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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第九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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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芝軒還給林聞帶回來一個消息,“修竹兄已經中了!”

林聞大喜,“真的中了第幾“

鄭芝軒笑,“你猜,猜中了我有賞。

林聞道“進士好幾百個呢哪能這麽好猜,你得給些提示。”

鄭芝軒就道,“只能給一個不能直接告訴你的那種。

林聞想了想,“我就想知道齊公子學問好不好“

鄭芝軒道,“修竹兄能得老太爺親眼自然學問是極好的。“

林聞想了想,學問好,人長的也好,她看著鄭芝軒,“探花郎

鄭芝軒驚訝極了,“你這是怎麽猜的莫不是早知道了“

林聞就笑,“那你可太看得起我了,若說這府裏的事,我還能知道大部分,外頭的事沒人說,我哪裏

知道只是我想著齊公子的學問你說極好,他長的又出眾殿試若被皇上看到,只要文章能入眼探

花郎簡直是手到擒來!”

鄭芝軒大笑,“你說的再沒錯的,竟如站在那裏看到的一般,修竹兄確實是探花郎,其實他的文

章拿狀元也行,就是生的太好,探花郎就歸他了,後來游街,你是不知道,他的冠都被砸歪了。“

林聞道,“那他進了哪裏“

鄭芝軒道,“還能哪裏,當然是翰林院啊,以後妥妥內閣的路子!”

林聞替齊少湘高興,“哎呀,也算苦盡甘來了,那你說我們要不要備禮賀一賀“@無限好文,

盡在晉江文學城

鄭芝軒搖頭,“不用了,父親在京城,也會關照他…翰林清貴,過早沾染上派系也不好。“

林聞一怔,然後道,“那我們家算是什麽派系的“

鄭芝軒喝了一口茶,“當然是太子啊,太子又是嫡又是長,不站太子站誰“

林聞心下微微一沈,居她看到的歷史,太子能繼位的可不多啊,為什麽要過早站隊呢,就不能安

心做官嗎

林聞就道,“說起來,當今陛下有多少皇子啊“

鄭芝軒看了看林聞,“你倒是大膽,陛下皇子在你嘴裏成了尋常!”

林聞道,“我就在家裏問問你罷了,難道我傻,外頭也說去“

鄭芝軒道,“當今陛下有九子。“

林聞瞪大眼,九龍奪嫡!要死!

鄭芝軒又道,“太子是嫡長,後面也就二、三、四,三位皇子已成年,四皇子去年成的親,後面

的還小,尚未開府。”

林聞定了定神,“陛下如今…貴庚幾何“

鄭芝軒有些感嘆,“陛下成親晚,二十多歲才成的親,先後兩位王妃都沒了,也沒留下子嗣,後

來續娶了當今皇後,當時也是王妃,皇後嫁給陛下兩年才生下了太子,那時候先帝擇儲,一開始也沒

選擇當今,後來經歷了一些事,當今才繼位的。”

“繼位後馬上立了太子,然後納了妃嬪進宮,陛下登基四年,二皇子才出生,二皇子比太子小了

有七歲呢,太子兒子都有了,陛下如今也要五十有六了。

林聞心下掂掇不已,她笑了笑,“我猜太子舅家如今一定非常顯赫。“

鄭芝軒點頭,“那是,康國公府在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高門大戶,別看我們鄭家在這裏也算大

戶,到了康國公府門前,他們家的門房都不一定正眼看我們,不過我們和勳貴原也不是一路的。“

皇親國戚和文官武官都有天然的界限。

林聞道,“那咱們家幹什麽這麽早就站太子啊,熱臉貼冷屁股麽“

太子如今的情況就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靠向他的對他來講也就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

鄭芝軒瞪了林聞一眼,“忒粗俗!這個你不用管,不少你吃喝花用就行!“

林聞冷笑,“說的好像你就能管似的,你不過比我多知道一些事罷了,這種事上,長輩們也不會

聽你的意見!“

鄭芝軒也沒生氣,想了想道,“你說的對,便是我也管不了,所以我們還是過自己的日子好

了。”

林聞臉上沒了笑影,“不是我不看好太子,我就是覺得自來只要那寶座上還有人,那無論站誰

都是錯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朝堂上的大臣們都是陛下的臣子,理應聽陛下的

吩咐,陛下還在呢,就站隊你覺得妥嗎“

“不說遠的,我們這房裏,將來都要交給耀哥兒,那現在下人們已經不聽你我的了,而去一個勁

秦承耀哥兒去,你能受得了那種沒眼色的下人你還能容的下“

鄭芝軒皺起了眉,“朝堂上的事,和家務事如何能比裏頭牽扯太多了,別的不說,現在疏遠太

子,將來太子上了位,那咱們家怎麽辦不就被擠得沒地方待了麽,何況我們又有什麽理由不站太

子“

林聞不吭聲了,說到底還是貪婪惹的禍,她長嘆一聲,“算了,你也說了我和你都做不了主,你

說的也對,但換個說法更冠冕堂皇一些,那就是擁護太子,維護的是嫡長和禮法規矩,別把自己的私

心給漏了就行。”

遮羞布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一些不能公之於眾的想法變得光明正大無可挑剔。

鄭芝軒看了一眼林聞,這次是真的驚訝了,妻子的眼光居然敏銳至此,不亞於外頭的男人了!

鄭芝軒不是不欣賞聰明的女子,但若是這份聰敏讓他覺得不安,那他也會不舒服。

所以今晚他就宿在外書房了,為什麽不去段姨娘那裏林聞太聰敏,段姨娘又太蠢,他想躲一下

林聞,可也不想去見一個蠢妾。

林聞和鄭芝軒這段話鄭明耀並未聽到,否則他會更敬佩林聞,因為太子確實沒上位成功,鄭家也

因此遭到了牽連。

高門大戶後宅女眷的日子其實真的就跟籠中鳥差不多,能出門的機會更少,姑娘家要長輩帶著才

能出門,當了主母的也不意味著想出門就能出門,多半也只是親戚家有事然後赴宴這些。

林聞因為不管家,事情還少了很多,但她偶然也覺得自己已經被馴養熟了,後宅裏這一片天成了

她的舒適區

眨眼五年就過去了,鄭明敏已經十一歲,鄭明耀也十歲了。

鄭明敏現在已經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在家和其他姐妹跟著女先生學女孩子的課業,鄭明耀去

年取得了童生資格,替林聞狠狠長了一回臉

鄭芝軒也非常高興,摸著兒子的頭笑的暢快。

鄭明耀現在是公認的小才子,他進出父親的外書房也容易,然後看到了父親給祖母的信。

原本在這時,京裏的祖母會以這麽多年鄭芝軒沒有新的孩子出生為借口,給鄭芝軒又納了一房妾

室。

對上輩子的鄭明耀來講,反倒是好事,因為嫡母沒時間盯著他和段姨娘了。

但是現在,鄭明耀一點都不想有個女人住進小三房裏來。

他過了童生試,然後就看到了父親拒絕納妾的書信。

那麽想來在上輩子父親同意納妾也是因為那時候的嫡母太讓他失望了吧

不過鄭明耀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父親那時候對嫡母這麽失望,卻沒想過多關心他一下,要讓他

在嫡母手裏被磨搓下去

鄭明耀遮遮掩掩問了林聞這個問題,因為他早慧,有些問題問了林聞都會認真回答。

這一次也是這樣,林聞聽了後到,“你這個同窗也是夠倒黴的。怎麽說呢,內宅是主母的天下

只要這個主母沒有把內宅弄得風雨飄搖,對子嗣下手,男人一般就不能插手,否則會激起主母強烈的

反抗,什麽叫男主外女主內,就是這個原因了。“

“你那同窗的父親也不是不管他,怎麽說呢,可能在男人看來,這些都是磨礪吧,你們書上不也

有什麽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餓其體膚什麽的,還有什麽寶劍鋒從磨礪出,反正都是一個意

“只是吧,這種在我看來都是狗屁,你那同窗必定心裏極苦,對嫡母有著很深的怨恨,對父親也

不會太親近。哎,這種事說到底都是大人作孽苦了孩子!“

鄭明耀這才明白,也認為林聞說的一點都沒錯,上輩子他心裏對鄭芝軒也從來沒親近過。

因為這個男人從來沒保護過他,也沒保護過段姨娘,他恪守著自認為的規矩,就像林聞說的,只

要妻子沒有對子嗣下手,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幹掉段姨娘,他就要給她應有的體面。

至於說那些日覆一日的冷暴力,這有什麽,男孩子只有經過打磨才能成器啊。

林聞又道,“其實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孝道,孝道比天大,你那個同窗如何能違拗自己的嫡母”

朝廷都是以孝治天下,若哪個人有了不孝的名聲傳出來,平頭百姓還好,反正也沒什麽名聲好維

護,當官的那是要被參的,妥妥丟官,嚴重的還要入刑。

有人要說了,父母不慈當然也就不用孝了,可是時下人們推崇的就是即便長輩不慈,晚輩也不能

不孝。

二十四孝裏面多少故事都是這一個意思,那就是做父母的問題再大,做兒女的也只能包容退讓加

上必須一心侍奉父母,最好就是以德報怨,你給我穿蘆花衣,我也得大冬天給你去抓魚。

林聞還道,“其實不是我故意標榜我自己,你那同窗和你的處境倒是很像,但有一點不同,他沒

遇到個好嫡母!”

鄭明耀也笑了,“娘自然是最好的!“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林聞了,當然是孺慕的那種,這個母親才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娘,上輩子

他可不就是被孝道壓的喘不過氣起來。

然後他算了算時間,開始忐忑起來,他心裏藏著一件大事,但要不要說,怎麽說他還不知道

而且說出來他如何解釋

就在鄭明耀無比糾結的時候,一個大新聞傳來了,太子殿下出意外傷了胳膊。

鄭明耀腦子裏劃過一道閃電,說實話,上輩子他眼裏最大的陰影是嫡母,最可怕的人也是嫡母

小時候外頭發生的大事他記得不清楚,他只知道祖父被貶了,然後父親去祖父任職的偏遠地方侍奉祖

父和祖母,過了好幾年才回到京城。

那時候鄭家已經沒落了不少。

至於祖父為什麽會被貶,鄭明耀一直不知道,現在他聯系上了,祖父是太子派的,而太子沒有上

位成功,那麽太子這邊的官員後來全都下馬了。

至於太子為什麽沒成功,意外傷了手肯定是原因之一,哪個天子會帶著殘疾

鄭明耀想和鄭芝軒談這個事,想讓鄭家及早抽身,他下學後得知鄭芝軒在林聞處,於是匆匆過



鄭芝軒也在和林聞談這件事,見兒子來了,也沒讓鄭明耀離開

鄭芝軒道,“現在也不知道父親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抽身了。“

林聞搖頭,“沒那麽容易了,現在若是父親抽身,那就成了兩面三刀的小人,以後誰敢和他來

往而且太子只是傷了手,具體如何也不清楚,只要不是沒了胳膊,那太子就還是太子!“

鄭芝軒沈默。

鄭明耀忽然道,“爹,娘,那要是太子不能上位呢”

鄭芝軒一驚,“莫胡說!

林聞看著鄭明耀,“太子能不能上位那得陛下說了算,只要太子沒有德行上面的問題,你祖父最

好還是不要改弦易幟,讀書人重要的是氣節,若是連氣節也丟了,那還有什麽”

鄭明耀沈默了,這是他沒想到的,他只想著自家能躲開這個大漩渦就好了。

林聞看著鄭芝軒,“我不知道父親參與了多少,如果他擁護太子只是為了禮法規矩,那麽即便太

子不能繼位我們家也不會受到太大牽連,若是裏頭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那就難說了。“

鄭芝軒道,“我會去信給父親。”

朝堂裏的事雖然和林聞的生活息息相關,但她只能被動接受,沒有任何轉景的能力。

鄭芝軒給父親寫信,想了想還是把林聞的意見寫了進去,他也有判斷力,知道這樣做目前對鄭家

最好。

京裏鄭侍郎接到了三兒子的信,摸著胡子老懷大慰,和同殿為官的大兒子道,“老三這些年管著

庶務,一直和黃白之物打交道,倒也沒被浸染,還是有些見地的。“

鄭芝軒大哥看了弟弟的信,然後道,“陛下忌憚康國公,但太子畢竟沒錯,而且此次太子傷的也

蹊蹺,三弟說的也沒錯,若陛下未曾立太子,我們也不能置喙,現在既然有太子,那禮法規矩還是要

遵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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