮無比,“丫頭……快,快阻止他。”

“說說理由。”曲檀兒不像大族老的急切,平靜地詢問。

“那陣不能破壞,不能!……叫他先出來,出來我跟你說。”

“……”她歪著腦袋,沈思。

像在想著大族老的可行性……

陰險的惡趣味10

曲檀兒沒有大族老料想中的急切。

不是她不在乎墨連城的命,而是,她的相信!這種相信是絕對的,徹底的,從靈魂,從心底,完全的相信。一直以來,她不覺得世上還會有什麽事,難得了他的。這種相信很盲目,很沒有理由,可是,正是這一種相信,讓她和他一直攜手並肩走到了現在。

驀然,湖水溢出了霧氣。

很淡,很淡的霧氣!曲檀兒發現了。

大族老也見到了,雙目更是瞪得很大,露出駭然,“快去阻止,快!再慢點就來不及了!……他、他現在是看不見湖中變化的,你是想他死在哪裏嗎?!”

霧,快速起變化,洶湧地從湖上冒出。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讓人心一顫。

曲檀兒霍地立起,“城城——”

她一句話,還沒喊完,陣內的墨連城卻自己停了下來,僅瞬間,正用最快的速度,幾個起伏旋轉之間踏著看似淩亂卻很有章法的步伐,出了花圃外面,也是湖中的陣法之外。出來時,他臉色蒼白,顯得有一絲狼狽,嘴角還溢出了一絲血。

見狀,曲檀兒松了一口氣。

趕緊奔到他身邊,“城城,你……”

“讓陣法震傷了,沒想到威力這麽大。”墨連城擡起素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

不但二人松口氣。

這一會,大族老松口氣的同時,看向墨連城的眼神十分覆雜。剛剛看似沒有發生什麽,可陣法內部是兇險萬分,稍差上一瞬都可能會葬身陣法中。而據他所知,在霧起之時基本是無人能逃得出來的……包括他自己都沒自信能逃得出。

可這眼前的青年,卻輕易逃了出來,僅受了一點輕傷。

……

墨連城本想問大族老什麽,可大族老剛剛好像過於激動,心情起伏也過大,竟然又昏了過去。他坐到大族老旁邊把脈,再將小景宏帶的所謂解藥拿了出來研究一會。而這些毒藥,幾種滲在一起,便成了新毒,相當棘手。

可對於墨連城來講,倒也不是解不了的。

曲檀兒在一旁,看著墨連城鼓搗解藥。

臺階上擺出了一堆靈藥。

在墨連城的儲物袋子,靈藥是最多的,各種各樣,品種齊全,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移動小藥庫。

“城城,你這麽快就知道怎麽解了?藥性也知道了?”

“聞聞也就知道了。不過,仔細配很麻煩,也太浪費時間。我手中正巧有兩株解毒的上品靈藥,便宜他了。”墨連城淺笑解釋,“昨晚我沒用這個,是我還沒敢確定他能不能醒。不能醒用藥,也是浪費。”

曲檀兒撇了撇小嘴,“昨晚誰說他死不了的?”

“拆夫君的臺了?得給為夫留點面子。”墨連城半開玩笑道。

“呃?……好!”

“……”她還真的從善如流。

大族老有內傷,中毒,再加手腳筋被挑,傷上加傷。墨連城也不能一下子用重藥,得一步一步來。何況他也沒亂說,有些藥的確是需要大族老醒過來,身體稍為穩定些才能用。不然,怕他挺不住。

坑人一把1

時間約一個時辰後。

服過藥的大族老,再度幽幽醒來。

墨連城也正吃著曲檀兒遞過來的烤魚,和酒。

見二人什麽都沒問,大族老呆滯了良久,終化成一句嘆息。

“在陣內,雖然不怎麽清晰,我還是能聽到大族老擔憂的幾句。”墨連城笑道,“如果不是你及時提醒我……,我不會舍得為你花上兩株上品靈藥,這怎麽說也是我費了些心思敲詐禦鳳楚得來的。”

“!!!……”

大族老和小景宏聽了,是錯愕呆滯。

而曲檀兒是一臉黑線,扭過頭,裝作不認識某爺了。

這麽黑的話,某爺也講得如此平靜如水,好歹,也得藏在心底。

墨連城慵懶斜坐在石階,伸了伸長腿,像在等著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等,很隨意坐在哪裏。曲檀兒淺笑,拍拍小手,也毫不客氣地在他下一個石階坐下,再將身子一側,依在他的腿上,舒服地輕嗯一聲。

再接著,她很理所當然一句,“大族老,可以開講了。”

“……”大族老苦笑。

小景宏是迷惘,像眼前會有事發生,他又看不透。

等了好一會,大族老黯然神傷。

某二人是十分有耐性,不急也不催。

最終,等來了大族老一聲長嘆,“家族不幸,當然,我實不應該為了一個人情,明知道他不是個心胸開闊,沒有經世治國之才,還支持他坐上族長和皇帝這個位置。”這一個他,指的不外是皇帝。

往事再追,到了今天是愚蠢的。

所以,大族老感嘆這一句,也沒有再多提。接著,大族老講出,皇帝和其餘支持他的族老,想出了這一條毒計,想用傾國之力來殺二人。他沒有支持,並強烈反對,正由於此,他遭遇了毒手,差點死在自己族人手中。

這點上,和小景宏講的一樣。

大族老慚愧,“我沒有想到,平時挺討厭我的某個族老,將重傷的我帶回小木屋,還設下機關。並不是說,那人想設計誰,這機關也是他臨時起意設下的。”

“看得出來。”墨連城不以為意笑了笑。

“的確是,那人若不是臨時起意,也不會僅是在前設一處,至少也會有好幾個必殺的,你又意想不到的陷阱。”

“……”

聊了這麽久,大族老都沒講到正題。

墨連城也不急。

曲檀兒仰起小臉望著那張俊美無比的臉,再看向大族老,慢悠悠道:“大族老,說說,湖中的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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