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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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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未來的記憶,有了堅強的性格,銀歡的生活一切變得簡單了,開了掛的人生活起來這樣爽。

安逸的生活讓銀歡漸漸忘記曾經的仇恨,忘記惡人是如何欺辱自己,把自己逼成一個可憐蟲,直到三年級的一個冬天,銀歡差點被害死。

惡人就是這樣,你軟弱,欺負你;你強大,嫉妒你,害你,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銀歡一直都有早起跑步的習慣,有個強健的體魄很重要。她總是沿著小路跑到山腳。

“歡歡,雪這樣厚,不要跑了。”銀歡起床穿戴整齊就要出門,賽金鳳看著地上幾寸厚的雪擔心的說道。

“沒事,跑不了我回來就是了。”銀歡還是出門了。

整個視野粉妝玉砌,銀白世界中唯林梢隱隱現出一抹青黛,這種水墨神韻多少會勾起一些浪漫情懷。

“呼哧!呼哧!”嘴裏呼出白氣。

山腳一片小林子裏,一個男人正拿著街上買的望遠鏡觀察銀歡,臉上布著詭異的笑容,他多少個夜晚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起銀歡淡淡的表情,隨意的一字一句就讓他掉進絕境,滿腔恨意怒火燃燒著。

一天夜裏他突然驚醒,他夢見銀歡死了,再也沒有人和他作對

夢醒之後讓銀歡死這個念頭像春日的野草一樣瘋長,挖田的時候,放羊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每時每刻都在想她死。

終於在昨夜,他一夜未眠,在銀歡晨跑的小路上冒著大雪挖了一個坑,一個十歲孩子掉下去起不來的水坑,如果銀歡掉下去會凍死在裏面,畢竟這樣的天氣沒人會到這裏。

銀歡慢慢的接近大坑,在離大坑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雪地上怎麽會有這麽多泥土。

陸寧友看銀歡停下來,心吊在了嗓子眼處,她怎麽停下來了,是看出什麽了嗎?

銀歡沒放在心上,在鄉下新鮮的泥土粒隨處可見。

“啊!”銀歡踩在樹枝架空的大坑上,一下子掉了下去。

陸寧友閉上眼睛,內心翻騰倒海,恐懼和欣喜交織著,她終於要死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討厭的人了。

“陷阱。”銀歡立馬冷靜下來,仔細看了看,這是一個陷阱,還是自己爬不出去的陷阱。

試了好幾次,根本就爬不出去,渾濁的水漫到腰間,冰寒無比。

如果沒有人施救,根本堅持不了幾個小時就要凍昏。

“救命啊!救命啊!”銀歡試圖喊了幾聲,毫無回應,這麽冷的天,誰會出來。

銀歡閉上眼睛開始呼喚洛洛。

“銀歡,你怎麽掉大坑裏了?”洛洛驚異道。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施法救我出去嗎?”銀歡身體一會兒就凍麻了。

“不可以,白天我是沒辦法施法的,而且就算可以我也沒有那麽多的魂力。”洛洛無奈的說道。

銀歡嘆一口氣,心沈下去。

烏雲壓頂,又下起雪,雪花洋洋灑灑飄落,空中好像拉起了紗帳,如此唯美浪漫的雪景,銀歡卻忍不住爆粗口。

“下個屁!”

“銀歡,現在怎麽辦?”洛洛急躁起來,如果銀歡死了,她就沒有宿主了,而且她是真的把銀歡當朋友。

“等!”銀歡擡頭,雪花落在她臉上瞬間融化:“我爸爸媽媽發現我沒回家一定會出來找我的,所以我只要堅持住就會得救。”

水開始結冰,銀歡借鑒醜小鴨的辦法,不斷的攪動水。

“洛洛,我好冷!”銀歡腿已經麻了,抖如篩糠,手蜷著都握不緊了。

“銀歡,你媽媽爸爸怎麽還不來,你的生機下降的很快?”洛洛急切不已,十歲的孩子大冬天泡在冰水裏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生機是什麽?”銀歡問道。

“就是你的生命力,當你的生機只有一成的時候就回天乏術了。”

“那現在還有多少?”銀歡覺得眼皮很重,很想睡覺,身體冷的感覺在慢慢減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木的感覺。

“還有,還有,還有五成。”洛洛聲音弱下去,五成生機能堅持不暈倒很了不起了。

“哦,還很多的嘛!”銀歡搓搓眼睛,盡量讓自己不睡過去,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了。

“銀歡,千萬不能睡過去,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了。”洛洛大聲呼喊著。

“不睡,不睡,我不睡,我還要報仇呢!”銀歡喃喃念道,腦子混混沌沌一片。

“銀歡,加油,再堅持一會兒。”

“不睡,不睡。”

“銀歡,你的生機只有三成了。”

“還有三成的,沒事,不怕,不怕。”

銀歡迷迷糊糊的說道,她真的好困啊!

“坤,歡歡怎麽還不回來?”都快中午了,賽金鳳看著滿天紛飛的雪花,心咚咚咚的跳。

“會不會去同學家了。”陸寧坤剛剛把菜炒好。

“歡歡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不是看書就是寫字,不是寫字就是看著天空發呆,她哪裏會去同學家。不行,快出去找找。”賽金鳳穿上衣服就往外跑,陸寧坤趕緊跟上。

“洛洛,洛洛,我一定會活著的,我還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我不能再這樣默默的死去,孤獨的死去。我要讓傷害我的人下地獄。”銀歡擡起眼皮它又垂下去,擡起來又垂下去,她好辛苦,好累。

“銀歡,堅持一下,我感受到你爸爸媽媽的氣息了。”洛洛亢奮起來。

“是嗎?真好,我不會死了。”銀歡繼續和眼皮作鬥爭。

“歡歡,歡歡!”賽金鳳看到銀歡在水坑裏半暈半醒的樣子,差點暈倒。

陸寧坤一把把銀歡提起來,三下五除二就脫了銀歡的衣服褲子,裹上自己的大衣。

“爸爸媽媽!”銀歡睜開眼睛,慘然一笑就暈過去了。

銀歡醒過來,睜開眼睛就看穿白大褂的醫生給她換點滴。

“小朋友,你難受嗎?”醫生看到銀歡醒過來親切的問道。

銀歡搖搖頭:“這是城裏人民醫院?”

“嗯,你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醫生拿棉簽蘸水溫水給銀歡喝。

銀歡臉龐蒼白如雪,目光慵懶的看著窗外,眼神深處卻是烈焰燃燒,波光詭異。

女醫生看著異常平靜的銀歡有一絲奇異感覺,一股沁人的寒意。

“醫生,我的身體怎麽樣?”銀歡轉頭看著醫生。

“二級凍傷。”醫生輕輕呼一口氣:“聽說你是掉在水坑幾個小時裏是嗎?真是奇跡,這樣的天氣,水的氣溫一般是很低的,十歲的孩子能堅持十多分鐘,幾十分鐘已經是奇跡了。而你堅持了幾個小時只是二級可恢覆凍傷。”

“謝謝醫生!”銀歡閉上眼睛,醫生見狀也就離開了。

夜晚來臨,銀歡看著窗外,漆黑一片,只有那紛紛揚揚的雪花透射出來的寒光點綴了冬夜的星空。

“洛洛!”銀歡輕輕嘆一口氣,心中升起一種略帶淒涼的憂慮。

她以為是自己堅持下來的,現在才知道冬天泡在冰水裏幾個小時不是堅持就可以活命,肯定是洛洛幫忙了。剛剛一直呼喚洛洛都得不到回應。

與洛洛雖然只相識兩年多,而且很多時候她都在沈睡,可是銀歡是把洛洛當真正朋友的,如果沒有洛洛,這樣的人生是該多麽孤獨寂寞。

“銀歡!”銀歡忽然得到洛洛的回應。

“洛洛,你怎麽了?”銀歡又來到了黑暗空間,只有一束光照在兩人身上,洛洛的身體飄渺無實。

“銀歡,你來了!”洛洛趴在地上,黑色長發撒了一地,更襯得一張精致小臉嬌弱無力。

“你不是說你不能施法的嗎?”銀歡伸手想抱住她,可是手卻穿過了她的身體,撈了個空。

“強行施法,被白日陽氣灼傷了。”洛洛說一句話都很艱難,曾經明亮的眼眸漸漸變得無神黯淡。

“嗚嗚嗚,洛洛你吸我的陽氣,你肯定會好起來的。”銀歡真的很感動,她施法的時候自己毫無所知,這樣的友誼該有多幸運才可以擁有。

“銀歡,我可能要灰飛煙滅了。你不要哭,我本來就是一個滿身罪孽的人。”洛洛露出一個笑臉。

“不,我可以救你,我可以救你的。”銀歡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抱起她,可是都撲了空。

忽然,洛洛虛渺的身影消散,變成一個紅色的光點漂浮在半空。

“洛洛,洛洛。”銀歡撕心裂肺的喊著,眼淚嘩啦啦的不住往下流,下巴吊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在白光下閃著悲傷的光芒。

哭得累了,銀歡坐在地上看著紅光:“洛洛,我一定會救你的,一定會的。”

銀歡退出黑暗空間正是深夜,挪動了一下,靠在枕頭上看著窗外的雪花在燈光中一片片跌落。透進來的微弱路燈燈光照出被子上的一大片淚痕。

第二天,銀歡一口氣喝了兩碗肉湯,吃了一大碗飯菜,她要盡快好起來,這樣才能救洛洛。

“醫生,我多久可以康覆?”銀歡嘴角還粘著兩粒米飯,目光迫切的看著醫生。

“至少兩個星期。”醫生和藹的說道。

“太慢了。”銀歡低頭喃喃一句。

“醫生,可以提前出院嗎?”銀歡再次迫切的看著醫生。

醫生奇怪的問道:“為什麽你想提前出院?”

銀歡輕輕睡下,轉頭看著窗外不語。

醫生看著她的眼睛,又是古井無波,平靜如水,不過仔細看多了一層死灰一般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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