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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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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萩原研二話音落下, 本就安靜的車內更加寂靜,無人敢出聲。

松田陣平的目光緊緊鎖定在織田身上,頷首道:“我讚同萩說的話。”

“朋友之間不該隱瞞這種大事, 我們也不會用藥來威脅你,無論你說不說,我和萩都會把藥還給你。”松田陣平說,“選擇權在你。”

萩原研二生怕織田誤會, 立即頻頻點頭,表示自己沒有手持藥質來進行威逼利誘。

現場三個人裏有兩人立場非常堅定,織田作之助不由得看向最後一個沒出聲的人。

黑發貓眼青年向左打方向盤,轎車轉道開向萩原的宿舍。他從後視鏡裏看到織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輕聲道:“織田,我支持你的決定, 只是……不要忘記,你的朋友們始終在擔心你, 他們遲早會知道真相的。”

諸伏景光說的沒錯。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再瞞也沒有意義。與其等到事情暴露後被迫將血淋淋的真相擺到他們面前,不如自己主動坦白。

“你們想知道什麽,就問吧。”織田作之助主動道,“我會有問必答。”

萩原研二:“不許隱瞞, 不許撒謊。”

織田作點頭。

得到保證後,萩原研二立刻問了最關心的問題:“你生的什麽病, 嚴重嗎?”

“是後遺癥, 暫時有點嚴重, 可以想辦法控制。”

萩原:“什麽後遺癥?”

好問題。

織田作之助斟酌再三, 被松田陣平警告:“你答應過我們的啊。”

“……是人體實驗。”織田作之助無奈道。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等等等等……他們聽到了什麽?

萩原研二一臉空白, 呆楞地問:“是……是我想的那種嗎?非法的、不正規的人體實驗, 那種……”

充斥著血腥、罪惡、黑暗的人體實驗嗎?

織田作之助的話打碎了他們最後一絲僥幸:“就是你想的那樣。”

萩原和松田倒吸一口冷氣,松田陣平猛地扭頭向諸伏景光求證。

“織田說的是真的嗎?”

諸伏景光嘴唇抿得緊緊的,非常輕地點了點頭。

兩人呼吸一滯,松田陣平緊緊握著拳頭,掌心被指甲掐出一道印子。

怎麽會……

兩人的眼中都滿是不可置信。

他們過去只知道織田被坑的很慘,組織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卻萬萬沒想到,這個黑衣組織還敢在私下搞非法人體實驗!

這可是禁忌,是全球明令禁止的啊!

不用問都知道,織田一定在人體實驗中受了很多苦。

憤怒的火焰幾乎在瞬間點燃。

松田陣平氣笑了:“他們怎麽敢——”

“是誰在威脅你,那個變態幼女控的BOSS嗎!”萩原研二咬牙切齒道:“卑劣的組織,不僅殺害了你的孩子,竟然還敢用孩子威脅你接受人體實驗?!”

開車的諸伏景光只覺得這段話裏信息量巨大,忍不住打斷道:“等一下,誰是幼女控,織田什麽時候有了孩子?”

萩原研二胸膛急劇起伏,顯然被氣到不行,毫不猶豫地說:“就你們黑衣組織的BOSS啊!他最喜歡追著幼女玩換裝游戲,至於孩子……是織田之前收養的五個小孩,也是被幼女控BOSS害死的!”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騰出一只手,十分迅速地掏出手機開始默默錄音。

他覺得zero一定不會樂意錯過這次情報。

為了讓zero也聽到那段話,諸伏景光假裝自己沒聽清,請求萩原研二再重覆一遍。

萩原研二便劈裏啪啦地把話又說了一次,還順帶罵了一通幼女控BOSS,結尾還說:“幼女控和孩子這件事,都是織田親口說的。”

諸伏景光神情凝重:“織田,真的嗎?”

“是有這回事,但是……”織田作之助想要解釋此BOSS非彼BOSS,張了張口,喉嚨卻幹澀得忍不住咳了幾聲。

萩原研二連忙道:“沒關系,織田,你跟我們說過這件事,你難受的話我們幫你說!”

他和松田陣平飛快地將織田曾經說過的經歷告訴了諸伏景光。

收養了五個孩子,曾擁有一段平和幸福的時光,卻在組織的算計下家破人亡。孩子全部慘死,自己也被迫淪為組織的實驗對象。

諸伏景光的一顆心逐漸下沈,原來如此,織田竟然有如此淒慘的過去。

原來這就是他明明像個三好青年,卻不得不為組織做事的原因。

織田作之助很著急,越急越想咳嗽:“咳、不是這樣的……咳咳咳咳……有水嗎?”

他的喉嚨好幹,迫切需要補充水分。

諸伏景光急道:“後備箱有,萩原,你拿一下。”

“謝謝。”織田作之助接過礦泉水,擰開喝了幾口,才感覺活過來了。

起碼沖淡了喉嚨的血腥味,不會那麽難受。

織田作之助認真道:“你們誤會了,真實情況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子。”

松田陣平問:“好,你倒是說說,你收養的孩子怎麽死的,你為什麽會忍受人體實驗?”

“我收養的五個孩子確實死於算計……”

織田作之助感受到三個人不約而同投來“我懂了”的覆雜神情——開著車的那個是從後視鏡裏看過來的。

他連忙補救:“但是我會忍受人體實驗,不是因為孩子們啊。”

諸伏景光冷不伶仃來一句:“是因為宮野明美和雪莉吧。”

那是誰?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紛紛投去疑惑的目光。

“是織田的義姐和義妹,前不久跟著織田一起叛逃了。雪莉一直被關在組織內部,為了救她,織田被迫註射了未經安全檢測的藥劑。”諸伏景光解釋道。

想到雪莉,諸伏景光悚然一驚。

雪莉本來是個成年人,吃下組織研制的藥後就變成了幼女,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合法蘿莉?!

據說組織非常重視這項研究,組織BOSS又是一個極端幼女控,難道他的真實目的是……

把成女變成幼女,然後供他玩/弄!!

蒂薩諾是他們中唯一接觸過黑衣組織BOSS的人,他提供的情報必然是真實的。再加上雪莉對組織避之不及的惶恐姿態……

她一定是從組織內部,或是從蒂薩諾這裏聽到什麽消息,才寧死也要逃離組織!

諸伏景光勃然大怒,一向好脾氣的他再也忍不住,突然猛地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盤,聲音沈沈,帶著殺意:“組織竟然打著這種骯臟齷齪的主意,他該死!”

“骯臟齷齪”?

萩原和松田疑惑對視,組織不把織田當人看確實很可惡,但這個詞是不是沒用對。

他們思考半秒。

算了,反正都是罵,罵什麽詞都沒區別。

於是兩人跟著點頭,痛斥組織是個垃圾組織。

織田作之助完全跟不上他們的腦回路,拎著水瓶茫茫然,十分不知所措。

罵了一通,他們卻完全沒有舒心,看著織田沈默的樣子只覺得心裏越來越難受。

命運為什麽要苛責他?命運能不能偏愛他多一點,再多一點。

松田陣平沈吟片刻,問道:“所以你的藥,是用來治療人體實驗的後遺癥的?”

“你的藥是誰給你制作的?”萩原研二也跟著問道。

織田作無奈。

他還以為大家罵罵組織就算了,話題怎麽還是回到了他身上。

“是,有一定的治療功效。”織田作之助先回答松田,而後回答萩原:“是小哀……也就是雪莉。”

畢竟他答應了大家,今天無論問什麽都不隱瞞。

松田陣平眉頭緊鎖:“剛剛還說雪莉被關在組織基地,看守的人應該不少,她怎麽把藥給你?”

“就算為了躲過監視,特意把藥做成了糖果模樣,想要把東西在組織眼皮底下給你應該很難才對。”

除非織田在組織的人設是嗜糖人士,否則隔段時間給一罐糖,組織不可能不起疑。

織田作之助點頭:“所以我一共只拿過兩次。第一次少一點,第二次就是跟你們聚餐那會兒,一共拿了三瓶。”

等、等會兒。

松田陣平繃不住了,震驚道:“你一共就拿了兩次?!”

“嗯,因為很難才見一次面,雪莉在研究所制藥也很難,必須偷偷摸摸地進行,藥的產量本就不高。”織田作之助解釋道,“不過按理來說,藥是夠的……”

因為他次次沒吃完,藥就對他無效了。

萩原研二卻理解成了另一個意思,臉色逐漸變白,喃喃道:“藥本來是夠的,除非……”

“除非中途被人為拿走了,導致你想治療,卻根本找不到藥。”松田陣平冷靜地說。

“刺啦——”

車子突然一抖,之間來了個蛇形走位,眾人身體猛地前傾,險險扶住才沒摔倒。

好在他們正巧行駛在無人路段,周圍也沒別的車,才沒釀成事故。

“諸伏?!”眾人驚詫地看向開車的貓眼青年。

“抱歉。”諸伏景光定了定神,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手指用力到發白。他故作鎮定道:“很快就到萩原宿舍了,還有一小段路。”

諸伏景光心中波動如此大,是因為他和松田、萩原都同時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們拿走的,很可能是織田作之助的救命藥。

松田陣平更加難受,一共就只有三瓶,兩瓶都被自己和萩拿走了,織田怎麽辦!

織田本來躲得好好的,卻不得不冒著危險回家取藥。他一路心驚膽戰地來到公寓,卻發現藏藥的地方空空如也,連一粒也不剩。

他該有多難受啊。

松田陣平簡直不敢再細想,他的心一路下沈,直直墜入谷底。

車內的空氣仿佛在瞬間稀薄到無法呼吸,松田陣平閉了閉眼,只覺得呼吸發緊。

萩原研二臉色蒼白地道歉:“織田,對不起……我和小陣平因為你失蹤,曾經闖入你家想調查線索,以為那是你的糖果,就、就帶走了……”

“……對不起。”松田陣平啞聲道。

諸伏景光也跟著沈聲道:“我也要向你道歉——為某個不在現場的家夥——他不該不經過你的允許,就偷偷搜查你的房間,重要的是,不該帶走你的藥。”

“等等,”織田作之助哭笑不得,“不用道歉啊,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嚴重。”

什麽救命藥,不至於不至於。

織田作之助安慰他們:“藥在被你們偷走以前,早就失效了。”

眾人大驚,什麽叫失效了,別嚇人啊。

諸伏景光謹慎地問:“你的意思是藥丸的藥效已經揮發完了,所以需要制作新的?”

織田作之助糾正道:“不是,是我已經對它們免疫了。所以雪莉才會要我把舊的給她,她要針對我的身體狀況研制新藥。”

眾人:“……”

這不是聽起來更加糟糕了嗎!

給你治病的藥竟然會被你免疫,還要不斷升級。

聽起來像極了在跟死神搶人啊!!

萩原研二的心裏一陣苦澀,低聲說:“你那個時候是在向我和小陣平求救,對吧?”

眾人皆是一楞。

織田作之助自己更加茫然,很是不解。

“在孤兒院的時候,你知道我和小陣平是警察,所以把自己的故事告訴我們,是為了隱晦地向我們報警求助,是嗎?”萩原研二說。

織田作之助大驚,連忙搖頭說沒有。

他只是在很普通地分享自己的經歷而已,沒有想這麽多啊!

現場卻沒一個人相信他的話,萩原研二接著說,聲音聽起來十分沈重:“你在領錦旗前,說有人攔著你做好事,問我應該怎麽辦,其實也是在向我求救。”

“你領完錦旗的第二天,就正式失蹤了,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被帶回組織強制接受人體實驗吧。”

織田作之助:“我是回了組織,但我真的沒有在求救……”

他只是正常地向好友傾訴苦惱而已啊!

松田陣平嘖了一聲,“你深夜淩晨與我們見面那天呢?載你過來的司機還跟你發生了爭吵,他是不是組織派來監視你的人?!”

他還分析的頭頭是道,說自己就不該相信織田的胡言亂語,相信他一切安好,說織田那天晚上“臉色蒼白,捂著肚子,眼神閃閃躲”,一看就是有問題!

松田陣平下了結論:“所以你是剛經歷完又一輪實驗,在向我們求救!”

織田作之助聽得一楞一楞的,哭笑不得:“真的沒有,我沒有這麽想過。”

大家都不信。

就像有些人在死前總會不自覺發出求救信號一樣,他們堅信織田一直在向他們發出求救的聲音,只是被他們忽視了。

這讓所有人更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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