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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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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鳳看男人臉色大變,說:“哥,泳衣是你買的呀,該不會你不想我穿出去吧?”書裏說她保守,可沒說韓超保守,難不成她去游個泳他也要管?

“沒有,我突然想起來,戰友聚會取消了,明天我陪你們一起去。”韓超說。

陳玉鳳笑著說:“馬處說領導們有游泳比賽,我還等著她拿第一呢。”

韓超的臉立刻綠了,因為他想起來了,明天有個聯誼比賽,領導們都會參加。

當然,領導家屬也會去,按以往的慣例,好多都會穿泳裝。

捂了一個冬天,天暖和了,大家都想游個泳暢快一下。

但他媳婦兒是他的,他不看別人家屬,也不想任何人看自己家屬,這可咋辦?

這時韓超傾向於,到時候自己單獨找個池子,把老婆孩子圈起來讓她們游,游泳館很大的,四個池子呢,到時候他想辦法霸占個角落,讓妻子悄悄游。

形勢很嚴竣,但韓大營長,兜得住。

第二天一早倆口子早早起來,接了娃,就準備往總軍區趕。

其實他今天不僅要去參加聚會,還答應要給戰友們買酒的,畢竟轉業的一幫混的都不咋地,而他因為老婆做生意,是戰友中經濟條件最好的,買酒就是為了爭面子。

但現在酒不買啦,他人也跑了,一幫戰友叫他放了鴿子了。

聽說要去游泳,倆閨女都樂壞了。

孩子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城裏的大游泳館長啥樣呢。

今天陽光特別好,這才早晨9點,艷陽高照的,一進總軍區的大院,蜜蜜一陣驚呼:“媽媽快看,好多爺爺沒穿衣服,只披個浴巾呢。”

“媽媽,好羞啊。”甜甜也笑著捂眼睛。

小刀紮屁股,陳玉鳳也算開了眼了,她發現韓超說的是真的,機關的大領導們要游泳,也只穿條褲衩,所以,城裏的社會,比她能想象到的開放多了。

為了確保外面來人員有地兒換衣服,本院的幹部都是浴巾一披,直奔游泳館。

馬琳就在游泳館前等著,她得交泳票嘛,而她呢,是軍分區的種子選手,早就換好衣服,披的也是浴巾,看陳玉鳳來了,拉過手說:“這會兒高處長正好有時間,一直在等我,走,咱們去說正事兒。”

陳玉鳳給她一拉,急了:“我閨女咋辦?”

“讓韓超帶著,去4號池子玩,那邊全是女家屬。”馬琳說。

“哥,記得幫我看好孩子!”陳玉鳳邊跑,邊回頭喊說。

這跟韓超預想的不一樣,他是來保護媳婦的,怎麽被分配到女家屬區去了?

可蜜蜜已經等不及,她的泳裝是穿在身上的,邊脫衣服邊跑,已經進去了。

而這時,韓超甚至不知道陳玉鳳是因為為什麽事被馬琳拉走的。

再一到4號池,他徹底驚呆了,放眼望去全是女同志,而且穿的全是泳裝,今天是新年後泳池過時行過各種檢修後第一天開館,總軍區的家屬們幾乎都來了。

有伸腳試水的,還有早就跳了進去,在教孩子們游泳的,放眼望去全是大腿。

但這邊全是女家屬,很少男同志,唯有的幾個都是陪孩子來的,沒有一個敢亂看的不說,全跟韓超一樣,臉紅脖子粗,眼睛都沒地兒擱。

蜜蜜還是頭一回見有一眼望不到邊的泳池,也不顧深水區淺水區,一個猛子已經紮水裏了,還在喊甜甜:“姐,爸爸,快下來呀。”

甜甜立刻也跳進去了,桂花鎮臨水,鎮上孩子從小在水邊長大,都會鳧幾下。

蜜蜜跟條魚似的,竄到深水區轉一圈兒,要拉著姐姐也去。

甜甜不敢,只在淺水區慢慢的嘗試,嘗試著鳧起來,就刨幾下。

有個女同志看韓超站在岸邊,眼睛跟得了鬥雞眼似的無處安放,就說:“同志,那倆閨女是你家的吧,會不會水啊,你是不是該下水,來教教她們?”

“是啊爸爸,快下來吧。”蜜蜜也說。

韓超不理她們,左右四顧,看有個男同志也一臉臊,正在擡頭看天,雖不認識,但既是戰友,就理該相幫,他走過去,指了指倆閨女,示意他,讓他幫自己盯著孩子,然後轉身出來,溜溜噠噠,往1號泳池去了。

開始走得很慢,但走著走著他就跑起來了。

要了老命了,他本以為自己啥都能兜住。

結果他跌進了女家屬的窩,他媳婦兒呢,別換了泳裝,跟一幫領導們在游吧。

韓營跑得飛快,沿途差點撞倒好幾個人。

1號泳池是最大的,也是今天領導們比賽的主戰場,放眼望去,看臺上全是家屬,正在說笑,聊天,領導們則已經在池子裏熱身了。

馬琳在這兒可是大明星,她是唯一的女領導,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尤其兩條腿,快五十了還又長又直,有資本傲視一幫領導,走的也風姿綽越。

而今天,她還是全館唯一的女選手,要跟一幫男人較量。

“馬大校,下來熱身。”是總軍區的二把手在喊。

馬琳點了點頭,就聽一把手也在喊:“馬大校,你去年故意放水,我很生氣,來嘛,今年不要耍花招,咱們認認真真比,看你能不能比贏我。”

池子裏好些人跟著起訌:“馬大校,我們體能不行,要贏魯老總還得看你的。”

“交給我吧,我今天一定勇爭第一,贏了魯司令,讓他嘗嘗我們娘子軍的厲害。”馬琳說著,拉著剛剛小刀紮屁股,開了眼的陳玉鳳一路小跑,穿過大泳池,往角落裏而去。

泳池溫度比外面高得多,要穿泳衣進來還好,陳玉鳳穿的還是夾衣,再加上光身子的人太多,她緊張,混身出著潮汗,還險些一腳踩進水裏。

高處長是總策劃,今天於領導們是娛樂,放松,而他作為軍務處長,要平衡各方關系,還要讓比賽圓滿落幕,當然就不能讓賽事出差錯,此刻他專門在等馬琳,就是要叮囑她,讓她今年繼續放水,不要搶風頭,贏了大領導。

“高處,咱先不說這個,陳玉鳳有點事要跟你聊一下,你不能武斷,不能打斷她,必須認認真真聽完,不然我今天就不會給你面子,要爭第一。”馬琳說。

高處長眉頭一皺,但也說:“我還有20分鐘,快講。”

陳玉鳳明白了,馬琳之所以今天帶她來,是因為她游泳技術好,能爭第一,而高處長呢,想讓大領導拿第一,她能卡得住高處長的咽喉。

這就是職場,你來我往,互相較量。

“高處長,灌氣站的管理工作我要自己接手,而且我觀察過王琴同志,她在管理方面遠不如我……”陳玉鳳才開口,就被高處長粗暴的打斷了:“不行。”

陳玉鳳容聲說:“王琴組建了一個管理團隊,但我觀察過了,她不行。”

高處長沒想到陳玉鳳會談這事兒,休息日談工作,還一來就否定早就確定好的事,他當然不高興,而著性子說:“王琴雇的全是軍嫂,是按你自己定的政策來的,你憑什麽說她不行?”

“她是雇了軍嫂,但灌氣站的運營工作不是軍嫂們能幹的。”陳玉鳳全然不顧高處已經發火了,再一句火上澆油:“就憑她雇的那幫軍嫂,就證明她不行。”

其實今天王琴就在現場,在看臺上,跟一幫領導太太們在聊天。

高處長此時很生氣,因為軍產外租,雇傭軍嫂,一開始全是陳玉鳳提的。

王琴沒做錯,而在他看來,陳玉鳳屬於拿著大份股額躺賺的人。

聽她說的如此斬釘截鐵,甚至懶得反駁她,打開話筒說:“王琴你來一下,陳玉鳳說就憑你雇了一幫軍嫂,你就不適合當灌氣站的領導,你也來聽聽她說,為什麽不行。”

喇叭一開,整個池子裏的領導都聽見了。

高處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陳玉鳳。

不過沒關系,陳玉鳳不在乎,王琴要不在效果還沒那麽好,王琴在,更好。

王琴從看臺上起身,尋著聲音,沿著泳池的邊走了過來,也覺得挺可笑:“灌氣站是軍產,我雇的全是軍嫂,合情合理,陳玉鳳這是咋回事,又要耍點鄉下婦女的小脾氣?”

這時池子裏的領導們也停止了聊天,在看這邊。

鄉下婦女的小脾氣?

王琴這是非但沒意識到自己闖了多大的禍,而且對陳玉鳳的能力全然沒有任何認知吧?

陳玉鳳聲音格外大:“王琴同志,每一個被您雇傭的軍嫂,都給您送過禮吧。”

高處長呼吸一滯,馬琳摘了浴巾,旋即一笑。

王琴剛好走過來,聲音更高,也很從容:“陳玉鳳,說話要講證據,啥叫軍嫂們給我送過禮,一塊香皂,一件衣服能叫送禮?那叫人情往來。”

軍嫂們窮,也就送一件衣服,幾瓶蜂皇漿,一套化裝品啥的,這能算受賄?

高處長的呼吸通暢了,馬琳又滯住了。

但陳玉鳳旋即一笑,並說:“你收軍嫂們的禮算不算收受賄賂我說了不算,要軍區經過調查取證才算,但是她們跟你有禮品往來是事實吧。你雇的,比如程團家的愛人,閔團家的愛人,都是我家韓超直屬上級領導家的愛人,而灌氣站,我才是法人,我出得錢最多,她們都有職位,你給我呢,安排職位了嗎?還是說,在你和高處長看來,我們倆口子就是給上級領導們掏錢,安排工作的冤大頭?”

高處長只要不傻就能聽懂這話的意思。

陳玉鳳前前後後掏了四十多萬,沒有崗位。

但韓超一幫上級領導的愛人,一人只掏一千塊,卻在其中任經理。

關鍵是那幫上級領導去年年終總結的時候,集體批評了韓超。

說他經常遲到早退,說他思想浮動,說他不適合被提拔。

這麽一看,韓超夫妻不是掏錢的冤大頭,是啥?

王琴原來是搞人事的,當然也聽得懂陳玉鳳話說叫的屈,但懶得理她。

行政工作就這樣,總會有些人受委屈,但那又怎麽樣?

她還得踩踩陳玉鳳:“我只是依照政策雇了軍嫂,你想要工作可以找我,我幫你安排嘛,今天大過節的,你覺得委屈就來跟領導告狀,會不會太小氣了點?”

高處長也是這樣想的,覺得陳玉鳳小氣。

馬琳兩手叉腰,也想知道陳玉鳳要怎麽辯。

陳玉鳳並不著急,坦然一笑,說:“我不是小氣,也不是來叫屈的,而是,灌氣站是個極其危險的工種,你雇的那幫軍嫂既能給你送禮,就證明她們沒有原則,那她們會不會塑料袋偷氣?會不會給熟人開後門,放危險分子進灌氣站?”

這個王琴沒想過,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下意識後退一步,她說:“她們可都是軍嫂,軍人家屬就有原則。”

陳玉鳳也往前一步,說:“有原則她們就不會為了工作給你送禮!”

王琴噤聲了,噤惹寒蟬,因為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高處長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而這時,池子裏好些領導都游到了這邊,也在默默聽著,他於是說:“小陳同志,關於雇傭軍嫂的理論是你提出來的,王琴也是按你的思路行事的,不雇軍嫂,你想雇誰,說出你的人選和理由。”

想證明工作能力,可以,給個理由嘛。

陳玉鳳說:“雇像徐磊一樣會謹守原則,不會見錢眼開,偷氣放氣的人。”

為什麽王琴不行,軍嫂們不行。

因為灌氣站不需要油奸耍滑,好走後門的人。

它的工種決定了它需要的是老實,木訥,憨厚的人。

這時泳館裏特別安靜,高處長的話筒還開著,他甚至忘了關。

“徐磊一樣的人首都有幾個,五個灌氣站,你難道只讓徐磊幹?”他反問。

在大家看來,徐磊一樣老實的人,不說全首都,全國都沒幾個。

可陳玉鳳居然說:“我手下目前就有二十號,全是退伍的老兵,而且還是在天橋下風餐露宿,當了四五年農民工的老兵,他們退伍前基本都還上過戰場,當了四五年農民工而幹不了別的,證就證明他們不是很圓滑的人,而幹了四五年還能堅持幹,就證明他們把本職工作幹得很好,能堅持下去,這證明他們有原則!”

這一瞬間,泳池是安靜的。

高處長也在瞬間結舌,幾番抓起喇叭,卻又放下。

而泳池裏,好些人都在看他。

過了好半天,他才說:“王琴同志,一旦查實你收受賄賂,要挨處分,這樣吧,灌氣站不需要你了,你回武裝部,行賄受賄的事我們會查,查實了再處理你。”

繼而又說:陳玉鳳同志,如果你真這麽做了,我會跟上級領導請示,予你一份嘉獎,感謝你對退伍老兵們的照顧,但前提是,你真那麽做了!”

既領導軟了,陳玉鳳也得軟,這兒太熱,她也呆不住了。

她說:“感謝您聽我說這麽多,那我就等著上級領導的檢閱吧。”

高處長擠了絲笑:“馬上開始比賽了,去看臺上,看看比賽再走吧。”

“不了,我還得去陪孩子呢。”陳玉鳳說著,轉身要走,卻險些給嚇尿。

因為這時撲通一聲巨響,有人跳進水裏,濺了陳玉鳳一身水花。

“有人落水了啦,快救人。”高處長抓起喇叭喊說。

馬琳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去撈人了。

水花湧起來,水裏的人不停掙紮著,但終於一幫人趕過去,給撈上岸。

陳玉鳳一驚:居然是王琴?

當然,也只能是王琴,她是受了些軍嫂們給的小恩小惠,但問題並不大,大問題是她收了陳倩一大筆錢,還偷了馬琳女兒的照片,翻拍了一張送給了陳倩。

陳倩當然轉交給陳方遠了。

那張照片她賣了五千元,錢就存在她的折子上,這一查她不得完蛋了?

所以剛才她是主動跳水裏,準備淹死自己的。

但人嘛,瀕死的時候就膽怯了,就怕死了,所以馬琳一撈,她就又爬出來了。

她還想管理灌氣站嗎?

當然不,她著急麻慌跑回家,生怕軍區要查自己,每天提心吊膽,幾番想自殺吧,可又沒馬紀膽量。

當然,因為韓超不欲打草驚蛇,軍區並沒有正式調查她。

但是,她收了禮卻沒法給軍嫂們職位,陳玉鳳雇的是退伍軍人,軍嫂們當然不幹,今天的事傳到軍分區,一幫軍嫂天天寫舉報信,甚至好些人上門索要當初送的禮品,這一鬧,直接就把王琴給鬧臭了。

所以,陳玉鳳雖然忍了好幾個月。

但是,她在完全不影響韓超正常工作的情況下,幹幹凈凈的把王琴給處理了。

……

說回泳池,眼看比賽就要開場了。

但一把手忽而沒了興致,悶在泳池中央。

二把手目送陳玉鳳離開,則在問:“那小媳婦誰家的,把老高說的啞口無言?”

徐勇義鳧了過來,聲音不高,但語氣極剛:“我兒媳婦,灌氣站是她承租的。”

“你連兒子都沒有,哪來的兒媳婦?”二把手繼續追問。

一把手扔了泳帽,說:“她說她雇了一幫老兵,還是一幫在當農民工的老兵,這叫我非常意外,心裏也很難過,小徐,你喊她過來,中午我們一起吃個便飯,我要跟她好好聊聊。”

“好。”徐勇義說。

高處長看大領導要走,追上去說:“比賽馬上開始了,首長您這是不參賽了?”

“老兵不死,只是逐漸雕零。我們挑戰士,要遵守紀律,聽話的,可當他們到社會上,因為太老實,就只能當農民工,我心裏我很不舒服,我想跟那個女同志多聊聊,讓他們比吧,我沒有心情。”大領導說。

老兵不死,只是逐漸雕零。

上戰場時,部隊需要懂原則,守紀律的戰士,可當戰爭結束,時代變革,那幫憨厚木訥的老兵猶還盛年,卻只能活在社會的最低層,默默無聞,逐漸雕零。

身在部隊,他們有本職工作,不太關註外面的社會是如何發展的。

退伍軍人,懂得為自己爭取權益的那一部分,懂反映的,領導們會幫他們解決問題。

但就會有那麽一部分人,太過老實,木訥,不會為自己爭取權益,只會機械的去幹一份工作。

謹守本職,到地老天荒。

而灌氣站那種崗位需要的,不恰恰是這種人嗎?

高處長的眼眶在此刻也是熱的。

馬琳則問徐勇義:“領導怎麽突然想跟陳玉鳳聊天了,他準備聊啥?”

徐勇義得去喊陳玉鳳,說:“大概率會是加油站。”

馬琳恍然大悟。

從灌氣站到加油站,作為軍產,大家只想著把它們承包出去,給軍嫂們換些紅利回來。

可要不是陳玉鳳,沒人會想到,這些崗位最適合招的工人,恰恰是老兵。

而且還是老兵中最老實,最本分,笨到只能幹農民工的那種。

這才是真正的管理者該考慮的。

她提出這個論點,領導也意識到了,想要承租軍產的時候,就會優先考慮她。

這於陳玉鳳,算是天上掉餡餅了。

但就陳玉鳳那點一見領導就緊張的膽兒,會應付領導,跟大領導聊天嗎?

池邊槍聲一響,馬琳雙腿一蹬竄了出去。

她因為急著陳玉鳳的事,今天發揮的特別好,遙遙領先,拿了金牌。

再說陳玉鳳,剛從1號泳池出來就迎上狗男人,站在門口等自己。

“剛才差點嚇死我。”她笑著說。

韓超不也一樣?

剛才望著一池子露大腿的女同志,魂都差點嚇飛了。

但他更驚訝的是,妻子居然找了二十多號跟徐磊一樣的退伍軍人,而且要讓他們來負責灌氣站的工作,甚至聽她的口氣,那幫人她已經全部搞定了。

像徐磊一樣木訥,卻會堅守原則,不偷氣,不違反原則退伍軍人,聽起來容易,但並不好找,她是怎麽找到的?

而且妻子在1號泳池和大領導們談生意,他卻被迫跟家屬們呆在一起。

韓營長心裏特別不舒服,他心裏還滋生了一種嫉妒情緒。

他甚至有種妻子甩遠了他,拋棄了他,他追不上她,力不從心的感覺。

此時看妻子坦然自信的走在前面,那種感覺愈甚了。

到了4號泳池,陳玉鳳一進門就驚呆了:“哇,哥,怎麽會有那麽多女同志?”

“這個池子淺,是女家屬區,當然全是女同志,我在這兒呆了一個小時!”韓營頗為幽怨的說。

他就像誤入盤絲洞的唐僧,渡日如年!

一池子,各種顏色,各式各樣的泳衣,全是女同志們,還都帶著娃。

這地兒可太好了,太適合陳玉鳳了。

她怕沒地兒換衣服,也把泳裝穿在身上的,看一大池碧波蕩漾的水,哪還忍得住,邊走邊脫衣服,回頭丟給了韓超。

遠遠掃一眼,她看到蜜蜜了,仰鳧在水裏,只有小臉蛋兒露在外面。

雖然十幾年沒游過了,但從小就會的東西,是根植在記憶裏的,陳玉鳳舉起雙手,合什,一個猛紮跳入水裏,再鳧起來時,已經在蜜蜜身邊了。

這個過程特別快,那是一道紅色的倩影,躍入水中,沒有驚起一丁點的水花。

旁邊有個男同志,忍不住說了聲:“漂亮!”

韓超回頭,這不剛才他叮囑著,讓幫忙盯好蜜蜜和甜甜的戰友嘛。

他坐到戰友身邊,目光跟狗一樣:“那是我媳婦兒!”

戰友立刻尷尬了,強行解釋說:“原來練跳水的吧,一點水花都沒有,要不是看她跳的好,我不會看的,哎呀,我閨女也在游泳,我也不想呆,但我愛人沒來,我只好在這兒,我真不是有意要看的……”

不專業的人,那個跳法進水池,那叫炸彈,得炸起一大片水的。

陳玉鳳沒有,她沒有驚起一絲水花。

韓超忍不住又得意了,陳玉鳳家後院臨河,她小時候跳慣了水,水花壓的比現在還低呢。

他來的時候只操心一點,生怕他別人看他媳婦兒。

但此時才發現,那壓根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大家把他們這些男同志當成壞分子了。

蜜蜜和甜甜生來,還是頭一回發現媽媽會游泳。

一看媽媽來了,全撲騰撲騰的,朝她身邊游去。

甜甜膽小,而且只會點狗刨,陳玉鳳想教她蝶泳,於是站了起來,扶著閨女,要教她游泳。

蜜蜜能蛙能仰還能狗刨,啥姿勢她都會,動不動悶水裏半天,呼的一下又鉆出來。

一大倆小,那都是韓營家的,他看的興致勃勃,他身邊的戰友也要給他指指,自己閨女是哪個。

順帶,也要瞄兩眼韓超家的。

但忽而他們就聽旁邊有個女同志說:“哎哎你們看,那倆軍人哪個部門的,眼睛直勾勾,他們看啥呢他?”

“色狼吧,看女同志呢,哎呀,那小媳婦皮膚真白,她的泳衣也好看。”另一個順著韓超的目光看過去,說。

陳玉鳳的泳衣是正紅色,背部和腰部褸空的樣式,恰襯她的皮膚。

她既不瘦,也不胖,骨肉勻婷,皮膚又白,配上紅色,簡直不要太好看。

一幫上岸休息的女同志評品了一番,都在議論那件泳衣漂亮。

大家再看韓超和他戰友一眼,每個人的眼神仿佛都在說:色狼!

有個大媽從他們面前經過,還刻意捂住了自己的胸。

都年紀輕輕,生得也挺帥,小色狼啊,哼!

徐師長這時已經換好衣服了,但他沒進女家屬區,而是喊了個女同志,讓她去幫自己去把韓超給喊出來。

轉眼,韓超出來了,懷裏還抱著陳玉鳳的衣服,儼然個搞後勤的。

泳池又熱,搞的他滿頭大汗。

“玉鳳呢,讓她換衣服,魯司令要跟咱們吃個便飯。”徐勇義說。

韓超一凜,問:“是不是為了陳方遠的事?”

陳方遠人物不大,但問題不小。

當然,隨著改革開放,很多事態的發展都變了,他的計劃也在變。

曾經他靠出賣情報賺錢,但現在股市才是真正的肥羊,而他特別擅長操控股市,所以他把賺錢的重點轉移到了股市上,這趟回來,準備大薅一波股市的羊毛,就以後,也準備長期操控藍國的股票市場,這就牛了,通過股市,他可以把整個國家當成自己的儲備銀行。

而馬琳閨女,囡囡的照片,他通過王琴得到了,並且早就看過了。

男人的心理跟女性是完全不一樣的,沒有孩子的時候,他們對孩子沒有具象的認知,只知道別人有,自己也要有,是一個攀比生殖能力的過程。

當有了之後,他們就會變得很自私。

就比如蜜蜜皮膚那麽黑,還那麽熊,經常打得院子裏的小朋友哇哇哭。

很多軍嫂也在背後念叨,說蜜蜜熊,黑,野,不像個閨女。

但在韓超看來,閨女就該又熊又黑還野蠻,白的軟的嬌的才不像閨女。

可這一條不適用於甜甜。

陳方遠也一樣,曾經,他確實很討厭孩子,可能四處留情,但從不允許任何女性懷孕,用孩子要挾自己。

但當他看過那個囡囡的照片,他就覺得那是全天下最可愛的小嬰兒,而他,還想再擁有一個。

這時他有個大膽的想法,他要帶走馬琳,帶馬琳出國,倆人重續前緣,再生個一模一樣的。

當然,馬大校智商高,有學歷,還長得漂亮,各方面都足夠優質。

她是個合格的基因傳承者,在陳方遠看來,加上他的基因,他們孕育的孩子,才是值得出生的。

具體他準備怎麽做韓超還不知道。

但無外乎劫持,或者拐走。

而要真被他拐走一個軍方的女大校,那就是部隊的大醜聞了,這事韓超跟徐勇義匯報過,目前還在等領導們的戰略部署。

韓超以為大領導想見自己,是要談這事的。

可徐勇義旋即說:“不是見你,魯司令是想見玉鳳,應該是想談點軍產方面的事。”

韓超頓了好半天,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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