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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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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 這樣悵惘如一抹幽魂的女子讓白衣弟子心中顫動幾分,他晃了晃腦子將她的身影甩出腦後,繼續想尋找師妹。

半個時辰過去, 仍是沒找到,傳訊符打過去也一概沒有回音。

他嘆了口氣。

看來師妹是鐵了心要放棄當劍修, 甚至是修仙了。

他這麽想著, 竟又忍不住幻化身形回了那個頗有些破敗的村子, 下意識想要尋找之前那柔弱女子的身影。他有些好奇她口中的不再練劍是何意,也或者是,他想找些機會與這人間女子攀談幾句。

那女子顯然比師妹好找些,不需半刻鐘他便已經感受到了她的氣息,移形換影到了她在的地方。

此刻已經近黃昏了,驢子被捆在一刻柳樹旁,她似乎在柳樹下埋著什麽。盡管揮著鋤頭, 卻並不顯粗魯,反倒顯出點輕盈瀟灑來。

她埋好最後一鋤, 回頭看向他, 似乎笑了下, 並不驚訝他這樣憑空出現。

但他仍忍不住結結巴巴問道:“你不奇怪嗎?不……怕我嗎?”

她道:“我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 常見到你們這樣的仙人。”

他沈默一會兒, 又道:“我叫柳青霄。”

“柳青霄?”她柳眉輕蹙,笑了笑, “很好的名字。”

柳青霄有些詫異她的回答, 便囁嚅道:“姑娘呢……不方便的話不說也、也沒事。”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慌忙補救。

女子笑盈盈地道:“隨煙。”

隨煙, 原來真有人如其名, 她確如煙氣裊裊, 隨時都要消散般的飄渺。

隨煙又說:“天色已晚了,不知道仙人吃不吃飯?”

她伸手遙遙一指不遠處的茅草屋,笑意中帶些輕愁,“粗茶淡飯,仙人若不嫌棄的話。”

隨煙並未說下半句話,但柳青霄卻已聽出來了意思,當即紅了耳朵,又跟呆頭鵝似的連連點頭,“好、自然是好的。”

他跟在隨煙身後,總忍不住想湊近些汲取她身上的芳香,卻又每每覺得失禮拉開距離。

進了草屋後,柳青霄立即被屋內的困窘所驚訝到,泥竈石床,家徒四壁,破舊的木桌上放了兩盤青菜,木桶裏的米飯摻和著黍米。

柳青霄感覺到隨煙的視線,有些尷尬道:“我甚少見到凡人居所,失禮了。”

隨煙表情淡淡,並無不虞,“無妨,許多仙人都說過這裏簡陋,也曾想接濟我,但我都拒絕了。”

柳青霄疑惑,“為何?”

隨煙盛了一碗飯,垂落眸光,“心中愁緒萬千,縱有金山銀山也不過是虛。”

她只是輕輕蹙了眉,柳青霄卻感覺心間也擰緊了,腦中頓時有些發熱。

他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面上又是擔憂又是心疼,“隨姑娘若是有什麽可以幫上忙的,我一定可以,你莫要看我只是一介弟子,但我修為卻也不算淺薄——”

“柳公子!”隨煙面上冷了些,抽了手,竟似有些反感,“請自重!我雖只是一介村野丫頭,卻也不至於見到人便要央求些什麽,況且柳公子既是仙界中人,想必在我身上是萬討不到什麽東西的!”

柳青霄楞楞的,心中愈發慌亂,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只覺得痛恨萬分。

他攥著拳頭,連連賠罪,卻又聽隨煙道:“這飯吃完了,這位仙人便離去罷,屋子簡陋,留不得人。”

柳青霄聞言內心更是懊悔得不得了,直在心裏唾罵自己方才竟不知羞恥去握姑娘的手,更恨自己既想幫忙卻又嘴笨得罪人,糟踐了她的尊嚴。

這一頓本就寡味的飯菜他吃得愈是如同咀蠟,心不在焉。

這一餐結束後,隨煙果然開始趕他,只當他是登徒子似的,愈發使得柳青霄心中難受至極。

他離開了草屋,她自然是相送都懶得,只在屋內。

柳青霄站在草屋外怔怔的,心中卻又突然燃起了憐愛的火,也不聲張什麽,也不多說什麽,在她門外站著。

一轉眼,夜色深了,遠處的田內響了蟾鳴,螢火蟲也作亂飛起。

隨煙似是睡得並不安生,草屋內的昏暗燭光又亮又滅,看得柳青霄愈發心焦。

“唉……”

屋內響起一聲極輕的嘆氣,立刻被柳青霄這修仙之人聽見,他沒忍住想要用神識探一探,卻還是放棄。

“嘎吱——”

喑啞的木門聲響起。

柳青霄看過去,隨煙面色愈發蒼白,眉毛彎彎,如墨緞的黑發松松散散。

他知她是於心不忍,面上便立時生出了些狂喜,“隨姑娘,你誤會了,我當時只是情急!絕無對姑娘的雜念,更別說輕薄!姑娘姿態實比我這修仙人還要疏離些,我怎敢動歪念頭,只是實在想幫姑娘而已。”

她搖頭,仍是幾分清冷姿態,“仙人何必在意我一凡人。”

柳青霄低頭,面上顯出愧怍,“我也不知……許是見姑娘愁容,我便於心不安,再加上初見時姑娘說不再練劍,便實在令我好奇。”

隨煙長嘆一口氣,單薄的身子似不勝夜風瑟縮了下。

柳青霄便忍不住立刻施法給她暖了身子,做完後卻反而更羞愧似的,與她拉開了距離。

隨煙望著他,眼波流轉,最終像是放下了心理防線。

她低聲道:“我相信仙人,是我度量小了。”

隨煙側著身子,偏過頭,纖細白皙的脖頸愈顯幾分脆弱,“仙人若不計較,便進來說話吧,是我失了禮數。”

“不會不會,反而是我粗魯了。”柳青霄直搖頭,愈發對面前的女子感到憐愛和心疼。

進了屋子,隨煙小心捧著一盞油燈,沈默許久才道:“我曾偶遇過一名修仙弟子,他也是練劍的,似乎是為了除妖才路過了這裏。”

她深呼了口氣,克制住了情緒才又道:“他見我身子弱,便也總想著教我些劍法傍身,他曾說,我這般貌美若是不能自保便多半會被惡人磋磨了去。但其實我便也只是尋常女子,何故擔心這些,再後來,他沒再教我了。因為他說不放心我,他要留下來,護我一輩子。”

柳青霄聽到這裏只覺得內心一陣說不出的悶,連呼吸都覺得透著點苦味,他攥著拳頭仍內心聽著。

“後來,他說要為了我取得那最好的晶石來做首飾,說無論如何要用最好的聘禮娶我。”隨煙說到這裏捂著心口,紅唇微張溢出幾聲痛吟,一度說不出話,“但他說去了蒼陰山山腳,便再也沒回來,一年了,我也曾想一人前去,卻每每一出村便被纏上,若不是村裏人看著我長大幫襯我許多,恐怕我現在早就——”

隨煙捂著額心,情難自已,淚如珍珠脫線。

柳青霄明明只是聽著,卻被她哭得仿佛心也在抽痛,一時間愈發憤懣起來,“豈有此理!大好男兒竟只知道欺負婦孺。”

“後來,我有次趁夜離開,想去找蒼華山,卻總也找不到。”隨煙睫毛顫動,脆弱得仿佛要消散掉一般,“我只是想要去找他,即便只是見到屍首,讓我死心也好,而不是像個傀儡一般每日等一個不會回來的人。”

柳青霄腦子愈發熱了起來,心中卻近乎興奮。

那人八成是死了,若是帶她去,讓她重新開始新生活也不是未嘗不可!她這樣年輕,看著也將將十七八,這樣的年華難道要因為一個不會再回來的人守一輩子活寡嗎?

這樣貌美脆弱的女子,憑什麽要吊在一棵樹上?!

天道何等不公啊!但是天道又何等有待於他,讓他能遇見這樣一個如江南煙雨般的女子!

那人說得沒錯,她這樣柔弱又漂亮,孤零零在破敗村落裏,在這人心險惡的人間界裏,是如何的可憐又危險。

柳青霄認真地看著她,眼神灼熱,“我可以帶你去。”

隨煙楞住,卻又搖頭,輕輕攏了攏薄薄的紗衣,愈發顯出幾分淒清孤苦。

她話音中帶著幾分苦笑,“我不過是一人久了,許是寂寞了,見仙人竟如此誠懇,才忍不住想要傾訴一番罷了。光讓仙人聽這些事,便已夠叨擾了,更別說讓仙人風雨兼程幾日了。”

“不需幾日。”柳青霄兩指施法,喚出劍來,認真道:“你我禦劍而去,只需一個時辰。”

隨煙眉目浮現些驚訝,卻又彎了下眼睛,終於是露出了第一個笑。

她的笑意極淺,也極淡,煙籠水月。

但也僅僅是這一個只能稱得上是展顏的表情,便足以讓柳青霄充滿了動力和信心,但下一刻,天道仿佛真的眷顧他這可憐人似的,讓隨煙對他說了一句:“夜已經深了,若是仙人無處歇腳,不嫌棄的話便在這屋子宿下罷,我為你在地上鋪些床褥。明日一早,麻煩仙人了。”

無數興奮砸在他頭上,他深知絕不能再踏近了,但仍然讓他心潮澎湃。

他何等幸運,能在尋師妹途中遇見隨姑娘啊。帶著這樣的想法,柳青霄想要睡去,卻睡不得,輾轉反側,心中滿是幽思。

蒼陰山地勢險峻,正位於魔界與人界的交接點,而蒼陰山山腳除卻有了些妖修或魔修居住外,深處更有不少兇險惡獸。

柳青霄拔出劍來,一手護住隨煙一邊問道:“隨姑娘還記得他曾說過具體是哪裏嗎?”

“他甚少讓我操心這個,只是說那怪物同體發紅,額心卻又一簇黑毛。我記得他說過應該就是這林子附近,就是這些火紅的靈植這邊。”隨煙似乎被蒼陰山山腳下的荒涼陰森所驚嚇到,嬌軀微微貼近柳青霄手臂,激起他身體一陣顫栗,但她毫無察覺似的繼續道:“他曾說那魔物體內有最亮的晶石,他想為我做一支釵子。”

隨姑娘總是一身淒清,這紅色晶石若是做釵子只會艷俗,合該做成花鈿,斜斜貼著她額心一定是極好看的。

柳青霄情不自禁想了下,心中卻又開始判斷應該用何材料打造,一時間竟有些想入非非。直到不知不覺踏入一處陰風陣陣的地界,他才驚覺已入了魔氣極為濃郁的地方。

“嘶嘶嘶——”

詭異的聲音傳來。

柳青霄心中生出些懼意,拉著隨煙往後退了半步,卻無意中踩到了碎枝,發出哢啦的聲音。

“嘶嘶嘶——”

那如蛇吐信的聲音便愈發大了些。

兩人連連退後,這時那付出奇怪聲音的生物終於顯現出身形。

約莫一丈寬的獅子似的上半身,火紅的鬃毛如楓,額心一點黑色鱗片,下半身卻是近乎猙獰又顯恐怖至極的肉粉色蛇身。

獅子全場三丈有餘,蛇身盤踞在整個林子中,一張嘴便是腐臭的味道。

隨煙立刻拉住柳青霄,話音顫抖,“若是找不到他的屍首便走吧,沒必要將性命放在這裏,你逃吧。”

柳青霄見這獅蛇怪魔力身後,又見它身下俱是森森白骨,心中就有些怯弱。可一聽隨煙這擔心的話,他立刻反問:“你呢?”

“我猜他也是死了,但我不甘心,我要一人留這裏找出來他的屍首。”隨煙愴然一笑,冷淡的黑眸中便立刻又浮現出幾分哀切來,“若是死了,便死了罷,我也沒有歸處了。”

“不可!你還這麽年輕,這獅蛇怪如此兇猛,你何必!”柳青霄心中生出了猶豫,卻又見她單薄的身子顫顫巍巍地想往前走,這一瞬間他的理智完全被吞噬,“那我便留下來陪隨姑娘!”

這魔怪少說也是元嬰修為,他也將將元嬰中期,若是非要打,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

想到這裏,柳青霄下定了決心,兩指亮光浮現,身後陡然出現一柄青色寶劍,“隨姑娘,便跟在這法術屏障裏罷!”

他話音剛落,那獅蛇怪便陡然大怒,尾巴一揮卷起五人合抱的樹狠狠擊打向他們。

隨煙自然是聽話躲進了那屏障裏,柳青霄用法術抵擋住樹,努力揮劍砍過去,險些被樹影殘渣刮出傷口。

獅蛇怪本就魔力深厚,除卻蛇尾源源不斷卷起巨石粗樹瘋狂扔外,嘴巴一噴便是魔力恐怖的焰火和法術。

它的鬃毛根根豎立,卷動起來時,便又化作千萬根銀針飛過來。

柳青霄極力應付著,最初幾個回合,他總死裏逃生還找到機會反手紮中幾劍這怪物,但中後期開始便有些體力不支。

逐漸的,他身上傷口越來越多,甚至還被這獅蛇怪卷起來狠狠摜到地上,他吐出幾口血,眼前一片昏黑。

隨煙自從方才開始便一直為他指路躲避,到了這會兒她便也只剩下了哭聲,只是喊著:“仙人!莫要繼續了!快走!”

柳青霄奄奄一息,又吐出一口血,聽到她如此淒切的哭聲,心中那憤怒的火苗卻陡然燃了起來忍不住再浴血奮戰。

他傷勢越來越嚴重,但聽著隨煙為了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他便又越戰越勇了起來。

苦戰半個時辰,柳青霄幾乎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對面的怪物卻也即將奄奄一息了。

只要,只要再纏鬥一會兒,再中三劍……

“哧拉——”

突然,一道尖銳的東西刺破風聲像是紮破了什麽東西似的。

柳青霄回頭看過去,卻見隨煙胸口竟然中了一根那獅蛇怪的鬃毛刺。

她陡然吐出一口鮮血,呆呆地看著他,鼻口鮮血流個不停。

“隨煙——”

柳青霄再也顧不得什麽獅蛇怪,什麽晶石,眼裏心裏只有面前這個馬上就要消逝的女子。

她軟軟倒在他懷裏,以近乎淒美地姿態摸了摸他的臉,“仙人,快走……”

“我馬上就可以救你的,你等著……”

柳青霄話中滿是不確定,怪物見狀又沈寂開始施法不斷攻擊著他,他閃躲不及背部又遭一擊。

不該……分心……

現在徹底失去答應這怪物的機會了,連……連為她報仇的機會也沒有了,恐怕更難帶走她……

柳青霄痛苦中,卻見隨煙蒼白地笑了下,“讓我陪他吧,走吧,仙人。你已經很厲害了,能堅持到這裏。”

他低吼一聲,悲慟似要摧毀這天地,最終卻還是紅著眼放下了隨煙,一施法匆忙離開了。

一盞茶時間,“隨煙”便翻了個白眼拔出了伸手的鬃毛刺。

對面的獅蛇怪反倒是一驚般,尾巴一卷又是無數東西扔過來。

隨之游兩手掐訣,陡然間一片風悠悠將這攻擊物卷成返還回去,“當誰不知道你那點本事一樣,除了血厚就會這點伎倆了。”

這狗仙界害慘她了,孟婆湯沒個屁用,她飛升之心又活絡起來了。

但她一介凡人之軀,修煉成以前的樣子又費時間,便又開始研究了好一通。拋開事實不談,她卡bug難道就沒有努力嗎?不能殺夫,那就換一條。

隨之游馬上找到了新致富路,仙人跳。

跨級殺怪能迅速增強修為,自己沒辦事殺,那就只能搶咯。她辛辛苦苦仙人跳多年,專騙這些渡界山附近的冤大頭修仙弟子,讓他們給自己打工磨掉個怪物血條再趕走他們,自己獨吞殺掉怪時的修為。

眼前,就是她目標的最後一只了。

殺完後,她也該突破到元嬰前期了,雖然比前世差點,但元嬰已經夠打小半個修仙界了。更何況,她因有預感幾個前夫會來尋仇,特意改了武器修煉,畢竟整個修仙界應該還是只有她用劍最帥最吊。

“嘶嘶嘶——”

獅蛇怪吼叫著吐出一口法術。

強弩之末的廢物罷了。

隨之游從虛空中喚出了一把弓箭。

嗨呀,別說,改用弓箭後她感覺自己都不是搞中式修仙的,而是西方幻想。

也許這就是近戰轉職遠程的苦惱吧。

“咻咻咻——”

她喚出三根箭搭弓射出,三道熒藍光芒在空中一閃直直撲向獅蛇怪。

三根箭全部偏航,射在獅蛇怪身後。

隨之游撇嘴。

果然還是沒準頭。

她握著弓箭,腳尖點地,直接沖到獅蛇怪面前用力一敲。

“哢嚓——”

骨頭破裂聲響起。

一剎那的時間,怪物轟然倒地。

隨之游靈基內靈力暴漲,她立刻在原地運功調息了許久才起身,又看了看身上的弓箭。

愁,總感覺弓箭不該這麽用。

隨之游從那魔獸上剝下幾塊皮子,又剔下它內裏的晶石,這才準備走。

卻正在這時,她聽見周圍傳來陣陣妖氣,腳步聲也越發聒噪起來。

隨之游馬上結印施法準備遁去身形,卻終究晚一步,幾道法術打來打斷她的回城行為。

七八只妖修迅速將她圍成一團,其中領頭地喊道:“上次騙了我們幾個,居然還敢回來,隨一,你膽子挺大啊?”

嘖,這是她前不久的仙人跳對象,不過他們卻十分講義氣地折返了,於是便立刻瞥見了她獨吞的行為。

隨之游有些無奈,“一只怪物罷了,何苦呢?”

“哼,我們見你是弱女子才大發善心,結果你居然敢如此戲弄我們?!”

帶頭的妖修露出了獠牙,卻又邪笑道:“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束手就擒吧!”

隨之游挑眉,“差不多得了啊。”

妖修笑意愈發猖狂,“我看你不見棺材不落淚,等等我就讓我的好兄弟招呼你們。”

他們幾個是絲毫不怵她的,雖然她現在似乎高他們一截了,但他們人多不說,修為跟她也只差一階。

眼看著隨之游又要說些什麽,他們立刻互相會意開始了攻擊。

隨之游抄起弓箭跟他們打了起來,但沒多時一個精通遁地的妖修竟不知何時從她背後摸上她,將她手中弓箭直接搶走了。

見她弓箭被搶,這下這群人更興奮了,妖術波動都更激烈了起來。

“這下,看你怎麽辦!”

“哈哈哈哈哈哈,小娘子,終於落到我們手裏了吧?!”

“哎喲喲,你就算把靈田掏空了,你也沒辦法敵我們七個人的法術啊!”

隨之游:“……”

她對面前這群如猩猩群搶到香蕉的妖修的反應感到了一陣欣慰。

感謝,這輩子她還是個人。

隨之游嘆氣,“果然,人類的身軀……只能……只能走到這一步嗎?”

她說完,腳一動踢起了柳青霄打怪留下了的劍。

不出意外,這b倒是知道逃命把最貴的劍帶走,留下來的又是一把破鐵劍。

真服了,她就只配這是吧?

隨之游握住劍,清風拂過她額邊黑發,十幾年沒用過劍了,現在拿劍還怪久違的。

她決定裝個杯,“你們在狗叫什麽?”

隨之游話音落下,數把劍影陡然浮現在周身,又在一瞬間穿過他們的胸口。

血液紛飛,卻又仿佛在一瞬間停滯了般,幾秒後才落到地上。

再一瞬間,七人屍體齊齊整整倒在地上,連表情都還停滯在囂張的程度。

隨之游將劍一扔,低頭摸了摸屍體,沒摸出什麽東西。

她有些嫌棄地踢了一腳地上的屍體,這才遁去身形。

隨之游直接回到了茅草屋,指尖盈起一簇火,一把火將茅草屋燒了,又施了個結界以防牽連其他,隨後便慢悠悠走向渡界山山腳。

閑著也是閑著,吃飽也是撐著,不如回修仙界找點樂子。

隨之游心情十分愉快。

不出一個時辰,幾個著黑衣的人出現在了那死去的幾個妖修身邊。

“尊上,這似乎就是之前在魔界內作祟的幾個妖修,如今看來——”

“等下。”

朗潤的聲音打斷侍從的會話。

幾個黑衣人便安靜下來。

那方才打斷他們的人微微蹙眉,低吟了聲,“這劍意——”

他話音冷了下來,“查,現在立刻查清楚到底是誰殺了他們。”

“是。”

眾侍從齊齊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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