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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著人先收拾妥當,別的且不說,這幹凈至少是要的吧!

惠容顯然與額娘有同感:“額娘,那邊好些地方不幹凈,這兒的奴才做事兒不盡心。”

玉兒摸摸女兒的頭:“許是時間太倉促吧。”

一邊的張德旺躬身道:“夫人見事極明,這才到莊子上不到半個時辰。”

玉兒想了想,也未再多問,不論什麽原因,莊親王既來了,必是他自己願意的。做小輩的只須盡心力照顧他就成了。

看著桌上擺的十幾個菜,莊親王笑道:“聽米海說,你把廚房的人全攆了出來,自己一個人在廚房裏忙活出來的?”

玉兒一邊布菜,一邊笑道:“兒媳婦做的不過就是放到鍋裏做熟的活計,也沒多少事兒。”

莊親王吃一口菜,點點頭,“味道不錯,你也別忙乎了,去用飯吧。”

玉兒笑應著退了下去,莊親王那兒自有米公公侍候。

莊親王見著弘普、惠容自己吃著,還不忘給兩個弟弟夾菜,忍不住笑,這兩個孩子,是四十年七月初五生的,到現在不過五歲,行事卻頗有章法,現在,連弟弟也會照顧了。兒媳婦把他們教得很好。五歲!當年,五歲的自己就沒了阿瑪……

看看兒子,莊親王點頭,兒子身子很壯實。

看著兒子一家六口上了馬車漸漸遠去,莊親王心裏有些不舍,不過,倒也再沒有上午那般驚懼、淒惶、悲涼。這兒離著兒子他們住的地兒近,讓他覺得心裏安穩了不少。一邊的米公公看看王爺的神情,輕噓口氣,王爺被繼福晉嚇壞了,好在貝勒爺他們陪了一天,王爺這精神看著又好了。

莊親王舉起手裏的小香包,湊到鼻尖聞了聞,一股清淡的香氣撲鼻而來,莊親王閉上眼,覺得很舒服,這是孫女兒孝敬他的,說晚上放在枕邊就能睡個好覺。莊親王笑著揣到懷裏,一會兒放在枕邊吧,有孫女兒這個小香包陪著,他晚上就不會做噩夢啦!

玉兒躺在床上問丈夫:“你阿瑪怎麽啦?怎麽就來了這麽遠的莊子?那莊子看著可不怎麽樣,太簡陋了,他老人家住得習慣嗎?”

雅爾哈齊把媳婦兒摟在胸前,撫著她細滑的胳膊輕聲道:“繼福晉把他嚇著了。”

玉兒聽了這話,有些摸不著頭腦,拍開他滑到腰間的手:“你說清楚。”

雅爾哈齊把得來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玉兒聽得挑起了眉。

“你阿瑪不會現在才知道繼福晉瘦得不成形了吧!”

雅爾哈齊道:“自打繼福晉生產後,他們就再沒見過,自然是不知道的。”

玉兒有些驚訝,這住在同一個府裏,卻一年多互不相見?不過,想想好些做妻子的為了不把病氣過給丈夫,這樣的事兒,也是有的,玉兒沒忍住輕嘆了口氣,誰讓這個時代醫療太落後呢。

“你阿瑪再過些日子過壽,是回京,還是就在順義的莊子過?”

雅爾哈齊出口氣:“阿瑪說要住到皇上南巡回來。”

玉兒失笑:“繼福晉真把他老人家嚇壞了?那樣的莊子,住幾個月?”

雅爾哈齊道:“我後來回王府只在屋外叩頭,卻未再見,你看繼福晉的樣子,怎麽樣?”

玉兒想了想:“就是瘦得脫了形,別的,倒還好。”就像得了厭食癥的人暴瘦後的樣子,一個骨架頂著一個頭,一張人皮……

好吧,玉兒想起繼福晉的樣子,也沒忍住打了個哆嗦,她只看見過繼福晉的臉,她要麽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要嘛,衣著整齊坐在椅上,因此,對於繼福晉身上是否還有肉玉兒不知道,不過,那張臉,要是猛然之間見到,確實會嚇一跳!很像恐怖片裏面的女鬼……

見妻子連打了兩個冷顫,雅爾哈齊翻身覆在她身上:“怎麽,很嚇人?”

玉兒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換位置,我要在上面,你太重了!”

雅爾哈齊笑著翻過來,讓妻子整個身子趴在自己身上。

玉兒緊緊摟著溫暖的丈夫,又使勁蹭了蹭,找回些安全感。

“猛不丁看到,是滿嚇人的,不過,經常見到,習慣了估計就不怕了吧。”

一邊說一邊拍開那捏著她小屁屁的鹹豬手。

“我是看你害怕安撫你,你拍我做什麽!”

玉兒也不擡頭,沖他翻一個白眼兒。

“媳婦兒,你別沖我拋媚眼兒,你這樣,我一會可忍不住。”

玉兒氣結:“你連看人眼色都不會了?是白眼兒還是媚眼兒,你分不清?”

雅爾哈齊輕笑著蹭著她的頭頂:“誰讓你長一對兒善睞的鳳眼兒?你平日正眼看人也就罷了,你現在這姿式,看人可不就像拋媚眼兒!媳婦兒,你記住了,以後出門,可不能這樣看人!”

玉兒懶得理他,哼道:“我今兒就這麽睡,嗯,趴你身上比睡床還舒服。”

雅爾哈齊失笑:“好,你想怎樣就怎樣。”

第二天,伊拉哩府著人來報,雅爾哈齊的那位表妹進了克勤郡王府!

雅爾哈齊楞了楞,“納爾蘇把我表妹納了?”

報信的回道:“是郡王爺的庶出哥哥,叫納楚的。”

雅爾哈齊眼一瞇:“納楚?那小子?”

玉兒問:“那是什麽人?”

讓那來報信的人下去後,雅爾哈齊道:“克勤郡王岳讬你知道吧,是禮烈親王代善長子。他沒了後,爵位傳給了大兒子羅洛渾,羅洛渾薨於軍中之後,爵位傳給兒子羅科鐸,八年,改封號為平郡王,二十一年薨後傳給兒子納爾圖,二十六年,納爾圖以毆斃無罪人及折人手足,削爵,他弟弟納爾福襲了平郡王的爵,納楚是平群王納爾福的大兒子,庶出。”

玉兒想了想這是代善的五世孫?

“我仿佛記得四十年,上一任平群王薨逝了,對吧?”

雅爾哈齊點點頭,“沒錯,襲爵的是納爾蘇。納楚的弟弟。”瞇著眼,想起當年的事兒,“你懷著弘普惠容的時候,納楚那小子收了人錢,傳我懼妻,傳你是悍婦妒婦,嘿嘿,我知道你是個什麽人就得了唄,總不能讓外人這樣傳你的不是,爺就把那小子的胳膊捏巴了一下,皇上還找了我去問呢。”

玉兒白了雅爾哈齊一眼。

“你就不能用點兒別的法子?怎麽讓皇上也知道了?挨罰沒?”

“沒有,皇上就是問問,後來我說清楚了,什麽事兒沒有。”

都幾年前的事兒了,玉兒也不和他較真兒,“聽你這話,這個男人品性不是太好,你表妹怎麽就跟了他?要不要跟你表妹透個話兒?”

雅爾哈齊瞇著眼想了想,“不用費心,我那個表妹,那天的神情可著實嚇人,看著咱孩子的眼神兒可透著兇氣,我估摸著是有人想利用她對咱的孩子動手呢。如今,她既懸崖勒馬跟了納楚,也就罷了,以後過好過壞,全看她自己了。”

雅爾哈齊對於自己這個表妹,實在提不起什麽心思去在意,本有的一絲血脈之情也被她那日的神情給嚇沒了。他現在有妻有女有子,日子過得不知道多美,對於任何一個想要破壞的人,他都視之為仇寇,欲先誅之而後快。那個表妹如今不需要他費心,他也就省事兒。

221逃人

日子,永遠不可能一直風平浪靜,總會有一些跌蕩起伏。玉兒的靈覺掃描著大廳裏的一幕表示很淡定。生活嘛,就是這樣,有喜事兒,有愁事兒,有樂事兒,有煩人的事兒,有大事兒,當然,更多的還是小事兒!

大事兒?玉兒側頭想了想,她經過的大事兒有什麽呢?嫁人?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兒,按說是大事兒,可她實在沒什麽發生大事兒的緊張感。嗯,還有什麽?生孩子,好吧,生孩子是大事兒,不過,女人都要生孩子,這個,應該其實不算什麽大事兒吧?!大家都會經歷的嘛,也沒什麽離奇的不是,雖然她生的是雙胎。

還有什麽呢?嗯,對,當年遇刺了,忽發事件,其實,她倒覺得那是個大事兒,不過那事兒也有家人處理了。她也就難受了幾天而已。

現在,又出事兒了!

因為在廳裏,順天府的官員正汗流滿面地跪在地上呢。

這事兒,說起來也不是什麽離奇的事兒。順天府轄內出事兒了,這順天府的官員不是要查案?發現了這新建不久的莊子,找了裏正詢問,裏正也說了知道的信息,不過,順天府官員覺得可疑,一個退仕的官員,會有那樣雄壯的看院家丁?便拉了許多人來圍莊子,表示想進莊搜檢,這是什麽地界兒,侍衛會讓他們進去?之後,口角沖突,那來的衙役被侍衛們下了裝備押在了一邊,領頭的官員被侍衛從身上拿出的一塊腰牌嚇得不敢出聲,在侍衛通報後被領了進莊。

順天府的官員到底是怎麽想的?是真的盡忠職守?還是想趁機撈好處?或許都有也不一定。人性,從來都是覆雜的,玉兒從不認為自己能明白,因為,她腦子太簡單。好吧,她笨!

玉兒不認為自己聰明,她就是比別人多努力一些,做事兒用心去做,如此而已。

如果她聰明,她就會生活得很平靜無波;如果她聰明,她不會引起皇帝的註意;如果她聰明,她不會現在在這個莊子裏過日子!

玉兒的肩垮了下來,她早有自知之明,只是,一個活了兩世的人,然連兩歲的孩子都不如,她真是想撞墻呀……

好吧,被兒子打擊其實沒什麽,反正,兒子是她生的,就算再聰明,他們也得一輩子叫她額娘不是。

玉兒趴在床上裝死狗,也沒再掃莊子,靈覺也不能全天候開著呀,她精神也支撐不住不是。通常,她一個時辰掃一次,掃完無異常,又收回來。成天跟個雷達似的,日子過得也沒什麽意思不是。

房裏,弘普正在教訓兩個弟弟,弘芝弘英兩人站在地上哭喪著臉,搭拉著腦袋挨訓。弘暉與惠容坐在一邊圍觀。

“站了這許久,想明白錯在哪兒沒?”

弘芝弘英對視一眼,齊聲道:“把額娘氣著了!”

弘普一直很嚴肅的臉稍微緩和了一些,緊皺的小眉頭也松開了,“知道怎麽氣著額娘了嗎?”

弘芝弘英你看我,我看你,發現對方也不明白,又一起搖頭:“不知道。”

弘普想了想,弟弟們才一歲多,自己當年一歲多的時候,估計也不明白,額娘說要推已及人,弘普決定今兒不罰兩個弟弟了,決定和他們講道理。

“五子棋是誰教你們的?”

兩小齊聲道:“額娘!”

“你們自己想不出這樣玩兒吧?這樣說來,額娘是不是比你們聰明?”

兩小一起點頭:“是。”

“那你們方才贏了額娘又是蹦又是跳說自己比額娘聰明?”讓額娘丟了面子也不理他們了,走了!

兩小又道:“大哥,我們錯了。”

弘普看看兩個弟弟:“想沒想清楚?是真的知道錯了,還是聽大哥我訓你們才知道的?”

兩小想了想,一起道:“真的知道錯了。”

弘普滿意了,“額娘來了後,記得和額娘陪不是。”現在額娘肯定不想見他們……

“是!”

弘暉看著弘普威風的樣子有些羨慕,他也有弟弟,不過,他卻不能像弘普這樣教訓弟弟。因為他和弟弟不是一個額娘生的。以前他只是隱隱有些明白,還是來了懷柔以後,他才覺得是真的明白了。

小窩克和別人不一樣,她總是把他們當成大人,有什麽都會和他們商量,他們有不懂的,她也從不遮著掩著,會把自己明白的和他們說清楚,如果她自己不知道的,她會讓他們去問堂叔,如果堂叔也不知道,就讓他們自己想,想不明白,就先放在心裏,以後長大了再想。

弘暉仔細回想在京裏自己家裏和父母相處的情形,他發現,阿瑪最常做的事兒是考他功課是否記住了,額娘問得最多的是他的日常起,平日他做錯事,阿瑪額娘也會教他,不過,更多的是教他應該怎麽做,卻並不都說明為什麽要那麽做。好比是祭祀,從小他就知道這是國之大事,家之大事,卻從沒人告訴他是為什麽,小窩克就和他們說,祭祀那是表示對天地人的尊重敬畏,也是人們寄托自己情懷的方式。弘暉仔細想了想,小窩克雖說得不全面,不過,卻說得很有理。

對於聽到的,看到的,用自己的腦子思考,分辯,然後吸收,這是來到懷柔後,弘暉學到的。看看那坐在一邊開始的弘普,弘暉嘆氣,怪不得普兒弟弟比自己當初懂事,原來是因為小窩克什麽都和他說。

大廳裏,雅爾哈齊虛瞇著眼,手裏端著一盞茶,已坐了半天了,地上跪著的官員動也不敢動,沒叫他起,他就一直跪著。

放下茶盞,雅爾哈齊看那官員一眼,“杜大人,起吧!”

“謝貝勒爺!”

“你來這兒,你們汪大人知道不知道?”

“回貝勒爺話,我們大人不知。”

雅爾哈齊指指一邊的椅子:“坐吧。”

“謝貝勒爺賜座。”

杜大人側著身子坐了半拉屁股,垂著雙手,微低著頭,坐姿很是恭謹。

雅爾哈齊道:“整個順天府,二十四州縣,多少事兒?能勞動你親自上門,可不容易。”

杜大人趕緊站起身,舉袖擦擦汗,彎著腰,“卑職魯莽,貝勒爺恕罪。”

雅爾哈齊一揮手:“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坐。”

杜大人又坐了下去。

“你管著這都捕一事,這緝拿之事也是份內,只是,你說這犯人是什麽來頭?”

杜大人沒想到這個朝野聞名的蠻橫貝勒然這樣講理,一時有些拿不準他的心思,卻也不敢以言相欺,:“這褚順原是旗下奴才,懶惰成性,不服管教,後逃出主家,做了逃人。”

雅爾哈齊聽到逃人二字,皺了皺眉。

逃人問題的出現由來已久,明朝末年清軍在遼東和深入畿輔、山東等地的多次戰役中,俘獲了大批漢民,他們被分賞給旗下充當奴仆。當時就有不少人忍受不了虐待和思鄉之苦,尋機逃亡,這是最初的逃人。清軍入關以後,在征戰過程中又掠得大批人口,之後圈地投充被抑逼為奴也是有的,八旗的莊園和家內勞動、承種、服役的奴才最初好些便是這樣來的,而這些為奴的漢人的子孫便被稱為家生子兒。這些家生子兒有些日子過得很苦,最後到過不下去了,就逃了,這是後來的逃人。當然,也有確實犯事後逃逸的。

關於逃人,當今皇帝也曾說:必因家主責治過嚴,難以度日,情極勢迫使然。

“你也不必諱言,一般的奴仆,不是被逼無奈,是不會做逃人的,這個褚順,到底是何因出逃,你可知道?”

杜大人又擦了擦汗,這位貝勒爺,說話可真是百無禁忌,只是,這位貝勒爺說得,他這個臣子卻不敢隨意附和,這緝捕逃人,從國初便從未停過,多言必招禍端。

雅爾哈齊看那一直流汗的杜大人一眼,“行了,你也不用多心,朝野都知道爺的脾性,便是在皇上面前,爺也一直這般模樣。知你不敢多言,你只說說,這褚順是哪家的,怎麽就能勞動你了?”

杜大人想了想,躬身道:“褚順只是一個普通的旗下家生子兒,力大,憨直,所娶之妻貌美性蕩,不安於室,勾搭了家裏的少主子,那位少主子使人告之褚順,著他另娶,褚順怒起殺妻,之後逃亡。”

雅爾哈齊挑眉:“誰家的玩意兒這麽不挑?連個家生子兒的女人也要?”

杜大人扯了扯嘴角,一時笑也不是,愁也不是。

“回貝勒爺,是覺羅博洛。”

雅爾哈齊眼中精光一閃,“博洛?”

“是!”

雅爾哈齊靠回椅子上,想了想:“褚順逃到懷柔了?”

“是,他一路乞討,留下了些蛛絲馬跡。”

“還犯了什麽事?”

“回貝勒爺,褚順進了多家莊子偷盜。”

雅爾哈齊一揚眉,這才對了,一個逃人,也勞動不了順天府的通判,必是有別的案子,偷盜一般的人家自有下面的衙役追查,必是有顯貴之家被盜,催促這位通判杜大人了。

“被盜了多少家?”

“回貝勒爺,共四家,最後一家是禮部舒舒覺羅大人家的莊子。”

雅爾哈齊一挑眉,“離爺的莊子不遠?”

“是,也就十來裏地。”

雅爾哈齊瞇著眼捏了捏下巴:“丟失財物可多?”

“前幾家只是丟了一些食物,舒舒覺羅大人家則丟了好些財物。”

“你懷疑他就在爺的莊子附近游蕩?”

“是,卑職不敢欺瞞貝勒爺,中間跟丟過一次,我們找了幾天才又找著他的蹤跡。”

雅爾哈齊一揮手:“爺的莊子,自有人看護,你不用掛心,一個奴才,能有多少本事!你且在莊子附近的民家多巡查一番,別讓他禍害了那些家境苦寒之人。”

“貝勒爺慈愛。”

雅爾哈齊不以為意:“爺的內眷是個心軟的,要是知道有平民被害,又要哭著求爺著人去周濟,爺這也是為自己省事兒。”若不是媳婦兒,他哪有那許多同情之心分給別人呢。

“是,夫人憐老惜貧,在京中大家也是知道的。”

雅爾哈齊挑眉:“你是說你聽了爺的內眷的事兒?京中傳些什麽?”

杜大人看了這位爺的臉色後便想抽自己嘴巴子,你說他怎麽嘴欠成這樣?多少奉承話不能說,偏挑了這個?

“不敢欺瞞貝勒爺,卑職在五城察院有個表親,他曾經見著王爺一面,為王爺跑了跑腿兒,回家裏說到王爺待下面百姓寬仁,因說到當日的事兒,就提到貝勒爺一家俱是五福俱全之人。”杜大人覺得先墊一下更妥當。

雅爾哈齊隨口問道:“你那表親叫什麽?”

杜大人擦擦汗,決定回去好好跟表親陪罪,“回貝勒爺話,他叫袁橋。”

雅爾哈齊也不以為意,“他都說什麽了?”

杜大人的腰又彎了彎:“那年水災,萬歲爺慈悲,主子們仁愛,在五城各處施粥,後來,我那表親說到貝勒爺府上的粥是最厚的,又說到貝勒爺府上到各個善堂布施的事兒,因此卑職知道夫人是仁義慈善之人。”

雅爾哈齊點頭,“可還有傳什麽別的不好的話沒有?若聽到了,你給爺照實說來聽聽。”

杜大人頭上的汗又開始狂冒:“別的,卑職不曾聽聞。”

雅爾哈齊哼道:“以後少嚼舌頭。”

杜大人點頭哈腰,“卑職該死!”

杜大人不明白,這都說的好事兒呀,怎麽這位爺還不樂意了?怪不得有人說莊親王家的雅貝勒爺性子怪,脾氣橫呢。

雅爾哈齊不喜歡聽人說起自己媳婦兒,就算是好事兒也一樣,“你那個表親可還和別人說過?”

杜大人趕緊搖頭:“沒有,王府的事兒,卑職等不敢亂說,不過是表親讚嘆大清沒幾人如貝勒爺這般兩胎得了四個孩子的奇事,才和卑職提到這都是夫人平日行善積德,老天爺厚愛的結果。還勸卑職平日盡忠職守,多行善事。”

雅爾哈齊聽了這話,臉色稍好了點兒。

杜大人見這位爺臉色稍霽,趕緊又著力狠誇了幾位阿哥一番,雅爾哈齊聽到後來直吡牙,打斷了這位杜大人越說越離譜的話頭,“行了,爺的兒子是聰明,但也和甘羅沒多少關系,爺的兒子爺還指著他們養老送終呢。”

看杜大人抽了自己嘴巴一下,雅爾哈齊搖頭,“行了,你自忙你的去吧,爺這兒若抓著人了,會著人去知會一聲的。”

杜大人打個千:“卑職就在裏正家裏落腳,貝勒爺有事只管使喚卑職,卑職隨叫隨到的。”

雅爾哈齊點頭,端起了茶,杜大人很知趣地退了下去。

走到莊外,看著自己被解了武裝的下屬灰溜溜地圍成一團蹲著,見著自己出來,趕緊全都站了起來。

杜大人知道,這位雅貝勒爺身邊的侍衛,那品級全都比他高,也不多話,沖莊子的侍衛一抱拳:“給各位爺添麻煩了。”

領頭的侍衛看他一眼,點點頭,一揮手,那圍著的幾個侍衛都退了回來。

杜大人命下屬各自拿回一邊地上擺著的兵器,之後一點不敢失禮地告辭領著下屬和裏正一起走了。

222探究

“大人!”

低頭沈思的杜大人看看身邊輕聲喚他的心腹,一擺手,“行了,知道你想要問什麽,不過,那莊子的事兒,你們就當沒發生過,忘了吧。”

周圍的衙役面面相覷,這是個什麽情況?若說在四九城內大人不敢多言也就罷了,這都出了內城四十裏了,那些個王公貴族都不來的偏僻地界兒,還有誰讓大人連提也不敢提的?便是朝中一品大員的家眷,那也不至於連個名姓都不能說吧!

杜大人看看下面兒人,搖搖頭,不是他不想說,是他不敢說!那位爺可不是個好性子的,他方才也看了,莊子人手不太足,萬一有個什麽,他這兒漏了消息豈不要逃不了幹系?杜大人越想越愁,越想越煩,他怎麽這麽倒黴,不就是出趟差,怎麽惹上這麽個丟,不敢丟,接,不敢接的熱煎堆?

坐在裏正家,杜大人想了想,揮退眾人,留下一個心腹。

“大人,可有什麽要小的去跑腿嗎?”

杜大人看看心腹,道:“李三兒,給你個差事,做好了,你小子前途說不準比老爺我還遠大,做不好,說不準是個什麽下場,你做是不做?”

李三笑道:“大人,前途什麽的小的倒沒什麽在意的,便是現在跟著老爺吃香的喝辣的便已是小的修了幾輩子的福了,還有什麽比現在這過得更好呢。大人但有事兒,小的只管著替大人跑腿兒就是。”

杜大人的臉色好了不少:“今兒這事兒,我在路上想了,是著了別人的道了,莊子裏那位爺在朝野的名聲素來是個橫的,那暗算老爺我的人卻沒想到這位爺其實沒傳言中的那麽不堪,讓老爺我逃過一場丟官罷職之危。”

李三楞了:“大人,不就搜一個莊子嘛,咱這也是肅清地方,保境安民不是,再說那莊子從外面看著實在不咋樣,怎麽就讓大人您……”

杜大人一揮手:“老三,別的,你不用多問,你只記住,那莊子裏住的是個貴人,咱一輩子也難結交上的,現有機會奉承一二,也是機會,不妨做多點兒,如果那位爺還像今兒這樣講理,咱這做了,他總會記咱的人情的。這人情送出去了,不知什麽時候便會起點子用的。”

李三撓頭,所以他當不了大官兒,只能當個跑腿兒的吧,這些官兒們成天的琢磨,真是活得不輕省。

“大人,小的知道了,您就告訴小的應該怎麽做吧。”

杜大人看看李三,點頭,他看中李三的就是這一點,不問事情緣由,不多嘴多舌,交給他的差事辦了也從不貪功。

杜大人把李三喚到近前,耳語一番,李三當即便出了裏正家。

杜大人這才又把眾人招回來安排搜捕事務,其間再三叮囑,先前的莊子,要繞著走,誰敢去惹事兒,就他媽滾回家吃自己。下面兒人見杜大人的慎重態度,都不敢輕忽,自是繞著那莊子。

裏正聽到一丁半點兒,他知道那莊子住的人是年後搬來的,大車小車地往莊子裏搬東西,之後也從沒停過,先前上面兒人來他這兒只說住的是個退仕的官員,卻沒想到今兒這莊子的主人然會讓通判大人畏懼成這樣,裏正一時有些驚疑不定,那莊子住的,難道不是退仕的?這官場不是都講個人走茶涼?這都退了,雖也得人敬重,卻也不至於讓順天府的人畏懼得說也不敢說吧!

順天府的差役並裏正的驚疑不定於莊子裏的一家是沒什麽影響的,雅爾哈齊送走了順天府的人,邊走邊想著要不要把那舒舒覺羅家的小子請來吃頓飯,嘿嘿,讓媳婦兒看看,他是多好的夫婿。只是,要媳婦兒給別人做飯,雅爾哈齊又有些不樂意,更何況那是舒舒覺羅家的!當初老太爺他們中意的可是那小子。不過,那小子名義上也算是他師弟,要不然,帶一家子去他們家,嘿嘿,這個主意好,媳婦兒比較後,就知道當初嫁給他,是多正確的一件事兒了。

雅爾哈齊傻笑著到了房,卻沒見到自己家的女人,一問孩子們,雅爾哈齊便又回了正房。

看著趴在被子上裝死狗的媳婦兒,雅爾哈齊笑出了聲兒,不就是被孩子們贏了棋嗎?怎麽就頹廢成這樣了?

走過去靠在床頭,把玉兒摟到懷裏:“媳婦兒,累了?”

玉兒懶洋洋有一搭沒一搭地扯男人身上的紐子。

“雅爾哈齊,我是不是特別笨啊?”

雅爾哈齊樂道:“爺不嫌你。”

玉兒白他一眼,“你現在要嫌也晚了,同心珠也用了。”

雅爾哈齊親親媳婦兒的額頭:“說到同心珠,媳婦兒,那個到底有什麽用?”

玉兒撐起身子,驚訝道:“我沒和你說嗎?”

雅爾哈齊看著媳婦兒的臉,忍不住又有些走神,不說別的,只是養眼這項福利,就很值了。

“嗯,你說和蠱一樣。”

“胡說,怎麽能和蠱一樣呢,蠱哪能和同心珠比。”

“你當初不是這樣說的?”

“你不會真這樣想吧,我說,既知和蠱一樣,你怎麽還讓我用?”

雅爾哈齊摟著媳婦兒的小腰:“讓你放心。”

玉兒覺得鼻子有些酸,眼眶有些澀,“雅爾哈齊,我現在很慶幸嫁給了你。”

雅爾哈齊聽了這話樂得抱著媳婦兒親了好半天,直到一只小手在腰上掐巴了,才把滿臉紅暈的玉兒放開。

看著大口吸著氣的媳婦兒,雅爾哈齊樂道:“那下輩子還嫁爺不?”

好容易喘勻了氣,玉兒虛瞇著眼想了想:“下輩子你也不要別的女人?”

雅爾哈齊失笑:“醋壇子!行,不要,爺沒那耐煩去搭理別人。”

“那好吧,那我委屈委屈還嫁你吧。”

雅爾哈齊一翻身,壓住玉兒的四肢,就撓她的癢,“委屈?嗯?”

“呵呵,別撓,別,撓,哈哈,我,哈哈,你,呵,不,委屈,哈哈,癢……”玉兒被咯吱得笑得止不住,拼了命地扭動,可惜力量太懸殊,最後只能求饒。

雅爾哈齊停下手,“那晚上多換幾個姿式。”

玉兒又笑又羞又怒地沖他瞪眼,雅爾哈齊作勢要接著撓,玉兒身子一顫:“好,好,你別撓,都行,都行。”

雅爾哈齊得意地抱著漂亮的小腦袋親了好幾下,對於腰間的擰掐一點兒不在意。

玉兒看看躺回去的雅爾哈齊,“蠱是單方面的強制,同心珠是雙方的制約,也使雙方受益。”

“嗯?”

“蠱像一根繩子,一頭牽在施蠱之人的手上,另一頭拴在受蠱之人的脖子上。同心珠像一個屋子,兩人都住在裏面,屋子可以遮風擋雨,也能擋著夫妻之外的人入內。屋內的夫妻,坦陳相見,一切共享。所以,我的遮掩在你面前一點兒不起作用。”

“嗯,還有嗎?”

“我修煉的功法,你也分了一半兒去。”

“啊,有嗎?”雅爾哈齊驚訝了,他什麽時候分到東西了?

“有的,你最近是不是五感又敏銳了?”

雅爾哈齊挑眉,“沒錯。”

玉兒點頭:“那就是從我這兒分去的,我的靈覺範圍變小了。”

“靈覺?”

玉兒開始跟他仔細解釋靈覺的妙用。

“怪不得,你坐在房裏就知道外面的事兒,原來是這樣。”

雅爾哈齊興奮了,這個好呀,以後沐浴呀啥的偷個窺就不會被媳婦兒發現了。

玉兒不知某個男人猥瑣的心思,還和他說著當初怎麽發現繼福晉的諸多暗算的。

“這麽說,她現在這個樣子,是自食其果?”

玉兒點頭:“自打那年大年三十她用過手段,之後就消停了,必然是對所用之藥很有信心的,只看她如今的樣子,便知道,那藥必是厲害的。”

雅爾哈齊想起得到的消息,冷笑道:“把阿瑪嚇得王府也不敢住,她現在必是比厲鬼也不差的,當初在產房也折騰了兩天,差點兒連命都送了。這要害你的手段,夠狠的呀。”

玉兒想了想:“恐怕不只如此,當初阿瑪哈把產房的人殺光了,必是還有什麽別的事兒的。”

雅爾哈齊把媳婦兒摟到懷裏,有些不寒而栗,如果媳婦兒中了那個女人的招,現在……

用過同心珠後,兩人能更清楚地感覺到彼此的一些激烈情緒,玉兒自然感覺到丈夫的後怕,安撫地摸摸丈夫的臉,“沒事兒,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孩子們也好好的。”

雅爾哈齊親親媳婦兒的手:“嗯,你們都好。”

兩人躺在床上想心事,卻自有一種安寧溫暖的氣息縈繞其間。

“我想起聽過的一則消息來。”

雅爾哈齊皺緊了眉。

玉兒側頭看看丈夫的臉色,“什麽?”

“太醫院有幾個瘋子,盡制一些稀奇古怪的藥,那些藥有的能用,有的用了立馬死人。”

玉兒挑眉,這怎麽聽著像現代那些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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