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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獨自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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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簡拖著沈重的腳步將出租房的門關好。

等到樊簡整理好衣服,打好水將熱得快放進燒了沒一會。

就聽到桶裏發出了「嘭,嘭,嘭」的聲音。

樊簡急忙按下開關,拔下插頭,桶裏的水面上已經漂浮著一層黑黑的油汙狀的東西。

燒熱的水不能用了,熱得快壞了,樊簡的工作丟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破船又遇打頭風。

樊簡將水倒掉,用冷水洗了個澡。她非常怕自己感冒,那種感覺實在不好受不說,進醫院還要花費一筆錢。

樊簡穿好睡衣,還沒等手和腳暖和一些,樊簡就拿著浸泡好的衣服搓洗了起來。

樊簡的媽媽從小就以賢妻良母的標準來教育樊簡,家裏的東西以一定要整整齊齊的擺放好,地面一定要保持幹幹凈凈,換下來的衣服不管多晚都不能留到第二天洗,無論長輩怎麽罵你你打你,你都不能還口,最重要的一點,男孩子天生就是優於女孩子的,有什麽好的要先讓他們吃,女孩子必須三從四德,五孝六順,男孩子則可以天高雲闊,光風霽月。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也是個不容易改變的東西。

那一堆舊衣服放在那裏不去洗幹凈,樊簡就總覺得它們就像是長了嘴巴似得,不住在提醒著樊簡。

就像媽媽說的那樣,無論做什麽事,都不要讓人在背後說你就好。

樊簡的媽媽常常反覆強調這句話,可見做別人嘴裏的好人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

樊簡跑去了更遠的地方找工作,大多數的工廠樊簡來大門都沒能進去,就遭到了保安的勸退。

有幾個規模小的工廠倒是讓樊簡進去面試了,但對於樊簡還是有些不滿意的樣子。

只說讓樊簡回去等消息,在手機還算是稀罕東西的年代,她走出工廠的大門就像是水滴匯入大海一般,樊簡回去,他們還如何給樊簡消息。

樊簡聽明白了他們的托詞,笑了笑也沒說什麽。

找工作的接連失利,饒是樊簡的本性有多麽的樂天,在這個時候都不禁迷惘起來。

只有在培訓機構有課的時候,樊簡才能暫時的從那種迷茫中解脫出來。

在老師講解完原理和操作程序之後,就由樊簡他們來操作。

樊簡是第一個做好的,當她看著自己制作好的表格,望著那如同黑盒子一樣的電腦,樊簡將下巴墊在自己的手背上。

看著那些表格縱橫的線,樊簡好像也找到了自己未來的路一樣,而屏幕發出來的淡淡的光,更像是樊簡未來路上的指路燈。

樊簡跟培訓機構說明了自己的情況,她現在沒有工作,過年又不打算回去,要是允許的話,她想年前的這些天,都留在培訓機構上課。

老師很快就答應了,她還告訴樊簡另一個好消息。

只要樊簡勤奮努力,在年前就可以為她頒發證書。

這算是這些日子以來,樊簡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培訓機構和樊簡租房的地方大約有兩公裏遠的距離。9路公交可以讓樊簡將步行的距離減少到最短,但每次往返都需要花費四塊錢。

沒有收入,樊簡的全部家當不過五百塊錢。她必須省著點花。

樊簡從二手市場淘來了一個電熱水壺,這是樊簡在逛了幾個市場之後,在經過嚴密的計算,和老板砍了半個小時的價之下用二十塊買下的。

樊簡用自來水煮開消了毒之後,這電熱水壺就承擔了要燒開樊簡喝水和用水的兩個重大責任。

除了這個電熱水壺,樊簡還買了一個二手的小電飯鍋。

大饃饃物美價廉,但對於從小到大吃白米飯長大的樊簡來說,一碗香噴飽滿的大米飯才能給她一種踏實可靠的感覺。

電飯鍋沒有牌子,鍋蓋還總是合不攏,饒是如此,老板還是出價三十元,並且一點都不肯少。

樊簡咬了咬牙,從身上拿出一張綠色的鈔票遞給了老板。

當手中的錢被人抽走的時候,在那一刻,樊簡的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大米一塊五一斤,顏色不白,顆粒欠美,但好在沒有異味,超市打折時買的榨菜和豆瓣醬,這總共不過五十塊錢的花費,支撐著樊簡度過了整個臘月。

在春節即將來臨之際,教樊簡的老師將證書交到了她的手裏。

綠色封皮看起來並不高檔,樊簡的手指在上面摩挲的時候,眼睛卻還是濕潤了。

老師的臉上似乎也滿是感慨,樊簡的學習速度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她誇樊簡不僅是她帶過的最省心的學生,也是她帶過的最聰明的學生。

樊簡捧著證書回租房,她坐在租房狹窄的床上將證書看了又看,最後將它藏在放衣服的行李袋最底下。

附近幾條街的工廠都已經關門了,春節的氣息越來越濃,街上游蕩的人也多了起來。

樊簡卻並不覺得害怕,他們打扮樸素,臉上眼中是藏不住的思念。他們和樊簡一樣,都是想家卻不能回的人。

沒有上班的日子,樊簡一天總習慣要走幾裏路,一來是為了鍛煉身體,二來可以打發無聊的時光,更可以借機看看四周有什麽工廠,為來年的工作做準備。

這個好習慣一直保持著了,直到樊簡看到路上的人越來越少,看到一家本地住民前在屋前燃放的紅鞭炮,樊簡才想起來,今天是大年三十。

樊簡正在做擴胸運動的手無力的垂下。

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那個經常打電話的電話亭。

樊簡在撥通電話的時候心裏有些忐忑,在電話被接通的時候聽到了一陣高過一陣的鞭炮聲,她隔著一條電話線,卻好像跟那些熱鬧隔了一個世界那麽遠。

樊簡這邊安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不遠處也有鞭炮聲響起,不過是迅速的,樊簡一人在電話亭裏,獨自守著自己的寂寥。

不知道是不是節日的氣氛沖淡了媽媽的怨言。

電話的聲音淡淡,卻也是關心的。

隔了一個多月,樊簡還沒來得及跟媽媽分享自己的喜悅,卻已經察覺她和媽媽之間的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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