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羽以為他會大叫，會大哭，會被嚇得跑開……畢竟比起別人來，白然不過是個被人類保護基地保護起來的弱小白鼠。

但是白然沒有，他就站在那裏，目不轉睛地看著一旁白悅的側臉。

白悅已經不記得他了。

白悅甚至都不想吃白然，因為白然的體內有很多抗體，喪屍不喜歡的抗體。

心，撕裂般的疼痛。

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白然承認，他做過很多錯事，背地裏對洛父下了很多黑手，所以即便有人說，他被當成‘奶牛’一樣，在末世給別人提供抗體，他都只會生氣，不會反駁。

可是，有一點是真的。

那就是……

——他，對白悅這個‘假妹妹’，是真心的。

他愛她，勝過愛自己。

所以有很多時候，那些壞主意、壞想法，都是白悅想做的，而白然就是她的槍，白悅往哪兒指，白然就沖著哪兒來一發致命的子彈。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反過來，可恨之人，也或許有可憐之處。

“白然，你快過來，已經被感染了，很有可能會咬你……”程小羽身後的一個軍官開口提醒。

白然畢竟為人類做出巨大貢獻，他不能這麽輕易地死去。

然而……

白然就像沒聽到一樣。

像小時候一樣，他朝著白悅，輕邁腳步，緩緩地走到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就算心跳飛快，表面上也努力做出一副平常的樣子，對著白悅，柔聲開口：“悅悅……”

白悅猛地動了一下。

身上的爛肉，有些開始脫落。

場面……讓人作嘔！

軍人們舉起特質槍，將白悅圍起來，程小羽和沈肆也退到一旁。

白悅這個低級喪屍，只需要兩三槍，就可以將她打趴在地上，讓她完全起不來。

屋內的高級喪屍，盡數被白悅收進了空間裏。

這裏的危險指數，實際上很低。

軍人們總會以幸存者的利益為大，為首的軍官開了一槍，只聽‘啪’的一聲，那一槍打中了白悅的腹部，而且是直接穿透。

子彈，穿過了白悅的身體。

墨綠色的液體，撒了一地。

惡心至極。

可就是這麽惡心的白悅，竟然被白然深深地抱在了懷裏。

白然從背後抱住白悅，眼球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幾道血絲，他怒視著眾人，道：“要想殺了她，先殺了我！”

軍官們放下槍。

白悅命不久矣，可白然還是個幸存者。

“白然，她是只喪屍。”程小羽皺眉提醒道。

“她是我的妹妹！是我的愛人……”所以，無論白悅變成什麽樣子，他都不會離開她。

可……

白悅已經完全喪失了意識。

感覺有人從背後抱住自己，白悅潛意識裏認為自己有危險，轉身張開血盆大口，沖著白然的臉咬過去——

但是，白然身上那種抗體的味道太濃，白悅還未碰觸到他，便停了嘴。

‘荷!’的一聲，發出警告。

軍官再次提醒：“白然，你再這樣下去，總會將她逼急的，到時候，她可不管你身上有沒有抗體，會直接把你咬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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