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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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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婳醒來的時候,天蒙蒙亮,看著房間裏不是很清楚。感覺窗戶的位置不對,四處看看,忽然發現哪裏都不對。床也不是自己大軟床,心裏一急,忽然頭痛欲裂,就又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顧如婳也明白了,自己碰上了穿越。原主也叫顧如婳,昨天剛成親,說是成親,其實算是被家裏賣掉的。顧如婳家裏爺爺奶奶還在,就沒分家,父親兩兄弟,大伯顧青山,大伯母顧李氏,父親顧青和,母親顧蘇氏,大伯母生了二子一女,母親生了兩個女兒。加上大伯母是奶奶娘家侄女,也就是父親和大伯的表妹,所以奶奶很是偏心。

這次是因為大伯和大伯的兩個兒子要讀書,大伯和大堂哥要去趕考,路費不夠啊,不夠怎麽辦呢?剛好山上住的獵戶秦川托媒婆說想要討個媳婦,秦川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臉上有個疤,身材高大,父親在秦川十五六歲的時候一起打獵碰到了老虎,他為了秦川不受傷雖然把老虎打死了,但是自己也受了重傷,秦川把他背回來的時候就剩下了一口氣,沒兩天就死了,秦川母親受不了打擊就一病不起,過了半年就又去了。秦川就是那時候臉上留的疤。人人都說秦川克父克母。住在山上又沒地別人都不願意嫁給他!所以秦川說了,聘禮五兩銀,有沒有嫁妝都不要緊。要知道一般聘禮只有二兩銀,還要有嫁妝。剛好被原主大伯母知道了,但是她自己女兒舍不得啊,所以就有了叫顧如婳嫁過來。原主父親母親跪在奶奶面前頭都磕破了,也沒能讓奶奶改口。原主就只好嫁了過來,嫁妝什麽都沒有,衣服還是原主唯一一件沒有補丁的。嫁都嫁了,結果昨天晚上看到秦川滿身煞氣,又比原主高了一個頭,臉上還有疤,就嚇得昏了過去。結果醒來越想越傷心,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顧如婳想起原主和母親妹妹在家裏幹的活是最多的,吃卻是吃的最少的,但是原主父親母親對原主很好。顧如婳心裏想著,自己一下肯定回不去了,自己父母早就離婚了,都各自有各自的家庭,想起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媽媽說“你長大了,我再給你錢的話你叔叔那裏我不好說。你去問你爸。”

結果爸爸說“我沒錢,你弟弟這次沒考好,上高中還要交助學費,問問你媽媽吧。”半工半讀的才把大學讀完,每次去他們兩人的家都感覺自己是個外人,他們才是一家人。兩個人都不想我出現在他們家人面前,好像我出現了就會對他們造成什麽影響似的。久而久之也就不想去了。回不去就算了。既然我過來了,就會替原主好好活下去。

門外腳步聲傳來,門吱呀一聲打開,走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五官棱角分明,身材好,長的也好,可惜臉上一道猙獰的傷疤從額角到耳朵。

“你醒了,該吃飯了。”說完,就轉身出去了。如婳有些楞,忽然想起昨晚原主是被嚇暈的。被嚇到的是她啊,不是我啊,這鍋背的,不背也得背。

如婳出了房間,看見外面的院子,院子挺大的,邊上還有一塊菜地,種了好多種菜,綠油油的一片,看著很是喜人。院子墻是用石頭砌的,大概砌了兩米多高,大門口還餵了只大黑狗。房子有三間,昨晚如婳睡了一間,邊上還有兩間。廚房在房子邊上,如婳看見秦川在裏面,趕緊走了過去。

秦川見如婳進來  ,受傷的臉往裏面側了側,如婳看見了心裏有些軟。記憶裏這個人救過原主一次,原主十歲左右的時候掉進水裏,是秦川救起來的,不過原主只顧著害怕了,連聲謝謝也沒說。由此可見秦川本身是個好人,自己嫁人本就想嫁個好人,就和他試試看。

“你起得這麽早嗎?以後我做飯吧。”如婳笑對著秦川道。秦川聽了怔了怔,仔細看了看如婳。

“不用,你歇著吧。”秦川把碗筷放在桌上,坐了下來。如婳也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道“我們就這樣你啊你啊這樣叫嗎?以後我叫你阿川好不好?”秦川看著如婳滿是笑意的臉,臉上神色似乎松了一下  ,道“我叫你如婳吧。”

如婳點點頭,看著桌子上一盤醬菜,一盤肉炒蘿蔔,幾個餅和一鍋稀飯。稀飯煮得很稠,對比原主記憶裏的稀飯簡直好太多了。如婳吃著菜,道“阿川你手藝真好。”

秦川聽了,心裏劃過一陣暖意,雖然不知道昨天她為什麽那麽怕自己,今天又不怕了,但是自己一直都想找個人一起過日子,一個人太孤獨。

“吃了飯一起去鎮上吧。”秦川道。

如婳想了想道,“好。”自己也要去看看這是哪裏。

吃過飯如婳回了昨晚住的房間,房間有些舊,除了一張床以外,床頭有個箱子是新的,如婳記得這是自己的嫁妝,從床頭的箱子裏拿出來一個包袱,這個箱子還是如婳父親自己做的,這是如婳唯一的算是嫁妝的東西。如婳打開包袱,裏面就是幾件打了補丁的衣服,拿開衣服,下面露出一個荷包  ,如婳打開荷包,裏面有四十二文錢,這是母親所有的私房錢,如婳收了起來放進腰上的袋子裏。

如婳走在山道上,看著周圍的風景如畫,感覺心裏也踏實下來,這可是純天然的,心情也飛揚起來。看著前面秦川的背影,秦川已經又放慢了腳步,如婳覺得她又發現了秦川的一個優點,就是體貼。就越發覺得不能放過這個男人。

走了半個時辰才看到村子,就是如婳住的顧家村,往那邊走就是大伯母的李家村,母親住的也是李家村,如婳外公是外面搬過來的,是個秀才,外公外婆都已經死了,母親也沒有兄弟姐妹,這也是奶奶能夠把如婳嫁人的原因,如果如婳外公還在,或者有個舅舅,就又不一樣了。走過村子,又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了鎮上。

如婳看著眼前古色古香的街道,很有些不習慣。看著秦川走進一家賣布料的店,如婳跟了進去。

“你看看吧,買幾件衣服,成親的時候沒能給你買。”秦川似乎有些拘謹,對如婳說。

“好。”如婳走了過去,店小二趕緊招呼。

“小娘子想買些布料還是買衣服啊。”如婳看了看做好的成衣,手指了一件綢緞的問“這種衣服怎麽賣。”店小二看了看如婳身上穿的衣服。“小娘子好眼光,這是從景縣那邊來的,要價三百文。您看看這種,只要六十文,”如婳擡眼看過去,是靛藍的一套粗布衣服。

如婳左右看了看,又指了邊上一套細棉布做的,記憶裏這種就已經是很好的了。“這種九十文。”店小二又道。

如婳走到另一邊,那邊是布料,忽然手被一雙有些粗糙的大手握住,但是馬上就松開了。如婳回頭看是秦川,秦川對上如婳疑問的眼神。

“就買成衣吧,我也不會做衣服。”

如婳笑道:“我會呀。”說完就轉身去櫃臺邊上了.。秦川看她轉身後握了握拉如婳的那只手,松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小二哥,這種布料幾文一尺。”如婳指著一匹藍色的細棉布問道。如婳覺得粗布自己不想穿,綢緞又沒必要,還是細棉布最好。

“小娘子,細棉布十文一尺,你要多少:”如婳看了看他的尺子,自己一身衣服差不多要個四尺。

“要個四尺。”店小二忙拿了尺子開始量。

“等等,”秦川叫住他,這才對著如婳說“不如要這種吧。如婳。”如婳看去,那是一匹天藍色的軟布,比起細棉布來更軟,顏色也更好看。

“不用,這就很好了,比我在家裏的衣服好太多了。”想了想,又對著小二道“給我把細棉布量十尺。”

“這種也量個四尺。”如婳聽見秦川道。如婳看著秦川,秦川似乎有些緊張。“如婳,我想對你好。”秦川手動了動又停住,下一刻如婳的手就被一只大手握住,這只手溫暖,粗糙。掌心似微微有些濕意。

“我也會對你好,阿川。”如婳的臉有些紅,卻還是擡頭鎮定的看著秦川。

秦川看著她微紅的臉頰,心裏就更堅定了些,看看邊上的小二不往這邊看,這才發現自己還拉著如婳的手,趕緊松開。

“小娘子,布量好了,一共十四尺布,共計一百六十四文。”又指著你塊天藍色軟布道“這是十六文一尺,您給一百六十文就好。”

秦川掏出一串銅錢付了錢,拿了布就和如婳出了門。看他們出去了店小二才松了口氣,那個男人滿身煞氣的嚇死人了,都不敢流露出害怕來,這會兒想想倒是很佩服他娘子,還敢拉他的手,不過他對他娘子倒是真的好,那種軟布鎮裏的好多人都舍不得。

出了布店,繼續往街上走,如婳看著街上也看不出來這是什麽年代,記憶裏也只知道現在是景國,每年稅收兩成,這還是顧家有三個讀書人才知道的,這樣看來還不算多,起碼不會餓死人,顧家是因為有三個讀書人才會貪圖五兩銀的聘禮。如婳又想起秦川會不會知道,就問“阿川,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年代。”

秦川道“永安二十二年。”如婳聽了,就知道是架空的。

“我們先去吃飯吧,如婳。”秦川說著就往邊上的酒樓走去,如婳跟了進去。找了張桌子坐下,過了一會兒才有個夥計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夥計不敢看秦川,看著如婳問道“小娘子吃點什麽”

“來兩個菜,兩碗面吧。”如婳看著秦川黑著的臉,夥計也看到了秦川的臉色,忙下去了。

如婳握住秦川放在桌上的手,到“阿川,我不怕你就是了,你管別人做什麽。”秦川聽了,臉色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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