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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黑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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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比白不語更清楚她是一個怎樣的定時炸彈。

千百年的戰役讓她體內的煞氣積累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就算一開始白不語只是天地間一只普通的厲鬼, 她現在也已經成為了天地間唯一一只煞鬼!

在白不語退休前,也就是在她擔任鬼王的後期, 白不語已經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性格變得暴躁沖動,經常會因為一些無謂的瑣事而大發雷霆。

所以,白不語選擇和自己挑選的小寵物住在冰冷空寂的宮殿內, 不再過問任何與鬼界相關的事情,讓自己體內的煞氣能夠漸漸平息。

當煞氣上湧, 當白不語的理智被煞氣控制,那一刻她也許就會變成想要毀滅一切的大魔王,無論是鬼界還是人界, 那個時候的她可能會將一切都毀掉!

只可惜,雖然獨居在鬼王殿的決定確實讓白不語的煞氣平息不少,但那種孤寂感卻依然令白不語時不時暴躁不安。

於是最後, 白不語終於卸下這一切的擔子, 將“鬼王”這兩個字從腦袋上摘去,拋下一切來到人類世界, 生活在人類當中,在人類當中學習, 去感受一個新鮮的世界。

用現在的話說, 白不語經歷了七年的“佛系人生”, 控制著自己體內的煞氣,避免讓自己成為毀滅世界的大魔王,又成為了一個叫夏竹卿的人類的妻子, 有了一個時而挺熊時而可愛的兒子。

但總有一些該死的麻煩來擾亂她平靜的生活!

難道就沒有一個鬼知道引爆炸彈會有怎樣的後果嗎?!

偷生死簿和判官筆?如果那是鬼物可以隨意驅使的東西,陰間可能早就已經完蛋了,到底是誰吃掉了那些想要謀權篡位傻子的腦子?

他們把那個陰間當成了可以任意驅使的歪豆視頻了嗎?!

白不語知道陰間裏的傻子也不少,但如果陰間裏都是傻子,白不語又何必為了爭奪土地而和他們打了千百年的仗?!

所以……

“我們合作吧!”白不語對眼前這個自稱範無救的西裝男伸出了手,“你的任務是為了找回生死簿和判官筆,而我想要的則是平靜的生活,畢竟兒子上小學之後作為家長的任務也會變得更加繁重。”

“您到底是誰?”範無救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白不語,“小姐,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生死簿和判官筆,我們也不是在玩什麽角色扮演游戲。”

“這不是游戲。”如果站在白不語面前的不是範無救,也許白不語也不會說出合作這樣的話。

但站在白不語面前的的確是範無救,電話那頭的應該就是謝必安。

不過對於人類而言,他們更令人熟悉的應該是……黑無常和白無常這兩個稱呼。

這兩位在陰間絕對不算是什麽最強的角色,最多只能算是一般般。但白不語曾經和他們打過交道,知道他們的性格和品性都還不錯,也不是那種管不住嘴巴四處說的人。

算是陰間那堆神人當中……少有的可交流人士。

當然,嗓門大和管不住嘴巴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這位小姐,這裏站著這麽多人,而且剛剛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怎麽您就註意到了這麽渺小的我呢?”範無救苦著一張臉,“您就當什麽都沒看見,行不行?”

“應該有人在剛才的事故當中去世了吧?”白不語的眼神有些無辜,“難道你們黑白無常不把那些人的靈魂帶回地府嗎?”

陰間,地府,地獄……反正都是同樣的地方。

“確實有人稱呼我們為勾魂使者不錯,但我們就兩個人,光這個國家就有十幾億人,我們怎麽可能管得過來?”範無救就下意識地抱怨了一句,“所以我們的工作更像是維護者,只會出現在發生動亂的地方。”

白不語突然有些懷疑自己對黑無常的評價,這位範先生真的是那種守口如瓶的人嗎?

“笨蛋!!!你怎麽什麽都往外說!!”電話那頭的謝必安比白不語更像是一個暴躁的家庭主婦,“今天晚上別回來了!!”

“看樣子我被逐出家門了。”範無救聳了聳肩,掛斷電話之後還特地叮囑了一句,“不要誤會我們之間的關系,比起對方那張看了幾百年的臉,我們還是更喜歡青春活潑的女孩子。”

“奇怪了……”範無救自己也是疑惑地皺了皺眉,“怎麽我突然就什麽都往外說了呢?”

“那這裏死去的人,會怎麽樣?”白不語看見自己的小姑子匆匆忙忙闖進某家咖啡館,所以幹脆就和範無救聊了起來。

“應該會經歷一段非常迷茫的時期吧,然後又會是一段充滿怨氣的時期,如果能堅持著挺過去的話,也許就能去地府報到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可不存在會幫助這些迷茫鬼的慈善組織。”

範無救說著,依舊嘴硬地解釋:“這些都是我從書上看到的,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以前確實沒有那麽傻兮兮的慈善組織。”白不語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但以後卻有些說不準了。”

白不語轉身看向某個方向,範無救也循著身邊這位女士的目光看過去。

在相關部門將所有無關人士都攔截在事故現場之外的情況下,有幾個身穿黑色裝束的人……不,鬼從人類的身體中穿過,絲毫沒有阻礙地來到了事故的現場。

而那兩個可能造成了整個事故的牛頭和馬面,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黑環”的“左右護法”就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只不過一大一小兩個鬼不再穿著之前的染血校服,而是穿著統一的黑色裝束。

那個曾經被稱為不良少女的女學生,此刻穿著一字肩的黑色小裙子,頭頂的發帶也變成了黑色的蝴蝶結。

雖然染血的繃帶依舊纏繞在身體各處,但因為統一裝束的關系而顯得幹凈漂亮了很多,只是因為全身上下依舊蒼白得沒有任何血色而略顯陰沈。

他們臉色蒼白,但脖子的位置卻都有一圈黑環。

走進事故的現場之後,他們就第一時間找到了一臉迷茫的新鬼,帶著溫和的表情將他們帶離現場。

整個過程快速而高效,就好像曾經重覆過許多遍一樣非常順利的條件下帶走了剛剛死去的新鬼。

“那些是什麽?”範無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幾個比他們勾魂使者還盡職盡責的鬼,轉而又指著白不語說,“您能看見他們?”

“現在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了嗎?”白不語嘆了口氣,“世界變得太快,就連我這樣的老人家也需要一把椅子好好休息一下了。”



範無救把路上遇到的這位古怪小姐帶回了他和謝必安在人類世界的居所——一家小小的香燭店。

按照地理位置來說,這家由黑白無常所開設的香燭店也算是在熱門街區,但是當白不語走進香燭店的時候卻能夠感覺到那種陰風陣陣的涼意,就好像整家店的溫度和色調都和周圍其它的店鋪格格不入一樣。

黑白的顏色。

入目可見的香燭、花圈甚至紙紮人都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樣的店鋪硬生生在這片鬧市區圈出了一個真空地帶,所有人想要路過的時候都會不約而同地繞著走,就連香燭店左右的兩家店也因為這家店的存在而生意慘淡、門可羅雀。

這也是為什麽範無救帶著白不語回香燭店的時候,隔壁兩家店閑著沒事幹的老板都用一種看仇人的目光看著範無救,估計連把這位黑無常殺回地府的心都有了!

“這家店還真是……”白不語看了看頂上的店名,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才說,“真是一目了然。”

店的招牌上簡單直接地寫著七個大字——“黑白無常香燭店”!

真的只能用“一目了然”來形容了。

“不過,人類也不可能想到黑白無常會真的在人類世界賣香燭吧?”白不語又看了看香燭店,發現店面要比左右那兩間店鋪更加狹小,看著還有種夾縫求生的感覺。

“我們可不是黑白無常,小姐您別誤會了。”範無救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死鴨子嘴硬”,甚至還認真地解釋說,“不過黑白無常以前也是人,出現在人類世界也沒什麽。而且這個時代也沒勾魂使者什麽事,估計這兩個也只會在大規模非自然事件發生的時候才會出現,平時說不定和我們兩個一樣在開香燭店。”

“你今天智商離家出走了嗎?!啊?!”一個大嗓門傳來,白不語一轉頭就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長褲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店門口。

那是個……挺有時尚感的男人,白色的襯衫有著不規則的幾何下擺,略長的白發在腦後紮出一個小啾啾,再加上嘴裏還叼著一根棒棒糖……

完全看不出是那種嗓門特別大的人。

“老八!”白發男人有些苦惱地抓了抓劉海,“這個女人是誰?你又假裝成黑無常去泡妞了嗎?”

“……”範無救眨了眨眼,好像沒能理解自己搭檔話裏的意思,但最終還是乖乖閉嘴看搭檔表演。

“真是抱歉。”白發男人插著口袋來到白不語的面前,然後拿出棒棒糖和口袋裏的手,規規矩矩地向她彎了彎腰,“我家不肖弟弟經常坑蒙拐騙來勾搭一些喜歡靈異事件的漂亮妹子,如果他跟您說什麽範無救或者黑白無常什麽的請一定不要相信。”

說完,白發男人還走到範無救的身邊,按著他的腦袋跟白不語道歉。

從身高上來看,白發男人要比範無救高一大截,倒還真有一些兄弟的樣子。

“對對對對!”範無救咬著牙點頭,眼神有些恨恨地看向身邊的搭檔,“其實我剛才都是在騙人,您別當真。”

“所以……”白不語嘆了口氣,眼神故作失望地說,“你們不想知道判官筆和生死簿可能在誰的手裏了?”

“這是最近新出的電視劇還是新出的小說?”比起範無救,這個白發男人才是最難搞定的,特別是不那麽大嗓門的時候,表現可以說是溫文有度,“小姐如果需要人聊天的話,可以進店裏坐坐。”

說著,白發男人就讓開身,把香燭店的大門顯露在白不語的眼中,說是邀請,卻顯然並不相信有人喜歡在一堆紙紮人裏面坐著。

“我們節省一些時間怎麽樣?”白不語低頭從手機裏調出一張圖片向白發男人伸了出去,上面是之前酒店火災之後的救援照片,裹著毯子淋了水的白不語正好素顏出鏡,“酒店火災的時候我就在現場,如果你們確定那場火是偷走生死簿和判官筆的人所為,那麽我應該在現場和他們的人交手過。”

等白發男人確認了照片之後,白不語又在自己的朋友圈好友裏翻了翻張昊小朋友的父親的名字,然後將張文彥不久前發給她的消息給對方看。

“這是京州驅鬼師協會所掌握的消息,已經可以確定制造京州酒店火災的罪魁禍首和定江的純白科技有關。”白不語在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倒是沒什麽反應,畢竟她對科技方面的事情並不了解,也不知道這個純白科技究竟是做什麽的。

“純白科技?”範無救摸了摸下巴,“好像曾經在哪裏聽說過,是不是最近有個新游戲上市之類的?”

“您是京州驅鬼師協會的人?”白發男人和範無救所註意的重點似乎永遠都不相同。

“只是有過接觸。”白不語笑了笑,沒有繼續讓京州的驅鬼師們背鍋,“所以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範先生?謝先生?”

如果白不語每猜錯的話,這個更加謹慎的白發男人應該就是黑白無常中的白無常謝必安。

沒有畫本裏的恐怖長相,也沒有黑色和白色的高帽子,謝必安和範無救站在一起的時候雖然身高略有差別,但看著和女孩們喜歡的人氣帥哥沒什麽差別。

在白不語喊出“謝先生”三個字後,站在那裏的謝必安全身上下突然鬼氣大作!他雖然是陰間的勾魂使者,但本質依然是鬼,而且是很厲害的鬼!

但面對謝必安所表現出來的力量,白不語卻沒有後退半步,依舊認真地說:“謝先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是為了合作而來。”

“其實……我們出現在這裏也是有原因的。”白無常謝必安再沒有否認白不語的稱呼,而是沈默了半晌後開口說道,“這段時間的非自然事件很多,判斷依據主要是人類在事故中死了,但魂魄卻消失無蹤。”

“最初的事件大部分集中在雲河市,即使後來非自然事件不斷擴散,仍然有一半的事故發生在雲河市,我們猜測偷走生死簿和判官筆的小偷應該就在雲河市。”

謝必安說著,又看了看外面出現事故的方向,嘆口氣說:“本來我們是打算守在這裏抓現行,可沒有想到最近事故中身亡的鬼都被那些脖子裏有黑環的鬼帶走了。”

“那些脖子有黑環的鬼我們也去查了,但確實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還幫我們省了不少事。”範無救顯然也知道雲河市那些突然冒出來的“黑環”,卻也沒有將他們當成是做壞事的惡鬼。

“如果您說的是真的,那我們就必須盡快找到純白科技背後的主使者,還有判官筆和生死簿。”

謝必安在試探過白不語之後,倒沒有再把她當成是普通的人,但還是非常責怪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範無救,顯然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將陰間丟失兩件至寶的消息透露給了外人。

而後,謝必安又用一種合作相談的語氣說:“我之前在電話裏聽見小姐您說要合作?不知道您有什麽想法?”

“我可以幫你們找回判官筆和生死簿,前提是無論我在定江市折騰出多少動靜,都需要你們來幫忙背鍋。也就是說,我不希望事後有任何人或者非人類知道定江的事情和我有關。”白不語提出了最速戰速決的方案。

“不行!”謝必安瞬間否決了白不語的方案,沒什麽表情地說,“判官筆和生死簿的事情不能交給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去做。”

“我們可以一同前往。”只要事情能夠解決,白不語完全不在乎事情的過程是什麽樣子。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了陰間的兩件至寶,白不語完全可以自己去解決。

“也不行,必須有人留下來看店才行。”不知道為什麽,這家破破爛爛的香燭店在兩位黑白無常的眼中似乎和判官筆生死簿一樣重要。

“那我可以和你們中的其中一位一起去定江,留下另一位在這裏看店怎麽樣?”白不語再次提出意見。

“不行。”這次黑無常和白無常同時搖了搖頭,並且異口同聲地說,“我們兩兄弟一向都不會分開。”

“……”白不語默默看著眼前的黑白無常,頓了幾秒鐘才問道,“那兩位的意思是?”

“我們去定江,你留下來看店。”範無救和謝必安異口同聲地說道。

“……”白不語顯然也沒有料到這樣的結局,“你是說,你們去解決這件事情,我來看著這家香燭店?”

雖然白不語很努力想要掩飾,但她還是必須承認自己對香燭店沒有半點好感,更不喜歡這些畫風粗糙的紙紮人。

當然,在看了看香燭店裏的紙紮人之後,白不語還是必須承認黑白無常出品的紙紮人質量確實要更高一些,至少畫風還能明顯感覺出仕女圖的風格。

可就算這樣,也無法改變這是一家黑白風格香燭店的事實。

“這家店真的很重要。”謝必安非常鄭重地將一個金屬制品送到白不語的手中,“我們哥倆的日常開銷全靠這家店了,這就是香燭店的鑰匙,拜托了!”

“你們就這麽相信我說的話?”白不語下意識接過那個金屬鑰匙,“如果我是騙你們的呢?”

“事實上,老八帶你回來之前我已經收到了消息,生死簿和判官筆的被偷確實和定江那邊的某個家夥有關。”謝必安也晃了晃自己的手機,“就算你不說我們也得去定江,所以順便就拜托這位來歷不明的小姐看店了。”

“這是我們的名片,掃一下二維碼就可以加我們朋友圈。”謝必安又丟給白不語一張黑白的名片,“有事我們朋友圈說話!”

說完之後,謝必安就直接抓著範無救的肩膀,向白不語深深彎腰許久才直起身。

隨後,這兩位黑白無常在沖進香燭店的一瞬間化身成了頭戴高帽身穿黑白服飾的畫本形象,緊接著就在店內供桌的白色蠟燭燃燒起來的一瞬間,消失在了供桌後面的墻壁上。

而這家香燭店的供桌後面貼著的竟然是黑白無常的畫像?再想到開店的竟然是黑白無常本尊,白不語就越發覺得這家店非常古怪了。

“嫂子,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白不語的小姑子夏曉菊從對面咖啡店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白不語手裏拿著什麽東西站在一間香燭店門口,頓時就有些奇怪地問,“你不會想進去買東西吧?”

“我們老板說了,這家店很奇怪,還是不要靠近比較好。”夏曉菊在對面的咖啡店工作了一段時間,所以對這附近的商鋪也自然有了些了解。

“沒什麽,不過我剛巧認識這家店的老板,他們正巧要去國外出差,所以就委托我幫忙看幾天店。”白不語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金屬“鑰匙”。

那竟然並不是一把鑰匙,而是一塊古舊的金屬令牌!

正面寫著“一見生財”,反面寫著“天下太平”?!

這樣一塊令牌……可能是一家普通店鋪的鑰匙嗎?白不語又看了看眼前沒有開燈的香燭店,突然覺得這個黑漆漆的店鋪不像是香燭店,反而像是陰間的入口。

可如果這不是一把普通的鑰匙,為什麽黑白無常會這麽信任地將令牌交給白不語呢?

突然在白不語身邊打電話洩密的範無救,還有之前看著很正常但是在電話那頭卻特別大嗓門的謝必安……

她和黑白無常的相遇,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什麽?香燭店老板出國出差?”夏曉菊在一旁卻聽得一楞楞的,“他們出國做些什麽?”

“好像是什麽中西文化交流論壇吧!”白不語隨口胡謅了一下,拿出手機撥打了張文彥的電話。

中西文化交流?!

看著香燭店裏黑白無常的畫像,夏曉菊腦海裏出現的是黑白無常和惡魔撒旦坐在一起喝茶的景象……

“嫂子,你不會真的打算幫他們看店吧?”剛剛在香燭店門口站了一會兒,夏曉菊就已經開始覺得全身發冷。

“那倒不至於。”白不語看了一眼被自己停在附近的自行車,以及自行車車籃裏的那個文件夾,“我可能會在這裏……另開一家店吧?”

“哦!”夏曉菊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等回過頭的時候就突然大喊了一句,“什麽?!!!嫂子你要開店?!!”

但這個時候,白不語已經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握著自行車車把,左腳一蹬就飛馳而去。

這樣的舉動可以說是非常危險,隱藏身份不是鬼王的小朋友們千萬不可以模仿。

“餵?”白不語打通了張文彥的電話,“張先生,你們現在在哪裏?”

“我們現在已經在定江。”張文彥那邊的聲音非常嘈雜,就好像有很多人正坐在一起爭論些什麽一樣,“夏夫人有什麽事情嗎?”

“黑白無常也去定江了。”白不語絲毫沒有打算替那兩兄弟隱瞞,“那個神秘老板似乎派人偷走了生死簿和判官筆,所以千萬隱藏好自己的真實身份,定江那裏有可能藏著一只掌握人類生死簿,甚至能令鬼魂飛魄散的偷竊者!”

“什……什麽?!!!”也許是因為白不語所傳達的內容信息量太大,張文彥那裏傳來了手忙腳亂手機亂砸的聲音,“夏夫人,你說誰來了?那個神秘老板手裏有什麽?!!!”

“總之你們先別行動!如果黑白無常成功了,那麽這件事情就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如果黑白無常失敗了,那麽就憑你們幾個也完全沒有勝利的機會!”白不語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具體的事情回來再說。”

掛掉電話之後,白不語將自行車停下,順手加了黑白無常的朋友圈。

畢竟她總覺得事情的發展太快,還沒回過神來她堂堂一個退休鬼王就開始給陰間兩個鬼差打下手了?!

怎麽想她都是被坑了!

那兩個家夥……

白不語看著毫無反應的朋友圈,突然皺眉,覺得這兩個演技出眾而且焉壞焉壞的家夥……該不會認出了她的身份,所以才讓她看店吧?!

白不語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那兩個家夥從一開始就在對她使用敬語,之前她只覺得是對陌生人的禮貌……

可是再想到那兩個家夥離開之前所行的大禮……

他們恐怕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還騙堂堂鬼王給他們看店?!

白不語的手機上適時跳出了好友信息通過的消息,下一秒她就被拉入了一個三人群聊,除了她之外這個群聊裏就只有謝必安和範無救兩個人。

緊接著,這兩位黑白無常就各自發了一個卡通Q版黑白無常的表情包,兩個動態小人在那裏深深鞠躬,腦袋上還不斷跳出“對不起”的中英文切換!!

“用生死簿和判官筆的失蹤來讓您收下鑰匙實屬無奈,兩件至寶的丟失不易讓太多‘人’知曉,但香燭店又必須有‘人’看管,判官大人才幫我兩兄弟想了這個法子。”一直裝傻充楞的範無救在群聊裏拼命道歉。

“請您放心,我兩兄弟一定速去速回,且生死簿與判官筆雖然事關重大,但生死簿上生死早有註定,寶物本身不會傷人類性命。多謝您告知定江鬼物所在之處,等事情結束我兩兄弟再來告罪,香燭店的事情就麻煩您了。”

這兩個陰險鬼差!

難怪溜得那麽快!



就在白不語離開商業街後沒多久,一個穿著高中生校服的女生騎著車籃裏放著小雛菊的淑女車來到了黑白無常香燭店門口。

香燭店的門依舊開著,但店裏卻一個人都沒有——唯一慶幸的是很少有人會偷盜這樣的香燭店。

“咦?範大哥和謝大哥不在嗎”女孩好奇地在香燭店門口張望了一下,然後對自己車坐後面帶著的一個憔悴女鬼和她懷裏的孩子說,“反正時間還早,你們先在這裏等一等,再去找找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魂魄。”

“對了!千萬不要加入那個奇怪的‘黑環’,那個黑環之主一聽就是隱藏很深的反派,你們可千萬不要上當了。”說著,女孩對那個女鬼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這裏的店主人是黑白無常!但這個秘密只有我知道哦!”

說著,女孩騎著自行車遠去,留那對母子鬼站在黑白香燭店門口發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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