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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不是她能覬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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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瑜冷冷盯著阮煙房門半晌,正準備挪開視線的時候,那扇緊閉的大門驀地被人從裏面打了開。

謝瑾瑜沒來得及收回視線猝不及防的就和門口的阮煙對上了眼。

他一時不知該進還是該退,但面上依舊冷沈著臉雲淡風輕的模樣。

“師,師兄……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阮煙看著屋外的謝瑾瑜,眼睫輕動有些緊張,偷偷的打量著他的臉色,心下摸不準的猜測他的心情如何。

但是,這麽一看,她發現謝瑾瑜的衣服貌似換了一件,衣袍還是紅色,但腰間的束帶和袖口間的圖案已然與上午的有所不同。

阮煙心跳了跳,咽了咽口水。

完了……

謝瑾瑜竟然嫌棄她到這個地步,兩人上午還沒碰到彼此,只是靠近了一些,他還特意換了一件衣服,說不定還洗了一個澡。

事實上,謝瑾瑜的確是去洗澡了,但他的初衷並非是嫌棄厭惡阮煙,而是他禦劍離開之時,只覺得周圍還縈繞著她身上的氣味,無端的讓他分神,便又往太液池飛去。

謝瑾瑜遠遠的與阮煙對視著,他壓下心底奇怪的情緒,深邃幽冷的黑眸掃過阮煙抓著衣袍的手,聽到她的話後,語氣疏淡的“嗯”了一聲。

這個字太過簡短,簡短到阮煙不知該怎麽開口。

氣氛頓時凝滯了下來,兩人誰也沒說話,也沒離開,只是阮煙盯著地面,而謝瑾瑜則視線落在不知名的虛空處。

微風徐徐吹過,幾朵聚靈花輕盈的從樹上落了下來,在空中旋轉飛舞了幾下,又落在地上發出了低沈的碰撞聲。

兩人的視線同一時間似乎又都被這花吸引,氣氛也再次變化了起來。

阮煙手不自覺的放在自己腰間的儲物袋上,躊躇著要不要現在拿出聚靈花液,但覷著謝瑾瑜的臉色,她又有幾分忐忑擔心。

現在拿出來的話,謝瑾瑜會不會嫌棄她的東西?或者又說她亂采聚靈花……

她一時沒敢輕舉妄動,糾結要不要回房另擇時機。

而謝瑾瑜看到這花後,眉頭微皺,又擡眼冷冷的睨著阮煙,他瞇了瞇眼,正想教訓這個師弟不準隨意摘取宗門靈漱花之時,阮煙率先開口讓他咽下了嘴裏的話。

“師兄,這……是我給你泡的聚靈花茶,上午的事對不起,我下次一定註意……”

阮煙還是鼓起勇氣說了,謝瑾瑜行蹤飄忽不定,好不容易遇到了他,要是沒抓緊機會,下一次指不定又得什麽時候。

而且……她還挺擔心經過這次摩擦,讓謝瑾瑜對她又產生了其他隔閡,畢竟她還得多在謝瑾瑜身邊刷刷好感度,可不能讓他就這樣討厭自己。

謝瑾瑜心情覆雜,原本想責罵師弟的話在聽到他說的後,也說不出口。

原來這聚靈花是泡給他的嗎?

原來不是師弟自己饞嘴……

得出這個結論後,莫名的壓在心底積了一上午不知對自己還是對這師弟的氣,在這一瞬間轟然消散。

謝瑾瑜緊皺的眉頭松了幾許,雖然他對這東西興趣在上次之後就已經消散了,但如果是他這個師弟送的話,身為師兄,他還是打算給他這個面子。

他心底冷哼了一聲,矜持的抿了抿唇,沒說話,等著他這師弟給自己送過來。

而那頭的阮煙也在等著謝瑾瑜開口,他不說話,她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態度。

但兩人這樣耗著也不是事,阮煙深吸一口氣,心下惴惴,率先又打破了差點僵硬下來的氛圍,“前幾日見師兄似乎對這聚靈花茶格外感興趣,元晏便自作主張泡了一些,希望師兄能喜歡,還有這玉佩……”

她頓了頓,又把儲物袋內定心環佩拿了出來,“這玉佩本來是師兄之物,師弟無功不受祿,不敢亂要。”

先前的東西,要麽是謝瑾瑜作為師兄的見面禮,要麽是謝瑾瑜丟棄不要了的,阮煙也問過了洛長老,自然拿的沒有壓力,但這玉佩,今天上午謝瑾瑜拿在手上不停的把玩欣賞,似乎也是愛不釋手,雖然不明白後面為什麽又扔給了她,但她卻不敢輕易接著。

謝瑾瑜聽著前面的話,心情還算好,直到阮煙又說出把玉佩給他的話,他面色又微不可察的冷了幾分。

他給出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

“一個小小的玉佩,我扔出去了就是不要了,不必再給我。”

他唇瓣輕啟,這麽久說了第一句這麽長的話,語氣聽著是冷冷淡淡的,但阮煙的眼神卻亮了幾分。

說了話是不是代表謝瑾瑜的沒那麽生氣了?

阮煙暗中猜測了一番,又聽他話的意思只是不要玉佩沒說不要靈茶,眸光微動,用靈力將三個瓷瓶遞了過去。

至於直接靠近送,她是不敢了!

三個白凈瓷瓶在兩人之間穩穩當當的漂浮著,很快又停在了謝瑾瑜一臂之遙前的距離。

謝瑾瑜眼皮微擡,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屈了屈,這一次,他這個師弟倒是學聰明了,人都不過來了,竟然用靈力送東西。

呵,算他識相!

謝瑾瑜壓下心底不知名的淺淡失落,擡手一揮將三個瓷瓶收回到自己的儲物戒指內。

既然已經收了師弟的原諒禮,謝瑾瑜也不再斤斤計較了,否則倒顯得他如此小氣。

他抿了抿唇,擡眼看著停在門口的阮煙,沈聲道,“經此一事,下不為例,還有……宗門聚靈花不可隨意采摘。”

“收到師兄!”

阮煙高興的眨了眨眼,這一次沒再吐槽他自己也辣手摧花的事,懸了一上午的心也隨著他的話落到了實處。

這心一落下後,她也不客氣的又把謝瑾瑜不要的定心環佩收回自己的儲物袋,然後又開始不要錢的誇彩虹屁,“師兄果然寬宏大度休休有容,師弟在此佩服佩服,往後有你這樣的師兄,相信元晏也會受此熏陶,做一個心胸寬廣之人。”

寬宏大度?

休休有容?

謝瑾瑜一只手摸索著另一只手上的儲物戒,聽聞這話,眉頭微挑,唇角微不可察的揚起一個細小的弧度,但很快,他又矜持高冷的恢覆原樣,睨著阮煙淡淡吐道,暗含嗤意,“師弟成語倒是‘用’的不錯。”

他著重念了念‘用’一字,也就他這師弟能夠這般‘胡言亂語’,何時這些成語也能和他掛上鉤?

即使謝瑾瑜不太參與宗門其他活動,白□□蹤也飄忽不定,但他還是聽過幾回被他整治過的同門暗暗吐槽他錙銖必較的話。

當然,只能怪他們運氣不好,謝瑾瑜為了坐實錙銖必較,又從他們身上搜刮了許多靈石法器,所以他儲物袋內除了一些等級高的法器外,還有一些礙眼的低階法器。

不過,他們也說的不錯,他謝瑾瑜的東西,要麽自己給要麽丟棄,容不得他人沾染半分。

除了那個可惡的女人!

謝瑾瑜一下子又回想到那天的事情,他眉眼重新歸於冷淡,也沒閑心繼續和師弟聊下去,問了一句‘下午是否還要去上煉丹大課’後,他就擡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次,阮煙再看著他緊閉的房門心情倒是松了些許,接受了她的道歉禮,謝瑾瑜應該不會再計較了吧……

雖然不知道後面他怎麽突然又面色沈了下來,但那肯定和她沒關系,她也就不需要放在心上。

阮煙唇輕輕的勾了勾,這一次有了幾分興致拿出儲物袋的那塊玉佩,對著陽光,看著裏面流光溢彩仿佛活起來的顏色,暗想謝瑾瑜其實挺好哄的,說點好話,贈他所好。

所以,這就是有錢人們追求的精神需求嗎?

阮煙挑了挑眉,腦海裏驀地又跳出原文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想到謝瑾瑜就是迷一般的因為這話對女主動心的,她要不要先下嘴為強?

不過,那個劇情按照原書時間線來說,現在不是已經過了嗎?

阮煙驀地一驚,不會吧,不會現在的謝瑾瑜也對女主有感覺了吧?

她徒然有了幾分緊張感,書裏面是因為有原阮煙奪舍魔族的插足才導致謝瑾瑜和原女主相遇,那現在沒了惡毒女配,他們還按劇情來了嗎?

如果按照劇情來,女主多了謝瑾瑜這麽一大助力,她日後想要拿到梧桐之心更是難上加難了……

阮煙的好心情再想到這些劇情後霎時又沒了,她有點想哭,一整天的心情忽上忽下的簡直比玩跳樓機還刺激。

神色幽怨的盯了一眼謝瑾瑜關著的房門,在門口徘徊踱步的走來走去,最後一咬牙還是忍不住走到謝瑾瑜門前,不甘心的敲了敲。

“師兄,可以問你點事嗎?”

謝瑾瑜此刻正坐在千年靈木桌前,他剛把儲物戒那三個瓷瓶拿出來,手指摸上了其中一個白凈瓶子,準備看一看裏面的聚靈花茶時,就聽到了阮煙的聲音。

稍楞了幾秒,他立刻將桌上的三個瓷瓶一收,然後用靈力打開了房門。

同樣和阮煙一樣雕刻著雲紋龍鳳精致圖紋的大門緩緩的往旁邊打開,室內的景象漸漸的在阮煙面前展現。

這還是阮煙第一次看到謝瑾瑜房子內部陳設,別看外面和她的一樣,但裏面的裝飾卻是讓她瞬間感受到了貧富懸殊。

就拿謝瑾瑜坐的那個木桌而言,看著沒什麽覆雜的雕飾,但那木桌她認得,是由靈木所制,靈木等級根據年歲有優有劣,但謝瑾瑜的那個一看,品質就很不一般,而且桌面也打磨的尤為光滑,似乎還踱上了一層油脂,遠看還泛著光。

阮煙咽了咽口水,視線不自覺的又掃了掃周圍梁柱上鑲嵌的夜明珠上,除了夜明珠還有其他發光的靈珠。

阮煙晚上回房回的早,所以也不知道謝瑾瑜房間夜裏有多亮,但這第一次看到這麽多可充當照明的物體不值錢一般在房間內擺放了如此多,她還是暗暗有些驚訝。

一邊驚訝謝瑾瑜財大氣粗,一邊疑惑他把房間弄這麽亮做什麽?

甚至透著房間的隔門,她好像看到裏面還有其他發光的琉璃珠。

不過,她才打量一會兒正準備細看的時候,卻被謝瑾瑜打斷了。

“看夠了嗎?”

他似乎有了幾分不耐,也沒有邀請阮煙進來的打算,就看著站在門口的她,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

這靈茶不同於聚靈花茶,除了蘊含靈氣外,還可以凝神靜氣促進睡眠,是謝瑾瑜慣常喝的一種。

阮煙立刻回過神,她也不在乎謝瑾瑜的態度,也沒打算進去,看著端起一眼望過去就透著奢侈精致水杯的謝瑾瑜,一鼓作氣問道,“師兄,請問下你認識姜蕓蕓嗎?”

謝瑾瑜喝靈茶的動作頓了頓,他淺淺的抿了一口,又漫不經心的放回了桌面,嗓音微沈,“你問她做什麽?”

姜蕓蕓?不是樂音峰的人嗎?

他這個師弟剛來沒多久怎麽認識她?

謝瑾瑜垂眸盯著面前淺綠色的靈茶,一時也沒了再喝的興致。

阮煙的視線在謝瑾瑜沾了水後更加嫣紅滋潤的唇瓣停留了幾秒,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暗念幾句清心咒後,才維持鎮定道,“哦,沒什麽,就問問而已,敢問師兄是否熟悉這人?”

就問問?

謝瑾瑜餘光快速的掃了一眼阮煙有些泛紅似乎羞澀的臉,心裏冷哼一聲。

這哪裏是隨便問問,莫不是那人是他這師弟的心上人?

可惜,他要失望了!

謝瑾瑜懶散的搖晃了一下茶杯,看著裏面的靈茶水也輕晃悠出波紋後,才漫不經心道,“姜蕓蕓啊,聽說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啊?”

阮煙驚訝的楞了楞,不是,她只是問問他認不認識而已,人家有喜歡的人關她什麽事,而且她也知道啊,書裏面姜蕓蕓一直以來就喜歡她的青梅竹馬仆從葉淩風,兩人可以說是相互暗戀,也不是短期就形成的感情,她自然是不會懷疑。

謝瑾瑜還以為阮煙驚訝的是姜蕓蕓有喜歡對象的事情,他瞥了一眼‘他’瞪大的眸子,繼續不疾不徐道,“嗯,姜蕓蕓喜歡的聽說是她的青梅竹馬,兩人經常一起出門任務,宗門上下誰人不知……”

“怎麽,你想撬人墻角?”

謝瑾瑜直接吐出這話,似乎嗤笑‘他’不自量力一般。

阮煙臉頰瞬間漲的通紅,連忙擺了擺手,“不是,沒,我就問問。”

“嗯。”

謝瑾瑜不冷不淡的應了一聲,就不理她了,阮煙摸了摸自己發熱的臉,也不打算繼續問下去。

雖然謝瑾瑜沒有明說,但是她還是從他的話得出了一些答案,看來謝瑾瑜這會兒並沒有對姜蕓蕓動心,只是,她怎麽覺得謝瑾瑜說話的口氣還有點怪怪的感覺,像是酸又像是怒??

應該不會吧……

阮煙覺得自己想多了,謝瑾瑜這個情緒看著也不太像對姜蕓蕓情有獨鐘的模樣,面部表情依舊也是冷冷淡淡,不像書裏那般見之臉紅,一副隨時可以從男主身旁挖人的形象。

她松了一口氣,確定事態還沒朝向那方向發展,也不敢再抱其他僥幸心理,打著先下手為強的念頭,她又抓緊機會道,“其實元晏一直有一句話想說,不知師兄是否想聽……”

“嘴長在你身上,你想說我還能攔著不成?”

謝瑾瑜這會兒心情莫名其妙的差了起來,說話的語氣又變為了最初不爽就懟的模樣。

阮煙嘴角抽了抽,覺得謝瑾瑜說的的確有道理,但這是修仙世界……

“師兄修為比我高,如果不想讓我說,元晏定然是無法開口的……”

謝瑾瑜冷哼一聲,端起桌上的靈茶喝了一口,說是凝神靜氣的靈茶,他怎麽覺得越喝越煩躁。

“不想說就閉嘴!”

阮煙一聽就急了,連忙搖頭道,“不行,這句話我一定要說,勞煩師兄等一下。”

阮煙總覺得此刻的謝瑾瑜像即將快炸毛的貓,也不敢再繼續頂他的話了,斟酌了一下快速道,“第一次見師兄,元晏就在想,怎麽會有如此俊美之人,簡直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當日師兄一襲紅袍坐在聚靈樹上,連周圍開放絢爛的聚靈花都無法媲美。”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這話說出來後,阮煙總算舒服了,其實書裏用這話形容也沒毛病,謝瑾瑜不發脾氣不冷臉對人的時候,那張臉還真的是昳麗的很,尤其眼尾的那點淚痣,更是平添了幾分媚色,常說容色絕艷的女人禍國殃民,卻忘了世上也存在藍顏禍水。

而謝瑾瑜就是這樣的存在,可惜,脾氣暴躁了一點,也許這就是炮灰的待遇吧!

就比如書裏面女主說這話,謝瑾瑜就臉紅心跳了,但她一說,面前的門‘嘭’的一聲在她眼前關上,要不是她退的快,都要撞到她的鼻子。

阮煙驚匍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磨了磨牙對著緊閉的門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正事搞完,該午睡了!

阮煙回到房間小憩後,並不知道謝瑾瑜並非他表面那般神色平淡。

他又羞又惱,一邊想這師弟沒個正形,一邊腦海裏又回想‘他’誇自己的話。

簡直一派胡言,什麽桃之夭夭,什麽灼灼其華,這師弟怎麽天天就愛說這些話,莫不是對他有什麽不安分的想法?

謝瑾瑜臉一下子黑了,這下原本的羞意褪去,惱怒增多,捏著水杯的手緊了緊,然後咕嚕咕嚕的又飲了一兩杯。

不行,他必須得想辦法告訴元晏,他謝瑾瑜才不是‘他’可以覬覦的男人,他只喜歡女人,不,他對道侶沒任何想法,只想早日飛升。

謝瑾瑜水杯‘啪’的一聲擱在靈木桌上,決定以後和他這師弟保持一些距離,讓‘他’徹底死心。

只是……下午的煉丹大課……

謝瑾瑜腦海裏又想著元晏孤苦無依被人嘲諷欺負的可憐模樣,一時怒從心起,還是決定今天先去一趟,以後再開始保持距離。

至於警告他別有非分之想的話,今天下午他就得說明白。

謝瑾瑜唇緊緊抿著,又灌了一杯凝神靜氣靈茶。

……

阮煙還不知道她幾次誇讚謝瑾瑜竟然讓他產生了這種想法,她中午知道女主和謝瑾瑜還沒什麽關系後,只覺得緊繃的心弦松了一分,中午的一覺也睡得特別香甜,甚至沒夢見謝瑾瑜追著自己要挫骨揚灰的畫面。

她伸了一個懶腰,看了一眼窗臺旁的盆栽。

這是萬靈仙宗人人房間必備的一樣東西,時刻花!

時刻花是那種很小型的植株,所以放在小的花盆內,時刻花顧名思義,就是提醒修士時辰的一個東西,它外形和摩天輪有點像,分散來的圓圈形,而上面長了12個淺藍小花苞。

最頂上的花苞代表子時,和現代時鐘一樣,按照順時針發展,每到一個時辰,時刻花就會將閉合的花苞伸展開,開出淡藍色的小花朵,每個時辰是兩小時,在這之間花朵也會有淺到深,一直到變為寶藍色,證明即將開放下一朵花。

雖然不能像時鐘一樣提供具體的點,但阮煙來這待了一陣子,也大概摸清了它的套路。

就比如現在,花朵開了八朵,前面是已經寶藍色的幾個時辰,現在的第八朵還是淺藍色的是未時,雖然是未時,但顏色很淺,也就是說花剛開一會兒。

煉丹大課時間大概未時兩點左右,而現在估摸著她也可以出門了。

阮煙幻化出水鏡,對著水鏡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又重新檢查了一下腦後的發帶,才推門而出。

她這邊一推門,隔了幾扇門的謝瑾瑜就聽到了‘他’的動靜。

他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又被喝的幹幹凈凈的茶壺,冷哼一聲,也走了出去。

這小半個時辰,他都喝了三壺,越喝越精神,哪裏來的促進睡眠作用?

謝瑾瑜懷疑自己被騙了,這一次買的靈茶品質太差,也多虧他們修士早就辟谷,靈膳靈茶會化為靈氣,不需要如廁,否則他都不知道會跑多少回。

當然,罪魁禍首還是他這個‘好’師弟!

要不是‘他’,他哪裏需要想怎麽告訴‘他’不能對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只是,一推開門見到師弟後,謝瑾瑜覺得自己這一中午的行為簡直蠢透了,他為什麽要在乎‘他’的心情?以他的性格,直接說才是。

他抿了抿唇,正想開口的時候,阮煙也發現了他,還比他先說話,“師兄,下午好啊,我要準備去上煉丹大課了……”

阮煙遲疑了一下,想著先前謝瑾瑜問了她下午行程的事情,便又加了一句,“要一起去嗎?”

她這話純屬客氣,根本沒抱謝瑾瑜會答應的希望,但誰知這話說完後,謝瑾瑜竟然點了點頭,還“嗯”了一聲。

阮煙只覺得天上下紅雨,腦袋有點暈!

不,他可不能去!

謝瑾瑜一去,她會煉丹的事不就暴露了嗎?

不行絕對不行,到時候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她一個後來的弟子煉丹屢屢成功,謝瑾瑜煉丹回回炸爐,他身為師兄不要面子嗎?

如果被她這樣下了面子,指不定上午就白哄了!

阮煙只覺得腦袋都大了,不確定道,“師兄,你認真的嗎?大課人很多的,有很多其他弟子,除此之外地方也狹小,與人保持兩步遠的距離有點困難。”

“是嗎?”

謝瑾瑜皺了皺眉,腦海裏立刻想到上次見到的場景,他一時有些猶疑,鬧哄哄的環境忍了就算了,但別人靠他超過安全氛圍,他的劍怕就控制不住。

阮煙一聽有戲,肯定的點了點頭,不過她面上是不敢露出笑容了,一副為師兄擔憂的好師弟形象。

“要是上午的小課還好,但大課可能會經常聽到別的弟子說話……”

“說什麽?”

謝瑾瑜的關註點竟然在這?阮煙簡直暈了,難道不是覺得太吵太煩不想去嗎?居然關心別人說的話……

阮煙沒辦法只好繼續說,“就是討論煉丹的事情,比如炸爐啊,成丹……這一類的……”

炸爐?

謝瑾瑜眸光微皺,打量了一眼阮煙,見她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的樣子,暗想果然是被人嘲笑了。

幾十年來好不容易有一個師弟,還是不討厭的人,謝瑾瑜難得有了為人師兄的覺悟,決定還是得做點什麽,不能這麽輕易就打退堂鼓,而且吵鬧距離這些都不算什麽,只要他想,他們都得給他騰位。

阮煙哪裏想到自己刻意提起炸爐,就是想提醒謝瑾瑜自己也炸爐的事情,讓他放棄跑去丟臉,結果反而他更加堅定去了。

一來二去,最後阮煙還是沒能說服謝瑾瑜。

本來阮煙挺期待今天下午的煉丹大課,順便見見自己的迷弟迷妹們,哪裏想到出了謝瑾瑜這個意外,早知道那會兒就不問他要不要一起。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最終兩人還是順利的同行到了峰底煉丹學堂。

阮煙基礎知識不太夠,所以還是去入門學堂,而謝瑾瑜本來就是暗想給阮煙做靠山的,自然她去哪兒他也去哪兒。

臨到快進門的時候,阮煙還是不甘心的指著旁邊另一扇門道,“師兄,那裏是煉丹進階學堂,你應該去那邊。”

“哦!”

謝瑾瑜早就看出來了他這師弟不想讓他跟著,越是這樣他越想跟,所以阮煙說什麽他都一個簡單敷衍的‘哦’字,一副根本溝通不下去的態度,也不配合‘他’。

沒辦法,阮煙只能和他一起進去煉丹入門學堂了!

謝瑾瑜的出現無異於驚天大雷,才剛露個臉,學堂內原本吵鬧的聲音頓時消失了,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仿佛沒人一般。

謝瑾瑜滿意的點了點頭,卻在又看到桌子之間的間隔後,眉頭又皺了起來。

怎麽這地方這麽小?

洛老頭也不知道擴展一下煉丹學堂環境!

學堂內的弟子們一直在偷偷關註謝瑾瑜,一見他皺起了眉,頓時嚇得更加不敢開口說話了,同時也對此刻能夠站在距離謝瑾瑜身後兩步距離的元師兄抱有高度敬佩。

哦,也提醒了他們差點忘記的一個事,此刻的元師兄早就不僅是一名關門弟子,也是這位隨性妄為錙銖必較的少宗主師弟。

昨天暗暗嘲諷挖苦過阮煙的人,安靜如雞,更加不敢說話了,一顆心緊緊懸著生怕謝瑾瑜是阮煙找來報仇的靠山。

拼修為打不過,拼靈石砸不過,拼顏值更是難上加難……

這誰扛得住?

有幾個已經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默默乞求謝瑾瑜看不見自己。

好在,謝瑾瑜的確沒把註意力放在旁人身上,他只是巡視了一圈環境,勉強看見一張沒有任何一個人的空桌。

他擡步走了過去,了解他習慣的弟子們都默默往角落裏挪了挪防止靠他過近,而阮煙見他動了,暗暗咬牙,怎麽就沒把他逼走了?

她手氣的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的衣擺,見謝瑾瑜走到自己的位置後,連忙也跟上,特意留了一些距離才道,“師兄,這是我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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