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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紅樓(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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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懶得再跟賈母說什麽, 直接退下去找賈政,跟賈政說了說林淮玉他們來京城一事。

“老祖宗很生氣,還說姑父不把她這個岳母放在眼裏。”賈璉覺得賈母太把自己當做一回事了, “姑父為什麽要讓淮哥兒他們認葉大人為義父,為什麽又要讓淮哥兒他們住在葉大人家裏, 還不是因為上次淮哥兒他們來我們府裏住受了委屈, 姑父哪裏還敢讓淮哥兒和黛玉住在我們府裏,畢竟淮哥兒他們都長大了。”賈璉還覺得賈母心裏沒有一點數。“如果再發生幾年前的事情,淮哥兒和黛玉的名聲豈不是毀了。”

賈政聞言,微微地嘆了口氣:“你姑父為了兩個孩子考慮, 讓淮哥兒他們住在葉大人那裏沒錯。”賈政覺得林如海這麽做, 的確有些不給他們榮國府的面子, 但是林如海也是為了兩個孩子考慮, 這麽做無可厚非。“看來,你姑父之前對淮哥兒他們住在我們府裏受委屈一事很在意。”

“二叔, 能不在意嗎?”雖然時隔幾年,但是賈璉卻還清楚地記得當年的事情,“淮哥兒他們第一天登門拜訪就被寶玉無禮地取字, 接著老祖宗不高興,給淮哥兒他們撂臉子。要不是您勸老祖宗,只怕老祖宗還要怪罪淮哥兒他們。”

“寶玉經常在淮哥兒面前說讀四書五經考取功名是祿蠹。”這些話,賈璉不好在賈母面前說,但是能在賈政面前說, 畢竟賈政是整個家裏算是拎得清的人,“後來, 寶玉不顧禮儀規矩送黛玉胭脂, 黛玉不要, 老祖宗不怪寶玉就算了,還怪罪黛玉不收胭脂,氣得淮哥兒連夜帶著黛玉從府裏搬出去。這些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接受不了。再說,淮哥兒和黛玉是林府的少爺和小姐,在自己家裏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也沒有這樣被無禮對待過。”

賈政聽著賈璉說得這些事情,就想到這些年寶玉不僅一點長進都沒有,還越來越放肆,心裏的怒火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現在,黛玉是大姑娘了,如果寶玉還像幾年前那樣送胭脂給她,那就真的壞了黛玉的名聲。”賈璉也讚成支持林淮玉他們不住在榮國府,因為賈寶玉這幾年完全沒有變得懂事懂規矩,跟幾年前一樣任性胡來,“姑父為了淮哥兒和黛玉的名聲,也不敢讓淮哥兒他們住在我們府裏啊。再說,淮哥兒這次來京城是為了讀書考中大-三-元,住在我們府裏,寶玉天天去找他,一定會打擾到他讀書。還有我們府裏人多,閑言碎語還不少,哪裏有葉府清靜。換做我是姑父,我也不會讓淮哥兒他們住在我們府裏。”

賈政微微頷首,讚成賈璉的說法:“你說得對。”換做是他,他也不敢讓女兒住在他們的府裏。

“二叔,老祖宗那邊……”賈璉一臉一言難盡地表情,“二叔,我在您面前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老祖宗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做一回事了啊,她是姑父的岳母,又不是姑父的親生母親,她竟然想讓姑父事事都跟她匯報,事事都要經過她同意。哪怕姑父的親生母親在世,也不會像老祖宗這樣吧。”

賈政眼神嚴厲地瞪了一眼賈璉,“不許這樣說你老祖宗。”

“二叔,我也不想說,但是老祖宗這樣……只會讓姑父與我們家越來越疏遠。”賈璉突然想到什麽,一驚一乍地說道,“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情。”

賈政被他這副咋咋呼呼地樣子嚇了一跳,又瞪了賈璉兩眼。

“好好說話。”

賈璉擺出一副神秘的樣子,壓低聲音說道:“皇上要給姑父賜婚。”他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半真:慶隆帝的確有問過林如海要不要再娶一個,林如海說他沒有續弦的打算。半假:慶隆帝並沒有說過要給林如海賜婚的話。

賈璉驚道:“什麽?”

“我聽淮哥兒說,皇上見姑父這些年一直沒有再娶妻,就想給姑父賜婚。”賈璉是故意這麽說的,為的就是唬賈政,“自從上次淮哥兒他們回去後,姑父雖然每年過年過節都會給老祖宗送禮,但是姑父跟我們府裏之間的聯系卻越來越少了,如果老祖宗還端著架子,在姑父他們面前擺老太君的威風,等到姑父續弦後,只怕以後徹底不跟我們來往了。”

賈璉這番話成功“嚇”到了賈政,“你可知道皇上要把誰賜給你姑父?”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猜想應該從王公貴族裏選吧。”賈璉繼續瞎編道,“皇上不是有個妹妹麽,這些年也沒有嫁人,說不定……”

賈璉口中的這個妹妹是慶隆帝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雲蕙公主。十幾年前,她的駙馬因病去世,從那以後雲蕙公主就再也沒有嫁人,這些年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

慶隆帝非常看重疼愛雲蕙公主,這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事情。賈政心想,如果林如海真的要娶雲蕙公主,那麽他的仕途一定會再進一層。

“老祖宗什麽事情都想管,不要到時候皇上賜婚給姑父,她老人家還要管,還要反對。”賈璉當然是故意這麽說的。如果到時候慶隆帝真的賜婚,給賈母一千個膽子,她也不敢管,更不敢反對。“二叔,您得好好說說老祖宗,不要讓老祖宗破壞了我們家和姑父的關系。”

賈政心裏有了一番計量後,輕點了下頭說:“我待會去跟母親好好地談談。”

見目的達到,賈璉就沒有再說什麽,從賈政的書房裏退了出去。等他回去後,見王熙鳳也回來了,略微驚訝地問道:“沒打牌呢?”

“老祖宗氣到了,還打什麽牌。”王熙鳳靠坐在榻上,一邊吃水果,一邊餵兒子和女兒吃水果。“你去找老爺呢?”

“恩,跟二叔說了說,順便嚇嚇二叔。”賈璉使壞地從兒子嘴邊搶走一塊蘋果,原本以為兒子會哭,沒想到兒子還傻兮兮地對他笑,笑地他這顆老父親的心都化了。

王熙鳳好奇地問道:“嚇二叔,你說什麽嚇二叔呢?”

“就說皇上要給姑父賜婚。”

“什麽,皇上要給姑父賜婚,真的假的?”王熙鳳一連串地問道,“皇上要把誰賜給姑父啊?”

“假的,皇上的確有問過姑父要不要再娶一位夫人,姑父說他沒有續弦的打算,皇上就沒有再說什麽呢。”

“那你說皇上賜婚?”

“嚇二叔的,同時也嚇嚇老太太。”賈璉撇撇嘴說,“老太太太把自己當做一回事了,不好好地嚇嚇她,她真的以為自己什麽事情都能管。”

王熙鳳明白賈璉的意思,伸手搗了下他的肚子,“你膽子不小,竟敢胡編亂造皇上要給姑父賜婚。”

“我也不算胡編亂造,如果不是姑父這幾年忙,皇上還真的會給姑父賜婚。”

“話說回來,老太太的確……”王熙鳳不好像賈璉那樣直接說出來,“你走後,無論我和姑母怎麽勸,老太太還是一副很生氣的模樣,說著說著還把自己氣到了。”

“隨她去。”

等賈璉離開沒多久,賈政就去找賈母。

賈母一見到賈政,就跟他抱怨林如海不把她這個岳母放在眼裏,認義親這麽大的事情,竟然一聲招呼都不跟她打。林淮玉他們來京城也不說,還讓林淮玉他們住在葉府不住在榮國府,這明顯是在嫌棄他們榮國府。

賈政沒有急著跟賈母說這件事情,而是直接說慶隆帝要給林如海賜婚一事。

賈母聽了這話後,驚得瞪圓了雙眼:“你說什麽,皇上要給姑爺賜婚?”

“對,很有可能是雲蕙公主。”

“這……”賈母太過震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母親,您知道這次妹夫為什麽沒有提前跟我們說一聲就讓淮哥兒他們來京城認葉大人為義父嗎?”

賈母被賜婚這個消息震得還沒有回過神來,楞楞地問道:“為什麽?”

“妹夫對我們不滿,不相信我們。”

賈母皺起眉頭問道:“什麽意思?”

“您忘了幾年前淮哥兒他們第一次來我們府裏,您和寶玉做了什麽嗎?”賈政知道賈母吃軟不吃硬,語氣溫和,“您忘了寶玉送胭脂給黛玉,氣得淮哥兒連夜帶著黛玉從府裏搬出去一事嗎?”

聽到小兒子這些話,賈母的眉頭皺得更緊,神色也冷了下來:“你是說姑爺一直在計較這些事情?”

“淮哥兒和黛玉大了,妹夫不放心他們住在我們府裏,就是擔心他們住在我們府裏,會像幾年前一樣受委屈。更擔心淮哥兒和黛玉的名聲受損。”

賈母不愛聽這話,立馬板著臉不悅地說道:“怎麽,他覺得我們會害了淮哥兒和黛玉的名聲?”

賈政沒有直接回答賈母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母親,這些年來,寶玉可曾有一點長進?”

“你什麽意思,嫌棄你兒子?”在賈母心裏,賈寶玉是最好的,容不得任何人說他半點不是。

“就寶玉這胡來的性子,我要是妹夫,我也不放心讓女兒住在我們府裏。”

賈母怒指著賈政,罵道:“我就知道你嫌棄寶玉這個兒子,見不得他。”

“母親,我來找您並不是為了說寶玉的事情。”賈政懶得跟賈母說賈寶玉的事情,幾年前他就放棄賈寶玉這個兒子,也懶得再管這個兒子。再說,他想管也管不了,每次他管都會被賈母教訓訓斥。“這幾年來,妹夫雖然一如既往地給您送禮,但是您沒發現妹夫與我們之間的聯系越來越少了嗎?”

這話說得賈母沈默了。

“您覺得幾年前的事情沒有什麽,但是重規矩禮儀的妹夫卻不這麽覺得。”賈政言道,“幾年前的事情讓妹夫跟我們之間的關系漸漸地疏離了,如果您還像以前一樣覺得我們沒錯,錯的是妹夫他們,那麽等妹夫以後續弦後,就會與我們徹底不來往。”

“母親,“如果妹夫以後真的要迎娶雲蕙公主,這意味著什麽,您心裏清楚。”賈政強調道,“ 如果您還是覺得妹夫做錯了,那妹夫與我們之間的關系很快就會不存在,我希望您好好地想清楚。”說完,賈政就起身向賈母行了個禮,隨後退了出去。

自從上次打了賈寶玉被賈母訓斥教訓了後,賈政對賈母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如果他說的話,她能聽進去,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他說的話,她聽不進去,那他也不會再勸說。就像今天的事情,他說了,如果她還是覺得自己沒錯,錯的是林如海,那麽日後就別怪林如海不與他們來往。

賈母雖然這些年沒有管理榮國府的事情,但是她一直以來是榮國府的掌舵者,任何人都得聽她的話,這就導致她覺得自己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對的。順著她的都是對的,不順著她的都是錯的。

榮國府的人會事事順著她,但是其他人並不會。她覺得林如海是她的女婿,就應該像賈政他們一樣事事順著她,事事聽她的話,可惜林如海並不是賈政他們。再者,林如海這些年調查了不少事情,知道賈家這些年在暗地裏做過的一些事情。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跟賈家斷絕一切關系。如果賈家主動跟他鬧掰,他求之不得。

賈政離開後,賈母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動靜。鴛鴦有些擔心她,試探性地問道:“老太太,您沒事吧?”

“唉……”賈母重重地嘆了口氣,“沒想到姑爺這麽斤斤計較。”

鴛鴦一聽這話,就知道賈母並不覺得她做錯了。

“算了,我一個岳母的確沒有資格插手管他們林家的事情,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賈母的確不覺得自己錯了,“只要他們還認我這個外祖母就行,其他的事情,我懶得管了。”

鴛鴦在心裏無奈地嘆了口氣,璉二爺和老爺說了半天白說了。

“老太太,其實林少爺他們不住在我們府裏也好,如果真的要出什麽事情我們就逃脫不了關系。”鴛鴦見賈政他們勸賈母沒有成功,就換個說法勸賈母,“林少爺他們住在葉府,您也少操心,到時候林少爺他們要是有什麽,林大人也怪不到您頭上來,您說是不是?”

鴛鴦這話,賈母聽了進去。

“你說得對。”

“等明日林少爺他們來了,您也不要說怪罪他們的話。”

“我哪裏還敢說。”賈母露出一副害怕地模樣,陰陽怪氣地說,“我一個外祖母,哪裏敢管他們的事情。”

鴛鴦心想幸好老爺他們走了,不然聽到老太太這話,怕是會被氣得不輕。

賈母嘴上這麽說,但是心裏還是有些氣。不過,她很快就被鴛鴦哄開心了。

此時,葉府裏,林淮玉已經在跟葉文賦讀書了。

葉文賦沒有急著先教林淮玉,而是先給他一份三年前鄉試的考卷,讓他先做,看他做的怎麽樣。

林淮玉拿到三年前的鄉試考卷後,先是認真地把所有考題都看了。看完所有題目後,林淮玉覺得他對自己的認知非常正確,他能考中舉人,但是絕對考不中解元。

“唉……”林淮玉長嘆一口氣後,就開始答卷。他什麽時候答完就什麽時候用晚膳。

“你說你,淮哥兒才來,你就急著讓淮哥兒做考卷,有你這麽做義父的嗎?”葉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葉文賦,語氣充滿責怪,“就不能讓淮哥兒好好休息幾天嗎?”

葉文賦邊吃著飯,邊說道:“你以為他考中小三元就能輕輕松松地考中大-三-元麽,離三年後的鄉試沒剩多少時間了,必須從現在開始抓緊時間讀書學習。”他跟皇上已經誇下海口了,必須要讓淮哥兒考中大-三-元。

“就算要抓緊時間,也不用急在這幾天吧?”

“當然急,這幾天讓他把三年前的鄉試的考卷給考了,這樣我才知道他哪裏不足。”林淮玉心裏壓力大,葉文賦心裏壓力也不小,“只有知道他哪裏不足,我才能知道怎麽教他。”

“要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說淮哥兒有可能考中大-三-元,淮哥兒現在也不用跟你吃苦。”葉夫人覺得丈夫在皇上面前誇下海口這件事情是不對的。

“他既然考中了小三元,自然要試試考中大-三-元,不然他小三元不是白考了嗎?”

如果林淮玉現在在場,聽到他義父這句話,一定會覺得他義父是邏輯鬼才。

“我看你們就是為了沽名釣譽,所以才想讓淮哥兒考中六元。”葉夫人這話一針見血。

“考中六元有什麽不好。”葉文賦輕哼道,“如果淮哥兒考中六元,將會是我朝第一個考中六元的人,他將會名留青史。”

“我看是你們想名留青史。”葉夫人毫不客氣地拆葉文賦的臺,“以淮哥兒的聰慧,他原本能輕輕松松考中舉人、考中貢士、考中進士,結果為了你們所謂的名留青史,不得不拼命考中大-三-元。”

“他年紀小多吃些苦沒有什麽不好。”葉文賦挑眉說道,“如果不是他有資質考中大-三-元,你覺得我會跟皇上誇下海口嗎?”

葉夫人自知說不過丈夫,懶得再跟葉文賦辯論,“你就是胡來。”

葉文賦也懶得跟葉夫人再說,搖搖頭說:“你不懂。”

這話說得葉夫人直接送給他一個白眼。葉夫人懶得再搭理他,一邊給黛玉夾菜,一邊跟黛玉聊起天來。

葉文賦見自己被冷落也不介意,吃完飯後就回到書房。

林淮玉已經做好《論語》一文、《中庸》一文、《大學》一文、《孟子》一文。正在做經義題。

鄉試的第一場考試,主要考《四書》的內容和經義,還有五言八韻詩一首。

考四書,除了考四書上的原本內容,還要寫四書有關的文章。說的通俗一點就是,寫四書內容有關的議論題。比如說第一道考題,先考的是填寫《論語》為政篇的內容,接著就以為政篇表達的思想為主題寫一篇議論文。

寫《四書》的議論文,也是有嚴格的要求和規則,每篇文章都要寫兩百字以上。

經義四道題,每道題要寫三百字以上。

五言八韻詩一首,以某句詩詞為題。比如說以“床前明月光”為題,用“光”來押韻。當然,鄉試考五言八韻詩一首不能考“床前明月光”這麽簡單的。

鄉試考三場,每場考試考三天,三場考試連在一起,也就是說一共考九天。這九天都要一直待在考場裏,也就是說吃喝拉撒都在考場裏。

當然,葉文賦不可能真的以考鄉試的標準來讓林淮玉考,把他關在一個房間裏,讓他九天不出門。

葉文賦拿起林淮玉寫好的《四書》的考題批閱了起來。《四書》書本上的死內容,林淮玉是不可能出錯的。關於《四書》的議論題,林淮玉基本上也不會出錯。他最擅長寫的就是議論題。

等葉文賦批閱好《四書》的全部考題後,林淮玉剛剛寫好經義的第三道題。

鄉試的經義題要比童試的經義難一千倍。如果說童試是小學畢業考,那麽鄉試就是高考,這難度跨度很大的。

寫鄉試的經義題,林淮玉已經知道自己哪裏不足。雖然他熟讀四書五經,但是對四書五經的理解還不夠深。如果用十分來評價的話,他只讀了五分,還有五分沒有深讀。

葉文賦開始批閱林淮玉寫好的三道經義題,批閱的時候他也發現了林淮玉的不足,覺得林淮玉對四書五經上的內容還不夠理解。

前面四書的題,林淮玉答得非常好,但是經義題卻答得一般般。

等葉文賦批閱完林淮玉的四道經義題,他剛剛做好五言八韻詩一首。

“你這詩做的……”葉文賦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嫌棄,“你畫畫充滿靈氣,怎麽做詩就沒有一點靈氣,反而充滿匠氣?”

關於這點,林淮玉也非常無奈。

“我就不適合做詩。”

“你不是不適合,你是懶得去推敲每個字。”做詩講究的就是推敲,每個字都會仔細地推敲一番。

被葉文賦說中,林淮玉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葉文賦瞪了一眼林淮玉,開始算他第一場考試的分數。

“以你現在的成績,考中解元是不可能的。”

林淮玉點點頭說:“我也這麽覺得。”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義父,我一向都有自知之明。”

“你四書的題答得不錯,但是經義題很一般。”

“我知道。”

“你知道你為什麽經義題做的一般嗎?”

林淮玉說道:“不夠理解。”

葉文賦沒想到林淮玉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裏,微微揚了揚眉說:“看來你知道啊。”

“以前不知道,但是剛剛做了經義題就知道了。”他之前覺得自己對四書五經了解地挺不錯,但是就在剛才他發現自己了解地不過是皮毛。

“能看出自己哪裏不足,你還不算笨。”葉文賦冷哼一聲道,“還有救。”

“義父,接下來我們要死磕經義了嗎?”

“只是經義嗎?”葉文賦沒好氣地說道,“我得從頭教你。”

葉文賦所說的從頭,就是從四書五經的第一篇內容開始教。

“那就麻煩義父了。”

“以你現在的成績,只能考中鄉試的乙榜,連甲榜都考不上。”鄉試發榜的時候會有甲乙兩榜,上了甲乙兩榜就意味著考中了舉人。

“我覺得我會在乙榜的末尾。”

“你倒是挺清楚的啊。”對於林淮玉的這個成績,葉文賦並不覺得意外,“現在知道自己離解元有多遠了吧?”

“知道,十萬八千裏。”林淮玉知道自己能考中舉人,而且還是吊車尾那種,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考中解元。“義父啊,您說您當初為什麽說我能考中大-三-元啊?”

“怎麽,你沒有信心?”

林淮玉非常誠實地說道:“沒有。”

葉文賦拿著書輕輕地敲打了下林淮玉的腦袋,“有我教你,你怕什麽。”

“有您在,我也沒有什麽信心啊。”他覺得考高考狀元都比考解元簡單。林淮玉這家夥當年就是全國的理科狀元。

“跟我好好讀書學習,你就有機會考中解元。”葉文賦拿著書又敲了下林淮玉的腦袋,“趕緊去吃飯。”

“您不說我肚子還不餓,您這麽一說,我肚子立馬餓了。”林淮玉說道,“義父,我先去吃飯了。”

用完遲到的晚膳,林淮玉就被葉夫人趕去休息。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下午和晚上還在考試,肯定累壞了。再加上,明天一早要去榮國府。

葉夫人明天陪林淮玉他們一起去榮國府拜訪賈母他們,畢竟她現在是林淮玉他們的義母,於情於理都應該去一趟。

“義母,您明天還是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榮國府。”

“這是為何?”

“您也知道榮國府是什麽情況,您真的沒必要去。”林淮玉說道,“再說,您去了,人家還不一定歡迎您。”以賈母的性子,肯定不會歡迎葉夫人。

小黛玉讚同她哥哥的說法:“哥哥說得對,義母您還是不要去了。”

“按理說我應該去拜訪。”

“義母,這件事情跟賈家沒關系,您真的沒必要去。”林淮玉說完,又補充一句道,“你們最好不要和賈家人有任何來往,省得被纏上。”

葉夫人伸手點了下林淮玉的腦門,好笑道:“你這孩子怎麽能這麽說你外祖家?”

“實話實說。“林淮玉認真道,“明天就我和妹妹去榮國府,您就不要去了。”

見林淮玉他們這麽反對她去,葉夫人想想覺得她不去也沒有什麽,索性就聽他們的。

“好,明天我就不跟你們去。”就像林淮玉說的那樣,如果她真的去榮國府,就會跟賈家扯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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