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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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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掏十個銅板給你!”

“沒有?”我挑眉,嚴肅道,“不賠錢?那就把人給我,以身相許了!”

初空楞了一楞,扭過頭去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不早就是你的了麽……”

我心頭一軟,撲上前去,也不管此時的初空有多狼狽,也不管他臉上有多臟,我一口咬上初空的唇,然後又放開:“蓋章了!以後你就我的苦力,賺的錢都歸我!”

初空狠狠一呆,怔楞的望了我好一會兒,無奈嘆息:“這事兒不是你這麽做的。”

他埋下頭,唇瓣貼上了我的唇瓣,溫熱的觸感,漸漸深入,慢慢濕潤。他用超出他脾性之外的細心教會我這事兒到底該怎麽做,或許以後還會教會我更多……呃,正經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喲西,正文正式完結啦!下面是番外,來,讓九爺給你們做個預告啊。

第一個番外,陸海空的故事,約莫在十一號上午十點更新,

第二個番外,紫輝的故事,約莫要等一些時間,且容九爺琢磨一下這個有些小虐的故事(真的只是小虐哦~)

第三個番外,初空和小祥子的婚後生活,神馬小肉沫啊,神馬小甜蜜啊,什麽欺負小白花啊~輕松之旅盡在其中~這個嘛,應該第二個番外出來之後,第三個番外也就快了,不過時間也還是待定。

關於新坑的消息會在最後一個番外裏面提到~~謝謝妹紙們的大力支持!

阿九拜謝~鞠躬~鞠躬~再鞠躬……啊……腰斷成兩截的被拖走……

啊對了……還有一句話沒說完,半截身子爬回來告訴大家~俺有微博,俺有貼吧,想勾搭俺或者有事找俺的,可以上這兩個地方去,名字都是“九鷺非香”。

說完了……拖腸子爬走……

番外一、陸海空番外

又是一夜雪未歇。

屋中火盆裏的銀碳安靜燃燒,溫暖了房間。陸海空皺了皺眉頭,緩緩睜開眼,右眼渾濁,左眼清明,他的世界永遠有一半的黑暗。他眨了眨眼,散去睡意。生平第一次宿醉,讓沒有經驗的他頭痛欲裂。

陸海空揉了揉額角,坐起身來。

“醒了?”女子溫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陸海空有一瞬間的怔然,以往只有雲祥才會在這時候待在他身邊,陸海空失神,還沒等他擡頭看見來人是誰,一雙柔弱無骨的手便按住了他的太陽穴,為他輕輕的按摩,“下次別喝那麽多了,受罪的可是自己。”

不是雲祥……雲祥只會拍著他的腦袋罵:“臭小子好的不學,喝什麽酒,活該你頭痛。”

而且,現在雲祥也不可能在他身邊了……

一把拍開女子的雙手,陸海空冷眼看她:“沒人告訴你嗎?不能隨便進我的房間,也別碰我。”

來人是陸嵐收的義女,名喚陸馨,是個溫婉的女子。她一聽陸海空這話立時呆住了,她收了手,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對不起,是義父讓我來的,他說你昨晚喝醉了,讓我在這裏照顧你。剛才……我只是想讓你舒服一點。”

不應該這樣回答。

陸海空揉了揉腦袋,遏制不住腦海裏莫名蹦出的一個聲音,帶著些許流氓氣息,在他耳邊躥來躥去:“不讓碰?你是瓷做的嗎?碰一下會碎掉嗎?來碎一個給我看看。”

他說一句話,幾乎不用想,腦海裏便會出現那人對答的身影,仿似跗骨之蛆,讓他根本無從拔除。

陸海空只覺得一陣頹敗,敗給心頭揮散不去的那個人,或者說在她面前,他從來就沒有勝算。陸海空捂了臉,一聲嘆息:“出去吧,以後……別隨意進我的房間,誰說的也不行。”

陸馨委屈的垂下頭,默了一會兒才小聲道:“桌上有粥,是我昨夜熬好的,一直在火上煨著,你好歹喝點兒……”

他若是喝了,雲祥大概會生氣的吧。雲祥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又那麽容易吃醋。陸海空仿似沒聽見她的話一般,只冷聲道:“出去。”

陸馨咬了咬唇,終是退了出去。

陸海空下床穿上鞋,簡單洗漱了一下,披上戰甲,出了門去。屋外的大雪遍天飛舞,灑了一地銀白。陸海空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昨日是這樣飄著雪,去年的昨日也是如此飄著雪,雪花帶走了雲祥,也埋葬了他。

陸海空邁步向練兵場走去,雲祥離開人世已有一年的時間。心間的空洞,他學會用別的東西來填補,他聽了雲祥的話,好好過著這一生,努力活著。他不想辜負雲祥最後的心意。

時光翩然溜走,又是三年歲月,陸海空行完及笄禮,陸嵐便將他喚去了書房:“海空,你知我素來信你,但是而今與朝廷戰事愈烈,你行軍作戰又愛出險招……”

陸海空道:“叔父有話不妨直說。”

陸嵐默了一會兒嘆氣道:“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好與多說,這些年我也催了好多次了,而今你都已經及笄,卻連個妾也未曾納過,我並不是強逼著你要娶親,只是你好歹得為你爹娘留一個後,以慰他們泉下之靈。”

陸海空垂了眼眸不說話。

“我那義女陸馨的心思你可是還看不出來?她等了你這麽多年,都快等成老姑娘了!”陸嵐一聲嘆息,“我知你心中還惦記著誰,但那宋雲祥早已去了,這麽些年,你也該放下了。”

“叔父。”陸海空望著陸嵐一聲苦笑,“宋雲祥與陸海空而言並不是握於掌心之物,她纏在我的心血骨髓中,叔父如今讓我放下,可是要我剜心去骨,變成一個廢人嗎?”

陸嵐心頭微微一怒:“你這孩子!”

“陸海空從來就未拿起過宋雲祥,更沒有資格談該不該放下她。”言罷,他對陸嵐深深鞠了個躬,“叔父,對不住。那陸馨姑娘,您還是勸她另嫁了吧。”

與陸嵐談罷,陸海空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轉而行至雲祥曾住過的那個小院子。

這裏所有的擺設還是如以前一樣,半分也未動過,只是那人存在過的氣息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陸海空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他蜷縮起身子,恍然記起他們一路北上的時候,他夜夜惡夢,雲祥便拍著他的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他。

其實陸海空知道,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他厭惡走不出惡夢的自己,心疼雲祥,然後又無法遏制的對他生出更多的依賴。

他對雲祥的感情,是男女之情,而又摻雜了許多男女之情以外的東西,那些東西,這輩子再沒有人可以替代。

一串帶著些許慌亂的腳步聲向小院跑來。陸海空心中一緊,坐起身來,臉上的懈怠瞬間消失。“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陸馨站在門外,往屋裏張望了一會兒,擡腳要走進來,陸海空冷聲喚住她:“站住。”

他下了床榻,行至陸馨面前:“有話出去說。”他不想讓任何事情破壞了這個屋子裏的靜謐。

陸馨紅了一雙眼,緊緊盯著他,向來溫順的她這次像是沒聽到陸海空的話一般,垂下頭問道:“叔父說……你讓我另嫁他人。”

陸海空皺了眉頭:“出去說。”他擡腳欲走出小屋,卻被站在門口的陸馨一把拉住了手,“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只想呆在你身邊,海空,你不要趕我走行不行?”

“別再這裏吵,雲祥會生氣。”

這一句話剎那揭開了陸馨心口的傷疤,她擡頭望著陸海空,眼淚不斷的往外流:“為什麽又是宋雲祥!為什麽你到現在為止還恪守著她留給你的規矩!海空,你清醒一點,你仔細看看,你身邊再沒有宋雲祥了,她不在……她不在了……”話至最後,陸馨已泣不成聲,或許她心裏也知道,這一番話,根本撼動不了雲祥在陸海空心中的地位。

陸海空拉開陸馨握著他手腕的手,輕聲道:“雲祥從未給我留下什麽規矩,我也知道她不在了。”

“你為何還要執著!”陸馨掩面而泣,“你不喜歡我便也罷了,可為什麽……你要讓我敗給一個死人,多不甘心……”

其實,不甘心的又何止陸馨,陸海空垂了眼眸:“在我的世界裏,從來沒有誰贏得過她。”

包括他自己。

塞外的春天來得晚,待荒草又添新綠時,塞北軍整裝待發,打算發動對天朝的全面進攻。陸海空披上將軍戰甲,在大軍出師之前,先獨自去了城郊的一個小坡,那裏有一座小院,院中無人,只埋了一座孤墳。

陸海空提了酒,在墳頭靜靜站了一會兒,然後打開酒壺,將壺中清酒皆倒在墳頭上:“雲祥,我要去打仗了,這次若能回來,我必定提著那三皇子的頭顱,給你做祭品。”

春日暖風柔和的吹拂而過,陸海空披散在肩頭的發絲被風揚起,青絲夾雜著銀發,他的頭發已是一片斑駁的花白。

陸海空嘴角勾了起來,仿似想到了什麽美好的事情:“等我回來,我便日日在這小院中陪你,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飲酒,談天說地。你看,我已經學會喝酒了。”

沒有人應和他,陸海空黯然垂眸。

城中號角聲吹響,是陸嵐在召集軍隊。

陸海空摸了摸石碑,然後放下空酒壺,轉身離開。

這一仗打了整整兩年,兩年時間,天朝全面潰敗,最後一戰,只剩禁衛軍孤守都城,令人震驚的是,帶兵頑抗,擋住塞北軍腳步的,竟然是當初那個人人都以為他是傻子的三皇子。

軍營之中,陸嵐皺眉苦思,有一人坐與其左,發絲蒼白,那人竟是尚還只有二十二歲的陸海空。陸嵐擡頭問道:“海空,可有法子快些攻下都城?”

陸海空笑了笑:“時至今日,叔父何用著急,塞北軍已將都城團團圍住,那裏只是一座死城,待城中彈盡糧絕之後,我們自是不戰而勝。”沒有人比陸海空更渴望勝利,也沒有人能比他更能隱忍,多年夙願,今日得以了結,他希望看見更多對方慌亂的樣子。

忽然之間營帳外的戰鼓之聲響起,陸海空與陸嵐對視一眼,心中起疑,請戰?就都城那副模樣?三皇子怕是瘋了吧。

“報!”小兵疾行至營帳中:“將軍,那三皇子忽然奏響戰鼓,說要見陸小將軍。”

難道是要請降?陸海空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走了出去,他緩步行至軍隊的最前沿,三十丈外便是都城城墻。陸海空一頭銀發在黑壓壓的軍士中顯得尤為醒目。

陸海空站定,忽聽城樓之上一人猖狂大笑起來:“白發將軍陸海空,久仰大名。”

陸海空沒理他,在他看來,那人已是敗軍之像。

三皇子笑道:“陸將軍久別不見,可還記得在下?當初你從我這裏帶走了我的妻子,我甚是想念了一些時候,而今終於能再見到發妻,我們像當初那樣,再一起等著陸將軍可好?”

再見到發妻……

陸海空眼眸一沈,忽見三皇子從他身後的人手裏接過一個東西,三皇子咧嘴一笑,將蓋在那東西上的紅布掀開,裏面竟是一副白骨!白骨的關節處被人用鋼釘穿了起來,不能來回活動,看起來尤為僵硬。

陸海空瞳孔緊縮。

三皇子繼續道:“從塞外將雲祥接回來可真不容易,她一身的皮肉都沒了,就剩下這麽一個東西,這些年,她在你們塞外過得不好呢。啊……對了,你看她琵琶骨這兒的傷,下屬將她拾回來時,在她琵琶骨裏發現了這根針,這銀針可是當初她隨你走的時候我送給她的,一針穿骨,要了她的命。”

拳頭捏得死緊,陸海空盯著三皇子,顏如修羅,那個混賬竟敢……他竟敢!

看見陸海空這個樣子,三皇子仿似極為高興,他將那副枯骨的手拉起來,笑道:“陸將軍還想不想看看雲祥給你打招呼的樣子?是這樣還是這樣?”他將她的手拉著來回擺動,可鋼釘穿透的枯骨怎能擺出這些動作,只聽“喀”的一聲,枯骨的手臂被三皇子生生掰斷了下來。

“哎呀……不好意思,玩過了。”三皇子笑得毫無歉意。

陸海空再也遏制不住心頭的怒火,提氣縱身,竟是打算獨身沖上城樓!“將軍不可!”他身後的軍士欲制止,但陸海空已怒紅了眼,哪還聽得進去。

三皇子咧嘴一笑:“放箭。”在他身邊的弓箭手早準備好了抹毒的箭,聽得命令,箭雨傾瀉而下,鋪天蓋地的向下方的陸海空射去。任是陸海空武功再好,也避不得的中了兩箭,但他並未停下腳步,身上的傷像不會痛一樣,血液中的毒素蔓延,陸海空死死壓住喉頭的腥氣。

這些算什麽……比起看見雲祥屍骨時的駭然,這些算什麽。

他沒護住雲祥,連她的屍骨也護不住……

“啊!”陸海空一聲大喝,施展輕功躍上城墻,眾人皆是大驚,三皇子也未曾料到此人武功如此彪悍,他往後退了兩步,陸海空劈手躲過旁邊一個軍士的大刀,殺氣激蕩,他心中的怒與痛,只能用鮮血來祭奠!

城下塞北軍一時有些騷動,陸嵐披甲上馬,高聲而呼:“攻城!”

戰爭一觸即發。

而此時城墻上的士兵已被陸海空清理了一大半,他渾身的血,分不清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他只直勾勾的盯著三皇子,任何前來擋路的人皆被他砍瓜切菜一般毫無感情的解決掉。

“將雲祥還給我。”他面無表情的對躲在重重保護中的三皇子伸出手。

眾禁衛軍躁動,看見這人渾身插滿了毒箭,還踏著堅定的步子步步向前,他就像一個不知痛,不怕死的怪物,光憑一身殺氣便能嚇住人。

其實,陸海空只是看不見別的東西罷了,他只有一只眼,而那只眼一旦裝進了宋雲祥,便再也裝不進別的東西了。

三皇子看著陸海空,忽然詭異一笑:“你要她?好啊,給你。”言罷他將雲祥的屍骨當做破布一般,隨手一扔,扔向城樓之下,而那裏千軍萬馬正在廝殺,白骨在戰士們的踩踏之中化為塵土。

陸海空怔了一怔,神色有一瞬的茫然,待再擡頭時,眼中已是一片令人膽戰的肅殺。

最後一戰,陸海空砍下了三皇子的頭,將城墻殺做了一片修羅場。

最後一戰,陸海空身中二十九箭,毒深入心,他被人救回之後,在床上整整躺了一月時間才清醒過來,而他醒過來時,看見陸嵐的臉,只說了一句話:“還救我做什麽呢……”

這個世界所有的事好像都與他再無幹系。仇報了,敵人沒了,雲祥也沒了。他面對的,將是夜夜惡夢的生活,一次又一次看見雲祥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還救他做什麽呢……

陸嵐做了新的皇帝,江山易主,陸海空只身歸塞北,他沒有帶回三皇子的頭,因為在哪裏,雲祥已經不在了。

五年後。

城郊外的小院,陸海空今日精神突然好了起來。他握了一杯酒,行至院中墳前,倒在了墳頭上,他一頭發絲如霜雪般,給他的臉色染上了些許蒼白。

他知道雲祥不再這裏了,五年前他回到這裏的時候,這墳被挖得一團亂,只留下了一個大土坑。陸海空又將它填了回去,做一個念想。

雲祥不在這裏,他又該去哪裏呢?

陸海空垂下頭,神色難辨。

回到屋中靜靜躺下,陸海空恍然記起很久之前,那時候雲祥和他都還小,他們一個是相府的小姐,一個是將軍的兒子,雲祥做錯了事被罰跪在宗祠,他便跑去陪她,在她膝蓋上睡了一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見雲祥在他頭頂一邊流口水,一邊砸著嘴巴,說:“陸海空……笨蛋……”

她在夢裏都看見他了呢,多好。

陸海空閉上眼,晃似又聽見雲祥在他頭頂輕聲的罵:“陸海空,笨蛋。”

那時,陽光明媚而柔和,他們青梅竹馬……——

作者有話要說:陸海空悲情番外r(st)q一個不小心寫啊寫的……就寫過時間了……我對不住你們orz

番外二 紫輝番外

晨霭之中,紫藤花下,青衣女子靜望如瀑紫藤,笑容恬靜。

“你是誰?”

“我叫錦蘿。你又是誰?”

“我是……紫輝……”

誰?

午夜夢回,小和尚驀地睜開雙眼,神色空茫。窗外皎潔月色透過紙窗灑進屋來,映得小和尚一張臉有些許蒼白,他翻了個身,往被子裏縮了縮,又做那個夢了,還是那個女子,每次醒來他都記不得她的名字和模樣,但心底卻總有一股莫名熟稔感覺,就好像他認識她一樣。

“唔……無念,你又做夢了?”通鋪睡在旁邊的師兄嘟囔道,“別扯我被子。”

無念低低的應了一聲:“對不起,師兄。”他自幼便有亂做夢的毛病,睡覺總是不踏實,有時甚至會突然大叫著哭醒,家裏人認為他著了魔,自小便把他送到山中寺廟中來托養著,每天誦念佛法之後,他這毛病確實好了不少,但偶爾還是會半夜驚醒,記不得夢中事物,只餘內心一片空茫。

清晨,做完早課之後,方丈將無念喚了去,吩咐他以後住去後山,助年老的空道和尚打理後山,無念乖乖應了,下午收拾了東西便去了後山。後山的禪舍外有一株巨大的紫藤樹,是哪位前人栽下的已不可考。空道和尚已經年邁,做不得事了,打理後山的事便全權交給了無念。

無念得了這差事,卻不如往日般誠心做事,總是望著紫藤便失了神,為此不知挨了多少批。年覆一年,他守著紫藤花開花落,不知不覺已看了十載光陰,空道和尚圓寂,他便一人在後山住了下來,他從一個小和尚慢慢變成了一個大和尚。

是日,風和日麗,紫藤花開得正好,一串串花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在陽光的照射下,印得整個院子都是如夢似幻的紫色。

無念一如往常一般,拿著掃帚仰頭望著紫藤樹,呆呆失神,忽聽一聲女子驚艷的讚嘆:“好漂亮的紫藤花!”

無念轉頭一看,一裳鵝黃紗衣的女子從前山那邊行來,立在紫藤樹不遠的地方,仰頭望著紫藤,張開的嘴驚嘆的望了闔上,女子呆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一邊的無念,她神情又是一怔,驚嘆:“好漂亮的和尚!”

無念垂下眼眸,轉過身,開始慢慢的打掃起來。那女子捂住嘴,仿似知道自己這些話說得有些唐突了,她臉一紅,忙解釋道:“對不住對不住,大師你別介意,我不是有意輕薄你的……我就是嘴快。”

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了,無念也不好再計較什麽,他躬身道:“阿彌陀佛,施主請自便。”

女子撓頭笑了笑:“你別怪我唐突就好。”女子話音未落,忽見方丈自前山小道走來。

“女施主走得快,可叫老衲跟得吃力。”女子吐了吐舌頭,方丈轉頭看見無念,又吩咐道,“正好無念也在,這位是山下施府的小姐,她身子不好,要上山來住一些日子,後山清靜,無念日後好好照顧施小姐。”

無念一怔,還沒找到拒絕的理由,便聽女子爽朗一笑道:“無念大師,小女子施倩,以後要拖大師照顧了。”

張了張嘴,無念卻不知該說什麽話。

施倩住進來以後,無念望著紫藤樹發呆的時間便越來越少了,這個性格爽朗愛笑的姑娘總會出很多狀況讓他無奈,總會說很多話讓他啞口無言,總會做很多事令他哭笑不得。

每天白日裏清靜的後山總能被她鬧得雞飛狗跳,無念白日裏疲憊不已,晚上一沾枕頭,閉眼就睡,也沒時間再去做以前那樣的夢。

日覆一日,他逐漸習慣了施倩在他身邊的吵鬧,看著她的時候也再也看不進別的東西。

紫藤花在他們身邊開敗了一個輪回,待得一日施倩被施府中人接下山去為她爹祝壽,無念的眼中才又看見了那瀑布一般的紫藤。青天白日裏,他腦海裏忽的閃過一個情景,青衣女子站在紫藤樹下,神色恬靜,她的側臉美得讓人不敢觸碰。

“我叫錦蘿……”

她輕輕說著,然後垂下了眼眸,唇角掛著笑,但眼角卻仿似要落下淚來:“你還記得我嗎……”

清風拂過,紫藤花瓣簌簌而下灑了一地,無念恍然回神,而臉頰已是濕涼一片。

“咦……”無念微怔,指尖輕輕觸碰從眼角滑下來的水滴,他是為什麽會落淚呢?

這一夜,施倩沒有回到山上來,無念懷揣著幾分憂心緩緩入睡。

他又做了久違的夢,夢中的青衣女子的喜怒哀樂都如此真實的在他腦海裏呈現,她手心的溫度,嘴唇的味道,眉眼的明媚,她一遍一遍的喚著“紫輝”這個名字,一遍一遍的說:“我等你。”他看見她在一方石室中傾盡所有,枯等了一生,他覺得,這個女子對他來說是重要的,甚至是最重要的存在……

但是夢醒之後,只有施倩坐在他的床邊,哭紅了眼,而無念,再記不得夢中所念。

他擡起了手,摸了摸施倩的頭,為她的難過而感到隱隱心疼:“怎麽了?”他的聲音中藏著的全是對施倩的疼惜。

“我……昨日我回施府,我爹說……”施倩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我爹說,他為我許了人家,他……讓我嫁人。”

無念一怔。施倩仿似忍不住了一般,一把撲上前,抱住無念的脖子:“我喜歡你!我只喜歡無念!我不要嫁給別人!我只喜歡你!”

禪舍外的紫藤花影搖動,他耳邊仿似被另一個女子吐出的言語侵占,那人說“紫輝,我喜歡你。”她說“紫輝,我們成親好不好?”她說:“以後,我一直陪著你,做你的妻子。”

這一瞬間,他忽然有推開施倩的沖動,忽然覺得心頭有一股莫名的愧疚在纏繞,忽然想起……他是不是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

施倩沒得到無念的安慰,她放開他,有些怯怯的望著他:“無念……你生氣了嗎?我知道你是出家人,可是這麽多日子,我以為你……”她聲音漸小,帶了難掩的委屈,“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

這一句話讓無念回過神來,他望著施倩的委屈的臉龐,那些莫名的念頭和從來不曾存在過的回憶便如煙一般消散。剩下的只是這一載時光,施倩在他身邊日日陪伴,真實的溫馨與不敢戳破的暧昧。

無念眨了眨眼,琢磨了一會兒,無奈笑道:“我約莫,也是喜歡你的。”

施倩眼眸一亮。

一年的時光,朝夕相處,施倩本就是一個令人動心的女子,無念再是無念,也終究動了凡念。他一聲嘆息:“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準備私奔呢?”

他想,這個女子,值得他放棄所有的去保護。

施倩一楞,立即點頭。

背負行囊,無念牽著施倩的手沿著後山下山的小路而去,臨走之前,無無念回首一望,恍惚之間,他似見,紫藤樹下立了一個青衣女子,她望著他,唇角的弧度苦澀而溫和。

無念腳步一頓,見她唇角動了動,她仿佛在說:“後會無期。”

他微怔,心頭莫名一痛,一眨眼,大風忽起,紫藤花瓣漫天飛舞。

施倩轉頭,困惑的望著無念:“無念?”

無念楞了楞,搖了搖頭,繼續往山下行去,他道:“下了山,你幫我取個名字吧,我不能再叫無念了。”

施倩眨巴著眼,琢磨了一會兒,忽然笑開了:“哦,是說你心裏有我了嗎?是說從此以後你都不可能再清心寡欲了嗎?這樣真好!你放心,下山之後我一定幫你取個極好聽的名字……”

無念抿唇微笑,不置可否。

或許深入靈魂的刻骨思念也敵不過日日相伴的溫暖情誼,就如同凡夫俗子終究敵不過心裏的空虛那樣,誰不會在懦弱的時候選擇一個能讓他感到溫暖的港灣。

即便那裏……本來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再如何期許他無情無念,他不過終究一凡人。

腳步聲與人聲漸遠,清風過,只留一地殘花還待來年——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番外我著實想了許久……因為實在不想寫以前紫輝和錦蘿的故事(因為覺得自己會寫得很狗血)所以就寫了這麽一個故事。

其實這個故事是用來和前面的陸海空的故事做一個對比了,我看文下有妹紙在說,陸海空太純粹太幹凈,像夢裏出現的一樣。沒錯,陸海空對於女生來說就是一個夢。而紫輝這個故事就更像是一個比較現實的寫照,他會忘記之前的人,然後重新開始自己新的生活,不是說紫輝有多薄情,而是每個人都會懦弱、自私,為什麽不去選擇對自己來說更好的生活呢。女生是這樣,男生也該這樣。放下過去或許才是最困難的選擇。

另外,這個故事還想說一個阿九媽媽曾告訴阿九的道理:“他喜歡你的時候是真的喜歡,喜歡別人的時候也是真的喜歡。”

私以為,人,大概都這樣,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最後……大家對這個故事別太較真==

番外三 初空和小祥子的番外 幸福生活?

【領賞】

初空回來之後第一個見了小祥子,緊接著兩人便德玉帝派來的使者拉去了靈霄寶殿。

小祥子與初空這人間冥府七世游解決了一個危害蒼生的墮仙,自我稍化了兩個天界的大齡未婚青

年,附帶著給各界人士帶去了不少歡樂,玉帝一琢唇,拍桌子決定道 :“唔,得賞。”

於是兩人齊齊站在殿前,聽了賞,初空官覆原職,漲俸祿五兩銀,踢院宅一座,配仆從四名,小

祥子從月老仙童升職為扶緣仙使,仍在月老殿工作,助月老梳理紅繩,每月俸祿五兩銀。

“另外。”玉帝摸了摸胡子,“你們倆準備什麽時候把事辦了”

小祥子沈浸在每月五兩俸祿的喜悅之中,全然聽不見外界言語,初空毫不猶豫的答道“盡快。”

玉帝滿意的擼了擼胡子:“你們這婚禮應當大大的操辦一場。”

初空領著小樣子離開靈霄寶殿,隔了老遠,忽聽殿中玉帝猖狂大笑的聲音在眾卿家的哀嘆之中格外醒耳:“我就說這倆二貨會在一起!來來,賠錢賠錢!”

初空當做未曾聽見,猶自牽著小祥子的手悠然的一步一步走下是淩霄寶殿前的階梯。

小祥子一直捂嘴竊笑:“我也是有俸祿的人了,我也是有俸祿的人了。”

比起小祥子此刻單純的喜悅,初空才歷劫飛升,回憶起過往種種,心中是百般滋味陳雜,還沒來得及理清心中情緒 ,一個陰影忽然籠罩了兩人。

他們擡頭一看,托塔李天王威武雄壯的身軀站在他倆跟前,一張臉藏在大胡子之中,眼神沈凝難辯。

初空直覺李天王此時是憤怒的,忽見一只白蔥—樣的手“啪”的拍上了李天王的肚子,小祥子笑得猖狂而沒節操,:“大胡子李,想當初你說要讓我過小媳婦追相公的日子,你倒瞧瞧這是誰追誰啊!這七世你算準了哪怕一世有沒有啊?”

這番話說得初空青了臉,李天王也顫抖了胡子。

小祥子拽了初空的胳膊:“我倆有事,先走一步啦。”

走了一會兒,小祥子扭頭看見初空臉色不好,心底一琢磨,眼珠一轉,道:“你是不想承認你追了我七世這個事實麽?”

初空倏地笑了,“認,為什麽不認,你左右已是我囊中之物,過去還重要嗎,只要以後你鬥不過我就是了。”

小祥子挑眉 :“你要鬥一鬥試試嗎?”

初空轉頭看小祥子,伸手掐了她的臉,陰測測的笑開了:“不急,我們來日方長。”

【成親】

小祥子與初空成親當晚,王界一半的神仙都喝醉了,許久沒有這樣的喜事,大家都狠狠狂歡宣洩了一番,初空進了洞房,看見他的新婚妻子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心頭難耐的動了一動,這樣安靜的小祥子,實在是太難得一見了。

他在小祥子跟前站了許久,小祥子也不著急,靜靜的等著他掀起她的紅蓋頭。

猶豫小祥子實在太安靜了,初空幾乎不忍心打破這一層靜謐。但不揭蓋頭沒法辦事……初空—琢磨,還是將小祥子的蓋頭挑開,然後……表情登時變得僵硬起來。

他的新娘在紅蓋頭之下吃了一嘴的油,初空一聲嘆息:“我就知道太安靜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小祥子委屈的看了初空一眼,嘟囔道:“這個婚結的可真不平等,你在外面吃吃喝喝,我要在裏面餓肚子,我餓得不行了才去拿東西吃的。要不下次咱們結婚的時候換一換,我去外面招呼他們,你在裏面等著我可看見好多美酒……”

初空揉了揉額上跳起來的青筋:“這事兒最好不要有下次 !”

小祥子一抹油嘴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子:“吃飽了才好辦事嘛。”

初空臉一紅,扭過頭去:“都……吃什麽了'”

小祥子掰著手指頭挨個數起來,初空盯了她半響,見她還在不停的數,他一聲嘆息,撓了撓頭,然後心一狠,一把抓住小祥子的下巴,瞇眼一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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