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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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又還不知道倆人是在跨屏聊天, 也不知道林寂野的失落單純又純粹，沒有一點點顏色。
四目相對。
她從林寂野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她也震驚了, “你竟然還想在車上來全套服務嗎？！”
林寂野：“……”
他是懵了。
不知道事態怎麽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頗有幾分慌亂, “不，我，不……”
許又壓下淡淡的失望：“那算啦。”
林寂野短短三秒鐘經歷了大喜大悲, 跌宕起伏，卻又見許又沒有下車, 只是坐在車上……好像在生悶氣。
默然兩秒。
男人解開安全帶, 湊到了許又面前，見她眼神兀地睜大，宛如受到驚嚇的奶貓, 已經躲在角落退無可退，卻要強裝鎮定。
萌翻了！
林寂野嗓音磁啞：“閉眼。”
許又任性：“我不。”
林寂野：“……”
那雙眼睛太過幹凈，搞的他有種在犯罪的錯覺……莫名就想要犯更沖動的罪。
他擡手捂住了許又的眼睛。
林寂野想到了有些風流雅士熱衷於吃花, 嬌艷的, 淡雅的，含苞待放的，百媚千嬌的, 用盡華麗辭藻形容其中美妙滋味。
……遠遠不及他口中這一朵。
許又眼睛重獲光明時, 手掌還緊緊攥著林寂野胸前的襯衫, 粉面桃腮, 唇若含丹，貓似的眼眸含著幾分懵懂，像是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舔舔唇瓣，舌尖勾走了猩紅的血珠。
林寂野呼吸一滯，原本就紅到滴血的耳根更紅了，湧出一股熱流向下游走。
許又：“你好像，很熟練。”
林寂野目光落在她唇瓣小小的傷口，和夢境裏的完全重合——明明已經足夠小心了。
又好笑又心虛的解釋：“是第一次。”
許又眨巴了下眼睛。
忽然捂住了他的眼，揪著領子吻了過去，鑒於有個技藝高超的好老師，學習速度極快，把人搞到七葷八素就松了手。
小臉認真的點評。
“嗯，確實很容易。”
視線交纏。
林寂野的眼睛好似漲潮的海水，緩慢而洶湧，一點點的吞噬著她。
許又一溜煙下了車。
可惡。
不會是把人吻到封印解除了吧，林寂野剛剛的眼神好嚇人，像是要吃掉她一樣。
許又靠著車門松了口氣。
餘光見林寂野從車裏出來，視線飄了過去，見他除了臉色微紅以外，又恢覆到了清冷自持，頗有幾分安心。
“我帶你參觀一下。”
林寂野喉結滾動：“好。”
一切都和夢境中的一模一樣。
讓他更有種錯覺，那個夢就是現實。
也許不是錯覺。
許又忽然意識到，“哦對了，我應該把鑰匙給你一把。”
林寂野都把他家的鑰匙給她了。
禮尚往來。
許又把鑰匙給他。
林寂野還矜持了一下呢：“哪天你忘記帶鑰匙，我就可以來給你送鑰匙了。”
許又：“不用，陸譯和小季都有。”
林寂野：“……”
許又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戳了林寂野的心，她打開冰箱見還有幾盒無糖酸奶，分給了林寂野一盒，“而且，你也不是送鑰匙的，我給你鑰匙就是因為你也是這裏的主人。”
林寂野不可抑制的翹起唇角。
很想再去親親她。
又擔心嚇到她，就忍了下來。
許又坐在他旁邊，一人捧著一盒酸奶，“那你有沒有要和我說的？”
林寂野認真思索，“我可以抱著你嗎？”
許又臉紅。
呀！她問的明明是他最近在忙的事情！他怎麽腦子裏全是黏黏糊糊的東西！
林寂野目光清澈，等待她的回答，莫名有點乖。
許又羞惱：“可以，下次不要問了。”
明明都已經水到渠成的事。
幹嘛要多此一舉。
系統忽然說。
【床上，激戰正酣。
林寂野：我可以嗎？
許又：……】
許又嬌斥：閉嘴！
系統禮貌道謝：【感謝本人親自下場填補角色臺詞。】
許又：……
好想，揍，系統。
林寂野把人抱進懷裏，只覺得自己抱了團柔軟的雲朵，舍不得用力，卻又害怕一用力又會打散這美妙的，近乎泡影般的現實。
許又挪動了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你有要說的嗎？”
林寂野：“……！”
今天過年嗎？
他是不是該再許個願？
許又為了防止他再次想歪，“你最近在忙什麽？”
林寂野這會兒就像是進了女兒國的唐僧，面對美色，理智寸寸崩潰，只剩下了一點良好品質堅守的底線。
就像唐僧說“貧僧是出家人”一樣，他說，“簽了保密協議。”
許又：“……”
林寂野撿能說的說，“你聽過特殊研究院嗎？”
許又：“不久前剛聽到。”
林寂野：“？”
我說夢話了？
許又解釋：“我導師告訴我的，她說你在院裏，非常荒唐。”
林寂野：“？”
確定是我嗎？
許又語氣一言難盡：“說你加入研究院唯一的要求是要院裏的一間單人公寓。”
林寂野：“……是有這個條件。”
但並不是唯一。
不過也不是什麽令人為難的要求，畢竟院裏急需人才，更需要窺探到未知力量的人才。所以都同意的。
許又幽幽說：“指定樓層，指定房間。”
“你這麽執著，是這間房的鬼給你托過夢嗎？”
林寂野楞了下，心底悵然，卻仍笑著開玩笑：“是啊。”
他的愛人埋葬在那裏。
系統嚶嚶嚶的望著膩歪在一起，同步喝酸奶的小夫妻。
歲月靜好，它磕到了嗚嗚嗚。
……然後林寂野就因為喝了過期酸奶進了醫院。
許又因為系統給的超健康體質逃過一劫。
“……”
系統：我的母語是無語。
·
江鏡在醫院醒來。
睜開眼就看到了蘇景琛……的助理。
江鏡語氣虛弱：“蘇景琛呢？”
助理無語：“蘇總在工作，下班就過來了。”
他看江鏡的眼神很不好。
一副“碰瓷莫挨老子”的戒備樣子。
江鏡氣到差點想再吐血。
助理說：“醫生說您情緒起伏過大，而且您身體也不好，要多註意，不然有中風偏癱的風險。”
他說完。
就見心電圖猛地的一跳，當即決定閉嘴，把主場交給醫生。
承受能力這麽差竟然也能來碰瓷？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
蘇景琛姍姍來遲，像是卡著江鏡平靜下來才到。
然後……
他覺得江鏡可能平靜不了了。
蘇景琛低聲問助理，“她照過鏡子嗎？”
助理不明所以，“沒有。”
“只顧著檢查了，哪裏有時間照鏡子。”
蘇景琛躊躇要不要進去。
畢竟江鏡現在的模樣……
怎麽說呢？
也就是正常五十來歲正常女人的模樣，眼角布滿歲月留下的細紋，臉上有點小雀斑，仍然能看出年輕時秀美的容貌。
可這和之前那張臉對比實在太過明顯了！
說是雲泥之別也差不多。
蘇景琛雖然對“超自然現象”很好奇，但他也不想看瘋子，和助理交代了兩句，“我先走了，有什麽事及時告訴我。”
助理點頭說好。
蘇景琛想了想又說，“請個護工吧，你也早點下班，也算仁至義盡了。”
助理感動點頭，“我不辛苦！”
蘇景琛拍拍他肩膀。
助理更感動了。
多好的老板啊！！
當即請了個護工，和江鏡交代了兩句，連忙跑了。
再不跑。
說不定就要被賴上了。
蘇景琛來醫院之前看了眼熱搜。
#信游門口驚現碰瓷#
已經在慢慢掉位置了。
大多都是在表達同情，也有人扒出來這是許又的媽媽，妄圖把許又拉下水。
已經漸漸消退的熱度猛地又來了回升。
蘇景琛目光落在其他兩個熱搜。
#向晚意低血糖#
#許又林寂野住院#
出於禮貌。
蘇景琛選擇給許又打電話，表示問候。
“許小姐還好嗎？”
許又：“？”
“生病的是林先生。”
蘇景琛從善如流：“林先生還好嗎？”
許又：“很好。”
蘇景琛步入正題，“許小姐如果沒事，可以抽空看一下信游的熱搜。”
許又：“多謝提醒。”
掛斷電話，蘇景琛指尖摩挲了下手機，還真是冷漠呢。
另一邊。
許又重新緊張握著林寂野的手，“嗚嗚嗚小乖……”
林寂野沒忍住：“演的太假了。”
假的慘不忍睹。
許又：“……”
“那你配合一下嘛。”
林寂野一秒入戲，奄奄一息說，“其實我，我一直有事，瞞著你，你會原諒我嗎……”
許又握著他的手，吧嗒吧嗒落淚，哽咽點頭，“會，我會！”
林寂野：“我……”
話沒說完，就表演了個當場死亡。
許又：“……”
她面無表情：“你信不信我演個家暴男。”
林寂野眼神飄忽，“生離死別，還有遺憾。”
換藥的小護士小聲嘟囔，“太心梗了這結局。”
許又狠狠點頭，“就是。”
林寂野：“我現在死而覆生，可以圓了遺憾。”
許又：“……”
系統 ：【可把他牛逼壞了。】
許又：嗯。
玩鬧了會兒，陪著林寂野吊點滴，許又看著熱搜。
網上有沒打碼的圖片。
嗯嗯？
江鏡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許又：這是她原本的臉？
系統：【是的。】
許又好奇：那向晚意呢？
系統沈默了兩秒。
【她情況有點特殊，那個系統給她加了幾個美貌值，現在沒了也不會引起風波，畢竟太憔悴了。】
作息不行，精氣神也不行，多少會影響顏值。
許又：那個系統出問題了？
系統沈默了更久了。
【讓我組織一下語言。】
許又：好。
【簡單來講，系統動用了備用能量，沒了。】
許又蹙眉：怎麽沒了？
系統見她還蹙眉，好像非常心疼似的，頗有點不開心，【就算是被pua，也不能心疼這狗東西吧？】
許又唔了聲：我單純覺得太便宜它了。
系統又開心起來。
【放心，它不會好過的。】
許又心想，這系統還挺好哄的：我的意思是，它沒了之後就等於死亡嗎？還是有別的地方能去？回到創造它地方？
系統：【嗯，回到創造它的地方。】
【然後那邊也會派人來修覆這個世界。】
【江鏡變老是因為系統掠奪的氣運被還回去了。】
許又：所以你是被他們創造出來的？
其實有很多不能自圓其說的矛盾，但如今真相就擺在眼前，實在很難忍住不去探究。
系統驕傲：【那我不是。】
許又眨巴著眼睛。
系統：【我組織一下語言。】
就在系統組織語言的時候，林寂野又上熱搜了。
是在病房裏演的畫面。
當時病房裏換藥的也不止一個小護士。
也許狗仔用了別的渠道拍了下來，畢竟許又和林寂野就是流量。
然後，熱搜就格外詭異。
#林寂野去世#
#林寂野死前秘密#
#許又絕美哭泣#
網友評論更氣人。
【嗚嗚嗚我不信哥哥怎麽可能會走？（狗頭）】
【九分糖欠我的秘密還沒給我，現在又給我搞這一套！（怒）】
【怎麽回事？你們有沒有點同情心，人都走了竟然還調侃死者？】
【哈哈哈哈哈哈我竟然分不清樓上的姐妹是在玩梗還是認真。】
【不知道樓上是不是玩梗，但顯然視頻裏的游擊夫妻是在玩梗。】
【演技真好，要不然護士門都在憋笑，我就信了。（大拇指）】
【他們私底下相處真的好歡樂啊，兩位老師能不能參加個日常綜藝啊，我好想看！】
【我以為在九分糖演戲魔改童話故事那次是劇本，沒想到他們私底下演戲也這麽……一言難盡，我信沒劇本了。（ps.秘密到底是什麽啊！！！）】
【快看看我發現了什麽，亮點在許又的嘴巴。[圖片]】
【啊啊啊啊啊啊告訴我這是親破的，對嗎？對嗎？對嗎？】
【我不管就是親破的！】
【嗯？所以是林影帝親破了唇瓣進了醫院？】
【許又擁有特殊血脈，身懷劇毒，連血液都充滿毒素……我編不下去了哈哈哈哈。】
【可以，這很符合瑪麗蘇霸總文學。（狗頭）】
許又眼睛亮晶晶的吃完瓜，然後去看江鏡這件事。
已經有人扒出來她們是母女了。
而且熱度越來越高。
今天江鏡去許晟公司鬧的也挺大，包括後來民政局離婚。
系統：【我都錄像了，崽崽想怎麽弄？】
許又沈思。
她想法一直都挺簡單的，得把許晟摘出來，沒道理因為江鏡染了一身腥。
系統出餿主意，兇巴巴說：【要不我把大家的記憶都抹掉吧！】
許又驚了：還可以這樣嗎？
系統也不想的。
但它沒時間了嘛。
反正就是清清白白，那讓大家只記得許晟是和江雅結婚的就行了，臉都不一樣的，這個也可以操作。
【結局都是一樣的，信我！】
許又從系統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種急躁，就跟趕deadline一樣，什麽餿主意都趕往外蹦。
她說：不行，這個方法不行。
這同樣等於抹去了許晟的記憶，還強加了一段許晟和江雅，實際上卻是和江鏡的回憶。
如果是這樣，許晟寧願背負罵名。
許又柔聲問：你有什麽秘密，不可以告訴我嗎？
系統期期艾艾。
【沒。】
這時。
林寂野的手機響了。
許又擡擡眼看他。
別說是許家了，就是林家爸媽看到熱搜也已經打電話關心過了。
經紀人和助理更是第一時間就趕過來。
這會兒是誰？
林寂野解釋：“是研究院的教授。”
接了電話。
簡單的寒暄之後，教授問，“等你病好了，可以來研究院一趟嗎？”
林寂野說好。
教授：“我前幾天和許又聯系了。”她挺苦惱的，“你問問許又願不願意來？”
林寂野：“好，我等會兒問問。”
教授：“這個研究和她媽媽有點關系。”
林寂野神色一稟：“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
林寂野把事情說了。
系統：【別去。】
許又：？給我一個理由。
系統有理有據：【他們想白嫖你的技術。】
許又：“……”
這是什麽胡話？
系統妥協：【好吧，你死在那裏，人死之後是不能回到自己死過的地方的，不然會灰飛煙滅。】
許又：“……”
她被這個言論驚到了：你不是高科技嗎？怎麽還帶玄學了？
系統冷漠：【科技的盡頭，一切都是相交的，我可以用磁場原理和你解釋。】
林寂野正在耐心等答案。
許又選擇聽系統的：“我不想去。”
林寂野：“？”
這和他推測的不一樣，畢竟和她媽媽有關系，而這個媽媽顯然不是江鏡。
許又神神秘秘說，“其實我也有一個秘密。”
林寂野乖巧聆聽。
“我在研究院死過一次了，回到研究院會灰飛煙滅的。”
許又悲傷說，“雖然我是孤魂野鬼，一直靠吸你的陽氣為生，但我真的沒壞心思。”
林寂野沈默。
許又在沈默中尷尬。
這個笑話，是不是落地上了？
她感覺她現在就像個笑話。
林寂野嗓音沙啞，“好。”
許又：感謝林先生為了圓謊！
好人吶！
餘光見林寂野紮針的地方鼓好大一包，急忙走過去按鈴，“呀！別握拳，快松開……”
話沒說完就被林寂野一把抱住。
許又：“？？”
抱什麽呢！
都跑針了啊！
兵荒馬亂之後，林寂野好像平覆下來了，目光一直盯著她，好像生怕她消失了一樣。
許又：“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林寂野洗耳恭聽：“請說。”
許又：“是這樣的，之前我爸爸有被精神控制。”
她停頓了下，又說。
“而且江鏡並不是我的親媽。”
“這關系還挺覆雜的……”
於是許又剔除掉系統那一部分，把父母愛情給講了，把“降智光環”替換成“精神控制”。
“現在的情況是，熱搜在揣測我和江鏡，還有我爸爸的事情，我準備解釋一下，不能讓他平白被罵。”
畢竟是一家人。
總不能讓林寂野在熱搜看到這事情。
林寂野：“不應該是pua。”
許又：“？”
林寂野：“這種情況，我更懷疑是毒_品控制，譬如乖乖水之類的。”
許又微微嘆息：“那我會被請去喝茶的。”
林寂野：“我幫你。”
許又和系統商量：你看，這就剩一層薄到不能再薄的窗戶紙了，還不可以捅破嗎？
——林寂野顯然在研究院知道了什麽，不，他那麽聰明，肯定若有似無的猜到了什麽，在研究院只是證實了。
系統：【不可以。】
【我不能暴露。】
許又說好，那就不暴露。
·
向晚意做了個冗長的夢，這個夢她之前也做過。
是第一期九分糖。
她夢到自己成功掠奪氣運，光芒萬丈，最後成功。
可這次的夢境卻不完全一樣。
在成功之後。
向晚意在鏡頭面前就是許又。
許又的臉，許又的身材，許又的演技。
沒有變幻臉之前拍的電視劇好像被蒙了層塵埃，完全看不到她的樣子。
而許又的影片也是如此。
哪怕已經被全部下架，但向晚意找到的資源裏，看完之後，再去回憶，根本記不清楚許又長什麽樣。
於是她開始恐慌這件事。
她怕她變成許又。
後來。
她成了影後，但系統也不見了。
這個時候。
向晚意才知道自己是一個工具，一個幫助蘇景琛成功的工具。
他成了男主，成了氣運之子，自然做什麽都順順利利。
而她卻成了另一個人。
向晚意大吵大鬧。
江鏡只是淡淡說：“你沒有得到好處嗎？你現在成了影後，片約代言像雪花一樣飛過來，錢也拿到手軟，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她沒有失去一切時，總是能夠維持高高在上的優雅，直到蘇景琛不願意見她。
向晚意被噎的說不出話。
她確實滿足。
而且很享受。
但人就是貪心的。
她滿足，但想要用自己的臉去成功，她哪裏比許又差嗎？！
向晚意甚至抵觸蘇景琛的碰觸。
她不想要用這張臉，這個身體和蘇景琛做。
這讓她有種蘇景琛出軌的錯覺。
可她拒絕了一次後。
蘇景琛就再也沒有提過。
向晚意心理不平衡了。
她可以拒絕。
蘇景琛怎麽能不爭取？
她問蘇景琛：“你愛我嗎？”
蘇景琛溫聲說：“你是我妻子，我當然愛了。”
向晚意沒抓住他話語的漏洞。
只是問，“你沒有覺得我的臉和之前不一樣了嗎？”
蘇景琛深情款款：“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你。”
不知道那句話刺激到她，向晚意崩潰：“這不是我的臉！”
“我真的長這個樣子嗎？”
蘇景琛：“很好看啊。”
他目光好像有其他情緒，很快壓了下去，“不過，一一還是做自己就好。”
向晚意楞住，“自己？”
蘇景琛淡聲說：“別模仿許又，她沒什麽值得模仿的。”
向晚意從這句話中汲取到力量。
別人看到的是許又。
而蘇景琛看到的只是她！
別人都喜歡許又。
但她從蘇景琛的語氣中聽出了厭惡。
但向晚意沒因此開心多久。
蘇景琛是個冷心冷肺的人，她不會喜歡誰，也不會討厭誰。
沒惹到他他會溫文爾雅笑著聊天，惹到他了他也會笑著，不動聲色的送別人下地獄。
他沒有感情。
但他討厭許又。
某天中午。
向晚意做了頓豐盛的午餐，去公司給蘇景琛送飯，深情的望著蘇景琛，“為什麽討厭許又呀？”
蘇景琛支著腦袋思索了會兒，不知道心路歷程是什麽，笑容漸漸落下。
向晚意的心也慢慢沈下去。
蘇景琛“情感缺乏”這件事是江鏡告訴她的——江鏡典型的看不慣別人好，更看不慣向晚意什麽都沒做就成了女主，又成了影後，花團錦簇。
她笑容勉強，“是因為媽媽在她幼年時就陪在她身邊，而不在你身邊嗎？”
她連借口都找好了。
蘇景琛笑了，“不是。”
“是一種自我厭棄。”
向晚意沒懂。
她死死盯著他。
蘇景琛莞爾一笑，“不用這麽緊張，我說過，我敬，也愛我的妻子，只要你是蘇太太，只要你願意，我們之間可以永遠是蜜月期。”
他很樂意配合。
反正只是耗費點時間和精力而已，而且向晚意還很懂事，知道什麽時候能來打擾他。
向晚意臉色蒼白：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你對我的愛都是假的嗎？”
之後的對話就是許又曾經在隱藏劇情中看到過的。
向晚意的夢境很長。
她的影後道路沒能走多久。
某一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正在直播的時候。
她的臉驟然變幻，變成了自己原來的臉，垮掉了，垮的徹徹底底。
雖然她一直很討厭自己成為另一個人。
可習慣了絕世容顏，又怎麽能接受的了清湯寡菜？
她接受的了。
粉絲也接受不了啊！
一切都是雷霆手段。
警方抓走了向晚意，公開表示有一種新型毒_品對受害者實施精神控制，向晚意和江鏡用這種毒_品控制不少人為他們鋪路。
而公布出來的受害者名單當中。
據說是受害者親自要求的沒有打碼。
周淑兒。
——被迫和渣男小三生活在一起，養著渣男和小三，小三還懷孕生了孩子。
章容。
——原本是想要離婚的，可卻因為毒_品控制，給向紹明當牛做馬。
薛知凝和瞿澤。
——扮演醜角給向晚意鋪路。
零零總總。
還有一些曾經比向晚意紅的演員也都中過這種毒_品，之後都不約而同的性格囂張跋扈，甚至辱罵導演，動手打人，把剛積攢起來的好人緣破壞掉。
最讓人震驚的還是許家。
不管是被控制了一十多年的許晟，又或者在綜藝被迫作出各種敗壞人緣事件的林寂野，還是已經香消玉損的江雅和許又，都令人心痛。
向晚意不知道網上的風風雨雨。
她只知道她進了監獄。
一個，極其痛苦，能夠逼瘋人的地方。
向晚意從夢中驚醒。
夢境的事情已然記不起太多了。
監獄裏發生了什麽她也不知道。
只記得監獄格外恐怖。
助理正在旁邊守著她。
見她醒了，連忙說，“姐，你這會兒感覺怎麽樣？我去叫醫生！”
向晚意：“別……”
話音未落。
助理的手機響了，助理接了，小心的看向向晚意，“是明哥。”
明哥是向晚意的經紀人。
向晚意深吸一口氣，勉強從夢境中回神，接過電話。
明哥：“這是最後一次，之後我就不帶你了。”
向晚意還沈浸在監獄的可怕之中，聞言冷聲說，“不帶剛好，我正好不想在娛樂圈！”
反正混也混不出名堂了。
不如把房子賣了，拿著錢當個富婆。
……雖然知道夢是假的，系統這種高科技，怎麽可能被發現，但她就生出後怕。
明哥嗤笑：“你想退就退，我打這個電話是為了通知你，你得賠違約金了。”
“哦對了。”
“如果你想要解約，也得賠違約金。”
向晚意原本就白的臉色更白了。
她完全忘了違約金這件事。
因為蘇景琛的緣故，經紀人給她安排的代言真不少，奢侈品的代言也有四五個，雖然不是什麽特別大牌，但違約金也相當可觀。
零零總總算下來。
之後如果再和公司解約。
她賣了房子賠了違約金竟然差不多就沒錢了！！
如果急著買，房子價格還會被壓。
向晚意脊背發寒。
她的富婆夢還沒開始就碎了。
另一種寒意則是，蘇景琛是不是算計好了，給了她一套房子，恰好抵了她的違約金，既能封了她索要財產的口，讓旁觀者覺得他厚道，又能讓她一無所有。
向晚意咽了口唾沫，“沒有餘地了嗎？”
她只是要幫出軌男，又不是真的出軌，而且她還沒幫成功！
經紀人陰陽怪氣：“向小姐也許會有辦法呢？畢竟向小姐可是我等拼搏幾輩子都望塵莫及的人呢。”
向晚意氣的臉色都紅潤了些。
狠狠摔了手機。
正在旁邊發呆的助理：“！”
“你摔我手機幹嘛？”
向晚意煩躁，“不就一個手機嗎，給我安靜點。”
助理撿起來看了看手機，還好沒事，瞥了眼向晚意，只覺得晦氣：“我不幹了。”
錢少事多。
還有毀壞他人財物。
誰愛幹誰幹吧！
·
許又陪著林寂野吊完點滴回家的時候下起了小雨。
剛下車。
就看到許晟舉著傘在等她。
許又眨眨眼，再眨眨眼。
許晟疑惑，“眼睛不舒服嗎？”
許又鉆到傘下：“沒有。”
之前在夢裏看過許晟因為擔心她磕到碰到把房間的尖銳邊角都包裹了起來。
這會兒拿著傘等她回家的舉動一瞬間就和夢境的重合。
她琢磨著父愛。
體會到曾經學過的父愛如山是什麽意思。
林寂野撐著傘默默跟在後面。
孤單極了。
他還是個傷患呢。
和許晟商量了如何公關之後。
許又回到房間，讓陸譯加一把火，散播一下江鏡女士的身世，以及這極其狗血的紛爭，讓輿論發酵一夜。
林寂野也想回去陪老婆呢。
許晟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長的說，“前幾天不是說要修身養性嗎？”
林寂野：“……”
“我一直在修身。”
該進行後半部分了。
雖然拉著人家女兒出去了一趟，就在人家嘴巴留了個印記，確實挺欠了——
這會兒沒人覺得是他毫無技術，都只覺得他們過於激烈，說不好聽點，就是覺得他很粗魯。
林寂野估計，許晟就是這樣想的。
他到現在。
才剛喝了第一口湯。
林寂野：“您早點休息，我先回去陪又又了。”
許晟：“好。”
再說下去，就不講理了。
…
許又正在寫代碼。
系統全程轉述江鏡和向晚意的病房故事。
比如江鏡照了鏡子發瘋。
比如向晚意默默垂淚。
比如向紹明到了病房說章容鐵了心離婚，父女倆一起傷感。
許又嗯嗯點頭。
【活該！】
【生活會給她們一拳又一拳的重擊，下一拳永遠更重！】
許又之前只是懷疑。
現在確定了，這系統就是覺得自己沒完成任務，卻又到了deadline，變得格外暴躁。
她合上電腦：最近有任務嗎？
系統：【沒有。】
許又：那有我能做的嗎？
系統：【寫代碼。】
許又若有所思。
系統看到她若有所思就害怕。
每次都覺得自己會被扒到底褲都不剩。
【你就這麽想社死？】
許又：人家只是想知道隱藏劇情嘛。
系統楞住。
崽崽對我撒嬌了哎！
【那，那……】
【好的吧。】
它冷酷的決定。
滿足崽崽社死的要求。
【霸總臺詞發布中……
臺詞：男人，你想勾引我。
獎勵：隨機抽取。】
許又躺平。
真像上班。
上班前鬥志昂揚，上班後只想躺平。
而林寂野進了房間，和她說了兩句話，像往常洗了澡，穿著浴袍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浴室水溫太高。
林寂野冷白色的皮膚都蒸成了爛番茄色，慢吞吞湊到她身邊。
斷句斷的很有個性。
“那你，今天，要不要，吸一點陽氣？”
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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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
她從林寂野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她也震驚了, “你竟然還想在車上來全套服務嗎？！”
林寂野：“……”
他是懵了。
不知道事態怎麽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頗有幾分慌亂, “不，我，不……”
許又壓下淡淡的失望：“那算啦。”
林寂野短短三秒鐘經歷了大喜大悲, 跌宕起伏，卻又見許又沒有下車, 只是坐在車上……好像在生悶氣。
默然兩秒。
男人解開安全帶, 湊到了許又面前，見她眼神兀地睜大，宛如受到驚嚇的奶貓, 已經躲在角落退無可退，卻要強裝鎮定。
萌翻了！
林寂野嗓音磁啞：“閉眼。”
許又任性：“我不。”
林寂野：“……”
那雙眼睛太過幹凈，搞的他有種在犯罪的錯覺……莫名就想要犯更沖動的罪。
他擡手捂住了許又的眼睛。
林寂野想到了有些風流雅士熱衷於吃花, 嬌艷的, 淡雅的，含苞待放的，百媚千嬌的, 用盡華麗辭藻形容其中美妙滋味。
……遠遠不及他口中這一朵。
許又眼睛重獲光明時, 手掌還緊緊攥著林寂野胸前的襯衫, 粉面桃腮, 唇若含丹，貓似的眼眸含著幾分懵懂，像是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舔舔唇瓣，舌尖勾走了猩紅的血珠。
林寂野呼吸一滯，原本就紅到滴血的耳根更紅了，湧出一股熱流向下游走。
許又：“你好像，很熟練。”
林寂野目光落在她唇瓣小小的傷口，和夢境裏的完全重合——明明已經足夠小心了。
又好笑又心虛的解釋：“是第一次。”
許又眨巴了下眼睛。
忽然捂住了他的眼，揪著領子吻了過去，鑒於有個技藝高超的好老師，學習速度極快，把人搞到七葷八素就松了手。
小臉認真的點評。
“嗯，確實很容易。”
視線交纏。
林寂野的眼睛好似漲潮的海水，緩慢而洶湧，一點點的吞噬著她。
許又一溜煙下了車。
可惡。
不會是把人吻到封印解除了吧，林寂野剛剛的眼神好嚇人，像是要吃掉她一樣。
許又靠著車門松了口氣。
餘光見林寂野從車裏出來，視線飄了過去，見他除了臉色微紅以外，又恢覆到了清冷自持，頗有幾分安心。
“我帶你參觀一下。”
林寂野喉結滾動：“好。”
一切都和夢境中的一模一樣。
讓他更有種錯覺，那個夢就是現實。
也許不是錯覺。
許又忽然意識到，“哦對了，我應該把鑰匙給你一把。”
林寂野都把他家的鑰匙給她了。
禮尚往來。
許又把鑰匙給他。
林寂野還矜持了一下呢：“哪天你忘記帶鑰匙，我就可以來給你送鑰匙了。”
許又：“不用，陸譯和小季都有。”
林寂野：“……”
許又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戳了林寂野的心，她打開冰箱見還有幾盒無糖酸奶，分給了林寂野一盒，“而且，你也不是送鑰匙的，我給你鑰匙就是因為你也是這裏的主人。”
林寂野不可抑制的翹起唇角。
很想再去親親她。
又擔心嚇到她，就忍了下來。
許又坐在他旁邊，一人捧著一盒酸奶，“那你有沒有要和我說的？”
林寂野認真思索，“我可以抱著你嗎？”
許又臉紅。
呀！她問的明明是他最近在忙的事情！他怎麽腦子裏全是黏黏糊糊的東西！
林寂野目光清澈，等待她的回答，莫名有點乖。
許又羞惱：“可以，下次不要問了。”
明明都已經水到渠成的事。
幹嘛要多此一舉。
系統忽然說。
【床上，激戰正酣。
林寂野：我可以嗎？
許又：……】
許又嬌斥：閉嘴！
系統禮貌道謝：【感謝本人親自下場填補角色臺詞。】
許又：……
好想，揍，系統。
林寂野把人抱進懷裏，只覺得自己抱了團柔軟的雲朵，舍不得用力，卻又害怕一用力又會打散這美妙的，近乎泡影般的現實。
許又挪動了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你有要說的嗎？”
林寂野：“……！”
今天過年嗎？
他是不是該再許個願？
許又為了防止他再次想歪，“你最近在忙什麽？”
林寂野這會兒就像是進了女兒國的唐僧，面對美色，理智寸寸崩潰，只剩下了一點良好品質堅守的底線。
就像唐僧說“貧僧是出家人”一樣，他說，“簽了保密協議。”
許又：“……”
林寂野撿能說的說，“你聽過特殊研究院嗎？”
許又：“不久前剛聽到。”
林寂野：“？”
我說夢話了？
許又解釋：“我導師告訴我的，她說你在院裏，非常荒唐。”
林寂野：“？”
確定是我嗎？
許又語氣一言難盡：“說你加入研究院唯一的要求是要院裏的一間單人公寓。”
林寂野：“……是有這個條件。”
但並不是唯一。
不過也不是什麽令人為難的要求，畢竟院裏急需人才，更需要窺探到未知力量的人才。所以都同意的。
許又幽幽說：“指定樓層，指定房間。”
“你這麽執著，是這間房的鬼給你托過夢嗎？”
林寂野楞了下，心底悵然，卻仍笑著開玩笑：“是啊。”
他的愛人埋葬在那裏。
系統嚶嚶嚶的望著膩歪在一起，同步喝酸奶的小夫妻。
歲月靜好，它磕到了嗚嗚嗚。
……然後林寂野就因為喝了過期酸奶進了醫院。
許又因為系統給的超健康體質逃過一劫。
“……”
系統：我的母語是無語。
·
江鏡在醫院醒來。
睜開眼就看到了蘇景琛……的助理。
江鏡語氣虛弱：“蘇景琛呢？”
助理無語：“蘇總在工作，下班就過來了。”
他看江鏡的眼神很不好。
一副“碰瓷莫挨老子”的戒備樣子。
江鏡氣到差點想再吐血。
助理說：“醫生說您情緒起伏過大，而且您身體也不好，要多註意，不然有中風偏癱的風險。”
他說完。
就見心電圖猛地的一跳，當即決定閉嘴，把主場交給醫生。
承受能力這麽差竟然也能來碰瓷？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
蘇景琛姍姍來遲，像是卡著江鏡平靜下來才到。
然後……
他覺得江鏡可能平靜不了了。
蘇景琛低聲問助理，“她照過鏡子嗎？”
助理不明所以，“沒有。”
“只顧著檢查了，哪裏有時間照鏡子。”
蘇景琛躊躇要不要進去。
畢竟江鏡現在的模樣……
怎麽說呢？
也就是正常五十來歲正常女人的模樣，眼角布滿歲月留下的細紋，臉上有點小雀斑，仍然能看出年輕時秀美的容貌。
可這和之前那張臉對比實在太過明顯了！
說是雲泥之別也差不多。
蘇景琛雖然對“超自然現象”很好奇，但他也不想看瘋子，和助理交代了兩句，“我先走了，有什麽事及時告訴我。”
助理點頭說好。
蘇景琛想了想又說，“請個護工吧，你也早點下班，也算仁至義盡了。”
助理感動點頭，“我不辛苦！”
蘇景琛拍拍他肩膀。
助理更感動了。
多好的老板啊！！
當即請了個護工，和江鏡交代了兩句，連忙跑了。
再不跑。
說不定就要被賴上了。
蘇景琛來醫院之前看了眼熱搜。
#信游門口驚現碰瓷#
已經在慢慢掉位置了。
大多都是在表達同情，也有人扒出來這是許又的媽媽，妄圖把許又拉下水。
已經漸漸消退的熱度猛地又來了回升。
蘇景琛目光落在其他兩個熱搜。
#向晚意低血糖#
#許又林寂野住院#
出於禮貌。
蘇景琛選擇給許又打電話，表示問候。
“許小姐還好嗎？”
許又：“？”
“生病的是林先生。”
蘇景琛從善如流：“林先生還好嗎？”
許又：“很好。”
蘇景琛步入正題，“許小姐如果沒事，可以抽空看一下信游的熱搜。”
許又：“多謝提醒。”
掛斷電話，蘇景琛指尖摩挲了下手機，還真是冷漠呢。
另一邊。
許又重新緊張握著林寂野的手，“嗚嗚嗚小乖……”
林寂野沒忍住：“演的太假了。”
假的慘不忍睹。
許又：“……”
“那你配合一下嘛。”
林寂野一秒入戲，奄奄一息說，“其實我，我一直有事，瞞著你，你會原諒我嗎……”
許又握著他的手，吧嗒吧嗒落淚，哽咽點頭，“會，我會！”
林寂野：“我……”
話沒說完，就表演了個當場死亡。
許又：“……”
她面無表情：“你信不信我演個家暴男。”
林寂野眼神飄忽，“生離死別，還有遺憾。”
換藥的小護士小聲嘟囔，“太心梗了這結局。”
許又狠狠點頭，“就是。”
林寂野：“我現在死而覆生，可以圓了遺憾。”
許又：“……”
系統 ：【可把他牛逼壞了。】
許又：嗯。
玩鬧了會兒，陪著林寂野吊點滴，許又看著熱搜。
網上有沒打碼的圖片。
嗯嗯？
江鏡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許又：這是她原本的臉？
系統：【是的。】
許又好奇：那向晚意呢？
系統沈默了兩秒。
【她情況有點特殊，那個系統給她加了幾個美貌值，現在沒了也不會引起風波，畢竟太憔悴了。】
作息不行，精氣神也不行，多少會影響顏值。
許又：那個系統出問題了？
系統沈默了更久了。
【讓我組織一下語言。】
許又：好。
【簡單來講，系統動用了備用能量，沒了。】
許又蹙眉：怎麽沒了？
系統見她還蹙眉，好像非常心疼似的，頗有點不開心，【就算是被pua，也不能心疼這狗東西吧？】
許又唔了聲：我單純覺得太便宜它了。
系統又開心起來。
【放心，它不會好過的。】
許又心想，這系統還挺好哄的：我的意思是，它沒了之後就等於死亡嗎？還是有別的地方能去？回到創造它地方？
系統：【嗯，回到創造它的地方。】
【然後那邊也會派人來修覆這個世界。】
【江鏡變老是因為系統掠奪的氣運被還回去了。】
許又：所以你是被他們創造出來的？
其實有很多不能自圓其說的矛盾，但如今真相就擺在眼前，實在很難忍住不去探究。
系統驕傲：【那我不是。】
許又眨巴著眼睛。
系統：【我組織一下語言。】
就在系統組織語言的時候，林寂野又上熱搜了。
是在病房裏演的畫面。
當時病房裏換藥的也不止一個小護士。
也許狗仔用了別的渠道拍了下來，畢竟許又和林寂野就是流量。
然後，熱搜就格外詭異。
#林寂野去世#
#林寂野死前秘密#
#許又絕美哭泣#
網友評論更氣人。
【嗚嗚嗚我不信哥哥怎麽可能會走？（狗頭）】
【九分糖欠我的秘密還沒給我，現在又給我搞這一套！（怒）】
【怎麽回事？你們有沒有點同情心，人都走了竟然還調侃死者？】
【哈哈哈哈哈哈我竟然分不清樓上的姐妹是在玩梗還是認真。】
【不知道樓上是不是玩梗，但顯然視頻裏的游擊夫妻是在玩梗。】
【演技真好，要不然護士門都在憋笑，我就信了。（大拇指）】
【他們私底下相處真的好歡樂啊，兩位老師能不能參加個日常綜藝啊，我好想看！】
【我以為在九分糖演戲魔改童話故事那次是劇本，沒想到他們私底下演戲也這麽……一言難盡，我信沒劇本了。（ps.秘密到底是什麽啊！！！）】
【快看看我發現了什麽，亮點在許又的嘴巴。[圖片]】
【啊啊啊啊啊啊告訴我這是親破的，對嗎？對嗎？對嗎？】
【我不管就是親破的！】
【嗯？所以是林影帝親破了唇瓣進了醫院？】
【許又擁有特殊血脈，身懷劇毒，連血液都充滿毒素……我編不下去了哈哈哈哈。】
【可以，這很符合瑪麗蘇霸總文學。（狗頭）】
許又眼睛亮晶晶的吃完瓜，然後去看江鏡這件事。
已經有人扒出來她們是母女了。
而且熱度越來越高。
今天江鏡去許晟公司鬧的也挺大，包括後來民政局離婚。
系統：【我都錄像了，崽崽想怎麽弄？】
許又沈思。
她想法一直都挺簡單的，得把許晟摘出來，沒道理因為江鏡染了一身腥。
系統出餿主意，兇巴巴說：【要不我把大家的記憶都抹掉吧！】
許又驚了：還可以這樣嗎？
系統也不想的。
但它沒時間了嘛。
反正就是清清白白，那讓大家只記得許晟是和江雅結婚的就行了，臉都不一樣的，這個也可以操作。
【結局都是一樣的，信我！】
許又從系統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種急躁，就跟趕deadline一樣，什麽餿主意都趕往外蹦。
她說：不行，這個方法不行。
這同樣等於抹去了許晟的記憶，還強加了一段許晟和江雅，實際上卻是和江鏡的回憶。
如果是這樣，許晟寧願背負罵名。
許又柔聲問：你有什麽秘密，不可以告訴我嗎？
系統期期艾艾。
【沒。】
這時。
林寂野的手機響了。
許又擡擡眼看他。
別說是許家了，就是林家爸媽看到熱搜也已經打電話關心過了。
經紀人和助理更是第一時間就趕過來。
這會兒是誰？
林寂野解釋：“是研究院的教授。”
接了電話。
簡單的寒暄之後，教授問，“等你病好了，可以來研究院一趟嗎？”
林寂野說好。
教授：“我前幾天和許又聯系了。”她挺苦惱的，“你問問許又願不願意來？”
林寂野：“好，我等會兒問問。”
教授：“這個研究和她媽媽有點關系。”
林寂野神色一稟：“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
林寂野把事情說了。
系統：【別去。】
許又：？給我一個理由。
系統有理有據：【他們想白嫖你的技術。】
許又：“……”
這是什麽胡話？
系統妥協：【好吧，你死在那裏，人死之後是不能回到自己死過的地方的，不然會灰飛煙滅。】
許又：“……”
她被這個言論驚到了：你不是高科技嗎？怎麽還帶玄學了？
系統冷漠：【科技的盡頭，一切都是相交的，我可以用磁場原理和你解釋。】
林寂野正在耐心等答案。
許又選擇聽系統的：“我不想去。”
林寂野：“？”
這和他推測的不一樣，畢竟和她媽媽有關系，而這個媽媽顯然不是江鏡。
許又神神秘秘說，“其實我也有一個秘密。”
林寂野乖巧聆聽。
“我在研究院死過一次了，回到研究院會灰飛煙滅的。”
許又悲傷說，“雖然我是孤魂野鬼，一直靠吸你的陽氣為生，但我真的沒壞心思。”
林寂野沈默。
許又在沈默中尷尬。
這個笑話，是不是落地上了？
她感覺她現在就像個笑話。
林寂野嗓音沙啞，“好。”
許又：感謝林先生為了圓謊！
好人吶！
餘光見林寂野紮針的地方鼓好大一包，急忙走過去按鈴，“呀！別握拳，快松開……”
話沒說完就被林寂野一把抱住。
許又：“？？”
抱什麽呢！
都跑針了啊！
兵荒馬亂之後，林寂野好像平覆下來了，目光一直盯著她，好像生怕她消失了一樣。
許又：“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林寂野洗耳恭聽：“請說。”
許又：“是這樣的，之前我爸爸有被精神控制。”
她停頓了下，又說。
“而且江鏡並不是我的親媽。”
“這關系還挺覆雜的……”
於是許又剔除掉系統那一部分，把父母愛情給講了，把“降智光環”替換成“精神控制”。
“現在的情況是，熱搜在揣測我和江鏡，還有我爸爸的事情，我準備解釋一下，不能讓他平白被罵。”
畢竟是一家人。
總不能讓林寂野在熱搜看到這事情。
林寂野：“不應該是pua。”
許又：“？”
林寂野：“這種情況，我更懷疑是毒_品控制，譬如乖乖水之類的。”
許又微微嘆息：“那我會被請去喝茶的。”
林寂野：“我幫你。”
許又和系統商量：你看，這就剩一層薄到不能再薄的窗戶紙了，還不可以捅破嗎？
——林寂野顯然在研究院知道了什麽，不，他那麽聰明，肯定若有似無的猜到了什麽，在研究院只是證實了。
系統：【不可以。】
【我不能暴露。】
許又說好，那就不暴露。
·
向晚意做了個冗長的夢，這個夢她之前也做過。
是第一期九分糖。
她夢到自己成功掠奪氣運，光芒萬丈，最後成功。
可這次的夢境卻不完全一樣。
在成功之後。
向晚意在鏡頭面前就是許又。
許又的臉，許又的身材，許又的演技。
沒有變幻臉之前拍的電視劇好像被蒙了層塵埃，完全看不到她的樣子。
而許又的影片也是如此。
哪怕已經被全部下架，但向晚意找到的資源裏，看完之後，再去回憶，根本記不清楚許又長什麽樣。
於是她開始恐慌這件事。
她怕她變成許又。
後來。
她成了影後，但系統也不見了。
這個時候。
向晚意才知道自己是一個工具，一個幫助蘇景琛成功的工具。
他成了男主，成了氣運之子，自然做什麽都順順利利。
而她卻成了另一個人。
向晚意大吵大鬧。
江鏡只是淡淡說：“你沒有得到好處嗎？你現在成了影後，片約代言像雪花一樣飛過來，錢也拿到手軟，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她沒有失去一切時，總是能夠維持高高在上的優雅，直到蘇景琛不願意見她。
向晚意被噎的說不出話。
她確實滿足。
而且很享受。
但人就是貪心的。
她滿足，但想要用自己的臉去成功，她哪裏比許又差嗎？！
向晚意甚至抵觸蘇景琛的碰觸。
她不想要用這張臉，這個身體和蘇景琛做。
這讓她有種蘇景琛出軌的錯覺。
可她拒絕了一次後。
蘇景琛就再也沒有提過。
向晚意心理不平衡了。
她可以拒絕。
蘇景琛怎麽能不爭取？
她問蘇景琛：“你愛我嗎？”
蘇景琛溫聲說：“你是我妻子，我當然愛了。”
向晚意沒抓住他話語的漏洞。
只是問，“你沒有覺得我的臉和之前不一樣了嗎？”
蘇景琛深情款款：“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你。”
不知道那句話刺激到她，向晚意崩潰：“這不是我的臉！”
“我真的長這個樣子嗎？”
蘇景琛：“很好看啊。”
他目光好像有其他情緒，很快壓了下去，“不過，一一還是做自己就好。”
向晚意楞住，“自己？”
蘇景琛淡聲說：“別模仿許又，她沒什麽值得模仿的。”
向晚意從這句話中汲取到力量。
別人看到的是許又。
而蘇景琛看到的只是她！
別人都喜歡許又。
但她從蘇景琛的語氣中聽出了厭惡。
但向晚意沒因此開心多久。
蘇景琛是個冷心冷肺的人，她不會喜歡誰，也不會討厭誰。
沒惹到他他會溫文爾雅笑著聊天，惹到他了他也會笑著，不動聲色的送別人下地獄。
他沒有感情。
但他討厭許又。
某天中午。
向晚意做了頓豐盛的午餐，去公司給蘇景琛送飯，深情的望著蘇景琛，“為什麽討厭許又呀？”
蘇景琛支著腦袋思索了會兒，不知道心路歷程是什麽，笑容漸漸落下。
向晚意的心也慢慢沈下去。
蘇景琛“情感缺乏”這件事是江鏡告訴她的——江鏡典型的看不慣別人好，更看不慣向晚意什麽都沒做就成了女主，又成了影後，花團錦簇。
她笑容勉強，“是因為媽媽在她幼年時就陪在她身邊，而不在你身邊嗎？”
她連借口都找好了。
蘇景琛笑了，“不是。”
“是一種自我厭棄。”
向晚意沒懂。
她死死盯著他。
蘇景琛莞爾一笑，“不用這麽緊張，我說過，我敬，也愛我的妻子，只要你是蘇太太，只要你願意，我們之間可以永遠是蜜月期。”
他很樂意配合。
反正只是耗費點時間和精力而已，而且向晚意還很懂事，知道什麽時候能來打擾他。
向晚意臉色蒼白：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你對我的愛都是假的嗎？”
之後的對話就是許又曾經在隱藏劇情中看到過的。
向晚意的夢境很長。
她的影後道路沒能走多久。
某一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正在直播的時候。
她的臉驟然變幻，變成了自己原來的臉，垮掉了，垮的徹徹底底。
雖然她一直很討厭自己成為另一個人。
可習慣了絕世容顏，又怎麽能接受的了清湯寡菜？
她接受的了。
粉絲也接受不了啊！
一切都是雷霆手段。
警方抓走了向晚意，公開表示有一種新型毒_品對受害者實施精神控制，向晚意和江鏡用這種毒_品控制不少人為他們鋪路。
而公布出來的受害者名單當中。
據說是受害者親自要求的沒有打碼。
周淑兒。
——被迫和渣男小三生活在一起，養著渣男和小三，小三還懷孕生了孩子。
章容。
——原本是想要離婚的，可卻因為毒_品控制，給向紹明當牛做馬。
薛知凝和瞿澤。
——扮演醜角給向晚意鋪路。
零零總總。
還有一些曾經比向晚意紅的演員也都中過這種毒_品，之後都不約而同的性格囂張跋扈，甚至辱罵導演，動手打人，把剛積攢起來的好人緣破壞掉。
最讓人震驚的還是許家。
不管是被控制了一十多年的許晟，又或者在綜藝被迫作出各種敗壞人緣事件的林寂野，還是已經香消玉損的江雅和許又，都令人心痛。
向晚意不知道網上的風風雨雨。
她只知道她進了監獄。
一個，極其痛苦，能夠逼瘋人的地方。
向晚意從夢中驚醒。
夢境的事情已然記不起太多了。
監獄裏發生了什麽她也不知道。
只記得監獄格外恐怖。
助理正在旁邊守著她。
見她醒了，連忙說，“姐，你這會兒感覺怎麽樣？我去叫醫生！”
向晚意：“別……”
話音未落。
助理的手機響了，助理接了，小心的看向向晚意，“是明哥。”
明哥是向晚意的經紀人。
向晚意深吸一口氣，勉強從夢境中回神，接過電話。
明哥：“這是最後一次，之後我就不帶你了。”
向晚意還沈浸在監獄的可怕之中，聞言冷聲說，“不帶剛好，我正好不想在娛樂圈！”
反正混也混不出名堂了。
不如把房子賣了，拿著錢當個富婆。
……雖然知道夢是假的，系統這種高科技，怎麽可能被發現，但她就生出後怕。
明哥嗤笑：“你想退就退，我打這個電話是為了通知你，你得賠違約金了。”
“哦對了。”
“如果你想要解約，也得賠違約金。”
向晚意原本就白的臉色更白了。
她完全忘了違約金這件事。
因為蘇景琛的緣故，經紀人給她安排的代言真不少，奢侈品的代言也有四五個，雖然不是什麽特別大牌，但違約金也相當可觀。
零零總總算下來。
之後如果再和公司解約。
她賣了房子賠了違約金竟然差不多就沒錢了！！
如果急著買，房子價格還會被壓。
向晚意脊背發寒。
她的富婆夢還沒開始就碎了。
另一種寒意則是，蘇景琛是不是算計好了，給了她一套房子，恰好抵了她的違約金，既能封了她索要財產的口，讓旁觀者覺得他厚道，又能讓她一無所有。
向晚意咽了口唾沫，“沒有餘地了嗎？”
她只是要幫出軌男，又不是真的出軌，而且她還沒幫成功！
經紀人陰陽怪氣：“向小姐也許會有辦法呢？畢竟向小姐可是我等拼搏幾輩子都望塵莫及的人呢。”
向晚意氣的臉色都紅潤了些。
狠狠摔了手機。
正在旁邊發呆的助理：“！”
“你摔我手機幹嘛？”
向晚意煩躁，“不就一個手機嗎，給我安靜點。”
助理撿起來看了看手機，還好沒事，瞥了眼向晚意，只覺得晦氣：“我不幹了。”
錢少事多。
還有毀壞他人財物。
誰愛幹誰幹吧！
·
許又陪著林寂野吊完點滴回家的時候下起了小雨。
剛下車。
就看到許晟舉著傘在等她。
許又眨眨眼，再眨眨眼。
許晟疑惑，“眼睛不舒服嗎？”
許又鉆到傘下：“沒有。”
之前在夢裏看過許晟因為擔心她磕到碰到把房間的尖銳邊角都包裹了起來。
這會兒拿著傘等她回家的舉動一瞬間就和夢境的重合。
她琢磨著父愛。
體會到曾經學過的父愛如山是什麽意思。
林寂野撐著傘默默跟在後面。
孤單極了。
他還是個傷患呢。
和許晟商量了如何公關之後。
許又回到房間，讓陸譯加一把火，散播一下江鏡女士的身世，以及這極其狗血的紛爭，讓輿論發酵一夜。
林寂野也想回去陪老婆呢。
許晟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長的說，“前幾天不是說要修身養性嗎？”
林寂野：“……”
“我一直在修身。”
該進行後半部分了。
雖然拉著人家女兒出去了一趟，就在人家嘴巴留了個印記，確實挺欠了——
這會兒沒人覺得是他毫無技術，都只覺得他們過於激烈，說不好聽點，就是覺得他很粗魯。
林寂野估計，許晟就是這樣想的。
他到現在。
才剛喝了第一口湯。
林寂野：“您早點休息，我先回去陪又又了。”
許晟：“好。”
再說下去，就不講理了。
…
許又正在寫代碼。
系統全程轉述江鏡和向晚意的病房故事。
比如江鏡照了鏡子發瘋。
比如向晚意默默垂淚。
比如向紹明到了病房說章容鐵了心離婚，父女倆一起傷感。
許又嗯嗯點頭。
【活該！】
【生活會給她們一拳又一拳的重擊，下一拳永遠更重！】
許又之前只是懷疑。
現在確定了，這系統就是覺得自己沒完成任務，卻又到了deadline，變得格外暴躁。
她合上電腦：最近有任務嗎？
系統：【沒有。】
許又：那有我能做的嗎？
系統：【寫代碼。】
許又若有所思。
系統看到她若有所思就害怕。
每次都覺得自己會被扒到底褲都不剩。
【你就這麽想社死？】
許又：人家只是想知道隱藏劇情嘛。
系統楞住。
崽崽對我撒嬌了哎！
【那，那……】
【好的吧。】
它冷酷的決定。
滿足崽崽社死的要求。
【霸總臺詞發布中……
臺詞：男人，你想勾引我。
獎勵：隨機抽取。】
許又躺平。
真像上班。
上班前鬥志昂揚，上班後只想躺平。
而林寂野進了房間，和她說了兩句話，像往常洗了澡，穿著浴袍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浴室水溫太高。
林寂野冷白色的皮膚都蒸成了爛番茄色，慢吞吞湊到她身邊。
斷句斷的很有個性。
“那你，今天，要不要，吸一點陽氣？”
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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