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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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鳴出去之後，霍銘崢放松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陷入沈思。
國王大道，為什麽是國王大道？
顧名思義，國王大道是距離陛下行宮最近的一條主幹道。盡管距離行宮還有一部分距離，但是實際上，從國王大道到行宮要走的路。除了陛下專用的車道，其他全都是人流量不大的小路。
所以，為什麽是國王大道？
下課前幾分鐘，寧池按照約定給霍銘崢發了消息。
走出綜合樓沒幾分鐘，就看到了熟悉的懸浮車往綜合樓的方向行駛。
上車之後，寧池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霍銘崢的臉。
說實話，寧池現在心裏是非常疑惑的。
之前還是中將的時候，工作都那麽多，每天早出晚歸，晚上還得在書房加班，怎麽現在升了上將之後，反而空閑時間那麽多呢？
時不時送自己上學，晚上按時回來吃飯，書房工作的時間也少了很多。
不過這麽對比起來，他好像能明白為什麽所有的軍官都拼了命的想晉升上將了……
“在想什麽？”
寧池回過神，“沒什麽。我們現在直接回家嗎？”
霍銘崢操縱懸浮車拐了個彎，速度開始慢慢提升。
“你等會回家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做嗎？”
“也沒有……”曲子自己都已經寫完了，雖然說教授看草稿不太滿意，得改曲子，但是這改又不是花時間就能改好的，得看靈感和狀態。
自己現在又沒什麽好的修改想法，大概率等會回家只是對著譜子發呆而已。
霍銘崢彎了彎唇角：“那就好。帶你去一趟第一軍團吧。”
寧池楞住：“啊？”
第一軍團？！
他這種普通民眾也能進軍團的嗎？會不會被背調查問什麽的？
對於寧池的疑問，霍銘崢表示：“別忘了，你現在是軍人家屬。”
懸浮車一路疾馳，十分鐘後就開到了第一軍團大門。
擡眼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冷金屬質感的高樓，鱗次櫛比。
寧池作為一個從小被軍人救助過的普通人，從小就對軍人有著遠超常人的崇敬。所以也側面了解過各大軍團到底防守有多嚴密。
所以哪怕是和霍銘崢協議聯姻之後，寧池也沒想過有一天可以來第一軍團看看。
不過，寧池倒是想起一件事，“那你之後不去帝國軍校那邊了嗎？”
霍銘崢俯身幫寧池解開安全帶，“在那邊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
“噢……”
從大門處驗證身份，暢通無阻進到裏面之後，寧池長長呼出一口氣。
整個基地以進大門之後不遠的地方開始劃一條分界線，分左右兩側。
霍銘崢給他介紹：“西邊是辦公大樓，一般是文職人員工作的地方，比如技術部、宣傳部、公關部這些；東邊是訓練基地，有需要的小隊可以在那裏操練，當然，也有兩邊都跑的部門，比如指揮部。”
說到指揮部，寧池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是一開始就選擇指揮部的嗎？”
他之前了解霍銘崢的時候，只知道他在軍部嶄露頭角的時候，就已經是指揮官了。
但是在嶄露頭角之前，一直是指揮官嗎？
霍銘崢搖頭：“並不是。我之前是特種作戰部隊的一員，A值大幅度提升之後至2S之後，我自請從特種作戰部隊調到了指揮部。”
寧池咂舌。
怪不得，有些時候軍團總部公布的一些錄像也會有霍銘崢在作戰區的畫面。
但實際上，很少有人能同時肩負著指揮和作戰兩種職能。
上一個有這個能力這麽做的，是霍降將軍。
從大門往裏走，開始慢慢遇到一些人，他們見到霍銘崢都會問好，然後對霍銘崢身邊的寧池投來好奇的目光。
“上將好……”
“上將日安。”
……
剛才打招呼的兩人走前又向寧池投來了和之前那些人一樣的好奇目光。
寧池終於忍不住了，他扯了扯霍銘崢的衣袖，湊過去小聲問：“我這樣跟著你進來，是不是不太好？”
太引人註目了。
因為兩人之間的身高差，霍銘崢需要略彎腰聽寧池說話，兩人都覺得這個姿勢十分正常。
但他們卻不知道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裏，有多親昵暧昧。
霍銘崢聽完之後，挑了挑眉，渾不在意：“我覺得很好。”
沒晉升上將之前，他身邊有很多桎梏，中將的權利不足以讓他把第一軍團控制住，再加上那時第一軍團有很多釘子。而且那時候的他，也並不打算和寧池走到最後。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上將的職權很大，而且老元帥為了偷閑回家帶重孫，已經向軍部總部提交了讓自己暫代行使元帥職權的申請，昨天剛剛批覆同意，再加上上次星網輿論那件事，他已經拔除了第一軍團裏的釘子。換言之，他現在有足夠的能力把寧池護在羽翼下。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想和寧池走到最後，想和他變成真正的伴侶，公開身份只是第一步。
而且偷渡客的事情也提醒了霍銘崢。
如果只是一個藏在身後的伴侶身份，那麽所有人都意識不到寧池在自己心裏的分量，潛藏在暗處的危機也會挑軟柿子捏，所以，這次公開，也是一個示警。
一句話把寧池說的啞口無言。
霍銘崢這個每天在這裏工作的人都不覺得有什麽，那自己為什麽要擔心那麽多……
然而，兩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兩人進入大門後沒多久，站崗的哨兵就已經在群裏通風報信。
“上將帶了個超級漂亮的Omega回來！！”
一開始只是哨兵的排班群，然後是技術部、工勤部、指揮部、宣傳部、公關部……
短短十分鐘內，第一軍團的部門都知道了這件事。
所有人都想去看看那個有勇氣和大冰山走在一起的Omega是什麽模樣。
於是，從大樓門口到電梯間，偶遇的人越來越多。
上了電梯之後，電梯幾乎在每一層樓都會停下，然後進來一撥人。
剛剛停了五層樓，電梯就已經提示超載了。
剛走進來的公關部部長渾不在意地摸了摸劉海，嘴裏嘟囔著：“這都多少年了，這電梯的承重力怎麽還是和以前一樣，技術部也不知道改進一下。”
隨後，她和站在同一個電梯裏的技術部人員對上了視線，空氣裏劈裏啪啦冒火花。
就站在兩人身後幾步的寧池：原來真實的第一軍團是這樣的，理想幻滅了……
寧池想和霍銘崢說，要不我們兩出去吧。
然而，他剛伸出手扯了扯霍銘崢的袖子，就感受到了四方八方投射過來的視線。
寧池「咻」地一下，又把手收回來了。
這電梯裏的氣氛，怎麽這麽奇怪呢。
雖然動靜很小，但時刻註意著寧池的霍銘崢還是知道了。
他低頭看向寧池：“怎麽了？”
寧池看了一眼電梯裏的樓層示意圖，硬著頭皮說：“那個……我可不可以去公關部看一看？”
公關部部長兩眼放光回過頭：“歡迎歡迎，我們公關部一向很熱情好客的！”
群裏消息刷屏刷的飛快。
“別再來人了！小美人要去公關部了！”
“肯定是你們把他嚇跑了QAQ……”
“我發誓，我從來沒聽過大冰山用那麽溫柔的語氣說話，磕到了磕到了！！”
“真的很漂亮，我一個Omega看了都很心動，差點當場就彎了。”
出了電梯之後，寧池稍稍松了口氣。
終於擺脫了那種密閉空間四面都站滿人的狀態。
然而，擡眼看到公關部部長兩眼放光的眼神，寧池心裏又忍不住開始懷疑。
自己是不是做了個錯誤決定。
硬著頭皮被公關部部長帶著參觀了整個公關部，寧池全程一直很不好意思，人家本來上電梯應該是有事要做的。
但是因為自己說要來看看，又和自己一道出了電梯。但是人家這麽熱情，寧池又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出來。
霍銘崢看一眼就知道這幫人腦袋裏打的什麽主意。
他和寧池並肩往前走，找個了機會和他解釋了一下。
如果不說清楚，小家夥估計要愧疚死了。
然而，知道公關部部長只是為了滿足八卦欲而上的電梯之後，寧池臉更紅了。
所以……那個電梯裏五個樓層就上了那麽多人，不會都是來……的吧……
看完公關部之後，霍銘崢帶著寧池去了另一部專用電梯，這才避免了被人圍觀的窘境。
進到電梯裏寧池才反應過來，瞪眼看向霍銘崢：“你為什麽不在一樓的時候就帶我上這部電梯？”
如果一開始就是進了這部電梯，也不至於被那麽多人圍觀了。
霍銘崢目光坦坦蕩蕩：“我一般都坐普通電梯，一時間忘了還有專用電梯，我的錯。”
然而，在所有部門都擠破頭想看看霍銘崢帶來的Omega長什麽樣的時候，只有技術部傲視群雄。
“在你們都不知道的時候，我們技術部早就送了小美人禮物！一套絕版小黃鴨鑰匙扣！”
眾人：……
你上次還說用技術部的高端設備去做鑰匙扣是暴殄天物，現在怎麽又變臉了？
不過說到小黃鴨鑰匙扣，前段時間上了星網的人都或多或少知道這件事。
“所有……我們上將帶來的人是寧池？”
“真的是寧池！我當時就在電梯裏近距離看了，真的皮膚超好，而且眼睛好大，看起來好乖！”
“+1我當時也在電梯裏，真人比短片裏的還要好看！”
“我能不能說，我本來還是寧池的男友粉的，結果現在嗚嗚嗚……”
鐘鳴看到這條消息時，用小號問了句：“男友粉？”
【該消息已被撤回】
“沒有男友粉，不是男友粉，只是普通粉絲，剛才是我隔壁工位同事拿我終端發的，不關我事。”
另一邊，坐著專用電梯的寧池終於順利到達了霍銘崢辦公室這一層樓。
和剛才見到的公關部畫風完全不一樣，那裏熱熱鬧鬧的，霍銘崢待的這一層就很冷清。
四個副官都是在同一層，除了四個副官的辦公室之外，這一層就是霍銘崢專屬的休息室和訓練室、待客室、會議室等。
霍銘崢帶著寧池穿過走廊，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門：“進來吧……”
寧池進去後楞了一下。
仿佛又見到了當初剛搬家時候那個樣板間。
這裏的一切都很單調，除了角落裏的兩盆大型綠植，沒有一點生氣。
唯一突兀的地方，就是在靠墻的陳列櫃裏，和一堆獎章獎杯證書擺放在一起的小黃鴨。
寧池走近陳列櫃，回頭問霍銘崢：“我可以把它拿出來嗎？”
他手指向的，是裝著小黃鴨的那個銀白色盒子。
霍銘崢點頭。
得到允許後，寧池小心翼翼打開陳列櫃，拿出盒子，打開。
和自己那套一模一樣的小黃鴨。
他伸出手摸了摸其中一只瞇瞇眼小黃鴨，語氣感慨：“你上次和我說，你喜歡小黃鴨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直到現在我看到了這個。”
霍銘崢第一次覺得有點心虛。
他輕咳一聲：“我確實不喜歡小黃鴨。”
寧池懵了。
“那你為什麽要在櫃子裏放小黃鴨？”
“因為你喜歡。”
說這話的時候，霍銘崢的目光緊緊鎖定著站在眼前的人，說出這個理由時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寧池耳朵微紅。
他合上盒子，再放回了陳列櫃裏。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我當時想送你一個禮物，但我不知道送什麽，恰好鐘鳴和我說，小黃鴨有一套絕版的鑰匙扣，現在已經買不到了。”
“我之前送你回房間，恰好看過你收集的小黃鴨周邊，確實沒有這一款鑰匙扣。”
“於是，我以個人名義買下版權，讓技術部做了一套，送給你。”
寧池被這消息震住了。
“那、那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我敲開你的房門，和你說小黃鴨的版權沒有問題的時候，你是什麽反應？”
寧池楞住了。
自己當時有什麽反應嗎？
他完全想不起來了。
然而霍銘崢記得很清楚。
“你後退了一小步。”
寧池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霍銘崢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而自己身後就是陳列櫃，避無可避。
霍銘崢站定在距離寧池還有一臂遠的距離。
過分親近，但是依然讓對方保留有喘息的空間。
這是寧池第一次在霍銘崢面前，感覺到無所適從。
他不習慣面對這樣直接的霍銘崢。
“那時我意識到，對於當時的你來說，面對這樣一份禮物，是有壓力的。所以我說了謊，我說我也喜歡小黃鴨，讓這份禮物變得沒有那麽特殊，讓你能更好地接受。”
“但是這些所有的事情，一開始並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一切只是因為你而已。”
寧池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可是，那天我說我是OO戀，你明明……”你明明還說要和我保持距離！
霍銘崢把手搭在寧池肩膀上，“我知道，我知道你和我坦白了性向，但是，我們可以不那麽著急，我也並不著急，我們沒有必要因為性向的阻礙而放棄開始的自由。”
“我們完全可以慢慢了解，你嘗試著了解一下我這個人，我這個性別，再做決定，好嗎？”
寧池隱隱感覺事情有點不對。
明明一開始踏出第一步的是自己，拒絕自己的是霍銘崢，為什麽現在聽起來，像是自己拒絕了他？
他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事情……
而且，性向的阻礙？這個阻礙說的是自己還是他？
“我感覺我們是不是可以重新坐下來梳理一下——”整個事情的經過。
寧池隱約感覺他們兩個人好像走入了某個誤區。
然鞥，寧池話還沒說完，霍銘崢的終端響了起來。
“緊接會議？好，我馬上過來。”
掛斷通訊後，霍銘崢說道：“抱歉，軍部總部那邊臨時有個緊急會議要參加，我不知道大概多久會回來，你可以在我辦公室待一會，或者讓鐘鳴帶你參觀一圈，如果實在覺得無聊，也可以讓鐘鳴送你回家或者去其他地方，乖。”
寧池咽回了剛才想說的話，“你放心去吧。”
霍銘崢走後，辦公室的門很快被敲響。
彼時寧池坐在沙發上，思緒有些亂，聽到動靜後上前去開門，發現門外是鐘鳴。
鐘鳴還是第一次敲老大辦公室有人給開門的待遇，一下子也楞住了。
他手上拿了一大盤的飲料零食，“嫂子，你不用自己來開門的，在裏面說一聲我就自己開門進去了。”
寧池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噢，我下次註意。”
也是，畢竟這是霍銘崢的辦公室，想來每個下屬來敲門的時候，霍銘崢也不可能每個都去親自開門。
鐘鳴進了辦公室，把拿來的零食放在小茶幾上，隨後看向站在一邊的寧池。
“嫂子你坐呀，別那麽拘謹，我們老大如果知道，還以為是我辦事不力呢。”
寧池坐下後，腦子裏還想著剛才的事情，隨手撕開一個糖果的包裝，軟糯清甜的果香味溢滿整個口腔。
寧池不說話，那鐘鳴只能自己找話說。
“嫂子，老大吩咐了，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你看是要帶你在我們軍區參觀一圈呢，還是就坐在這聊會天。
對了，我們技術部那邊有個全息倉，目前最逼真的，能載入市面上所有的大型全息游戲，嫂子你想試試嗎？”
寧池現在腦子亂糟糟的，沒心情去參觀，也不想玩什麽游戲，但是聊天——
他遲疑著開口：“我和霍銘崢的事情，你知道嗎？”
這個問題其實問的很寬泛，寧池這麽問，只是想知道，霍銘崢到底有沒有把他們兩之間是協議結婚的事情告訴鐘鳴。
如果他沒說，那自己就不能露餡，如果他說了，那自己要問其他的事情，就不用顧忌那麽多了。
鐘鳴遲疑了一下，“您說的是……什麽方面的？”
寧池：“就我們之間的婚姻，你知道多少？”
鐘鳴壓低了聲音：“你們之間協議結婚這件事？”
寧池：……
他果然是知道的。
寧池晃了一下神，心裏幽幽想：也不知道霍銘崢還告訴了誰。
鐘鳴在霍銘崢身邊這麽多年，察言觀色的能力早就練出來了。
不然就李然那個二傻子，沒有自己兜著，老早就不知道踩雷多少次了。
“您放心，我們老大啊，他沒和我說，是我後來自己猜出來的，然後問了我們老大，他沒否認，所以我這才知道的。”
寧池：“你是怎麽猜出來的？”
這麽明顯嗎？
鐘鳴：“我在老大手底下，待了挺多年了，一直沒見他沾過什麽情愛方面的事情，我出差去了別的星球才三個月，回來就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我當時就很吃驚。
後來一想，我們老大性格冷，閃婚的可能性也不大，一見鐘情更不可能了，他要是有一見鐘情還能三個月把人撩到手結婚的本事，也不至於單了這麽多年，我就猜，你們可能是協議結婚。”
寧池：……
果然能走到高位的，都得有點本事才行啊。
既然都知道是協議結婚，那寧池就放心了。
他主動給鐘鳴開了包零食，遞過去：“那啥，能不能給我說說你們老大的事情？”
鐘鳴笑了：“那您怎麽不直接問他呢？”
寧池心想：我剛才是準備問來著，結果人去開會了，這不就只能來問你了嗎？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說說唄。”
鐘鳴樂了，心想著估計是嫂子不好意思直接問老大，所以才曲線救國來問自己。
瞬間，鐘鳴就有了肩負老大婚姻幸福重擔的責任。
“我們老大啊，你別看性格冷，但是做事嚴謹，一絲不茍，對待工作很認真……”
“能不能說點工作以外的，比如說他作為一個、呃、Alpha，和其他的Alpha軍官之間，是怎麽相處的，我、我聽說，好像你們Alpha之間，情緒上來的話，很容易產生摩擦，他……有遇到過類似的問題嗎？”
鐘鳴認真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我們老大沒有和人生出過摩擦，遇到底下的Alpha不服，他都會直接打服的，不存在摩擦，有來有往才叫摩擦，單方面碾壓，那不叫摩擦，叫鎮壓。”
寧池：……
這麽彪悍嗎……
但是武力值雖然和性別有一定關系，但在霍銘崢身上，好像並沒有這種桎梏。
寧池想了想，換了個問法：“大概三年前吧，我看到個新聞，說是一個Alpha士兵因為不服從領導訓斥。於是仗著自己A值高，當場釋放出信息素攻擊領導，讓領導當場陷入昏迷，你們這裏，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嗎？”
寧池問完之後感覺這麽問好像有點奇怪，自己怎麽老是盼著霍銘崢倒黴一樣，於是又補充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很好奇，霍銘崢的性格這麽冷，難道在工作之中，大家一開始都對他這麽服氣嗎？”
鐘鳴一聽就懂了，朝寧池擠了擠眼睛，“啊我懂了，嫂子，你就是來問老大有沒有什麽糗事是不是？”
“有！當然有！那必須有，不過對老大自己來說，算不算是糗事我就不知道了。”
“大概六年前？那時候老大剛升中將沒多久，出征的時候帶兵，你也知道，兵團裏刺頭多，再加上他那時候剛升中將，很多人其實看不慣他。
然後那群人找了個由頭，把老大堵在了倉庫裏，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那幫人事先把裏面攝像頭給破壞了。”
“但我估計啊，這幫人可能本來腦子也不太好，當時老大已經A值快突破3S了，這幫人非要雞蛋碰石頭，當場放信息素。”
“結果你猜怎麽著，等我們察覺到不對，趕過去的時候，打開倉庫門，那群渣渣躺了一地，裏面只有老大的信息素味道，我當時過去聞了腿都軟差點站不起來，那幫渣渣在裏面待了那麽久，早就神智不清楚了。”
寧池聽到這裏，整個人都楞住了，表情木然，跟被雷劈了似的。
但是鐘鳴還在回憶當時的事情，沒有註意到，還在自顧自地說。
“當時沒人敢靠近，生怕靠近就躺了，後來把隊裏所有的Beta找出來，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全副武裝進去，那時候我們也怕老大受了刺激會攻擊人。”
“後來據那些進去的人回憶，老大當時就坐在倉庫的一個凳子上，就安安靜靜看著他們搬那些已經動彈不了的人，甚至還提醒了一句，倉庫貨架後面還躺著一個，老大當時神智清醒，完全沒受影響。”
寧池心情很覆雜，所以霍銘崢是個Alpha這件事，其實並不是什麽為了在軍隊立足而設定的身份。甚至，像鐘鳴這樣在第一軍團待了很久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換言之，第一軍團當年的大部分人，都親眼見證過霍銘崢是個Alpha這件事。
“那後來呢，那些人在倉庫裏受了傷，霍銘崢他……不會受到什麽處罰吧？”
鐘鳴哼哼兩聲，語氣很是不屑：“他們那一群人，有四個傷了腦，有兩個精神失常，還有幾個受了刺激，性情大變，雖然腦子沒壞身體也沒事，但是看起來也瘋瘋癲癲的。”
“至於處罰，這事情出了之後，老元帥自己帶隊查清楚了這件事，知道錯不在老大，訓了兩句就過去了，讓他下次遇到這種事忍著點，別和傻逼一般見識，不然老出這種事情，軍團這邊他不好善後。”
鐘鳴說到這自己都樂了。
“你知道當時老大說什麽嗎？老大說，其實他也不想和傻逼一般見識，他知道那群人想幹嘛的時候，就想走人了，但是那群人自己作死，把倉庫鎖了，他出不去。
而且最絕的是，還用了聲音隔絕器和信號屏蔽器，而且為了逼老大出醜，他們還用了信息素誘導劑，你說是不是作死？”
“老大當時開不了門，走不了，也沒法喊人，終端也聯系不上人，只能和那群傻逼待在裏面，然後事情就成這樣了。”
寧池無言以對。
那群人到底是有多傻逼，才能做出這種事。
做壞事的時候，順便把自己的後路也給切斷了。
鐘鳴最後感慨道：“後來我們大家事後分析，正常腦回路的人幹不出這事。而且說老實話，那幾個人有好幾個都是空降的，我們也懷疑是不是對家派來估計整老大的。
但是這事後來沒證據，家屬那邊也理虧，如果較真起來的話，老大是可以告他們蓄意謀害帝國軍人罪的。只不過老大說不想和傻逼一般計較，就和解了。我們也不好再查下去，就不了了之了。”
寧池聽完這個事情之後，心情十分覆雜。
之前自己是因為在家聞到霍銘崢的信息素味道，沒有過敏，所以得出霍銘崢是個Omega的結論。
但是現在鐘鳴說六年前，很多人都親身經歷過這件事，他沒理由騙自己，更不可能說出這種只要自己問一兩個當事人就可以被拆穿的謊言。
那很可能，就是自己當初搞錯了。
可是，他那時候去醫院做檢查，明明信息素過敏癥也沒好啊……
這到底是為什麽？
寧池百思不得其解。
鐘鳴說完之後回過頭一看，就看到了寧池臉上的深思表情和皺著的眉頭，他以為是自己說的這件事嚇到寧池了，連忙補救道：“嫂子，你別想太多，這件事裏老大是個受害者，A值太高又不是他的錯，對吧？”
寧池回過神：“啊我知道的，那群人是自食其果。”
鐘鳴放心了。
他自己是覺得老大沒錯的，但是他上星網的時候總能看見一些腦回路很莫名其妙的人，不管事情緣由，只要最後強的一方占優勢，不管是不是弱者一方是不是占理，他們都會同情弱者那一方，反過來指責明明沒有做錯事情的人。
這根本就不講道理啊。
還好嫂子不是那種人。
老大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嫂子人美心善，還講道理，有才華，沒架子。
這麽一想，感覺老大的情敵會很多啊。
寧池看了下時間，這會都快到傍晚了，霍銘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時間也不早了，你先送我回家吧，等會我自己發消息和霍銘崢說一聲。”
鐘鳴也樂得提前下班：“行！”
回到家之後，寧池徑自回了房間，躺在床上自己捋了一遍事情經過。
如果說，霍銘崢一開始就是Alpha，但是自己誤會他是Omega，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當時自己坦白說是OO戀，自己以為是在和對方拉近距離。但是對霍銘崢來說，這句話其實就是婉拒的意思。
所以第二天他回來之後，和自己說要保持距離。
再後來是喝酒那天，自己主動親了他，然後第二天他說，覺得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是個不錯的提議，其實也不是為了報覆自己，真的是想和自己在一起。
越想寧池腳趾就扣得越緊。
當初自己誤會霍銘崢是Omega的時候，他還送了對方一瓶抑制劑。
他當時是怎麽腦抽想到這種想法的啊……
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寧池越想就越覺得尷尬。
但是尷尬的同時，內心充斥著巨大的喜悅。
霍銘崢其實是喜歡自己的。
這個認知讓寧池興奮了很久。
快到晚上七點的時候，霍銘崢才回到家。
酷哥做好飯之後，寧池就讓酷哥把菜放保溫罩裏，說要等著霍銘崢回來一起吃。
門口有動靜的時候，寧池正在客廳沙發上打瞌睡，聽到動靜之後，趕緊回頭，恰好看到霍銘崢從門口外面進來。
他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你回來啦？”
霍銘崢有些詫異於寧池態度的轉變，但他心裏這會也有點不好意思，他開完會之後看到了鐘鳴給他發的消息，這才知道下午的時候，鐘鳴和寧池說了那件事。
那件事對霍銘崢來說，不是什麽光榮的事，倒不是因為負疚感什麽的。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他足夠強，那麽現在精神失常的就是他自己，他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去同情陷害過自己的人。
他只是覺得這件事對他來說，不太光彩，他當時怎麽說也已經升任中將了，結果被一群瓜娃子設計陷害了，這件事就顯得他那時候不那麽聰明。
但是就現在寧池對他的態度轉變來說，鐘鳴說出那件事，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寧池揉著眼睛站起來，“回來的話我就讓酷哥開飯啦？等了這麽久，我也有點餓了。”
霍銘崢皺著眉頭，不太讚同：“你餓了就先吃，下次不用等我。”
寧池沒說話。
過了一會才開口：“等會吃完飯，我有話要和你說。”
霍銘崢頓了頓，想到了今天開會之前，兩人沒說完的那件事。
“嗯……”
吃完飯後，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中間隔著大概一臂遠的距離。
整個家只有他們兩個人，此刻兩人都不說話，安靜得過分。
為了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寧池把電子屏打開，隨便調了一個新聞臺，然後降低音量，保證不會影響兩人等會的談話。
“那個，我想說的是關於你今天白天和我說的事情。”
霍銘崢：“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我有耐心，更希望你能好好考慮。”
但寧池很堅持：“我考慮清楚了，但之後需要做出的選擇的可能是你。”
霍銘崢側臉看過去，只能看到寧池因為緊張而不斷扇動的眼睫和不停交握在一起的雙手。
他起身，“等我一會。”
過了兩分鐘，霍銘崢拿著一杯溫水回來了。
“你可以放松，慢慢說，不管你說出什麽回答，我都可以接受。”
一口氣喝了半杯溫水之後，寧池長長呼出一口氣。
自從今天弄清楚之前的事情是烏龍之後，寧池就做了這個決定。
“霍銘崢，因為某些原因，我之前誤會了你的意思。但現在，我想再親口聽你確認一次，你喜歡我，對吧？”
此刻，霍銘崢看著寧池的眼神無比溫柔。
“對，我喜歡你。”
他知道對於寧池這樣平時性格含蓄甚至有時候會有些膽怯的人，能直白地問出這句話，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氣。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能明白，寧池對於這段感情，並沒有想著逃避或者糊弄，而是真正在認真思考，認真對待。
盡管之前就知道答案，但真正問出口之後，寧池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緊張。
聽到霍銘崢給出的肯定答案之後，他才真正松了口氣。
“我想告訴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寧池直直看向霍銘崢，目光堅定，“霍銘崢，我也喜歡你。”
寧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霍銘崢無法形容那一刻自己的心情，像是所有的齒輪回歸了正確的軌道，無比熨帖。
“但是——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
“為什麽？”
霍銘崢不理解。
寧池聲音有些低，“你記得的吧，我剛才和你說的，之後要做選擇的人，會是你。”
“我有一些事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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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大道，為什麽是國王大道？
顧名思義，國王大道是距離陛下行宮最近的一條主幹道。盡管距離行宮還有一部分距離，但是實際上，從國王大道到行宮要走的路。除了陛下專用的車道，其他全都是人流量不大的小路。
所以，為什麽是國王大道？
下課前幾分鐘，寧池按照約定給霍銘崢發了消息。
走出綜合樓沒幾分鐘，就看到了熟悉的懸浮車往綜合樓的方向行駛。
上車之後，寧池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霍銘崢的臉。
說實話，寧池現在心裏是非常疑惑的。
之前還是中將的時候，工作都那麽多，每天早出晚歸，晚上還得在書房加班，怎麽現在升了上將之後，反而空閑時間那麽多呢？
時不時送自己上學，晚上按時回來吃飯，書房工作的時間也少了很多。
不過這麽對比起來，他好像能明白為什麽所有的軍官都拼了命的想晉升上將了……
“在想什麽？”
寧池回過神，“沒什麽。我們現在直接回家嗎？”
霍銘崢操縱懸浮車拐了個彎，速度開始慢慢提升。
“你等會回家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做嗎？”
“也沒有……”曲子自己都已經寫完了，雖然說教授看草稿不太滿意，得改曲子，但是這改又不是花時間就能改好的，得看靈感和狀態。
自己現在又沒什麽好的修改想法，大概率等會回家只是對著譜子發呆而已。
霍銘崢彎了彎唇角：“那就好。帶你去一趟第一軍團吧。”
寧池楞住：“啊？”
第一軍團？！
他這種普通民眾也能進軍團的嗎？會不會被背調查問什麽的？
對於寧池的疑問，霍銘崢表示：“別忘了，你現在是軍人家屬。”
懸浮車一路疾馳，十分鐘後就開到了第一軍團大門。
擡眼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冷金屬質感的高樓，鱗次櫛比。
寧池作為一個從小被軍人救助過的普通人，從小就對軍人有著遠超常人的崇敬。所以也側面了解過各大軍團到底防守有多嚴密。
所以哪怕是和霍銘崢協議聯姻之後，寧池也沒想過有一天可以來第一軍團看看。
不過，寧池倒是想起一件事，“那你之後不去帝國軍校那邊了嗎？”
霍銘崢俯身幫寧池解開安全帶，“在那邊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
“噢……”
從大門處驗證身份，暢通無阻進到裏面之後，寧池長長呼出一口氣。
整個基地以進大門之後不遠的地方開始劃一條分界線，分左右兩側。
霍銘崢給他介紹：“西邊是辦公大樓，一般是文職人員工作的地方，比如技術部、宣傳部、公關部這些；東邊是訓練基地，有需要的小隊可以在那裏操練，當然，也有兩邊都跑的部門，比如指揮部。”
說到指揮部，寧池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是一開始就選擇指揮部的嗎？”
他之前了解霍銘崢的時候，只知道他在軍部嶄露頭角的時候，就已經是指揮官了。
但是在嶄露頭角之前，一直是指揮官嗎？
霍銘崢搖頭：“並不是。我之前是特種作戰部隊的一員，A值大幅度提升之後至2S之後，我自請從特種作戰部隊調到了指揮部。”
寧池咂舌。
怪不得，有些時候軍團總部公布的一些錄像也會有霍銘崢在作戰區的畫面。
但實際上，很少有人能同時肩負著指揮和作戰兩種職能。
上一個有這個能力這麽做的，是霍降將軍。
從大門往裏走，開始慢慢遇到一些人，他們見到霍銘崢都會問好，然後對霍銘崢身邊的寧池投來好奇的目光。
“上將好……”
“上將日安。”
……
剛才打招呼的兩人走前又向寧池投來了和之前那些人一樣的好奇目光。
寧池終於忍不住了，他扯了扯霍銘崢的衣袖，湊過去小聲問：“我這樣跟著你進來，是不是不太好？”
太引人註目了。
因為兩人之間的身高差，霍銘崢需要略彎腰聽寧池說話，兩人都覺得這個姿勢十分正常。
但他們卻不知道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裏，有多親昵暧昧。
霍銘崢聽完之後，挑了挑眉，渾不在意：“我覺得很好。”
沒晉升上將之前，他身邊有很多桎梏，中將的權利不足以讓他把第一軍團控制住，再加上那時第一軍團有很多釘子。而且那時候的他，也並不打算和寧池走到最後。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上將的職權很大，而且老元帥為了偷閑回家帶重孫，已經向軍部總部提交了讓自己暫代行使元帥職權的申請，昨天剛剛批覆同意，再加上上次星網輿論那件事，他已經拔除了第一軍團裏的釘子。換言之，他現在有足夠的能力把寧池護在羽翼下。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想和寧池走到最後，想和他變成真正的伴侶，公開身份只是第一步。
而且偷渡客的事情也提醒了霍銘崢。
如果只是一個藏在身後的伴侶身份，那麽所有人都意識不到寧池在自己心裏的分量，潛藏在暗處的危機也會挑軟柿子捏，所以，這次公開，也是一個示警。
一句話把寧池說的啞口無言。
霍銘崢這個每天在這裏工作的人都不覺得有什麽，那自己為什麽要擔心那麽多……
然而，兩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兩人進入大門後沒多久，站崗的哨兵就已經在群裏通風報信。
“上將帶了個超級漂亮的Omega回來！！”
一開始只是哨兵的排班群，然後是技術部、工勤部、指揮部、宣傳部、公關部……
短短十分鐘內，第一軍團的部門都知道了這件事。
所有人都想去看看那個有勇氣和大冰山走在一起的Omega是什麽模樣。
於是，從大樓門口到電梯間，偶遇的人越來越多。
上了電梯之後，電梯幾乎在每一層樓都會停下，然後進來一撥人。
剛剛停了五層樓，電梯就已經提示超載了。
剛走進來的公關部部長渾不在意地摸了摸劉海，嘴裏嘟囔著：“這都多少年了，這電梯的承重力怎麽還是和以前一樣，技術部也不知道改進一下。”
隨後，她和站在同一個電梯裏的技術部人員對上了視線，空氣裏劈裏啪啦冒火花。
就站在兩人身後幾步的寧池：原來真實的第一軍團是這樣的，理想幻滅了……
寧池想和霍銘崢說，要不我們兩出去吧。
然而，他剛伸出手扯了扯霍銘崢的袖子，就感受到了四方八方投射過來的視線。
寧池「咻」地一下，又把手收回來了。
這電梯裏的氣氛，怎麽這麽奇怪呢。
雖然動靜很小，但時刻註意著寧池的霍銘崢還是知道了。
他低頭看向寧池：“怎麽了？”
寧池看了一眼電梯裏的樓層示意圖，硬著頭皮說：“那個……我可不可以去公關部看一看？”
公關部部長兩眼放光回過頭：“歡迎歡迎，我們公關部一向很熱情好客的！”
群裏消息刷屏刷的飛快。
“別再來人了！小美人要去公關部了！”
“肯定是你們把他嚇跑了QAQ……”
“我發誓，我從來沒聽過大冰山用那麽溫柔的語氣說話，磕到了磕到了！！”
“真的很漂亮，我一個Omega看了都很心動，差點當場就彎了。”
出了電梯之後，寧池稍稍松了口氣。
終於擺脫了那種密閉空間四面都站滿人的狀態。
然而，擡眼看到公關部部長兩眼放光的眼神，寧池心裏又忍不住開始懷疑。
自己是不是做了個錯誤決定。
硬著頭皮被公關部部長帶著參觀了整個公關部，寧池全程一直很不好意思，人家本來上電梯應該是有事要做的。
但是因為自己說要來看看，又和自己一道出了電梯。但是人家這麽熱情，寧池又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出來。
霍銘崢看一眼就知道這幫人腦袋裏打的什麽主意。
他和寧池並肩往前走，找個了機會和他解釋了一下。
如果不說清楚，小家夥估計要愧疚死了。
然而，知道公關部部長只是為了滿足八卦欲而上的電梯之後，寧池臉更紅了。
所以……那個電梯裏五個樓層就上了那麽多人，不會都是來……的吧……
看完公關部之後，霍銘崢帶著寧池去了另一部專用電梯，這才避免了被人圍觀的窘境。
進到電梯裏寧池才反應過來，瞪眼看向霍銘崢：“你為什麽不在一樓的時候就帶我上這部電梯？”
如果一開始就是進了這部電梯，也不至於被那麽多人圍觀了。
霍銘崢目光坦坦蕩蕩：“我一般都坐普通電梯，一時間忘了還有專用電梯，我的錯。”
然而，在所有部門都擠破頭想看看霍銘崢帶來的Omega長什麽樣的時候，只有技術部傲視群雄。
“在你們都不知道的時候，我們技術部早就送了小美人禮物！一套絕版小黃鴨鑰匙扣！”
眾人：……
你上次還說用技術部的高端設備去做鑰匙扣是暴殄天物，現在怎麽又變臉了？
不過說到小黃鴨鑰匙扣，前段時間上了星網的人都或多或少知道這件事。
“所有……我們上將帶來的人是寧池？”
“真的是寧池！我當時就在電梯裏近距離看了，真的皮膚超好，而且眼睛好大，看起來好乖！”
“+1我當時也在電梯裏，真人比短片裏的還要好看！”
“我能不能說，我本來還是寧池的男友粉的，結果現在嗚嗚嗚……”
鐘鳴看到這條消息時，用小號問了句：“男友粉？”
【該消息已被撤回】
“沒有男友粉，不是男友粉，只是普通粉絲，剛才是我隔壁工位同事拿我終端發的，不關我事。”
另一邊，坐著專用電梯的寧池終於順利到達了霍銘崢辦公室這一層樓。
和剛才見到的公關部畫風完全不一樣，那裏熱熱鬧鬧的，霍銘崢待的這一層就很冷清。
四個副官都是在同一層，除了四個副官的辦公室之外，這一層就是霍銘崢專屬的休息室和訓練室、待客室、會議室等。
霍銘崢帶著寧池穿過走廊，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門：“進來吧……”
寧池進去後楞了一下。
仿佛又見到了當初剛搬家時候那個樣板間。
這裏的一切都很單調，除了角落裏的兩盆大型綠植，沒有一點生氣。
唯一突兀的地方，就是在靠墻的陳列櫃裏，和一堆獎章獎杯證書擺放在一起的小黃鴨。
寧池走近陳列櫃，回頭問霍銘崢：“我可以把它拿出來嗎？”
他手指向的，是裝著小黃鴨的那個銀白色盒子。
霍銘崢點頭。
得到允許後，寧池小心翼翼打開陳列櫃，拿出盒子，打開。
和自己那套一模一樣的小黃鴨。
他伸出手摸了摸其中一只瞇瞇眼小黃鴨，語氣感慨：“你上次和我說，你喜歡小黃鴨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直到現在我看到了這個。”
霍銘崢第一次覺得有點心虛。
他輕咳一聲：“我確實不喜歡小黃鴨。”
寧池懵了。
“那你為什麽要在櫃子裏放小黃鴨？”
“因為你喜歡。”
說這話的時候，霍銘崢的目光緊緊鎖定著站在眼前的人，說出這個理由時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寧池耳朵微紅。
他合上盒子，再放回了陳列櫃裏。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我當時想送你一個禮物，但我不知道送什麽，恰好鐘鳴和我說，小黃鴨有一套絕版的鑰匙扣，現在已經買不到了。”
“我之前送你回房間，恰好看過你收集的小黃鴨周邊，確實沒有這一款鑰匙扣。”
“於是，我以個人名義買下版權，讓技術部做了一套，送給你。”
寧池被這消息震住了。
“那、那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我敲開你的房門，和你說小黃鴨的版權沒有問題的時候，你是什麽反應？”
寧池楞住了。
自己當時有什麽反應嗎？
他完全想不起來了。
然而霍銘崢記得很清楚。
“你後退了一小步。”
寧池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霍銘崢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而自己身後就是陳列櫃，避無可避。
霍銘崢站定在距離寧池還有一臂遠的距離。
過分親近，但是依然讓對方保留有喘息的空間。
這是寧池第一次在霍銘崢面前，感覺到無所適從。
他不習慣面對這樣直接的霍銘崢。
“那時我意識到，對於當時的你來說，面對這樣一份禮物，是有壓力的。所以我說了謊，我說我也喜歡小黃鴨，讓這份禮物變得沒有那麽特殊，讓你能更好地接受。”
“但是這些所有的事情，一開始並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一切只是因為你而已。”
寧池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可是，那天我說我是OO戀，你明明……”你明明還說要和我保持距離！
霍銘崢把手搭在寧池肩膀上，“我知道，我知道你和我坦白了性向，但是，我們可以不那麽著急，我也並不著急，我們沒有必要因為性向的阻礙而放棄開始的自由。”
“我們完全可以慢慢了解，你嘗試著了解一下我這個人，我這個性別，再做決定，好嗎？”
寧池隱隱感覺事情有點不對。
明明一開始踏出第一步的是自己，拒絕自己的是霍銘崢，為什麽現在聽起來，像是自己拒絕了他？
他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事情……
而且，性向的阻礙？這個阻礙說的是自己還是他？
“我感覺我們是不是可以重新坐下來梳理一下——”整個事情的經過。
寧池隱約感覺他們兩個人好像走入了某個誤區。
然鞥，寧池話還沒說完，霍銘崢的終端響了起來。
“緊接會議？好，我馬上過來。”
掛斷通訊後，霍銘崢說道：“抱歉，軍部總部那邊臨時有個緊急會議要參加，我不知道大概多久會回來，你可以在我辦公室待一會，或者讓鐘鳴帶你參觀一圈，如果實在覺得無聊，也可以讓鐘鳴送你回家或者去其他地方，乖。”
寧池咽回了剛才想說的話，“你放心去吧。”
霍銘崢走後，辦公室的門很快被敲響。
彼時寧池坐在沙發上，思緒有些亂，聽到動靜後上前去開門，發現門外是鐘鳴。
鐘鳴還是第一次敲老大辦公室有人給開門的待遇，一下子也楞住了。
他手上拿了一大盤的飲料零食，“嫂子，你不用自己來開門的，在裏面說一聲我就自己開門進去了。”
寧池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噢，我下次註意。”
也是，畢竟這是霍銘崢的辦公室，想來每個下屬來敲門的時候，霍銘崢也不可能每個都去親自開門。
鐘鳴進了辦公室，把拿來的零食放在小茶幾上，隨後看向站在一邊的寧池。
“嫂子你坐呀，別那麽拘謹，我們老大如果知道，還以為是我辦事不力呢。”
寧池坐下後，腦子裏還想著剛才的事情，隨手撕開一個糖果的包裝，軟糯清甜的果香味溢滿整個口腔。
寧池不說話，那鐘鳴只能自己找話說。
“嫂子，老大吩咐了，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你看是要帶你在我們軍區參觀一圈呢，還是就坐在這聊會天。
對了，我們技術部那邊有個全息倉，目前最逼真的，能載入市面上所有的大型全息游戲，嫂子你想試試嗎？”
寧池現在腦子亂糟糟的，沒心情去參觀，也不想玩什麽游戲，但是聊天——
他遲疑著開口：“我和霍銘崢的事情，你知道嗎？”
這個問題其實問的很寬泛，寧池這麽問，只是想知道，霍銘崢到底有沒有把他們兩之間是協議結婚的事情告訴鐘鳴。
如果他沒說，那自己就不能露餡，如果他說了，那自己要問其他的事情，就不用顧忌那麽多了。
鐘鳴遲疑了一下，“您說的是……什麽方面的？”
寧池：“就我們之間的婚姻，你知道多少？”
鐘鳴壓低了聲音：“你們之間協議結婚這件事？”
寧池：……
他果然是知道的。
寧池晃了一下神，心裏幽幽想：也不知道霍銘崢還告訴了誰。
鐘鳴在霍銘崢身邊這麽多年，察言觀色的能力早就練出來了。
不然就李然那個二傻子，沒有自己兜著，老早就不知道踩雷多少次了。
“您放心，我們老大啊，他沒和我說，是我後來自己猜出來的，然後問了我們老大，他沒否認，所以我這才知道的。”
寧池：“你是怎麽猜出來的？”
這麽明顯嗎？
鐘鳴：“我在老大手底下，待了挺多年了，一直沒見他沾過什麽情愛方面的事情，我出差去了別的星球才三個月，回來就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我當時就很吃驚。
後來一想，我們老大性格冷，閃婚的可能性也不大，一見鐘情更不可能了，他要是有一見鐘情還能三個月把人撩到手結婚的本事，也不至於單了這麽多年，我就猜，你們可能是協議結婚。”
寧池：……
果然能走到高位的，都得有點本事才行啊。
既然都知道是協議結婚，那寧池就放心了。
他主動給鐘鳴開了包零食，遞過去：“那啥，能不能給我說說你們老大的事情？”
鐘鳴笑了：“那您怎麽不直接問他呢？”
寧池心想：我剛才是準備問來著，結果人去開會了，這不就只能來問你了嗎？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說說唄。”
鐘鳴樂了，心想著估計是嫂子不好意思直接問老大，所以才曲線救國來問自己。
瞬間，鐘鳴就有了肩負老大婚姻幸福重擔的責任。
“我們老大啊，你別看性格冷，但是做事嚴謹，一絲不茍，對待工作很認真……”
“能不能說點工作以外的，比如說他作為一個、呃、Alpha，和其他的Alpha軍官之間，是怎麽相處的，我、我聽說，好像你們Alpha之間，情緒上來的話，很容易產生摩擦，他……有遇到過類似的問題嗎？”
鐘鳴認真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我們老大沒有和人生出過摩擦，遇到底下的Alpha不服，他都會直接打服的，不存在摩擦，有來有往才叫摩擦，單方面碾壓，那不叫摩擦，叫鎮壓。”
寧池：……
這麽彪悍嗎……
但是武力值雖然和性別有一定關系，但在霍銘崢身上，好像並沒有這種桎梏。
寧池想了想，換了個問法：“大概三年前吧，我看到個新聞，說是一個Alpha士兵因為不服從領導訓斥。於是仗著自己A值高，當場釋放出信息素攻擊領導，讓領導當場陷入昏迷，你們這裏，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嗎？”
寧池問完之後感覺這麽問好像有點奇怪，自己怎麽老是盼著霍銘崢倒黴一樣，於是又補充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很好奇，霍銘崢的性格這麽冷，難道在工作之中，大家一開始都對他這麽服氣嗎？”
鐘鳴一聽就懂了，朝寧池擠了擠眼睛，“啊我懂了，嫂子，你就是來問老大有沒有什麽糗事是不是？”
“有！當然有！那必須有，不過對老大自己來說，算不算是糗事我就不知道了。”
“大概六年前？那時候老大剛升中將沒多久，出征的時候帶兵，你也知道，兵團裏刺頭多，再加上他那時候剛升中將，很多人其實看不慣他。
然後那群人找了個由頭，把老大堵在了倉庫裏，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那幫人事先把裏面攝像頭給破壞了。”
“但我估計啊，這幫人可能本來腦子也不太好，當時老大已經A值快突破3S了，這幫人非要雞蛋碰石頭，當場放信息素。”
“結果你猜怎麽著，等我們察覺到不對，趕過去的時候，打開倉庫門，那群渣渣躺了一地，裏面只有老大的信息素味道，我當時過去聞了腿都軟差點站不起來，那幫渣渣在裏面待了那麽久，早就神智不清楚了。”
寧池聽到這裏，整個人都楞住了，表情木然，跟被雷劈了似的。
但是鐘鳴還在回憶當時的事情，沒有註意到，還在自顧自地說。
“當時沒人敢靠近，生怕靠近就躺了，後來把隊裏所有的Beta找出來，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全副武裝進去，那時候我們也怕老大受了刺激會攻擊人。”
“後來據那些進去的人回憶，老大當時就坐在倉庫的一個凳子上，就安安靜靜看著他們搬那些已經動彈不了的人，甚至還提醒了一句，倉庫貨架後面還躺著一個，老大當時神智清醒，完全沒受影響。”
寧池心情很覆雜，所以霍銘崢是個Alpha這件事，其實並不是什麽為了在軍隊立足而設定的身份。甚至，像鐘鳴這樣在第一軍團待了很久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換言之，第一軍團當年的大部分人，都親眼見證過霍銘崢是個Alpha這件事。
“那後來呢，那些人在倉庫裏受了傷，霍銘崢他……不會受到什麽處罰吧？”
鐘鳴哼哼兩聲，語氣很是不屑：“他們那一群人，有四個傷了腦，有兩個精神失常，還有幾個受了刺激，性情大變，雖然腦子沒壞身體也沒事，但是看起來也瘋瘋癲癲的。”
“至於處罰，這事情出了之後，老元帥自己帶隊查清楚了這件事，知道錯不在老大，訓了兩句就過去了，讓他下次遇到這種事忍著點，別和傻逼一般見識，不然老出這種事情，軍團這邊他不好善後。”
鐘鳴說到這自己都樂了。
“你知道當時老大說什麽嗎？老大說，其實他也不想和傻逼一般見識，他知道那群人想幹嘛的時候，就想走人了，但是那群人自己作死，把倉庫鎖了，他出不去。
而且最絕的是，還用了聲音隔絕器和信號屏蔽器，而且為了逼老大出醜，他們還用了信息素誘導劑，你說是不是作死？”
“老大當時開不了門，走不了，也沒法喊人，終端也聯系不上人，只能和那群傻逼待在裏面，然後事情就成這樣了。”
寧池無言以對。
那群人到底是有多傻逼，才能做出這種事。
做壞事的時候，順便把自己的後路也給切斷了。
鐘鳴最後感慨道：“後來我們大家事後分析，正常腦回路的人幹不出這事。而且說老實話，那幾個人有好幾個都是空降的，我們也懷疑是不是對家派來估計整老大的。
但是這事後來沒證據，家屬那邊也理虧，如果較真起來的話，老大是可以告他們蓄意謀害帝國軍人罪的。只不過老大說不想和傻逼一般計較，就和解了。我們也不好再查下去，就不了了之了。”
寧池聽完這個事情之後，心情十分覆雜。
之前自己是因為在家聞到霍銘崢的信息素味道，沒有過敏，所以得出霍銘崢是個Omega的結論。
但是現在鐘鳴說六年前，很多人都親身經歷過這件事，他沒理由騙自己，更不可能說出這種只要自己問一兩個當事人就可以被拆穿的謊言。
那很可能，就是自己當初搞錯了。
可是，他那時候去醫院做檢查，明明信息素過敏癥也沒好啊……
這到底是為什麽？
寧池百思不得其解。
鐘鳴說完之後回過頭一看，就看到了寧池臉上的深思表情和皺著的眉頭，他以為是自己說的這件事嚇到寧池了，連忙補救道：“嫂子，你別想太多，這件事裏老大是個受害者，A值太高又不是他的錯，對吧？”
寧池回過神：“啊我知道的，那群人是自食其果。”
鐘鳴放心了。
他自己是覺得老大沒錯的，但是他上星網的時候總能看見一些腦回路很莫名其妙的人，不管事情緣由，只要最後強的一方占優勢，不管是不是弱者一方是不是占理，他們都會同情弱者那一方，反過來指責明明沒有做錯事情的人。
這根本就不講道理啊。
還好嫂子不是那種人。
老大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嫂子人美心善，還講道理，有才華，沒架子。
這麽一想，感覺老大的情敵會很多啊。
寧池看了下時間，這會都快到傍晚了，霍銘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時間也不早了，你先送我回家吧，等會我自己發消息和霍銘崢說一聲。”
鐘鳴也樂得提前下班：“行！”
回到家之後，寧池徑自回了房間，躺在床上自己捋了一遍事情經過。
如果說，霍銘崢一開始就是Alpha，但是自己誤會他是Omega，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當時自己坦白說是OO戀，自己以為是在和對方拉近距離。但是對霍銘崢來說，這句話其實就是婉拒的意思。
所以第二天他回來之後，和自己說要保持距離。
再後來是喝酒那天，自己主動親了他，然後第二天他說，覺得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是個不錯的提議，其實也不是為了報覆自己，真的是想和自己在一起。
越想寧池腳趾就扣得越緊。
當初自己誤會霍銘崢是Omega的時候，他還送了對方一瓶抑制劑。
他當時是怎麽腦抽想到這種想法的啊……
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寧池越想就越覺得尷尬。
但是尷尬的同時，內心充斥著巨大的喜悅。
霍銘崢其實是喜歡自己的。
這個認知讓寧池興奮了很久。
快到晚上七點的時候，霍銘崢才回到家。
酷哥做好飯之後，寧池就讓酷哥把菜放保溫罩裏，說要等著霍銘崢回來一起吃。
門口有動靜的時候，寧池正在客廳沙發上打瞌睡，聽到動靜之後，趕緊回頭，恰好看到霍銘崢從門口外面進來。
他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你回來啦？”
霍銘崢有些詫異於寧池態度的轉變，但他心裏這會也有點不好意思，他開完會之後看到了鐘鳴給他發的消息，這才知道下午的時候，鐘鳴和寧池說了那件事。
那件事對霍銘崢來說，不是什麽光榮的事，倒不是因為負疚感什麽的。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他足夠強，那麽現在精神失常的就是他自己，他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去同情陷害過自己的人。
他只是覺得這件事對他來說，不太光彩，他當時怎麽說也已經升任中將了，結果被一群瓜娃子設計陷害了，這件事就顯得他那時候不那麽聰明。
但是就現在寧池對他的態度轉變來說，鐘鳴說出那件事，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寧池揉著眼睛站起來，“回來的話我就讓酷哥開飯啦？等了這麽久，我也有點餓了。”
霍銘崢皺著眉頭，不太讚同：“你餓了就先吃，下次不用等我。”
寧池沒說話。
過了一會才開口：“等會吃完飯，我有話要和你說。”
霍銘崢頓了頓，想到了今天開會之前，兩人沒說完的那件事。
“嗯……”
吃完飯後，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中間隔著大概一臂遠的距離。
整個家只有他們兩個人，此刻兩人都不說話，安靜得過分。
為了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寧池把電子屏打開，隨便調了一個新聞臺，然後降低音量，保證不會影響兩人等會的談話。
“那個，我想說的是關於你今天白天和我說的事情。”
霍銘崢：“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我有耐心，更希望你能好好考慮。”
但寧池很堅持：“我考慮清楚了，但之後需要做出的選擇的可能是你。”
霍銘崢側臉看過去，只能看到寧池因為緊張而不斷扇動的眼睫和不停交握在一起的雙手。
他起身，“等我一會。”
過了兩分鐘，霍銘崢拿著一杯溫水回來了。
“你可以放松，慢慢說，不管你說出什麽回答，我都可以接受。”
一口氣喝了半杯溫水之後，寧池長長呼出一口氣。
自從今天弄清楚之前的事情是烏龍之後，寧池就做了這個決定。
“霍銘崢，因為某些原因，我之前誤會了你的意思。但現在，我想再親口聽你確認一次，你喜歡我，對吧？”
此刻，霍銘崢看著寧池的眼神無比溫柔。
“對，我喜歡你。”
他知道對於寧池這樣平時性格含蓄甚至有時候會有些膽怯的人，能直白地問出這句話，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氣。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能明白，寧池對於這段感情，並沒有想著逃避或者糊弄，而是真正在認真思考，認真對待。
盡管之前就知道答案，但真正問出口之後，寧池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緊張。
聽到霍銘崢給出的肯定答案之後，他才真正松了口氣。
“我想告訴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寧池直直看向霍銘崢，目光堅定，“霍銘崢，我也喜歡你。”
寧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霍銘崢無法形容那一刻自己的心情，像是所有的齒輪回歸了正確的軌道，無比熨帖。
“但是——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
“為什麽？”
霍銘崢不理解。
寧池聲音有些低，“你記得的吧，我剛才和你說的，之後要做選擇的人，會是你。”
“我有一些事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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