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魅卻嗤笑了一聲：“怎麽，被人砸了一磚頭你還沒被砸清醒啊？我見你平時跟你的這些所謂的室友也沒有多好的關系吧！”

白魅一指方茜蕓：“而且這個人，在別人的眼裏，甚至都是你的情敵吧！”

釋彌夜漲紅了臉：“我跟你不一樣！”

“隨你吧！”白魅冷笑一聲，轉身又慢悠悠的走了。

釋彌夜狠狠的瞪了白魅的背影一眼，才又轉身看著方茜蕓：“怎麽樣？方茜蕓，現在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要‘自首’嗎？”

方茜蕓的臉漲得更紅。

“不用了，我來自首來了。”

方茜蕓一震，轉身就脫口而出：“你快回去！殺人的是我！”

佳沫兒怔了怔：“方茜蕓，好癡情！”

潘錦繡早就懵了，看著慢慢的走進封鎖線裏的季青青，一臉的茫然。

“王茗藝是我殺的。”季青青的表情很平靜，“方茜蕓，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麽鬼，但是我想，警察很快就能查出真正的兇手的。”

方茜蕓沈默了。

釋彌夜也沈默了，半晌，她才指了指方茜蕓：“季青青，方茜蕓他，喜歡你。”

“什麽？”季青青怎麽都沒有想到釋彌夜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一臉錯愕的看著釋彌夜，“你在開什麽玩笑？”

“如果方茜蕓不喜歡你，他會來為你頂罪嗎？”佳沫兒倒是嘆了口氣。

潘錦繡打了個哆嗦：“方茜蕓……是同性戀？”

季青青忍不住退了兩步，不可思議的看著方茜蕓：“那我送給白魅的禮物，你說是你送的……是因為你喜歡我，所以不想讓白魅知道是我送的？可是你怎麽知道那是我買的？”

方茜蕓倒是一臉的茫然：“什麽禮物？”

釋彌夜嘆了口氣：“季青青，難道你沒有察覺到嗎？這個方茜蕓和平時的那個方茜蕓根本就不一樣。”

“什麽意思？”

“方茜蕓有人格分裂癥，現在的方茜蕓，是第二人格，是個男人。他喜歡你。”釋彌夜看著目光中癡情滿滿的方茜蕓，“而第一人格的方茜蕓，是個正常的女生，她喜歡的，是白魅。”

“怎，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

“一開始我們都沒有想到啊！”釋彌夜苦笑了一聲，“在我們宿舍裏面搗亂的那個人，那個疑似男人的人，那個我們都看不見的人，根本就是方茜蕓的另一個人格。他一直都在我們眼前，可是我們就是看不見而已！”

季青青的表情也怪異起來：“那我的內褲……”

方茜蕓的臉又紅了：“是，是我……在，在我的床墊子下面。”

那個老警察顯然有些無語，他咳了一聲：“這位同學，你說你是來自首的？”

這句話總算是把話題拖入正軌。

“是的。”季青青頓了一下，才又開口，“我說我是正當防衛，你們相信嗎？”

所有人都一楞。

“今天早上，釋彌夜他們都走了，我和王茗藝走在最後面。”季青青走到一邊的臺階上，自顧自的坐下，“她突然跟我說，她知道送給白魅的那個音樂盒是我買的。”

“你怎麽知道那個音樂盒是我買的？”季青青很慌張，她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的。她本來就不想任何人知道那個音樂盒是她買的。

“星期天的看到的，我跟張琪浩在那超市對面的面館吃面，透過玻璃看到你在選哪個音樂盒。”王茗藝有些得意。

“那又怎麽樣？”季青青強作鎮定，“你現在說了又怎麽樣呢？班上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是方茜蕓送的了！”

“所以，你不覺得憤怒嗎？”王茗藝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憤恨，“難道你不想要報覆嗎？”

“報覆？報覆什麽？”季青青有些茫然。

“她都這樣做了，你還不想報覆嗎？”

季青青呆了呆：“可是，要怎麽報覆呢？”

“你只要把她約出來就可以了。”王茗藝惡狠狠的說。

“可是，你為什麽不自己約呢？”季青青狐疑的看著她。

王茗藝冷笑一聲：“你覺得，我現在跟她鬧成這個樣子了，我還約得出來嗎？”

“可是約出來之後呢？”

“這個你就不必管了！”王茗藝表情還是顯得有些猙獰。

季青青猶豫了，她並不想答應王茗藝，誰知道兩人到最後會鬧成什麽樣子。對於方茜蕓冒認她的禮物的這件事，季青青只是在當時氣過，隨後就想開了——反正她也沒有想過要讓白魅知道那個音樂盒是誰送的，只要白魅收到了，就可以了。

“王茗藝，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啊？”季青青有些有些擔心，“你該不會叫了人打她吧？”

“打她？”王茗藝冷笑一聲，“我想殺了她！”

季青青嚇了一大跳：“你在說什麽啊！”

“我在說什麽？”王茗藝冷笑連連，“她汙蔑了我多少次了？我殺她多少次都是應該的！”

“你別說這些氣話！”季青青勸她，“況且她也只是說了一些話而已，你何必呢……”

“那如果她說你不是處女了！你會不會生氣！”

“可是不本來就不是……啊……”季青青猛地捂住了嘴。

王茗藝的臉猛地沈了下來：“你聽誰說的？”

“不是，那個我……”季青青對於自己說漏嘴的事情也非常的懊惱。

王茗藝不由分說，拖著季青青就到了電工房那裏，看到左右沒人，在壓低了聲音：“你聽誰說的？是不是方茜蕓那個賤人？她說的話你也信？她都是胡言亂語的！”

季青青的臉上有些為難，她本來不想說出實情，但是又覺得把什麽都推到方茜蕓的身上不好：“其實，你說你星期天的時候看到我了……其實我也看到你了。”

王茗藝的臉青黑：“你在什麽地方看到我了？你看到了什麽？”

“我有個姑媽住在南界鎮，當時我從姑媽家回來……就看到，看到你和你男朋友……在……”季青青後面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王茗藝的臉已經完全沈下來了，她冷冷的看著季青青。

“我發誓，我不會跟別人說的！”季青青看著王茗藝的臉色，趕緊保證。

王茗藝還是不說話。

……”

季青青看了看表：“馬上要上課了，我們還是回教室去吧！”

她剛剛才一轉身，眼角的餘光掃到一抹刺眼的光芒。季青青下意識的一躲，王茗藝就刺了個空。

季青青定睛一看，王茗藝手裏竟然拿著一把水果刀！

季青青心裏有些害怕了，她忍不住後退了幾步：“王茗藝，你，你，你不要沖動啊！”

王茗藝臉色還是很難看，她握著那把水果刀，口裏直喘粗氣。

“你，你叫我把方茜蕓叫來，不會是真的想要殺了她吧！”季青青越想越後怕，還好他剛剛沒有答應王茗藝的話。

電工房旁邊的小路上傳來了腳步聲，季青青剛想呼救，王茗藝卻猛地沖上來，又狠狠的向季青青刺來。

季青青嚇壞了，她一把抓住王茗藝的手，想要阻止她。兩人很快就扭打到了一起。

當那邊刀子刺進王茗藝的身體的時候，季青青驚呆了，王茗藝也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然後慢慢的倒下。

季青青害怕得心臟都快要從脫離自己控制般的狂跳，她緊緊的抓著一邊的灌木的葉子，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怎麽辦，怎麽辦？季青青心裏冒出了無數個念頭。

她會不會被抓起來，她會不會被槍斃？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她是正當防衛啊！

可是不管怎麽樣，一個剛剛不小心殺了自己朝夕相處的同學和室友的人，心裏一定是慌亂異常的。

季青青雙腿發軟，她看著地上瞪著眼睛不甘的看著天空的王茗藝，哆哆嗦嗦的鉆出了灌木叢。

季青青現在的表情很平靜，經過了一早上，她也翻了很多關於正當防衛和防衛不當等的有關書籍，也就沒那麽害怕了。

“當時我剛走到這上面大路上，就看到方茜蕓從那邊過來了。”季青青把所有的都說出來了，心裏倒是輕松了很多，“當時我想，壞了，遇到方茜蕓了，她肯定會揪著問我怎麽從電工房那裏出來，然後又會壞心眼的跑去看。去過方茜蕓看到了，那我就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季青青又看了方茜蕓一眼：“當時我還在納悶，你怎麽跟平時不一樣，都不問一下或者怎麽的……原來，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平常的那個方茜蕓。”

“關於是不是正當防衛這件事，我們會查明的。”老警察和顏悅色的看著季青青，“我們現在要先把你帶到警察局去。”

季青青點點頭。

老警察又看向了方茜蕓：“你也要跟我們去一趟警察局——剛剛你說了，釋彌夜同學的頭是你砸的？”

方茜蕓黑著臉。

“而且，你這病，最好還是治……”老警察的話還沒說完，方茜蕓突然迷惑的看著他。

“你是誰……誒？我怎麽在這裏？下課了？”方茜蕓一扭頭看到了釋彌夜他們，立刻松了口氣，“原來真的下課了啊……你們這麽多人跑到電工房來幹什麽？電工房不是被封鎖了嗎？”

因為所有的警察都是穿的便衣，所以方茜蕓也沒有看出什麽不對。她正要轉身，釋彌夜卻一把扯過她：“方茜蕓，你先回教室吧！趙老師在找你。”

方茜蕓被釋彌夜這一扯，也忘記了轉身，她一拍自己的大腿：“糟了！肯定是找我要語文作業！”

看她匆匆的跑了，釋彌夜才又看著剛剛就在她身後的王茗藝的屍體：“還是不要讓她看到了……讓趙老師聯系她的家人吧！她的病，得治。”

“剛剛這位警察叔叔不是說了嗎？”佳沫兒倒是有些感嘆，“雙重人格是最難治的了！”

釋彌夜又看向了季青青：“我相信你，所以，等你回校之後再好好學習吧！”

季青青倒是苦笑了一聲：“回校？我想，我大概會轉學吧！”

釋彌夜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老警察卻看著釋彌夜：“釋彌夜同學，我能跟你私底下談談嗎？”

釋彌夜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好吧。”

“你對這個地方比較熟，不如你去選一個比較幽靜的地方？”

釋彌夜點點頭，又轉身叮囑佳沫兒和潘錦繡：“你們先回教室去吧！錦繡，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就問佳沫兒好了。”

“小夜，我老感覺你是越來越神秘了！”潘錦繡耷拉著眉，“你去吧，我們這就回教室。”

釋彌夜這才看向那個老警察：“走吧！”

釋彌夜選的地方，是那個還沒有投入使用的游泳池。

看學校的樣子，本意是在西南角建一個透明的室內游泳館，現在游泳池雖然弄得差不多，可是周圍的玻璃墻都還沒有開始動工。

“警察叔叔，有什麽要對我說的？”釋彌夜盤腿坐在一邊的條石上——看著是坐著的，其實她根本就是飄著的。

“其實，這次我到甲乙高中是專門來找你的。”老警察樂呵呵的看著她，“小宋跟我提過你的事情之後，我就對你特別感興趣。”

“小宋？”釋彌夜的臉黑了黑，“你是說宋警官那個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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