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戲碼她已經看膩了，江歲撐著下巴，“這飯就不吃了，我怕再吃下去我又成了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的人。”

江愉有些抱歉，“改天我單獨請你吃飯吧。”

“姑奶奶你如果今天有空的話，我有些事情想和您私下談。”江歲趁機道。

她也不催，很有禮貌的放下筷子去客廳裏等。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江愉拎著昂貴的包包出來，“你是想在這裏談，還是出去談。”

江歲笑了笑，“我請您喝咖啡吧。”

兩人去了市中心最好的咖啡店，坐在頂樓愜意的享著午後的休閑時光，俯瞰著整個市中心。

江歲並沒有一上來就問事情，而是耐心又有條理的回答著江愉的問題。

語氣不緩不慢，回答的真誠又不失風度。

江愉對她多了三分滿意，優雅的喝了一口咖啡，“洛清把你教的很好。”

“可惜媽媽自己卻沒能走出來。”江歲臉上流露出難過的表情，“所有人都說媽媽是死於自殺。”

江愉瞇了瞇眼睛，敏銳的道，“這所有人裏包括你嗎？”

江轉頭看向窗外燦爛的陽光，“我那天出門的時候，她明明笑著說等我回來的。”

“但是她卻從二十樓一躍而下，死在我面前。她那麽愛我，你覺得她會對我這麽殘忍嗎？”

江愉皺起了眉頭，親眼見到自己的母親摔死在自己面前，這該留下多大的陰影。

不是恨毒了自己的孩子，不可能這麽做。

江洛清不會這麽做的，江歲是那個人的孩子，她肯定會很疼愛她。

“你的意思是說，你覺得洛清的死有問題？”江愉語氣變的凝重起來。

江洛清在好幾個不同的國家待過，一開始家裏還知道她的行蹤，慢慢的就失去聯系了。

江老爺子心灰意冷，就當沒這個女兒了。

所以就連江歲，也是在出事後一年，才被接回來的。

江愉不解的問，“你為什麽不早點說，要是早點說哥哥說不定還能查出點什麽。”

江歲握著咖啡的手抖了抖，“我剛回來的時候受刺激過度，很多事情都忘了。”

她說不記得陸今澤了也不全是騙他，很長一段時間內她確實不記得了，只是後來又想起來了。

她會被那麽順利送到精神病院，除了江晚作局冤枉她，她也確實精神有問題。

就算是現在，她也不敢說自己全好了，

她只是表面看著勉強是個正常人，甚至只看皮囊的話，算的上光鮮亮麗。

實際上漂亮的皮囊下，內裏已經千瘡百孔，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徹底崩潰。

江愉看她的眼神裏多了幾絲心疼，“這些年你受苦了。”

江歲笑笑沒說話，她不苦的和媽媽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樂，甚至剛遇到陸今澤那兩年也很快樂。

一切的轉折點，都在她十七歲的那個夏天。

陸今澤不告而別，她的媽媽摔死在她面前。

從此她的世界開始蹦跶，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閉上眼睛只能看到一片血紅。

明明還有兩個月就是她十八歲的成人禮，媽媽說過會給她舉行盛大的成人儀式。

明明她已經收到了陸今澤所在大學的通知書，她準備在成人禮上向他告白的。

一瞬間一切都沒了，那個本該美好的夏天，留下的只有噩夢。

江歲不想過多的回憶那個夏天，她壓下心裏的陣痛，“我想問姑奶奶一個問題。”

“你問。”江愉道。

“您能告訴我當年媽媽到底是和誰私奔嗎？”江歲期待的看著她，“我的爸爸到底是誰？”

江女士從來都是回避這個問題的，她出生以後江女士帶著她搬了很多次家，所以她根本找不到那個男人的痕跡。

回到京都以後，她試探過老爺子閉口不提。

就連江震一旦涉及這個問題，也是滴水不漏。

他們越是這樣，江歲越覺得其中有問題。

她的媽媽當年也是京都出名的名媛，按道理說這麽“轟轟烈烈”的戀愛，不會沒人知道。

她上次股東大會以後，特地去拜訪了江女士的舊友，得到的答案是他們都以為她是出去留學了，然後直接定居國外了。

她所謂的父親，神秘到一點信息都沒有，太過不合常理。

江愉眼神覆雜，“你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我就是想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這個要求不過分吧。”江歲輕聲道。

江愉回避了她的視線，“既然你媽媽這麽多年沒告訴你，就說明她不想你知道。而且有時候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兒。”

這是不想告訴她了？

江歲感覺有些頭痛，她揉了揉額頭，“你們都在顧忌什麽，是他見不得人還是他身份特殊？”

江歲只能想到這兩種可能性，她不懂為什麽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默契的回避。

江愉也是人老成精的狐貍精不為所動，“既然你已經要結婚了，就好好開始新的人生吧。以前的事情不必深究，人應該向前看。”

江歲低頭攪著杯子裏的東西，她是什麽見不得光的存在嗎，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沒資格知道。

她們越是不告訴她，她反而越確定其中有貓膩。

兩人在咖啡館裏坐了一下午，談了很多。

可惜江歲最想知道的事情，依然沒有答案。

江歲結束了這場談話，越發的心神不寧起來。

周深直接把車開回了公司，江歲也沒反對。

直到陸今澤下班上了車，江歲還在走神。

“江家人又為難你了？”陸今澤熟練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江歲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說你媽媽會不會認識我媽媽？”

陸今澤有些詫異，隨後又道，“應該認識吧，她好像說過和江阿姨一起讀過書。”

所謂的名流圈就那麽大，來來回回都是那些人，年紀差不多認識也正常。

江歲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看來我要找機會拜訪一下陸夫人了。”

“你不怕她了？”陸今澤逗她，“你不是說她挑刺到讓你害怕嗎？”

江歲尷尬一笑，“我有事情想請教她。”

陸家地位不一般，說不定江夫人知道一些消息。

江歲抱著一絲縹緲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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