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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江東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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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王淡淡道:“什麽急事?我和晏小姐相談甚歡,還想約她明日游湖來著。”

游湖?淩霄目光一閃。

這個她倒是十分喜歡,以前在宮中,她最喜歡和三哥哥去玉液池游湖。因為他不僅游水游得好,還會去給她捉魚。

沈劭聽得這話,面色卻變了變。他看淩霄一眼,目光冷颼颼的。

“擾了殿下雅興,實乃罪過。”只聽他淡淡道,“在下與晏堂主有些緊急的買賣,若晏堂主仍樂不思蜀,興許要黃了。”

提到這個,淩霄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於她而言,那生意才是頭等大事。

不過聽沈劭這話,淩霄心中的狐疑愈加強烈。

他在江東王面前說話的語氣隨意得很,二人關系顯然不一般。究竟是什麽樣的瓜葛?

“哦?”江東王道,“沈公子和晏小姐,如今也合夥做生意了?”

“正是。”沈劭道,“兩間堂口本系出同門,自當相互照應才是。”

這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仿佛先前那許多的別扭從未發生過一般。

淩霄心裏哼一聲,臉上也露出笑容:“沈公子此言極是,正氣堂是我父親傳下的家業,我不照應它,又照應誰?”

沈劭忍不住又瞥她一眼。

淩霄毫不客氣地看回去。

好個沈劭,裝死那麽多年,背著她跟江東王勾勾搭搭,單瞞著她一個,看他回頭怎麽收拾。

江東王端坐在紗帳之後,只有一個隱約的輪廓,看不出喜怒。

“既有急事,就去吧。來日方長,將來有了空閑,孤再邀晏小姐和沈公子游湖。”

淩霄和沈劭都謝過,向江東王行禮,告退而去。

雅間的門關上,只剩窗外傳來的市井喧鬧,卻顯得屋子裏越發寧靜。

江風徐徐,吹拂著簾子,隱約可見江東王瘦削而蒼白的臉。

“殿下,該喝藥了。”一旁的老太監獻上一盞藥,“這是最後一帖藥,喝完了,殿下今年的苦日子就熬完了。”

江東王接過來,如喝茶罷一飲而盡,眉頭也不皺一下。

“外頭都結束了?”江東王淡淡地問。

“結束了。”老太監道,“照著殿下的吩咐,讓替身去走了個過場,露個面就走了,無人察覺異樣。”

“嗯。”

他的目光緩緩流轉,落在紗簾前、月夕方才坐過的位置上。

“那晏月夕是如何找上這裏的?”江東王問道。

劉四知道他問的是自己,於是上前道:“巧合罷了。她只想找個高處看熱鬧,意外撞見了此處。”

江東王靜靜地打量劉四,道:“我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過劉先生也需時刻謹記,如今是在幫誰做事。”

“在下說的絕無虛言。”

江東王點點頭:“晏月夕對我似毫無芥蒂,你怎麽看?是晏大和沈劭當真未跟她提起過我,還是她演的?”

“在下以為,晏老大和沈劭對月夕十分愛護,不願讓她惹上麻煩。從此可見,他們定然不會將那事告知晏月夕。若說她是假裝,今日撞到此處又太魯莽了些,並不似她從前品性,故而在下覺得並無依據。”

“那她和沈劭呢?”江東王又問,“他們二人是否有勾連?”

“據在下所知,他們二人確實水火不容,從年初鬧到今日,從未停歇。雖然當下看上去合作在一處,卻不過是隆興行鬧的,利益使然。待過了這陣子,定然又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

“那就好。”江東王思量片刻,饒有興味地問道:“聽說她死而覆生之後,得了一身過人的武功,是真的?”

“是真的。揚州城中,至今不曾遇得敵手。”

“有趣,我許久未見如此有趣的人了。”江東王道,“若是能收入囊中,未嘗不可。”

劉四忙道:“在下以為,殿下若想把月夕收在身邊,始終是個隱患。”

江東王沒有答話,只拿著杯子喝一口清水。

他定定地打量著紗帳上的漣漪,過了片刻才淺笑道:“可若不能為我所用,豈非廢物?就像她父親。”

劉四垂著眸子,冷聲道:“殿下說的是。”

“對了,有件事情你知道麽?”江東王撐著頭看向劉四,“陳二死了。”

江邊的儀式早已結束,江邊只剩下三三兩兩的行人。

淩霄催著沈劭行至人少處,火急火燎地問道:“寧波的買賣出了岔子?”

雖然淩霄對沈劭有一肚子疑問,但她知道,這裏不是說那些的時候,生意才是最重要的。

沈劭冷眼看向她,道:“你還知道緊張?這麽重要的事,你自作主張,說不去就不去了?”

淩霄有些無語,“不是你談的買賣麽?為什麽要我去?”

“那位先生是正氣堂的老主顧。和你父親淵源頗深。我自然是提了你的名號,所以這回你理當出現。”

淩霄不可思議道:“這麽重要的事,為何不早跟我說?”

“我怎知你如此不講信用。分明應下了要去,又中途反悔。”

淩霄終於忍無可忍,臉登時拉下來:“好,那我們就來論個究竟。既然此事如此重要,為何不當面與我談?你不出城,我可以進城,可範齊分明阻撓我去,這又是誰的意思?你先是不肯見我,後腳又怨我不懂這個不懂那個。沈劭,你今日不將所有事都交代清楚,我跟你沒完!”

她最後一句是吼出來的,近旁的行人紛紛投來目光。

附近茶樓上,闌幹邊上的好事的茶客們探頭探腦,七嘴八舌地指指點點。

淩霄聽到有人說“快看啊捉奸了”,神色僵了僵。

沈劭冷著臉,道:“你真是魔怔了,隨我來。”

說罷,他轉身而去。

淩霄心裏仍在罵著,卻也終於邁步,跟在他後面。

沈劭覺得自己必定是瘋了。

他到底為什麽來,又有什麽好解釋?明明越是摻合就越會把自己糾纏進去。

壓根沒有什麽晏大女兒的臉面問題。寧波府的買賣是他談下的,自然只需他來出面,晏月夕不在,反倒少了個人跟他唱反調。

心頭一陣堵。

前幾日聽阿鶯說淩霄到九江找陳二,沈劭未作細想,當即吩咐了範齊準備細軟,便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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