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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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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佛蘭停在游樂園外的露天停車場裏, 赤井秀一拉起手剎,他提前了一小時抵達游樂園。

他給織田作之助發了一條簡訊,表示自己已經到了。

簡訊發出, 並沒有立刻得到回覆。他一開始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織田說了他是在打工,或許客人比較多,忙不過來呢。

直到半小時過去了,他的簡訊還是未讀狀態。

赤井秀一開始覺得有點怪異。

他又連著發了幾條簡訊, 耐心等了十分鐘左右, 依舊顯示未讀。

赤井秀一幹脆一個電話打過去, 手機鈴聲響了許久,堪堪在自動掛斷前接通了。

“蒂……”赤井秀一剛開口, 就被電話那頭打斷。

“餵餵, 是高橋嗎?”

赤井秀一的神經倏地緊繃, 頓了頓, 應道:“我是他的朋友, 請問您是……?”

陌生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哦哦, 我、我是他的同事。”

赤井秀一:“他的手機怎麽會在你的手上?”

“高橋的手機掉在員工休息室的門口, 被我撿到了。”男人解釋完, 問道:“你知道他去哪了嗎?他下午沒來上班,也不跟經理說一聲,攤位一個人也沒有, 差點鬧出亂子。”

“高橋沒去上班?!”赤井秀一心知不妙, 神情極其嚴肅。他深呼吸一口氣, “請問您現在在哪裏, 我來領他丟失的手機。”

男人:“我就在織田上班的氣球攤, 你快點來吧。”

赤井秀一不是員工, 進游樂園要買票。他在排隊的時候,無意間聽見一旁的兩名保安在閑聊:

“你餓了?要不要去游樂園裏的移動餐車買個餐包,聽說是那裏的招牌哦,人氣很高。”

“可餐車中午的時候就開走了,我看著車子離開的。”

“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家店吧,常駐游樂園的那家餐車每天都是日落才離開啊。”

“是嗎……倒也奇怪,下午才是客流量最大的時候,怎麽那家人反而走了,還匆匆忙忙的。”

“或許是有急事。”

赤井秀一聽到他們的對話,心臟砰砰直跳,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不好的事發生了。

“這位客人!”

赤井秀一倏地擡頭,未來得及收斂的眸光銳利。

售票員被嚇了一跳,結巴道:“客、客人,您要幾張票?”

赤井秀一眨了眨眼,往小窗裏遞出日元鈔票,氣勢逐漸緩和:“一張成人票。”

“給您,前方左轉檢票進入園區,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檢票後,赤井秀一看了看被派在手裏的游玩小冊子上印刷的縮小地圖,簡單辨別方向後就往織田工作的區域跑。

氣球攤並不難找,他的速度又快,沒花多少時間就趕到了小攤前。

前來購物的客人並不多,穿著工服的男人有些無聊地搬了個凳子坐在桌子後,見到有人停在面前,連忙站起來。

赤井秀一對他點了點頭:“我是高橋的朋友。”

男人恍然,彎腰打開一旁的櫃子:“他的手機我放在這兒了,你……誒誒,你幹嘛,不要亂動啊!”

他有些慌張,伸手阻止赤井秀一,卻慢了對方好幾步。

赤井秀一蹲在小櫃子旁邊,將他只開了一條縫的櫃門打開到最大。

赤井秀一不知何時已經戴上了全指手套,正謹慎地把高橋的手機放入手心,同時小心翼翼地翻動櫃裏的物品。

他的鼻尖微動,從櫃子裏嗅到了飄出來的淡淡香氣。

“你們有人在裏面放香水制品?”赤井秀一問。

“沒有,都是男人,哪來的香水……不對,這又關你什麽事!”那人惱怒地掰開他,用力關上櫃門:“你又不是游樂園的員工,這是我們存放私人物品的公用儲物櫃,請不要亂碰!”

赤井秀一沒理會他,低頭翻閱織田的手機。

可惜手機設了鎖屏密碼,他一時半會解不開。

男人警惕道:“你真的是高橋的朋友嗎,不會是以假冒的名義來偷手機的吧!請你證明一下,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黑發男人卻眉頭緊鎖,盯著手心的手機陷入沈思。

這個香味……

好熟悉。

一定在哪裏聞過。

“我說你……”工作人員還在喋喋不休。

赤井秀一卻倏地用力握拳,咬牙切齒道:“是迷香。”

很久以前,他還沒進入FBI前,曾在街頭巷口碰到過這類下三濫的手段。

男人一楞:“什麽?”

赤井秀一剛要說話,眼神一利,猛地彎腰掀開紅色的桌布。

桌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小玩意頓時東倒西歪,員工頓時火大,嚷嚷道:“你就是來搗亂的!我要叫保……”

員工瞪大了眼,話都沒說完,指著桌底的手指像得了帕金森一樣狂抖:“你……他……”

被紅布掩蓋的臺下赫然躺著一個被繩子五花大綁,嘴裏塞著布團,只穿著褲衩的男人。

男人雙眼緊閉,昏迷了不知道多久。

“噓,別叫!”赤井秀一放下紅布,擋住其他路人好奇的視線,制止員工的叫喊,吩咐道:“去報警。”

員工臉色蒼白地去找經理說明情況,順便報警了。

赤井秀一幾乎在瞬間將織田失蹤、游樂場員工被敲暈以及行為異常的移動餐車三者聯系起來。

他閉了閉眼,撥通了波本的電話。

電話嘟了幾聲,接通了。

“餵,您好……”電話那頭傳來安室透懶洋洋的聲音。

“是我。”赤井秀一沈聲道。

“……萊伊。”安室透的聲調驟降,冷笑一聲,“組織的叛徒,還敢出現在我眼前?不想活了是麽。”

赤井秀一:“……”

他有些頭疼:“我沒有在釣魚執法,我找你有事。”

安室透冷嘲熱諷:“哦,FBI竟然也有做不到的事,有求於我?”

“是關於蒂薩諾的事。”赤井秀一說。

“……什麽事。”

赤井秀一瞥了眼四周,低聲道:“蒂薩諾失蹤了。”

“什……!”安室透一口氣差點噎住,厲聲質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赤井秀一把事情簡述給了安室透。

安室透:“我都知道了,我會讓人立刻去現場。”

電話掛斷,他一邊發簡訊通知友人,一邊聯系風見裕也,忙的要命。

“安室君,有一份新的訂單……”榎本梓抱著托盤走來。

安室透打斷她:“抱歉,小梓小姐,我要一個急事,必須要請一天假。”

榎本梓一楞,“誒,現在嗎?”

“對,抱歉。”安室透脫下圍裙,掛在墻上的掛鉤上,拎起自己的背包。

在此期間,他的手機鈴聲一直響個不停。

“那麽,我就先走了。”安室透雷厲風行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揮了揮手,“小梓小姐,辛苦你了。”

榎本梓還沒反應過來:“好的。”

安室透接通電話,耳朵貼著手機屏幕,用肩膀推開店門。“對,我沒說笑……”

風鈴叮當亂晃,金發男人的聲音也逐漸遠去。

榎本梓感慨道:“這麽急呀,看來安室君遇到了大事,真希望他能順利解決。”

被朋友們惦記的織田作之助在一片黑暗中醒來。

見他清醒,十分著急的系統松了口氣。

[太好了,織田作,你終於醒了!]系統都快哭了,統生第一次遇到這種緊急情況,常規方法叫不醒,它又不敢用過激手段。

幸好,在系統忍不住用電擊的方式叫醒織田作之前,他自己睜開了眼。

織田作之助的大腦還有些昏昏沈沈的,意識也不是那麽清醒。

“我這是怎麽了……”剛開口,織田作就被自己嚇了一跳。

嗓音幹澀沙啞,像是喉嚨裏含著沙礫。

系統提醒他:[你在游樂園工作的時候被朗姆暗算了。]

理智逐漸回籠,織田作之助記起了一切。

[所以我現在被他帶回了組織?]織田作問,他感受到了將他牢牢捆在床上的繩索。

他嘗試著掙紮了一下,身體還有些虛弱,手臂無力,果然沒能成功。

[對。]系統說,[你被帶到實驗室了。]

室內沒開燈,窗戶的窗簾一點也不透光。黑漆漆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他的手指摩挲著身下的床單。

這種質感……

該不會是手術床吧?

等到眼睛完全適應黑暗後,織田作之助才能勉強看見周圍事物的輪廓。

視角有限,但目之所及的物體,都與他記憶中的儀器十分熟悉。

織田作之助甚至覺得這個房間既陌生,又熟悉。

他沒有再亂動,靜靜地躺著,等待體力恢覆。

“滴。”

門口突然亮起一道有些微弱的紅光,下一秒,金屬門從兩側緩緩打開。

織田作之助擡眼望去。

站在門口的人背著光,面容模糊。但他手裏持著的手杖,足以向織田作之助表明他的身份。

織田作之助沒有貿然出聲,他看著那根手杖,眼中若有所思。

[系統,有沒有可以讓我恢覆力氣的東西。]他在心中問道。

[有,一次性腎上腺素註射液,能夠讓你臨時恢覆體力八秒。售價……算了售價不說了,反正就是買得起。]系統幹脆道,[現在要嗎?]

織田作之助垂下眼:[嗯,除此之外,我還要一樣東西……]

系統聽完,立馬響應:[好,先購買腎上腺素註射液x1,送到你手裏了。]

藏在陰影的右手手心突然出現一支針筒,織田作之助毫不猶豫反手握住,調整了一下角度。

針尖刺入手腕靜脈。

織田作之助緩緩推動針管,再借著來人接近的腳步聲,將針管用力一甩,丟在不起眼的角落。

接下來就是等待藥效發作。

烏丸蓮耶走進房間,跟在他身後的人啪得打開了房間所有的燈。

瞬間從極暗到極晝,織田作之助感覺自己眼睛都快被閃瞎了,還好他提前預知到,趕在燈光亮起前一秒閉上眼。

噠噠的腳步聲慢慢靠近,最後停在手術床前。

“蒂薩諾。”老人嘶啞的嗓音響起,“醒了就不必裝了。”

“……是你在抓我。”因為強光,織田作之助不得不微瞇雙眼。

老人低低咳了幾聲,滿臉陰鷙:“這裏本就是你的歸宿,除了組織,你還能去哪裏!”

織田作之助目光移向烏丸蓮耶身後的獨眼男人,“那一家人都是你的安排?”

朗姆咧嘴一笑,要不是礙於BOSS就在現場,他怕是會當場笑出聲。

“沒錯。”朗姆得意道,“怎麽樣,輸給我的滋味如何?”

實驗室的燈光接連閃爍幾下。

烏丸蓮耶皺了皺眉,因為很快恢覆正常,就沒說什麽。

織田作之助想問那個孩子給他的糖也是朗姆設下的局嗎,頓了頓,話都到嘴邊了,還是沒有說出口。

“所以呢,”織田作之助不鹹不淡地說,“你們想要什麽。”

“我要你老老實實地呆在實驗室!”烏丸蓮耶接著說,“‘覆蘇’的實驗還沒有完成,你怎麽能半途而廢,將組織多年來的心血毀於一旦?”

“是我發現了你的才能,是我挖掘了你,你怎麽能背叛我,背叛組織?!”

燈光瘋狂閃爍,一明一暗,仿佛在駁斥烏丸蓮耶的話。

烏丸蓮耶不耐道:“朗姆,去看看怎麽回事。”

“是。”朗姆警惕地看了一眼織田作,覺得他沒能力掙脫,便放心地去檢查房間內的電力總閘。

織田作之助看著朗姆的背影,想起卡片[蒂薩諾]經歷的一切,臉色越發冷淡:“我從沒說過我是自願的。”

“你生在組織,就該把一切奉獻給組織。你這種怪物般的身體,除了組織,還有哪裏會要你!”烏丸蓮耶喝道。

織田作之助:“除了組織,哪裏都不錯。”

烏丸蓮耶面容扭曲,終於不再忍耐,高高舉起手杖。

對準紅發男人的腹部,手杖重重揮下!

織田作之助陡然發力,手臂青筋暴起,竟然掙斷了幾條束縛帶。他的右手猛地擡起,在半空接住了落下的手杖。

他的右手動了動,掌心完全包裹住手杖尾端。

“不可能,那可是雙倍麻藥!”烏丸蓮耶驚疑不定。

朗姆聽到驚呼,猛地轉身,瞳孔一縮,就要撲過來。

但房間的總閘與手術床隔著一整個房間的距離,從反應到沖過來,都需要時間。

左手胳膊撐著床,紅發男人半支起身體,上半身的束縛帶被拉扯到極限,在他的手臂前胸留下幾道紅痕後啪得斷裂開來。

握在手心的手杖傳來拉力,織田作之助面無表情地猛地用力一拉,烏丸蓮耶便跌跌撞撞地往前幾步,踉蹌地跌倒在手術床上。

老人的身軀恰好擋在中間,從朗姆的角度來看,他只能看見烏丸蓮耶的背影和織田作之助的半邊身體。

織田作之助於瞬間暴起,探手掐向烏丸蓮耶的脖頸。

“朗姆!!你在做什麽,還不快點制服蒂薩諾!”烏丸蓮耶努力後仰,驚怒交加,大聲吼道。

還差一點。

束縛帶全部斷裂,實驗室的燈光又劇烈閃爍起來。啪的一聲,實驗室跳閘了,所有燈管同步熄滅。

所有人眼前一黑。

織田作之助用盡全力,單膝跪在手術床上,掐住了烏丸蓮耶的脖子,五指收緊。他的手指擦過烏丸蓮耶的衣領,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妄動。

“放開BOSS!”

朗姆沖上前,用力揮出一拳。

織田作之助松開緊握住手杖的手,想要格擋,眼前視野卻一陣天旋地轉。

臨時借來的力氣緩慢消失,他被擊中一拳,悶哼出聲。

朗姆順勢向前,想要壓制住紅發男人。

不斷喘氣的老人拎著手杖,準備避到後方。

電光火石之間,織田作之助的異能力瘋狂運轉,每一個未來都被他預測到。

織田作之助的太陽穴一陣抽搐,此時,他多少有幾分慶幸自己屏蔽了所有痛感。

他跳下手術床,探身逼近朗姆,看上去像是要與朗姆硬碰硬。

“可笑。”朗姆嘲諷道,“蒂薩諾,你已經弱到連時機都不會看了嗎?”

“我不這麽認為。”

織田作之助擡起左手,與朗姆對拳。

他慣用的右手卻垂在身側,拳頭攥的緊緊的。

漆黑中,織田作之助的眼眸中一片冷靜。

拳頭對上的瞬間,紅發男人的右手猛地一甩,看上去只是因為對打而產生的正常的肢體移動。

兩枚小到不起眼的圓形物體落在了地上,細小的聲音被打鬥聲、聞訊趕來的下屬在走廊的呼喊聲所掩蓋。

烏丸蓮耶連連倒退幾步,冷眼看著這一幕,腳下卻踩中其中一枚。

兩人力量互碰,朗姆竟然沒能討著好,反而被逼得倒退一步。

正好踩中剩下那一枚。

“砰!!”

“劈裏啪啦——”

織田作之助沒能完全卸掉沖力,後背砸中手術床。手術床沒有被固定死,被他帶的往後一碰,撞倒了墻邊的櫃子。

櫃子裏的針管、藥劑……亂七八糟的東西碎了一地。

不屬於實驗室的腎上腺素註射劑也被掉落的物品砸碎,碎片與其他針管混在一起,完美隱藏。

朗姆臉色非常難看。

全盛狀態下還不能吊打戰損的蒂薩諾,這讓BOSS和下屬怎麽看他!

織田作之助倚靠在床邊,心臟劇烈跳動,忍不住咳出一口血。

“來人!”

朗姆上前,下了狠勁壓制住紅發男人,叫人取來新的更加堅韌的束縛帶。

織田作之助沒有再掙紮,幾乎是順從地被綁回原地。

實驗室的總閘似乎還在搶修,下屬只能拉開玻璃墻的窗簾,讓走廊的光投入室內。

“咳!”

織田作之助輕輕偏過頭,又咳了一口血,臉色越發蒼白。他的紅色發絲散在雪白的床單上,連同咳出的血跡,觸目驚心。

但激怒了烏丸蓮耶的紅發男人依舊一副冷靜之色,哪怕咳得讓人懷疑他會不會當場斷氣,他的面色始終波瀾不驚。

透過玻璃墻,他灰藍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窗外的烏丸蓮耶和朗姆。

老人似乎在訓斥著什麽,他跟前的獨眼男人身形比之魁梧數倍,卻在老人面前彎著腰,卑微至極。

烏丸蓮耶擡起下巴,喚來隨侍在身側的女仆替他理好淩亂的衣襟。

織田作之助恍惚間記起,這個視角與他在記憶中看到的[蒂薩諾]初次接受實驗時的視角一模一樣。

[蒂薩諾]還是被束縛在血腥黑暗的手術床上,烏丸蓮耶就站在實驗室外,隔著玻璃墻冷眼旁觀。

織田作之助一直默默看著,直到視野逐漸模糊,眼前的一切像是蒙上了霧氣。

朦朦朧朧,什麽都看不真切。

他才緩慢地閉上了眼。

[系統,記得把定位同步發給他們。]織田作之助的聲音有幾分疲憊。

[嗚,好。]系統嗚嗚咽咽地應下了。

系統全程清醒,看到了組織送他進來的路線,知道織田作被關在哪裏。

它擁有地址,沒有第一時間通知警方,是因為全身心都在努力攻陷基地的網絡,試圖從別的層面“接管”基地,好方便織田作醒來後逃離。

如系統所料,織田作之助醒來後的第一反應也是恢覆力氣,然後逃跑。

直到他看見了烏丸蓮耶,萬千思緒同時閃過。

織田作之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出去,也不知道再經受一輪實驗的[蒂薩諾]能活多久。

他怕自己撐不住。

就算他成功逃離,就算大家救了他,組織也還是存在的。

但,織田作之助早晚都是要離開的。

他看著烏丸蓮耶象征權勢的手杖和烏鴉尾戒,腦子裏亂糟糟的,自己都無法覆原當時的思路。幾乎是在瞬間做出了決定——他要把兼具竊聽和定位功能的發信器粘到烏丸蓮耶身上。

就算他必須使用這具破敗的身體去博取微乎其微的成功率,織田作之助也願意一試。

萬幸。

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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