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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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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號訓練基地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訓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 常年位居第一的織田在眾目睽睽之下被BOSS的人帶走了。

不是總教官,也不是哪一位大人,是最頂端的BOSS。

大家對此有兩個猜測:一是織田惹上了大麻煩, 這波是BOSS來找他算賬的。二是織田的能力被BOSS賞識,馬上就要走上出任務零代號的升職加薪之路。

兩種說法都有人支持,但這些猜測都與離開基地的織田無關。

前來接他的黑衣人說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讓他在十分鐘內收拾好行李。

織田的東西少的可憐,甚至塞不滿一個背包。除了幾件衣服和必要的槍械武器之外, 唯一有些特殊的是幾本有些陳舊的文學書。

他甚至連臺對外聯絡的手機都沒有,這也正常,為了隔絕他們與世界的溝通,培養只屬於組織的狗,全基地的學員都沒有手機。

就連那幾本書都是織田用存了好久的任務報酬換的。

在車上,黑衣壯漢始終面無表情,一聲不吭。織田坐在後座,一路保持沈默。

也許是黑衣人知道少年未來的命運,心有憐憫。又或者是他不哭不鬧,甚至不多嘴問東問西的識趣態度讓黑衣人十分滿意。在下車後,男人難得開口提醒道:“進去後, 不要多問多看。配合點, 說不定還能少點痛苦。”

一般孩子聽了這話,多少都會有些害怕。織田卻像是缺少了“害怕”這一神經,面色毫無波動, 回話的語氣都像是模板:“是。”

男人抽了抽嘴角,也不再多話, 幹脆利落地把人帶了進去。

織田見到了烏丸蓮耶。

烏丸蓮耶笑瞇瞇地說要帶他去一個地方, 希望他配合。

又是配合。

織田依舊面無表情地點頭應是, 讓坐在桌後高高在上的烏丸蓮耶滿意極了。

他沒來得及休息,就被帶到了一間奇怪的房間——三面粉刷的蒼白的墻,一整面的防爆玻璃墻,還有許多像醫生一樣穿著白大褂的男男女女在房間內走動,操縱各種他看不懂的儀器設備。

織田被要求躺在正中間的手術床上,一堆白大褂圍著他。他偏過頭,隔著玻璃看見了房間外的烏丸蓮耶。

接下來的事,織田就沒有印象了。

因為太疼了,耐痛性一向優秀的少年殺手第一次痛昏過去。

在昏過去前,留在視網膜的是白的刺目的天花板、明晃晃的無影燈、泛著冷光的手術刀、嚴肅且冷漠無情的一張張臉,以及被血染紅的床單。

而這樣的事,他還要經歷許多次。

東京,米花。

織田作之助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他被束縛在手術臺上,身邊圍著一群研究員。除了被綁著之外,場景宛如在研究基地時的覆刻。

“噠噠……”

幾聲雜亂而又沈悶的腳步聲逐漸向他靠近,研究員們側身讓開一條道。

織田作之助看見了一張陌生男人的臉,他不認識這個人,卻註意到男人手裏握著一根銀白色的手杖,左手尾戒上的烏鴉標志格外矚目。

他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對這具身體的操控權。

一切就像當初短暫進入[蒂薩諾]的記憶一樣,他只能是像個第一視角的局外人旁觀事態的發展。

所以……這是[蒂薩諾]經歷過的事?

織田作之助在心中暗暗猜測。

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冷淡地聽著研究員的匯報。他們的嘴巴開開合合,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仿佛上演著無聲默劇。

織田作之助對接下來的劇情隱隱有了猜測。

事情的發展卻超脫他的預料之外。

戴著烏鴉尾戒的男人聽完研究員的話,緩緩勾起唇角。他將手杖換了一只手,右手向旁邊一攤,時刻跟隨在他身側的黑衣人立即將一把手。槍放入他的掌心。

男人握著槍,黑黝黝的槍口直直朝向[織田]的心臟。

他的嘴唇動了動,一字一句地緩慢說出這句話。

因為慢,織田作看懂了男人的口型。

他在說:“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會死。”

辨別出口型的下一瞬,織田作感受到[織田]的手臂想要擡起,卻因身體無力和被束縛的緣故而動憚不得。

男人倏地扣下扳機。

織田作之助陡然一驚,本以為會感受到子彈射入心臟的疼痛,甚至做好了心理準備。

然而實際上……

就像電腦屏幕的黑屏一樣,織田作的視角倏地一黑,整個人像是在瞬間被丟入了一個黑漆漆的空間,眼前只有一塊泛著藍光的光屏,正不斷彈出字幕。

織田作定晴一看。

光屏上寫著:

[檢測到不和諧元素……判定中……判定成功]

[判定結果為:危害統權的不良劇情,建議跳過。]

[是否跳過:是/否]

[主系統權限鎖定,強制執行跳躍。正在加載下一段劇情,請耐心等候。]

[Loading……]

織田作:“……”

他盯著加載中的字樣沈默許久,心想:所以每到被要求做實驗時,系統就會幫他屏蔽感知,勸他睡覺,也是因為這個嗎。

織田作之助耐心等了等,在這個空間裏,就連時間的流逝都變得不清晰了。

好像等了十幾分鐘,又好像是一小時,織田作的眼前一花,刺目的白光在瞬間襲來,[織田]不適地瞇了瞇眼。

織田作之助驚奇地發現,他又能聽見周圍的聲音了。

周圍的聲音很嘈雜,驚呼聲此起彼伏。

“竟然是真的……”

“天啊,他真的活過來了!”

“怪物……他根本就不是人類……”

眾人震驚萬分,連BOSS在現場都忘記了。

烏丸蓮耶聽到耳邊的尖叫,轉身對著一個驚慌到想逃離實驗室的男人來了一槍。

“砰!”

逃跑的男人動作一頓,後心口被子彈貫穿,他渾身僵硬地向前撲倒。

眾人齊齊一靜。

“處理掉。”烏丸蓮耶冷冷地說。

跟隨他的黑衣人立即有兩人出列,將屍體拖走了,留下一地血泊。

在場的人皆是渾身一顫,臉色蒼白,不敢再發出任何響聲。

織田作之助正在心中判斷這個男人的身份。

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某瓶酒嗎?可他戴著代表權勢的烏鴉尾戒,就連手杖頂端都有烏鴉圖案,看上去不像一般高層。

他還在思索,就看見在[織田]的視角中:

男人撐著手杖,俯身貼近,看了看[織田]的臉色。而後直起身,表情有些狂熱:“奇跡,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奇跡啊!”

“‘覆蘇’的研究終於可以開始了。”

織田作之助從夢中驚醒。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動作幅度太大,還因此帶倒了床頭櫃上的玻璃水杯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水杯直直砸到地上,當場摔碎,水灑了一地。

織田作之助卻來不及管水杯,他兩只手捂著額頭,劇烈喘息。

這是他第二次進入卡牌記憶,反應比第一次還劇烈。這句身體明明已經屏蔽了物理疼痛,怎麽會……

虛空中跳出一只貓貓,踩在他的膝蓋上,舔了舔他的臉頰,很是擔憂:[織田作,你沒事吧?這是怎麽啦。]

織田作之助還沒應答,房門就被敲響。

“織田?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們可以進來嗎。”

門外的是萩原和松田,那場聚會,幾人都喝的有點多。

兩位警官都喝了酒,不方便開車,又不好醉醺醺地回警察宿舍。在織田作的建議下,幹脆留宿一晚。

他們一人睡沙發,一人在書房打地鋪,意識昏沈間突然聽見一聲玻璃碎裂的響聲。

響聲被寂靜的夜晚放大數倍,他們倏地睜開眼,酒一下就醒了。

房門越敲越急,織田作唔了一聲,“不用,我沒事”的不字才剛說出口,門外的兩人就直接擰開了門把手,探頭查看。

“織田?!你怎麽了!”

見到紅發男人的痛苦神色,兩人表情頓時一變,就要沖進來。

“別,小心!地上有玻璃碎片!”織田作之助連忙攔下他們。

松田陣平“啪”的一聲摁亮房間的燈。

萩原研二小心避開地上的玻璃渣,湊近,著急又自責地說:“你是不是病發作了?果然,我就說你的身體還沒好,不能喝酒。”

“你今晚有沒有吃藥?”松田陣平追問。

這與酒一點關系都沒有,也不關[蒂薩諾]身體的事。

因為是意識進入的卡片世界,一切副作用都是直接作用在織田作的精神上的。

織田作之助有苦難言,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松田陣平誤以為他的沈默是沒吃藥心虛,十分生氣:“都說了每天都要吃藥啊,你不想身體好轉嗎!”

“你的藥放在哪裏,我去拿來。”松田陣平說。

“不是,我吃過了。”織田作之助揉了揉太陽穴,一切不適逐漸散去,他解釋道:“我只是做了一個夢。”

萩原研二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玻璃,聞言皺眉問道:“什麽夢?”

織田作之助這才發現他在幫自己搞衛生,連忙道:“萩原,你放著我來就好。”

“你?”萩原研二無奈笑笑,“還是算了吧,我怕你踩到玻璃自己都不知道。”

這就是無痛癥的病人致死率為什麽這麽高的原因。尋常人踩到玻璃能立即發現,無痛癥的人卻要等血流了一地才能發現。

平常會有系統全方位無死角地幫他監測有無危險,可萩原研二不知道啊!

織田作:“……”

他沈默片刻,只好說了句謝謝。

“跟我們還客氣什麽。”松田陣平將一杯溫水塞進織田作的手心,挑眉問道:“不如說一說你的夢境?是噩夢嗎。”

這該怎麽說。

難道要說他夢到“自己”過去被綁在組織的實驗室做實驗,還被一個男人懟著心臟開了一槍,然後起死回生嗎。

織田作之助:“……”

他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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