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關燈
小
中
大
雖然過程有點曲折, 但許晟通過倒貼還是獲得了英語老師……的小助手的職位。
傍晚的時候。
江雅和薛楠楠一起去收拾衣服和洗漱用品，去江家住。
江鏡和她同寢室。
忍不住陰陽怪氣，“江叔叔可真喜歡你, 五個同學裏面就單獨讓你過去住，你可真特殊。”
薛楠楠無措的解釋, “是因為我英語太差, 小雅要幫我補習才住到小雅家裏的。”
江鏡冷笑，“說那麽好聽, 還不是江家給人家小公主找的陪玩。”
薛楠楠茫然：“不用找陪玩啊。”
“小雅人那麽好，又漂亮又聰明，大家都願意和她一起玩。”
在興趣班沒交到朋友的江鏡：“……”
她眼神更陰郁了。
看上去沒有任何年輕的朝氣。
薛楠楠被她的眼神嚇到。
很快。
江鏡就收了陰郁眼神，可憐兮兮說，“楠楠, 我在這裏沒有朋友, 你離開了, 我很孤獨……”
薛楠楠很為難。
她很心疼這個父母雙亡, 又有些敏感的女孩。
被江鏡這麽可憐眼神看著, 她一時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江雅原本在門外等。
聽到這句話後, 進了寢室，“江鏡同學作為楠楠的朋友, 一定也希望楠楠英語學習進步叭。”
她突然出現, 江鏡嚇了一跳, 緊接著好像怕極了江雅盛氣淩人, 小聲說：“我也可以幫楠楠補習英語, 我英語也很棒的。”
江雅說了一句英語。
江鏡：“？”
她完全沒聽懂。
但猜也能猜到，江雅是個天才，說的肯定是某個專業領域的專業名詞, 她又不是英語專業，當然聽不懂。
江鏡臉色難看。
江雅趁機拉著薛楠楠走了，“好了，我們走吧，江鏡同志的基礎也不夠牢固呢，等楠楠學會了還能回來教江鏡同志。”
薛楠楠一聽就不猶豫了。
她連忙點頭，“你放心，等我學會了，我就回來教你！”
江鏡咬碎一口銀牙。
誰要你教！
有奶就是娘的狗！
離開了寢室後。
薛楠楠開心：“你好厲害啊，江鏡能和英語老師流暢對話，結果都聽不懂你說的什麽。”
江雅不想討論江鏡。
換了個話題，“我們晚上開個小竈叭。”
薛楠楠：“好啊……”
“不不行，你才十四歲，要好好睡覺，江叔叔說了，要睡足夠的覺才能長高，身體才棒。”
江雅：“……”
系統安慰江雅。
【你可以長到172呢！】
【但你還是要好好睡覺。】
江雅：“……”
行吧。
她拉著薛楠楠逛街。
小姑娘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新奇的看著周圍。
江雅：“你想去看□□嗎？”
小姑娘：“江叔叔帶我們看過一次。”
不過她還想多看幾次。
就是，“今天太晚了，以後再說吧。”
等她考上首都的大學。
她要留下來天天看升國旗！
江雅點點頭說好。
回到江家。
江媽媽現在工作忙了，很少親自下廚，都是保姆在做飯。
見兩位小姑娘回來了。
招呼她們來吃飯。
今天飯桌就她們倆人。
江媽媽加班，江爸不知道去忙什麽了。
吃完飯。
薛楠楠立刻端了碗去幫忙刷碗，還把江雅的給刷了。
刷完又要去掃地。
她在家幹這些活得心應手，不覺得累，只是在想，已經白吃白喝，要多幹點活報答報答。
保姆：“？？”
我的活？
“楠楠別做了，去和小雅玩吧，這些我來做就行。”
薛楠楠：“沒事沒事，您忙好久了您歇歇……”
保姆：“我拿了工錢的，楠楠別讓你江叔叔吃虧。”
這話說的。
薛楠楠無法反駁，訕訕一笑，把掃帚遞給了保姆。
保姆把薛楠楠剛剛放錯位置的擺件重新歸位。
薛楠楠抿了下唇。
坐在江雅旁邊覆習今天的功課。
望著英語書心中一陣沮喪。
她是不是什麽都做不好，英語也學不好，想幫忙反而弄巧成拙……
她越想越低落。
江雅：“你怎麽一副要哭的樣子？”
薛楠楠紅著眼，拿書本遮住自己的臉：“我沒有。”
江雅沒看她欲蓋彌彰的動作，“我爸爸對我的要求很低，他希望我和我哥哥們能長成個人就行了。”
薛楠楠：“？”
長成個人……？
這叫什麽話？
他們本來不就是人嗎？
江雅：“一個正直善良，樂觀向上的人。”
系統心想，要求挺低，江鏡就做不到。
江雅見薛楠楠似懂非懂的樣子，索性直白了些：“你擔心會讓我爸爸失望嗎？”
薛楠楠點頭。
“我什麽都做不好……”
江雅：“你做的很好啊。”
“你會刷碗，會掃地……這些我都不會。”
江爸也培養他們這種動手能力。
但江雅只能保證把自己的臥室收拾妥當——這種妥當是亂中有序，她臥室可太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有零零碎碎的零件。
系統有時候就覺得。
和許晟真配，許晟就很人_妻。
薛楠楠則是搖頭，“這些算什麽能力。”
江雅：“當然算！”
她說，“你看寧姨，她給我們做飯，幫我們把家裏打掃的井井有條，她在自己的崗位發揮自己的價值，她就很厲害啊。”
薛楠楠跟著點頭。
“對啊，很厲害。”
江雅：“那你會做飯會掃地會刷碗會……”她羅列了一大串，“所以，你也很厲害！”
薛楠楠：“是，是嗎？”
江雅點頭，“是的。”
“而且你的數學能力很棒。”
薛楠楠：“我和那些天才比不了的。”
江雅：“為什麽要和天才比？”
薛楠楠楞住。
江雅：“你的目標是什麽？”
薛楠楠：“我想考上大學。”
江雅：“那很容易實現啊，你的成績保持住完全沒問題。”
薛楠楠忽然感覺松了一口氣。
“是嗎？”
江雅：“你有想過考哪個大學嗎？”
薛楠楠：“我不知道。”
“小雅要考哪個？”
江雅：“沒想好。”
“感覺都很無聊，我不以上大學為目標。”
薛楠楠：“那你要做什麽？”
江雅：“做個正直樂觀的人。”
其實她很想做個廢物。
不，按系統的話應該是鹹魚。
但不能誤導小姑娘的價值觀。
薛楠楠：“……”
“就，就這麽簡單嗎？”
雙方都覺得彼此的人生目標很簡單。
於是江雅說。
“既然如此，我們交換目標吧。”
薛楠楠：“？”
江雅：“我實現你的目標然後幫助你，你實現也的目標，然後幫我，怎麽樣？”
薛楠楠雖然覺得挺奇怪，但她不擅長拒絕，而且聽起來也很有趣：“好。”
“可是你現在才初中，我應該比你先上大學吧？”
江雅想了想說：“那我明年參加高考。”
薛楠楠：“？？？”
她心想，明年小雅才高一，怎麽可能參加高考？
不過還沒想好。
江雅就又說，“既然我們約定好了，那以後你遇到煩惱的事情，就要保持樂觀向上的態度。”
薛楠楠：“我努力。”
後來又想到這是目標，“我一定會做到的！”
江雅：“我也是。”
她又說，“我的目標就是我爸爸的目標哦，他資助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出人頭地，只是想讓你們生活的更快樂輕松一點，順便多學一些知識。”
“英語學不好，不丟人。”
“我爸英語也不好呢，他口音比你都重。”
薛楠楠沈默了好久。
眼圈越來越紅。
江雅越來越緊張。
完蛋。
她不會要哭吧。
統統，救救我。
系統思索片刻。
【叮～
霸總臺詞發布中～
臺詞：女人，我絕不允許掉下一滴淚！】
江雅：“……”
系統：【嘻嘻。】
薛楠楠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謝謝你……”
都這麽明顯了。
她怎麽可能還不知道江雅是在安慰鼓勵她。
江雅把寫的英語文章遞給薛楠楠。
“如果想謝我，就幫我把這篇文章翻譯一下吧。”
薛楠楠猛地點頭，“我一定會的！”
江雅給她擦擦淚，“但不能占用睡覺時間門。”
薛楠楠嗯嗯點頭。
江雅真的好溫柔。
她是仙女吧。
……
江爸正在和江鏡談話。
他先是關心了江鏡在這裏的學習。
也就兩句話。
然後步入正題。
“你交到朋友了嗎？”
江鏡：“沒……交到了。”
中途改口，“叔叔可以讓我和楠楠一起住嗎？我只交到了楠楠這一個朋友。”
她又連忙保證。
“我絕不會影響楠楠學習的！”
江爸沈默了。
在寂靜氛圍中，江鏡很不好受，她有一種江爸看透她的感覺。
而江爸這種直白的審視眼神。
前世都很少有。
江鏡莫名覺得難受。
又格外惱火。
江爸終於開口了：“你有打擊過楠楠嗎？”
江鏡：“沒有打擊。”
“我只是想讓她好好學習，不要辜負江叔叔的期望。”
她咬唇，“我不會說話。”
江爸：“江鏡，知錯能改還是個好孩子，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江鏡：“我不知道該怎麽和朋友交流。”
她咬緊牙關。
實在說不出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這種話。
江鏡很煩這種感覺。
她討厭被人壓制。
江爸還靜靜看著她。
江鏡垂下頭，作出認錯態度。
但多餘的話，一句也沒說。
半晌。
江爸嘆息一聲：“你是太會說話了。”
一個四歲的孩子。
就能攔住他，說話那麽有條理，還能透著挾恩圖報的意思。
而現在，不僅沒有認識到錯誤，還妄圖逃避。
她剛剛中途改口說“交到朋友”，不管最終目的如何，本質上是沒有把薛楠楠當成朋友的。
卻仍然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來之前。
江爸想的是，一定要把江鏡教好，這樣才能對得起老江，可等見到江鏡，他就提不起一點這種念頭。
做不到。
他也不想再在江鏡身上費心思了。
就這樣吧。
江爸語氣冷了下來。
“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
“不要再搞小動作，否則我不介意開除你，讓你回你二叔家住。”
江鏡的小心思淺顯易懂的很。
江鏡先是一楞，隨即怒火翻倍翻湧，“你裝不下去了吧！說什麽救命之恩，也不過如此，你現在就是不想管我了！？你對得起我爸嗎！”
“我對得起你爸。”
他深深看了她眼，“你對得起你爸嗎？”
現在做的事。
不覺得愧疚嗎？不覺得對不起自己良心嗎？
江鏡心中一慌。
她是做賊心虛所以才慌亂。
當年只想著江暉死掉，她能跟著江爸去大城市生活。
可後來不僅沒有大城市生活，連全心疼愛她的人也沒了。
午夜夢回時，濃濃的後悔與憤恨勾起了另一種情緒——
倘若她提醒江暉不要下水救人。
不不不，她直接提醒那個孩子，不要在水邊玩就好了。
這樣江暉也不會死。
江鏡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她無意中，放任了自己親爹的死亡。
而現在想起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後悔自己不受疼愛。
江鏡甚至做不到坦然的說一句，我對得起自己親爸。
江爸深深看了她眼。
“以後我只負責你高中的學費和生活費，大學學費一次性結清後，我們就不再來往了。”
臨走之前，江爸對沈默的江鏡說，“把你所有的小心思收一收，不然剩下的生活費也沒有。”
江鏡沒理會他。
等江爸離開，她才擡起眼憤恨瞪著江爸的背影。
等系統來了之後。
等著吧！
江鏡惡狠狠的想著。
……
薛楠楠最近心情不錯，情緒也好。
她原本就只有英語薄弱。
在江雅的輔導下，從頭開始，口語幾乎是突飛猛進的發展。
而且。
他們五個人最近還約好了只用英語交流，實在遇到不會的單詞就用手比劃來猜測。
往常這個時候。
江雅就會支著下巴笑吟吟的看他們，在他們猜出意思後，告訴他們用英語怎麽說。
印象尤為深刻。
所以在江鏡再次和薛楠楠玩的時候。
薛楠楠記得自己和小夥伴的約定，興奮說：“我教你英語吧，我最近學的可好了。”
她又想到江鏡的英語挺好的。
連英語老師都誇讚過，想了想又說，“我教你數學吧！”
江鏡看見薛楠楠就煩：“誰讓你教！”
薛楠楠楞住。
“我……”
江鏡目光微滯，“你新買的衣服？”
薛楠楠擺手，“不是，是江阿姨給我買的。”
其他四個同學也有。
不過聽江鏡這麽說，江鏡是沒有嗎？
薛楠楠看到江鏡一瞬間門露出的嫉妒和憤恨，心中一驚，可腦子轉的很快。
她不傻。
之前是信息不到位，沒想透。
江叔叔和江阿姨，還有小雅都是那麽好的人，肯定是江鏡做了什麽事……不，做了一些不可原諒的大事，所以才讓他們討厭了。
聯想到江叔叔對他們的要求。
薛楠楠心想，難道是小夥伴品行不好？
沒有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
薛楠楠抿抿唇，“那，你不願意學，就算了，我先走了。”
她沒等江鏡說話，背著包就迅速離開。
江鏡冷哼了聲。
像老板給員工畫大餅一樣，又一次安慰自己，等系統過來，她一定要狠狠報覆回去。
可卻壓不住心中的憤恨。
薛楠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是她的啊！江爸江媽的寵愛都該給她的！！！
憑什麽讓薛楠楠得到？？
憑什麽？！
江鏡回到教室。
她和薛楠楠的位置只隔了一個走廊，死死盯著薛楠楠的書桌，這幾天壓抑的怒火達到了頂峰，猛地踹了腳薛楠楠的桌子把她的書砸掉。
等發洩完完以後。
見門口三位同學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他們是沒想到，江鏡平常看起來文文靜靜，又內向靦腆，沒想到竟然會幹這種事。
“你幹嘛踢人家薛楠楠的書桌？”
“還踩薛楠楠的書！”
江鏡百口莫辯。
她感覺自己舌頭都大了一圈，“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怎麽可能不是故意的？”
“我們都看見了，你特意繞到薛楠楠的書桌旁邊動手的！”
“你為什麽這麽做啊？薛楠楠不是你的朋友嗎？”
江鏡辯解不了，也懶得辯解了，陰狠的瞪著他們，戾氣橫生。
十幾歲的學生們還沒見過這麽大的惡意，被嚇了一跳。
這會兒。
老師趕了過來，“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薛楠楠原本在外面玩。
聽到動靜也跑了過來，見自己書桌亂成一團，有點傻眼，又看到自己平常寶貝的文具袋印了幾個腳印，臟兮兮的又破又爛。
可把她心疼壞了。
當場就跑過去撿起文具袋，像護著幼崽的小狼，兇巴巴的問，“誰幹的？”
這是江雅送給她的文具袋。
可漂亮了。
她平常寶貝的很，拿筆都是輕拿輕放的，生怕留下筆印。
“是誰！！”
順著大家的眼神看到江鏡，薛楠楠不可置信，“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江鏡一瞬間門就找好了借口。
“你總是和江雅一起玩……我吃醋了，我不是有意的……”
薛楠楠深感不可理喻。
她拍拍文具袋的灰塵，發現文具袋破了個小口子，又難過又憤怒的說，“你就是故意的！憑什麽你生氣就得那我的東西發洩？？我剛剛還去找你幫你補習，明明是你不想和我玩的……”
薛楠楠說著說著就哭了。
她抹了把淚，“我要和你絕交！”
這是她這個年紀能想到的最狠的狠話。
絕交。
再也不和江鏡來往了！
老師維持了課堂紀律，又把江鏡叫走，批評教育的一頓。
看了整場的系統嘖嘖兩聲。
江鏡以為自己pua的差不多了，還想要拿情感綁住薛楠楠，讓薛楠楠原諒。
…
江雅沒有去上後兩節課。
她來這裏完全就是蹭課，全憑心情。
許晟是被他爸勒令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和同齡人交流了。
兩人對上課毫無興趣。
一拍即合，選擇逃課。
許晟給兩人買了瓶橙子味汽水。
一邊喝一邊壓馬路。
他說：“你準備明年考大學嗎？”
江雅咬著吸管：“嗯。”
許晟：“想好去哪個大學了嗎？”
江雅：“沒想好。”
許晟委婉暗示，“我明年也要考大學。”
江雅專註喝汽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他，仿佛綴滿星光。
許晟撇過視線，羞赧說：“我們能考同一所大學嗎？”
江雅：“好啊，那我要考B大。”
許晟：“……”
好一個高難度大學。
他立馬跟上，“我也要考B大。”
江雅拿汽水瓶和他碰了下，“加油哦。”
許晟紅著臉點頭。
江雅又問他，“那你想學什麽專業？”
許晟沒考慮過這個。
“我沒想好，可能經濟學吧。”
這樣能幫幫家裏。
江雅：“那你想做什麽？”
許晟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夢想是難以啟齒的，可面對江雅的詢問，反而有幾分不好意思。
怕江雅覺得他沒有大志氣。
只想做一個廚子。
他喉結滾動，汽水沿著喉嚨滑落，“想當廚師。”
江雅哇了聲，“那很好啊，你做的甜點好好吃的。”
許晟眼神一亮，“真的嗎？”
江雅點頭，“對啊。”
“你都是自學的嗎？”
許晟：“之前跟著爺爺學的，爺爺去世後就自己琢磨了。”
江雅喝完了汽水，把汽水瓶退給小賣鋪老板，“今天還想去哪裏玩嗎？”
許晟一瞬間門想到很多能夠玩的地方，不過還是先征求江雅的意見：“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江雅：“那去我家玩叭。”
許晟：“？！”
“這不太好吧，我突然去，會不會有點唐突……”
江叔叔最近見她，眼神就很覆雜，惱怒之中還有幾分仇恨，仇恨之餘還多了幾分讚賞——當然，讚賞只有偶爾。
江雅：“沒事，走啦。”
“我家隔壁住著一位爺爺，祖上是當禦廚的，做的可好吃了，你想去見見嗎？”
許晟：“會不會不合適？”
他確實很心動。
如果是要拜師，肯定得正式點。
即便不拜師，單純的討教或者聊天，也應該帶點東西，把態度擺出來。
江雅：“沒事啦。”
“我有辦法，你到時候要聽我的哦。”
許晟被她拉著，七拐八拐，到了一間門四合，裏面正傳來咿咿呀呀的戲腔。
走進去。
老爺爺正躺在搖椅聽著收音機，有一搭沒一搭搖著扇子。
江雅：“爺爺。”
江爺爺見了江雅笑了起來：“小雅不是去上拿什麽興趣班了？”
江雅：“可無聊了，我下午就不想上了。”
江爺爺：“對對對。”
“假期就讓玩的，興趣班就是要有興趣才能去的，沒興趣怎麽能去興趣班呢！”
江雅深感有理。
系統感嘆。
這才是隔代親的正確打開方式。
江雅和江爺爺介紹許晟，然後問，“鄭爺爺在嗎？”
江爺爺佯裝不高興，“原來不是找我這個糟老頭的啊。”
江雅：“當然不是。”
“我是來找帥爺爺的，哪裏就糟老頭的。”
“嗯……然後也拜訪一下鄭爺爺嘛。”
江爺爺被哄的開心，還沒開口說話，就被鄭爺爺截了話語，“小雅來找我玩了？”
江爺爺不開心，“明明是來找我的。”
倆老頭又拌起嘴。
江雅和許晟在旁邊陪他們聊天。
天快黑的時候。
江爺爺說：“天都黑了，別走了，留下來吃飯吧。”
鄭爺爺也勸，“正好我給你們倆露一手。”
正巧兩位奶奶逛街回來，見了江雅也勸她留下吃飯。
江雅連忙拒絕：“不不不。”
“你們累一天了，哪能讓鄭爺爺再辛苦做飯，老師都說了，在家要為長輩分擔，我們倆替你們做飯。”
鄭爺爺疑惑，“小雅都會做飯了？”
江爺爺：“怎麽養孩子的，這才多大都就讓人學做飯了？那刀多危險啊。”
江雅：“不是我。”
“是許晟，我給他打下手，他做的可好吃了。”
話說到這種程度。
鄭爺爺仍然有幾分疑惑，這是幹嘛呢？
他還沒猜到許晟是想要學藝。
畢竟許晟這氣質看起來就矜貴的很，文質彬彬的，怎麽看都不像是要當廚師的樣子。
鄭爺爺思來想去。
悟了！
該不是小姑娘喜歡這臭小子，但江家不同意，所以來搞這迂回戰術大獻殷勤？？？
江爺爺和鄭爺爺想到一起了。
倆老頭對視一眼。
跟著許晟去了廚房，鄭爺爺這會兒看許晟也沒什麽青年才俊的想法，搖著蒲扇，開始挑毛病。
他眼光毒辣，要求又高。
許晟又太年輕，而且提出的建議有些相當無理，譬如鹽要精準到6克——他自己都沒這樣做過飯，純粹是挑刺。
當然大部分建議還是很講道理的。
許晟收獲頗豐。
兩家是一起吃飯的。
大家坐在圓桌。
鄭爺爺夾了塊小炒肉吃到嘴裏，眼神微微一亮，心想，手藝還挺好。
但他！絕不是為美食屈服的人！
小小年紀就搞這花裏胡哨的追女孩，長大了那還得了。
鄭爺爺面不改色。
江雅好奇，“您覺得味道怎麽樣？”
鄭爺爺：“馬馬虎虎吧。”
江雅：“鄭爺爺誇你做的好吃哎！”
許晟：“謝謝鄭爺爺！”
鄭爺爺被他倆一唱一和搞的很生氣。
鄭奶奶還拆臺，“你鄭爺爺在吃食上的評價可挑剔了，就沒聽他嘴裏說出來過好聽話。”
鄭爺爺：“……”
哼。
江雅適時問：“那您看他做您徒弟合格嗎？”
鄭爺爺一噎，“做徒弟？”
江雅：“嗯嗯。”
許晟忐忑望著鄭爺爺。
鄭爺爺沈默半晌，忽然說，“我應該姓洪。”
這場景簡直堪比黃蓉幫郭靖拜洪七公為師。
江雅：“？”
怎麽好端端還給自己改姓呢？
尚且不知鄭爺爺的心路歷程，他只是說許晟想做飯的話，就每天來這裏玩玩。
把江雅送回家後。
許晟騎著自行車穿過胡同。
車把被他掌心的汗浸濕。
今天的一切都發生的很迅速，江雅沒有嫌棄他的夢想，沒有嫌棄這個被人嫌棄，且受人嘲笑的夢想，還幫他實現夢想。
當時他只知道緊張。
後知後覺才感受到愉悅。
許晟腳底好像踩著風火輪，一路騎的飛快，發洩著心中溢出來的愉悅。
到了家，步伐都是輕快的。
許爸爸見了之後，皺眉叫住他，“沈穩一點，你這像什麽？”
訓斥過後，又繃不住問。
“人家女同志答應你的追求了？”
許晟臉色驟紅，撇過頭，酷酷說，“您胡說什麽呢？”
許爸爸：“你怎麽這麽開心？”
許晟：“實現夢想，總是開心的。”
許爸爸：“……”
還沒放棄廚子夢呢？
他倒也沒有強硬阻攔，畢竟許晟這個年紀，阻攔的越多，越容易引起反骨，不如放任自由，等他膩了堅持不下去了，就知道回家繼承家產的好處了。
許爸爸不動聲色：“哦？怎麽實現的？”
許晟三言兩語說了下。
為了讓江雅在父親面前留下好形象，著重強調了江雅的好。
許爸爸沈默片刻，悲催長嘆，“沒想到啊，我老許家竟然出了一個你。”
許晟義正辭嚴：“廚子不丟人，我會做大做強的！”
許爸爸呸了聲。
“我說的是廚子嗎？”
“你現在別和我說話，拜師都得靠人姑娘，你這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許晟：“？？？”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傍晚的時候。
江雅和薛楠楠一起去收拾衣服和洗漱用品，去江家住。
江鏡和她同寢室。
忍不住陰陽怪氣，“江叔叔可真喜歡你, 五個同學裏面就單獨讓你過去住，你可真特殊。”
薛楠楠無措的解釋, “是因為我英語太差, 小雅要幫我補習才住到小雅家裏的。”
江鏡冷笑，“說那麽好聽, 還不是江家給人家小公主找的陪玩。”
薛楠楠茫然：“不用找陪玩啊。”
“小雅人那麽好，又漂亮又聰明，大家都願意和她一起玩。”
在興趣班沒交到朋友的江鏡：“……”
她眼神更陰郁了。
看上去沒有任何年輕的朝氣。
薛楠楠被她的眼神嚇到。
很快。
江鏡就收了陰郁眼神，可憐兮兮說，“楠楠, 我在這裏沒有朋友, 你離開了, 我很孤獨……”
薛楠楠很為難。
她很心疼這個父母雙亡, 又有些敏感的女孩。
被江鏡這麽可憐眼神看著, 她一時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江雅原本在門外等。
聽到這句話後, 進了寢室，“江鏡同學作為楠楠的朋友, 一定也希望楠楠英語學習進步叭。”
她突然出現, 江鏡嚇了一跳, 緊接著好像怕極了江雅盛氣淩人, 小聲說：“我也可以幫楠楠補習英語, 我英語也很棒的。”
江雅說了一句英語。
江鏡：“？”
她完全沒聽懂。
但猜也能猜到，江雅是個天才，說的肯定是某個專業領域的專業名詞, 她又不是英語專業，當然聽不懂。
江鏡臉色難看。
江雅趁機拉著薛楠楠走了，“好了，我們走吧，江鏡同志的基礎也不夠牢固呢，等楠楠學會了還能回來教江鏡同志。”
薛楠楠一聽就不猶豫了。
她連忙點頭，“你放心，等我學會了，我就回來教你！”
江鏡咬碎一口銀牙。
誰要你教！
有奶就是娘的狗！
離開了寢室後。
薛楠楠開心：“你好厲害啊，江鏡能和英語老師流暢對話，結果都聽不懂你說的什麽。”
江雅不想討論江鏡。
換了個話題，“我們晚上開個小竈叭。”
薛楠楠：“好啊……”
“不不行，你才十四歲，要好好睡覺，江叔叔說了，要睡足夠的覺才能長高，身體才棒。”
江雅：“……”
系統安慰江雅。
【你可以長到172呢！】
【但你還是要好好睡覺。】
江雅：“……”
行吧。
她拉著薛楠楠逛街。
小姑娘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新奇的看著周圍。
江雅：“你想去看□□嗎？”
小姑娘：“江叔叔帶我們看過一次。”
不過她還想多看幾次。
就是，“今天太晚了，以後再說吧。”
等她考上首都的大學。
她要留下來天天看升國旗！
江雅點點頭說好。
回到江家。
江媽媽現在工作忙了，很少親自下廚，都是保姆在做飯。
見兩位小姑娘回來了。
招呼她們來吃飯。
今天飯桌就她們倆人。
江媽媽加班，江爸不知道去忙什麽了。
吃完飯。
薛楠楠立刻端了碗去幫忙刷碗，還把江雅的給刷了。
刷完又要去掃地。
她在家幹這些活得心應手，不覺得累，只是在想，已經白吃白喝，要多幹點活報答報答。
保姆：“？？”
我的活？
“楠楠別做了，去和小雅玩吧，這些我來做就行。”
薛楠楠：“沒事沒事，您忙好久了您歇歇……”
保姆：“我拿了工錢的，楠楠別讓你江叔叔吃虧。”
這話說的。
薛楠楠無法反駁，訕訕一笑，把掃帚遞給了保姆。
保姆把薛楠楠剛剛放錯位置的擺件重新歸位。
薛楠楠抿了下唇。
坐在江雅旁邊覆習今天的功課。
望著英語書心中一陣沮喪。
她是不是什麽都做不好，英語也學不好，想幫忙反而弄巧成拙……
她越想越低落。
江雅：“你怎麽一副要哭的樣子？”
薛楠楠紅著眼，拿書本遮住自己的臉：“我沒有。”
江雅沒看她欲蓋彌彰的動作，“我爸爸對我的要求很低，他希望我和我哥哥們能長成個人就行了。”
薛楠楠：“？”
長成個人……？
這叫什麽話？
他們本來不就是人嗎？
江雅：“一個正直善良，樂觀向上的人。”
系統心想，要求挺低，江鏡就做不到。
江雅見薛楠楠似懂非懂的樣子，索性直白了些：“你擔心會讓我爸爸失望嗎？”
薛楠楠點頭。
“我什麽都做不好……”
江雅：“你做的很好啊。”
“你會刷碗，會掃地……這些我都不會。”
江爸也培養他們這種動手能力。
但江雅只能保證把自己的臥室收拾妥當——這種妥當是亂中有序，她臥室可太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有零零碎碎的零件。
系統有時候就覺得。
和許晟真配，許晟就很人_妻。
薛楠楠則是搖頭，“這些算什麽能力。”
江雅：“當然算！”
她說，“你看寧姨，她給我們做飯，幫我們把家裏打掃的井井有條，她在自己的崗位發揮自己的價值，她就很厲害啊。”
薛楠楠跟著點頭。
“對啊，很厲害。”
江雅：“那你會做飯會掃地會刷碗會……”她羅列了一大串，“所以，你也很厲害！”
薛楠楠：“是，是嗎？”
江雅點頭，“是的。”
“而且你的數學能力很棒。”
薛楠楠：“我和那些天才比不了的。”
江雅：“為什麽要和天才比？”
薛楠楠楞住。
江雅：“你的目標是什麽？”
薛楠楠：“我想考上大學。”
江雅：“那很容易實現啊，你的成績保持住完全沒問題。”
薛楠楠忽然感覺松了一口氣。
“是嗎？”
江雅：“你有想過考哪個大學嗎？”
薛楠楠：“我不知道。”
“小雅要考哪個？”
江雅：“沒想好。”
“感覺都很無聊，我不以上大學為目標。”
薛楠楠：“那你要做什麽？”
江雅：“做個正直樂觀的人。”
其實她很想做個廢物。
不，按系統的話應該是鹹魚。
但不能誤導小姑娘的價值觀。
薛楠楠：“……”
“就，就這麽簡單嗎？”
雙方都覺得彼此的人生目標很簡單。
於是江雅說。
“既然如此，我們交換目標吧。”
薛楠楠：“？”
江雅：“我實現你的目標然後幫助你，你實現也的目標，然後幫我，怎麽樣？”
薛楠楠雖然覺得挺奇怪，但她不擅長拒絕，而且聽起來也很有趣：“好。”
“可是你現在才初中，我應該比你先上大學吧？”
江雅想了想說：“那我明年參加高考。”
薛楠楠：“？？？”
她心想，明年小雅才高一，怎麽可能參加高考？
不過還沒想好。
江雅就又說，“既然我們約定好了，那以後你遇到煩惱的事情，就要保持樂觀向上的態度。”
薛楠楠：“我努力。”
後來又想到這是目標，“我一定會做到的！”
江雅：“我也是。”
她又說，“我的目標就是我爸爸的目標哦，他資助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出人頭地，只是想讓你們生活的更快樂輕松一點，順便多學一些知識。”
“英語學不好，不丟人。”
“我爸英語也不好呢，他口音比你都重。”
薛楠楠沈默了好久。
眼圈越來越紅。
江雅越來越緊張。
完蛋。
她不會要哭吧。
統統，救救我。
系統思索片刻。
【叮～
霸總臺詞發布中～
臺詞：女人，我絕不允許掉下一滴淚！】
江雅：“……”
系統：【嘻嘻。】
薛楠楠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謝謝你……”
都這麽明顯了。
她怎麽可能還不知道江雅是在安慰鼓勵她。
江雅把寫的英語文章遞給薛楠楠。
“如果想謝我，就幫我把這篇文章翻譯一下吧。”
薛楠楠猛地點頭，“我一定會的！”
江雅給她擦擦淚，“但不能占用睡覺時間門。”
薛楠楠嗯嗯點頭。
江雅真的好溫柔。
她是仙女吧。
……
江爸正在和江鏡談話。
他先是關心了江鏡在這裏的學習。
也就兩句話。
然後步入正題。
“你交到朋友了嗎？”
江鏡：“沒……交到了。”
中途改口，“叔叔可以讓我和楠楠一起住嗎？我只交到了楠楠這一個朋友。”
她又連忙保證。
“我絕不會影響楠楠學習的！”
江爸沈默了。
在寂靜氛圍中，江鏡很不好受，她有一種江爸看透她的感覺。
而江爸這種直白的審視眼神。
前世都很少有。
江鏡莫名覺得難受。
又格外惱火。
江爸終於開口了：“你有打擊過楠楠嗎？”
江鏡：“沒有打擊。”
“我只是想讓她好好學習，不要辜負江叔叔的期望。”
她咬唇，“我不會說話。”
江爸：“江鏡，知錯能改還是個好孩子，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江鏡：“我不知道該怎麽和朋友交流。”
她咬緊牙關。
實在說不出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這種話。
江鏡很煩這種感覺。
她討厭被人壓制。
江爸還靜靜看著她。
江鏡垂下頭，作出認錯態度。
但多餘的話，一句也沒說。
半晌。
江爸嘆息一聲：“你是太會說話了。”
一個四歲的孩子。
就能攔住他，說話那麽有條理，還能透著挾恩圖報的意思。
而現在，不僅沒有認識到錯誤，還妄圖逃避。
她剛剛中途改口說“交到朋友”，不管最終目的如何，本質上是沒有把薛楠楠當成朋友的。
卻仍然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來之前。
江爸想的是，一定要把江鏡教好，這樣才能對得起老江，可等見到江鏡，他就提不起一點這種念頭。
做不到。
他也不想再在江鏡身上費心思了。
就這樣吧。
江爸語氣冷了下來。
“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
“不要再搞小動作，否則我不介意開除你，讓你回你二叔家住。”
江鏡的小心思淺顯易懂的很。
江鏡先是一楞，隨即怒火翻倍翻湧，“你裝不下去了吧！說什麽救命之恩，也不過如此，你現在就是不想管我了！？你對得起我爸嗎！”
“我對得起你爸。”
他深深看了她眼，“你對得起你爸嗎？”
現在做的事。
不覺得愧疚嗎？不覺得對不起自己良心嗎？
江鏡心中一慌。
她是做賊心虛所以才慌亂。
當年只想著江暉死掉，她能跟著江爸去大城市生活。
可後來不僅沒有大城市生活，連全心疼愛她的人也沒了。
午夜夢回時，濃濃的後悔與憤恨勾起了另一種情緒——
倘若她提醒江暉不要下水救人。
不不不，她直接提醒那個孩子，不要在水邊玩就好了。
這樣江暉也不會死。
江鏡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她無意中，放任了自己親爹的死亡。
而現在想起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後悔自己不受疼愛。
江鏡甚至做不到坦然的說一句，我對得起自己親爸。
江爸深深看了她眼。
“以後我只負責你高中的學費和生活費，大學學費一次性結清後，我們就不再來往了。”
臨走之前，江爸對沈默的江鏡說，“把你所有的小心思收一收，不然剩下的生活費也沒有。”
江鏡沒理會他。
等江爸離開，她才擡起眼憤恨瞪著江爸的背影。
等系統來了之後。
等著吧！
江鏡惡狠狠的想著。
……
薛楠楠最近心情不錯，情緒也好。
她原本就只有英語薄弱。
在江雅的輔導下，從頭開始，口語幾乎是突飛猛進的發展。
而且。
他們五個人最近還約好了只用英語交流，實在遇到不會的單詞就用手比劃來猜測。
往常這個時候。
江雅就會支著下巴笑吟吟的看他們，在他們猜出意思後，告訴他們用英語怎麽說。
印象尤為深刻。
所以在江鏡再次和薛楠楠玩的時候。
薛楠楠記得自己和小夥伴的約定，興奮說：“我教你英語吧，我最近學的可好了。”
她又想到江鏡的英語挺好的。
連英語老師都誇讚過，想了想又說，“我教你數學吧！”
江鏡看見薛楠楠就煩：“誰讓你教！”
薛楠楠楞住。
“我……”
江鏡目光微滯，“你新買的衣服？”
薛楠楠擺手，“不是，是江阿姨給我買的。”
其他四個同學也有。
不過聽江鏡這麽說，江鏡是沒有嗎？
薛楠楠看到江鏡一瞬間門露出的嫉妒和憤恨，心中一驚，可腦子轉的很快。
她不傻。
之前是信息不到位，沒想透。
江叔叔和江阿姨，還有小雅都是那麽好的人，肯定是江鏡做了什麽事……不，做了一些不可原諒的大事，所以才讓他們討厭了。
聯想到江叔叔對他們的要求。
薛楠楠心想，難道是小夥伴品行不好？
沒有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
薛楠楠抿抿唇，“那，你不願意學，就算了，我先走了。”
她沒等江鏡說話，背著包就迅速離開。
江鏡冷哼了聲。
像老板給員工畫大餅一樣，又一次安慰自己，等系統過來，她一定要狠狠報覆回去。
可卻壓不住心中的憤恨。
薛楠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是她的啊！江爸江媽的寵愛都該給她的！！！
憑什麽讓薛楠楠得到？？
憑什麽？！
江鏡回到教室。
她和薛楠楠的位置只隔了一個走廊，死死盯著薛楠楠的書桌，這幾天壓抑的怒火達到了頂峰，猛地踹了腳薛楠楠的桌子把她的書砸掉。
等發洩完完以後。
見門口三位同學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他們是沒想到，江鏡平常看起來文文靜靜，又內向靦腆，沒想到竟然會幹這種事。
“你幹嘛踢人家薛楠楠的書桌？”
“還踩薛楠楠的書！”
江鏡百口莫辯。
她感覺自己舌頭都大了一圈，“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怎麽可能不是故意的？”
“我們都看見了，你特意繞到薛楠楠的書桌旁邊動手的！”
“你為什麽這麽做啊？薛楠楠不是你的朋友嗎？”
江鏡辯解不了，也懶得辯解了，陰狠的瞪著他們，戾氣橫生。
十幾歲的學生們還沒見過這麽大的惡意，被嚇了一跳。
這會兒。
老師趕了過來，“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薛楠楠原本在外面玩。
聽到動靜也跑了過來，見自己書桌亂成一團，有點傻眼，又看到自己平常寶貝的文具袋印了幾個腳印，臟兮兮的又破又爛。
可把她心疼壞了。
當場就跑過去撿起文具袋，像護著幼崽的小狼，兇巴巴的問，“誰幹的？”
這是江雅送給她的文具袋。
可漂亮了。
她平常寶貝的很，拿筆都是輕拿輕放的，生怕留下筆印。
“是誰！！”
順著大家的眼神看到江鏡，薛楠楠不可置信，“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江鏡一瞬間門就找好了借口。
“你總是和江雅一起玩……我吃醋了，我不是有意的……”
薛楠楠深感不可理喻。
她拍拍文具袋的灰塵，發現文具袋破了個小口子，又難過又憤怒的說，“你就是故意的！憑什麽你生氣就得那我的東西發洩？？我剛剛還去找你幫你補習，明明是你不想和我玩的……”
薛楠楠說著說著就哭了。
她抹了把淚，“我要和你絕交！”
這是她這個年紀能想到的最狠的狠話。
絕交。
再也不和江鏡來往了！
老師維持了課堂紀律，又把江鏡叫走，批評教育的一頓。
看了整場的系統嘖嘖兩聲。
江鏡以為自己pua的差不多了，還想要拿情感綁住薛楠楠，讓薛楠楠原諒。
…
江雅沒有去上後兩節課。
她來這裏完全就是蹭課，全憑心情。
許晟是被他爸勒令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和同齡人交流了。
兩人對上課毫無興趣。
一拍即合，選擇逃課。
許晟給兩人買了瓶橙子味汽水。
一邊喝一邊壓馬路。
他說：“你準備明年考大學嗎？”
江雅咬著吸管：“嗯。”
許晟：“想好去哪個大學了嗎？”
江雅：“沒想好。”
許晟委婉暗示，“我明年也要考大學。”
江雅專註喝汽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他，仿佛綴滿星光。
許晟撇過視線，羞赧說：“我們能考同一所大學嗎？”
江雅：“好啊，那我要考B大。”
許晟：“……”
好一個高難度大學。
他立馬跟上，“我也要考B大。”
江雅拿汽水瓶和他碰了下，“加油哦。”
許晟紅著臉點頭。
江雅又問他，“那你想學什麽專業？”
許晟沒考慮過這個。
“我沒想好，可能經濟學吧。”
這樣能幫幫家裏。
江雅：“那你想做什麽？”
許晟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夢想是難以啟齒的，可面對江雅的詢問，反而有幾分不好意思。
怕江雅覺得他沒有大志氣。
只想做一個廚子。
他喉結滾動，汽水沿著喉嚨滑落，“想當廚師。”
江雅哇了聲，“那很好啊，你做的甜點好好吃的。”
許晟眼神一亮，“真的嗎？”
江雅點頭，“對啊。”
“你都是自學的嗎？”
許晟：“之前跟著爺爺學的，爺爺去世後就自己琢磨了。”
江雅喝完了汽水，把汽水瓶退給小賣鋪老板，“今天還想去哪裏玩嗎？”
許晟一瞬間門想到很多能夠玩的地方，不過還是先征求江雅的意見：“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江雅：“那去我家玩叭。”
許晟：“？！”
“這不太好吧，我突然去，會不會有點唐突……”
江叔叔最近見她，眼神就很覆雜，惱怒之中還有幾分仇恨，仇恨之餘還多了幾分讚賞——當然，讚賞只有偶爾。
江雅：“沒事，走啦。”
“我家隔壁住著一位爺爺，祖上是當禦廚的，做的可好吃了，你想去見見嗎？”
許晟：“會不會不合適？”
他確實很心動。
如果是要拜師，肯定得正式點。
即便不拜師，單純的討教或者聊天，也應該帶點東西，把態度擺出來。
江雅：“沒事啦。”
“我有辦法，你到時候要聽我的哦。”
許晟被她拉著，七拐八拐，到了一間門四合，裏面正傳來咿咿呀呀的戲腔。
走進去。
老爺爺正躺在搖椅聽著收音機，有一搭沒一搭搖著扇子。
江雅：“爺爺。”
江爺爺見了江雅笑了起來：“小雅不是去上拿什麽興趣班了？”
江雅：“可無聊了，我下午就不想上了。”
江爺爺：“對對對。”
“假期就讓玩的，興趣班就是要有興趣才能去的，沒興趣怎麽能去興趣班呢！”
江雅深感有理。
系統感嘆。
這才是隔代親的正確打開方式。
江雅和江爺爺介紹許晟，然後問，“鄭爺爺在嗎？”
江爺爺佯裝不高興，“原來不是找我這個糟老頭的啊。”
江雅：“當然不是。”
“我是來找帥爺爺的，哪裏就糟老頭的。”
“嗯……然後也拜訪一下鄭爺爺嘛。”
江爺爺被哄的開心，還沒開口說話，就被鄭爺爺截了話語，“小雅來找我玩了？”
江爺爺不開心，“明明是來找我的。”
倆老頭又拌起嘴。
江雅和許晟在旁邊陪他們聊天。
天快黑的時候。
江爺爺說：“天都黑了，別走了，留下來吃飯吧。”
鄭爺爺也勸，“正好我給你們倆露一手。”
正巧兩位奶奶逛街回來，見了江雅也勸她留下吃飯。
江雅連忙拒絕：“不不不。”
“你們累一天了，哪能讓鄭爺爺再辛苦做飯，老師都說了，在家要為長輩分擔，我們倆替你們做飯。”
鄭爺爺疑惑，“小雅都會做飯了？”
江爺爺：“怎麽養孩子的，這才多大都就讓人學做飯了？那刀多危險啊。”
江雅：“不是我。”
“是許晟，我給他打下手，他做的可好吃了。”
話說到這種程度。
鄭爺爺仍然有幾分疑惑，這是幹嘛呢？
他還沒猜到許晟是想要學藝。
畢竟許晟這氣質看起來就矜貴的很，文質彬彬的，怎麽看都不像是要當廚師的樣子。
鄭爺爺思來想去。
悟了！
該不是小姑娘喜歡這臭小子，但江家不同意，所以來搞這迂回戰術大獻殷勤？？？
江爺爺和鄭爺爺想到一起了。
倆老頭對視一眼。
跟著許晟去了廚房，鄭爺爺這會兒看許晟也沒什麽青年才俊的想法，搖著蒲扇，開始挑毛病。
他眼光毒辣，要求又高。
許晟又太年輕，而且提出的建議有些相當無理，譬如鹽要精準到6克——他自己都沒這樣做過飯，純粹是挑刺。
當然大部分建議還是很講道理的。
許晟收獲頗豐。
兩家是一起吃飯的。
大家坐在圓桌。
鄭爺爺夾了塊小炒肉吃到嘴裏，眼神微微一亮，心想，手藝還挺好。
但他！絕不是為美食屈服的人！
小小年紀就搞這花裏胡哨的追女孩，長大了那還得了。
鄭爺爺面不改色。
江雅好奇，“您覺得味道怎麽樣？”
鄭爺爺：“馬馬虎虎吧。”
江雅：“鄭爺爺誇你做的好吃哎！”
許晟：“謝謝鄭爺爺！”
鄭爺爺被他倆一唱一和搞的很生氣。
鄭奶奶還拆臺，“你鄭爺爺在吃食上的評價可挑剔了，就沒聽他嘴裏說出來過好聽話。”
鄭爺爺：“……”
哼。
江雅適時問：“那您看他做您徒弟合格嗎？”
鄭爺爺一噎，“做徒弟？”
江雅：“嗯嗯。”
許晟忐忑望著鄭爺爺。
鄭爺爺沈默半晌，忽然說，“我應該姓洪。”
這場景簡直堪比黃蓉幫郭靖拜洪七公為師。
江雅：“？”
怎麽好端端還給自己改姓呢？
尚且不知鄭爺爺的心路歷程，他只是說許晟想做飯的話，就每天來這裏玩玩。
把江雅送回家後。
許晟騎著自行車穿過胡同。
車把被他掌心的汗浸濕。
今天的一切都發生的很迅速，江雅沒有嫌棄他的夢想，沒有嫌棄這個被人嫌棄，且受人嘲笑的夢想，還幫他實現夢想。
當時他只知道緊張。
後知後覺才感受到愉悅。
許晟腳底好像踩著風火輪，一路騎的飛快，發洩著心中溢出來的愉悅。
到了家，步伐都是輕快的。
許爸爸見了之後，皺眉叫住他，“沈穩一點，你這像什麽？”
訓斥過後，又繃不住問。
“人家女同志答應你的追求了？”
許晟臉色驟紅，撇過頭，酷酷說，“您胡說什麽呢？”
許爸爸：“你怎麽這麽開心？”
許晟：“實現夢想，總是開心的。”
許爸爸：“……”
還沒放棄廚子夢呢？
他倒也沒有強硬阻攔，畢竟許晟這個年紀，阻攔的越多，越容易引起反骨，不如放任自由，等他膩了堅持不下去了，就知道回家繼承家產的好處了。
許爸爸不動聲色：“哦？怎麽實現的？”
許晟三言兩語說了下。
為了讓江雅在父親面前留下好形象，著重強調了江雅的好。
許爸爸沈默片刻，悲催長嘆，“沒想到啊，我老許家竟然出了一個你。”
許晟義正辭嚴：“廚子不丟人，我會做大做強的！”
許爸爸呸了聲。
“我說的是廚子嗎？”
“你現在別和我說話，拜師都得靠人姑娘，你這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許晟：“？？？”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