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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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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她正發著楞,谷升迅速作了判斷,低頭吻住她的嘴唇,讓陳曉意最後一絲反抗的能力,也隨著這個吻,而消失殆盡。

沐浴後的谷升,身上還穿著浴袍,此時的他,浴袍領口微開,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一種別樣的誘惑;他眼中閃著幾分情欲的色彩,但更多的還是認真與小心,像是在對待心愛女子一般,生怕她受到半點委屈。

陳曉意呆呆地看著他,差點忘了呼吸。

雖然知道丈夫不會愛上自己,可她依然為這樣的谷升,感到心跳加速;兩人在一起也不是第一天了,但陳曉意每次都感到很害羞,她知道這樣顯得很矯情,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就像現在,只要被谷升稍稍觸碰到身子,陳曉意就會漲紅了臉,閉上眼睛,一副受盡欺負的小可憐樣;如果他的手向下撫摸,那麽她全身都會變紅,還附帶輕微的顫抖,看上去似乎很害怕,卻又能從她的表情裏面,挖掘到她內心隱約的期盼,簡直矛盾極了!

谷升正喜歡她的這種矛盾。

濕熱的唇舌,在陳曉意的頸間一帶而過,來到她裸露在衣領外的鎖骨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啃咬起來;手掌闖過障礙,伸進單薄的居家服裏,在玲瓏有致的曲線上游移不定,仿佛充滿魔力一般,燃起了叢叢火苗。

有時,他的手指還會輕撓她光滑的皮膚,好像在為她搔癢。

但這個動作,反而逼出了陳曉意的細碎呻吟,身上泛起一股戰栗,這讓她不得不拱起身,躲避著他的手指,以求不再承受這樣的折磨。

“嗯……很癢……”陳曉意眉心緊蹙,兩手無力地抓著谷升,試圖叫他停止騷擾,還她一個安穩的睡眠環境,“不要,我真的想睡了……”

谷升嘴角微彎,順應她的意願,挪開了四處作亂的手掌;陳曉意剛想松口氣,谷升挪開的手就轉移陣地,襲上她腿間的柔軟。

“唔!”陳曉意低呼著,腿間傳來的真實觸感令她睡意全無;睜大了眼睛,她驚詫地看向谷升。

她沒料到谷升會這樣,原本她以為,他只是看她睡得早,所以想逗逗她,畢竟從前天晚上出差回來,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真正地好好休息過。

而且自從結婚以來,他們夫妻在床事上,一直都是理性對待,盡管每一次,都會讓陳曉意臉紅心跳不已,卻也很少像這兩天似的,那激烈和頻繁的程度,讓她都隱隱感覺到,有種徘徊在失控邊界的嫌疑。

谷升明白陳曉意在驚訝什麽,但他卻不準備放過她,即使知道明天還要去母親那邊,谷升依然想任性一次。

對,只要一次就好。

谷升邊這麽想著,邊抽回手來,先褪去了陳曉意的衣褲,然後在她越發吃驚的眼神中,又扯掉了自己身上的浴袍,露出結實的胸膛。

陳曉意眼前一暗。

就這麽一暗的工夫,谷升的身軀已經完全覆蓋在她的身上,兩臂支撐在她的身旁,遮住了大半的燈光。

翌日清晨,向來安靜的谷醫生家裏,很早便傳出了洗衣機的攪動聲。

唉,說起來,這天底下,可能真的沒有什麽問題,會比婆媳關系更難解決了!

身為一名光榮的已婚人士,陳曉意如此想道。

其它女性婚後如何處理婆媳關系,她是不了解,但她家的婆婆,確實是個無法討好的狠角色。

谷媽媽思想老舊、行為保守,會因為陳曉意的短發而嘮叨半天、會因為陳曉意沒當全職太太而生氣;經常逮到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一狀告到谷升那裏,非要說兒媳婦不夠孝順不可,有幾次甚至還叫谷升快去離婚,口口聲聲要兒子換個“懂規矩”的老婆。

倒不是說陳曉意喜歡跟長輩唱反調,相反的,她其實挺有長輩緣,平時和長輩們的關系都很融洽,偏偏一遇上愛找碴的婆婆,她就束手無策了。

聿好谷升也知道自己母親的毛病,所以一直都沒責怪過陳曉意什麽,還幫她在母親面前說說好話,雖然這些好話也不怎麽管用。

是了,婆婆對自己那根深蒂固的厭惡,哪能因為谷升的幾句好話,就迅速改變呢?

陳曉意使勁地揉搓著衣服,心裏有些不平。

可惡!昨晚的睡前運動太激烈了,雖然只有一次,可仍然耗去不少精力。

她不禁懷疑,如果再像這樣,繼續不知節制下去,那她這把不堪“重任”的老骨頭,到底還能支撐多久?她家老公的精力真是可怕,不愧是可以連續手術十幾個小時,都能面不改色的知名外科醫生啊!

陳曉意一邊感慨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邊把洗好的衣服放進臉盆裏,準備掛到曬衣架上去。

她有心多賴一會兒床,只可惜,她今天還要去覲見谷家老太後,去晚了,肯定又要被安個“懶婆娘”的罪名,而且洗衣機裏的臟衣服,有些必須挑出來手洗,所以她不能不早早起床,趁周末這點空閑時間,把該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陳曉意正在陽臺上晾著衣服,就聽谷升在客廳裏,模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麽;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在接聽手機,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不一會兒,谷升走到陽臺門邊,對陳曉意說:“有個病人掛號動手術,院長不好拒絕,所以安排到今天下午了,下午我們早點回來。”

陳曉意把最後一件衣服掛好,拎起盆子,似笑非笑地打趣道:“哇,谷大醫生業務很繁忙喲!不是說,可以有三天的休假嗎?前天晚上的那個忽略不計,昨天白天貢獻給醫院,今天下午又要披掛上陣啦?”

谷升知道她沒惡意,只是習慣性地喜歡調侃他。

該怎麽說呢?據陳曉意本人講,用言語調戲親近的人,這算是她生活的樂趣之一;當然,前提必須是,“親近的”人。

谷升對這個形容詞很滿意,被當成親近的人看待,他心裏很高興,所以既沒表示反對、也沒表示同意,等於變相縱容了她的某些語言和行為。

不過,即便陳曉意說得口幹舌燥,他也未必會有什麽反應就是了。

就像現在,陳曉意話剛說完,谷升就接過她手裏的盆子,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施施然離開陽臺。

看著谷升的背影,陳曉意摸摸臉上被親到的地方,眼睛都笑彎了。

其實她聽出谷升話裏的意思了,既然下午臨時加了一臺手術,那麽就必須早些趕回醫院,為手術進行準備。

每次到婆婆家,陳曉意總和谷升一起開車過去,谷升一走,她也勢必得走,不然也沒人專程開車把她再送回來;婆婆是個小氣的人,才不會輕易讓她花錢搭車,為了省油,哪怕失去一次教育兒媳婦的機會,婆婆也會要求谷升帶她一起回家。

也就是說,今天至少可以早回家半天,不必在婆婆那邊吃完晚餐再走了。

這個大好消息,無疑讓陳曉意為之振奮不已,她開心地拍著手,高興得就差沒在原地旋轉起舞了。

但很快,她就平靜了下來。

為人子女,經常因為工作而無法探望母親,谷升心裏也不好過。

陳曉意看得出來,自家丈夫對婆婆的老舊觀點也頗有微詞,但血濃於水,即便再怎麽不認可老人家的想法,那畢竟是他的母親,而且還是含辛茹苦,把他拉拔成人的第一功臣,再怎麽不講道理,也還是可以忍耐的。

不過陳曉意也知道,婆婆每次都不遺餘力地打擊她,關於這點,谷升對她抱有很深的愧疚感,他已經在用自己的辦法,盡量緩和她們婆媳之間的關系了,雖然成效並不大就是了。

比如這次,他明明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拒絕院長安排給他的手術,但為了讓她盡早逃離婆婆家,他硬是犧牲自己與母親的團聚時間,成全了她。

那個別扭的男人啊,連關心都這麽隱晦!

陳曉意微笑著,看看時間,差不多也到了該出發的時候了。

把昨天就準備好的幾樣禮物,通通堆放在門口,接著回到臥室,換下居家服,換穿了一套合身又方便做事的毛外套。

十五分鐘穿戴整齊,陳曉意跟在谷升身後,走出了家門。

谷升的母親住在城郊的花園小區裏,房子的戶型和樓層,都是由谷升的哥哥谷棟選定的。

谷媽媽年紀大了,又不想和兒子、兒媳一起住,非要買處屬於自己的“房產”;谷家兄弟當然最了解他們的母親,知道她確實不適合與小輩們住在一起。

所以兄弟二人,一人拿了一部份的錢,再加上谷媽媽自己的積蓄,買下了這間房。

從陳曉意和谷升現在所住的公寓,到谷媽媽所住的小區,如果沒遇到上、下班高峰期,那麽開車只需一個小時便能抵達。

谷升和陳曉意出發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所以一路順暢,幾乎沒怎麽出現塞車的問題。

“啊,這條路最近剛修過呢!”指著車窗外寬闊的路面,陳曉意肯定地說。

“上次來的時候,路邊還有一家賣光盤的小攤,這次那個小攤沒有了,而小攤後面的那棵樹,也被砍掉了。”她有些遺憾,“修路是很好,可是那些樹,就因為根太深,沒辦法移走,所以只能被砍除……”

谷升貌似認真地關註著路面情況,好像沒有聽到妻子的感慨,但他其實有出分神來,接收陳曉意所謂的“自言自語”。

只不過,他僅負責收聽,不負責補充,除非有回答的必要,他不會主動接話。

忽然,一陣鈴聲響起,是谷升的手機在響。

谷升把車靠在路邊的停車線內,然後接聽了電話。

陳曉意正忙著對比這次與上次的變化,所以也沒怎麽在意,到最後,她忽然聽到谷升說了句:“好的,我會盡快趕到!”

“怎麽了?”陳曉意抽回視線,心裏有個不好的猜測,“難道醫院裏有需要動手術的病人,正等你過去主刀?”衷心希望她的猜測是錯誤的,不然……

谷升收起手機後,點了點頭。

然後他所說的話,又滅掉了陳曉意最後一絲希望,“早上要動手術的病人,情況似乎不太好,雖然還有意識,但隨時都會大出血昏迷;家屬點名讓我馬上過去,我必須現在就走。”

只一瞬間,原本心情不錯的陳曉意,忽然就變得心情很差。

不喜多言的丈夫,居然賞臉給她這麽長的解釋,絕對只是出於愧疚,因為他即將把她獨自丟下,讓她一個人去面對難纏的婆婆。

明明,已經說好要一起的……

並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半路被他扔下,讓她去完成想做的事情了吧?

比如過年的那次,爸爸請他們回家吃年飯,谷升就在快到她家的時候,掉頭回了醫院。

還有一次,她難得有機會,可以和他過一次生日,但當弄不清情況的谷升看到蛋糕、終於想起這是她生日的時候,他還來不及對她說一句“生日快樂”,就被馬主任一通電話,臨時喊走,她等到飯菜都涼透了,才等來他一則簡訊,我晚點回去,今天晚上別幫我等門了。

像這樣的情況,真的是多不勝數;然而身為醫生家屬,陳曉意怎麽可能連這點覺悟都沒有?

強按下心頭湧上的失落感,她大義凜然道:“你快去醫院吧!”

谷升一楞,卻別開了臉,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我把你送到小區門口,然後再回醫院也不遲。”

陳曉意卻說:“不用了,還是病人要緊啊!”

這次,谷升用一種連陳曉意都看不懂的眼神,定定地瞅著她。

被他瞅得心裏發毛,陳曉意當機立斷,“別耽誤時間!你不是常說,病人的病情最不能被延誤嗎?”頓了頓,她又趕在谷升開口前說:“至於我,搭車或者步行過去都可以,反正剩下的這段路也不長,你不用擔心。”

她嘴上說得倒是好聽,但心裏卻在想,嗚,不是路長路短的問題好不好!嗚嗚,自己居然也做了一回聖母嗎?嗚嗚嗚,可不可以不要?

可惜的是,谷升收回了視線,只思索了一秒,就迅速作出判斷,“那好,手術大約三個小時就能完成,下午我就來接你;對了,幫我跟媽解釋一下,省得她老人家擔心。”

交代完畢,他打開中控鎖,讓陳曉意下車。

哭喪著臉下了車,陳曉意不忘提醒谷升:“路上開車小心點!哪怕只是為了可以安全抵達,你也不能不好好保重自己。”

谷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等谷升的車子消失在車水馬龍的路上之後,陳曉意抱起腦袋,哀嘆連連。

她一邊埋怨自己的愚蠢,一邊又悲嘆接下來將要面臨的大危機。

怎麽辦?這樣會被婆婆抓住話柄的吧?一定會吧?肯定會吧?必定會的吧?

但這也沒辦法啊,誰教她老公是醫生,而且是個外科醫生,更何況還是個有名的外科醫生!臨時加臺手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問題在於,可不可以不要在這種要命的時機,卡出這麽一臺要命的手術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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