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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格格道:“妹妹就是好命,跟瑪法同一天生辰!”

老夫人坐在上面看著幾個小輩兒的笑鬧,一直沒合上嘴。大孫女兒終於懂事了一些,在太子宮裏做侍妾的二孫女兒人雖沒到,禮卻是到了的;小孫女兒眉目間還是像出嫁前一樣無憂無煩,幾個孫兒媳婦個個賢惠能幹。好,好呀!

一家子晚輩齊聚給老太爺磕了頭,吃罷飯,扶著醉得一步三搖的雅爾哈齊上了轎,玉兒現在倒是淡定了不少,家裏親人們一切都好,她又能時不時見著他們,便也不像上次回門那樣難受,嗯,下次回來是什麽時間呢?是太太的生日?還是新年?

看著又醉了的雅爾哈齊,玉兒嗔道:“醉貓!”

看他往下溜,趕緊又把他撐住!唉,本來還想借著生日去逛逛呢,誰知道這個男人卻醉了!

感覺到雅爾哈齊在自己脖子上蹭,玉兒就著扶他的手“拍”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醉了也不老實!”

雅爾哈齊趴在她肩上呵呵輕笑:“怎麽不老實了?”

玉兒驚訝地擡頭看他,卻見他眼神清明,哪有什麽醉意,驚喜地道:“你沒醉呀!那你裝醉做什麽?”

雅爾哈齊從玉兒身上起來,摟了她在懷裏,笑道:“我和你三哥說了,今兒要領你逛逛呢,他便沒灌我酒!”還幫著自己擋那幫不懷好意的小子。嘁,他又不是傻的,難道還來者不拒不成,他們又不是叔瑫,他可沒那麽老實讓他們灌!

玉兒笑瞇瞇地靠在他身上,沒醉就好。

雅爾哈齊心滿意足地摟著玉兒,想著先前大廳裏那一張張紅了眼的臉,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嘿嘿,幸好當年他受傷的時候知道了玉兒有潔癖,之後也一直沒碰別的女人,要不,玉兒怎麽會願意嫁給他。那幫小子,到現在還不知道輸在哪兒呢,都道他命好,有個皇帝叔叔,卻不知道他為此付出多少心力才抱得美人歸呢。

“玉兒!”

“嗯?”

“沒什麽,就是想叫叫你。”

玉兒失笑,他怎麽一下這麽孩子氣了?

“咱們去哪兒呀?”

“你有什麽地方想去的嗎?”

玉兒想了想,搖搖頭:“其實我最想去潭拓寺,可惜,只能想想。”

雅爾哈齊摟著她,這兒摸摸那兒摸摸,“那咱們再找個時間去吧,今兒去外城看看吧!內城可看可玩兒的少!”

外城?玉兒眼睛閃了閃,長這麽大,她還從沒去過外城呢。

因是從鑲藍旗出來的,於是,雅爾哈齊讓轎夫直接出正陽門去前門大街。

“前門大街?孔尚任說‘前門輦路黃沙軟’,前門大街是條美麗的街吧?”

“呵呵。”雅爾哈齊輕笑,“他都被免職了,你還念著他的詩。”

玉兒聳聳鼻子:“你們看的是《桃花扇》的政治意義,我卻只看桃花扇的精彩故事。自然對孔尚任沒什麽意見的!”

“噓,在我面前自然是百無禁忌的,只是到了外人面前,你可不能說這話。”

玉兒輕哼道:“我又不傻,皇上是不是因為《桃花扇》免了他的官兒?”

雅爾哈齊輕聲道:“許是有這個原因吧,但也不全是!他也在京城呆了十年時間,總有這樣那樣一些把柄被人捉住,今年春天,因為一件疑案,加上他這個本子,成了政敵攻擊他的手段,皇上也順水推舟……”

玉兒點點頭,一個文人,可以言談肆意一些,如李白那樣高喊“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可一個官員,你說話就得謹慎、你的政治立場一定得堅定,這一點,無論古今官場,都一樣!

“他現在回老家了嗎?”

雅爾哈齊想了想:“沒有,還逗留在北京呢!”

“去年,皇上派宮中內侍向他素要了《桃花扇》本子,‘午夜進之直邸’,其時‘名公巨卿,墨客騷人,駢集者座不容膝’。孔尚任可謂春風得意。”

玉兒道,“可是‘詞人滿把拋紅豆,扇影桃花鬧一宵’,‘方揮桃扇春無限’?”

雅爾哈齊點頭:“從他這詩裏,便能看出孔尚任當時是極其得意的。後來《桃花扇》不僅在京城頻繁演出,歲無虛日,故臣遺老啼噓而散,還流傳到偏遠的地方,連‘萬山中,阻絕入境’的楚地容美也有演出《桃花扇本末》。便有官員說這本子讓一些南明遺民蠢蠢欲動,其間還隱有對故朝的眷戀之情,皇上本已升他為戶部廣東司員外郎,因為這些彈劾,便也罷了他的官。”

玉兒聽著雅爾哈齊與他說這事的始末,忍不住嘆氣,這事兒賴誰?賴皇帝?可皇帝要想把江山坐得穩,自然要防患於未然的,賴官員?官員之間總有競爭關系,你有了漏洞人家為什麽不鉆?賴孔尚任?不知道他最初若知道這個本子會成為自己罷官的誘因,還會不會讓他流傳出去?可他的這個本子,既讓他享譽當代文壇,又讓他留名後世,他若知道後果,也會把這個本子公開吧。

“他是孔子的後人嗎?”

雅爾哈齊點頭:“山東曲阜人,孔子六十四代孫。”

玉兒笑道:“萬事師表。”

雅爾哈齊點頭:“三十二年,他奉旨回曲阜,參加曲阜孔廟落成的祭祀典禮,送上禦書‘萬世師表’匾額,想來,是極榮光的吧!”

兩人在轎內輕聲說笑,那轎卻被轎夫擡得飛快,見著前面同樣一頂紅蓋,紅幨,紅幃的八擡大轎,便有轎夫道:“超是不超?”

轎夫都是身強力壯的小夥子,見轎就愛超過去,不過,又都碰軟怕硬,加上莊親王府的這些轎夫素來被管得嚴,倒還沒有別的親王府的轎夫那樣蠻橫,這會兒還知道問一句,沒有直接超過去。

雅爾哈齊聽到了,掀開轎簾看了看,道:“咱們不急,且慢慢徐行!”

139事巧

轎夫聽了自己主子爺的話,有些遺憾地慢下腳步,玉兒在轎內捂嘴笑。

雅爾哈齊道:“這些東西,不管嚴點兒不行,聽說有的王府的轎夫常依仗王府的勢力,公然放賭,結夥鬥毆,如同一群無賴一般,有時竟至釀出人命。官吏們因著他們都是王府的人,便難免顧忌,不敢出面窮究!”

玉兒取笑道:“人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王府的轎夫自然也能頂個官員的!”

雅爾哈齊被取笑了也不以為忤,“他們也就能欺負欺負那些平民百姓,見了那品級高的,自然就萎了!”

玉兒微微一笑,現在這些轎夫雖也算是她的下人,可是,還是很可惡。前世,她也是平民百姓呀,自然能理解平民百姓的無奈與心酸。

暖轎停在了廣和查樓前,雅爾哈齊扶著玉兒從轎內出來。玉兒一擡眼,卻看到前面那轎被擡走後,站在原地的兩人:四阿哥,十三阿哥!

玉兒忍不住樂,先前她還想著今兒也是四阿哥生日,居然就遇著他了。

順著玉兒的目光,雅爾哈齊自然也看到了那兩人,兩人也正回身往這邊兒看呢。玉兒笑嘻嘻與兩人見禮,四阿哥上下一打量,點了點頭,小丫頭這身衣裳喜氣,襯著她雪玉一樣的膚色看著很是嫵媚嬌艷,如果忽略她那怎麽也消不下去的天真爛漫之氣,也勉強能算是個小婦人了。

“讓雅爾哈齊領著你出來慶生?”

許是因為過生日,四阿哥看著心情不錯。

玉兒笑嘻嘻道:“我們剛從瑪法那兒拜壽出來呢!四爺這是準備去戲院子?”又看看十三阿哥,他還在守孝吧?

四阿哥搖頭:“不去。”

又不讚同地看著雅爾哈齊:“你是打算領著她去戲樓看戲?”

玉兒看著他的臉色癟嘴兒,皇帝不也來過這個戲樓看戲,為什麽她不能去。

雅爾哈齊看看顏色出眾的媳婦兒,笑道:“不去。”

玉兒回頭白了他一眼,雅爾哈齊收到媳婦兒的媚眼兒直樂,這樣標致招人的媳婦兒,藏還來不及呢。

四阿哥想了想:“今兒也是她生辰,不若跟著一起來吧。”

玉兒轉轉眼珠:“四爺這是打算去哪兒?”

四阿哥也不理她,只看雅爾哈齊。

雅爾哈齊點頭:“今兒時間不急,本就是領她到處看看,你知道,她從小兒被鎖在家裏,連外城也沒來過的。”

四阿哥嘆氣,所幸是鎖著呢,要不,就她這傻乎乎的樣兒,不知道遇到誰就被拐帶了。

玉兒有些遺憾地跟在三人身邊進了戲樓旁邊的私家園林,她本來還想去戲樓聽聽《桃花扇》呢,現在有十三阿哥,估計是沒得聽了。

十三阿哥看著玉兒臉上那明晃晃的惋惜忍不住樂,她還是這樣,什麽都寫在臉上,成了親也沒見有一點兒變化。

“雅爾哈齊待你好吧。”

玉兒點點頭:“沒打我,也沒罵我。”

十三阿哥沒忍住笑出了聲兒,雅爾哈齊會舍得打罵她?這話但凡知道內情的,誰會信?

四阿哥與雅爾哈齊自然也都聽到了,雅爾哈齊無奈地看著媳婦兒,她回娘家不會也這樣說吧,他會不會被叔瑫揍?

四阿哥看看滿臉無奈之色的雅爾哈齊翹起了嘴角,這小丫頭,可不好養。

玉兒眨眨眼,對於現在的情況有些莫名,她說的是實話呀,只是沒說全而已。

好在,那兩人深知內情,也沒誰冤枉了雅爾哈齊,要不,雅爾哈齊就該唱《竇娥冤》了。

幾人正往園內走著,從對面也走來幾個人,其中一個胖子明顯喝醉了,被架在同伴的肩上,偏虛眼睛還不老實,一下看到容色出眾的玉兒便再挪不動步子,忘了身在何處。

“美人兒,”又打個酒嗝,“好個美人兒!”

雅爾哈齊一言不發,上去就是一腳,胖子被踢得跟滾地葫蘆似地翻出去老遠,趴那兒不動了。他的同伴呆呆站那兒發楞,還沒反應過來。

玉兒放出靈覺,還好,還有氣,沒一腳給踢死了;一時又不免覺得好玩兒,唉呀,自然居然被調戲了哈。多年前她就想看這調戲民女的戲碼,可沒想到居然應到自己身上了……

四阿哥看她把一雙鳳眼睜得大大的,幾乎變成了杏眼,不帶一絲惱意好奇地看那幾人,忍不住搖頭,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那幫人本有的幾分醉意在看到三個男人腰間的黃帶子時一身的酒全化成了冷汗,其中一個紅帶子趕緊趨身行了一禮:“四貝勒爺,雅貝勒爺,十三爺,您三位吉祥!”

十三阿哥看看他腰間的紅帶子,哼道:“吉祥個屁,你都領的什麽東西,這滿嘴的噴糞!”

紅帶子擦擦頭上的汗,“他灌馬尿灌多了,十三爺就當他是個屁,放了他吧!”

四阿哥看那地上的胖子半天沒動靜,“雅爾哈齊,你沒把他踢死了吧?“

雅爾哈齊沈著臉看那地上的胖子一眼:“死不了,不過斷了幾根骨頭,頂多在床上躺幾個月罷了。”

玉兒拿著手巾子捂住嘴,這就是王孫公子的派頭?唉喲餵,狠呀!

她全忘了,那個王孫公子是她男人,這作威作福也全是為了給她出頭呢。

四阿哥打量那個紅帶子:“你是孟俄洛的五弟吧?”

紅帶子笑道:“四貝勒爺真好記性!”

四阿哥看看他身邊的幾人:“怎麽喝成這樣兒?”

紅帶子笑道:“給兄弟餞行,就喝多了!”又指指一個長臉的道:“這小子是鑲藍旗的,守著老母親過著清寒的日子,前不久求到阿爾濟老爵爺面前,老爵爺看他有幾分本事,就找人給他安排了個差使。”

玉兒一聽,眼睛睜得更大了,這麽巧,居然還和自己瑪法有關!

四阿哥哼笑道:“剛受了人家府裏的恩,就冒犯人家的孫女兒?”

紅帶子覺羅瞄一眼一邊放下手絹子後容色盡量的女子,也不好多看,回頭陪笑道:“平日他們也不敢這樣,今兒是酒壯慫人膽,迷了心竅。”

那個長臉的看看情況,趕緊跪到玉兒幾步外,叩了幾個頭:“請格格饒了我兄弟,他平日心眼兒不壞的!”

玉兒趕緊避了開去,“你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瑪法即薦了你做事,想來你的心性不差,物以類聚,你的朋友想來也不會太壞。”

長臉的聽了這話,一時臉漲得通紅,也不知是激動的,還是羞躁得,又沖著一邊黑著臉的雅爾哈齊磕了個頭。

雅爾哈齊哼道:“你應該稱她為夫人!”

四阿哥忍不住翹起了嘴角,聽著長臉的趕緊又改了口,一揮手,“行了,以後少飲點兒酒,你既領了正經差事,平日行事該當更加謹慎才好!”

那長臉的忙不疊地應是。

四阿哥回頭看看紅帶子:“今兒遇上我們,這事兒也就算了,萬一沖撞了別家,可就沒這好運道了,你以後也約束著他們一點兒!”

紅帶子趕緊應是。

玉兒看著另兩人趕緊又過去攙起人事不醒的胖子,想了想,從空間裏抽出一張銀票:“方才聽著你們的意思,這日子也不寬松,這胖子的傷治下來,估計要用不少銀子,且把這銀子拿去治傷吧。”

清醒著的四人一時手足無措,紅帶子趕緊推辭道:“不敢當夫人賞,他一身賤骨,最是好養活,不妨事,不妨事。”

玉兒眨著眼看看雅爾哈齊,再看看四阿哥,雅爾哈齊一直黑著張臉,四阿哥則翹著唇角道:“他們不敢接你的銀子,若接了,倒要寢食難安了。他們就算再拮據,也不至於連治傷的銀子也沒有的。”

玉兒閃了閃眼,這打傷了人,不用賠哈。從綠櫻手裏接過銀票又收回空間。

那四人見了一時都呼出一口氣,這樣子善良天真的夫人,反而讓他們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才好。

幾人趕緊告辭拖了胖子下去,那急惶之色看得雅爾哈齊都露了笑臉。

十三阿哥哈哈大笑:“先前胖子倒在地上,也沒見他們這樣倉惶的!”

四阿哥看看不明所以的小丫頭,也笑著點頭。

雅爾哈齊寵溺地看媳婦兒一眼,又忍不住頭痛,她這樣好性子,他總擔心會被人欺負呀。

幾人又動身往前走,玉兒邊走邊看一邊身形有點單薄的十三阿哥,忍不住搖頭,“十三爺,我說你身子怎麽又變差了?”

十三阿哥本來還在慶幸今兒沒被念叨呢,誰知道玉兒還在這兒等著他呢。

四阿哥轉頭看看十三阿哥,翹了翹嘴角,老十三還犟嘴說他沒瘦,看吧,小丫頭都看出來了。

十三阿哥呵呵笑道:“許是今兒衣服穿得少!”

玉兒撇嘴:“你氣色看著就差了不少,一般兒人到了冬天都長胖了,你怎麽倒瘦了?是不是挑食!”

十三阿哥頭痛地看一邊的雅爾哈齊,可雅爾哈齊一點幫著解圍的意思也沒有。

“啊哈,到了!”十三阿哥緊趕幾步,進了一個小園兒。

四阿哥翹著的嘴角放了下來,有些無奈地嘆口氣。玉兒莫名其妙地看看雅爾哈齊,不會是十三阿哥在宮裏被欺負了吧?欺負一下就瘦了?現在才三十九年,各個皇子間應該關系不太惡劣吧。

雅爾哈齊看著四阿哥也進了園子,輕聲在玉兒耳邊道:“十三阿哥守孝呢。”

玉兒想了想,這古代守孝確實清苦,吃得清苦,過得也清苦,這才體現出孝來。可是明明上次在宮裏看著他還沒這麽瘦呀。這才三、四個月功夫吧。又想了想,撂開了手,反正,他們這些人七拐八彎的心思她是一輩子也弄不明白的!

進了小園兒,裏面即使在這樣的冬日也有好些綠色點綴其間,進到房裏一看,玉兒笑顏如花。

“四堂嫂!”

那拉氏剛侍候四阿哥坐好,回頭看到雅爾哈齊與玉兒,忍不住笑:“方才聽十三弟說遇到你們。

玉兒點頭:“我們剛給我瑪法祝壽出來。”

那拉氏笑道:“真巧,我們爺也是今兒生辰。”

玉兒調皮笑道:“我也是今兒的生辰呢。”

那拉氏輕笑出聲:“還真是巧呢。”

玉兒想了想:“一年就這麽幾百天,同日生的人肯定少不了。”

十三阿哥聽了忍不住笑,她這話倒是極有理的!他手裏拉著一個小男孩指著玉兒:“去,叫窩克!”

小男孩居然真的開口脆脆喊道:“窩克。”

玉兒看看小男孩兒,笑道:“是弘暉吧!”

小男孩兒乖巧地點點頭,玉兒放出靈覺,這孩子身子骨不太差呀!

十三阿哥看她只顧打量孩子,全沒想著去服侍雅爾哈齊,忍不住笑,“你第一次見弘暉,難道沒點兒見面禮不成?”

玉兒想了想,從袖裏掏出一個暖玉的觀音來,“男戴觀音女戴佛是民間的一種祈願,這暖玉也是養生的!”

弘暉轉頭看看那拉氏,那拉氏點了點頭,弘暉這才接了過去:“多謝窩克!”

玉兒笑道:“好乖!”

十三阿哥則看了看她的袖子,忍不住想,方才是銀票,這會兒是玉,不知道還藏著什麽寶貝。

如果他知道,那袖中藏著的是一片遼闊的天地,估計會認為自己發夢呢。

玉兒回身見雅爾哈齊還站著呢,趕緊去服侍他脫下大氅,又為他端茶,雅爾哈齊笑瞇瞇受著,看得一邊的十三阿哥直捂嘴樂。

140古董

幾人坐的這處是個小廳,雖是說小,其實也有一百多平米的樣子,廳裏擺著幾盆花木,為蕭瑟的冬日添了幾分生機。

那拉氏要註意四阿哥與十三阿哥的動向,便讓嬤嬤隨時盯緊弘暉,弘暉也不理隨侍在側的嬤嬤,好奇地看著這個送了自己暖玉的窩克,見她一直在看那幾盆花木,終於忍不住好奇。

“窩克,你在看那幾盆小樹嗎?”

玉兒有些驚訝地回頭,卻見弘暉搖搖擺擺地走過來,忍不住笑,當年,她四歲的時候,也被大人穿得圓滾滾的,很是行動不便,弘暉此時也沒比當年的自己好多少。

“物以稀為貴,在冬日裏,這樣的綠色看著讓人心裏暢快!”

弘暉仰著頭看著這個窩克:“窩克家沒有嗎?我家有很多,回家後,讓額娘給窩克送去!”

玉兒忍不住樂:“窩克家裏也有,那管著花園暖房地窖的,若是做不好自己的差事,就該被罰了!”

弘暉奇怪道:“既然窩克家也有很多,怎麽還這麽喜歡這平日總能看到的樹。”

玉兒讓嬤嬤在一邊設了個座,低聲和弘暉說笑。

“就算是自己有的,也要學會珍惜呀。你知道不知道這些樹是很神奇的?”

小孩子,誰不喜歡聽神奇的故事呀,小弘暉睜大了眼睛。

“弘暉,你說世上什麽東西的氣力最大?”

弘暉想了想,搖頭。

“世界上氣力最大的是種子。你見過被壓在瓦礫和石塊下面的一棵小草的生成嗎?”

弘暉又搖頭,他被保護著長大,誰個下人敢讓他去玩石塊種子,他玩的都是金銀玉器做的玩具。

“它為著向往陽光,為著達成它的生之意志,不管上面的石塊如何重,石塊與石塊之間如何狹,它總要曲曲折折地,頑強不屈地透到地面上來。它的根往土裏鉆,它的芽往上面挺,有一種巨大的生命力。阻止它的石塊也會被它掀翻。一粒種子力量就如此大。這些樹就是由一粒一粒種子長成這麽大的。”

弘暉還小,可也正因為小,他對一切的事物都抱著濃厚的好奇心,如同所有的孩子一樣,他有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想法,這個階段的孩子,你和他說神佛鬼怪,他是完全相信的。他覺得大人說的,就是真實存在的,所以,這個階段的孩子的教育也是很重要的。

一邊的四阿哥對於自己唯一的嫡子當然是很重視的,先前見他跑過去找玉兒,便一邊和雅爾哈齊講話,一邊註意這邊。不免聽到幾耳朵。雅爾哈齊則無論做什麽都放了幾分註意力在玉兒身上,自然聽了個全,此時也忍不住樂。

“你都和弘暉說什麽呢!別教壞孩子!”

玉兒翹著小嘴兒:“我說的可是真的!”

四阿哥沖弘暉招招手,小弘暉屁顛顛兒地跑到他阿瑪身邊兒仰著小腦袋看著他阿瑪。

四阿哥問他:“方才說什麽?”

弘暉想了想,斷斷續續把玉兒說的又覆述一遍。四阿哥聽了點點頭,讓嬤嬤在他身邊給弘暉放了張椅子。

雅爾哈齊把媳婦兒攏到自己身邊兒坐著,一邊笑道:“和弘暉玩兒得高興不?”

玉兒白他一眼,這是把自己等同於幾歲的孩子?太討厭了!

十三阿哥在一邊兒樂,其實他與雅爾哈齊有同樣的想法,別的大人帶著孩子,那情狀哪像她,說話行事仿佛弘暉和她一般大似的。

四阿哥則問道:“你怎麽和弘暉說到種子了?你還下過地不成?”

玉兒想了想:“小時候發現的,那些假山縫裏,石頭下面,到了春天,就能看到。”

十三阿哥汗顏,自己怎麽小時候沒發現。

玉兒又想了想,“我在書上看到過一個故事……”

四阿哥忍不住樂,方才她也和弘暉說故事呢。

“……說有一個神婆,在自己家弄了一座活觀音,讓周圍的人個個對她敬畏不已,每天,她領著那向她奉了金銀的百姓,去為觀音奉水,奉水後,埋在地裏的觀音就從地裏升了上來。所有的人都親眼所見,便都認為她確能把常人的願望傳達到菩薩那裏。你們知道是為什麽嗎?”

十三阿哥想了想,“不會是你說的種子吧。”

玉兒笑道:“可不就是。那寫書的人,聽了遠近的人都傳頌這個神婆,就也動了好奇心去看,見她拿了一碗水往菩薩身下的土裏一倒,不多久,那觀音就升了起來,百思不得其解。後來,他坐在一個豆腐攤邊吃豆腐腦,老板抱怨說孩子不經心,壓在豆芽上的碗又被豆芽頂得掉在地上打破了,他才明白了那觀音為什麽會在一個神婆的家裏顯了神跡,原來,觀音座下神婆天天都會放快發芽的豆子,水澆下去,豆子發芽就把觀音像頂了起來。”

十三阿哥聽得有些呆楞,“有這樣的事兒?”

玉兒笑道:“你回家不妨試試唄。”

雅爾哈齊看看沈思的四阿哥與驚訝的十三阿哥,回頭再看看媳婦兒無所謂的神態,忍不住樂:“你都看的什麽書?連種子的事都寫進去了!”

玉兒笑道:“有什麽看什麽,就算《說文解字》也能看著玩會兒的。”

四阿哥聽了忍不住搖頭:“讀書這樣嚴肅的事兒,你怎麽抱著玩兒的心態。”

玉兒笑道:“那樣學東西就覺得很有趣,不覺得枯燥了。”又轉頭看看弘暉,轉轉眼珠,“小孩子哪懂那麽多大道理,就是讓他們邊玩兒邊學,學得快,也記得牢,還不會讓他們覺得辛苦。”

四阿哥不讚同地道:“害怕辛苦,怎麽能行,男子漢,大丈夫,就得從小開始學會克服艱難險阻,長大了才會於國於家有益。”

玉兒張張嘴,她發現和老古董溝通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兒,“我說的是怎麽讓孩子更快地學會東西,你說的是培養孩子的品性,不是一回事兒!”

四阿哥板著臉:“當然是一回事兒,在日常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中,讓稚子養成好的品性,讀書寫字就是最重要的培養過程。”

玉兒無力地靠在雅爾哈齊身上,她完敗了,又想起康熙的一篇文章讀一百零八遍,皇帝不會就是想在這個過程中培養皇子的韌性吧?

“算了,我不和你這個老古董說話,真累。”

四阿哥一挑眉:“老古董?”

玉兒這才發現自己嘴快說漏了,嘿嘿傻笑道:“古董好呀,有內涵,嘿嘿。”

“為什麽加個老,爺很老嗎?”

玉兒求救地看著雅爾哈齊,嗚,她只是一時嘴快。

雅爾哈齊道:“她平日也總這樣說我,不須得理會她。”

四阿哥忍不住搖頭:“你就慣著她吧。”

玉兒在一邊偷偷翻白眼,哪有慣著她,平日雅爾哈齊最愛使喚她了。

雅爾哈齊笑道:“她也就在熟悉的人面前才會跳脫一些,就由著她吧。”

四阿哥搖頭:“反正她現在是你的事兒。”想了想,又道,“她一家子慣著,你也慣著,看什麽時候闖禍了,你才知道。”

雅爾哈齊看看身邊的媳婦兒,讓他拘著她,他可不舍得。他恨不能把最好的全給她呢。

四阿哥看著他的神情,自然明白自己又是白說了。

玉兒沖著雅爾哈齊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唉呀,還是自己的男人好呀,又回頭看看那拉氏,陪著這樣嚴肅的四阿哥,這日子過得很不容易吧。不過,看那拉氏的神情,顯然,她覺得很好。

說說笑笑間,時間慢慢過去了,不多久,卻見皇子阿哥都陸陸續續來了,原來,今兒是這些皇子們替四阿哥慶生呢。玉兒拿眼一掃,好家夥,四、五、七、八、九、十、十二、十三、十四,全來了。唉呀,熱鬧呀,嘻嘻,那有嫡妻的,領著嫡妻,沒有的,就單身一個人來了。

十阿哥撇下他的八哥九哥,坐到雅爾哈齊這邊來了,一邊拿眼看玉兒,玉兒沖他甜甜一笑,他嫌棄地道:“嫁人了,怎麽還像以前一樣。”

玉兒噎了一下,心想,要不是聽說新婚那日,你幫著雅爾哈齊擋了許多酒,我還不希得理你呢。

十阿哥看她不吱聲兒了,忍不住又撩撥她:“今兒你怎麽跟著來了,你不是成天縮在家裏不出門兒的麽?”他好幾年沒見著她了。

玉兒看看雅爾哈齊,“今兒,去給我瑪法祝壽了。”

十阿哥一下樂了:“你瑪法怎麽和四哥一天生辰。”

玉兒腹誹,明明是四阿哥和我瑪法生在一日,我瑪法早出生了五十年。

旁邊十三阿哥道:“她也是今兒的生辰。”

十阿哥看一眼花兒似的玉兒,“你今年多大了?十五?”

雅爾哈齊在一邊點頭,“她生辰,我領她出來轉轉,不曾想就遇到四阿哥。”

十阿哥想了想,從荷包裏拿出顆珠子,“給你吧。”

玉兒看雅爾哈齊,雅爾哈齊點點頭,玉兒接了過去,是一顆異常大的南珠。十阿哥有些不舍地看一眼那珠子,“我生辰的時候,你記得給我送禮。”

玉兒呆了一下,點點頭,“你喜歡什麽?”

十阿哥瞪她一眼:“你有好的就送唄,還問啥。”

玉兒想了想,記起他的生日來:“你是這個月十一的生辰吧。”

十阿哥滿意地點點頭,“對,以後記得送禮。”

玉兒想了想,“今年的禮補嗎?”

十阿哥瞪她一眼:“難道爺這會送你禮是要和你換不成。”

玉兒沖他傻笑,十阿哥嫌棄地看她一眼,回頭對雅爾哈齊道:“她總這樣又笨又傻的,你平日累不累?”

雅爾哈齊看著媳婦兒因為十阿哥的話呆住了的小臉兒,笑道:“笨點兒好,省心。”

十阿哥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雅爾哈齊:“我說,你不會也變傻了吧,她這麽笨,你不得花心思護著她?要是她聰明點兒,你才省心吧。”

玉兒不樂意了:“我哪有笨,我只是,只是……”

十三阿哥一邊兒噗一聲笑了:“你只是心思直一點兒!”

玉兒趕緊點頭:“對,你看,十三爺都說了,我不笨。”

十阿哥不屑道:“老十三說你心思直,沒說你不笨。”

玉兒沒忍住,白了他一眼:“和你們比起來,我是笨,行了吧。”

十阿哥楞了楞:“你眼睛啥時候變小了?”其實他是覺得玉兒在跟他拋媚眼兒呢,好在沒缺心眼兒地說出來。

玉兒氣乎乎道:“以前年紀小,眼睛自然大的,你看弘暉的眼睛就很大,小孩子眼睛都大。”

十阿哥回頭看看四哥的兒子,“不是很大。”

141有孕

十七歲的十阿哥,總讓玉兒想起前世的高中同學,相較於八阿哥的如沐春風,她更喜歡這種直來直去的率直。十阿哥有什麽說什麽,不用她去猜,那讓她覺得輕松,她心性簡單,最不會猜別人的心思了。若不是靈覺的幫忙,她想她肯定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這些古人,雖說於科學一途上,沒有現代人明白,可這些皇子那百轉千回的心思,卻是常人難以想像的。也許,有那同樣心性曲折的能明白,她肯定是一輩子也明白不了的,她只是跟著靈覺走。

他們在這邊兒說得高興,那邊九阿哥不樂意了,老十怎麽見著這丫頭就跑過去了,人家都嫁了人了,還湊上去做什麽。

“老十,過來。”

十阿哥看他九哥一眼:“九哥,還等會兒才開席呢。”

九阿哥氣悶地看了玉兒一眼,那小丫頭有什麽好的,還值當老十跑過去和她說話。雖然她嫁的男人也不差。

九阿哥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喜歡玉兒,他總會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這小丫頭面上誠惶誠恐,實則一點卑怯之心都沒有,讓他總覺得玉兒不老實。九阿哥是個真正的大男人,他從不把女人當回事兒,自然不喜歡玉兒眼中的那抹淡然,憑什麽她可以和皇子那樣淡然地說話,憑什麽她一個奴才的女兒,還一點兒不畏懼他,當初還敢敷衍他們,這不是瞧不起他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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