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小羽沒說話，韓嬰接著說：“阿止，在這個世界上，你最需要在乎的，就是你自己，如果可以的話，你連家奶都可以放棄。因為，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你自己的殘忍。”

韓嬰的大手摸著程小羽的腦袋。

自從她從忘川河回來之後，韓嬰老是這樣做。

在原身小的時候，特別喜歡韓嬰，特別想讓韓嬰摸她的腦袋。

可惜韓嬰事務繁忙，又要學習捉鬼術，想著有什麽辦法能幫到原身，所以這樣親昵的動作，一般都只活在原身的夢裏。

韓嬰很照顧她，但卻不與她過分親近。

或許是知道原身活不久，怕以後原身死去，自己會受不了吧……程小羽如是想。

可是現在，她毫不保留的愛著程小羽。

什麽事都依著她，只是不讓她出去。

坐在餐桌前的程小羽，一點胃口都沒有。

明明屋子裏的燈光明亮，她卻感覺，自己的內心被黑暗吞噬著，稍微一動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好不容易吃下半碗米飯，程小羽沒再停留，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韓嬰的性格，她是清楚的，如果她不想說的事情，你再怎麽努力都不能讓她開口。

哪怕是親孫女都不行。

程小羽把希望寄托在了尉遲寒風的身上。

夜半，00:00。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那人不用開門，敲門聲只是為了給程小羽一個提醒。

依舊是冰冷的身軀，依舊是兇猛的動作。

還有越來越沈默的他。

程小羽有些鋒利的指甲在尉遲寒風背後劃出一道道傷口，但那傷口卻沒有鮮血溢出。

而且還會自動愈合。

程小羽問他：“大人，如果這村子有一天不覆存在了，你會不會心疼？”

尉遲寒風狠狠頂了她一下，“天下之大，本王在乎的東西很少，平凡人的生死，在本王看來，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所以，為了能讓她好好活下去，將痛苦都加在別人的身上，是嗎。

尉遲寒風，你待我真好。

好到我接受不了……

手心被自己的指甲劃破，鮮血滴在了尉遲寒風的後背上。

“唔……”尉遲寒風被這鉆心的疼痛刺激地悶哼一聲，從程小羽身體裏退了出來，躺在她的身邊。

陰時生人的血，能融化千年男屍。

原主之所以不這麽做，是怕尉遲寒風變本加厲地對付她。

而……

好吧，程小羽承認，她是利用了尉遲寒風對她的那點感情。

“阿止……”

黑暗中，尉遲寒風冰冷的眸子終於染上別的神采。

那是，痛苦和失望。

一把匕首從枕頭下拽出來，插在了程小羽的心口。

鮮血嘩啦啦地躺著。

尉遲寒風被迫離開床邊。

“尉遲寒風，村子裏那些人的死，都是你做的，對嗎？其實，你不必為了我這樣的，我這一生都是你的人，生生死死都是。如果我死了，變成鬼魂，便可以隨時隨地待在你身邊，你……放過其他人，好嗎？”

程小羽感謝自己死亡的時間有些慢，這樣可以讓自己說完話之後再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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