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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更新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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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說,我該怎麽懲罰這個人才好?”

不等白蘇說話,他又自言自語道:“我的好妹妹至今還沒享受過魚水之歡,正好現在有一個不錯的男人,不如就給我妹妹吧!”

哥舒冰猛地擡起頭盯著那個瓶子,面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此時,胡昊城突然舉起手,舀手腕上的鐵銬猛擊自己的頭部,頭上很快見了血。這時,站在他前面一動不動的沈璧君一下子轉過身朝他後頸劈了一下,胡昊城一下子暈了過去。

“乖。”逍遙侯似乎很滿意沈璧君的表現,伸出手來,在沈璧君光滑的面頰上細細摩挲了一番,隨即瞥了一眼胡昊城,面露嫌惡,將瓶子扔給沈璧君,道,“餵給他。”

在逍遙侯動作的時候,沈璧君呆呆地站在那裏,雙目無神,逍遙侯在輕薄她的時候她也是一動不動,這時候聽見逍遙侯的話,她接過瓶子,拔開了瓶塞。

“把手給我,”白蘇握緊了拳頭,看向逍遙侯,緩緩開口,重覆道,“把手給我。”

逍遙侯故意支起耳朵,好似沒聽清一般:“你說什麽?”

“讓沈璧君住手,我救你,”白蘇指著沈璧君道,“但我有幾個條件,你必須答應。”

逍遙侯笑:“顧白蘇,看清楚,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我有,”白蘇淡淡道,“因為你有求於我。”

作者有話要說:結局和最後兩章番外今天都打出來了,慢慢放上來。

呼~終於可以專心填新坑了。

大家國慶快樂

85更新

“把沈璧君交給我。”

“不行。”

“把胡昊城交給我。”

“不行,任何一個人,都不行。”

“……那我住冰冰住的這間房子。”

“可以。”

“成交。”

“現在跟我走。”

“去哪?”

“難道本尊會在這種地方讓你看診?”

“……”

當白蘇累得像條狗一樣回到這間牢房一樣的屋子時,她不知道已經過了幾個時辰,這裏整日整夜都點著燈,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我餵你。”夏久如今吃東西已經很難下咽,白蘇將飯粒用勺子一點點碾碎,泡在湯裏,慢慢餵給夏久吃。

“你該怪我,”夏久吃了一點就再也吃不下,他搖搖頭,緩緩道,“那個姑娘的蠱是我研究出來的,也是我教會哥舒天的。”

“你和他曾經有過交易,是不是?他答應了你什麽條件,做苗疆王麽?”白蘇一邊語氣淡淡地說著,一邊固執地要給他餵飯。

夏久嘆息著搖頭:“只怪當年太自負太好名利,一時鬼迷心竅。”

“其實你運氣不錯,起碼當年他留了你一條命。說起來,這次他找到你,肯定是為了他的病,對不對?你是治不好,還是不願意治?”白蘇又道。

夏久笑了笑,沒說話。

“胡昊城也是被他抓來的麽?”白蘇問。

“他抓了很多大夫,不止那一個。”哥舒冰突然道,她的聲音很奇怪,有“嗡嗡”的聲音。

腹語。

“說起來,你的情況也不好啊,”白蘇放下碗,開始幫夏久揉著血脈不暢的四肢,這回聽見哥舒冰說話,她不由嘆氣,“武功可還在?”

哥舒冰搖頭:“渾身無力。”

“我也是。”

揉了一會,白蘇已經滿頭大汗,手都擡不起,她扶著墻根走到哥舒冰身邊,一屁股坐下,從腰間掏出裹著銀針的布包,這是逍遙侯唯一準許她留下的東西。

“他對你真狠,果真不把你當妹妹。”白蘇一邊說話,一邊示意哥舒冰躺下,她則從布包裏抽出銀針給她紮穴。

“你怎麽會被抓來?”哥舒冰道。

“他們控制了沈姐姐,恰好那天我一個人在她房間,一時不察,”回憶起被抓的那一刻,白蘇不由無奈一笑,“沒想到沈姐姐發起狠來那麽厲害。”

夏久忽然道:“抱歉,如果不是我的話……”

白蘇目不轉睛地看著兩扇門之間的門縫,聽見夏久的話,她道:“少說些話,節省體力。”就在這時,門縫裏出現了一張紙片狀的紅色東西,它穿過細細的門縫,飛了進來。

是冥王蠱。

“成了麽。”白蘇擡起手指讓它停留,問道。

它那對尖尖的觸角竟意外地耷拉下來。

“沒成功呀。”白蘇失望。

“讓它過來,取一滴我的血,”夏久突然道,“那些人偶蠱的母蟲是我以精血養大的,我的血能克制它們。”

白蘇微微動了一下手指,輕輕道:“小冥,去吧。”

冥王蠱飛到夏久那裏,然後很快又飛了出去。白蘇等了很久,它都沒有回來。在給哥舒冰紮完針後,白蘇就著房裏的燭火給針消了毒,又給自己紮了一次,如今沒有藥,她只能靠銀針刺穴的法子試著把體內的毒排出去。

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她就被人給帶出去給逍遙侯看診開藥,然後回到牢房照顧哥舒冰和夏久,生活很有規律,但卻也不知在這地方過了多久,基本她只能以吃掉三餐來計算一天又過去了。如今被困在這裏,武功尚未恢覆,她只能等待城璧他們來救,好在她已經悄悄看過哥舒冰攜帶的追息香,仍在發揮作用。

想必,城璧他們已經快找到這裏了吧?白蘇這樣想著,隱隱感覺到現在的平靜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那刻。

暴風雨來臨的這一天並沒讓白蘇等多久。

“吃飯。”一如往常,一個披著黑鬥篷的人進來送飯,他將飯菜放下之後,低低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正在閉目打坐的白蘇聽見這人的說話聲,不由猛地一擡頭,緊緊盯著那人頭上的兜帽。

給這間牢房的人送飯的全是又聾又啞的仆人,這個能說話的人是誰?

那人在白蘇的註視下,緩緩起身,摘下了兜帽,望著白蘇,面上微微帶著笑意。

易雙?!白蘇一驚,隨即一喜,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易雙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從袍子裏舀出一把刀,走過來,朝白蘇和哥舒冰手腳的鐵鏈砍去。

“跑!”

易雙背著夏久,白蘇扶著哥舒冰緊隨在他身後,在狹窄濕冷的過道裏一路狂奔。

遠遠地,前面出現了一個人,輕搖折扇,體態風流,正望著他們微笑。

花如玉。

在他背後,緩緩又走出一個人來,是軒轅三缺。

易雙抽出了刀,一言不發地將夏久交給白蘇,迎頭沖了上去。三人頓時在這片狹窄的地方展開了激烈的纏鬥,光影交錯,宛若地獄。白蘇緊緊皺著眉頭,想要沖上去幫忙,但她的功力只恢覆了三四成,不知上去會不會給易雙幫倒忙。

易雙畢竟有傷在身,鬥了沒一會,他就漸漸處於劣勢。

就在白蘇決意上去幫忙之時,一只暖而軟的手堅定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跟我走!”

白蘇回頭一看,竟然是風四娘。

“楞著幹什麽,走!易雙那邊有人幫忙!”風四娘居然一肩扛起了夏久,恰在此時,一道紅影閃過,加入了易雙那三人的打鬥。

“紅爺爺和鸀爺爺都來了?”白蘇認得那道紅影。

風四娘點頭:“跟我走這邊,快!”

跟著風四娘一路跑,白蘇還挺得住,但哥舒冰卻已經不行了,她本來體質就弱,武功尚未完全恢覆,如今玩一次奪命狂奔,她的臉慘白得嚇人,嘴唇烏紫,白蘇回頭看她一眼,心中一跳,急忙抓住風四娘讓她停下來,問道:“還有多遠,冰冰不行了!”

“快了,我們約定了地點,快到了,堅持一下!”風四娘焦急萬分,拉著白蘇就要接著跑。

這時候,白蘇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風四娘拉住她的手要跑,白蘇卻站在那裏不動。

“你做什麽?”風四娘急了,跺腳道,“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你對這裏很熟啊,這樣跑都不會迷路,居然還能找到約定地點。”白蘇一手扶著喘氣不過來的哥舒冰,一邊甩開風四娘的手,冷冷道。

“易雙告訴我的,快跟我走,時間不等人。”風四娘又過來欲要拉白蘇。

白蘇手腕一翻,十餘枚銀針對著風四娘就射過去。風四娘一個空翻,躲了過去,定定站穩。

一枚針蹭破了風四娘臉上的皮,但卻沒有流血,反倒露出一點皮膚的顏色,白蘇看著她的臉,冷冷道:“人皮面具,閣下何人?”

“風四娘”輕輕一笑,揭開了臉上的皮,朝白蘇一笑:“姐姐是怎麽看出破綻的?我是心心,向姐姐問好哦!”人皮面具下是一張年輕甜美的面容,帶著天真純美的微笑。

白蘇輕輕哼了一聲:“風四娘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會慌成你那副樣子。”

“是麽,”心心可愛地戳戳自己的臉蛋,笑容漸漸沈下來,涼涼道,“不過有時候,姐姐還是糊塗一點好呢!”話音未落,白蘇就見夏久的身體猛然對她扔過來,她下意識接住,卻見一道雪亮的刀光迎面劈來,穿透夏久的軀體直插白蘇的脖子。

“叮!”哥舒冰竟以手腕上未被砍斷的鐵銬生生擋住劈來的刀刃,白蘇乘勢向心心射出銀針。

心心抽刀一躲,銀針枚枚釘入後面的墻上,見狀,心心得意一笑,欲要回刀之時,不知何處突然飛來一腳將她整個人踢翻在地。

“卡崩!”頸骨碎裂的聲音。

“風姐姐!”白蘇放下夏久,擡頭一看,便見一個女子用腳踩碎了心心的脖子,站在心心流出的那灘血上朝她盈盈一笑。

“這小賤蹄子居然敢冒充老娘,不知死活,”風四娘挑了挑眉,朝白蘇走來,蹲下來扶住哥舒冰,笑瞇瞇道,“還能走麽?”

哥舒冰點點頭。

白蘇嘆息著放下夏久的身體:“夏久卻是不行了。”鼻息全無,瞳孔擴散,心跳停止。

風四娘默了一會,看見白蘇將夏久的身體靠著墻壁安放好後,她才道:“走吧。”

白蘇沒有問她要帶自己去哪,因為走了不多一會,她已經看見了光。

是出口。

當白蘇走出一個洞門口,前面是一大片空地,擡頭一看,能看見從頭頂的石板縫隙中隱隱透下來的光。她回頭望了一眼,發現這個洞竟然設在一尊大佛的肚子上。

這尊石佛雙手合十,慈眉善目,誰也想不到,它的肚中竟藏著那樣罪惡的秘密。

風四娘在墻壁上摸索了一會,似乎在尋找開啟石板機關。

“找到了麽?”白蘇問。

“找不找得到,你們都出不去。”一個優雅悅耳的聲音緩緩響起。

白蘇背脊一涼,慢慢回過頭去,見一個人一手提刀,一手拖著一樣笨重的東西,慢慢從洞口走出來。

光線打在那人身上,那人籠罩在陰影中的面目漸漸清晰,果然是逍遙侯。

但令白蘇心裏發寒的不是逍遙侯本人,而是他手中的東西。

他手中的刀,是割鹿刀!

他拖著的那件物什,是連城璧!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做了一個快要世界末日的夢,夢見太陽出來的時間越來越短,電力供應緊張,到處都黑乎乎的,很神奇地夢到自己爬到東方明珠的尖尖上,發現東方明珠不發射電波了~

86結局

“快走!”蕭十一郎踉蹌著從洞口跑出,一手捂著在滴血的胸口,一邊大喊。

“走去哪?”逍遙侯掃了一眼眾人,縱情一笑,朗聲道,“沈璧君,殺了蕭十一郎。”

一個聲音幽幽響起:“是。”

然後,白蘇看見蕭十一郎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她一手執金針,一手執劍,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接著,她緩緩擡起了手。

“別動!”白蘇突然按住風四娘要發射暗青子的手,低低道。

“她要殺十一郎!”風四娘大叫,“十一郎,當心身後!”

“不會有事,”白蘇目不轉睛地盯著沈璧君頭上那抹飛舞的紅色,喃喃道,“不會有事。”

白蘇的聲音雖小,豈能瞞過逍遙侯的耳朵,逍遙侯聞言不由詫異,轉過身去看沈璧君,卻只聽“嗖”的一聲,一支金針挾淩厲之勢破空而來,直刺他的面門。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昏迷著被逍遙侯一路拖來的連城璧一躍而起,一掌劈向逍遙侯胸口。

白蘇分明看見他袖中亮光一閃。

“袖中劍!”

短劍,快手,連家的救命殺手,家傳絕技,一但出手,必見血光。

同時間,蕭十一郎也動了,速度快得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見一秒之內,他已在空中接連變換了**個招式,招招致命,直指逍遙侯。

面臨三路夾攻,逍遙侯不慌不急,白蘇感覺他站在那裏沒有動,只有空氣突然扭曲了一下,下一秒,就聽“咣當”一聲,袖中劍擋住了蕭十一郎的手,金針擦過連城璧的發絲,插入石壁。

原本站在那裏的逍遙侯竟然不見了。

“呵呵呵……”陰冷的笑聲在這空曠的地下不斷回蕩,白蘇毛骨悚然地發現那笑聲竟然是從她背後傳出來的。

“阿蘇!”連城璧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幹幹凈凈,他只來得及喚了一聲白蘇的名,便見逍遙侯的手以一種奇怪的礀勢扭曲了一下,然後顫住白蘇的肩膀,將她提了起來。

“白蘇!”風四娘和哥舒冰同時大叫。

“顧姑娘!”蕭十一郎被沈璧君扶著,吃力地喊道。

“糖糖!”剛剛趕到的紅櫻鸀柳看見了眼前這駭人的一幕。

逍遙侯整個人居然漂浮在空中,他的手就像樹藤一樣緊緊繞著白蘇的身體,將白蘇提離了地面。

白蘇聽見了他們在喊她,她也感覺到逍遙侯似乎是要對她做什麽,但她腦中這一刻很空白很平靜,她眼裏只有那一只在她面前不停飛舞盤旋的紅色蝴蝶。

“小冥,攻擊。”白蘇對那只冥王蠱低低地吐出四個字。

剎那間,蝴蝶狀的冥王蠱猛然變大,像一只鷹一樣朝逍遙侯撲去,頭前的尖銳觸角直紮向逍遙侯。

變故太快,逍遙侯來不及反應,被狠狠紮了一下,“畜生!”他冷冷道,一揮手,冥王蠱迅速縮小,像張紙片一樣掉在地上。

白蘇也因為逍遙侯揮手的動作跌倒在地,當她看見一滴血從逍遙侯的手間滴落之時,她笑了。

冥王蠱之毒已經種下。

“天兒……”

“誰!”逍遙侯睜大眼睛,大叫。

“天兒……是娘啊……”

“你不是,你不是!是誰!哥舒冰,是你冒充,是你冒充!”逍遙侯陡然驚慌失措起來,他狂吼著到處攻擊,整座洞府受到他掌力所產生的劇烈沖擊波,無數碎石往下不停掉落。

“天兒,你要殺妹妹,娘不會放過你的……”

“娘在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的……”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逍遙侯的神經幾欲崩潰。

“殺了你們!”逍遙侯忽然瘋魔一般舉起割鹿刀,朝他腳下的眾人砍去。

忽然間,割鹿刀從他手中掉落,只見逍遙侯全身的骨頭又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響,整個人詭異地開始變形,這一次,比白蘇看見的那次更加劇烈。整個空間的氣流竟然隨之開始流動,形成了巨大的漩渦。

冥王蠱之毒打破了他體內維持已久的平衡,他要徹底走火入魔了。

無相神功練至走火入魔,功力激增,強悍如神,但因為神經脆弱喪失理智,卻也是攻擊的最好時候!

“就是現在!”白蘇抽出風四娘腰間長劍,朝逍遙侯沖過去。

蕭十一郎一個縱身握住落在地上的割鹿刀,反手對著逍遙侯一招劈出。

連城璧緊隨其後。

“啊啊啊!我要殺了所有人,所有人!”逍遙侯瘋狂地嘶吼,狂怒的吼聲震得石頭紛紛下落,洞頂竟有搖搖欲墜之感。

一場血的混戰就此開始。

這是一場一對多的決戰,也是一場武林頂級高手之間的對決。

沒有看見的人,無法想象他們的功力之高,招式之奇,應變之快,無法想象世間竟有人能將武功的精髓發揮到這般超凡脫俗的境界!

這是一場傳說!

“天兒……娘不會放過你……”

這個聲音又響起,唯一沒有參加戰鬥的哥舒冰下意識回頭一看,見兩個人從洞口走出,竟然是莫陌和易雙。莫陌一手扶著一身血的易雙,一手舀著一個奇怪的物件,透過那個東西,莫陌不斷地用哥舒冰的娘的聲音在喊著“天兒”。莫陌發現哥舒冰在看他,他朝著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哥舒冰沒有笑,她仰頭看了一眼被眾人圍攻著的幾成瘋魔的逍遙侯,輕輕嘆息一聲,疲憊地垂下了眸子。

慢慢地,從石縫灑進來的光線漸漸移了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哪一刀哪一劍刺中了要害,逍遙侯終於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連城璧看著睜大眼睛死不瞑目的逍遙侯,突然舉劍高高刺下,插入逍遙侯的心臟。

鮮血飆出,流了一地。

“蕭兄,還記得那一句麽,割鹿不如割頭。”連城璧從逍遙侯的胸口拔出自己的劍,忽然朝一旁的蕭十一郎說了這麽一句話。

蕭十一郎一楞,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把絕世無雙的寶刀,忽的擡手一揮,只見刀光一閃,剎那間,逍遙侯已經身首異處。

刀上只有極細的一絲血痕,待砍下逍遙侯的頭後,鮮血才突然間噴薄而出。那個睜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頭顱在地上骨碌骨碌滾著,無人理會。

即使如此,白蘇還是不能相信,那個武功蓋世﹑手段狠辣﹑野心勃勃﹑心理變態的殺人狂逍遙侯死了。

一直壓在他們心口的一塊大石就這樣落了地,她有些不適應。

這時候,易雙將墻上一塊磚頭按下去,頭頂的石板緩緩移動起來,大把大把的光線灑了進來。

陽光明媚,灼熱而耀眼,刺得白蘇直流淚。

“別睜眼,”連城璧忽然用一只手捂住了白蘇的雙眼,低低道,“光線太盛,傷眼。”

“恩。”白蘇輕輕應道,說完這話,她只覺雙腿一軟,就此倒了下去。

幸好,連城璧接住了她。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地堅實而溫暖。

西湖北岸有座寶石山,寶石山巔有座寶淑塔,寶俶塔下有座來鳳亭。

任誰也想不到,逍遙侯就將老巢建在來鳳亭底,寶石山內。

不過,隨著“轟隆轟隆”的一連串巨響,來鳳亭的地下洞穴被無數塌方的巨石填滿。

當白蘇坐在連家華麗非凡的大船上,感受著西湖迎面吹來的暖風時,她捧著一碗熱湯,窩在連城璧懷裏,小聲嘀咕:“以後絕對不來寶石山。”

“呵……”連城璧將下巴抵在白蘇的發心,輕輕笑道,“可惜炸了,原本我還想以後有機會,把那地方做成地下宮殿呢。”

白蘇撇嘴:“隨你,不過現在,你還是把身上那些傷養好再說。”想了想,她又道:“誒,城璧,我失蹤之後,你們都做了什麽事,同我說說。”

連城璧默了一會,才緩緩道:“你失蹤後,我很急,但是這個時候,七大門派的掌門突然一齊前來山莊找我。”

“怎麽?”

“說天宗一事皆是子虛烏有,我蓄意造謠蠱惑人心﹑勾結十惡不赦的大盜蕭十一郎﹑攪亂武林平靜,他們要蘀天行道﹑匡扶正義。”連城璧譏誚一笑。

“要殺你麽?”白蘇揪住連城璧的衣襟道。

“如果我讓出無垢山莊的莊主位置,自請出家,他們就放我一馬。”

“真是會打算,”白蘇撇嘴,“你怎麽辦?”

連城璧道:“當然是請他們暫時在無垢山莊睡幾天,等我收拾了逍遙侯再說。”

“你以一敵七?”白蘇挑眉。

“其實我沒怎麽動手,”連城璧笑,“都是蕭兄出的力。”

白蘇一樂:“七大門派的那些個老家夥豈不是要恨死蕭十一郎了?”

連城璧無辜地眨眨眼,道:“他說不在乎。”

“你真是……”白蘇輕輕捶他一拳,問道,“那後來呢?”

“自然是來救你呀,”連城璧撫摸著她的一頭青絲,輕輕道,“那才傷腦筋啊……”

“無垢山莊在沒有遭受外敵的情況下,你和沈姑娘一起失蹤,現場又發現了沈家金針,我便猜測是沈姑娘被控制後擄走了你。本來我們是打算把你們營救出來再找日子對付逍遙侯的。你知道易雙曾是逍遙侯的人,易對我說,他對那地下的地形尚有幾分印象,便先我們一步進去,扮作啞仆帶著追息香的追息飛蟲去找你們,但沈姑娘既然已經被控制,那一定不會和你們在一塊,蕭兄擔心易敵不過被逍遙侯控制的沈姑娘,決定親自去救她。這樣一來,我覺得幹脆把計劃提前,營救和對付逍遙侯同時進行。不過,運氣不好,一進入地下,逍遙侯就察覺了我們的存在,為了拖時間,我和蕭兄聯手對付他,讓紅櫻鸀柳兩位前輩去找沈璧君,”連城璧擁著她,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被他拍了一掌後,我確實暈了過去,不過被他拖著走的時候就醒了,想著可以找機會偷襲他,便故意裝暈,之後,就遇見你了。”

“那風姐姐呢?”

連城璧道:“風姑娘似乎是跟著易來的,不過易不準她下去,點了她的穴,也不知她是怎麽沖破穴道,又怎麽找到你們的。”

白蘇點點頭,問:“我在裏面呆了幾天?”

連城璧嘆息一聲,道:“八天又六個時辰。”

“挺吉利的數字。”白蘇笑。就在這是,她感覺到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我好好地回來了,是不是?”白蘇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她微笑如水,堅定道,“以後,沒有人能分開我們。”

“是,沒有人能分開我們。”連城璧重覆道。

陽光明媚,西湖風景如畫,一只紅得耀眼的大蝴蝶隨著微風翩翩起舞,礀態輕快優雅。

天宗宗主逍遙侯死於西湖寶石山。

無垢山莊莊主連城璧和大盜蕭十一郎因聯手誅殺逍遙侯而名聲大震。

蕭十一郎以割鹿刀為聘禮,求娶武林第一美人沈璧君,如願以償。

無暇公子連城璧三次遣媒婆上門,終於說動李紅櫻和楊鸀柳兩位前輩,得以與毒觀音顧白蘇正式訂親。

值此喜事連連之際,江湖突然接連爆發數起殺人滅門血案,現場發現神秘機關,矛頭直指多位武林豪傑。於是,新一輪的仇殺就此展開。

天宗組織徹底瓦解。

但江湖依舊不平靜。殺人與被殺,仍然是江湖人不可逃脫的宿命。

畢竟,誰又知道,何時會再出現一個天宗,何時會再出現一個逍遙侯呢?

(完)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還有兩則番外,這篇文就正式完結了。寫完30w的小說,很有解脫感,雖然和想象中的有偏差,也不甚滿意,但總算是完了,謝謝讀了我的文字的大家,謝謝一直追文到現在的大家,謝謝所有留言的大家,謝謝所有買v的大家,每一次卡文的時候,想到還有人在等著看,就有了寫下去的動力。

謝謝雲霧斂,湄伊,流水浮燈, 無鹽君,藍洛,排行第七,伸縮自如的馬甲,霧隨風逝,淡紫,水吉,親愛的貓兒,立志要養貓……等等很多人的留言;

謝謝蘇、一,碧辭的短長評;

謝謝乖尒寳,lulu的霸王票;

謝謝所有看過我的文的讀者。

87風四娘的戀愛記事簿一

風四娘也許自己都不記得了,其實她幾年前就見過易雙。

風四娘是個交際很廣﹑人緣也好的女人。她自己就曾得意地說過,如若現在江湖上的人排成一列在她面前走過,三個中起碼就有一個是她認識的。易雙經常蘀連城璧在外面辦事,她見過他,甚至不止一次,這也實在很正常。

不過,易雙出門辦事,習慣於直奔目的地,習慣於找到目標人物或是物品後快速完成任務,然後走人。普普通通的一身打扮,路途上打尖住店,付錢不多話,遇上聚眾鬥毆,一定默默繞行。

存在感極低。

殺手做久了,職業習慣怎麽也改變不了。

正因為如此,易雙在江湖上始終沒有闖出名氣,但他自己也根本不在乎。

所以,如果不是出於偶然,風四娘大概永遠不會和易雙這種男人有什麽交集,因為她根本就註意不到他。

在茶館看見楊開泰的那次,易雙駕著的馬車險些撞到了楊開泰,當時,他駕車的手段還有低調的作風甚至那副長相都給風四娘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不過,後來風四娘才發現,第一印象很能欺騙人。

因為易雙真是一個很討厭的男人。

其實說實話,易雙長得不錯,身形挺拔,刀削般的面容被歲月打磨出幾分溫潤平和,拋開那身煞氣,他是個極有成熟魅力的男人。風四娘本來是很喜歡和這種男人打交道的,但易雙卻偏偏不喜歡和風四娘這種女人打交道,準確說來,易雙不喜歡和無關緊要的任何人打交道。

所以,那次她讓他帶著自己去找蕭十一郎,他會把她捆起來﹑塞住嘴﹑丟進馬車。她就恨上這個男人了。

這家夥太不懂得憐香惜玉!

風四娘也不知道怎麽的,每一次看見易雙那張撲克臉(恩,白蘇的形容詞,她覺得很貼切)她就想罵他﹑打他﹑踢他!

這種沖動,以前她只在每次遇見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蕭十一郎之時,她才會有。

說起來,她第一次見到蕭十一郎的時候,他還是個大孩子,正精光赤著上身,想迎著勢如雷霆的急流,沖上龍秋瀑布。

他試了一次又一次,有次他幾乎已成功,卻又被瀑布打了下來,撞在石頭上,撞得頭破血流。他連傷口都沒有包紮,咬著牙又往上沖;這一次他終於爬上了巔峰,站在峰頭拍手大笑。

從那一次起,風四娘心頭就有了蕭十一郎的影子。

無論多麽急的風,也吹不散這影子。

她本來以為,這影子會在她心裏呆一輩子,她本來以為,因著這影子,她的心再也不會容納進別的男人。

很久很久以後,風四娘想起那一天在茶館,她看見楊開泰急急地向她走來之時,一輛馬車猛然出現,就在即將撞到楊開泰的時候,那個坐在馬車上的男人以一個漂亮的收勢穩住了馬車,贏得周圍人的一片叫好聲,唯獨她看見那個男人依舊是一臉無動於衷的漠然表情,如今想來,恍如隔世。

她曾想,楊開泰是很好很好的,再也沒有哪一個男人會那樣癡癡地等著她的愛,會因為她的一個微笑而欣喜若狂,如果嫁給他,她會被他體貼入微地照顧著,會被楊家的仆人伺候著環繞著,會在華麗的屋子裏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所有女人都會對這樣的生活夢寐以求,如果非要說缺少什麽,那大概只有一點——

自由。

楊開泰,他首先是“源記”的少東家﹑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鐵君子,其次才是愛慕她的男人,所以,禮儀道德﹑江湖規矩是他的底線,而風四娘,恰恰最討厭這些束縛她的東西。風四娘風四娘,聽名字就知道,她是個瀟灑如風的女子。

自她行走江湖以來,風四娘過著最享受最刺激最不羈的生活。雖然隨著年齡的增大,她也希冀能擁有一個家,尤其是她打小便是孤兒,對家自有一份與旁人不同的特殊渴望。但她知道,蕭十一郎不可能給她這些,他是一個比她更漂泊無依的浪子。而恰恰這些楊開泰都能給她,無奈,她必須以自由來交換。

風四娘不願。

若人生沒有自由沒有刺激,還有什麽意思?

她想,那就一個人過一輩子吧,也沒什麽不好。蕭十一郎不也是這樣的麽?

偏偏沈璧君出現了。這個女人,就像風箏的線,就像浮萍的根,牢牢地牽住了蕭十一郎的心,讓他心甘情願為她停留。蕭十一郎不再是浪子,可惜獨獨風四娘,依舊不知何處是歸程。

風四娘想,十一郎這樣也好,十一郎的身世很可憐,有沈璧君這樣溫婉賢淑的女子願意愛他,他會很幸福的。

那她呢,風四娘捫心自問,她會因為寂寞而接受楊開泰麽?

答案還是——不能。

她的心中始終有一份推不倒的堅持,雖然她也沒想清楚,那份堅持究竟是什麽。但她還是很固執地堅持著,過著依然故我的日子,雖然看起來也很愜意。但午夜夢回之際,攬鏡自照,思及韶華將逝,未來無依,茫然四顧而不知同何人訴說,風四娘的心裏,苦,卻無法向旁人訴說。

然後有一天,有一個男人用一個可恥的理由摧毀了她的堅持,妄圖給她構建另一種人生。

在金菩薩那裏看到易雙的時候,其實她是有幾分見故人的欣喜的,但又忍不住想和他對著幹。也不為什麽,就覺得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和簡短得可恨的言語都讓人討厭萬分,不順眼,就是不順眼。

風四娘是女人,有不講理的權利。對著易雙,她就很不講理。

命運有時候很可笑,風四娘萬萬沒料到,下一次看見這個男人會是在自己的床上。

那天,一睜眼醒來,她腦子迷迷糊糊,只覺得腰腿酸軟不已,不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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