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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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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

“真可惜,你若不是皇帝,便把你給收了,養在身邊多好。”宋芷嵐輕聲呢喃了一句,幾不可聞。

烏拉那拉氏閉門養病,宮務便交給了後宮中的幾個妃子,宋芷嵐一貫是俗事不粘手的,恨不得能免則免。

他塔拉氏接手了一部分,頓時犯了愁,她同樣一貫的懶散,手忙腳亂幾日之後,終於帶著寬面條淚望著烏拉那拉氏被禁足的宮殿,咬牙切齒:“皇後,你就算更年期到了也不能招惹那小心眼的皇帝啊,四四你個混蛋,嚶嚶嚶嚶。”

尤其皇後被禁足,個中緣由宮裏的人不太清楚,但是不妨礙他們知曉誰受寵誰不受待見,這些日子,到宋芷嵐這裏串門的人多了起來,頗有些絡繹不絕的味道,讓宋芷嵐極為不耐煩。

而弘昀在躺了半個月之後,面見了雍正,開口便是他想要去西洋。

作者有話要說:二呆終於把福利碼出來了,用力喘口氣~~~

苦逼的二呆還要上培訓啊啊啊啊啊啊!!!!!

淚眼婆娑的望著放假的妞兒們!!

各種羨慕嫉妒恨!!!

感謝胖胖熊妞兒的中秋地雷~~O(∩_∩)O哈哈~二呆當做中秋節禮物~(≧▽≦)/~啦啦啦

繼續各位妞兒們節日裏吃好玩好,不論是宅家裏還是旅游都要好好照顧自己!!!

ps.二呆很苦惱到底要不要讓弘暉與弘昀一同去闖美洲??雙宿雙飛神馬的orz

110

“為什麽想要去西洋?”四阿哥望著弘昀瑩白如玉,溫潤凈朗的臉龐,又想到弘昀經歷的事兒,最終還是按捺下性子,軟和著聲音輕聲問道。

“不是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嗎?兒子只想去長長見識。”弘昀想了一想,又認真的說道:“聽西洋傳教士說英吉利有人乘船到了一片廣袤的土地,兒子只想著,既然他們對大清不敬的話,又何必便宜了他們呢。”

弘昀的意思雍正聽的很明白,康熙末年的時候,傳教士曾卷入到九龍奪嫡之中,又在民間宣揚基督教,煽動民心,雍正對傳教士已經看不順眼了。弘昀的一番話確實觸動了雍正,若是弘昀說要去大清的其他地方走走的話,說不定雍正還會懷疑弘昀想要勾結官員別有所圖。

“你額娘知曉嗎?”雍正並不願意弘昀去冒險,但是見到弘昀的態度極為堅決,只帶了兩分避重就輕的味道又問了一句。

“還未曾告訴額娘,想來額娘不會反對兒子出門的。皇阿瑪,兒子長大了,羽翼豐滿的雄鷹會想著展翅高飛,兒子只想任性這一次,求皇阿瑪成全。”弘昀跪在地上,以頭觸地。

“你且下去吧,容朕考慮考慮。”雍正揮揮手,樣子有些松動。

弘昀退下之後,拐彎便去了宋芷嵐在的萬方安和,宋芷嵐望著弘昀,只招了招手,遞給弘昀一枚翠綠的戒指,仔細的端詳這弘昀的臉龐,面如冠玉,英俊神朗,伸手捏了捏弘昀的臉皮,感嘆的說了一句:“你到底長大了。” 弘昀終於眼眶紅了,若是他真的出了海,怕是絕了回大清的可能,跪在宋芷嵐面前,把頭靠在宋芷嵐的膝蓋上,壓抑著嗓音說道:“額娘請恕兒子不孝。”

他驀的想起,宋芷嵐的兩個兒女,姐姐已經遠嫁蒙古,自己又要遠赴西洋,這般看來,宋芷嵐身邊竟是無人能承歡膝下。莫非自己的額娘榮寵的半生之後,只能晚年淒涼嗎?宋芷嵐輕輕的摩挲著弘昀的頭,弘昀有些遲疑的說道:“額娘,要不兒子不去了?” “傻孩子。”宋芷嵐輕罵了一句,便沒有在說話,屋子裏靜謐的沒有一絲聲響。

雍正站在門外,見母子兩人靜靜的相處,心底有些酸澀,轉身瞧瞧的離開了。出了門,對蘇培盛吩咐到:“宣弘暉來見朕。” 弘暉這些日子憔悴的厲害,發生了這樣的事兒,沒過兩天烏拉那拉氏便被禁足,在怎麽遲鈍他也能明白這事兒與烏拉那拉氏脫不開幹系,只是天底下誰都能夠埋怨烏拉那拉氏,只有他不能,烏拉那拉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靜靜的跪在地上,弘暉顯得很平靜,雍正望著弘暉消瘦的樣子,心底也不好過,既有心疼也有遷怒,半響,方才開口:“你弟弟要出海,你可有什麽想法?”

弘暉錯愕的擡起頭,瞪大的眼睛裏全然是不可置信,張了張嘴,那聲音仿佛是硬擠出來的一般:“弘昀,怎麽會?”

仿佛是想到了什麽,弘暉面上泛起了慘白,若是由於自己,那自己卻是罪過大了,定了定心神,弘暉慢慢的說道:“若是弘昀真要出海,那兒子求皇阿瑪讓兒子也一同去,起碼能有個照應。” 也好能夠贖回自己的罪孽,弘暉心裏仿佛被雙手緊捏一般,疼的喘不過氣來,自己又該如何取舍。

雍正被弘暉的話氣笑了,冷冷的開口:“那你皇額娘不要了?大清不要了?” “請皇阿瑪恕罪。”弘暉跪在地上,什麽是進退兩難,個中滋味他終於嘗到了。一個二個都是這幅執拗的樣子,雍正不希望一次失去兩個兒子,只說了一句:“你去見見你皇額娘吧。”

在雍正看來,烏拉那拉氏為了弘暉既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兒,定能勸阻弘暉。只可惜他看錯了弘暉在烏拉那拉氏心中的分量,只要弘暉想做的事情,烏拉那拉氏絕不會問緣由,只會添一份助力。清暉閣中烏拉那拉氏手握毛筆,一筆一劃的抄著經書,蠅頭小楷一般的字清清秀秀,面上是一望便知的虔誠。

進門的弘暉便看到這樣的烏拉那拉氏,素凈的衣服,青絲只用一枚青玉扁方挽起兩把頭,首飾全無,險些讓弘暉落下淚來。

弘暉慢慢的把事兒想烏拉那拉氏說了,烏拉那拉氏停下筆,右手撫上弘暉的臉龐,嘆了口氣:“是額娘連累了你。” “不,額娘,是兒子不爭氣。”弘暉眼裏淚光閃動,帶著遲疑的望著烏拉那拉氏。 “既然你想同弘昀出海,那便去吧。”

烏拉那拉氏慢條斯理的說著,絲毫沒有前些日子的浮躁惶恐,冷靜的可怕:“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兒,皇上心裏到底留下了刺,額娘太知道皇上的為人,愛欲其生恨欲其死,若是日後你在出了什麽岔子,那後果額娘都不敢想,既然這樣還不如出海搏一搏。”

烏拉那拉氏嘴角牽起了一絲笑,雍正的性子,活了兩世,她還不清楚的話,也就白活了,倒是這一世比之前要軟和許多,望著弘暉心底嘆了口氣,罷了,她也累了,難道她還要在這皇宮中熬日子嗎?

弘昀與宋芷嵐用完晚膳,伶俐的宮女端上了一壺菊花茶,宋芷嵐捏著茶壺,輕巧的倒了兩杯茶。聽到門外的宮人通傳弘暉來訪,弘昀面上有些僵硬,宋芷嵐看了弘昀一眼,垂下眼簾,掩飾住眼底對弘昀的幸災樂禍,揚聲吩咐:“請寶親王。” 弘暉進門之後,面對宋芷嵐與弘昀面色還是有些不自然,向宋芷嵐請安之後,便仔細的看著弘昀,把弘昀看得惱羞成怒。

“你們兄弟兩說說話。”宋芷嵐起身,聲音裏帶著清冷的警告。待宋芷嵐離開之後,屋子裏便只剩下兄弟二人,弘昀看屋頂看地板就是不看弘暉,雖然對著弘暉有那麽一點點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記的心虛內疚,但是,誰讓弘暉你笨,弘昀有些傲嬌的想。

“二弟,是哥哥對不起你。”弘暉雙腿一跪,一副愧疚不安的樣子,讓弘昀遭受如此恥辱,是他的錯。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弘暉這一跪生生唬了弘昀一跳:“大哥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弘暉執拗的跪在地上,弘昀起身狠狠的把弘暉給拉了起來,口裏說道:“哥哥這是要陷弟弟於不義嗎?” 好說歹說弘暉是起身了,卻還有些局促不安,半點不敢看向弘昀,又想到前些日子的荒唐事,悄悄的紅了耳根,略帶點結巴的把自己要跟著弘昀出海的決定向弘昀說了。

弘昀沈默的盯著弘暉,面色陰晴不定,最後吐了口氣說道:“大哥若是愧疚的話不必如此,想想皇額娘,大哥忍心。實話對大哥說罷,我想出海的念頭早有,所以那事兒並不是緣由,大哥安心的待在大清罷。”

弘暉激動的望著弘昀,他只當弘昀這話是推辭,便說道:“我已經稟明了皇阿瑪,皇額娘也已知曉,並不阻攔我出海。” 烏拉那拉氏會同意弘暉出海,這倒是在弘昀的意料之外,不過想想雍正的性子,卻也釋然了,到底心裏卻拿不定註意。勉強把弘暉勸走了,弘昀怔怔的望著茶碗裏舒展開的菊花,玲瓏清新,扶額嘆道:“怎麽會這個樣子?”

“你若是喜歡,便把他帶出海便是。”宋芷嵐從內室轉了出來,倒是沒想到弘暉這孩子卻是一片兄弟真心,只是這汙點卻得讓弘暉背負一生,還不如去闖闖。 “額娘,兒子也不知道,大哥人不錯的。”弘昀揉著額頭嘆了口氣。

“你皇阿瑪眼裏是容不得沙子的。”宋芷嵐只輕聲拋出一句話,讓弘昀頭更疼了。當天晚上,雍正去見了烏拉那拉氏,烏拉那拉氏不愧是最了解雍正的人,旁的人不知道烏拉那拉氏對雍正說了些什麽,只是之後,雍正頻頻召見弘暉與弘昀。

雍正二年的春天,病重了半年的皇後烏拉那拉氏病逝,雍正帝悲痛萬分,葬於清西陵,謚孝敬憲皇後,令人驚奇的是,孝敬憲皇後的棺槨並未下葬在雍正早已修好的泰陵之中,而是在泰陵之北另建陵園。

中秋之後,雍正又下了一道旨意,命長子弘暉與次子弘昀一同出海,這旨意一下,引得朝堂震動,大臣們都覺得弘暉與弘昀是失去了聖心,才被雍正下旨出海,簡直與流放差不多。不管其他人怎麽想,弘暉與弘昀跪別了雍正與宋芷嵐,領著數千人馬去了廣州的港口。弘昀立在船頭上,望著裏岸邊越來越遠,模糊了人群,身上突然多了件披風,弘暉為弘昀系上帶子,輕聲道:“小心著涼。”

“嫡額娘怎麽樣了?可有好些?”弘昀不得不承認烏拉那拉氏有些手腕兒,竟然能說動雍正讓她死遁陪著弘暉出海。 “已經好了些了,沒想到額娘竟然暈船,幸好帶了不少蜜餞。”弘暉面上帶了點笑,眼神掃過一旁的兵士,這些士兵都與宋蒼巒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這次出海,就連宋蒼峽亦陪在身邊,可以說弘昀才是全權做主的人,若是弘昀有個意外,說不得自己也完了。

兩兄弟出海之後,雍正另下了一份旨意,加封宋芷嵐為皇貴妃,攝六宮事,除此之外,後宮中的妃嬪也都各自得到晉升。宋芷嵐捧著皇貴妃的冊文,嘆了一口氣,心裏盤算著,身上的因果越發的淡了,空間裏用來死遁的肉身已經用泥捏好,自己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作者有話要說:國慶節快樂~~ 上課好累,晚上還要做申論,為什麽申論不是用電腦打字orz 明天果斷完結,二呆受不了想要寫番外了王家郎君x四四神馬的,清水太久都不知道H怎麽寫了

111、大結局

自打弘昀走了之後,宋芷嵐便一直住在圓明園中,手裏的宮務也都交給年氏與他塔拉氏打理。圓明園依山傍水,景色極佳,之後的每年大部分時間,雍正同樣在圓明園度過。

宋芷嵐坐在斑竹椅上,半垂著頭,裙邊處露出了大紅牡丹的裙擺,整個人似笑非笑,垂手間清逸絕倫,風華絕代。身旁的多寶閣擺放著瓷洗、僧帽壺,以及青銅觚、玉插屏等瓷器,極為富貴氣派,與宋芷嵐相比竟顯出兩分俗氣來。

雍正手裏捏著畫筆,仔細的勾勒著,過了半日,這仕女博古幽思圖方堪堪完成。

宋芷嵐捧著這美人圖,整整十二幅,沒想到弘昀未完成的十二美人圖倒叫雍正畫好了。

或許是雍正為了思念弘昀而已,宋芷嵐心裏帶了點疼,突然有了想要去見見女兒和兒子的沖動,擡眼望著目光溫柔的雍正:“命人裝裱了掛起來可好,皇上的功底越發濃厚了,這色彩用得清雅。”

“也好。”雍正握住了宋芷嵐的手,屋子裏溫馨流淌,讓雍正有一股歲月靜好的熏熏然,長相廝守莫過於此。

日子過得極快,雍正八年九月,皇貴妃宋芷嵐病重,雍正悲痛至極,冊立宋芷嵐為皇後,封後大典之後,皇後病逝,謚號孝純憲皇後,雍正帝綴朝五日,這是這個勤奮皇帝一生中僅有的一次綴朝。

宋芷嵐用隱身符看著自己的棺槨,棺槨中的**便是自己用泥土捏造的肉身,與常人無異。自己這算是風光大葬了,絡繹不絕的車馬儀仗,聲勢浩大。

有緣再會,胤禛。

感受著身上的修為,宋芷嵐一躍而起,尋到了一個山清水秀福地洞天的靈氣充足之地,開始了再一次的閉關。

再出關時候已經過了四年,金丹時候的小雷劫終於讓宋芷嵐得願所償,重塑了肉身。想到天雷劈在身上時候的疼痛,宋芷嵐仍覺得這是值得的。

雍正十三年的上元節,皇宮中的宴席早早地開始準備,不知為何雍正卻得了個空領著幾個奴才魚龍白服早早的出了宮。

這時候天方蒙蒙亮,一縷陽光穿透了迷霧,讓人都覺著神清氣爽,街市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派繁華的景象,雍正一行人雖然衣飾華貴,但見雍正表情全無的樣子,很是寒氣逼人,旁的人忙不疊的避讓開去。

雍正雖然依然冷漠著臉,但是見到民生富足,心情卻也極好,擡眼看見一旁的畫攤上立著個人,竟然就這麽移不開眼。

那是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年,雍正只看到一個側臉,卻覺得那少年甚是清俊,擡手間自有一旁從容風雅的氣度,不由得上前兩步走了過去。

那少年見有人走近,偏過頭來,便與雍正一個照面,讓雍正仿佛遭雷擊一般,清逸俊雅的面容,嘴角含笑,玲瓏剔透的眸子晶瑩流轉,石青色的袍子穿在身上竟有兩分飄逸出塵的韻味,在雍正看來,竟宛若宋芷嵐再世一般。

這少年便是重塑肉身的宋芷嵐,既然已經變成了男兒身,自然換回了他的本名,王君嵐。

見雍正怔怔的望著自己,王君嵐悠然一嘆,沒想到偌大個京城竟然兩人能夠相逢,只可惜相逢卻不相識,放下手中的畫,王君嵐舉步從雍正一側離開,他還未想好兩人相認。

這少年與自己擦肩而過的時候,雍正平靜如水的心卻激烈的跳動起來,不由自主的回頭,只能看到那少年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被人群淹沒。

雍正頓覺有幾分悵然若失,停頓了片刻,也擡腳離開,他驀然記起曾經宋芷嵐說過就在離宋家不遠的鬧市裏有一個賣小餛飩的攤子,滋味極好,那時候的宋芷嵐,溫潤的面上帶著懷念的笑。雍正突然覺得他該去嘗一嘗。

沒想到嵐兒離開已經快四年了,雍正猶不相信宋芷嵐竟然會先他一步離開,他總覺得他們能夠相守到老,她說過她會陪伴他一輩子,卻只是她的一輩子,徒留我一人,嵐兒,你於心何忍。雍正心裏有些發酸,但是這比起前些年一想起宋芷嵐便如同撕心裂肺一般的疼已經好了許多。

那餛飩攤子不大,人卻不少,僅有的幾張桌子都做滿了,倒是角落裏的桌子背對著雍正只坐了一個人。不用雍正開口,一旁伺候的蘇培盛略帶點愁意的吩咐老板煮一碗餛飩。

雍正走到那桌子,望著簡陋的木椅也不嫌棄,隨意坐下,低頭吃餛飩的少年擡起頭,雍正訝然,竟然是方才遇到的那少年,雍正瞳孔微微一縮,莫非自己的行蹤暴露了,但是望著那肖似宋芷嵐的氣質,雍正心中竟不願懷疑這少年。

王君嵐吞掉口中的餛飩,亦是有兩分驚奇,開口道:“想不到竟再遇老先生,真是緣分。”

雍正打量著王君嵐,白玉一般的臉頰被熱氣騰騰的餛飩蒸出了一點粉紅,仿佛一段說不出的風情,聽到王君嵐的話語,面色略帶了一點和緩,仍沒有說話,只微微點一點頭。

很快,老板端了餛飩上來,被蘇培盛接了過去,掏出筷子湯匙等器物,又親自試吃了一個,才雙手捧給雍正。

青瓷大碗裏的餛飩皮極薄,仿若蟬翼一般,中心一點粉紅的肉餡,漂浮在乳白色的湯裏,有幾粒細小的綠色蔥花,仿若穿花蝴蝶一般翩然,那湯很鮮美,似乎是用骨頭吊出的高湯,雍正喝了幾口湯,又吃了兩個餛飩便擱下了勺子。目不轉睛的看著一旁的王君嵐不緊不慢一口一口的吃餛飩,王君嵐吃相斯文雅致,仿佛面前擺放的是珍饈佳肴一般。

雍正的眼神極為肆無忌憚,讓人想忽視都難,王君嵐吃了兩個便擡頭望向雍正,有些困惑道:“你不吃?滋味挺好的。”

一旁的蘇培盛膝蓋一軟差點給跪下了,自打孝純憲皇後逝去之後,皇上吃的是越發少了,更多的時候是食素,甚至食用丹藥,這後生真是冒失,若是惹怒了皇上,該如何是好?

更讓蘇培盛瞠目結舌的是,雍正竟然真的拿起湯匙,一口一口的舀起餛飩,吃了起來,最後滿滿的一碗餛飩都被雍正吃盡了,方又放下了湯匙。

王君嵐早已擱下了筷子,用手支著下頜,這女孩子做的動作在他做來竟不見女氣,只分外讓人覺得瀟灑從容,見雍正吃完了餛飩,王君嵐笑吟吟的說道:“這餛飩滋味好吧。”

“確實不錯。”雍正沈聲說道,率先站起身子,走出了餛飩攤,是時候回宮了。王君嵐好笑的望著雍正的背影,若是雍正回頭的話便能看到王君嵐眼裏的戲謔,嘴角的笑容與宋芷嵐別無二致。

夜晚的街市更是熱鬧非凡,處處張燈結彩,王君嵐津津有味的看著一只舞獅的隊伍熱鬧的從街道上穿過,引得不少人紛紛駐足,拍手叫好。

王君嵐順著人群悠然自得的走在人群中,氣息收斂的與常人無異,但緩步行走間卻與旁的人有著急不可見的距離,飄然而過,不沾染半點塵埃。

街道兩旁掛著各式各樣的彩燈,鯉魚吐珠燈、雙龍搶珠燈、龍鳳呈祥燈、仙女荷花燈、嫦娥奔月燈……那些燈要麽精美異常,要麽趣味十足,每盞燈下都系著一個燈謎,若是猜中的人,便可把燈取走。

駐足在一盞四君子花燈前,這是用竹木、綾絹紮成的梅蘭竹菊,竟是立體的,修竹挺拔,菊花招展,栩栩如生,上面掛著一個燈謎:一行白鷺上青天。

王君嵐略一思索,輕笑道:“長空比翼。”

“長空比翼。”

另一個聲音同時響起,王君嵐一回頭,竟然又是雍正,佇立在人群中,沐浴著燈光,讓他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種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情懷。

第三次呀,這種感覺讓王君嵐心情突然有些飛揚,燈謎攤子的老板有些遲疑的望著兩人,王君嵐取過燈籠,遞給了雍正:“沒想到倒是與先生有緣。”

雍正萬萬沒有想到,宴席散了之後,他再一次出宮竟然又遇到了這個少年,鬼使神差一般的接過那燈籠,竟覺得有些燙手,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王君嵐湊了過去,一旁護衛的人如臨大敵一般,雍正面色不變,仍如冰雕一般冷硬,只用寒冰一般的眸子冷冷的望著王君嵐,王君嵐輕聲一笑,竟仿若化病之後的迎春花一般柔和:“我叫王君嵐,記住了才好。”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雍正有些怔忪的望著王君嵐的背影,為何這少年這般熟悉,屢屢觸動他的心弦,這感覺就如同再見嵐兒一般。略帶自嘲的搖搖頭,雍正突然沒了興致,提著這花燈,轉身離開了街市。

胤禛,若下一次再能相逢,那縱使有違天道,我亦會死死困住你,陪在我身邊,王君嵐唇邊含笑的想。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日雍正帝病,仍理朝政。二十二日夜病加重,二十三日子夜去世,舉國哀喪。

王君嵐終究沒能等到期待的重逢,斷是有緣卻無情,吾與汝此緣有終。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樹妞兒和阿羅的地雷,感謝B+F妞兒的手榴彈,按住親親╭(╯3╰)╮

大結局了嗷嗷嗷嗷!!!!這個結局好坑爹!!!!

終於完成了這本書,從開坑到今天,二呆無數次的想要棄坑(捂臉,求抽打)

但是想到掉坑的妞兒們,二呆又努力振作起來了~(≧▽≦)/~啦啦啦

感謝冒泡的潛水的扔雷的提意見的撒花的妞兒們的支持!!!

咳咳,這麽正式真不適合二呆==

咱們番外再見嘎嘎,其實就是明天見哈哈~~

二呆要寫的番外大概有年氏、他塔拉氏、弘暉弘昀、王家郎君x四四現代版(介個章節多了一點點點)

還有想看誰的可以提出來,其實基本就這麽幾個人的了O(∩_∩)O哈哈~

112 番外 王家郎君X胤禛,耽美,慎入

泰陵中,數以萬計的古松、古柏郁郁蔥蔥古木參天,古樸大方,永寧山峰巒疊翠,易水河蜿蜒流淌,白天陽光照耀的時候,肅穆雄偉,夜晚星光點點的時候,卻是陰森可怖。

果然是自己親自繪圖建造的泰陵,真是莊重雄偉大氣,在宮殿頂端飄過來飄過去的胤禛滿意的直點頭。

當初他死的時候,魂魄不受控制的離開了身體,再那一霎間他竟覺得松了口氣,為了大清,他真的太累太累。不知為何,他不能離開他的屍身三丈的距離,若過了,便覺得有些一股粘力把他往回拉,試過幾次之後,他也就死了這條心了。

親眼看著自己的葬禮,這感覺,怎麽說呢,有些新奇,開始的時候胤禛是津津有味的,一直到自己下了葬,隨著浩浩蕩蕩的儀仗到了泰陵,葬禮完成之後,那些人都走得幹幹凈凈,便只剩下胤禛孤零零的一個。

他想著,或許很快黑白無常就會來勾走他,但是太陽東升西落,過了許久,不止見不得人,就連鬼也只有他一個。

胤禛有些憂郁的撫摸著棺槨,嵐兒比他早走了四年,若是他不趕快轉世投胎,說不定就追不上她了。但是他只能在泰陵繞圈,毫無其他辦法。

好在,胤禛是一個性子堅韌的,耐得住寂寞,夜幕降臨的時候,他便飄過龍鳳門、孔橋……鉆進地宮,對著地宮中唯一的一副棺槨絮絮叨叨的說著話,說宋芷嵐逝去之後的事情,說自己對宋芷嵐的思念,有時候脾氣上來了,便訓斥宋芷嵐竟然拋下他獨自走了。

每年的時候,皇帝拜陵祭奠還會熱鬧一些,能看到自己的兄弟還有兒孫輩,開始的時候胤禛會激動,空蕩蕩的身體在人群中飄來飄去,甚至有些惡作劇的穿過他們的身體,那些人雖然看不到他,但是他穿過去的時候,那些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打個冷顫,汗毛倒豎,有些瘆人。

待到祭奠完了,泰陵又恢覆了以往的寂靜,這樣的漫長歲月讓胤禛感覺孤獨和寂寞,直到後來見到弘昐的棺槨,一樣被浩浩蕩蕩的儀仗送到清西陵的時候,胤禛才有了些許的情緒波動。

等啊等啊,卻不見兒子出現,胤禛覺著很奇怪,也有些惆悵,他真的希望有個伴兒來陪他說話,真正寂寞的滋味他嘗的太久了。

又過了兩三年,到泰陵來拜陵祭奠皇帝已經換成了胤禛的孫子,胤禛越發的惆悵了。就在胤禛不報任何希望的時候,弘昐卻慢慢悠悠的飄到了胤禛的寶頂上,打了個千兒,一本正經的喊了一聲:“皇阿瑪。”

“弘昐?”胤禛有些訝然,上下打量了一番弘昐,鬼樣子還挺精神,通身帶著上位者的威壓和氣度,只是為何這麽久才到陵寢呢?有些好奇的開口:“你怎地晚了這些年?”

“兒子心願未了,之後迷了路,繞了不少地方才找到自己的陵墓。 ”弘昐不在意的一笑,面上帶這灑脫和釋然,接著問道:“皇阿瑪這些年都一直在這兒嗎?”

“嗯。”應了一聲,胤禛有些悶悶不樂,被困了這麽些年,只能在泰陵裏飄來飄去,著實無趣。

“早知如此,拜陵的時候該多燒兩個美人來陪伴皇阿瑪才是。”弘昐哈哈笑了起來,略帶了兩分調侃:“也免得皇阿瑪長夜寂寞。”

一番話頓時把雍正給氣個倒仰,這個目無尊長的不孝子,伸手指著弘昐,狠狠的一拍琉璃瓦,卻沒拍到,更氣了,指著弘昐罵道:“你這個目無尊長的不孝子,竟然如此與你皇阿瑪說話!!平日裏的規矩學哪兒去了?竟然如此與你皇阿瑪說話??如此忤逆不孝,簡直就是要氣死朕!”

弘昐不痛不癢的任由胤禛指著鼻子臭罵一頓,待胤禛停了口,才笑道:“皇阿瑪現在倒是精神多了。”剛剛看到胤禛的時候,弘昐只覺得胤禛樣子低落的很,讓弘昐無緣無故的想到閨怨這詞,才小小的刺激了胤禛一番。

胤禛瞪了弘昐一眼,但是覺得有兒子陪著也不錯,坐在宮殿的頂端,天上偶爾有雪白的雲彩飄過,胤禛用眼神示意弘昐也坐下。

“你是有何未了的心願?怎麽你能到處飄?”胤禛有些郁悶,怎麽自己就只能在泰陵周圍活動呢,氣人的很。

“哈哈,兒子去看看兒子的心上人而已,看完了之後沒想到不知道怎麽回來,兜兜轉轉的好容易才找到的路。”弘昐大笑了兩聲,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為何會飄得如此之遠,仿佛冥冥之中有看不見的東西牽引著他。

弘昐看了看胤禛的樣子,伸出右手摩挲了一下下巴,右手穿過了臉蛋,咳咳,沒摸到,收回了手,說道:“莫非皇阿瑪一直被困在這裏?”

“廢話。”胤禛又沒好氣的瞪了弘昐一眼,怎麽同是皇帝待遇偏偏差了這麽多。

“兒子倒是有兩分明白,皇阿瑪的執念在這裏呢。”弘昐伸手指著地宮的放向,裏面躺著的人才是胤禛的執念。

“……”胤禛被堵得啞口無言,眼神望著地宮,眸子裏帶著可見的溫柔眷戀。

看著胤禛的樣子,弘昐不由得羨慕起來,雖說孝純憲皇後早走了幾年,但是起碼與皇阿瑪幾乎可以稱得上一世相守了,聯想到自己,嘴角的笑益發的苦澀,見到了那人才知曉原來印在自己心底的是他,可笑自己知曉的時候早已陰陽永隔。

兩只皇帝鬼就這麽在清西陵作伴,日頭好的時候還會出來曬曬太陽,能曬太陽這情形讓兩只鬼都覺得很奇怪,不是說鬼魂都懼怕陽光嗎?想不明白兩只鬼便擱下了,太陽出來的時候,還是屁顛屁顛的坐在琉璃瓦上。

不過兩只鬼有區別的,胤禛是一板一眼的坐得筆直,而弘昐卻沒個正形,仰面曬側躺曬趴著曬,讓胤禛看的是火氣一頭一頭的上來。

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這日曬著太陽的時候,弘昐怔怔望著遠處的山脈,對胤禛說了一句:“皇阿瑪,我該走了。”

“弘昐,這話是何意?”胤禛大驚。

“我的塵緣已了,再能見到皇阿瑪已是恩賜,若有來世,弘昐一樣盼望著做皇阿瑪的兒子。”弘昐話說完,身子泛起了柔和的白光,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道奇特的門,仿佛被什麽拉扯住一般,弘昐的身子被拉進了大門。

胤禛呆呆的看著那大門消失前,掛著“鬼門關”三個大字,胸口悶悶的,自己的兒子能轉世投胎是好事,可惜父子兩相聚不過半年。為何自己仍還留在這裏,難道真的是執念未消?

就這樣,胤禛又變成了孤鬼一個,這次,胤禛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來,以前的時候,窮極無聊的胤禛還去偷聽守陵的軍士說話,現在的胤禛只枯坐在屋頂上回想著往事。

慢慢的,他總覺得那些記憶中鮮活的回憶越發的無奇越發的模糊,這樣的情形讓他有些害怕,難道日後他會將自己的生平慢慢的遺忘嗎?怎麽可以?胤禛每日開始一遍一遍的回想著他能記事的事情,第一次開始握筆,與康熙的相處,與佟佳氏的溫馨,與德妃的冷漠……更多的便是與宋芷嵐的相遇相識相知相愛!這撩撥他的心弦,珍藏在記憶中的愛戀,他要牢牢的記住。

事與願違,他越想要記住偏偏越發的被遺忘,原本清晰的記憶仿佛被層層紗布包裹起來一樣,若隱若現,胤禛痛恨自己如此無力,仿佛被蛛絲纏繞的飛蛾一般,無力反抗。

身子挺拔的有些僵硬的立在琉璃瓦上,緊緊的盯著天空中的一輪皎潔的明月,一遍一遍的念著宋芷嵐!宋芷嵐!!

歲月漫長,但對胤禛而言卻仿佛停滯了一般,他神情有些呆滯的飄上陵墓的寶頂,又開始了一日的發呆。他不知道世間已經過了多少年,但是他卻知曉他在這裏很久很久,久到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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