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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當頭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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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簡深覺自己已經在買房這件事上跨出一大步了。

有了這個中間人,她就能大致知道深市如今的房價,房屋買賣的政策。

不再想之前一樣,兩眼一抹黑,只知道自己要買房子,可是去什麽地方買,買什麽樣的,房子多少錢一個平方,又什麽都回答不出來。

在手機僅作為通訊工具時,在深市的正版書店和盜版書店遍地開花時,要獲得信息的方式並不算多。

樊簡覺得自己算是摸到了一點門徑。

當天晚上,樊簡興致勃勃的和顧盛安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顧盛安將弄臟的衣服丟到正在洗衣服的樊簡面前。

兩條濃眉擰的像兩條毛毛蟲,“你說是在公園遇到的人,給你的。”

顧盛安的語氣中滿是防備和不悅,有那麽一刻樊簡以為顧盛安被顧淮南上了身。

但得到新門徑的喜悅讓樊簡無暇顧及顧盛安的這小小的情緒,“是啊,盛安,我想,如果有好的房源,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樊簡低頭搓著衣服,盆裏的泡泡堆的很高,樊簡一雙白皙的浸在水中,樊簡的笑落在顧盛安的眼裏反而讓他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樊簡的手在泡泡水裏搓了幾下,然後緩慢的停了下來,“盛安,怎麽了?”

顧盛安的眼神讓樊簡的內心有些不安,樊簡沒有想過,當那雙清亮的眼神中含著懷疑的時候,會是那樣的傷人。

“盛安,你怎麽了?”

樊簡又問了一句,顧盛安眼中的懷疑開始變的覆雜。

坐在床沿的顧盛安一直用眼神審視著蹲在地上洗衣服的樊簡,幾米的距離足夠他看清樊簡在幹什麽,也能夠看清樊簡臉上的情緒,但他卻看不清樊簡眼裏的情緒。

他的眼前閃過無數的畫面。不知道是他眼中的情緒太多,所以看不到樊簡的情緒,還是樊簡的覆雜影響了他的判斷?

過了半晌,顧盛安才低頭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聲音中包含了一絲細不可察的苦惱和微微的尷尬。

“阿簡,我們到底不是深市的人,家裏有我們自己的宅基地,我們回家蓋的房子,才是真正的屬於我們自己的房子。”

樊簡低頭,白皙的手在盆裏搓著臟衣服,堆積的高出盆面的泡泡被擠出了盆子,堆積如雲的泡泡在地上快速的坍塌,然後消失不見。

盆裏的泡泡似乎也有了兔死狐悲之感,不需要被擠出盆外,就開始在盆裏快速的分解消失。

樊簡突然快速的擡頭,一雙眼中不知什麽時候醞出了滿眼的熱淚。

“盛安, 其實你根本就沒想過要在深市買房是不是?回家蓋房子,那是什麽時候呢?其實你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是不是?”

躺在床上的顧盛安翻身坐起,握著手機他滿臉寫著驚愕和逃避。

樊簡沒有得到回答,低下頭去搓盆裏的衣服,含在眼裏的熱淚「吧嗒」一聲掉進了盆裏。樊簡突然無力的停下搓衣服的手。

以前顧盛安給了她一個目標,一個可能,一個在深市安家的希望。

她可以為了這個目標省吃儉用,想盡辦法多攬一點生意。但是現在,顧盛安卻告訴她,那個目標根本就是假的,那個可能根本就是不可能,那個希望其實是他編織出來的謊言。

樊簡覺得自己這幾個月來的省吃儉用相當的可笑,所謂的開源節流其實就是一場獨角戲。

樊簡一個人在臺上唱著戲,石真梅和顧淮南在臺下冷眼的看著,在心裏嘲笑著,而現在這個冷眼看戲的人還包括她的枕邊人,曾經口口聲聲對她說,“他們是恩愛夫妻是,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最親密的人。”

原來他一直在旁邊看著戲,有時還煞有介事的在旁邊鼓掌加油。

樊簡以為他們是朝一個方向努力,卻沒想到顧盛安只是要一個不用花錢的勞動力。

顧盛安的看著樊簡,視線又低垂落在地上,目光是逃避的,辯解的聲音也是無力的。

“阿簡,其實我也想過了,我們現在也不一定要蓋房子,其實你仔細想想,回去也住不了幾天,我們還不如,顧盛安停頓了一下,想了一下才接著說道「還不如,我們多賺點錢,將生意做大一點。到那個時候,我們在什麽地方安家不可以呢?」”

顧盛安說到這裏,臉上透著一種對未來的期望。他將目光移到樊簡的臉上,試圖用自己對未來的期許去感染樊簡,讓樊簡能一起加到這場對未來期許的狂想之中。

但剛看透來源節流只是一場戲,顧盛安的許諾兌現的日期其實遙遙無期的,顧盛安的逃避如同重棒,當頭朝樊簡打下,讓以為快要接近目標的她,發現自己的努力奔跑是一場笑話的時候,樊簡怎麽還會被顧盛安的三言兩語打動,沈溺在對未來的想象中?

顧盛安沒有得到樊簡的肯定,狂想中的城堡因為乏人支持,似乎變的有些支離破碎。他收起對未來的幻想,終於肯回到現實當中。

“阿簡,我知道你想要一個家,但我們現在不是有家嗎?你不要著急,該有的,我們遲早都會有。”

「呵」樊簡輕笑一聲,盆中浮在水面上的泡沫開始消散。樊簡的心頭突然湧出無限的悲涼,盆裏的泡沫有一個承載的物體尚且逃避不了消失的命運。

她是一個人,是一個帶著孩子的母親,她要求一個住處,難道這都有錯?沒有固定的居所,人又該如何安置?

“遲早都會有的?”樊簡站起身來,看著盆裏的臟衣服,她突然感到一陣厭倦。

她慢慢的走出浴室,聲音和腳步一樣放的慢慢的。“那你告訴我,這個遲早,有多遲,又有多早?”

顧盛安站在床邊,對美好未來期許的消亡讓他對現實感到更加的懊惱。

他踩著拖著在床邊轉了幾圈,如同被關在籠子裏的野獸一般暴躁而又無奈。

“遲早,遲早,我又怎麽會知道,你為什麽總是這樣?這樣的得理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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