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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產後抑郁5(求禮物,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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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簡的心情剛剛好了一些。

聽到石真梅這樣刺耳的話,樊簡叫了一聲,“媽”

還來不及說話,就被石真梅叫囂著打斷,“你說不出來是吧?既然沒少你吃,沒少你穿,你還整天在這些哭幹什麽?店裏的事都需要盛安去管,你這麽大的人都還要盛安操心。你忍心他這麽累嗎?”

石真梅的這些話簡化出來不過兩個字,“矯情。”

在石真梅的眼裏,樊簡的一切所做所為就是矯情。

以她的文化程度和知識深度, 產後抑郁這幾個字她都不一定能完整的讀出來,更不要說,她去理解這四個字背後的深重含義,和帶來的後果。

樊簡沒有再為自己辯解,有理說不清也不是只這一回了。

更重要的是,樊簡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孩子的生物鐘是如此的準時,過了子夜,人最累覺最多的時候,他就準時的哭鬧起來。

以往樊簡總是會第一時間抱起孩子,但是今天晚上,一聽到孩子的哭聲,她的心裏忽然生出一股說不出的煩悶。

顧盛安用手臂撞了撞她,見她還沒能有所動作,便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麽了?”

樊簡搖頭,從床上下來,抱起孩子在房中走著,但她今天的腳步更多了幾分急躁和不耐。

繈褓中的嬰兒似乎敏銳的感覺到了這種微妙的變化。即使現在進行的是這幾天安撫他吵鬧的最好的方式,他的手還是會不時的舞動一下,粉色嘴角不時的提一下,發出一聲低低的抗議。

若是放在之前,樊簡必是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但是她就著白蒙的燈光看著懷裏那張不肯安靜下去的小臉時,一股說不出的厭惡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滋生出來。

她的腳步更失了平穩,拍在藍色繈褓上的力道也重了些。

孩子哭,樊簡的情緒不好,安慰的方式不對,孩子就會哭的更厲害。

這根本就是一個惡性的循環。

樊簡沒有發覺到自身微妙的變化,顧盛安也沒有察覺,但這個剛出生還不到半個月的小生命,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他離開這世界上最溫暖舒適的地方不過半月,剪掉作為母子之間聯系的臍帶時日尚短,一股強烈的不安在空中之中散發出來,飄入他稚嫩的鼻腔。

一張粉面團子似的臉皺成了苦瓜似的,米粒大小的嘴巴張到極致哭喊著,柔軟的小手握著拳頭,不知在在申訴對世界的抗議還是對母親的不滿。

孩子的哭總會牽動樊簡心頭那根柔軟的弦,但在弦搭錯的對方的時候,樊簡只覺得煩躁。

又抱著孩子走了幾圈,心中的那根弦便繃到了極致。

“你到底要怎麽才能不哭?”

這個問題得到是一聲高過一聲的嬰兒啼哭。

顧盛安用最快的速度披衣下床,從樊簡的手中接過孩子。“我來抱,你去睡覺吧!”

似乎是感覺到了四周充盈的氣變的周正溫和,繈褓中的嬰兒慢慢的安靜下來,躺在床上的樊簡心口一松,繃緊的弦也慢慢的松了下來。

顧盛安也跟著松了一口氣,正在他以為大功告成,抱著孩子往床邊走去,繈褓中的嬰兒似乎又是受了什麽極大的刺激一般,猛的一聲啼哭起來。

這一聲哭喊,尖利又響亮,腦袋空下去的樊簡被嚇了一跳,暗中的那根弦又開始崩緊。

顧盛安瞄了一樣樊簡, 抱著孩子往陽臺門走去。

冬日深夜,寒冷刺骨,寒冷就像牛毛細針,從門縫中窗縫中一絲絲的侵進來。

顧盛安走到門邊又急忙返回,狹窄的出租房裏,要躲開揪心的嬰兒哭聲比起躲避寒冷還要難上幾分。

樊簡嘆了口氣,掀開床上的被子,快速的勾起床邊的鞋子往腳上一套,走到顧盛安的身邊接過孩子。

其動作一氣呵成,雷厲風行,但少了幾分什麽。

顧盛安楞了一下,也沒有上床睡覺,跟著樊簡的身邊轉了幾圈。

繈褓中的嬰兒眨了眨蒙上了眼的眼睛,離他最近的人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但他其實看不清他們的臉,使他感到不安或者安心的是他熟悉的體味。

現在的樊簡顯然不能讓他安心,粉色的嘴唇一癟,又開始哭鬧起來。

繃緊的弦顫動了一下,然後拉的更緊。

樊簡耐著性子哄了一下,她以為這個粉面團子搓成的小人會見好就收,卻沒想到他會這樣得寸進尺。

圍著孩子轉的樊簡好像在失去了自我,孩子的喜怒哀樂變成了她的喜怒哀樂,孩子的哭聲也成了壓垮她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無人之處,在無聲只處,那根崩的緊緊的弦突然斷了。

樊簡疾走幾步,將孩子往破舊的沙發上一放,突然離開了溫暖懷抱的孩子感到了一陣莫大的惶恐。

漸漸低下去的啼哭又在一瞬間變得高亢起來。

冬日的深夜,這一聲啼哭不啻於驚雷,樊簡心中的惡魔開始瘋狂的滋長,而那一聲一聲的啼哭對於樊簡心中的惡魔而言無異是最好的滋補品。

惡魔仿佛將樊簡苗條的身軀整個包裹,讓她深陷於黑暗之中。

一只手快速而堅決的蓋住了嬰兒張開不住啼哭的嘴上。

樊簡昏沈沈的睡去,藍色繈褓中的嬰兒在她的身邊安睡,一雙柔軟的小手舉著,粉色的小嘴不時的癟一下,不知道是在和誰訴說著委屈。

樊簡是被石真梅叫醒的, 她來送早餐,一碗面加一個荷包蛋,說不上豐盛,卻也足夠果腹。

以往不會等樊簡吃完,石真梅就會迫不及待的離開。

但今天,她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石真梅抱著孩子坐在破舊的沙發上,沒有言語,樊簡也不想說話,她靠在墻坐著,像一塊被隔絕的孤島似的。

不知是沒有人願意解救她,還是她不願意被人解救。她只是那樣坐著,腦袋空空的,沒有念頭,也什麽都想不起來。

石真梅不是能解救她的人,顧盛安也不是,孩子也許是,但孩子哭起來的時候,樊簡就感到一陣說不出,解不了的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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