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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又怎會不查?宮裏的惠妃又怎會甘心?孩子長大了,有一天知道了真相,又當如何?

郭絡羅氏扭著手帕子,這個吶喇氏,絕不能讓她生下孩子!

被書桌擋住視線的八阿哥沒有看到郭絡羅氏手裏帕子的慘狀,否則,他一定會警覺,可惜,他沒看到!

“明月,咱們的結發之情,這點兒風浪,肯定是不會影響到的。生下的孩子,將來你養在身邊,自然跟你親近的,這和咱們倆自己生的也就差不多了。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這也是沒法子不是!你知道,我也是不願意走到這一步的。”

郭絡羅氏翹起嘴角:“爺,我知道了。”

郭絡羅氏覺得有些冷,有什麽法子呢,十年來,自己一直不能生下一兒半女,吶喇氏進府也已是成了定局的事兒了不是嗎?只是,如果真要生孩子,府裏的那些宮女子不行嗎?為什麽要接收吶喇氏?是,自己這些年在那些女人每次侍寢後都會給她們灌蕪子湯,可是,這些他都是知道的呀,如果,如果他開口,一定要孩子的話,自己總會退讓的,哪怕自己吵鬧,最後,自己也總是會退讓的啊,可他今兒在慈寧宮裏,就那樣連想也沒想就把那個吶喇氏收下了。是不是其實他早就想要一個出身八旗的女人?是不是他其實已經開始厭倦自己這個不能生育的嫡室?成婚這麽些年,他是不是也像別的男人一樣,開始貪鮮了?

郭絡羅氏阻止不了自己去想,不久,就要有一個出身高貴的女人來與她分爺的寵愛,會被自己的爺抱在懷裏疼愛、親吻,爺會對著她笑,哄她高興,會與她同榻而眠、肌膚相親,會與那個女人做最親密的事,相擁著一起睡到天亮,自己以後,只能獨守空房,爺再不會像以前那樣與宮女子同房後洗完澡來陪著自己……這個女人,不是那些出身微賤的包衣,不是賞下來可有可無的宮女子,這是一個通過選秀的八旗格格,出身自大姓吶喇家,是惠妃的親戚,她秀美年輕,比自己會討男人歡心,自己的爺……

“明月,那個伊拉哩氏,你以後別再去招惹她了,今兒在慈寧宮,皇阿瑪已經很不滿了。你知道,今兒這事兒,皇阿瑪最恨的其實是薩克達明安給他小妾改用佟佳的姓氏的!”

郭絡羅氏努力收回心緒,卻仍然止不住的心痛,止不住的難受,聲音不自覺帶上了一絲恍惚:“可是,爺,不是還沒改過來嗎?不過是他與小妾在房裏說私話,興許是哄小妾高興呢?”

八阿哥轉著手上的扳指:“我發現你一遇到伊拉哩氏的事兒,就有些浮躁,這事兒,沒查明,你就捅到了太後面前,若不然,豈會落得現在的後果?我記得,這個薩克達太太和你沒那麽親呀,你是怎麽知道這事兒的?”

郭絡羅氏收斂自己的心緒:“這事兒,我確實做得有些浮躁了。最初,我其實沒註意到這個鈕祜祿氏是與伊拉哩氏沾親帶顧的,今兒小姑來求助,說伊拉哩氏欺上了門,驕磺跋扈,說要去慈寧宮告他們寵妾滅妻,要毀了明安的前程。她便急了。因著恭親王叔的庶福晉與人一起去了城外的寺裏,她便只能來找我。求我在太後面前替她把事情說清楚。”

八阿哥想了想:“她是真不知道兒媳與兒子沒圓房?”

郭絡羅氏冷笑道:“她估計是真不知道,若不然,她也不敢信誓旦旦的說兒媳婦失貞,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八阿哥轉著扳指:“明月,你有可能是著了人家的道了!”

郭絡羅氏一怔,“怎麽會?”

八阿哥道:“薩克達家走得更近的自然是恭親王叔的庶福晉,薩克達明安可是庶福晉的親侄兒,如果她在城裏,那麽你小姑首先找的,一定是她。可是,她偏就出城了,這事兒,巧得過分了!爺會著人查一下,看看誰在使絆子。”

八阿哥看看妻子:“並且,明月,你沒發現四哥他們查的,也太全了?這麽短時間,能把事情查得這樣清楚明白,事前沒一點兒準備能行?而且,你小姑從你這兒回去等消息時,怎麽就沒把府裏安排好,由著四哥他們查了個底兒掉?”

郭絡羅氏想了想,咬牙道:“是伊拉哩氏,肯定是她,她一定早知道那個鈕祜祿氏沒失貞,然後安排了這一切來害我!”

八阿哥想了想,有些拿不準:“明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想想,你和伊拉哩氏爭了這些年,你吃了伊拉哩氏多少虧?可現在她在皇瑪姆、皇阿瑪面前說的話卻比你管用,為什麽?因為每一次你和她對上,最後都是你沒理,皇阿瑪和皇瑪姆自然都看在了眼裏的,以後,你和她再起紛爭,別人首先想的,必然是你不對。因此,你以後不要再主動挑事兒了,如果那個伊拉哩氏要和你過不去,你再反擊,到時,不是更好?”

郭絡羅氏扭了半天手帕子,有些不甘願地道:“我知道了!可是,我看著那個伊拉哩氏就來氣。”

八阿哥笑道:“你理她做甚,再說,你不是說她平日不太愛與人來往?這樣你們見著的機會便更少不是,便是一些宴會上避不開,你就當沒這麽個人就完了,依伊拉哩氏的性子,她也弄不出什麽大的動靜來。”

郭絡羅氏嗔了八阿哥一眼:“她的性情?爺你倒清楚!”

八阿哥失笑:“我說你這吃的是哪門子幹醋?你平日總在爺面前說她,老十老九也在爺面前說她,爺便是想裝不知道,那也不成呀!”

郭絡羅氏自然知道老九也跟伊拉哩氏不對付,倒是老十……

“十弟怎麽就和那個女人那麽投緣?今兒居然還那麽問我,讓我下不來臺!”

八阿哥轉著扳指,失笑道:“兩個人都憨,這就是物以類聚;老十吃東西挑,那個伊拉哩氏做的,他偏吃著好;他們打小兒偏又認識,你說,這樣的兩個人,能不投緣?”

郭絡羅氏不服氣道:“要好吃的,還不簡單?把那些名廚多請些,什麽好東西沒有!”

八阿哥搖頭:“你忘了,皇瑪姆,皇阿瑪那兒伊拉哩氏每個月也都會送吃食的,你說,若是不好吃,皇阿瑪他們能收?以前我在老十那兒也吃過一次伊拉哩氏送去的點心,你別說,還真不錯,唇齒留香……”

八阿哥看著妻子的臉色不說話了,郭絡羅氏翻了老大一個白眼兒:“爺,你是氣我吧?”

八阿哥笑道:“好了,好了,你知道,我只是說吃食,又沒說她這個人好。再說,就算她千好萬好,那也是雅爾哈齊家的事兒,你便是再不好,你也是我的妻,我肯定還是向著你的不是!”

郭絡羅氏嗔道:“我很不好嗎?”

八阿哥哄道:“好,好著呢,你知道,自打皇阿瑪把你指給我,我就一直盼著咱們成婚,成婚這麽些年,我不是一直都疼你?”

郭絡羅氏聽著八阿哥這話,滿意地笑了。

250顧慮

對於郭絡羅氏總找她麻煩的事兒,玉兒有些煩,不過,這也不是以她的意志為轉移的,玉兒也就只能放在一邊,若說郭絡羅氏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兒,她倒是可以一粒藥下去,讓她從此只能躺在床上了事,只是,郭絡羅氏她做得又沒那麽壞,她就是熱衷於給人添堵,想盡了法子抓人的小辮子,在皇帝皇太後面前打壓別人以顯示出她的好。這種人很煩,非常煩!可是,這種人,偏偏在什麽地方都有!

郭絡羅氏這種人不像獅子老虎兇猛噬人,卻似那暗處窺伺的豺狗,熱衷於搶走別人的獵物、食糧,以之占為已有,讓別人的白辛苦卻又拿它沒辦法。也許,在你大意的時候,這種人也會露出獠牙,咬走你一塊兒肉,或者在你虛弱得無力反擊時給予你致命一擊,但更多的時候,這樣的人平日更熱衷於騷擾。

煩,很煩!

可是,你趕不走它!

當你擺出攻擊的姿式時,它便往後退縮,跑得遠遠的,躲著你,卻也繼續觀察著你;當你回去做你的事兒時,它又躲在一邊的灌木叢裏窺探了!

人的屬性是多樣,有性情溫馴如羊、脾氣和善如兔的,有狂暴兇猛如獅虎的,有陰毒如蛇的,也有豪氣的、包容的、堅定的……

人性是覆雜的,不會有人單純得只有某一種屬性,通常,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兩種到三種屬性,在親人面前溫馴,在敵人面前我們會拼命,當幼崽被威脅時兇狠如母老虎,在朋友面前我們是可以相處融洽的羊與兔。

與人為善,我們稱其為好人,為惡之人,我們則稱其為壞人!好人,也有缺點,壞人,也有其可取之處。只是,通常,我們都樂意與好人來往,因為如果沒有重大變故,好人是不傷人的。而壞人則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給你來一刀……

郭絡羅氏這種人,有時損人利已,有時不利已她也損人!是屬於攻擊性比較強的一類人!

玉兒領著小睡醒來的薩娜進了貝勒府,見到了坐立不安了一天的雪梅。玉兒簡單地把事情前後說了一遍,雪梅這才噓了口氣,只是,臉上憂色卻仍未散盡!

“表姐,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玉兒奇怪地看著雪梅。

雪梅強笑道:“薩娜是救出來了,還是皇上金口玉言要查她夫家,只是……”

玉兒挑眉,“怎麽?”

雪梅低頭思忖半晌:“我的女兒是脫了難了,只是,對於家族裏別的女兒卻未必是福呀。”

玉兒皺眉:“表姐,我怎麽沒聽明白你的意思?”

雪梅吶吶半晌,看了看女兒。玉兒聞弦歌而知雅意,著人領了薩娜去幾個兒女那兒。

雪梅看著玉兒嘆口氣:“你打小兒生活在蜜罐子裏,這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玉兒驚訝,“表姐,你們也過得不壞呀,怎麽倒像受了許多苦的樣子?”

雪梅苦笑:“你呀,嫁了人,孩子都有了,還是這樣天真不知世事。真是讓我們這些表姐妹們又慕又妒啊。”

玉兒笑道:“我知道自己日子過得好,只是,也不至於連血脈親人也妒嫉的吧!”

雪梅無奈地看著玉兒:“打小兒知道你們一家寵著你!”

玉兒甜蜜蜜一笑,她當然知道家裏人都寵她呀,因此,她也一腔真心,愛著現世的家人呀。

“最讓人羨慕的,便是你嫁了個好男人呀!”雪梅看著仍如少女般的表妹,心裏百般滋味湧了上來。

“你家你是唯一嫡出的女兒,便是有兩個庶姐,在你家也和隱形的差不多。”

玉兒不依了,“表姐,我額娘有好好待兩個庶姐,在家從不曾苛刻,不曾嚴辭厲責,不曾侮辱謾罵,平日與我一般用度,她們過得很好呀。便是出嫁時,也不曾短了姐姐們一絲一毫的嫁妝呀。”

雪梅安撫道:“知道,知道,安布可是烏庫瑪瑪最得意的孫女兒了,行事怎會有差呢。”

玉兒聽著表姐稱讚自己額娘覺得比稱讚自己還高興,一時笑瞇了眼。

雪梅看著表妹的樣子失笑,還和幾歲的孩子一樣單純,一樣依戀母親。這樣深厚的母女情份,雪梅無法不羨慕,她有母親,有女兒,可是,不論與母親還是女兒,她都不曾像表妹這樣情深的。表妹的日子,不像過日子,倒如傳奇一般了!

“你家的人口不多,便是有些親戚,也走動得少,你家在你瑪法那時,因為小妾失了好幾個嫡子女,老爵爺一氣之下,把小妾都打死了,安布嫁到你家後,家裏的長輩都註意護著她,你幾個哥哥和你平平順順無風無波的就長大了。

你瑪法的兄弟們都沒了,只留下幾根兒傳香火的苗兒,是吧,因此,你的堂姐妹都不多。”

玉兒點頭,她家這一脈的親人確實不太多,不過,這種事兒,在開國初也不少見。她家太太與娘家當初鬧得皇帝皇太極都插手了,與娘家的堂兄弟們基本都斷了來往,而瑪法這邊卻是戰爭的原因,沒剩下兄弟。

“你三個哥哥的孩子可越來越多了,以後,也會像我們一樣,有這樣的那樣的不如意了!”

玉兒挑眉:“怎麽說的?”

雪梅無奈,可想著表妹今兒盡心盡力幫著自己,有些話,她也就不藏不掖了,一時,雪梅倒有了教女兒的感覺。

“兄弟姐妹間,不只有關愛,也會有爭寵。”

玉兒點頭,這個,她知道。

“在家時,不過爭個吃食,爭塊兒布頭,大家便是生氣,也是過一會兒便好了。”

雪梅嘆口氣:“嫁人以後,兄弟姐妹還是以前的兄弟姐妹,只是,感情卻難免有些改變。倒不是大家都是心腸壞的,只是,因為女兒是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嫁人後,就是別人家的了,再見後,便不一樣了。爭的,也不一樣了!”

玉兒皺眉,“是有些不一樣,嫁人後要關愛的人多了,夫婿、兒女,還有夫家的長輩、晚輩。不過,表姐,這個也不影響愛以前的家人不是,我覺得,和家裏還有跟以前一樣呀。”

雪梅笑嘆道:“這就是你和我們的不同了,你現在稱娘家還是家裏,可我們卻全都稱娘家了!”

玉兒想了想,這個她知道,這個時代的女人,嫁入夫家後,基本上不太算是娘家的人了,也因此,女人嫁人才稱為第二次投胎。

“表姐,大家族聯姻,很多女兒嫁人後還是心向娘家的吧。”

雪梅搖頭:“一個心裏時時想著娘家的媳婦,在夫家一定過得不容易。夫家整個家族都會排斥她。”

看著表妹的樣子,雪梅搖頭:“你和我們不一樣,你這是高嫁,嫁的又是宗室,不一樣。你只會帶攜家裏,卻無須為娘家夫家的關系費太多心思。說得遠了,還是說我方才說的吧。嫁了的姐妹們有過得好的,自然也有過得不順心的,我這樣嫁人過去就掌家的還好,有那嫁到夫家不受重視的,便難免受氣。這女人嫁了人,侍奉公婆,服侍夫婿,還得包容安頓好夫婿的小妾,這世道,每個女人都這樣。”

雪梅看看表妹,搖頭:“你不一樣,全大清,沒幾個像你這樣的!”

雪梅接著道:“得夫婿寵愛,生下嫡子嫡女並養大成人的,這樣的女人自是幸運的;無法生育子女的,便只能多給夫婿納妾,以傳後嗣,這樣兒的,若夫君敬重、小妾安份,過得也不會太壞。就怕那夫婿寵愛小妾,冷落嫡妻的,這樣的嫡妻,若有夫家的長輩護著還好,若夫家長輩也不喜歡,日子難免過得艱難不順心。像薩娜這樣的,咱家的姐妹裏並不是沒有,只是,沒人做出寵妾滅妻的事罷了,平日怎麽著大抵也還給嫡妻留一份體面。”

雪梅喘口氣:“你想想,我的女兒跳了出來,她們還得繼續熬日子,她們心裏會怎麽想?倒不是她們不關心薩娜,只是因為薩娜的事兒,家裏嫁出的女兒們難免會因此被夫家的妯娌叔嬸譏嘲的,被婆婆長輩敲打的,畢竟服侍婆婆夫君是做人媳婦的本份!好在,薩娜這事兒裏有下毒一事,若非如此,只怕會招來眾怒!”

玉兒的心情因為雪梅的述說變得有些沈重,這個時代的女人,難啊!

雪梅喝口茶:“咱家的女兒還好一點兒,有一個善持家好教養的名頭,嫁的人家也不太壞,那別家的有些日子更難,像薩娜這樣的,不少!只不過,沒有下毒與服侍小妾一事罷了,其餘的,便是常事!”

“因此,嫁到好人家的倒也罷了,若嫁到那家中規矩不太好的人家,女人們便不能不用盡心思謀劃。爭家裏長輩的關愛,爭夫君的寵愛,爭管家權自保,爭著早日誕下兒女……不得不爭呀!爭,才能過上好日子,不爭,興許就連命也得搭上。像薩娜這樣的,便是不爭的後果了。若非有你出手,我這個大女兒,就只會落著一個橫死的下場!”

玉兒皺眉:“不是還有娘家人嗎?娘家人便不管?”表姐說這些,當初額娘也說過一些,只是,額娘還說了,將來她嫁了不用害怕,家裏人會為她撐腰。

雪梅嘆氣:“除非大事,娘家人豈能輕易插手夫家的事?而且,這女人講的就是一個順從,若不是那極得娘家長輩歡心的,有多少娘家人為一個嫁了的女兒勞師動眾?況且,這鬧起來,親家,就變了仇家,只要沒喊打喊殺害了人命,娘家人為了兩家子的關系,更多的時候,不過敲打兩句罷了!”

玉兒吸口氣:“女兒家的性命就這般不值錢嗎?就算不像薩娜這樣被下毒的,那些個一日一日被折磨的也不管?”

雪梅苦笑:“嫁了的女人,誰個不是在熬日子?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只要熬出頭了,也就好了!當初我看中薩克達家,一是當時這薩克達氏看著和氣,不像個挑剔的,這樣的婆婆不會成日打壓媳婦,使喚媳婦像下人,我想著女兒嫁過去日子也就不會太難過。再則,他們家人口簡單,沒有許多妯娌間的爭鬥。只是,再沒想到,薩克達明安居然是不樂意到連失貞這樣的名聲頭也會栽到嫡妻頭上的!”

說到後來,雪梅臉上不免帶上了怒色。

玉兒皺眉:“表姐,你的意思是,因為大家都過著相差不多的日子,薩娜被救了出來,家裏的人未必都全是高興,也有嫉妒的,還有因為薩娜被婆家為難而遷怒的?因為薩娜的事兒,她們在夫家也會因此變得難過,對嗎?”

雪梅點頭:“最初,我為什麽不同意和離?就因為和離的名聲不好,如果只是在夫家勞累一些,忍忍也就過去了。”

玉兒默然,如果薩克達家沒做下毒、栽臟的事兒,薩娜受的苦居然便只能忍著嗎?

“可是表姐,咱們去的時候,薩娜還被捆起來了呀!”

雪梅苦笑:“如果婆婆抓住把柄,便是要捆你,你也得受著!”

玉兒瞪大眼:“表姐,這樣的事兒,也得忍著?”

雪梅嘆氣:“愛體面的倒還好,大家行事還都有顧忌,行事總會顧著體面,不會太過份;有那行事無忌的,做媳婦的可不就只能受著嗎!這都是命啊。嫁到好人家,便是好命,嫁到不好的人家,卻是也只能認命。”

玉兒搖頭:“不信,表姐,我可不信,這樣的肯定少!是特例!”當初額娘可沒表姐說得這樣駭人!

雪梅看著這個天真的表妹苦笑:“你家勢好,家裏人寵愛,不拿你來聯姻;你來往的都是規矩人家,不是皇親,就是宗室,這都是咱大清的典範,自是不會有這樣的事兒的,可中下層,這樣的事兒卻並不少見。十層裏,至少得占一成的!”

玉兒瞪眼,難怪古代的女人們短命,也有嫁人後前後落差太大的原因嗎?在家是寶,嫁人後就是草,心志不堅定、不開闊的,就得抑郁,就得生病,加上一些人做手腳,之後,就活不長!

怪不得大家都喜歡親上加親,不為別的,就為了女兒在夫家有親人照應,不會被苛待嗎?

玉兒現在有些明白郭絡羅氏為什麽這樣針對自己了。

郭絡羅氏嫉妒自己在家被家人百般寵愛,嫁人後,夫婿也盡心呵護,還不用為小妾煩心。郭絡羅氏嫁前在外家肯定習慣於爭她瑪法的寵愛,出嫁後,便要爭皇太後的寵愛,爭皇帝的寵愛,想來,自己不會是唯一她針對過的人,只是,顯然,她在自己這兒吃的虧最多,越是吃虧,她越是不甘心,越是不甘心,她越是不消停。如此循環往覆!

251分析(一)

晚上,玉兒靠在雅爾哈齊懷裏把白天的事兒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又道:“我以前不明白,沒怨沒仇的,為什麽郭絡羅氏就看我不順眼,我現在知道了,她就是嫉妒!”

雅爾哈齊看著撅著小嘴兒生氣的妻子樂了:“她嫉妒她的,咱不理她。”

玉兒白了丈夫一眼:“嫉妒心我也有啦,只是,因為嫉妒就做出傷人的事,這就不對了!她自己擁有的還不夠多嗎?為什麽就見不得別人比她好一點兒?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嫉妒她郭羅瑪法是親王啊?真是的,她總不能把世上的好東西都占全了吧!”

雅爾哈齊摸摸妻子的臉兒:“傻媳婦兒,她可不是嫉妒呢,她這是嫉恨!到現在,她在你手上吃了太多虧,在皇上太後跟前越來越不得寵,她現在可是恨上你了呢。”

玉兒軟趴趴賴在丈夫身上,不滿的咕噥道:“世上怎麽有這樣的人,明明自己不對,不知反省,到最後還把所有的錯都怪到別人的身上!”

雅爾哈齊享受著妻子的撒嬌,哼笑道:“她要是懂反省,她也就不是郭絡羅氏了,我的傻媳婦兒,你道每個女人都和你一樣,遇事兒總先想自己有沒有做錯呢!”

玉兒想了想,嘆口氣:“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不能和睦相處,一定要針鋒相對?為什麽不珍惜自己現有的,一定要去搶自己沒有的!她再這樣下去,不怕弄得天怒人怨眾叛親離?”

雅爾哈齊有一下沒一下順著妻子的背:“你平日不喜歡與人說長道短,有好些事兒,你也不知道。今兒爺和你說說吧。

你沒嫁給我以前,郭絡羅氏比現在還張揚。皇上那麽些兒媳婦,就數她最得意,有時倒比太子妃還要活泛!自打你在皇上太後身邊兒後,太後皇上倒更喜歡你陪著,你素來把心神全放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旁人,你是一分也未去留意,我倒是有意無意的看到好多次別人看你又羨又妒的眼神的,只是,也只有郭絡羅氏跳出來和你明爭罷了!不過,她越爭,卻越失了人心。”

玉兒瞪大眼:“除了郭絡羅氏,還有別人?”

雅爾哈齊輕笑:“怎麽,你當自己沒什麽份量還是怎麽的?”

玉兒打了個哆嗦:“你說得我害怕了!”啊,原來,太後皇帝的看重這麽危險?其實,她本來只是想著他們是長輩,應該好好孝順而已啊——

雅爾哈齊得意地把縮成一團的妻子拉開了壓在身下:“現在不怕了吧!”

玉兒使勁兒抱著丈夫找安全感,過了一會兒:“嗯,好點兒了。”

因為妻子的依戀與信賴,雅爾哈齊覺得心裏發酸發漲,甜得不行,一時又軟得不行!

“不怕,還有你夫君我呢,郭絡羅氏的事兒,你處理的不錯,如果真扛不下了,還有我在背後頂著呢。便是別人,看著你的家勢還有你夫君我的家勢,也沒人敢動你。便是郭絡羅氏吧,胤禩也不會什麽事兒都依著她的,他和你夫君我事事先考慮你不同,他想的更多,自不會放任郭絡羅氏肆意撒潑的。”

玉兒聽著丈夫這話,甜甜一笑,在丈夫臉上叭嘰親了一口:“獎勵的!”

雅爾哈齊失笑:“就這點兒?”

玉兒撅著小嘴兒,叭嘰叭嘰又親了好幾下。

雅爾哈齊嘆口氣,有人為什麽就總是這麽不自覺呢?一手伸到頸下擡高,一手定住妻子的小腦袋,照著小嘴兒就咬了一口,輕舔慢吮,裏裏外外親了半天,滿意了,才停下來。

玉兒張著被啃得水潤艷紅的櫻唇直喘氣,白了丈夫一眼:“你下去,重死了!”

雅爾哈齊在妻子的唇上又啄了一記:“小東西,心裏不怕了就把夫君扔一邊兒。”話雖如此,到底翻了下來,他也擔心把身嬌體軟的媳婦兒壓壞了。

玉兒嘿嘿一笑,不打算和丈夫評論自己的行事。

“雅爾哈齊,你說八阿哥為什麽不會放任郭絡羅氏?我覺著,八阿哥對郭絡羅氏很好呀,也一直覺得他們夫妻是皇室少有的恩愛夫妻呢。”

雅爾哈齊聽了妻子這話,呼一口氣,抱著玉兒的小臉兒又狠狠啄了一下:“我的個傻媳婦兒呢,你為什麽總把人想得那麽好?要是沒嫁給我,你還不得被人把骨頭渣子都吃了?”

玉兒眨眨眼睛:“我這不是嫁給你了嗎?沒嫁你,我自己當然會用心籌謀了,嫁給你,我就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不用費那麽些腦子去東想西想。這日子,多少美好的事物等著我去發現,怎麽能把心力花在勾心鬥角、陰謀算計上呢!反正,就算我傻一點兒,也還有你撐腰,幫我解決麻煩呢!”

對於妻子這話,雅爾哈齊聽得很受用,得意地瞇瞇眼,“看吧,你嫁我嫁對了吧!”

玉兒趕緊點頭:“嗯!”

得瑟了好一陣兒後,雅爾哈齊決定接著給媳婦兒掃盲。

“因為你家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拿你來聯姻,交換利益,老早,你家的人就想著替你找個清凈的人家……”說到這兒,雅爾哈齊有些不樂意地瞇了瞇眼,他又想起了那個舒舒覺羅家的兒子。

“……因此,你家人跟你說這些個利益的事兒就說得少。皇上為什麽把郭絡羅氏指給胤禩?一來,良妃的出身使得胤禩母族沒有勢力,二來,胤禩脾氣性情能包容郭絡羅氏,三來,則是出於朝堂的考慮。”

玉兒撐起身子看著丈夫:“怎麽和朝堂還扯上關系了?”

雅爾哈齊笑道:“咱們八旗的指婚,大都與朝堂有關!那與朝堂無關的婚姻,便是一些不受重視的。你看那撂了牌子的,有些性情長相德容言工,比選上的是不是還強一些?可是她們家勢不好,便被撂了牌子自行婚配。你想,這皇上親自指婚的,和自行婚配的,能一樣?肯定不一樣!指婚的相當於皇上給做的保。這樣的婚姻,更穩固!”

玉兒點頭,這就相當於皇帝當媒人了!皇帝金口玉言指的,那就算不好,你也得說好,顧忌著皇帝,平日大家相處,肯定也多一層緩沖的餘地,做事也不敢做絕了。

“你那個表外甥女,如果當初是皇上指的婚,再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的!一來,不會被指到薩克達家,二來,被指婚的人家絕不敢出現寵妾滅妻,甚至對嫡妻下毒的事兒!”

玉兒點頭:“嗯,我今兒求了太後,以後給薩娜指一個忠厚的!”

雅爾哈齊無奈,他這個一點兒沒防備心的傻媳婦兒啊,能怎麽辦呢!

“你那個表姐,比你心思深!她這是拿你當槍使呢!”

“唉?啊?”玉兒張大嘴,這話怎麽說的?

雅爾哈齊看著妻子張開的嘴裏小小的舌尖艷紅細滑,咽了咽口水,一個沒忍住,抱著又吮了半天。

玉兒拍開緊箍著自己的兩條粗胳膊,呼呼喘了半天,怒道:“能不能好好說話?這聽了一半兒熄火了,讓人不上不下的,多難受!”

雅爾哈齊瞇著眼:“媳婦兒,在你心裏,是你夫君我重要,還是你那個表姐重要?”

“你重要!”玉兒很老實。

雅爾哈齊翹起嘴角:“那你是應該優先服侍夫君,還是優先聽你表姐的事兒?”

玉兒撅撅嘴兒:“先服侍你!”

雅爾哈齊得意地笑了:“那你先服侍完你夫君我再說!”

對於撲上來的惡狼,小白羊怎麽辦?踢騰,躲閃,逃……

結果?

還用說?你見過被狼盯上的羊有幾只能逃脫毒手的?

何況,她家這只狼,是惡狼,是一只正值壯年、被她養得力能拔山的狼,是一只比老虎還兇猛、比熊還大個兒的狼……

那爪子,那白森森的牙,那個惡虎撲食,那個龍精虎猛……

氣息奄奄的小白羊手指頭都不能動彈了,吃飽喝足的狼摟起軟成一團的小羊放在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從背往下一點一點順,一邊瞇著眼回味美食的滋味,一邊戀戀不舍地揉搓。

小白羊發出微弱的抗議,“你先前的話還沒說完呢。”

惡狼吡吡白森森的牙,小羊瑟縮了一下,鼓起勇氣:“我想聽!”

狼覺得反正這菜在自己的盤兒裏,等等再吃也行,一時也不必著急,大發慈悲道:“一會兒聽完了,你可得再好好服侍爺一回!”

小白羊悲憤地看著惡狼,惡狼對於小羊無言的抗議視而不見。笑話,你見過不吃羊的狼嗎?

小白羊搭拉下腦袋:“你快說!”

惡狼又揉了半天,感覺到自己又有些蠢蠢欲動了,惋惜地嘆口氣,小白羊這會兒體力不行呀,再等會兒吧,羊連踢騰的力氣都沒了,還怎麽玩兒?

“為什麽把郭絡羅氏指給胤禩?一來,當初皇上找借口把安親王的謚撤了,又把親王降為了郡王,為了補償安親王一脈,這才把長在安親王膝前的郭絡羅氏指給了自己的兒子胤禩。為什麽是胤禩?因為胤禩的生母出身低,母家勢弱,朝堂上沒有影響力,這樣,胤禩為了將來打算,就一定得想方設法的把妻家的勢力攏過來為自己所用,這樣,皇上間接的就把安親王一系的力量分化了,在朝堂上,安親王系現在的影響力可不就越來越弱嗎?

不指給別的兒子,是擔心別的兒子母家加上妻家的勢力太大,那樣就會影響朝局的平衡,那不是皇上願意看到的。當然,胤禩年齡也相當,不過,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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