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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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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亂,隨著身體的顫抖微微抖動著。

過了會兒,那個孩子擡起頭,露出一只藍色的左眼,右眼貼著一塊紗布,紗布下不斷滲著血。

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就像看到了遙遠彼方的人一樣。

兩人的面前並沒有“對方”,卻仿佛在剎那間視線交錯。

你是誰。

男孩虛弱又固執地重覆著這個問題。

十月初一聽著少年問到第六遍,終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六道骸,原來你也有這麽慘的時候,哈哈哈!”

男孩顯然沒想到對面會傳來這種話,頓時呆楞住。

“六道……骸?”

“怎麽,被關傻了,連自己名字都忘了嗎?!我可忘不了!你小子哪怕燒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十月初一想到當初被掄墻捅肩膀的遭遇就恨得牙癢癢。

“啊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你關進水牢後還逆生長了!”

男孩疑惑地擡頭,“水牢?

逆生長?”

“吾主,有人。”夜神月遠遠感覺到一股魔力接近,立刻扯了十月初一的袖子。

脆弱的精神鏈接斷開,十月初一眼前的景象消失,重新恢覆之前繁華的街道。

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怎麽了,月?”

“有別的魔術師。”

“我們走。”

十月初一拉上夜神月往旁邊的箱子裏一鉆,立刻靈體化離開。

她回想著剛剛看到的景象,一想到六道骸給關傻了就心情愉悅。

雖然總覺得似乎忘記了什麽,有種不自然的感覺,不過無所謂吧。十月初一忽略了心中那一絲怪異的感覺。

艾斯托拉涅歐家族所屬的研究機構裏,剛剛被移植了輪回之眼的男孩又一次熬過幾天幾夜的痛苦活了下來。

六道輪回的力量在他身體裏躁動著,遙遠的地方似乎有什麽呼應著這種力量,當他順著那力量展開精神力之後,他看到了一個人。

他仰望著慘白的天花板,想著剛剛看到的人和聽到的話,右眼又開始隱隱作痛。

“六道……骸……很適合……我的名字……”

她認識我嗎?

逆生長……

她認識的……是……的我?

男孩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右眼燒灼般的疼痛仿佛都輕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聖杯戰爭=什麽都來……

☆、魔術師的夙願

十月初一和夜神月離開後的五分鐘,一個黑發的少年滿頭大汗地從街道上跑過,口中念叨著“跑去哪裏了”這樣的話。

遠阪宅。

兩個身影從虛空中凝聚成型。

遠阪時臣恭敬地單膝跪下。

“偉大的英雄王,KILLER大人。”

夜神月拉上兜帽安靜地站到十月初一側後方,心情愉快地看十月初一扮演“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是的,他知道她是“望月初”,根本就不是什麽英雄王。

寫在Death Note上的名字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玩笑而已——一個讓他重新看到那種神采的玩笑。

【只有我可以毀滅世界!】

他只是想再聽一次這句話而已。

那無論幾次都不斷重覆著的、天真又可笑、愚蠢又殘酷的願望,無論何時重現,都閃耀著同樣的光彩。

“遠阪時臣,把其他參戰的魔術師的資料呈給我。”

“是。”

遠阪時臣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一疊資料呈上去。

十月初一從厚厚的資料裏挑出了帶著照片和姓名的幾張紙,甩手把其他的紙張通通扔在地上。

遠阪時臣看到落了一地的紙張頓時提起了心,過了會兒,他聽到一句“還可以”,這才松了口氣。

“偉大的英雄王,對於這場戰爭,您有什麽命令嗎?”

十月初一掃了一眼幾張紙就全遞給了身後的夜神月,低頭看著遠阪時臣。

“擡起頭來,本王賜予你直視本王的榮耀。”

遠阪時臣擡起頭,迎上一雙滿含著敬佩的眼睛,他頓時渾身都不自在了,過了好一會兒,他冷不丁被人捉住了下巴。

“偉大的英雄王,您——”

“回答本王,你的願望是什麽?”

“取得聖杯戰爭的勝利。”

十月初一俯身,烏黑的辮子垂下來,幾乎要掃到遠阪時臣臉上。

“再說一次,你的願望是什麽?”

“取得聖杯戰爭的——”遠阪時臣感覺到下巴傳來一陣劇痛,緊接著說不出話來。

十月初一甩了甩右手,風老師傳授的武功用來拆下巴真是好用。

她挑了挑眉,睨著遠阪時臣,見他即使疼得冒冷汗也依然維持著從容端莊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擡手把他的下巴安了回去,盯著他

的眼睛,慢慢地說。

“如果你身為‘魔術師’的自尊和驕傲只有這種程度,需要向‘聖杯’渴求願望,倒不如立刻自裁,免得侮辱你先祖的聲名。不要試圖愚弄我,遠阪時臣——以你身為魔術師的驕傲回答我,你想要什麽?”

遠阪時臣心裏一咯噔。

他總覺得自己仿佛完全被對方看穿了。

魔術是逆向發展的東西,現代已有的一切魔術都能從遠古的原型裏找到影子。

身為魔術師的驕傲……

魔術師們世代追求的東西,那是……

“我——”幾乎要說出真實答案的遠阪時臣突然清醒過來,立刻咬緊牙齒,低下頭,再不敢看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擁有魔性的眼睛。

十月初一看穿了遠阪時臣的回避,也不再逼迫他,自顧自地說下去。

“身為人類卻渴求人類的雙手不能觸及的東西,站在地面卻想要緊握天空,仰望夜空卻想粉碎星辰,只能活在‘現在’卻追求著不能返回的‘過去’,試圖超越此刻企及遙遠的‘未來’,想要顛覆時間的規則,想要逆轉生死的界限,想要脫離平凡、超越才能,不斷地探求自身的極限,追尋遠古的起源——將魔術師變成了魔術師的,正是這種不甘心僅僅是普通人類的心,是魔術師自己將自己變成了不同於人類的‘怪物’。”

有人溫柔地告訴過她——魔術師這種生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人類”了。

所以,想要作為人類活下去的話,就不要變成那種生物啊。

但是,此刻,那樣告誡過我的你又在哪裏?

十月初一眼前浮現出舊日的殘像,合著對方的口型重覆著。

“想要從那種脆弱的肉身中脫離出來,獲得更加強大更加純粹的力量嗎?想要擺脫‘人形’的禁錮,感受更深的存在與虛無嗎?想要將世界剖成兩半,看看核心是什麽嗎?想要踩在這個世界之上,看看‘外面’是什麽嗎?”

少女清澈的聲音輕描淡寫地持續著,拋下一個又一個問題。

遠阪時臣真正從心底感覺到“顫抖”。

並非恐懼,而是更深刻的情感——喜悅。

他深深地伏地身體,恭敬地呼喚。

“偉大的英雄王啊——”

“你們今日所做的一切,早就有人嘗試過。”

遠阪時臣心中狠狠地一震,擡起頭,看到少女模樣的王者摘下

眼鏡在衣角擦拭。

她俯視著他,就像看到想要撈取水中月亮的猴子一般,滿眼的笑意,卻沒有半點溫柔。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回答本王,遠阪時臣,你的願望是什麽?”

遠阪家的夙願是追尋根源之渦。

為此,才需要聖杯戰爭,以被填入聖杯中的英靈回歸英靈王座的力量來打穿這個世界,產生通向根源的道路。

即使願望已經被理解,也決不能說出來。

遠阪時臣剎那間做出了決定。

那一瞬間,他竟感覺到悲痛——在漫長的時間彼岸,有人了解他的願望。

不曾說出口的願望被人理解,那是怎樣的一種震撼。

但是,他無法留存這種輝煌之姿。

即使短暫地存留於現世,也只是聖杯帶來的七天的奇跡,七天後,這短暫的奇跡將如海中泡沫般化為虛無。

遠阪家、遠阪時臣想要的是……

“我的願望是——獲得聖杯戰爭的勝利。”

十月初一笑了起來。

“很好。讓言峰綺禮兩天後六點二十五分來到這裏,本王有命令給你們。這兩天內,你們盡可能對其他的魔術師做出騷擾,但是不必正面戰鬥,以消耗魔術師的魔力為第一要義,無法消滅英靈也無所謂。”

盡管對這樣的命令心存疑慮,遠阪時臣依然恭敬地應下。

十月初一和夜神月靈體化消失,幾張印著照片的紙張飄落。

作者有話要說:十月初一理解中的魔術師和型月世界設定中的魔術師可能有著差異,畢竟她是由她姐姐養大的,不是由蘑菇養大的……



遠阪時臣目前是真·崇拜“英雄王”,並對自己必須用令咒幹掉“英雄王”各種惋惜,卻還是堅定地想要追求根源之渦。



十月初一就是真·無情了……

☆、間桐出局

臨近河邊的小路上,茶發的少年笑個不停。

“你笑什麽。”十月初一不滿地瞥了一眼。

“只是覺得‘英雄王’若是知道有人冒充他的威名,大概會十分不悅吧?”

“不悅又怎樣,一個死人而已。遠阪時臣雖然資質有限,倒是個真正的魔術師。”

“哦?”

“追尋著人類不該碰觸的東西。”

夜神月沈默片刻,“若是這樣說,你不是也一樣?”

十月初一哼了一聲,“我和他有決定性的不同。”

“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了解世界。”

“啊?”

十月初一完全不打算解釋,拿出黑色的書冊再次見啥拍啥,心中盤算著把其他幾個master都拍一遍再寫名字。

如果能拍到Servant就更好了,不過難度有點大。

她可不是正牌英靈,一不小心就會被戳死。

夜神月無語地看著十月初一走到哪兒摸到哪兒,看看筆記本上全都寫好了死法只差姓名的一行行字嘆氣。

數了數Master的數量後,夜神月皺了眉。

“……聖杯戰爭剩下的最後一對Master和Servant才可以向聖杯許願,是不是說明,聖杯需要六位Servant的力量來實現勝利者的願望?”

十月初一轉身對著夜神月的腦袋拍了一下,得到一張正面圖。

“恭喜你終於想到了。”

目前的情況是,十月初一被聖杯冠以Archer的職階,遠阪時臣是她名義上的Master。同時,十月初一召喚出了Caster,這也就是說,聖杯同時承認十月初一是參戰的Master,只是沒有給她令咒。

十月初一的本質是人而非英靈,以這一點而言,她是Master的身份判定優於Servant。

十月初一既是Servant也是Master,這種“錯誤”的身份認定使得聖杯戰爭產生了一個缺口,無形之中少了一位真正的Servant。

“即使把剩下五個Servant都填進聖杯,力量也不足夠,到那時候,遠阪時臣會做什麽呢?是讓我殺掉你呢,還是直接用令咒解決我呢?”

十月初一笑著轉身,“我不指望一心獲勝的遠阪時臣會忽然放棄,也不想試試令咒對我有沒有用。”

“那麽,下一個是間桐雁夜還是衛宮切嗣?”

“我們去間桐家玩玩吧。”

“你要做什麽?”

“我要去借他家一用,然後,Caster,作為魔術師召喚一個英靈來填上那缺了的第七位英靈。”

魔術師的家裏往往布有魔術陣,這是非常基本的常識。在這樣的地方進行召喚,自然要比其他的

地方容易許多。

十月初一笑著補充,“你要是做不到,我就把你填進聖杯,看看填上六個英靈後聖杯會變成怎樣。”

夜神月臉色驟變,很快又笑了起來。

“你和遠阪時臣決定性的不同在哪裏?”

同樣追尋著人類不該碰觸的東西,為此犧牲任何東西都不以為意。

“你猜?”十月初一笑了笑,翻著世界之書確認幾位已知的Master的狀況,目前還無人受傷。

還有六天,若是其他幾位Servant沒有開戰,那就解決Master。

最好能趕上Servant重傷的時候拍個幾下,尤其是寶具之類的東西……

夜神月低頭在筆記本上寫字。

【間桐雁夜在10分鐘內陷入瘋狂,用光令咒後自殺。】

“間桐雁夜的Servant應該是Berserker吧。瘋狂的魔術師和狂戰士的破壞力大概可以期待?”

“那得等看到才知道。”

半小時後,尋到間桐家的二人面面相覷。

間桐家幾乎被破壞殆盡,遍地都是鮮血和散落的肉塊。

就在幾分鐘前,被令咒的魔力支配的狂戰士以難以想象的力量在這裏掀開了地獄的蓋子。

——將腐朽的間桐家全部破壞掉!

——殺掉!

十月初一擡手捂住了鼻子。

“……還有活人嗎?”

“大概沒有……不,還有一個。”

夜神月驚訝地指向縮在角落,頭發衣服都被鮮血染色的女孩。

“她也許……還活著……”

十月初一走過去,幼小的女孩昏迷著,身上還蓋著幾塊破布,仔細看的話,她的身旁散落著新鮮的骨片和肉塊,就連身上都沾著不少肉塊和奇怪的東西。

墻上有著幾個暈開的血手印。

……像是有什麽人雙手撐在墻上過。

這個姿勢的話,是為了保護這個女孩嗎?

黑色的書本印下去。

資料解析:

崩潰的間桐櫻

圖片3(睡顏),圖片收集1/3。

元素構成:虛數*8,魔力*4,崩潰*3,空洞*3,蟲*3。

十月初一對著“虛數”看了又看,十分無語。

虛數,實數,質數,偶數?

……這都是什麽啊!

“這大概是遠阪家過繼來的間桐櫻吧。”夜神月說著就要寫上名字。

“等等。”十月初一搖頭,脫下外套蓋在昏迷的女孩身上,“別管她了。”

夜神月自然不會和提供自己魔力的人對著幹,當即無視了間桐櫻,尋找著魔力密集的地方繪下召喚的法陣。

即使不是正統的魔術師,在死後成為英靈的時間裏,他也基於好奇學習過魔術。

泛著濃重血腥氣的召喚陣中出現了一

個纖細的身影。

“Servant Caster,應召喚而來。”

那個身影在跪下行禮的瞬間拔出一把劍刺向了夜神月,剛剛消耗了大量魔力以至於行動遲緩的夜神月沒能避開這一擊。

然而,這一次攻擊並未對他造成任何損傷。

夜神月和攻擊的人一同楞住。

十月初一抓住這一瞬間,眼明手快地連續印了幾下,隨後扒下間桐櫻身上的“崩潰”塞到了新增的“美狄亞”的頁面上。沒一會兒工夫,被召喚來的英靈就在奇怪的自我懷疑和魔力匱乏中消失。

夜神月喘著氣搖頭,“真是鬧劇。”

“不,我得到了這個。”

十月初一得意地笑著,亮出了手中形狀奇異的匕首。

“意外收獲啊。”

資料解析:

寶具-破盡萬法之符:

元素構成表:神秘*3,鐵*1,秘銀*3,石*1,背叛*4,魔力*4。

描述:背叛的魔女美狄亞神性的具現化,作為武器的性能等同於無,但能使基於魔力形成的契約無效化,直接破壞魔力形成的生物,是終極的對魔術道具。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臺詞的出場者是我非常喜歡的背叛的魔女美狄亞……

☆、最初的記憶

夜神月作為非正規的魔術師違規召喚出一個英靈消耗的魔力是難以想象的。若不是借助於間桐家的靈力,或許在召喚的那一瞬間,他就會因為魔力匱乏消失。他並非正統的英靈,十月初一也不是正統的魔術師,沒有令咒作為約束,兩人之間的契約比其他的組合要弱許多,相應的,魔力傳導的效率也低很多,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她限制著供給他的魔力。

因此,當他聽到十月初一說“今天收工了”的時候,他多少松了口氣。

“去哪裏休息?”

十月初一右手揉著太陽穴,不自在地連眨幾下眼睛,“廢話,我可不想露宿街頭,當然是去遠阪家。”

夜神月有瞬間的怔楞。

剛剛十月初一的眼睛似乎變成了鮮妍的血紅色?

他點點頭,靜靜地英靈化跟上十月初一的腳步。

十月初一以理所當然的姿態占據了遠阪家的客房,並毫不客氣地將跟進來的夜神月踹了出去。

Master和Servant之間不僅存在著魔力的聯系,還有著更深層的難以解釋的聯系。

有時候,彼此的記憶會化作夢境流向對方。

夜神月知道自己正在做夢。

因為眼前所見的一切並非他所經歷的“過去”,也非他能夠想象出的景象。

有個幼小的孩子站在空中。

不是透明的階梯,僅僅是什麽都沒有的“空中”,她的周圍什麽都沒有。

幼小的女孩抱著雙臂瑟瑟發抖。

烏黑的長發沒有生氣地垂下,遮掩著她赤-裸的身體。

小女孩緊緊地閉著眼睛,牙齒咬著嘴唇,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鮮血順著牙齒咬破的地方流出,蜿蜒出一道血線順著下巴流下去。

過了會兒,有個身影出現在這一片虛無中。

那個人的樣子非常模糊,依稀可以看出是身形纖細的少女,她的周身似乎發出淡淡的光芒,無色的風圍繞著她旋轉。

少女走到女孩面前,彎下腰,之後笑了笑幹脆蹲了下來,雙手捧起小女孩的臉頰,低聲說著什麽。

小女孩沒有任何反應。

少女嘆了口氣,露出苦惱的神情,再次重覆了之前的話,右手輕輕地拭去女孩下巴上的血。

小女孩仍然沒有回應。

少女重覆著最初的那句話,不知道重覆了多少遍,小女孩終於給出了回應—

—她張口兇狠地咬住了少女的手指。

少女似乎有些意外,沒有掙紮,反而笑得更溫柔了,她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揉了揉女孩的頭發,笑著重覆了之前的話。

之前無法聽清的話終於變得清晰。

“我在這裏。睜開眼睛來看看,我在這裏。”

小女孩因這種異常的發展楞住了,她松開牙齒,連退幾步,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

少女再次嘆息,站了起來,伸出鮮血淋漓的右手直接貼上女孩的臉頰。

“感覺得到吧,這是鮮血的溫度,我是活著的。睜開眼睛來看看,我不會消失,我就在這裏。”

小女孩拼命掙紮著,卻因為風的束縛無法離開原地,不知過了多久,她臉上被沾上的鮮血都已經幹了,她顫抖著睜開了眼睛。

整個畫面瞬間明亮起來。

少女的形象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她有著柔順的烏木色的長發,容貌秀麗,金色的雙眸使得她溫柔的笑容染上一絲璀璨。

“看到了嗎,我在這裏。”

少女微笑著凝視女孩。

女孩瞬間紅了眼圈,怔怔地盯著少女,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

她止不住地哭泣著,雙手抱住少女,像要用盡所有的力氣一樣。

“啊——啊——”

女孩似乎想說什麽,卻只能發出野獸般的嘶鳴聲。

少女溫柔地回抱住女孩,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世界用十個月孕育生命,誕育獨一無二的你,你的名字叫做——”

至此,整個畫面都蒙上了璀璨的金色光芒。

夜神月聽到了一聲厲斥。

“敢窺視我的記憶,找死——!”

他瞬間驚醒。

夜神月摸著自己的額頭,隱約覺得在驚醒的剎那似乎看到了除他之外另一個身影。

——存在於十月初一夢中的另一個身影。

“Master……”

此刻的十月初一正在睡夢中……

十月初一手握著銀色的三叉戟,俯視著地上被她掀翻的男孩。

“你還真是十年如一日啊,最會偷看我記憶是嗎?我以為你被關進水牢總該安穩些了,沒想到你那劣根性就連覆仇者監獄都不能矯正啊,六道骸!”

銀色的三叉戟重重地穿過男孩的左肩。

男孩發出半

聲痛呼,剩下一半被他死死地咬回了喉嚨裏。

“……覆仇者監獄?”

十月初一拔出三叉戟,振落上面沾染的血,冷笑起來。

“喲,當年揚言要在夢中弄死我借我身體一用的六道骸現在怎麽連這麽簡單的攻擊都避不開?果然是被水牢給關傻了吧。”

十月初一曾經假想過把六道骸打得滿地找牙的情景,但是這種單方面虐童(?)令她有些不自在。

“你裝成這種模樣做什麽,你原本的樣子雖然發型傻了點,臉還是能看的。快變回來,我打得順手,揍個孩子,讓我覺得自己像是變態似的。”

五歲的六道骸咬著牙站了起來,想著這裏是夢境,過了會兒,肩上的傷痕消失不見。

但是,之前那種隱隱約約的“聯系”現在反而變得異常清楚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兩人之間存在著一道精神力的鏈接。

“十月初一,你對我這麽不滿?”

十月初一冷哼一聲。

“不滿?我恨不得把你斬頭去尾油煎紅燒了!要不是因為你差點弄死我,我怎麽可能會——”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我生日,慶生不更新,今日求祝福~~~~

☆、因果錯位

十月初一突然停住,狐疑地看著六道骸,心底那一絲若隱若現的不自然變得更加明顯,她心念一轉。

“對了,上次還沒問,你怎麽知道我叫十月初一?”

六道骸做出鎮定的模樣。

“你的名字又不是秘密。”

“是嗎。”

十月初一轉了轉手中的銀戟,刺向六道骸的額頭。

激起的風吹亂了男孩額前的頭發。

銀戟停在男孩額頭之前。

“你若是六道骸,就不可能不知道——我這個名字真的是秘密。”

十月初一在住院的期間早就弄清楚,眾人之所以稱呼她“小初”,那是因為眾人所熟知的、戶口本上寫著的名字是“望月初”。

望月初,從母姓,母望月雪奈,父十月曇。

不要誤會,十月曇並非覆姓十月,而是姓十名月曇,取義於月下優曇。

換而言之,小精靈們信誓旦旦的“合理的身份”歸屬的“望月初”是混血兒。“十月宅”的門牌上寫著的“十月”是取了夫妻二人姓氏中各一個字拼成的。

“十月初一”這個名字,則是“望月初”在父母去世後給自己取的中文名——這還是澤田綱吉在“幫小初恢覆記憶”的時候說出來的,他也說過,這件事小初只告訴過他和他母親。而到目前為止,十月初一本人也只和她的老師風說過這個名字。

換而言之,“十月初一”這個名字的的確確是秘密。

“當然,如果答案是看了我的記憶才知道這個名字,我也不會笑著說沒關系。”

十月初一刺出銀戟。

六道骸做出了現實中難以實現的迅捷的躲避,地下湧出無數藤蔓向著十月初一纏過去。

“總是同一招你就不覺得丟人!”

十月初一翻身後躍,揮出銀戟,風刃破空而去,割斷了湧來的藤蔓。

“你到底是誰!”

“我當然是‘六道骸’。”

男孩躲開風刃,身影逐漸模糊起來。

“我們還會見面的,十月初一。”

“別跑——MD!”

十月初一眼看著對方消失,愕然意識到對方若不是夢醒就是主動撤退了。

她喪氣地用三叉戟戳著地面。

“到底是誰,怎麽跟六道骸那麽像……好端端地裝六道骸做什麽……”雖然像,還是有些不同,至少一沒有奇怪的笑聲,二……能力比她認識的六道骸要弱。

說起來他為

什麽跟六道骸一樣有兔子似的紅眼還長得這麽像,活脫脫就像六道骸縮小了十歲……

十歲……

十!

十月初一想到這個敏感的時間頓時跳了起來,先是想要拿出世界之書,之後狠狠地搖頭,拿起三叉戟咬著牙對著自己刺了下去。

十月初一驚醒,沖出房間,直接踹開另一間客房的門,揪住夜神月的領子。

“今年是哪一年!”

夜神月壓住想笑的沖動,平靜地回答:“一九九二年。”

“一九九二……二零零二……Fuck!”

十月初一萬分想把發明十年火箭炮的人拖出來掄墻。

搞毛線!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到了“十年後”,根本沒想過她現在是在“十年前”!

那也就是說——那個不是別人,就是十年前的六道骸!

他不是裝嫩也不是被關傻了,而是真的不認識她!

對他來說,她就是個陌生人!

然後!

這個陌生人莫名其妙地把他毆打了一頓!

六道骸這麽記仇長大後不報覆才有鬼啊!

十月初一滿腦門子都寫滿了“囧”,一想到可能遭遇的報覆(或許已經遭遇?)她就惡念叢生。

索性……斬草除根……

不行啊!

現在明擺著的事情是六道骸會活到十年後去並盛作亂然後被關監獄,她要是在這裏宰了他,未來顯然就不同了,萬一她回不到之前那個時代怎麽辦?……

……

糟糕,她好像還把“未來”透露給“六道骸”了……

……

十月初一松開夜神月的領子,失神地坐到地上,“都是遠阪時臣的錯啊……”

要不是他召喚什麽Archer,她就不可能來參加什麽聖杯戰爭,那她一早就該發現時間不對了!

夜神月捂著嘴退出了房間,一出門立刻哈哈大笑。

他到現在都記得她大喇喇地指著他說“喲,這不是好久不見的基拉嗎!”的情形……

這大概……也是遠阪時臣的錯?

艾斯托拉涅歐所屬的研究所中,靛藍色短發的男孩醒過來,一手按上自己還蒙著紗布的右眼,止不住地笑個不停。

覆仇者監獄、水牢……

未來的他究竟做了什麽才會被關進覆仇者監獄?

大概……是和他預想中一樣的事情吧……

輪回之眼比之前更加溫順了,也許很快就

能完全掌握了——這都是多虧“十月初一”三叉戟紮的那一下。

精神力順著鏈接流過來,制住了暴動的輪回之眼。

這個研究所……

黑手黨……

真想……

全部毀掉啊……

六道骸笑到後來都流出了眼淚。

他閉上眼睛,精神順著精神鏈接飄過去,借著那一雙烏黑的雙眼,他看到了被關在這種牢籠中的他不可能看到的景象。

接下來的兩天,十月初一幾乎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只是旁觀了其他幾組Master和Servant精彩的戰鬥,以及突兀的死亡。

騎士王阿爾托利亞、光輝之貌迪盧木多、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三人都曾迎來光榮的戰鬥,也都迎來驟然的休止符。

解放的寶具未能帶來勝利,反而招來了死亡。

首先是Berserker,其次是Lancer,接著是Rider,而後是Saber,最後是Assassin。

如此迅速的死亡大概是任何人也不曾預料到的。

五位Servant,沒有一位死於“戰鬥”。

若不是令咒賦予的羞辱般的自裁,便是失去了Master的供魔後黯然退場。

自始至終,他們連真正的兇手也不曾看見。

或許對於那幾位追求在正式的戰場中獲取勝利的光榮的英靈而言,這樣的結果是無法形容的屈辱。

但是,這是聖杯戰爭。

任何手段都在許可範圍之內,就連七個職階也打從一開始就分成了兩種,對Servant以及對Master——聖杯戰爭允許除去Master獲得的勝利。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我生日。

然後,我又恢覆單身了。

瑣事也就不說了,忙著找工作心情焦慮,我真的思維混亂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基於我混亂的思維,也許接下來劇情走向會跟著狂亂起來,也說不定十月初一會一再刷新我筆下角色的下限……如想拍,請輕拍……勿拍臉……

☆、KILLER出局

“真是卑鄙啊……”

茶發的少年拉下了兜帽,看著遠阪宅邸一地的鮮血和兩具勉強能辨認出人形的屍體搖頭嘆息,臉上掛著惋惜的悲傷之情。

“在對方說出‘令咒’的時候斬斷對方的右臂,刺穿對方的喉嚨破壞聲帶……看看他這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吧……”

少年的雙眸中盛滿了充滿惡意的笑意。

“他是如此地、打從心底地崇拜著你、信賴著你啊……當他面對愛徒的背叛時,首先想到的也是他尊敬的Servant。”

“一道令咒能讓我瞬移,剩下的兩道是準備做什麽的我並不想知道。”

黑發的少女拔下釘在墻上的三叉戟,被三叉戟刺穿的身體失去支撐“砰”的一聲摔到地上,胸口的洞依然緩緩地往外冒著血液。

少女棕色的靴子上被濺上了幾點暗紅的血液。

她皺了皺眉,轉頭瞥了少年一眼。

“我想,我親愛的KILLER一定能告訴我,言峰綺禮為什麽會突然背叛遠阪時臣?”

“我只是跟他說了幾句話而已,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間變成這樣。”

少年一臉無辜地回望。

少女凝視著少年,兩人目光交織,幾息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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