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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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走到超市的時候，張起靈突然停下腳步。
我楞楞地瞧著他掏出錢夾，從裏面抽出一張信用卡遞給我，“密碼是六個零，我去買些裝備和藥，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我連忙叫住他，“我不知道要買什麽，生活用品要帶麽？我們去的地方很遠麽？”
他一楞，似乎才想起來他根本什麽都沒說，不由輕咳一聲，“是一個小山村，地方比較偏僻，需要翻座山，多準備點水和幹糧，其餘的你自己看著辦。”
他留下這些話，揮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超市不算大，貨物倒是齊全，現在顧客也不多，幾個小孩子腳踏著手推車在過道上橫沖直撞。
到西安之前，我連家都沒來得及回，換洗衣服也沒帶，可算身無長物。
我先拿了幾件要換洗的內衣，然後慢吞吞地推著手推車走過一個個貨架，一邊往車裏扔壓縮餅幹，罐頭，礦泉水之類的必需品，忽然想起來，又轉到另一個貨架上拿了幾包衛生棉跟卷紙，路過生活用品區，抓了兩管牙膏，兩支牙刷，還有幾塊肥皂……
走到賣洗發水的貨架旁，我剛要伸手拿下一瓶，忽然聽到旁邊“哐當”一聲，我轉頭一看，不遠處一個小男孩兒踏著手推車撞倒了一個小架子，擺在上面的五顏六色的方盒子撒了一地。
“OUCH！”男孩兒懊惱地低咒了一聲，倒也沒棄車逃跑，而是乖乖把地上的方盒子一個一個撿起來，重新擺上貨架。
真是個好孩子。我心裏想著，拿下一瓶洗發水正要離開——
“姐姐，這個是什麽？”
我一楞，低下頭，只見剛才那個男孩兒手裏舉著一個方盒子眼巴巴地瞅著我。
我剛想把上面的字念出來……
咦呀？這就是傳說中的安全套啊……
印象中這是個很容易讓人臉紅羞澀的東西……因為每次說到它，他們都是一副神神秘秘又害羞的模樣。
可是，有什麽好羞澀的啊？我盯著上面的一男一女，思緒飄到了外太空……
話說，只知道用了這個就不會生小孩兒，那這玩意兒到底要怎麽用？男人用還是女人用來著？
男孩兒見我不說話，忽而又問，“姐姐，這是吃的麽？”
我回過神，見小男孩兒滴溜溜的大眼睛中閃爍著旺盛的求知欲，不由笑了一下，“不是吃的，應該是用的。”
男孩兒有些不信，問道，“那麽為什麽這盒子上面有草莓？還有其他的，”他伸手指向架子，“……其他的有巧克力，香蕉，藍莓……這些我都認識！”說完，他一臉你在說謊的表情，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像是非要我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誒？安全套還能吃？吃下去就不會生孩子麽？
我翻了翻後面的說明書，看了一眼原材料，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橡膠做的。知道橡膠不？就是你媽媽綁頭發的東西，不能吃。”
男孩兒“哦”了一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有人“噗嗤”笑出來，我擡眼看去，不遠處兩個打扮時髦的女人捂住嘴，笑得臉蛋一片緋紅，邊用十分怪異的眼神打量著我。
我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忽然聽見小男孩兒又問道，“姐姐你用過嗎？會用嗎？”
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沒用過，我也不會用。”
這下她們的笑聲更大了，一邊笑一邊揉著肚子“哎喲哎喲”地叫。
有這麽好笑嗎？我有些不悅，緊抿著唇，看她們笑得全身顫抖，一臉沒形象。
“小朋友……”一道清朗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我轉過頭，就見一個精英打扮，模樣俊朗的斯文男子朝我走來，只是他身上散發濃郁的香水味，熏得我有些頭疼。
男子伸出一根手指沖男孩兒搖了搖，“……男子漢不可以問女士這種問題。”
然後，他輕柔地摸了摸小男孩兒的頭，“乖，去別的地方玩哈。”
大概被男人誇獎自己是男子漢，男孩兒一臉得意又興奮地跑開了。
我也準備離開，卻被這男人叫住，“姑娘，請問你也喜歡戶外活動嗎？”
我楞了一下，見他指著我車裏的東西，不由點點頭。
男人笑起來，“真是太巧了！我也很喜歡。姑娘，你知道安全套在野外怎麽用嗎？”
誒？這個我倒沒聽說過，“這玩意兒除掉不能生小孩兒，還有別的用處嗎？”
“當然有！”男子看著我的目光頓時詭異地火熱起來，神色有些激動，大聲說道，“我幾年來總結下很多經驗！驢友，今天算我們有緣，我把這些都交給你！”
沒等我說話，他就開始聲情並茂滔滔不絕地演說，講得唾沫橫飛，說什麽安全套防水性能很好，下雨天裝手機不會進水，還有它彈性好，能做止血帶或者當彈弓，另外如果沒有適合裝水的容器，就可以用來裝水喝……BALABALA一大堆。
聽得我一楞一楞，好像很有用的樣子。
最後，男子紅光滿面地下結論，“姑娘，安全套絕對是你去野外最理想的選擇！”
我瞄了一眼架子上的安全套，猶猶豫豫地拿下一盒，“真的這麽有用嗎？”
“當然！”男子點點頭，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說笑。
一盒有三個，我們兩個人應該夠用了……
我把安全套放進車裏，沖男子笑了笑，“謝謝你。”
“姑娘不用客氣！”男子微微一笑，擺了下手，“都是戶外運動愛好者，有經驗同享嘛！”
這一下耽擱了好久，我買好剩下東西，推著車子往收銀臺走去。
“哎，小姑娘，你成年了不？”收銀臺的阿姨看了我一眼，操著本地口音，語氣有些古怪。
我一楞，搖了搖頭，“還沒有。”為什麽今天這麽多人問？
阿姨一把抓起安全套的盒子看了看，嘖嘖兩聲，搖頭晃腦地嘆氣，“現在的女孩子呀……”說著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我身後，低頭小聲問道，“姑娘是第一次吧？”
“嗯，第一次。”第一次買安全套去野外。
阿姨聞言做恍然大悟狀，“怪不得……”隨後笑得有些詭異，在我耳邊嘀咕道，“你男朋友用這種型號的行麽？這是最小號的呀……”
“啊？”我呆了一下，“這個關男朋友什麽事啊？而且，這玩意兒還分型號？”
阿姨的笑容僵了一下，臉上表情越發奇異，盯了我半晌，問道，“小姑娘，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用的？”
這個我知道。我想到那個男人的話，點點頭，鏗鏘有力地說，“安全套是去野外最理想的選擇！”
阿姨頓時愕然，看向我身後，喃喃道，“真人不露相啊不露相……居然喜歡搞野戰……”
我聽得一頭霧水，順著她的視線轉過頭——
張起靈背著一個碩大的包，神情漠然地看著我，臉色似乎有些僵硬……
“噗——”電話那頭的阿潔突然爆發一聲驚天大笑，還能清楚聽見捶桌子的聲音，“哈哈哈……哎喲哎喲……我肚子好痛……”
“你笑什麽？！”我皺了皺眉，懊惱地扯了扯頭發，“我在問你話呢？”
“讓我笑會兒先……”阿潔斷斷續續地說，“噗……連霜，沒想到啊沒想到……我怎麽沒發現原來你這麽單純……哈哈哈……”
我抿了抿唇，直覺她說的不是好話。
阿潔笑夠了，“早說讓姐給你支招，現在後悔了吧？對了，你的烏鴉血石送出去了沒？”
“嗯，”提到這個，我很高興地說，“他戴上了……”
電話那頭沈默了一下，突然，又一陣險些掀翻屋頂的大笑傳了出來——
“他竟然戴了——竟然戴了——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打斷她，“我當初問你的時候，你不也說烏鴉血石很好嗎？阿潔，你到底在笑什麽？！”
“哈哈……烏鴉血石還可以……增強……哈哈……男人……性……功能……哈哈哈哈哈——”
沈默半晌。
“……阿潔，我要殺了你——！！！”我目露兇光，磨牙霍霍，恨恨道，心裏郁悶得直滴血。
阿潔停下來不笑了，輕哼一聲，“你他媽的隨隨便便丟給安瀾哥哥一塊翡翠平安扣做生日禮物，卻跑遍全市珠寶店精品店就為買一個雕成麒麟的破石頭，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就知道……我含淚默默仰頭無語凝噎。
佛祖呀……
收我之前，你先收了阿潔這個禍害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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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轉身就要走，我連忙叫住他，“我不知道要買什麽，生活用品要帶麽？我們去的地方很遠麽？”
他一楞，似乎才想起來他根本什麽都沒說，不由輕咳一聲，“是一個小山村，地方比較偏僻，需要翻座山，多準備點水和幹糧，其餘的你自己看著辦。”
他留下這些話，揮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超市不算大，貨物倒是齊全，現在顧客也不多，幾個小孩子腳踏著手推車在過道上橫沖直撞。
到西安之前，我連家都沒來得及回，換洗衣服也沒帶，可算身無長物。
我先拿了幾件要換洗的內衣，然後慢吞吞地推著手推車走過一個個貨架，一邊往車裏扔壓縮餅幹，罐頭，礦泉水之類的必需品，忽然想起來，又轉到另一個貨架上拿了幾包衛生棉跟卷紙，路過生活用品區，抓了兩管牙膏，兩支牙刷，還有幾塊肥皂……
走到賣洗發水的貨架旁，我剛要伸手拿下一瓶，忽然聽到旁邊“哐當”一聲，我轉頭一看，不遠處一個小男孩兒踏著手推車撞倒了一個小架子，擺在上面的五顏六色的方盒子撒了一地。
“OUCH！”男孩兒懊惱地低咒了一聲，倒也沒棄車逃跑，而是乖乖把地上的方盒子一個一個撿起來，重新擺上貨架。
真是個好孩子。我心裏想著，拿下一瓶洗發水正要離開——
“姐姐，這個是什麽？”
我一楞，低下頭，只見剛才那個男孩兒手裏舉著一個方盒子眼巴巴地瞅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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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什麽好羞澀的啊？我盯著上面的一男一女，思緒飄到了外太空……
話說，只知道用了這個就不會生小孩兒，那這玩意兒到底要怎麽用？男人用還是女人用來著？
男孩兒見我不說話，忽而又問，“姐姐，這是吃的麽？”
我回過神，見小男孩兒滴溜溜的大眼睛中閃爍著旺盛的求知欲，不由笑了一下，“不是吃的，應該是用的。”
男孩兒有些不信，問道，“那麽為什麽這盒子上面有草莓？還有其他的，”他伸手指向架子，“……其他的有巧克力，香蕉，藍莓……這些我都認識！”說完，他一臉你在說謊的表情，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像是非要我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誒？安全套還能吃？吃下去就不會生孩子麽？
我翻了翻後面的說明書，看了一眼原材料，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橡膠做的。知道橡膠不？就是你媽媽綁頭發的東西，不能吃。”
男孩兒“哦”了一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有人“噗嗤”笑出來，我擡眼看去，不遠處兩個打扮時髦的女人捂住嘴，笑得臉蛋一片緋紅，邊用十分怪異的眼神打量著我。
我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忽然聽見小男孩兒又問道，“姐姐你用過嗎？會用嗎？”
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沒用過，我也不會用。”
這下她們的笑聲更大了，一邊笑一邊揉著肚子“哎喲哎喲”地叫。
有這麽好笑嗎？我有些不悅，緊抿著唇，看她們笑得全身顫抖，一臉沒形象。
“小朋友……”一道清朗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我轉過頭，就見一個精英打扮，模樣俊朗的斯文男子朝我走來，只是他身上散發濃郁的香水味，熏得我有些頭疼。
男子伸出一根手指沖男孩兒搖了搖，“……男子漢不可以問女士這種問題。”
然後，他輕柔地摸了摸小男孩兒的頭，“乖，去別的地方玩哈。”
大概被男人誇獎自己是男子漢，男孩兒一臉得意又興奮地跑開了。
我也準備離開，卻被這男人叫住，“姑娘，請問你也喜歡戶外活動嗎？”
我楞了一下，見他指著我車裏的東西，不由點點頭。
男人笑起來，“真是太巧了！我也很喜歡。姑娘，你知道安全套在野外怎麽用嗎？”
誒？這個我倒沒聽說過，“這玩意兒除掉不能生小孩兒，還有別的用處嗎？”
“當然有！”男子看著我的目光頓時詭異地火熱起來，神色有些激動，大聲說道，“我幾年來總結下很多經驗！驢友，今天算我們有緣，我把這些都交給你！”
沒等我說話，他就開始聲情並茂滔滔不絕地演說，講得唾沫橫飛，說什麽安全套防水性能很好，下雨天裝手機不會進水，還有它彈性好，能做止血帶或者當彈弓，另外如果沒有適合裝水的容器，就可以用來裝水喝……BALABALA一大堆。
聽得我一楞一楞，好像很有用的樣子。
最後，男子紅光滿面地下結論，“姑娘，安全套絕對是你去野外最理想的選擇！”
我瞄了一眼架子上的安全套，猶猶豫豫地拿下一盒，“真的這麽有用嗎？”
“當然！”男子點點頭，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說笑。
一盒有三個，我們兩個人應該夠用了……
我把安全套放進車裏，沖男子笑了笑，“謝謝你。”
“姑娘不用客氣！”男子微微一笑，擺了下手，“都是戶外運動愛好者，有經驗同享嘛！”
這一下耽擱了好久，我買好剩下東西，推著車子往收銀臺走去。
“哎，小姑娘，你成年了不？”收銀臺的阿姨看了我一眼，操著本地口音，語氣有些古怪。
我一楞，搖了搖頭，“還沒有。”為什麽今天這麽多人問？
阿姨一把抓起安全套的盒子看了看，嘖嘖兩聲，搖頭晃腦地嘆氣，“現在的女孩子呀……”說著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我身後，低頭小聲問道，“姑娘是第一次吧？”
“嗯，第一次。”第一次買安全套去野外。
阿姨聞言做恍然大悟狀，“怪不得……”隨後笑得有些詭異，在我耳邊嘀咕道，“你男朋友用這種型號的行麽？這是最小號的呀……”
“啊？”我呆了一下，“這個關男朋友什麽事啊？而且，這玩意兒還分型號？”
阿姨的笑容僵了一下，臉上表情越發奇異，盯了我半晌，問道，“小姑娘，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用的？”
這個我知道。我想到那個男人的話，點點頭，鏗鏘有力地說，“安全套是去野外最理想的選擇！”
阿姨頓時愕然，看向我身後，喃喃道，“真人不露相啊不露相……居然喜歡搞野戰……”
我聽得一頭霧水，順著她的視線轉過頭——
張起靈背著一個碩大的包，神情漠然地看著我，臉色似乎有些僵硬……
“噗——”電話那頭的阿潔突然爆發一聲驚天大笑，還能清楚聽見捶桌子的聲音，“哈哈哈……哎喲哎喲……我肚子好痛……”
“你笑什麽？！”我皺了皺眉，懊惱地扯了扯頭發，“我在問你話呢？”
“讓我笑會兒先……”阿潔斷斷續續地說，“噗……連霜，沒想到啊沒想到……我怎麽沒發現原來你這麽單純……哈哈哈……”
我抿了抿唇，直覺她說的不是好話。
阿潔笑夠了，“早說讓姐給你支招，現在後悔了吧？對了，你的烏鴉血石送出去了沒？”
“嗯，”提到這個，我很高興地說，“他戴上了……”
電話那頭沈默了一下，突然，又一陣險些掀翻屋頂的大笑傳了出來——
“他竟然戴了——竟然戴了——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打斷她，“我當初問你的時候，你不也說烏鴉血石很好嗎？阿潔，你到底在笑什麽？！”
“哈哈……烏鴉血石還可以……增強……哈哈……男人……性……功能……哈哈哈哈哈——”
沈默半晌。
“……阿潔，我要殺了你——！！！”我目露兇光，磨牙霍霍，恨恨道，心裏郁悶得直滴血。
阿潔停下來不笑了，輕哼一聲，“你他媽的隨隨便便丟給安瀾哥哥一塊翡翠平安扣做生日禮物，卻跑遍全市珠寶店精品店就為買一個雕成麒麟的破石頭，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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