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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小柿子,讓爹爹抱你,阿娘抱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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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嫦早就知道他會沒事, 畢竟那麽多的藥宗長老一起治療他,大師兄就是去了鬼門關也會被拉回來。

但是雲嫦此刻還是又驚又喜。

她靠在他的肩頭抽泣,雙手攥緊了他的衣服, 用不斷流下的眼淚來宣洩心中壓抑許久的痛苦。

雲嫦靠緊了他, 過了一會兒後哭累了才停下了眼淚, 精致小巧的臉上梨花帶雨。

陸修桑昆從儲物囊中拿出糕點等吃的, 小聲詢問:“她們說你睡了很久, 餓了嗎?”

雲嫦紅著臉點點頭,的確是有些餓了。

香甜的糕點配上溫熱的茶水, 雲嫦慢條斯理地吃著,她吃東西並不快,茶水逐漸溫暖了胸膛。

對比陸修桑這火急火燎的性子來說,看著她吃東西怕是被著急死。

不過陸修桑從來不會催促她。

雲嫦沒什麽特殊的愛好, 慢條斯理地享受美食是她不多的習慣。

當初在傲風派,她愛吃甜食,但門派中沒有多的。

師娘給她買的甜食由陸修桑收著,一天給一顆,雲嫦想多吃但也從來不會撒潑蠻纏。

有時候看的大師兄可憐,便會偷偷多給她一點。

以此來換來年幼的雲嫦對大師兄的誇讚。

譬如:大師兄真好, 大師兄是世界第一好的人, 我好喜歡大師兄。

陸修桑默默地看著她吃。

這樣子倒是把雲嫦弄得不好意思。

雲嫦看向一邊的孩子, 小聲說:“女弟子都說孩子吃東西也慢, 是不是隨我?”

“這樣挺不好的……”雲嫦補充了一句。

陸修桑拿手帕給她擦嘴:“沒什麽不好的,隨娘親挺好的。”

雲嫦紅了紅臉,吃完了糕點便靠在陸修桑的懷中,安靜地聽著男人的心跳聲。

大師兄的身體一向滾燙,燙到她心尖都打著顫。

她和大師兄不但結成了夫妻, 還有了一個女兒。

兩個人待了一會兒,孩子便嗷嗷大哭起來。

雲嫦連忙去抱著她哄,陸修桑在一邊幫不上忙。

可能是他之前沒有出現過,這孩子從孕育誕生到如今落地為人都是雲嫦陪伴在她身邊。

這孩子月份小,卻還認人身上的氣息。

她要是哭起來,那就只要雲嫦哄才行,別的女弟子就是想來幫忙也搭不上手。

雲嫦連忙抱起女兒,動作熟練地哄人。

畢竟她以前養過蘇素。

陸修桑看著雲嫦逗著孩子玩的笑臉,心中的郁結消散不少:“嫦嫦又給孩子取名字嗎?”

雲嫦垂眸,嬌氣認真道:“大名得請人看過生辰八字,算過五行再取。大名師兄來取,小名的話……”

雲嫦溫柔地點了點孩子的鼻尖:“我很早之前就幻想過孩子的名字。”

那時候她還在傲風派,大晚上睡不著和明知謠談天談地,說到男女之情,成親孕育的事情。

她偷偷地想過要是自己和大師兄在一起,那孩子叫什麽好呢?

雲嫦思緒落到了曾經的記憶中。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叫做柿子好了。

當時小師妹側頭看向窗外的兩棵柿子樹:“二師姐,你取小名頗為就地取材啊,你總不能因為年年大師兄都給你摘柿子吃,就……”

當時的小師妹做鬼臉,雲嫦羞得和她打鬧在一起。

“大師兄要知道二師姐你都把孩子的小名想好了,他會做出生命表現呢?”

“不行,不行,你不能和大師兄說!”

“你看在每年都要柿子吃的份上,幫師姐保密吧!”

大師兄從小幫自己摘柿子摘習慣了,他養出了習慣。

每年柿子需要摘下來再放置一段時間才軟甜,於是大師兄習以為常地每年都幫自己催熟柿子。

雲嫦每次也會分給小師妹和昌禾師弟一起吃……

雲嫦小聲說:“傲風派的那一顆大柿子樹怕是早就枯萎了,那棵樹上的柿子很好吃的。”

雲嫦抱起孩子打鬧一般輕輕地咬了一下她的小臉頰。

“要不然小名就叫做柿子好了。”

雲嫦目光溫柔地望向面前的陸修桑。

其實第一次對大師兄有異樣的心情,還是自己想吃柿子但又不敢去摘。

畢竟爹娘不在宗門裏,大師兄時刻小心著自己,不許自己爬高不許自己亂跑。

結果當時修為一般的他爬上樹給自己摘柿子吃。

就因為兩個人每日前去練劍臺的路上,他發現自己目光總時不時地望著那棵柿子樹。

自己的一個眼神他便如此放在心上。

她是沒有接觸過多少外人,但也清楚世間如大師兄這般的男子少見。

陸修桑苦笑,修士中哪有這樣給孩子取小名的?日後孩子修為大成,結果小名叫做柿子……

一般都是凡人給孩子取一些好記的名字。

不過……陸修桑想雲嫦高興就好,她喜歡這些可愛好記的玩意。

此刻,雲嫦抱著孩子再說了一句:“唔,我們小柿子還沒讓爹爹抱過。”

雲嫦嘗試著讓他抱過去,可是沒一會兒孩子就開始掙紮。

最後只能雲嫦抱著孩子靠在陸修桑的胸口。

這孩子可能是有些實心眼。

雲嫦虛抱著她,背後的陸修桑繞過雲嫦的腰肢給她拖起來,她還以為是娘親而不哭鬧。

陸修桑低頭看著雲嫦,小聲說:“想吃柿子了?師兄以後給你去摘……”

雲嫦蹭了蹭他的下巴,說:“不吃,只是想起來一些事情,你要快點給孩子想個名字……不過,大師兄,你這個爹爹是姓陸還是陳呢?”

陸修桑說道:“陳祁遠的姓名和伏珧有所牽連,還是姓陸吧,隨你的姓也好聽。”

雲嫦語氣溫柔:“都聽大師兄的。”

雲嫦從未像現在這樣開心過,這幾天外頭縱然被魔骨攪動得風雲難測,她和大師兄在藥宗裏休息整頓。

藥宗並非完全與世隔絕的地界,大家可以從那些前來治病的修士口中知道外界消息。

陸修桑祛除魔骨之後,世道並沒有因此而安靜祥和。

那魔骨重新融合進一個修士的身體,弄得兩界百姓民不聊生,修士難逃一劫。

此人心智不夠穩定,欲望雜念太多:色.欲,貪婪,對至高權利的無限渴望……

這種人心智太過於脆弱,認為有魔骨在身,自己就可以令天下修士都臣服。

因而他被魔骨附身後很快就被其操控,還心甘情願地成為其傀儡。

他此舉讓其他修士憤憤不平,心中罵娘者不在少數。

這家夥當真是該死!

要知道陸修桑之前身合魔骨,閉關控制自己數百年,目的就是不為禍蒼生。

而此人單純就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此人的修為、天賦、實力都不如高階修士。

但他勝在遁速奇快,而且隱蔽法術用得極好。

兩界無數修士練手追殺,但也沒能追趕上他的步伐,沒能發現他的蹤影。

魔骨現在倒是不開浮生幻境來吸取血氣,它現在靠著吸取靈氣,想著消減正法界修士的實力。

若是沒有足夠的靈氣,修士恢覆自身法力的速度極慢,到時候便和凡人無異。

這就是魔骨怨魂的計謀。

以前的浮生幻境專殺凡人,如今它開始殺兩界修士。

聽聞外界有修士想請自己和大師兄出手相助,只是內部人員還在爭議當中。

雲嫦自然聽到一些不太好的消息,那些消息都是在詆毀大師兄的為人。

她心中冷笑,不予理會。

她很清楚就算大師兄為了保護自己和柿子選擇站出去,也絕對不會是現在。

在那些正道修士的眼中,恐怕大師兄的出手是“將功贖罪”。

到頭來吃力不討好。

不管以後會不會出手,雲嫦心中的打算是大師兄傷勢沒有好全之前,他要好好修養。

再說,如果魔骨現世最終造成的影響不大的話,雲嫦是希望和大師兄歸隱傲風派的。

她離開那裏太久了。

她想回傲風派,阿謠也想回傲風派。

陸修桑知道她心中的苦悶,這段時間一直陪著她。

雲嫦也正好借著這段時間,將自己和藥宗宗主的約定實現:她在藥宗開講一個月,指點宗門弟子。

孩子畢竟還小,又黏著雲嫦的很。

雲嫦也不忍心讓她整日離開自己,於是有大娘給她送了綁帶。

按大娘的話來說,她們年輕時候都是這樣子背或者抱孩子的,用綁帶比較方便。

陸修桑倒是想幫她背,但這孩子就喜歡黏娘親。

再加上雲嫦是純凈之體,而陸修桑身上還有一些血氣,孩子天生就會趨利避害。

她不要爹爹背,她要阿娘抱。

雲嫦便選擇抱著孩子過去,陸修桑與她並肩,手中拿著其他藥宗弟子送的玩具逗女兒。

陸修桑手中的撥浪鼓一搖一搖,孩子趴在雲嫦的胸口傻乎乎地看著笑。

陸修桑背著法劍,兩只手各拿一只撥浪鼓,溫柔說:“柿子,讓爹爹抱你,阿娘抱著你會累的。”

他和兩個月都沒有的孩子講道理顯然是講不通的。

陸修桑指望著孩子熟悉自己後,起碼不會自己一抱就哭。

他也很無奈,但他想不出別的法子。

他和雲嫦一樣,都是頭一遭當爹娘。

此刻開講座的大殿裏,烏泱泱地擠了一大群的藥宗弟子。

如今魔氣橫行,藥宗長老們也束手無措,而雲嫦則對此非常有經驗。

若是能得雲嫦的指點,日後在亂世中也好保全自身。

大家湊在一塊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當年醫仙子就是在我們藥宗學的醫術。”

“我還沒有看到她長什麽樣子來著,聽說宛若天仙,引得酆都魔主為她癲狂三百年,怨魂將天下相似的女子引去酆都。”

還有那什麽伏珧靈尊,自她自刎隕落後散去三千侍妾……

當年的大能修士一提起醫仙子也是惋惜可惜。

自她之後,正法界縱然有其他女修小有風頭,但像她這般生前死後都留有姓名者……數百年裏她風頭最盛。

有人一聽到魔主二字,打了一個顫抖:“那個……魔主,哦,不,陸前輩不會也要跟著一起過來吧。”

她不想看到陸修桑啊。

這幾百年裏,陸修桑的事跡可防小兒夜啼,無論他對雲嫦多麽上心,對別人就是冷漠無情。

弟子交流之際,看到遠處二人並肩走來。

雲嫦一席紫衣,頭上別著繁花樣式的琉璃簪子,女子婚後束發……但她長發及膝,盤頭著實麻煩。

陸修桑便只給她束了一半,用幾只簪子配上玉冠別住,餘下披在腦後。

紫衣,長發,花簪玉冠,眉心被陸修桑畫了吉祥樣式的花鈿。

這是他聽到別人說對剛生育不久的小娘子好,便討要了圖案親自給雲嫦畫的。

雖然這花鈿不是符咒,但也是他心中所求。

他想起碼雲嫦看到後心中歡喜,心中歡喜身子便舒坦一些。

雲嫦的腰間吊著精美的玉佩,尾端懸著紫藍色流蘇。

如此裝扮精致的美人奈何懷中抱著個孩子,做了小娘子和小娘親。

而她身邊的陸修桑身上的殺氣濃郁,這是一股不用說便能感受到的負面氣息。

眾弟子連忙收回了心神,心中失神。

怪不得三百年前雲嫦不多出來走動時,一些修士目光短淺地將那魔族臥底魏珞珞當做正州第一美人,而雲嫦逃出三十三重殿現世後,便再無人誇魏珞珞了。

雲嫦走到講座的高臺上,坦然落座。一席玄色勁裝,肩戴獸面肩甲的陸修桑站在她的身後,一手撥浪鼓一手執劍守護著她。

雲嫦開口,聲音溫柔:“吾乃傲風派弟子雲嫦,之後一月由我在此地開講,無要求,凡是藥宗弟子皆可來聽。此次魔骨釋放魔氣作亂,諸位懸壺濟世,便是積了善緣。為此善緣,我會知無不言。”

眾人尊敬道:“多謝醫仙子指點……”

與此同時。

藥宗之外,正州邊境。

一處大殿之中,仙魔兩界的高階修士們齊聚一堂共謀大事。

韓揚坐在首席,閉著眼睛聽著他們的爭吵。

“此魔骨太玄乎了,魔界也沒辦法,那就找陸修桑來處理啊。”

“是啊,他壓制了此物三百多年,總歸是有辦法的!”

“他要想恢覆聲譽,此次就是他功過相抵的好機會,他估計在趕來的路上了。”

“他要來?什麽時候來,讓他快點吧,此事他得來處理啊。”

韓揚猛地睜開眼睛,一腳踹翻了面前的茶幾:“都給老子閉嘴,藥宗回信,陸修桑重傷,暫未治好!”

有人反駁:“不可能,他體質特殊,又有醫仙子為他煉丹,怎可能還是重傷?”

“他找的理由?”

韓揚勾起嘴角,冷笑著:“你們還看不清楚情況嗎?”

眾人心中一凜,心道不妙。

韓揚的話讓他們意識到一件事情,陸修桑再也不是當年的作風。

究竟是他求眾人,還是眾人求他?

他若是能克制魔骨,總不會要等到魔骨把兩界的修士殺的差不多才出來吧!

此刻有弟子前來匯報:“大事不好,又連有三城池的靈氣被魔骨抽光!”

幾位原本站著的修士聞言猛然跌坐在椅子上,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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