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二章

關燈
“這是怎麽回事?”發現床上躺著個男人,頭發亂糟糟,還光著膀子,孫芳立馬炸了,尖著嗓子質問袁萱。袁萱真想把邵安白揉巴揉巴塞馬桶裏沖走,不是讓他去衛生間躲著嗎,怎麽跑她床上去了,剛才睡沙發的時候穿著衣服來著,咋一眨眼的工夫就脫了?

成心的!他絕對是成心的!

心裏把邵安白從頭到腳問候個遍,袁萱臉上沒表現出任何情緒,承認或否認都沒意義,還不如沈默是金,還能借沈默的工夫想想怎麽編借口。

袁萱沈默了,邵安白可不沈默,只見這位頂著鳥窩樣的頭發,沒好氣地瞪孫芳:“你誰啊?來幹嘛?”

那語氣,那態度,就好像這是他的房間,而孫芳是無故闖進來的入侵者。

孫芳想發火,可是在娛樂圈混跡多年的經驗,讓她養成了先判斷對方身份再決定是否能得罪的習慣,禁不住多看了幾眼,這下她認出來了,這不是奇妙紅茶的老總邵安白嗎!

奇妙紅茶是袁萱正兒八經的第一個代言,邵安白還曾邀請袁萱去參加公司年會,以前孫芳覺得是袁萱運氣好,剛出道就入了邵老板的眼,她原本想著袁萱的代言快到期了,她要怎麽才能把袁萱撤掉,換成她自己的外甥女,實在不行,倆人一塊代言也可以考慮。

萬萬沒想到,怎麽約都見不到面的邵老板,居然躺在袁萱的床上!

他倆啥關系,傻子都猜得出來。

孫芳的表情非常精彩,她一直以為袁萱沒有背景,所以才那麽肆無忌憚捆綁李甜,誰知道袁萱不顯山不露水搞定了半個娛樂圈都想搞定卻沒人能搞定的邵安白。

什麽時候搞定的?怎麽搞定的?孫芳真想把袁萱叫到沒人的地方給她用上十大酷刑,逼她老實交代,可現實不允許她這麽做,因為袁萱背後有個她招惹不起的邵安白。

“啊,原來是邵老板,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您在這兒。”孫芳笑得像朵盛開的嬌花,如果在平時,她沖邵安白這麽笑,袁萱一定不會想歪。可現在邵安白渾身上下散發著縱.欲後的淩亂氣息,還光著上身,孫芳再這麽笑……怎麽看都像要爬床。

腦補了下中年女強人禦姐撲倒禁欲系冷傲男神的場面,袁萱不厚道地笑出了聲。孫芳的註意力放在邵安白身上,沒聽到,可邵安白正對著她,把袁萱笑到扭曲的表情盡收眼底,於是邵安白那張臉更難看了,怎麽看都像暴風雨要來的前奏。

孫芳看出邵安白要發火,急忙再三道歉,說她最近接洽了幾個不錯的資源,想找袁萱商量下具體接哪個,不過工作嘛,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談好的,不急於一時,她先走了。說完就像被火燒了屁股的兔子,一溜煙走了。臨走前意義不明地看了袁萱一眼,袁萱假裝沒看見,眼觀鼻鼻觀口,等孫芳關門走了,她再也抑制不住,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笑得花枝亂顫。

“很好笑?”邵安白掀開被子,他那件紅色T恤團在兩腿之間,袁萱瞄見了,笑得快抽過去了:“哈哈哈哈,你看看你,跟大姨夫來了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昨晚被我爆菊了呢!”

邵安白的臉很黑,甩開皺皺巴巴的衣服,氣勢洶洶殺到袁萱跟前,提著她的衣領把她拎起來,重重扔到床上。袁萱想爬起來,邵安白的胸膛已經壓下來了,危險地瞇起眼睛,聲音中帶著怪怪的沙啞:“你再說一遍,嗯?”

袁萱的菊花有點疼,她怎麽覺得,邵老板好像對她的菊花產生了興趣呢。

感覺邵安白往自己身上壓,袁萱趕緊抵住他的胸口,防止他進一步靠近。邵安白定住沒動,眼神晦暗地盯著她,直勾勾的。

氣氛太暧昧,袁萱的心狂跳起來,她不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邵安白的臉,可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她看著他的同時,他也在看著她,她能從他的眸子裏看到自己的影子。

這是要發生點啥的節奏啊!袁萱有點臉紅,誰能想到熬過了昨晚,卻沒躲過今天早上,她是不是該給孫芳包個大紅包,要是沒有經紀人今早的臨門一腳,她和邵安白的發展絕不會跑偏到這麽迅速。

邵安白盯著她看了兩分鐘,忽然低頭,在她的唇上點了點。袁萱的心裏像是有萬朵煙花同時炸開,連同她的理智也被炸到了九霄雲外。

……

老天總是不從人願,倆人剛親上,袁萱的鬧鐘就響了,這意味著她要起床洗漱,準備出發去拍戲了。

邵安白很惱火,小孩鬧脾氣似的壓著袁萱不肯起來,任由鬧鐘叮叮當當叫個不停。袁萱也很郁悶,好不容易和邵老板來次親密接觸,還沒開始呢就被叫停,那感覺,也是日了狗了。

可工作不能耽誤,門外還有個不知走沒走的孫芳,袁萱再不願意也得推著邵安白坐起來,手忙腳亂跑去衛生間收拾自己。

邵安白抱著肩膀靠在衛生間門口,擰著眉頭看袁萱洗臉刷牙,那樣就像欲求不滿的丈夫控訴著只顧工作的妻子,憤怒中帶著委屈,透著別樣的可愛。袁萱透過鏡子看到他這幅表情,心跳不爭氣地又加快了。

好想再撲上去親幾口啊!

不過想想激烈親吻後可能腫脹的嘴唇,袁萱又把這個沖動給壓回去了,算了,今天親這次,他倆就算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以後大概會親近很多,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能撲倒高冷的邵老板。

小蔡來的很快,袁萱剛收拾完,門鈴就響了。看到房裏的邵安白,小蔡禮貌地點頭,絲毫沒覺得意外和吃驚。邵安白跟小蔡打過交道,知道她是袁萱的人,對她的態度不錯,不像對孫芳那麽擺臭臉。

出發前,袁萱實在沒忍住,問邵安白為啥非要躺到她床上,讓孫芳誤會他倆的關系。邵安白看白癡似的看她,陰陽怪氣地說:“被人欺負都不知道還擊?我怎麽不記得你這麽無能。”

袁萱詫異了,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受欺負的?

沒時間讓她刨根問底,袁萱揣著滿肚子的疑問走了。去片場的路上,孫芳和她坐同一輛車,司機也是自己人,所以孫芳開門見山問她什麽時候和邵安白攪到一塊的。

袁萱裝作很羞澀的樣子低下頭,實際在想如何回答。實話實說剛在一起吧,孫芳肯定不會信,反而會以為她故意撒謊隱瞞,她們之間多了個李甜後,關系本就沒原先那麽融洽,實在不該鬧的更僵。

不能說實話,那就只能瞎編了。袁萱擡起頭,臉頰緋紅,怯懦著說:“我們,好幾年了。”

她的話說的含糊,留給孫芳的想象空間非常大。袁萱出道才兩年多,卻和邵安白在一起好幾年了,這說明什麽?

“你倆,以前就認識?”孫芳皺眉,這個重要情況她居然不知道。

袁萱的頭垂得更低了,蚊子叫一樣應了一聲。

孫芳琢磨了一會兒,親切地抱住袁萱的肩膀,知心姐姐似的說:“本來我還擔心今年能不能幫你拿下奇妙紅茶的代言,既然你和邵總那麽好,我就不用擔心了。”

袁萱但笑不語,她明白,孫芳話裏有話。

果然,拍完了馬屁,孫芳話題一轉,唉聲嘆氣地說:“最近好幾個遞到咱公司的資源都被人給搶了,我都不好意思來見你了。”

袁萱表面上安慰孫芳,心裏冷笑:您這演技,幹脆出道吧,說的跟真事似的。那些資源怎麽沒的,你比誰都清楚。

“小萱啊,”孫芳在袁萱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笑得如沐春風,“雖然邵總不是圈裏的人,但他人脈那麽豐富,又那麽有實力,肯定能幫你多爭取好資源,要不你跟邵總說說,讓他幫你牽牽線,免得你後面的資源跟不上。”

呵呵噠,啥都靠邵安白了,要你這個經紀人幹嘛。

“還有啊,你看你現在是咱公司的一姐,要名氣有名氣,要人脈有人脈,是時候提攜下師弟師妹了,公司最近簽了不少新人,你有能力就幫著帶一下。”

現在想起跟她打招呼了,以前怎麽沒說過這話,什麽事都先斬後奏呢。

“我已經約了奇妙紅茶的廣告經理,過幾天要去重新談代言的事,你看看,要不先跟邵總打個招呼?或者我把咱公司那些新人一塊帶過去,讓他們過過眼?”

總算露出狐貍尾巴了。

袁萱溫和地笑笑:“孫姐說的對,我現在可是大師姐了,得照顧下面的弟弟妹妹。”

見孫芳嘴角往上翹,露出奸計得逞的表情,袁萱話鋒一轉,幽怨地說:“本來好幾個導演私下接觸過我,想讓我上他們的戲,可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就不用我了。你說我要是能拿下這些資源該多好,等我進了組,穩固了地位,不就能跟導演說上話了嗎。”

她這話不全是應付,假如孫芳不遺餘力幫她爭取好資源,她也會非常樂意幫李甜爭取個小角色,偏偏孫芳作死,資源作沒了,她也就管不著李甜是死是活了。

孫芳的眉梢抽了抽,後知後覺意識到先前是她太著急了。

酒店離拍攝地不太遠,她們的車很快到達片場,袁萱進入化妝間化妝換衣服,孫芳心不在焉陪了會兒,手機響了兩次,她接起來說了句“我馬上到”,起身就要走。走之前,她對袁萱說自己最近比較忙,可能顧不上袁萱,但絕不是輕視袁萱,希望她別在意。然後拐彎抹角讓袁萱去找邵安白要資源,袁萱假裝化妝不方便說話,全程面無表情。

孫芳不管袁萱聽沒聽進去,交代完就急匆匆離開了。等孫芳走了,小蔡湊到袁萱旁邊,說孫芳要她盯住袁萱,有任何風吹草動,尤其是和哪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接觸都要報告。袁萱冷笑,看來孫芳把她當交際花了,指望她當公關,給公司和那些新人拉資源?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拍戲的空檔,袁萱抱著手機和邵安白聊微信,邵老板說他知道好幾個本該屬於袁萱的資源被經紀人談崩了,一兩次或許是偶然,次數多了就可疑了,他隨便打聽了下就知道孫芳想捧新人,用袁萱當談判的籌碼,然後妥妥到手的資源就飛了。

他這次來找袁萱,除了想陪她過個節外,就是想和她研究下怎麽對付孫芳,有個礙手礙腳的經紀人太影響發展,於公於私,邵安白都不希望袁萱被孫芳阻礙了發展。他甚至想勸袁萱再跳槽。可他也明白,娛樂圈就那麽大,袁萱頻繁跳槽會給業內人士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和孫芳鬧翻。

但也絕不能任由孫芳瞎折騰。

也是巧了,孫芳大清早跑來酒店,邵安白被袁萱弄起來的時候靈機一動,直接躺到袁萱的床上,目的就是讓孫芳誤會他和她的關系,有他做靠山,孫芳做什麽事都會有所顧忌,不敢再肆無忌憚欺負袁萱了。

毫不吝嗇地誇了自己一頓,邵安白問袁萱,孫芳有沒有再難為她。

袁萱哼哼兩聲,“拜您所賜,我現在快成名揚影視的救星了,她恨不能讓我把整個公司的藝人資源都承包了。”當然,那麽多藝人中,李甜是唯一的重點。

邵安白沈默片刻,不要臉的人他見得多了,像孫芳這種順桿往上爬、把不要臉發揮到極致的人,還真是好久沒見過了。

有那麽個瞬間,邵安白想自個兒開個經紀公司,專門捧袁萱,可他畢竟是冷靜型商人,不會感情用事,所以這個念頭剛升起來就被他壓下去了。他的商業計劃不會因為私人感情而變化,短期內,他沒有進軍娛樂圈的想法。

“正事說完了,咱們來說點別的吧。”不想再談影響心情的經紀人,袁萱看看一上午都沒往她這邊靠,總是用奇妙的小眼神瞟她的趙曉漾,好像明白了點什麽,“你老實說吧,是不是有人向你告密,你才知道我丟資源的事?”

她怎麽那麽不信邵安白會關心她接洽過什麽資源,擺明了有人收集資料後跑去找他告狀,邵安白再深入了解,這才知道孫芳背地裏那些小動作。

邵安白好半天沒回消息,直到袁萱以為他要裝死到底,他的消息才傳過來:“我知道你很聰明。”

這話看起來沒頭沒腦的,袁萱卻明白邵安白是什麽意思,陰森森地笑了兩聲,磨刀霍霍向趙曉漾。

趙曉漾打了個冷顫,直覺不太妙,可這是片場,沒有讓她躲藏的地方,所以輕而易舉就被袁萱抓住了。袁萱咬牙切齒地問是不是她向邵安白告密,趙曉漾抵死不認,可她眼裏狡黠的笑意出賣了她,被袁萱按住暴揍。

趙曉漾奮力掙紮,小聲嚷嚷著:“我這都是為你好,不管你能不能上了邵安白,都可以把他當成靠山啊,是不是真靠山也不重要,只要讓別人以為他是你的靠山就行了。”

邵安白幾乎成為娛樂圈的傳奇了,有他做靠山,袁萱未來的路會好走許多。

“你就不怕穿幫?”袁萱陰森地哼哼,她以前就試過讓人誤會她和邵安白關系匪淺,奇妙紅茶那廣告部經理就相信了。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有朝一日消息傳進邵安白的耳朵裏,他會怎麽想?

萬一他一個不痛快,公開聲明和她沒關系,她的臉往哪擱,不得變成娛樂圈的笑話啊!

再說她也不想利用邵安白做假靠山,因為她對他的感情是真的,假話說多了,她怕自己會當真,以為邵安白真和她有什麽特殊關系。

“邵安白才不舍得讓你穿幫呢!”趙曉漾沖袁萱做了個暧昧的鬼臉,又招來一頓暴揍。

……

吃午飯的時候,袁萱單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拿著筷子在飯盒裏戳來戳去,邊戳邊問趙曉漾:“小雨幹嘛去了,我記得今天有她的戲啊,她怎麽沒來?”

趙曉漾把袁萱戳稀碎的菜搶救到自己的飯盒裏,神神秘秘地說:“吳敬羲也沒來。”

袁萱立刻不戳飯菜了,“你是不是知道啥了?”

趙曉漾往嘴裏填了一大口飯,口齒不清地說:“我能知道啥,小雨什麽都沒跟我說,可是以我超靈敏的八卦觸覺,小雨和吳敬羲之間肯定有事。”

這話她說過不止一遍,袁萱將信將疑,因為她很認真地問過淩淇雨,淩淇雨說她和吳敬羲不可能。

明知不可能,還會一頭栽進去嗎?袁萱又想到了邵安白,當初她也認為自己和邵安白是不可能的,現在呢,貌似有點可能的苗頭了。如果小雨當真喜歡吳敬羲,吳敬羲也願意陪小雨共度難關,那完全沒必要一口咬死沒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天快黑時,淩淇雨和吳敬羲才姍姍來遲,換完衣服化完妝,離他們的戲份開拍只剩十分鐘了。

袁萱看看吳敬羲,再看看淩淇雨,兩人閃閃爍爍的不肯跟她對視,可他倆的眼神卻時不時撞在一起,有點如膠似漆的意思。

袁萱在心裏嘆了口氣,看來得找機會和淩淇雨好好談談了,如果她真喜歡吳敬羲,作為朋友,她會無條件支持她的。

當晚,邵安白繼續厚著臉皮賴在袁萱的房間,明明有空房了,他卻說明天就走了,別折騰人家酒店了。

袁萱的白眼快翻到天花板上了,找借口能別找這麽一看就沒誠意的嗎。

看袁萱那有氣沒處撒的吃癟樣,邵安白心情愉悅地裹著浴袍鉆進被窩,單手撐著腦袋,似笑非笑看袁萱。袁萱頓時沒出息地咽口水,內心蠢蠢欲動。

有些人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袁萱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是這種人。洗澡時腦補了一整本《金瓶梅》,真爬到床上,秀色可餐的人躺在身旁,她反而慫了。

她是個女人,是不是矜持一點更對邵老板的胃口?袁萱苦思冥想,生怕不恰當的舉動影響自己在邵安白心目中的形象,雖然目前看來,她在他心裏應該沒啥好形象。

身體僵硬的像石頭,嗓子眼也像塞了塊破抹布,袁萱悲催地閉上眼催眠自己:睡過去就好了,睡過去就不尷尬了。可她越是想睡就越清醒,白天拍戲時的疲累像是得不到宣洩的公牛,不停在她腦子裏橫沖直撞,沒一會兒,她的腦子也罷工了。

邵安白側著頭,黑暗中看不清身邊人的表情,從呼吸上判斷,她還沒睡。

袁萱可沒邵安白那麽冷靜,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他睡沒睡,嘗試著動了動發麻的手臂,像是有電流從手臂裏流過,疼得她悶哼了一聲。

“怎麽了?”邵安白的聲音在黑暗裏聽起來格外性感,袁萱又僵了,舉著手臂放也不是,繼續活動也不是。

邵安白夜視能力不錯,隱約看到她兩條手臂向上伸著,猜到她可能抽筋了,趕緊伸手過去抓。

比之前更強烈的電流感覺從她手臂裏經過,直擊大腦,袁萱瞬間滿血彈坐起來,正巧邵安白湊過去看她怎麽了,她的面頰狠狠撞上他的。浪漫的意外之吻沒有上演,令人不忍耳聞的骨骼碰撞聲倒特別響亮,袁萱眼冒金星,邵安白也好不了多少,鼻子癢癢的,用手一摸,有粘稠的液體淌下來。

袁萱重重摔在床上,兩眼瞪得大大的,有那麽幾秒鐘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來了。邵安白捂著鼻子,摸索著去開床頭燈,在自己這邊摸了半天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開關在另一側,只好探身過去那邊摸。

袁萱剛反應過來,就發現邵安白趴到了她的身上,喘氣聲比平時重得多。沒有親身經歷,小電影還是看過的,她明白男人喘粗氣意味著什麽,立馬又緊張了。難道剛剛撞那下,激起了邵老板的野性,今晚就要把她就地正法了?

邵安白不知道袁萱腦子裏正在上演十八禁,他左手捂著淌血的鼻子,右手在床邊摸來摸去,老半天才找到開關,頃刻間,柔和的光鋪滿房間,也照亮了兩個人的臉。

“啊!”袁萱忍不住尖叫,她正意淫著邵安白喜歡哪種姿勢,眼前的黑暗突然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血糊糊的臉。饒是膽子再大,如此近距離觀摩恐怖畫面也挺考驗人膽量的,袁萱被嚇出一身冷汗,驚恐地瞪大眼,胸膛劇烈起伏。

邵安白被袁萱的尖叫嚇了一跳,想問她怎麽了,手剛拿開,血就滴下來了,正落在袁萱露在被子外面的胸口上。

邵安白本能地伸手去擦,然後……世界靜止了。

……

“真的不用去看醫生嗎?”

衛生間裏,袁萱舉著蘸了涼水的毛巾,手足無措地看邵安白一遍遍用涼水清洗鼻子,可流下來的水總是紅的。

往腦門上潑了點水,邵安白仰起頭,拒絕去看旁邊人著急的神情。

鼻血如此洶湧,除了被撞那下確實很重外,還有點不能被她知曉的原因。血氣方剛生理正常的男人,不小心襲胸了喜歡的女人,血氣不往上湧才怪呢,誰讓他正巧流鼻血,直接就剎不住車了。

又用涼水洗了幾分鐘,邵安白吸吸鼻子,好像不流血了。接過袁萱手裏的毛巾,刻意回避她擔憂的目光,擦掉臉上的水。

回到臥室,邵安白主動抱著被子搬回沙發上,本以為和她同床而眠是種福利,現在才知道那根本是對自個兒的自制力的極端考驗,幹點啥吧,怕她以為他是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流氓;不幹點啥,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袁萱糾結地立在沙發邊上,表情無比幽怨。在她看來,邵安白突然搬回沙發睡,一定是被她剛才的鬼叫惹惱了。想想也是,哪個男人願意被女人當鬼看。可剛才那畫面……袁萱禁不住咽了下口水,即使現在去回想,依然覺得挺滲人的。

邵安白整理好毯子,發現袁萱還在那站著,臉色一會白一會青的,他也誤會了。

他是不是該給她個解釋,又襲胸又流鼻血的,她不會已經把他當色狼,劃入黑名單了吧?

“那個……”話到嘴邊,邵安白突然躊躇了,能說什麽呢?不是故意的?他自己都不信。有意的?那不就是流氓嗎。

看邵安白那樣,袁萱心裏更不是滋味了,鼻子比碰撞時更酸,她使勁吸了幾口氣才把想哭的勁兒壓下去。正想瀟灑地來一句“我不會賴著你的,放心睡吧”,邵安白開口了:“那個,我,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袁萱瞬間瞪大了眼睛,像是沒反應過來邵安白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邵安白指了指袁萱的胸口,又隔空做了個“抓”的動作。

袁萱的腦子轟的一聲,說不上是害羞啊憤怒啊還是什麽詭異的情緒,等她找回神智,她的人已經掄著抱枕把邵安白砸到地上去了。

看著委委屈屈抱著腦袋不敢還手的邵安白,袁萱莫名冷靜了。

也許,她和他都想太多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不知不覺間,已經深化到密不可分了。

第二天一早邵安白就走了,袁萱磨蹭到邵安白離開,才從被窩裏鉆出來,頂著淩亂的頭發坐在那發呆。

昨晚的情況實在太尷尬,所以她選擇當了回鴕鳥,借口說拍一天戲太累,撲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團。可她上床前忘了調空調,捂了一會就渾身大汗,快喘不上氣了。她想起來調溫度,又怕邵安白沒睡,襲胸已經夠尷尬了,居然還要談負責不負責的話題,實在是……袁萱抓抓仿佛剛洗過的頭發,內心比沒梳理過的發絲還糾結。

幸好沒多久,室內的溫度就降下來了,應該是邵安白發現她始終裹著被子,怕她熱就調低了。她是舒服了,他可怎麽辦啊?袁萱記得邵安白蓋的是毯子,那麽薄的毯子怎麽受得住這麽低的室溫。

把被子放開一點,袁萱探出頭往沙發那看,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聽聲音,邵安白的呼吸很綿長,分辨不出睡沒睡。咬咬牙,輕手輕腳下床來到茶幾那,摸了半天也沒摸到遙控器。她還在想遙控器在哪,沙發上的人突然開口,嚇了她一跳:“是不是沒有我,睡不著了?”

袁萱楞了楞,隨即“哼”了一聲,也不找遙控器了,高貴冷艷邁著小碎步回床上,重新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嚴實。至於沙發上那人會不會凍著,跟她有什麽關系,就看那臉皮厚度,啥都不蓋也凍不死。

沙發那邊傳來悶悶的笑聲,透著愉悅,被窩裏的袁萱撅著嘴,看上去很生氣,其實心裏有點甜。

真是夠了。

……

#####兩章合一~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